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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先生文集卷二十七 前集
書 章貢黎諒編集
與趙丞相書
某皇恐再拜上書大丞相閤下某徃歳集英之對山
林樸野言無可采相公時在政府實拔異之使某由
此有聞於丗雖甞奉啓陳謝而不敢叙道其感戴之
私甫還里舎禍變不測先妣傾䘮方痛苦號呼而聞
相公進位上宰獨荷重任天下企竦以觀新政某又
不得以衘茹荼毒之餘與縉紳群士同致其詠歌比
者免䘮不死亦㡬年矣則又以爲州縣卑冗之官不
冝輒通妵名作文字以于宰相而自取於僭冒棄絶
之罪盖相公之經緯宻勿在於政事之幾進退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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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於人才之賢不肖其功業之著見在於民心而爲
國家長逺宏大之規在於邪正消長之際固非一士
之言語能私致其輕重而某所以輙踈逺自外於門
下者直欲自明其區區之義而已顧今日之勢非一
吐露情欵於相公則區區之義不足以自明不當復
以踈逺自外爲言者亦惟相公有以察之某之不肖
甚矣欲强學也而質不敏欲力行也而心不逮雖有
其志而才能不踰於中人顧甞坦然而内恐望古人
而不可復反也今者少師史公以得還之謝薦逹海
内之賢而使若某者獲與十五人之中 主上以史
公之重例令審察而使若某者遽在陞擢之數相公
出命廟堂招納英俊而使若某者得以収召而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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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之所堪聞命之日慚汗悚仄不能出聲氣盖前日
之忝切科第視其等倫巳超越甚矣使不服勤幕職
甞試吏事而遂躐他途以希進取則不惟䘮失名義
而他日之法令事功踈拙曠廢将有面墻之羞以辜
朝廷噐使之意而况今之武昌以格待次有問學讀
書之閑使不能𥙷治其所不足而驟以未習之學施
之於用則必有迂闊不通之譏二者揆之於私無一
而可此某所以欲行而不敢也某又復思念史公採
虚名之譽以足其所薦而已不必以爲真可舉 主
上之恩相公之命不欲於史公之薦有所擇而巳不
必以爲真可察而某幕僚得試吏之勤待次有爲學
之暇可以自守其義而無負朝廷噐使之意則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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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責其當至也夫可辭而猶不辭則人必以爲冒
不可辭而猶辭人必以爲矯今未至於矯而有近於
冒則以相公長飬人才之心而惜其去就進退之義
冝不憚於敷陳以聽其所乞也故已具公狀申省而
又以其私告相公煩瀆皇恐死罪死罪秋序浸凉伏
乞為國自重
上西府書
某歐粤之鄙人行年二十有五於今丗最爲不肖雖
少曽讀書頗渉治亂而言語遲鈍意向迂闊自度無
以求知於當丗君子在京逾年未甞有所詣今者収
拾廢放将就隴畆然而伏念天子明聖親御明堂布
德施教潤澤海宇猶懼閭閻之隱或不自得於是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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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直言之詔招採山巖遁逸之士狂捐朴野之人凢
天下之大政師旅刑賦之本末道德法制之先後至
於宮掖之議民伍之情宰相之所未及行諌言之所
未暇言者咸得極陳於前無有所諱而某雖不肖實
治其學伏惟 執事英傑俊偉材智特異忠勇並昭
甞以再期之年行數千里盡守上流要塞之處今又
近掌地官不盈月而在右府天下想望風采日觀盛
德位尊責厚愛深慮逺然則今天下之事非某誰實
言之非明公誰能聽之且盡言而無利害之心與聽
言而求盡天下之利害非明公與某而誰望故願求見
