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k0023 至元嘉禾志-元-徐碩 (master)


[021-1a]
欽定四庫全書
 至元嘉禾志卷二十一
             元 徐碩 撰
  南四鄉記
開禧三年鑰方挂衣冠又苦&KR0979盭之疾卧家待盡孟秋
月杪郡以邸報來使兒輩誦之有臺評論嘉興府華亭
之四鄉利病深切著明為之矍然而起誦之數過仰嘆
曰皇上勤恤民隱宵旰不遑而耳目之官洞察田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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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徑以徹聞不旋踵而報可古所謂諫行言聽膏澤
下於民非此之謂耶於是時仲舅汪文昌之子立中為
宰恐其有累亟以書問之得其報曰此出於殿中侍御
史葉公之奏非特為一邑無窮之利立中與同寮亦與
有大幸於斯焉士民方相與為葉公立生祠於縣庠因
請為記以叙其事始及積弊之實大約邑中嵗造煑醖
額止四萬緡紹興十八年有邑宰醖過倍増至十三萬
有竒科斂之害自里正市井道釋醫卜下至倡優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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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者吏胥以次差等其長嵗或至二百萬錢賕賂肆行
公私交病吏逃民困曽無以塞責動輒科罰重征倍税
日甚一日叅政錢公邑人也既登政路盡以告扵孝宗
皇帝宣諭漕臣韓彦質俾有以寛之先是張涇堰壞海
潮大入雲間胥浦仙山白沙四鄉蕩為巨壑漫及蘇湖
秀邑不復可耕乾道七年朝廷不憚重費大興脩築海
患雖除民力愈竭斥鹵未清租稅全失至是嵗久農民
漸歸故業可以起賦猶未忍盡復舊貫量估米直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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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輸會計四鄉夏稅折帛為緡錢二萬苗米近三萬斛
斛三緡合為九萬千内以六萬五千三十九貫充一嵗
月解之數以補酒額分𨽻發納尚有増額三萬貫有竒
皆不可催足之數又盡蠲之自淳熈六年為始兩鄉之
賦既輕而易輸三十餘年敷抑之苦一旦洗去感被寛
息闔境為之鼓舞今又將三十年而四鄉復成大敝副
端舊寓兹邑深知底藴其論年来曲折如燭照數計之
明謂既以補額外之酒錢遂分入月解之額府已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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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少虧春催夏稅夏催秋稅是蠶桑未動而責以折
絹銍艾未施而責以折苗殆無此理其尤害者遇有災
傷如今嵗既旱而蝗他處皆有蠲減此獨不與而征催
益急别置牌引名色至不可縷數欲下漕司及本府措
置每嵗别委官專催四鄉二稅徑解所𨽻不許邑官干
與仍除去版帳中酒錢之數起催輸納並從條限給鈔
無得稽遲灾傷均與蠲放民頼以寛錢又無欠邑亦易
辨一舉而三利具焉上意開納旋即施行立中到官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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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厯究本末無路自達又以四鄉所輸每嵗多不及額
邑為補足尤難支吾天假之幸有此際㑹且俯蒙察其
来已久非今日之罪略其前日不得已之過而禁其將
来可謂曲當矣官寮吏民交口相賀郡太守程公卓喜
斯邑之少寛戒飭上下奉行惟謹葉公名時字秀發嗚
呼推此心而廣之皆能如此斯民其有瘳乎龍圖閣直
學士通議大夫致仕樓鑰記
  勝果寺妙悟大師碑銘   吕益梁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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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諱希最俗姓施世為湖州人其母感異夢而生乳中
遇相者曰是子骨法異常勿染扵俗因捨之出家依郡
之廣化寺僧寳新為師四嵗遇天禧霈恩祝髮受具足
戒十五嵗學天台教於錢塘名師慧才盡傳其學悉眀
奥義慧才善之曰天台教門又得人宗風益不墜矣擢
居上首緇流競名者愛而畏之號曰義虎治平中遂挈
經笥来講秀州青龍鎮隆平之塔院師平日不特講説
而已其舉動語嘿不必與其法相應而後己名實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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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俗咸嚮講塔院者累年一日不得意扵鎮宰即拂衣
去之霅川師既去學徒什伍散矣昔之妙香寳華之所
一變而為積塵茂草之塲信士過之莫不徜徉重惜師
之去也鎮宰替師復来則不復主持矣遂買居於勝果
寺講說如初寺僧子雲之室夙有祟師乃呪塊土擲於
怪室中湏臾得片紙書曰今被法難捨法力沒余當復
来於是寧息者累日其後撃物颺火變怪大作子雲惶
怖復請師禳之師至怪所詢之曰汝果何物耶得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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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幽壤之苦將丐慧力以求生者耶何為擾人不已耶
汝不聞惱法師者頭破七分乎為之講說輪迴因縁仍
令衆僧聲呪以破其罪障俄而空中轟然有聲視之得
