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c0075 李義山詩集注-唐-李商隱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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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集部二
 李義山詩集注     别集類一唐/
  提要
    臣/等謹案李義山詩集注三巻
   國朝朱鶴齡注鶴齡字長孺吳江人李商隠詩
    舊無注本故元好問論詩絶句有詩家總愛
    西崑好只恨無人作鄭箋之語明末釋道源
    始為作注王士禎論詩絶句所謂獺祭曾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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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奥殫一篇錦瑟解人難千秋毛鄭功臣在
    尚有彌天釋道安者即為道源是注作也然
    其書徴引雖繁實冗雜寡要多不得古人之
    意鶴齡刪取其什一補輯其什九以成此注
    一掃諸家穿鑿附㑹之說繁簡頗為得當故
    後來注商隠集者如程夢星姚培謙諸家大
    抵以鶴齡為藍本惟商隠以婚於王茂元之
    故為令狐綯所擠淪落終身特文士輕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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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苟且目前之常態鶴齡必以為茂元黨李
    徳裕綯父子黨牛僧孺商隠之從茂元為擇
    木之智渙丘之公然則令狐楚方盛之時何
    以從之受學令狐綯見讐之後何以又屢啟
    陳情新舊唐書班班具在鶴齡所論未免為
    回護之詞至謂其詩寄托深㣲多寓忠憤不
    同於温庭筠段成式綺靡香艷之詞則所見
    特深為從來論者所未及所作年譜排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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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與其詩互相㕘證亦頗有條理惟于乙卯
    年有感二首詠文宗甘露之變者引錢龍惕
    箋以李訓鄭注為奉天討死國難則觸于明
    末黨禍有激而言與詩中如何夲初輩自取
    屈氂誅臨危對盧植始悔用龎萌諸句顯相
    背觸殊失商隠之本旨又重有感一首所謂
    竇融表已來闗右陶侃軍宜次石頭者竟以
    稱兵犯闕望劉從諫所見至為乖刺鶴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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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龍惕之語附和其說不加駁正亦未免昧
    于事理然如據房中曲定錦瑟為悼亡于無
    題諸作注家所呶呶而爭者亦闕所不知不
    主曲說其摧陷廓清之功固超出諸家之上
    矣乾隆四十五年正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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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
申酉之嵗予箋注杜工部詩于紅豆山莊既卒業有友
人謂予曰玉溪生詩沈博絶麗王介甫稱為善學老杜
惜從前未有為之注者元遺山云詩家総愛西崑好只
恨無人作鄭箋子何不併成之以嘉恵来學予因繙覈
新舊唐書本傳以及箋啓序状諸作所載于英華文粹
者反復参考乃喟然嘆曰嗟乎義山葢負才傲兀抑塞
于鈎黨之禍而傳所云放利偷合詭薄無行者非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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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夫令狐綯之惡義山以其就王茂元鄭亞之辟也其
惡茂元鄭亞以其為賛皇所善也賛皇入相薦自晋公
功流社稷史家之論每曲牛而直李茂元諸人皆一時
翹楚綯安得以私恩之故牢籠義山使終身不為之用
乎綯特以仇怨賛皇惡及其黨因併惡其黨賛皇之黨
者非真有憾于義山也太牢與正士為讐綯父楚比太
牢而深結李宗閔楊嗣復綯之繼父深險尤甚㑹昌中
賛皇擢綯臺閣一旦失勢綯與不逞之徒竭力排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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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其人可附離為死黨乎義山之就王鄭未必非擇木
之智渙邱之公此而目為放利偷合詭薄無行則必将
朋比奸邪擅朝亂政如八關十六子之所為而後謂之
非偷合非無行乎且吾觀其活獄𢎞農則忤廉察題詩
九日則忤政府于劉蕡之斥則抱痛巫咸于乙卯之變
則銜寃晋石太和東討懐積骸成莽之悲黨項興師有
窮兵禍胎之戒以至漢宫瑶池華清馬嵬諸作無非諷
方士為不經警色荒之覆國此其指事懐忠鬱紆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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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可與曲江老人相視而笑㫁不得以放利偷合詭薄
無行嗤摘之者也或曰義山之詩半及閨闥讀者與玉
䑓香奩例稱&KR0878公以為善學老杜何居予曰男女之情
通于君臣朋友國風之螓首蛾眉雲髪瓠齒其辭甚䙝
聖人頋有取焉離騷托芳草以怨王孫借美人以喻君
子遂為漢魏六朝樂府之祖古人之不得志于君臣朋
友者往往寄遥情于婉孌結深怨于蹇修以序其忠憤
無聊纒綿宕往之致唐至太和以後閹人暴横黨禍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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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義山阨塞當塗沈淪記室其身危則顯言不可而曲
言之其思苦則荘語不可而謾語之計莫若瑶䑓璚宇
歌筵舞榭之間言之可無罪而聞之足以動其梓州吟
云楚雨含情俱有託早巳自下箋觧矣吾故曰義山之
詩乃風人之緒音屈宋之遺響葢得子美之深而變出
之者也豈徒以徴事奥博擷采妍華與飛卿柯古争覇
一時哉學者不察本末類以才人浪子目義山即愛其
詩者亦不過以為帷房暱媟之詞而巳此不能論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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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故也予故博考時事推求至隠因箋成而發之以
復于友人且以為世之讀義山集者告焉順治巳亥二
月朔朱鶴齡書于猗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