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e0021 革除逸史-明-朱睦㮮 (master)


[002-1a]
欽定四庫全書
 革除逸史卷二     明 朱睦㮮 撰
洪武三十有四年即建文/三年春正月辛酉作凝命神寶成
 是日厯城侯庸遣使獻東昌之捷丁丑帝告捷于郊
 廟二月乙巳文皇復帥衆出北平己酉次保定庸合
 諸軍二十萬三月己夘次夾河庚辰靖難兵亦次夾
 河辛巳兩軍方成列文皇以三騎覘庸軍而還庸見
 三騎即遣數十騎追之文皇勒馬控弦以待追騎近
[002-1b]
 引弓射殪一人已復追又殪一人如是連殪數人追
 騎不敢逼文皇乃以萬五千人薄庸軍庸軍擁盾層
 疊自蔽靖難兵以木䂎攻之自辰至未勝負未決兩
 軍退稍憇忽東北風起塵埃蔽空庸軍昏暗不辨咫
 尺燕將乗風縱火趣兵擊之庸軍大敗都指揮楚智
 荘徳俱死之燕將譚淵亦被衆軍所殱庸是夜走還
 徳州癸未安陸侯傑都督平安自真定帥衆次單家
 橋來援庸軍甲申靖難兵掩至傑等不及陣而敗死
[002-2a]
 者無算閏三月罷兵部尚書齊泰太常卿黄子澄以
 謝燕以尚書茹瑺掌兵部事泰子澄雖解秩然實用
 事乙未安陸侯傑軍滹沱河北去靖難兵七十里文
 皇諜知亦帥衆渡河傑聞靖難兵渡河復移軍藁城
 己亥傑列營城西南靖難兵分步卒擊其三面傑發
 火器大弩射文皇不中矢集燕旗如蝟毛平安結樓
 陣間髙數丈登望薄暮文皇舍諸軍直趨樓下安見
 文皇馳至急下樓而走傑軍亦敗都指揮鄧戩陳鵬
[002-2b]
 首被執傑等還真定己酉靖難兵次順徳辛亥次廣
 平是日帝貽書文皇謫斥兵部尚書泰太常卿子澄
 欲罷兵息民癸丑文皇復上書曰比聞姧臣泰子澄
 皆已竄逐臣家長少皆忻喜有更生之望即以此意
 徧吿將士將士曰誠所願見但慮非誠心而姧臣為
 退避之計以緩我耳如出誠心則盛庸吳傑之衆當
 悉召還而猶聚境上侵迫不已則是姧臣之身雖退
 而其計實行也臣思其言恐亦或然夫聖人感人至
[002-3a]
 誠而已至誠可孚豚魚而况人乎陛下推誠待下誰
 不悦從若徒示以去姧臣之名而實用其計非獨撤
 陛下之藩籬將遂傾陛下之堂室莽操之事前鑒甚
 明此不特智者而後知也書至帝召孝孺視書對曰
 今諸軍大集燕兵久羈大名暑雨為沴不戰自罷急
 令遼東諸軍攻永平真定諸軍攻北平彼顧巢穴歸
 援我以大軍躡其後必成擒矣我固緩之而奏適至
 且與報書往返踰月彼心懈而衆離我謀定而勢合
[002-3b]
 帝曰善立命孝孺草詔罷兵命大理少卿薛嵓持報
 燕又刻牓諭數千授嵓密布軍中令其解散諸將士
 見牓諭怒甚欲殺嵓文皇曰不可此天子命使也留
 寘左右慰諭數日遣中使護嵓出境語之曰歸為老
 臣謝天子天子于臣至親臣父天子大父天子父臣
 同産兄也天子素愛臣一旦為權姧讒構以至于此
 臣亦不得已為自救之計耳幸蒙罷兵之詔臣不勝
 忻戴但姧臣尚在大軍未還臣將士心存狐疑未肯