左右略䟽一二惟明公深思之無忽某聞古之所謂英
雄豪傑之士者必能見天下之勢故能因人之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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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収其權因天下之不足以成其功昔者光武起於
聖公假立之中受節濟河羣盗相王成等未立及鄧
禹納說則収二郡取河北祀漢配天業侔西京其後
元德以摧敗之餘寄命新野而羣雄若崩厥角北靣
曹氏當是之時巳爲無復争矣然孔明一起則河東
合従曹公奔遁劉璋失國連荆益之衆東向以争天
下漢㡬復興今夫天下多才勇敢之士居於可以有
為之地而終於無以建立或反以敗亡隨之者此無
他不能見天下之勢而䧟溺於流俗之習也請遂言
今天下之勢夫使民無嗜戰之意而亦無畏戰之心
外可以立功而内不失為無事鄙後丗鞍馬之勞而
生収三代揖遜服人之獲此豈非今日之所願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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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郤藥於瞑眩而愈疾於至危此亦病者之所願欲
也然而實難自唐末五代之禍天下生死於兵藝
祖因人心之患苦削而損之其後太宗下太原勢可
以定燕代而不果 真宗幸澶淵力可以破契丹而
不聽乃反黜幣賜金自詘不校以懐服之至於 仁
宗遂專以偃兵不戰持守天下當時元老大臣以和
親避狄爲上䇿學士大夫以因循苟簡爲正論犯樂
喜之譏成子木之詐晏然自以爲仁義之勲莫能易
也是故元昊智高雖號桀黠計其強武曽何足以方
冒頓頡利之十一二而吾士馬全盛生民安業然一
方有警天下震動羽檄日奏無戰不衂天子爲之憂
愧太息引咎鎮撫然後少安兵寢事竟則謀議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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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色相賀以爲萬全不自知其恥也畏戰無勇之俗
於是成矣使其民便於擊刺狃於兵革遂悍而不反
若秦人之末丗固爲非也如使一切不計以求苟安
侵膚及骨扶服拜起將成二周之餘俗文武之先君
固如是乎熈寜元豊之際始稍變其習思有以振起
之然天下之心終以不服至於邪正相非朋黨相援
大壊極弊以及靖康之憂女真小胡棄靺羯踰易水
長驅勾吳之地如入穹廬之郷所過屠戮郛郭不可
勝計而其父兄子弟藍縷竄伏迄不敢怨若無復有
血氣之知者又况乃加之以列淮之守四十年之辱
也哉厥今天下大義不明趍身之便偷惰耳目春秋
之作小雅之廢嘻笑諧謔以爲當然雖有忠良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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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學於聖賢其陋更甚剛心勇氣無復存矣執事
以爲今日之勢何如也夫以江淮之弱而兼西北之
強鼓思退之卒而戰自奮之兵輕腹心之忠而樂簡
䇿之䛕求駑駘於千里抱䑕璞以待價此智士所以
寒心雖然治亂無常勢成敗無定謀獨往獨來乃凝
於神事成功立莫識其門弱可强也怯可勇也穰苴
之勝戰巳敗之師勾踐之覇奮垂亡之國用今之民
求今之治則亦變今之勢矣然而非其人無以使下
非其言無以諭衆其名不正其辭不順雖作於色發
於身天下猶未從也易敗素者必以紫籍圭璧者必
以綈必入胡佑之肆莫能名其噐而唯衒其羙則萬
金之直可至矣今也燦然陳於前人獨邈之而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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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何哉且今天下之患其深大宏逺者某不敢遽言
也言其所易知而最甚者亦有三而巳朝廷之上陋
