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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南齊書卷三十三
梁 蕭 子 顯 撰
列傳第十四
王僧䖍 張 緒
王僧䖍琅邪臨沂人也祖珣晉司徒伯父太保𢎞宋元
嘉世為宰輔賔客疑所諱𢎞曰身家諱與蘇子髙同父
曇首右光禄大夫曇首兄弟集會諸子孫𢎞子僧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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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跳戱僧䖍年數嵗獨正坐採蠟燭珠為鳳凰𢎞曰此
兒終當為長者僧䖍弱冠𢎞厚善隸書宋文帝見其書
素扇歎曰非唯跡逾子敬方當器雅過之除祕書郎太
子舎人退黙少交接與袁淑謝荘善轉義陽王文學太
子洗馬遷司徒左西屬兄僧綽為太初所害親賔咸勸
僧䖍逃僧䖍涕泣曰吾兄奉國以忠貞撫我以慈愛今
日之事苦不見及耳若同歸九泉猶羽化也孝武初出
為武陵太守兄子儉於中途得病僧䖍為廢寢食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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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慰喻之僧䖍曰昔馬援處兒姪之間一情不異鄧攸
於弟子更逾所生吾實懐其心誠未異古亡兄之𦙍不
宜忽諸若此兒不救便當回舟謝職無復遊宦之興矣
還為中書郎轉黄門郎太子中庶子孝武欲擅書名僧
䖍不敢顯跡大明世常用拙筆書以此見容出為豫章
王子尚撫軍長史遷散騎常侍復為新安王子鸞北中
郎長史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二蕃皆帝愛子也尋
遷豫章内史入為侍中遷御史中丞領驍騎將軍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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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來多不居憲臺王氏分枝居烏衣者位宦微減僧䖍
為此官乃曰此是烏衣諸郎坐處我亦可試為耳復為
侍中領屯騎校尉泰始中出為輔國將軍呉興太守秩
中二千石王獻之善書為呉興郡及僧䖍工書又為郡
論者稱之徙為㑹稽太守秩中二千石將軍如故中書
舎人阮佃夫家在會稽請假東歸客勸僧䖍以佃夫要
幸宜加禮接僧䖍曰我立身有素豈能曲意此軰彼若
見惡當拂衣去耳佃夫言於宋明帝使御史中丞孫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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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僧䖍前莅呉興多有謬命檢到郡至遷凡用功曹五
官主簿至二禮吏署三傳及度與弟子合四百四十八
人又聽民何係先等一百十家為舊門委州檢削坐免
官尋以白衣兼侍中出監呉郡太守遷使持節都督湘
州諸軍事建武將軍行湘州事仍轉輔國將軍湘州刺
史所在以寛惠著稱巴峽流民多在湘土僧䖍表割益
陽羅湘西三縣縁江民立湘隂縣從之元徽中遷吏部
尚書髙平檀珪罷沅南令僧䖍以為征北板行參軍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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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䖍求禄不得與僧䖍書曰五常之始文武為先文則
經緯天地武則撥亂定國僕一門雖謝文通乃忝武達
羣從姑叔三媾帝室祖兄二世糜軀奉國而致子姪餓
死草壤去冬今春頻荷二敕既無中人屢見蹉奪經渉
五朔踰歴四晦書牘十二接覲六七遂不荷潤反更曝
鰓九流繩平自不宜獨苦一物蟬腹龜腸為日已久饑
虎能嚇人遽與肉餓麟不噬誰為落毛去冬乞豫章丞
為馬超所爭今春䝉敕南昌縣為史偃所奪二子勲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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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有何見勝若以貧富相奪則分受不如身雖孤微
百世國士姻媾位宦亦不後物尚書同堂姊為江夏王
妃檀珪同堂姑為南譙王妃尚書婦是江夏王女檀珪
祖姑嬪長沙景王尚書伯為江州檀珪祖亦為江州尚