[002-4a]
 遽散望陛下誅此姧臣數人散歸天下兵馬臣父子
 一童一騎歸罪闕下惟陛下命之夏四月嵓歸入見
 備述文皇之意帝語孝孺曰誠如嵓言曲在朝廷齊
 黄誤我矣孝孺曰嵓受燕賄故為之説遂罷議五月
 癸夘厯城侯庸安陸侯傑出兵扼燕餉道文皇令指
 揮武勝上書曰頃蒙遣大理少卿薛嵓下詔軍中諭
 以偃兵息民雖臣將士不能無疑臣之父子盖已仰
 戴陛下之仁矣嵓歸未十日吳傑等頻疊發兵絶臣
[002-4b]
 餉道殺臣將校將校守臣約束不敢赴鬭而彼欲求
 釁略不見舍與比下詔㫖背馳誠有以中將士之疑
 孤臣父子之所仰戴矣臣之忠誠計嵓歸已達惟陛
 下擴明奮斷以安天下臣亦有保全之望矣帝覽書
 曰燕王本皇考孝康皇帝母弟於朕為叔父奈何必
 用兵為也召諭意孝孺孝孺對曰陛下欲罷兵兵一
 罷即難復聚彼或長驅犯闕何以禦之今軍聲大振
 不日有捷書來聞願陛下無惑甘言遂縳勝下獄是
[002-5a]
 日刑部左侍郎王良以勘燕事不合㫖出為浙江肅
 政按察使六月辛酉文皇聞勝下獄知前詔㫖非實
 乃遣李逺至濟寧又至沛縣焚餉舟萬艘漕卒散走
 京師震驚是時觀海衞指揮張夀與客私語國事危
 急皆由北伐之誤執政者聞而惡之言于帝夀坐妖
 言誅自是無敢言國事者秋七月命太僕少卿祝孟
 獻使朝鮮市馬己丑靖難兵襲彰徳不克癸巳文皇
 遣都指揮張禮破尾尖寨丙申林縣守將以城降丁
[002-5b]
 酉平安邀擊燕將劉江于平村戊戌帝使錦衣衞千
 户張安貽燕世子書先是孝孺聞髙煦髙燧不睦於
 世子屢讒于父内使黄儼素姧險世子惡之儼曲事
 髙燧燧與世子守北平髙煦從文皇軍中時時傾世
 子孝孺言于帝曰兵家貴間燕父子兄弟可間也帝
 曰奈何間之孝孺告其故帝曰善立命孝孺草書貽
 世子令歸朝且許王燕地世子得書不啟函并安致
 文皇所燧及儼先已馳使吿文皇世子且反文皇疑
[002-6a]
 問髙煦煦曰世子夙與太孫雅善語未竟世子書至
 文皇覽書乃嘆曰㡬殺吾子縱安還壬寅大同守將
 都指揮房昭引兵由紫荆關趨西水寨八月雲南老
 撾及八百刁板面遣使入貢丁巳靖難兵渡滹沱河
 丙子文皇聞安陸侯傑遣將韋諒以兵萬餘轉餉給
 房昭軍命都指揮朱榮帥兵三萬邀擊破之九月壬
 辰靖難兵次定州欲攻西水寨甲辰都指揮花英鄭
 琦帥步騎三萬援西水寨冬十月丙辰英等列營齊
[002-6b]
 眉山下是時圍寨已久寨軍多南人天寒思歸㑹月
 夜文皇命四面皆吳歌南軍聞之殞泣有潛下寨降
 者詰朝文皇帥兵出陣後合戰房昭韋諒不能支退
 走英琦及都指揮王恭指揮詹忠皆被執西水寨遂
 破己夘靖難兵還北平是月翰林修撰王艮卒十有
 一月都督楊文帥遼東兵圍永平不克庚戌移兵攻
 昌黎遇燕將劉江戰敗指揮王雄等七十一人皆被執
 辛亥京師置神武中衞盱眙置鎮淮衞又置沛豐衞
[002-7a]
 軍民指揮使司以備燕十有二月以駙馬都尉梅殷
 守淮安丙寅靖難兵出北平壬午次蠡縣是月太祖
 髙皇帝實録成皇少子文圭生以龔泰為禮科都給