儒生之論輕仁義之學則相與擯賢者而不使自守
以髙丗庸人詆道以從時舉縫 而仇視者盖半天
下而名實之辨亂矣夫事有逆順命有禍福爲善未
驗或蒙其尤此時之常也而天下之人消沮悼慄遂
以爲不復有所就且上有復九廟安中國之心帝王
之盛節也而羣臣不能將順聖意左右推挽庶㡬有
成而皆以爲當一切無事而巳君子則拂之以求名
小人則恱之以求利積此之患其本不立其末皆廢
矣天作水旱地爲溝澮非良農之疾也蟊賊之不除
螟螣之蕃滋則后稷亦畏之故善醫者未論疾之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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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而先察其受病之處儻在於此伏惟執事誠有意
於今丗乎方明主虚心以待執事者宜無不聽則當
酌古今之變權利害之實以先定國是於天下然後
収召廢弃有名之士斥去大言無驗之臣闢和同之
論息朋黨之說據歳入之常以制國用罷太甚之求
以紓民力廣武舉之路無限其任保多制科之選無
必其記問責州郡以薦士則士林之氣増委諸路以
擇材則士卒之心勇四分上流之地以命羊陸之帥
厚集荆楚之郊以求宛洛之績仍舊兵之數以嚴蒐
練耕因屯之田以代軍輸稍寛閩浙之患無曠江南
之野重䑓諌而任刺史崇舘閣以親講讀遴儲佐之
材分幕府之寄凢今之急政要務不待朝夕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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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其大畧在是矣而委曲細故皆足以兆治亂之端
者又不可悉數則又在篤意以求之平心以思之人
效其說士程其技則無遺矣行之不可以不公守之不
可以不信受之不可以不廣變巳成之弱勢去方至
之三患推之以年數也而少康之復夏宣王之興周
有不論矣自昔中興之功江左之䇿盖未有高焉者
也雖然其所以行此者則又有三焉一曰誠二曰賞
三曰罰夫發號出令無有巨小必思生民之大計而
不徇乎一身之喜怒是之謂誠愛人之功求人之善
舉之公卿之上而忘其踈賤之醜是之謂賞懲人之
過明人之悪加之竄殛之戮而遺其忠近之厚是之
謂罰執事居得致之位而值可爲之時蕭曹房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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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非有他也爲之而合行之而至矣某之於執事未
之見也執事之於某未之聞也而深言當丗之故遂
至於此冝若彺且易者然今天下之士其不以得至
於公卿大臣爲恱者鮮矣不以得至爲恱而以利言
者鮮矣不以利言而言能盡天下之利見天下之勢
者亦鮮矣某不佞自以爲無三者之患而獨有憂丗
之心且其外下至於不當言者是以遂言而無憚伏
惟執事思其所以處此而一賜言之否使執事有以
慰天下之望而某亦不爲失人幸甚
寄王正言書
某再拜人之所以貴於君子者以其存心也心之所
存髙出於道德卑弱扵功名旁逹於技藝而㣲極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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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逺舉無非是心者盖亦博矣然大要皆以社稷生
民爲主而一身之利害不參焉自昔唐虞三代之君
子隨丗就功因事用力其存心有小大故所成就有
厚薄不可掩也孟子曰有事是君人者以事是君爲
容恱者也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爲恱者也有天
民者逹可行於天下而後行之者也夫所謂天民者
吾不得而見之矣視今之士崇飾詐巧造作成敗緩
則專利於巳而急則歸過於君自以爲身之用舎无
與於君之安危則猶未得爲能事是君也而所謂安
社稷者尚安能之今夫利有便於民而决爲之計有
所不合於衆而勇行之昭然號於人曰此吾君之所