書從兄出身為後軍參軍檀珪父釋褐亦為中軍參軍
僕於尚書人地本懸至於婚宦不至殊絶今通塞雖異
猶忝氣類尚書何事乃爾見苦泰始之初八表同逆一
門二世粉骨衛主殊勲異績已不能甄常階舊途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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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抑僧䖍報書曰征北板比嵗處遇小優殷主簿從此
府入崇禮何儀曹即代殷亦不見訴為苦足下積屈一
朝超升政自小難泰始初勤苦十年自未見其賞而頓
就求稱亦何可遂吾與足下素無怨憾何以相侵苦直
是意有佐佑耳珪又書曰昔荀公達漢之功臣晉武帝
方爵其𤣥孫夏侯惇魏氏勲佐金徳初融亦始就甄顯
方賞其孫封樹近族羊叔子以晉泰始中建䇿伐呉至
咸寧末方加襃寵封其兄子卞望之以咸和初殞身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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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至興寧末方崇禮秩官其子孫蜀郡主簿田混黄初
末死故君之難咸康中方擢其子孫似不以世代逺而
被棄年世疎而見遺檀珪百罹六極造化罕比五喪停
露百口轉命存亡披迫本希小禄無意階榮自古以來
有沐食侯近代有王官府佐非沐食之職參軍非王官
之謂質非匏𤓰實羞空懸殷何二生或是府主情味或
是朝廷意㫖豈與悠悠之人同口而語使僕就此職尚
書能以郎見轉不若使日得五升禄則不恥執鞭僧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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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用為安城郡丞珪宋安南將軍韶孫也僧䖍尋加散
騎常侍轉右僕射昇明元年遷尚書僕射尋轉中書令
左僕射二年為尚書令僧䖍好文史解音律以朝廷禮
樂多違正典民間競造新聲雜曲時太祖輔政僧䖍上
表曰夫懸鍾之器以雅為用凱容之禮八佾為儀今總
章羽佾音服舛異又歌鍾一肆克諧女樂以歌為務非
雅器也大明中即以宫懸合和鞞拂節數雖會慮乖雅
體將來知音或譏聖世若謂鍾舞已諧重違成憲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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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鍾不參舊例四縣所奏謹依雅條即義㳂理如或可
附又今之清商實由銅爵三祖風流遺音盈耳京洛相
髙江左彌貴諒以金石干羽事絶私室桑濮鄭衛訓隔
紳冕中庸和雅莫復於斯而情變聽移稍復銷落十數
年間亡者將半自頃家競新哇人尚謡俗務在唯殺不
顧音紀流宕無崖未知所極排斥正曲崇長煩滛士有
等差無故不可去樂禮有攸序長幼不可共聞故喧醜
之制日盛於廛里風味之響獨盡於衣冠宜命有司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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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功課緝理遺逸迭相開曉所經漏忘悉加補綴曲全
者禄厚藝妙者位優利以動之則人思刻厲反本還源
庶可跂踵事見納建元元年轉侍中撫軍將軍丹陽尹
二年進號左衛將軍固讓不拜改授左光禄大夫侍中
尹如故郡縣獄相承有上湯殺囚僧䖍上疏言之曰湯
本以救疾而實行寃暴或以肆忿若罪必入重自有正
刑若去惡宜疾則應先啟豈有死生大命而潛制下邑
愚謂治下囚病必先刺郡求職司與醫對共診驗逺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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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省視然後處理可使死者不恨生者無怨上納其
言僧䖍留意雅樂昇明中所奏雖微有釐改尚多遺失
是時上始欲通使僧䖍與兄子儉書曰古語云中國失
禮問之四夷計樂亦如苻堅敗後東晉始備金石樂故
知不可全誣也北國或有遺樂誠未可便以補中夏之
闕且得知其存亡亦一理也但鼓吹舊有二十一曲今
所能者十一而已意謂北使㑹有散役得今樂署一人
粗别同異者充此使限雖復延州難追其得知所知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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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同若謂有此理者可得申吾意上聞否試為思之