 事中陳洽為吏部郎中羅恢為國子學錄程通為遼
 府長史改程本立為江西肅政按察司副使
鐡嶺衛有警
洪武三十有五年即建文/四年春正月召周王舍之京師甲
 申燕將李逺次藁城厯城侯庸亦遣葛進以馬步兵
[002-7b]
 萬餘乗氷渡滹沱河方半渡㑹逺至進見逺兵少斂
 退繫馬林間以步卒逆戰逺佯敗分兵潛解所繫馬
 前軍奮擊進退失馬遂大敗斬首四千餘級進僅以
 身免戊戌靖難兵破東阿遂破東平指揮詹璟被執
 吏目鄭華戰死庚子靖難兵拔汶上守將薛鵬被執
 辛丑兵將入兗文皇下令曰曲阜孔子之鄉鄒縣孟
 子之鄉師入境有損一草一木者殺無赦庚戌靖難
 兵攻沛縣守將指揮王顯以城降知縣顔伯瑋及主
[002-8a]
 簿唐子清典史黄謙俱死之二月甲寅靖難兵拔濟
 陽執教諭王省縱之省還升明倫堂集諸生大哭諸
 生亦大哭省觸堂柱而死甲戌文皇次徐州乙亥遣
 使祭徐王墓禁其樵採三月甲申靖難兵由徐州遂
 趨宿州辛夘次䝉城壬辰次渦河甲午平安等逆戰
 敗績獲胡騎指揮火耳灰及哈三帖木兒平安變服
 遁走夏四月甲寅安徙淝河乙夘與燕將王真陳文
 等復戰真後隊不繼安麾兵圍數匝真度不免乃自
[002-8b]
 頸文亦被殺是役也文皇督戰急㡬為安㮶所及安
 馬蹶文皇乃脫裨將丁良宋彬被執燕軍大懼丙辰
 安營于小河南靖難兵營于小河北甲戌魏國公輝
 祖移軍援安與燕軍戰于齊眉山下輝祖斬燕將李
 彬等十餘人燕兵退走乙亥燕諸將欲還小河東俟
 隙而動文皇不聽丙子何福引兵㑹安燕軍益懼㑹
 京師訛聞燕軍北歸召輝祖入衞丁丑安軍次靈璧
 靖難兵遮其餉道福等來援己夘戰敗指揮宋瑄死
[002-9a]
 之於是安及㕘將馬浦徐真都指揮孫成禮部侍郎
 陳性善大理寺丞彭與民欽天監副劉伯完指揮王
 貴皆被執性善與民伯完文皇皆縱之還性善愧憤
 躍馬入河而死黄子澄聞諸軍屢戰屢踣乃撫膺慟
 曰大事去矣吾輩萬死不足以贖誤國之罪五月己
 丑靖難兵攻泗州守將周景初以城降是日文皇謁
 祖陵已諸父老入見賜以牛酒慰勞辛夘厯城侯庸
 帥步兵戰艦次淮南靖難兵次淮北燕將朱能丘福
[002-9b]
 潛濟出庸後庸懼不戰而退靖難兵遂乗勝渡淮拔
 盱眙壬辰兵次揚州江都知縣張本修治城守之具
 其母曰厯數有歸守之何益本悟遂與指揮王禮謀
 執監察御史王彬守將指揮崇剛以城降彬剛不屈
 皆死之癸巳衡府紀善周是修靖江府直史蕭用道
 上書論國大計且指斥誤國之罪執政者怒大詬二
 子二子不動子寧曰國事至此尚不容言邪詬者乃
 止壬寅帝下罪己之詔遣禮部侍中黄觀國子祭酒
[002-10a]
 張顯宗翰林修撰王叔英與子寧分道徵兵于上游
 諸郡明日令慶成郡主如燕文皇見郡主慟哭郡主
 亦泣下沾襟少頃郡主以割地請文皇曰吾所受先
 帝封土且不保割地何用吾此來欲得姧臣耳志在
 清朝廷安社稷不在土地但得罪人即謁孝陵朝天
 子求釋諸王之囚歸守舊藩耳此議盖姧臣欲緩我
 以待援兵吾豈為所欺哉郡主嘿然遂辭歸具陳其