欲天下莫能違也然利興而民怨計行而衆誹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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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矣而君誰與安是以昔之君子言不苟徇必依於
道事不苟恱必顧於理其所以慨然而力争堅守而
不變者凢皆以爲社稷也社稷苟存而君尚誰與亡
所謂社稷臣者必至於此然其干君之所忌嬰禍之
所聚亦巳甚矣時有變興道有用舎不能以盡然也
君子於此則亦盡其心而巳所患者才不足以副其
心而道不足以周其才果於靖難而於天時人事人
情物理之㣲有所未察則不免以其身與社稷俱斃
其發而不中而爲仁人義士之所哀若陳蕃李固之
流盖患是也夫由其前以行其志而又思其後以全
其功亦可謂難矣伏惟執事才噐之剛果學術之正
大議論之閎逺脫身亳宋中間閱草棘來見天子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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諌官時值朝廷有大廢置立殿陛上語移數刻奄人
侍䆠股慄失氣當是時忠義之氣盖天下及其屛居
田野一室蕭然不聞國家之論然發言措辭慷慨明
白語及社稷事輒憤激流涕其於飲食衣服盖有若
不得巳然者聞之於人以爲今之君子未始見也嗚
呼非其心之所存何以及此某一生多難學爲丗嗤
誓将去甌閩之上鑿井築室有以自老於仐天下之
事無所復置其念矣惟其深悲於孟子之言而有感
於執事之意故所願有謁焉伏惟執事安佚以養其
身和平以養其心發而中節以飬其言崑崗之炎碔
砆皆燼則所謂良玉者可不深藏而自愛乎昨舟行
過秀州詹望君子近在咫尺有病不能自力既去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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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悔故一作此道其區區拜見無期惟千萬爲國自重
與黄岩林元秀書
上覆元秀國材二兄尊友姚君俞之行附訊必逹忽
領來教慰喜不可言也冬中凝沍伏惟侍奉有相尊
履萬福候官事簡而閩中縣多佳非江浙費力之比
但益入南非有志者所冝往耳自君舉要覔福倅某
有此說渠不以爲然今亦從此論也添創屋巳畢否
且喜國材親事有期見從黄岩來者皆云國材近日
學問之規模甚嚴而此訊乃不曽說及何耶向亦曽
說及子静事不知曽記憶否丗之所謂無志者混然
隨流俗頽墮於聲利而巳矣及其有志則又以考之
不詳資之不深隨其所論牽䧟於寡淺缺廢之地此
[027-9b]
自古之所患是與無志者同爲流俗也與二君親厚
非復他人之比毎願相聚數日講學其所當言而事
役參差竟不一遂将如之何牒試俟到官不容不盡
力有即報矣或因此得早來吳中豈非幸㑹改習尚
書甚好取人差寛又省力耳某今歳家事勞費又倍
於前時所謂乆之無間然者外間之說是誠如此然
二兄未知其故也新婦曽有娠數月而失婦女兼後
生當此艱難百罹内外極覺無意况但業如此無可
論者浙西之行巳取此月二十八日就道臨期轉行
李於妻家一霄鄰舎火作生生之具燔爇略盡尤可
嘆笑也某行役兼之灾變頗復擾冗未能别有所言
頃到吳復作書萬先生事曽屬象先矣恐未易集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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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兄不可不類惠書餘祝自厚不宣
興吕丈書
春𥘉因章端叟到婺草草附一書計湏呈徹自後鈌
便弗獲嗣遣實勞詹問仲夏届時伏惟讎挍雍容神
相萬福某授徒僧舎凢百粗遣應酬雖無觀書之暇
然亦務索居也去冬之書輙自陳道大抵以乍出坑
谷忽見天地日月不覺欣躍驚詫過於高快自接報
報益用力其間乃知天地儘大日月儘明緝熈工夫
無有窮巳其智愈崇其禮愈卑向時平實之語乃今
始知味矣更惟有以進之不勝顒俟同志林百順依
君舉兄爲學志况頗堅平時願叩門墻而不可得想
今巳獲趍拜當蒙與進也未由親承臨風耿耿
[027-10b]
戴少望書
少望兄足下奉别忽巳三改月詹望詹望日來伏惟
起居佳勝十日前及陳傅良遇於黄岩說足下决以
此月𥘉三日行天下求丗外之道欲抵書巳無及徒