事竟不行太祖善書及即位篤好不已與僧䖍賭書畢
謂僧䖍曰誰為第一僧䖍曰臣書第一陛下亦第一上
笑曰卿可謂善自為謀矣示僧䖍古迹十一袠就求能
書人名僧䖍得民間所有袠中所無者呉太皇帝景帝
歸命侯書桓𤣥書及王丞相導領軍洽中書令珉張芝
索靖衛伯儒張翼十二卷奏之又上羊欣所撰能書人
名一卷其年冬遷持節都督湘州諸軍征南將軍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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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侍中如故清簡無所欲不營財産百姓安之世祖
即位僧䖍以風疾欲陳解㑹遷侍中左光禄大夫開府
儀同三司僧䖍少時羣從宗族並㑹客有相之者云僧
䖍年位最髙仕當至公餘人莫及也及授僧䖍謂兄子
儉曰汝任重於朝行當有八命之禮我若復此授則一
門有二台司實可畏懼乃固辭不拜上優而許之改授
侍中特進左光禄大夫客問僧䖍固讓之意僧䖍曰君
子所憂無徳不憂無寵吾衣食周身榮位已過所慙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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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無以報國豈容更受髙爵方貽官謗邪兄子儉為朝
宰起長梁齋制度小過僧䖍視之不悦竟不入户儉即
毁之永明三年薨僧䖍頗解星文夜坐見豫章分野當
有事故時僧䖍子慈為豫章内史慮其有公事少時僧
䖍薨慈棄郡奔赴僧䖍時年六十追贈司空侍中如故
諡簡穆其論書曰宋文帝書自云可比王子敬時議者
云天然勝羊欣功夫少於欣王平南廙右軍叔過江之
前以為最亡曽祖領軍書右軍云弟書遂不減吾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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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今唯右軍領軍不爾至今猶法鍾張亡從祖中書令
書子敬云弟書如騎騾駸駸恒欲度驊騮前庾征西翼
書少時與右軍齊名右軍後進庾猶不分在荆州與都
下人書云小兒軰賤家雞皆學逸少書湏吾下當比之
張翼王右軍自書表晉穆帝令翼寫題後答右軍當時
不别久後方悟云小人㡬欲亂真張芝索靖韋誕鍾㑹
二衛並得名前代無以辨其優劣唯見其筆力驚異耳
張澄當時亦呼有意郗惜章草亞於右軍郗嘉賔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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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二王緊媚其父桓𤣥自謂右軍之流論者以比孔琳
之謝安亦入能書録亦自重為子敬書嵇康詩羊欣書
見重一時親受子敬行書尤善正乃不稱名孔琳之書
天然放縱極有筆力規矩恐在羊欣後丘道䕶與羊欣
俱面受子敬故當在欣後范曅與蕭思話同師羊欣後
小叛既失故歩為復小有意耳蕭思話書羊欣之影風
流趣好殆當不減筆力恨弱謝綜書其舅云緊生起是
得賞也恨少媚好謝靈運乃不倫遇其合時亦得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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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道力書亞丘道䕶庾昕學右軍亦欲亂真矣又著書
賦傳於世第九子寂字子𤣥性迅勤好文章讀范滂傳
未常不歎挹王融敗後賔客多歸之建武初欲獻中興
頌兄志謂之曰汝膏梁年少何患不達不鎭之以静將
恐貽譏寂乃止初為祕書郎卒年二十一僧䖍宋世嘗
有書誡子曰知汝恨吾不許汝學欲自悔厲或以闔棺
自欺或更擇美業且得有慨亦慰窮生但亟聞斯唱未
覩其實請從先師聽言觀行冀此不復虚身吾未信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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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徒然也往年有意於史取三國志聚置床頭百日許
復徙業就𤣥自當小差於史猶未近彷彿曼倩有云談
何容易見諸𤣥志為之逸腸為之抽專一書轉誦數十
家注自少至老手不釋卷尚未敢輕言汝開老子卷頭
