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a] 
河南先生文集巻之九
書啟
答秦鳯路招討使文龍圖書二首
與四路招討司幙府李風田裴元積中書
二首
與水洛城董士亷第三書
與幙吏石輅李仲昌書一首
答諫官歐陽舍人論城水洛書一首
答秦鳯路招討使文龍圖書二首
知受命即拜手啟以是不敢更具謝札伏承誨翰
[009-1b]
乃有頒遺不任悚荷之至虜今秋亦聞㸃集近報
舉數萬衆乃取屬户數百遂罷去未料其意所在
也虜數動常以季秋及中春又因月盛時且不甚
攻城異時也來未可必其如此何者我嘗逆與之
戰今之爲謀大抵欲以不戰疲之安知其不能就
我不戰而爲計哉觀今之爲備不過以故意行之
是自訢以知變而不知虜之能應變也伏聞明公
軍政甚治士氣亦振守禦人策必有多算敢冀指
授庻奉尊教
又一首
[009-2a]
某頓首再拜承賜手教詢劉滬被繫始末城水洛
利害早䝉責以不言某以元師主其事是時防邊
方嚴懼於軍政處置益相戻所害不細獨欲遲畱
以緩其事故黙黙無所發其實畏避誠足㴱愧適
㑹中㫖罷其役雖愧亦頗自幸既而二月十九日
得元帥牒云被 朝㫖驟舉此役於是抗章條其
利害秋部署亦自削奏語尤切至二十二日見
詔書罷四路是夕得 㫖令具興修利害條上於
是知 朝廷前未有 㫖令舉此此役乃亟召許
遷等還此劉滬者獨以所將兵與其役始以文諭
[009-2b]
之不答差指使召之不若又命見㱕都監張忠代
將其兵亦不受命某與狄議此而容之是節制不
復行於下於是狄假以巡邊至山外命散其部兵
然後滬就拘滬樂功名有膽要亦可惜然違戾如
此無以貸也同年董士亷者老困可哀某以書三
諭之令其㱕雍卒不見從遂同被繫然滬等所執
文符皆鄭公罷後所發不知何謂也其平居好論
議至於起獄以取直豈某心耶世路風波殊可駭
畏竄身山林閉目氛埃無路可致耳今聞 朝廷
命使定城水洛利害拓地廣塞亦古人之常但揆
[009-3a]
已之才略度今之兵力若既城之後分兵而守輸
粟以濟緩急冦來又當逺救懼以敗事耳如 朝
廷果以城之為利某當乞移僻郡必有賢才見代
城之而不保其利終不紛力較毫髪以取勝也未
審 尊畫如何願早賜教答幸甚
與四路招討司幕府李諷田裴元積中書二
首
某啟某初到郡得前政所占民田不還直自今納
税一事其决欲行之自念秩卑恐有司詰問益淹
乆不便於民是以白於鄭公公大以為然尋出牓
[009-3b]
諭民給其直且免其税此一事諸君盡知之及韓
公來某臨郡已兩月所得民間不便事益多見訴
尤不便者必告之曰韓公且來汝自訴之及韓公
來以事自陳者千餘人韓公必盡覧之究其事理
覆其報原或見詢於某或命他官參定然後行之
其於事固已精且詳矣某豈私於此方之民哉亦
由前日白鄭公給民直一事葢以公家之事苟利
於民則韓公鄭公與其行之皆一也何必分彼此
哉不意好事者以某附韓公為事多所更置未審
言者以某附韓公為善耶為不善也若以所更
[009-4a]
事為善則不當謂之附也若以所更事為不善則
某前在涇州鄭公朝夕見延其於邊事無不詢也
無不慮也獨獄事不與聞他則無細大皆徃覆究
極於議論未嘗有隱未鄭公相顧之意始終若一
是則某之論議有可采者也於邊事有所得者也
苟一以不善贊鄭公則公必怒而絶之何能終始
相顧如是也是果不以不善贊鄭公者也不以不