益悵恨昨日里人來知尚因循未果行始在韓丈時
屢聞少望此言心謂戯耳不識誠有之少望天下竒
才於今丗不過數人造物者所庇惜柰何以少得䘮
一不當意遂爲此等絶丗自好蒼莾不可知之事驚
驚恠恠切計諸公巳有爲少望留行者若猶未也則
願進其愚往時陸惟忠學内外丹法東坡先生謂之
曰子神淸而骨寒其神可以仙其寒亦可以死惟忠
學之毎㡬乎成物輙有以害之則嘆曰吾真坐寒而
[027-11a]
死矣今爲足下言不可出之故不但寒耳古之至人
未有聞也未有行也必疲筋骨極精神甘賤役甚至
侮蛟龍冒鋒鏑竟其死而不知倦然猶有不間聞之
而不行者吾料足下是數者皆不能盡平時揀求羙
便斥棄酸醎尊夫人賢兄佳愛故曲徇其所欲耳歩
行至十里外足弱不能前而反非舟車不能越鄉将
遂舎之而去道里甚逺荆襄江淮土俗嗜好不同東
浙即不幸一日有飢寒勞苦之間風雨霧露之氣從
而乗之疾病且作旁無親黨藥物不至則爲之柰何
無乃賊其所愛之身失天生賢之意廢於賢母兄之
望乎想少望一讀至此可以遂釋前念也列仙者必
用心於寂寞篤學於無爲巳而道充其中大發乎外
[027-11b]
是以旦暮於呉越之區飛翔乎秦漢之郊縱意所如
無留焉者足下猶未能充也遂肆然發之摟取其名
而不思其難恐力窮氣盡則必有俟之者焉故爲少
望計當杜門端居危坐深念時用參同契九龠之書
老氏道德言以増益其所未定道引関節屏閑思慮
以逺去少年之習高人長者當襲武而至矣僕舊讀
柳子厚文獨愛其序送婁圖南極有理使丗之君子
畔其道以從異學勞而無成者可以自鏡正惟不勞
而成固與龜蛇木石無以異耳願足下深思惟忠之
事而反復子厚之意救丗俗之失正諸子之非明聖
人之經是所期於少望者鄙言可聽不可忽歳行盡
矣寒苦惟厚自愛
[027-12a]
荅少詹書
某雖薄多難自少粗聞義理之大方所願守常道不
踰乎中庸之德雖其間氣質有徧不能盡合然要當
修爲充擴勉而中道毎見少詹厲志篤意欲一日千
里未甞不賛嘆及見少詹欲自負太過慕爲豪傑非
常之行輕鄙中正平易之論而多爲驚丗駭俗絶髙
之語又未甞不太息也凢所謂豪傑者卓然興起者
丗間常理也君臣父子夫婦朋友賓主之大倫也慈
孝恭敬友悌廉遜忠信之大節也所謂豪傑者卓然
興起不待教詔而自能不待勉強而自盡通逹無間
而可以顯仁藏用者故孟子謂不待文王而興此某
所以願望於朋友而少詹若不相信反以不肖者爲
[027-12b]
隱藏埋伏不能盡切嗟琢磨之道此某之所以疑愧
而不敢深言也夫不能共由此道則當各行其志而
巳至於以機變爲經常以不遜爲坦蕩以窺測隱度
爲義理以見人隱伏爲新竒以跌蕩不可覊束爲通
透以多所疑忌爲先覺此道德之棄才也爲之必不
成行之必不遂讀書之博祗以長傲見理之明祗以
遂非故不願少詹如此而不敢深言也若少詹畨然
相聽信知此爲忠愛之極厭勉之至只循常理有日
新之功孔子所謂吾爲爾宰也則憂患急難豈有不
相告之理乎少詹旣未能從人而舎己又疑人之不
相與而以爲外巳所以枝葉横生意見多疑不得與
一丗之賢者遊於大中至正之途實非鄙野之人敢
[027-13a]
有自外於門下也更望深思詳察某巳取此月二十
九日畢親平生雖不妄逋負人然就省約中亦自有
理柑子巳領貺錢二十千謹用回納窮冬苦寒千萬
爲學自愛
代人上書
某投迹山林居閑歳乆今者祠禄滿罷又當造朝方
明天子登拜二三大臣作新庻事以圗中興天下更
易觀聽庻幾成效少𥙷萬分而某昔者盛年志銳喜
論丗事比及晚暮心志彫落又以未甞施用撫巳自
疑輒布所聞幸垂采擇盖天下之計逺有在於疆界
之外則不可豫言近在閫奥之内則不足深論惟其
墻垣之固障蔽所加若舎而不營則内外俱䘮其或
[027-13b]
經畫稍定防變既周内可以安國家外可以滅讎虜
詩曰自室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此言行之有本
末而施之有次第然而當丗之士於凢逺者則或侈
大其說以爲竒於凢近者則亦苛碎其辭以爲切至
於所當後先衆所共知則反以爲古今常談文墨之
舊事因循掩覆受患巳深誠恐垣墻頽圯障蔽有鈌
空言曼衍至計莫施則天下之事所損多矣伏惟相
公留聽而深思之不以爲熟爛而無取也游士大夫
争爲恢復之說乆矣言東事者則曰取魯取齊言西
事者則曰取秦取壠又自淮直北以至京師自襄陽
指武関擣河中以抵函谷甚者欲遣間刺招熟户納
豪傑繞海復出以結逺夷潘落之援其日夜思索惟
[027-14a]
恐不精若此者某所謂在疆界之外不可預言者也
天下大事廟堂之上當有成謀豈容紛紛苟爲虚論
抗顔高議朝往暮隨無所責成徒亂人意勿聽可也
若乃興利之臣轉對之日所謂閩浙湖廣之間更易
茶鹽稅役之法至於創建官司網羅遺利鑄山煑海
無所不言向者禦盗之畫遍及内地烽燧相望煩優
無益某以爲若此者皆閫奥之内而不足深論者也