五尺許未知輔嗣何所道平叔何所説馬鄭何所異指
例何所明而便盛於麈尾自呼談士此最險事設令袁
令命汝言易謝中書挑汝言荘張吳興叩汝言老端可
復言未嘗看邪談故如射前人得破後人應解不解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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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賭矣且論注百氏荆州八袠又才性四本聲無哀樂
皆言家口實如客至之有設也汝皆未經拂耳瞥目豈
有庖厨不修而欲延大賔者哉就如張衡思侔造化郭
象言類懸河不自勞苦何由至此汝曽未窺其題目未
辨其指歸六十四卦未知何名莊子衆篇何者内外八
袠所載凡有㡬家四本之稱以何為長而終日欺人人
亦不受汝欺也由吾不學無以為訓然重華無嚴父放
勲無令子亦各由已耳汝輩竊議亦當云阿越不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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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可嬉戲何忽自課讁幸及盛時逐嵗暮何必有
所減汝見其一耳不全爾也設令吾學如馬鄭亦必甚
勝復倍不如今亦必大減致之有由從身上來也今壯
年自懃數倍許勝劣及吾耳世中比例舉眼是汝足知
此不復具言吾在世雖乏徳素要復推排人間數十許
年故是一舊物人或以比數汝等耳即化之後若自無
調度誰復知汝事者舎中亦有少負令譽弱冠越超清
級者于時王家門中優者則龍鳳劣者猶虎豹失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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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豈龍虎之議況吾不能為汝䕃政應各自努力耳或
有身經三公蔑爾無聞布衣寒素卿相屈體或父子貴
賤殊兄弟聲名異何也體盡讀數百卷書耳吾今悔無
所及欲以前車誡爾後乘也汝年入立境方應從官兼
有室累牽役情性何處復得下帷如王郎時邪為可作
世中學取過一生耳試復三思勿諱吾言猶捶撻志輩
冀脱萬一未死之間望有成就者不知當有益否各在
爾身已切身豈復闗吾邪鬼唯知愛深松茂栢寧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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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毁譽事因汝有感故畧叙胸懐
張緒字思曼呉郡呉人也祖茂度㑹稽太守父寅太子
中舎人緒少知名清簡寡欲叔父鏡謂人曰此兒今之
樂廣也州辟議曹從事舉秀才建平王䕶軍主簿右軍
法曹行參軍司空主簿撫軍南中郎二府功曹尚書倉
部郎都令史諮郡縣米事緒蕭然直視不以經懐除巴
陵王文學太子洗馬北中郎参軍太子中舎人本郡中
正車騎從事中郎中書郎州治中黄門郎宋明帝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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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輙歎其清淡轉太子中庶子本州大中正遷司徒左
長史吏部尚書袁粲言於帝曰臣觀張緒有正始遺風
宜為宫職復轉中庶子領翊軍校尉轉散騎常侍領長
水校尉尋兼侍中遷吏部郎參掌大選元徽初東宫罷
選曹擬舎人王儉格外記室緒以儉人地兼美宜轉秘
書丞從之緒又遷侍中中郎如故緒忘情榮禄朝野皆
貴其風嘗與客閑言一生不解作諾時袁粲褚淵秉政
有人以緒言告粲淵者即出緒為呉郡太守緒初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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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遷為祠部尚書復領中正遷太常加散騎常侍尋領
始安王師昇明二年遷太子太傅長史加征虜將軍齊
臺建轉散騎常侍世子詹事建元元年轉中書令常侍
如故緒善言素望甚重太祖深加敬異僕射王儉謂人
曰北士中覔張緒過江未有人不知陳仲弓黄叔度能
過之不耳車駕幸荘嚴寺聽僧達道人講座逺不聞緒
言上難移緒乃遷僧達以近之尋加驍騎將軍欲用緒
為右僕射以問王儉儉曰南士由來少居此職褚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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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啟上曰儉年少或不盡憶江左用陸玩顧和皆南人