善贊鄭公而專以不善贊韓公是厚於鄭而薄於
韓則於好事者之言為不通也若以前日在涇為
智今日在渭為愚又於有識之議為不通也此事
[009-4b]
聞已乆疑之不甚信近日益有端緒然不知鄭公
果如為信否鄭公為元帥某預掌一路兵寄若好
事者言行則間隙日生苟有戎事某無所逃誅矣
平凉去年經虜冦殘破之後 朝廷不以某不才
擢當此任亦思有以自報朝夕勤事非公宴不邇
聲妓受署殆今五月斷獄不過十數人皆歷歷可
訊其營田䕶寨蠧於事者韓公盡以刷去之今獄
訟益簡止以練兵為事爾諸君察某心豈主於榮
官哉子發相知尚淺士規益之皆目見某謫官當
時寜有歉於心耶古者刺史嚴明郡守有投劾解
[009-5a]
印綬者某豈重去此一官哉幸諸君為某辨於鄭
公公果不晤某立當解去且以終鄭公前惠又不
使他日戎事之際使某憂疑自危措置顧失雖被
大戮或敗國事願諸君畱意見答
又一首
得劉伯夀牒取王文政文牘尋以封送始文政等
以罪配隷牢城保寧為兵㑹韓公來以舊獄訴於
公公命覆其罪苟不至深切則移籍於廣鋭蕃落
文政等皆在涇於是申上帥府呼此二人幙府不
俾二人者來反令取其具獄就涇視之既而帥命
[009-5b]
二人者來止云材弱射七斗弓箭不滿兩握其具
獄則詳之矣於是衆議曰具獄徃而二人乃來此
必審其初罪不為㴱切矣其言材弱射不中程者
慮以廣鋭處之也蕃落舊等才五尺三寸近制短
指者亦聼狄侯命二舊卒方之不少損又命以射
彎九斗弓箭不滿二指在舊卒下等之上涇内地
不知蕃落所用皆短箭故差繆相逺若必以長箭
程之雖積功至大校其少且壯者亦不能應格矣
又蕃落中有犯姦若盗如此比隷軍者甚衆决不
復疑但喜得勝兵者二人遂易其籍帥府乃詢云
[009-6a]
若二人者罪安得不爲㴱切然後乃知帥府之意
不欲隷此二人於蕃落既已籍之無如之何乃荅
曰其罪不至極於惡葢婉其辭所以恭上命也不
圖又命劉伯壽覆其獄凡涇人之相厚者皆見責
曰何乃不稟帥命某聞之甚駭其言若他事則不
敢知如止此一事則非所以爲不禀也何者始本
路索此二人於涇帥既不遣復命取具獄視之若
果以爲巨慝則當下令曰此不足貸二人無可遣
理獨㱕其具獄則某必審視其罪雖其可貸猶當
奉承帥㫖奚必改籍此二卒耶且韓公非素得視
[009-6b]
此二人具獄也命本路究其罪易其軍興不易皆
繫於本路也不易不足為忤意易之不足為迎合
且本路軍與民暨蕃酋以事自訴以功自理於韓
公者多矣皆下其事於本路且命詳之其以事自
訴得辨者十二三以功自理應格者十一二蕃酋
所陳其可行者十不一二皆不以先入之言為主
也文符盡在可取而覆視豈必以此一事為違戾
耶兹事極㣲而某懇懇為言者誠以害於體為甚
大也昨日經略司行某事其於法少礙而事當然
者大吏持以前日王文政等無礙於法尚爾今此
[009-7a]
恐見詰奈何某叱去之某謂狄侯曰異日此曹有
言必請黜之雖異日黜之徒能制一吏如將校何
將校必曰此一細事猶不得遂其行安能使我有
畏哉吾獨知畏元帥耳此甚足為元帥憂也自某
臨本路原州鎮戎軍决罪有不至死而特死者有
當死而慘其刑者某與狄侯議皆不問其狀葢知
其守將可任以事當申其權於下也又有卒犯罪
反持其主校過失者某詰之曰若主校與汝共為
隱隱汝懼累以言或主校濫罰汝不勝其虐以言
吾皆聼汝理有罪者今汝自有罪當罰主校若貸
[009-7b]
汝則過終不聞是使主校皆畏過莫敢笞其卒者