朝廷法令之大備毎患太煩利巳窮盡不可損益舉
其大㮣惟在弔民區區之談謭刻過矣相公冝聽而
置之不宜聽而行之也若執此二端巳得其要則規
摹可言政事可修惟是垣墻障蔽之地未有條畫夫
兩淮國之墻垣江之障蔽也宜在過爲防慮嚴設捍
[027-14b]
衛而觀今之所以措置疆界不知其何故也三國争
利南比戍守尺寸之地莫不建城築塢坐分要害今
其遺址具在䇿書爰自通和之乆例作㝷常州郡一
差遣廬楊置帥僅存虚名列城具官厚禄坐食其間
貴人子弟因縁請託遂爲饋遺脯醢之地不惟措置
未盡其術而邊政日以隳矣且夫障蔽厚則室家完
墻垣固則外患息紹興三十餘年江淮無一日之政
故逆亮驟來而江左震動人不自保此淮不固則江
不安之驗也且其地廣人寡平野莾然朝廷屢議勸
耕固甞輕理夫農田之政非有他巧止在委任朴厚
英茂才力之士堅乆盡心若民得安居土壌盡闢則
有增稅之利若官自募人耕作則儲米窖穀倉廪盈
[027-15a]
積可以待外敵之變而無倉卒艱匱之憂前人施設
皆有成效今但止於間遣命使或乃暫付守臣至有
給空名告身奪農人牛具犂伐之地草萊隨長立意
苟且兒戯是同信妄人之浮言求一成之定計如此
則其土不可得而食民不可得而居險要不可得而
守實藩籬以安内地其勢不可得而成也故願相公
惜之重之不以爲常人之所共知而加忽不以爲朝
廷之所巳行而不問謂當别爲修畫參考古今選擇
能臣専一委任至於二路大帥不可止縁虚名無所
節制必與支郡相臨相統貴令脉理貫通士馬防戍
招懐撫納咸聽號令雖不能盡如前丗舉以付之其
人猶湏乆任五七年之間俾有績狀乃令代易若乃
[027-15b]
𥘉耕之䇿不可外選使人客寄其地勢力孤弱心志
睽乖難以責功易以敗事惟當精擇賢令俾滿十年
自然土壤盡闢冨實可考如使幅貟千里粗有成規
隱然垣墻外禦牢宻自北而南江左固無可慮自此
而北中原然後可圖聖上方且倚留於二三大臣欲
令見功成筭近在歳月惟願務實而行不至汗漫而
無統也某來下郡聞見寡淺自念不可以見相公而
爲是書生之談論固不足以動心而役慮矣雖然天
下之計有决不可易者則又安可諱避而不稱一日
有事起而謀之其可及乎執事毋以督過幸甚
答劉子至書
寄示新詩吟玩不能暫釋友朋聞皆為之傳說盖自
[027-16a]
風雅騷人之後占得大家數者不過六七蘇李至庾
信通作一大家而韋蘇州皆兼有之陶元亮則又盡
弃衆人家具而獨作一大家者也從來詩人不問家
數大小皆模楷可法■淵明蘇州縱極力倣像終不
近似惟韋詩中有數首全似淵明者江淹作淵明田
居語若類而意趣全非今子至以平日研精之深一
旦悟入自然得其七八可謂古今至難之事若由此
進而不巳渾脫圓成繼兩大家真爲盛矣近世獨李
季章趙蹈中筆力浩大能追古人雖承平盛時亦未
易得然子至遂謂如天機自動天籟自鳴不待琱琢
證此地位則其不然如子至得從來下功深之力有
今日弟其間尚有短之未堅等滓垢未明净者以下
[027-16b]
功猶未深也若便要放下隨語成章則必有退落反
不逮琱刻把 竊湏審詳當使内外兩進未可
内外而忘也雖淵明詩亦自有工拙絶好者十居三
四爾蘇州局面多却儘應副得過此亦他人所不能
知也其間曲折非𥿄上可盡
荅呉明輔書
徃陳壽老言其表弟齒甚少文墨穎異超越軰流思
見未獲也忽承枉示牋翰兼惠篇什意特新語特工
韻趣特高逺雖昔之妙齡秀質其終遂以名世者不
過若是何止超越輩流而已哉慰甚幸甚埀諭道學
名實真僞之說書惟學遜志務時敏厥修乃來允懐
于兹道積于厥躬言學修而後道積也詩日就月将
[027-17a]
學有緝熙于光明佛時仔肩示我顯德行言學明而
後德顯也皆以學致道而不以道致學道學之名起
於近丗儒者其意曰㪯天下之學皆不足以致其道
獨我能致之故云尔其本少差其末大弊矣足下有
志於古人當以詩書爲正後之名實僞真毋致辨焉
更與壽老講求之可也許将見臨尚俟面盡
上執政薦士書
國家之用賢才必如飢渇之於飲食誠心好之求取
之急惟恐不至口腹之獲惟恐不盡及其醉飽之餘
嗜好衰息方復調適衆味和劑八珍祈懇而後進勉
強而後餐其不棄去者寡矣故上有失士之患而士
有不遇時之悲至使官職曠闕治功陵夷雅俗隳壞
[027-17b]
遺風不接由其始用之非誠心善人之類遭厭薄而
散漫也竊以近歳海内方聞之士志行端一才能敏
強可以卓然當國家之用者宜不爲少而其間雖有
巳經選用不究才能嘗預薦聞未蒙旌擢亦有巳罹
憂患恐致沉淪既得外遷因不復入以一疑而傷衆
信用浮華而傷實能又况其自安常分無所板援復
貽頽年永絶榮進者乎毎一思之深切痛悼伏惟丞
相國公晉當國柄所宜察饑渇飲食之時體盡誠好
士之心急求力取博選亟用以爲國本民命永逺之
地以報明主之遇以塞多士之責某等見聞所親不
相爲比所愛不相爲私踈以公相信逺以義相昭昔