朱書數十字自稱有漢烈士沈光大畧止悔過謝罪自
蒙懴解中夜已生他化矣師謂他化天也嗚呼怪哉余
嘗讀髙僧傳至於法蘭精勤經典山中神祗皆来受法
人謂得破精靈余竊疑其誕及覩此則知佛慧神通足
以斥陰妖之靈響㧞重泉之沈魂明暗兩途各獲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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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夫怪者聖人所不語將為後世好誕者戒也然孔子
嘗謂敬鬼神而逺之又曰幽則有鬼神是豈以鬼神為
無哉今沈光變見顯顯若此則凡包禍心以欺諸幽者
得不聞是而懼乎此余所以雖怪而必書也師臨終尚
說法作偈頌優㳺坐亡時元祐庚午季秋六日以其年
孟冬十八日闍維得舍利數十瑩采陸離臘七十三夀
七十六其徒寳覺恵圎恵軫用浮屠法㪚骨於水因求
文以貽不朽銘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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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律雖殊歸則同揆冰泮雪消俱成一水師之持律古
佛是擬聞思惟脩小不踰咫講明妙教名流伏膺解破
幽障沉魂獲升利物既足坐躋上乘慧績若此宜以銘

   世非無怪也聖人不以語諸人然易曰精氣為
   物逰魂為變是聖人固己言之矣勝果寺撃石
   颺火之妖豈非精氣為物逰魂為變者乎宋之
   天禧距漢已千百載所為烈士沈光者精魄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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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化其可信耶其不可信耶抑他有憑附而然
   耶最公法師以大乘力濟幽塗若使魂氣有所
   之而妖怪不復作是亦不可謂難矣其徒刻之
   石以大其説以永其傳無證脩公出以示余且
   言佛道慈悲其有徴驗者如此故為之書時至
   元癸未清明後二日承務郎慶元縣尹單慶謹
   識
  寒穴泉銘并叙/     守臣毛滂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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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忠公為大眀水記云山水上江水次之井為下
山水乳泉石池漫流者上然余客東都時日從定力流
取井水煎茶此井不知有山泉而味乃與恵山等至衡
其輕重則定力之水輕是此井寧肯出山泉下哉至載
劉伯芻謂水之宜茶者有七等又載李季卿論水次第
有二十種恵山泉葢居其二文忠公以為不然雖余亦
不以為然也葢水之在天下者人安能盡知之顧可使
不知之水又盡居七等二十水之下乎水之良不過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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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甘而别為二十差為七等又遂以為天下無水而
髙之是當欺我秀州華亭縣有寒穴泉邑人知之者鮮
縣令姚君汲以遺余余始知之問此邦人則多不知也
取嘗甚甘取恵山泉並嘗至三四反覆嘗畧不覺有異
是就余所知則恵山寒穴相望裁二百餘里間葢有兩
第二泉矣嗟乎論水者談何容易景祐中相國舒王有
和華亭縣令唐詢彦猷寒穴泉詩云神震冽氷霜髙穴
與雲平空山渟千秋不出嗚咽聲山風吹更寒山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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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清北客不到此如何洗煩酲此泉雖所寄荒寒宜因
相國詩聞於時然亦復未聞也余憾前人之論水者既
不及知之余欲以告今之善論水者為作銘云
  泉之顯晦   豈亦有數   生此寒穴
  與世不遇   美不見録   為汲者惜
  泉獨知冽   不計不食
  書朱象先畫後
松陵人朱君象先能文而不求舉善畫而不求售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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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達吾心畫以適吾志而已昔閻立本始以文學進身
卒䝉畫師之恥或者以是為君病余以為不然謝安石
欲使王子敬書太極殿榜以韋仲將事諷之子敬曰仲
將魏之大臣理必不爾若然者有以見魏徳之不長也
使立本如子敬之髙其孰敢以畫師使之阮千里善彈
琴無貴賤長幼皆為彈神氣冲和不知向人所在内兄
潘岳使彈終日達夜無忤色識者知其不可榮辱也使
立本如千里之達其誰能以畫師辱之今朱君無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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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雖王公貴人其以何道使之遇其解衣磅礴雖余亦
得攫攘扵其旁也元祐五年九月十八日東坡居士蘇
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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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元嘉禾志卷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