 語帝出以諭孝孺孝孺失色帝曰奈何孝孺曰長江
[002-10b]
 天塹北岸舟楫俱已焚燬且遏截甚嚴彼豈能飛渡
 邪帝心稍慰六月癸丑朔靖難兵次浦子口魏國公
 輝祖及開國公常鼎帥師擊敗之文皇議欲暫還是
 夜都督僉事陳瑄以舟師迎而燕將吳庸等亦具舟
 集𤓰步以待甲寅文皇將渡江祝曰余為姧臣所迫
 不得已起兵禦禍誓清君側以安宗社余有弗厭于
 神者不得渡此江翌日乙夘微風輕颺水波不興文
 皇既渡大軍相顧錯愕厯城侯庸乃徙營髙資港帥
[002-11a]
 兵逆戰文皇命髙煦為前鋒鼔譟先登文皇以騎兵
 督其後庸軍敗績失亡無算庸單騎退走戊午鎮江
 守將童俊以城降庚申文皇次于龍潭帝遣李景隆
 茹瑺王佐如龍潭再議割地文皇曰吾此來只欲得
 姧臣耳姧臣得吾即解甲免胄謝罪闕下景隆等懼
 不敢對壬戌景隆等歸告癸亥帝復令景隆如龍潭
 申前議景隆有難色遂命諸王偕行文皇見諸王愴
 然泣下相勞苦諸王具述割地之意文皇曰割地何
[002-11b]
 為不得姧臣吾必不已諸王反命帝㑹羣臣慟哭或
 勸帝幸浙江或勸幸湖湘孝孺請堅守京城以待四
 方援兵議未決齊泰奔廣徳黄子澄奔蘇州帝聞之
 罵曰事起自汝輩乃今棄我去邪明日靖難兵進薄
 都城都督徐增夀欲出迎大理丞鄒瑾御史魏冕知
 之帥同官十八人即殿前毆之㡬死是日㑹輟朝二
 人復大呼請聲徹大内帝聞之殺徐增夀詔諸王羣
 臣分守九門而金川門屬谷王橞及景隆乙丑侵晨
[002-12a]
 靖難兵至橞與景隆開門迎納文皇遂按兵而入市
 肆不易都人大悦文皇至燕邸廷臣盡迎帝與左右
 數人徘徊殿廷亦欲出迎復嘆曰何面目相見乎乃
 退少頃宮中火起帝遜位遂崩實六月十三日也文
 皇聞帝崩乃慟哭曰吾此來欲效周公輔少主耳何
 不亮而遽至此乎遂駐營龍江發哀命有司治䘮葬
 事中外募兵皆解散是日諭軍民臣寮曰曩者姧臣
 潛蓄異志刪刈支屬余祗承祖訓帥兵誅之今幸内
[002-12b]
 難肅清其有罪者齊泰黄子澄等二十五人余不敢
 赦其無罪者或有乗時以私怨中之非余意違者必
 治不貸丙寅諸王及羣臣謂文皇乃髙皇帝適子且
 長四海歸心宜為嗣請即帝位文皇曰吾始逼于難
 不得已以兵救禍誓除奸慝以安社稷不意少主為
 姧臣所蔽之固不亮余心自絶于天今纘承洪業當
 擇有才徳者顧余菲薄豈足負荷諸王及羣臣再請
 不允丁夘燕諸將上表勸進文皇曰吾與爾等初舉
[002-13a]
 義圖免禍難耳敢冀富貴邪戊辰諸王及羣臣詣燕
 邸復請亦不允己巳文皇謁孝陵歸諸王羣臣備法
 駕迎于道左軍民耆老以萬計遮文皇馬不得行文
 皇固拒諸王羣臣曰臣等為宗廟社稷計不敢忽謹
 奉天子璽符再拜上文皇曰諸王羣臣以為奉宗廟
 宜莫如余宗廟事重余不足稱今為衆心所戴余辭
 不獲勉循衆志然宜協心輔余不逮遂詣奉天殿即
 皇帝位革除建文四年仍稱洪武諭府部凡建文中
[002-13b]
 改易皇考政令悉復舊庚午詔復周齊代岷四王爵