班固奏記東平王蒼薦者六人國爲得才不專幕府
[027-18a]
而蒼納之裴伯爲李吉甫䟽三十士吉甫藉以舉用
而當時翕然称其得人某等濫膺朝列叨竊禄食常
愧聽聞短狹知賢不多無以禆𥙷萬一不勝慚愧謹
自陳傳良以下三十四人冐昧以聞伏候採擇
陳傅良劉清之勾昌泰祝環石斗文陸九淵沈煥王
謙豊誼章頴陳損之鄭伯英黄艾王叔簡馬大同呂
祖儉石宗昭范仲黼徐誼楊簡潘景憲徐元德戴溪
蔡戡岳甫王柟游九言吳鎰項安丗劉爚舒璘林鼐
袁謇廖德明
奏薦滕賢良
臣聞國家之求材因其欲進而與之進則臣職修因
其欲退而與之退則士莭勵二者皆於治道有益而
[027-18b]
退爲難能臣伏見平江府布衣滕宬權知三省樞密
院事康之孫少有絶識文行兼茂外示湻樸及與之
斟酌丗故動中機㣲淳熈中以賢良召閣試肆通爲
考官排沮孝宗惜之䧏旨再試㑹内禪而止比歳近
臣又加論薦士人歎息以爲近丗科目淹乆無如宬
者而宬廉靖自樂不競不述年踰五十絶意仕進蕭
然一㕓甘於退老迹其清裁可以範丗臣愚伏望
聖慈念孝宗延登之勤嘉宬操行之羙特賜一處士
名目以旌冲尚臣干犯天威不勝震懼伏候勑旨三
月一日奉聖㫖賜㢘靖處士
啓
賀葉丞相
[027-19a]
伏審誕敷明命寵陟上台宗杜所臨獨當眷賚之厚
臣工是式庻幾觀聽之新伏惟慶尉國家若稽治本
灼見俊心考其盛衰之原必関用舎之際三傑未臣
於高帝秦項方争十夫既翼於成王商奄斯剪雖異
丗毎煩於興嘆而並時甞患於不遭惟管仲之相齊
與孔明之佐蜀皆以偏隅之地坐収強霸之勲盖上
之相信無枘鑿之乖故巳得專行有符節之合事罔
間以儒陋之學功不逾於素定之謀維時真人勃興
昌運亟更元宰卑房社而不庸夢想天民冝稷契之
自至伏惟某官噐鍾嵩岳之厚才配唐虞之難從容
煩亂之中有如踴躍功名之㑹動中事幾躰坤順以
承天躬謙勞而接下遹樊子男之服入均卿士之尊
[027-19b]
漕輸江淮屏翰吴楚擢叅華近宻契聖神地官兼掌
貳之隆政府歴東西之峻未能獨任容有累於設施
命以仔肩固顯示於德行方今内康四海外㹅六師
劉晏得君財苟匱而何患吉甫任政官雖冗而自清
欽聞卓異之居一洗因循之陋某衰舛自屏欣幸滋
深外合縉紳之公言内慰鈞陶之私願不腆緘謄之
敬莫伸庭著之儀怩喜兼懐敷陳奚旣
賀龔叅政
伏審獨由上旨叅貳國鈞渙號𥘉頒交慶仁人之用
㝷綱肆舉益振本朝之尊伏惟歡尉切觀賢俊之所
立無如出處之最難自其飬望於具僚之中則有致
身於上宰之意苟惟逹志建國無窮之基庶㡬得君
[027-20a]
俾民與𬒳其澤自期甚厚成効罕聞時益變遷既乖
所學之素事乃叢委或違應務之周而又氣不足以
行其言節不足以徇其道黽勉積禄沉酣奉身功名
之垂逝云邈矣社稷之固将何諉焉然物之萃者勢
必升隂之剥者陽必復天地交㤗君臣㑹通是生命
丗之英出任天下之重某官德愽而道大躰備而用
全元化運於四時莫測機緘之際善馭調於八駿靡
勒衘勒之勞屹然公輔之資蚤著諌垣之日惠流舊
楚聲冠中都民具十年之瞻帝求一德之賚果發大
議分别忠邪多舉訓詞旁招俊乂豈徒因陋就簡襲
制度於漢唐之餘必将用夏變夷復版籍於祖宗之
故竚超鼎鉉大布甄衡某頃叅御史之僚老領偏郡
[027-20b]
之乏茫茫其逺深愧大夫之從㫁㫁無他尚兾黎民
之保忽聞新命喜倍常倫木德方亨水行未殄伏乞
爲時自壽少尉羣情
謝宰執登科
羣士並進未知孰賢特恩所加忽爲異等下有慚於
朋友上或累於朝廷惟先王度德以任官司徒命郷
而論秀必使行義巳著天下豫知其人然後車服肆
頒國家始頼其用固無以動丗俗之耳目斯可以爲
治道之楷模科舉之興古今殊制考之以無所統一
之言語寄之於不可測度之權衡靡人不求惟藝是
擇雖復方州論薦宗伯選掄以至親煩明主之尊屈
訪大廷之問防隄量宻謂非不肖之可容條對甚多
[027-21a]
庶㡬實才之出此猶且士無定品家有兾心方其想
望於進讀之時側聽於傳呼之際曽莫識其素守遽
超越於軰流市井嘆驚郷黨夸耀習慣既乆見聞謂
何况如某者少經歴於賤貧學不專於師法悔尤未
盡禄仕爲難是以私自退藏甘心農役之賤復無田
里可供公上之求雖黽勉而應書毎旁皇而却顧不
謂錫以過分之寵拔於偶然之中集衆人之所榮爲
一身之厚愧始迷弗悟徐揆厥由此盖伏遇某官蹈
履中庸左右皇極聖賢相遇持守㤗寕之基忠厚成
風力行寛大之政思皇多士咸造在廷以爲篤意於
舉賢未若無心而得俊遂令凢陋致此叨踰某不敢
恃以自強因之有立追觀前軰之盛莫匪能臣之流
[027-21b]
豈伊勲庸可踐軌躅尚庶幾於十一以報荅於萬分
上趙運使
文字爲官巳逾望始邦邑至重互忝命書稽叅功緒
之成周知貢賦之等上嘉計使式厚民生伏念某自
知之愚舉丗無取少而干禄本埸屋之空文誤薦虚
名覧周秦之藏史未甞試吏自靖便親假榮渥之若
斯盖超踰而巳甚然而州處甸官之外地當甌粤之