也儉曰晉氏衰政不可以為准則上乃止四年初立國
學以緒為太常卿領國子祭酒常侍中正如故緒既遷
官上以王延之代緒為中書令時人以此選為得人比
晉朝之用王子敬王季琰也緒長於周易言精理奥見
宗一時常云何平叔所不解易中七事諸卦中所有時
義是其一也世祖即位轉吏部尚書祭酒如故永明元
年遷金紫光禄大夫領太常明年領南郡王師加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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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太常如故三年轉太子詹事師給事如故緒每朝見
世祖目送之謂王儉曰緒以位尊我我以徳貴緒也遷
散騎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師如故給親信二十人復領
中正長沙王晃屬選用吳興聞人邕為州議曹緒以資
籍不當執不許晃遣書佐固請之緒正色謂晃信曰此
是身家州鄉殿下何得見逼七年竟陵王子良領國子
祭酒世祖敕王晏曰吾欲令司徒辭祭酒以授張緒物
議以為云何子良竟不拜以緒領國子祭酒光禄師中
[033-15a]
正如故緒口不言利有財輙散之清言端坐或竟日無
食門生見緒飢為之辨飡然未嘗求也卒時年六十八
遺命作蘆葭轜車靈上置杯水香火不設祭從弟融敬
重緒事之如親兄齎酒於緒靈前酌飲慟哭曰阿兄風
流頓盡追贈散騎常侍特進金紫光禄大夫諡簡子子
克蒼梧世正員郎險行見寵坐廢錮克弟允永明中安
西功曹淫通殺人伏法允兄充永明元年為武陵王友
坐書與尚書令王儉辭㫖激揚為御史中丞到撝所奏
[033-15b]
免官禁錮論者以為有恨於儉也案建元初中詔序朝
臣欲以右僕射擬張岱褚淵謂得此過優若别有忠誠
特進升引者别是一理仰由裁照詔更量説者既異今
兩記焉
史臣曰王僧䖍有希聲之量兼以藝業戒盈守滿屈已
自容方軌諸公實平世之良相張緒凝衿素氣自然標
格搢紳端委朝宗民望夫如緒之風流者豈不謂之名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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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曰簡穆長者其義恢恢聲律草隸燮理三台思曼亷
靜自絶風埃遊心爻繫物允清才
[033-16b]
南齊書卷三十三
[033-17a]
南齊書卷三十三考證
王僧䖍傳僧䖍年數嵗採蠟燭珠為鳳凰○南史云僧
䖍累十二博棊既不墜落亦不重作僧綽採蠟燭珠
為鳳凰與此不同
又上羊欣所撰能書人名一卷○臣宗萬/按欣所撰能
書人名史以文繁不載兹附記其畧以便省覽李斯
趙髙善大篆程邈善隸書曹喜蔡邕陳道善篆隸王
次仲作八分楷法師宜官能為大字方一丈小字方
[033-17b]
寸千言梁鵠得師宜官法邯鄲淳得次仲法毛𢎞鵠
弟子秘書八分左子邑與淳小異杜度始有草名崔
瑗善草書瑗子實亦能草書張芝善草書芝弟昶亦
能草姜詡梁宣田彦和韋誕皆芝弟子並書草誕最
優亦善楷誕子少季亦有能稱羅暉趙礱與伯英同
時見稱張超亦善草劉徳升善為行書鍾繇書有三
體一曰銘石之書二曰章程書傳秘書三曰行押書
繇子㑹能學父書衛覬善草覬子瓘採張芝法以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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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參之更為草藁瓘子恒亦善書索靖芝姊之孫善
草書皇象亦能草陳暢善八分楊肇善草隸肇孫經
亦善草隸杜畿子恕孫預三世善草書王攸善草行
書羊忱羊固並善行書李式善寫隸草弟定子公府
能名同式李充母衛夫人善鍾法王逸少之師王廙
能章楷謹傳鍾法廙從兄王導善藁行導子恬善隸
書恬弟洽衆書通善尤能隸行洽少子岷善隸行廙
兄子羲之博精羣法特善書隸羲之第七子獻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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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藁獻之兄𤣥之徽之兄子淳之並善草行王舒子
允之亦善草行王濛能草隸子修善𨽻行王綏善隸
行郗愔善章草亦能隸子超亦善草庾亮善草行庾
翼善隸行與羲之齊名謝安善隸行許靖民善隸草
羲之髙足晉穆帝時有張翼善學人書謝敦康昕並
工隸草張𢎞特善飛白
南齊書卷三十三考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