 土又封有勲為汝南王有烜為順陽王有爝為祥符
 王有熹為新安王有光為永寧王有煽為汝陽王有
 爌為鎮平王有炥為宜陽王尚烐為興平王尚灴為
 永夀王尚炌為安定王濟熿為平陽王濟熇為廣昌
 王賢烶為樂安王賢焌為長山王賢□為平原王辛
 未陞燕山護衞為親軍指揮使司召文學博士方孝
 孺草詔孝孺不往迫之以衰麻見上怒逮詣詔獄是
[002-14a]
 日紀善周是修留書别楊士竒等具衣冠入應天府
 學自經于東廡上聞之嘆曰彼食其祿自盡其心耳
 於是大理丞鄒瑾太常少卿廖昇翰林侍講樓璉給
 事中龔泰監察御史魏冕皆自裁未㡬獲兵部尚書
 鐡鉉禮部尚書陳迪刑部尚書暴昭侍郎侯泰户部
 侍郎郭任卓敬御史大夫練子寧茅大芳大理少卿
 胡閏與文學博士孝孺上俱欲用之示其意鉉等執
 不從遂就刑壬申上以天子禮葬建文君及皇后馬
[002-14b]
 氏翌日詔復懿文皇太子懿敬皇太子妃舊稱罷其
 廟祀遷主于園陵改封吳王允熥為廣澤王衡王允
 爁為懐恩王徐王允□為敷惠王廢魏國公輝祖為
 庶人尋被逮卒于獄執齊泰黄子澄召駙馬都尉梅
 殷及都督楊文陳暉韓觀黄中等還京師所領將士
 各還原衞勇士悉放歸農丁丑殺齊泰黄子澄皆夷
 其族時禮部侍郎黄觀禮科給事中黄鉞翰林修撰
 王叔英監察御史曾鳳韶浙江按察使王良江西按
[002-15a]
 察副使程本立督府斷事髙巍皆使于外聞靖難兵
 入都城觀鉞皆投水叔英鳳韶本立巍皆雉經良舉
 火自焚翰林編修程濟按察僉事胡子義寧波知府
 王璡衞輝知府孫鎮郎中梁田玉中書舍人宋和郭
 節皆棄官而去其它變易姓名隠跡山谷者不可勝
 紀秋七月壬午朔類于南郊詔告天下遣使祭告祖
 陵皇陵歴代帝王陵改諡湘王曰獻妃曰獻妃召吏
 部尚書張紞户部尚書王鈍諭之曰卿二人久事先
[002-15b]
 朝習知典故今老矣其解職務月給尚書半俸居京
 師視時政有戾舊制者直以告朕是夜紞自經于部
 之後堂其妻與二媵二子隷六人相繼投水而死鈍
 遁不果左授浙江左布政使以歸詔至漳州府學教
 授陳思賢帥諸生為舊君位哭臨郡人執送京師思
 賢暨諸生六人皆死之是月以鄭賜為刑部尚書郁
 新為工部尚書蹇義陳洽為吏部左右侍郎夏原吉
 古朴為户部左右侍郎宋禮為禮部侍郎黄福為工
[002-16a]
 部侍郎方賓為兵部侍郎黄信陳瑛為副都御史劉
 翥楊得安俞士吉為僉都御史李至剛為通政使八
 月詔諭安南暹羅𤓰哇琉球日本西洋蘇門答刺占
 城諸國已未秦王如京師以袁廷玉為太常寺丞癸
 丑代王及其世子遜煓如京師是時岷王與西平侯
 晟交惡詔為平之復命王佐副晟協守壬戌晉王如
 京師丙寅執左都御史景清先是星者奏文曲犯帝
 座甚急上固疑及見清衣緋而入委蛇不去上呼左
[002-16b]
 右收之得衣袵中所匿利劒因詰責清亦吐實而死
 己巳以夏原吉為户部尚書金忠為工部侍郎免畿
 内今年丁夫之役下谷府長史劉璟獄璟誠意伯基
 之子也北伐時從王朝京師獻十六䇿不用璟病免