窮取金於山嗟鑛鏷之既隱食鹽於海嘆滋味之不
充善政不施得財何所此盖伏遇某官身爲權量道
筦盈虚益下而惠之以仁正辭而設之以義眷六飛
行幸之所而供億兆之原國取具而人不勞生者衆
而食常寡是用廢舉官吏肅振紀綱不專責於有無
[027-22a]
姑務戒其苛虐坐令疲懦盡力撫綏昔周三監厥有
保惠之道𬗟惟漢使始專刺舉之權古人與稽何逺
之有
上苪提刑
外君之始領郡過優延見吏民周覧風俗共惟大使
繄時上臣姑願察其愚衷敢自飾於辭令伏念某少
而朴陋發憤藝文迄無寸長可當丗用頃叨中秘之
論定許以便親而告歸休其數年之勞假以一城之
守蒙恩若此思報謂何然而以歳計功曽何日月之
積引經泥古不求法令之師邈爲山谷之生食於草
木之實嗟猿狖之與取㝷刀斧而相仇仁義未明寛
猛交病息争而治無訟爲難此盖伏遇某官首公以
[027-22b]
身惟義爲質弟兄師保俱爲天下之望人門户儀刑
方觀天下之論道周行江漢親至郷閭比出六卿復
使三輔深知上意之所向常持中興以與民豈惟伏
念於囚辜盖甞教誨其官属有所庸瑣敢不奉承助
成必丗之仁以靖一人之獄過此以往未知所裁
上張安撫
載㳙良日祗合左符受要㑹於司存上起居於大府
顧憂忝冒有愧趍承伏念某學朴而無竒行訐而遺
俗圗書之舘猶或採其虚名民社所関切非利其所
據乃眷古枯爲今近州文物聲名沾漬已乆山川風
雲夷險不除惟其險而難通是以淳而寡訟哀此淳
獨稍寛㗸轡庶幾從容有𥙷萬一此盖伏遇某官逢
[027-23a]
丗以㤗保能以謙先王勤勞固巳載之彛鼎後嗣賢
業兹盖大其烝甞爲帝信臣鎮國東屏奎文寳訓待
天日之粹容錫盾琱戈増郊畿之重勢豈惟寵極而
人不忌抑亦民信而政易成矧是属城有不成德盖
方伯之職王政相維丗室之卿所見者逺教其不逮
恃以自安區區之心㫁㫁若此
上韓提刑
誤頒恩典弗量智力之堪方懼譴訶巳及政刑之謬
有嚴王命肅告使臺伏念某才短易窮事劇難勝自
頃塵於仕籍乆叨領於書林忽𬒳郡除莫知事本惟
法令制時之要而經術飾治之餘二者之間乆焉難
居一成不變無乃過中眷惟山谷之窮民亦有父兄
[027-23b]
之善意争訟差簡可使向方鞭撻過多祗傷和氣顧
如不肖難以論兹此盖伏遇某官以義行仁本身及
物天姿仁恕冝委重於事權丗故通明莫致文於欺
罔王都而近浙水以東億萬維民動息待命方冕旒
之興嘆輒殿省之所親吏多侵冤人則奚罪仰遵寛
大粗免滋章操造父之轡衘疾徐不失蹈公輸之規
矩巧拙可施過此以還未知所措
上陳提舉
昨奉詔恩許承人乏拙無他斷賤不獲辭惟日之良
上事如式㐲念某學無通變之益生禀遲鈍之資筮
仕之𥘉以身自效悔不更於州縣巳叨寘於朝廷行
誤擇以及兹恱不知其所措矧是古括素稱陋邦金
[027-24a]
鐵所藏有山脉夷傷之患魚鹽通饋仰海潮枯竭之
餘分財於鄰無他自食靖言𥙷報之萬一敢復聚歛
於毫釐此盖伏遇某官誠明粹和剛毅篤實大音不
震律吕既調元氣無私草木自遂有懐乾道之御史
上繼先朝之巨公信道益堅得名甚寵臨遣之際上
意可知盖京邑之爲恩振根本而益厚愛惜官吏使
各極其所長闊畧簡書非務岀其不測况辱趍承之
舊倍深傾盡之誠過此以還未知所措
上李簽啓
伏畨顯膺制命榮緫樞庭儒者得時天下幸甚切以
右府本兵之地六師平國之威制牙璋玉節之符董
熊士虎臣之用智其䇿畫必将難任而易疑詭以勲
[027-24b]
庸亦或邀功而生事繄上抜舉係時翕張博觀前丗
之用人無若本朝之中道肆擇通儒之俊使知秉義
而飬威耀於屢試之餘欲其更變而明審望實既著
姦宄自消然以仁而遂其謀允文而奮於武兼兹二
任厥惟艱哉自非才德之全莫寄安危之大某官易
簡而知險阻清和而化寛廉赤璧黄琮上禋穹昊豫
章文梓表立明堂庭争犯顔凛純忠之外著燕居若
祛薿沈勇之内昭赤心佐王華髪在服甄才冢宰九
等定人物之評勸學經筵六藝致帝王之用除書甫
下士論巳傾謂當彚進之時匪特逓遷之舊冝更新
於百度以震懾於四夷某比接周行甞陪末議忽聞
超序倍切忻愉盖神兵在於不争而太平見於無象
[027-25a]
式欽竒畧自尉頽齡
與交代啓
講學丘園居昧論交之素佐刑畿路契敦展事之先
在疲懦之所蒙固依承之甚幸共惟交代某官噐質
方雅才識敏明恢舊德之名家擅能官之羙譽冝膺
專任快剖决以無留尚俾属人豈徊翔而有命既屢
申於疑獄乃多積於隂乃發迹自兹亨途何逺途作衢
至如某者未愖從䆠徒沾䇿名叨𬒳近除非官序之
當得俯将就職量分義以自慙智者之後利而因循
拙者之𥘉鈍而難習或可施於警告願勿棄於踈庸
方戒寒疑倍綏德履
水心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七
[027-25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