此軍之大弊也狄侯暨諸將皆曰善然遂杖去之
且大將與士卒非人人能督察撫循之也必有主
校焉使軍中皆畏其主校則將無所事矣夫士卒
不畏其主校則飲博自恣飲博自恣則卒至於貧
竆卒至於貧窮則無所不至焉為主校者豈使反
畏其下哉故為將者必察羣校之貪虐者首去之
無使其下能持焉則卒皆有畏矣是則大將者不
使士卒獨畏我而不畏其主校又不使屬郡之兵
獨畏我而不畏其守將此治兵之大要也某秩雖
[009-8a]
卑然於本路言之與狄侯皆大將之任也責任既
重朝夕於邊事無不憂者聞士卒不畏其主校則
小以為憂聞屬郡不畏其守將則大以為憂今將
使一路之人不畏其大將則元帥安得而不憂耶
故某所謂於事雖小而於體甚大者正以此某得
以諌名官凡事之曲直猶當於 天子廷辯之今
乃不能自辯於元帥反囁嚅於幙府豈畏懦耶葢
元帥之體不當以事詘於部將是某凡辯論事可
取直於天子不可取直於元帥幸諸君少畱意焉
與水洛城董士亷第三書
[009-8b]
近兩附書皆計上達殊不䝉體亮何所守之堅也
水洛修與不修亦所見之異耳李文饒牛思黯争
維州事是非至今有不同者亦何必不修為是修
者為非但某與狄侯以才略之不廣兵衆之寡少
不能逺為守備故建不修之議適㑹鄭公罷去逆
䝉中㫖從本路之議行簡奮忠國之謀必以修之
為便當辨之於 朝廷禀 詔者而來則本路從
之亦有名矣幸行簡少思之水洛地果屬何路譬
若治他人門内之事豈不為侵耶是行簡可以已
其事本路不當變前議也行簡困
累年聞改官
[009-9a]
朋友所共忻故前走書奉報誠亦私心所喜一官
雖不足為行簡言然於 夫人之心豈不爲慰哉
此事窮極某輩為守職行簡為侵官何不思之甚
也試使某今日却以修之為便行簡以某為何人
耶况狄侯强毅有守雖某言之亦必不從前書減
裂故未䝉省察是以喋喋願熟慮之
與幙吏石輅李仲昌書
承從部署已至徳順軍所畱劉滬董士亷文字葢
只苗徃諸處取索及徃長安文字不縁章奏既捕
之即是罪人安得妄上文字眩惑 朝廷耶必若
[009-9b]
其言吾輩隱匿即當徼上不可留也况汎汎妄自
飾非但白部署且封起勿毁去即無害已行文字
却取去不便兼且有迹反使不知者將謂不當留
其文字唯存其人使盡辭於獄自免閉塞之議二
君熟思之
答諫官歐陽舍人論城水洛書
某十九日至解州聞永叔舍人其日抵陜郡以數
年之别相去才數千里不得一相遇悵然以為不
幸然某方為奸人所擠名/御虐百端舉朝莫與為辯
若見永叔必極論是非其不知者將以某祈恩求
[009-10a]
援於永叔此不獨重為某累又且以累知已故不
得相見未為不幸也自天休見侵未嘗作京師書
用此亦不敢修問左右䝉專遣脚力致手誨何朋
友之顧厚也仍以某近喪長子為慰某始三男中
男徃嵗多病㐮城道中物故者也㓜子三嵗美慧
可念三月中在渭失之長男壯大與姪植皆門户
所倚者一旦同逝人生孤苦至此處世復何聊頼
永叔見哀之㴱誠知我者然謂晉慶不常為意似
未見亮永叔尚爾况他人耶水洛事未易可言然
事之利害人人各異見不必深咎今既城之則異
[009-10b]
日自辯不足復論但天休既罷兵任若以城之爲
利當論於 朝廷不當督涇原部將擅爲此役彼
劉滬者爲涇原部將苟知城之爲利害當與天休
合論於 朝不當數事耳幸賜炤亮
河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