 至是召不起逮赴詔獄辮髮自經死又逮禮部侍郎
 黄魁太常少卿盧原質左拾遺戴徳彛監察御史髙
 翔晉府長史程通蘇州知府姚善徽州知府陳彦囘
 俱以不屈就市九月甲申大封功臣以都督僉事丘
[002-17a]
 福為淇國公朱能為成國公張武為成陽侯陳圭為
 泰寧侯孟善為保定侯鄭亨為武安侯火真為同安
 侯顧成為鎮逺侯王忠為靖安侯徐忠為永康侯張
 信為隆平侯李逺為安乎侯郭亮為安成侯都指揮
 使王聰為武城侯房寬為思恩侯唐雲為新昌伯劉
 才為廣恩伯徐理為武康伯都指揮僉事徐祥為興
 安伯李濬為襄城伯孫巖為應城伯趙彛為忻城伯
 陳旭為雲陽伯房勝為富昌伯指揮使張輔為信安
[002-17b]
 伯譚忠為新寧伯又以翊戴功封都尉王寧為永春
 侯尚書茹瑺為忠誠伯都督僉事王佐為順昌伯陳
 瑄為平江伯曹國公景隆加祿一千石其餘將校陞
 賞有差上猶慮論功有未當者復命福等議擬以聞
 福等乃言信安伯輔屢立竒勲父又死難都督李彬
 陳賢張興陳志王友俱有先鋒摧敵之功與伯劉才
 埒陳亨子懋王真子通俱未授爵宜准譚忠例請上
 從之進封輔為新城侯彬為豐城侯懋為寧陽侯賢
[002-18a]
 為榮昌伯興為安鄉伯志為遂安伯友為靖逺伯通
 為武毅伯翌日追封都督同知張玉為榮國公諡忠
 顯陳亨為涇國公諡襄敏徐增夀為陽武侯尋進封
 定國公諡忠愍都指揮譚淵為崇安侯諡壯節百户
 王真為金鄉侯諡忠壯
以蹇義為吏部尚書劉儁為兵部尚書黄福為工部尚
 書詔諸蕃入貢者互市如故己丑慶王如京師周世
 子有燉自臨安入朝越三日壬辰頒世子有燉金寶
[002-18b]
 周王言於上曰嚮者不軌之誣非世子自嬰其禍無
 逮今矣上亦感嘆作純孝歌以賜丁酉蜀王如京師
 詔大賚臣民
車里軍民宣慰使司宣慰使刁暹答遣使入貢戊申命
 齊王復國青州谷王徙國長沙是日以解縉胡廣為
 侍講楊榮為修撰楊士竒黄淮為編修金㓜孜胡儼
 為檢討並直文淵閣專典機務冬十月寧王及楚世
 子孟烷如京師戊午詔重修太祖髙皇帝實錄以曹
[002-19a]
 國公景隆為監修侍講解縉為總裁吏部郎中徐旭
 等為纂修官己未召羅義為户科給事中楊砥為鴻
 臚卿張璉為通政使姚廣孝為僧錄司左善世戊寅
 置大寧營州興州三衞十有一月作奉先殿成壬辰
 冊妃徐氏為皇后后武寧王達女也進郭資為户部
 尚書雒僉為禮部尚書各視事如故十有二月陳瑛
 請追論建文時效死諸臣詔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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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革除逸史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