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a]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纂言卷五 元 呉澄 撰
僖公名申莊公子閔公庶兄母成/風夫人聲姜在位三十三年
元年壬戌惠王十八年○齊覇桓二十七年○蔡穆/十六年○曹昭三年○衞文公燬元年○晉獻
十八年○鄭文十四年○陳宣三十四年○杞惠/十四年○宋桓二十三年○秦穆公任好元年○
楚成十/三年
春
王正月
[012-1b]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曹師左作曹伯○/左傳曰諸侯救邢
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杜氏曰聶北邢地次/者按兵觀釁以待事也張氏曰次于聶北屯兵便
利以援邢而懼狄桓公用兵之規模主於持重故/不遽決於一戰而持乆以待之澄按莊三十二年
冬狄伐邢閔元年春齊救邢蓋齊師進而狄師退/故不言戰狄師雖不逼邢然両年之間以兵徃來
蹂踐邢衞之境邢雖未破亦岌岌矣至二年冬破/衞國死衞君則狄之勢愈張既入衞又移師于邢
故齊桓率諸侯次于聶北救邢邢不能支狄衆潰/而出奔就諸侯之師諸侯遂以師逐狄人而退之
夏
六月
[012-2a]
邢遷于夷儀夷儀公作陳儀後同○左傳曰其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杜氏曰夷儀
邢地張氏曰按輿地廣記河北龍岡縣北一百五/十里有夷儀嶺澄曰邢人頼諸侯救援之力衆雖
自潰而非為狄所入也諸侯逐退狄師然邢國遭/狄人二年攻伐之餘不復可立國矣故諸侯之師
具邢噐用而遷之於夷儀然後邢得以復/存也邢遷者邢自欲遷也故不曰遷邢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邢即夷儀也邢既遷則夷儀/乃邢國之所在故不書城夷
儀而曰城邢也張氏曰邢雖已遷無力自城諸侯/若不城之終未能以自定桓公因其既遷命三師
為之版築使之足/以守而居之安
秋
[012-2b]
七月
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左傳曰哀姜孫/于邾齊人取而
殺之于夷以其尸歸沙隨程氏曰夷齊地夫人薨/不地今地何也齊為我討也齊人以歸者以其喪
歸于我或謂齊人取其尸歸于齊者非也既薨于/齊地則以歸者歸於我也張氏曰自文姜弑桓公
得逃致辟而滛縱益甚使魯國三四十年間濁亂/昏迷卒成再弑其君之禍至此齊桓舉方伯之軄
慶父哀姜皆死然後三綱稍明人倫粗正此縱罪/誅惡失得之明驗也澄按自齊桓既覇之後諸侯
無敢有弑君者僅魯有弑閔一事然亂賊遄誅無/得幸免霸政之有功於世道也哀姜或桓女或襄
女雖己子兄子必殺無赦以義奪恩與石碏殺厚/義同莊公求昬于齊當齊桓之世齊桓甚難其事
[012-3a]
莊公不憚屈辱求之始成昬魯莊齊桓計其年當/相若則哀姜決非桓女若以為僖女則必不娶其
母之妹以為夫人故疑是襄女也然襄公弑莊公/之父而後乃娶其女其忘讎不天鬼神所不祐哀
姜之不得其/死也宜哉
楚人伐鄭孫氏曰莊十年荆敗蔡師于莘始見于/經十四年入蔡稱荆二十三年來聘始
進稱人二十八年伐鄭又稱荆今曰楚人伐鄭者/以其兵衆地大漸通諸夏復其舊封比之小國也
故自此十數年侵伐用兵皆稱人焉張氏曰荆至/是稱楚者蓋荆乃州之名也商頌稱奮伐荆楚則
楚亦其國之舊名但自武文以來雖駸駸彊盛而/未暇正其國之名號故以州稱及熊頵即位令尹
子文得政始定改號曰楚以交於中國前此獨來/聘稱人其侵敗中國皆以州舉自此始稱號稱人
[012-3b]
則浸彊而陵駕中國然終齊桓世雖伐滅小國止/稱人者以桓之力猶足以制之也桓沒而宋襄覇
然後始列於㑹盟偃然主諸/侯而春秋有以爵書者矣
八月
公㑹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人于檉檉公作朾○/左傳曰謀鄭
故也澄曰邾人邾卿也有國君在臣雖當稱名亦/降稱人杜氏曰陳國陳縣西北有檉城張氏曰今
宛丘縣也楚人伐鄭桓公不遽救而㑹諸侯/謀之蓋楚方彊而公謀制楚十全之䇿也
九月
公敗邾師于偃偃公作纓○左傳曰虚丘之戍將/歸者也杜氏曰邾人送哀姜還因
[012-4a]
戍虛丘欲以侵魯邾人歸公要而敗之偃邾地沙/隨程氏曰以受哀姜之故是必請于㑹而伐之
冬
十月
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酈音狸公/作犂穀作
麗挐女居女加二切○杜氏曰莒既不能為魯討/慶父受魯之賂而又重來其求無厭張氏曰求賂
而以兵至沙隨程氏曰莒受慶父復侵我至酈故/公子友帥師敗之澄曰莒小國其卿一命稱人挐
國君之弟同於/再命故稱名
十有二月
[012-4b]
丁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沙隨程氏曰齊魯接境/自薨于夷越一百七十
日始至者魯人迎之不亟/也杜氏曰不稱姜闕文
經書月七書日三大衍歴正月丙子小庚寅冬至/二月乙巳大三月乙亥小四月甲辰大五月甲戌
小六月癸卯大七月癸酉小八月壬寅大經七月/戊辰在此月九月壬申小十月辛丑大十一月辛
未小經十月壬午在此月十二月庚子大丁巳十/八日長歴是年閏十一月戊辰七月二十七日壬
午十月/十二日
二年癸亥惠王十九年○齊覇桓二十八○蔡穆十/七○曹昭四○衛文二○晉獻十九○鄭文十
五○陳宣三十五○杞惠十五○宋/桓二十四○秦穆二○楚成十四
[012-5a]
春
王正月
城楚丘左傳曰諸侯城楚丘而封衛焉不書所㑹/後也穀梁傳曰楚丘衛邑也其城何封衛
也不言城衛何衛未遷也胡氏曰桓公率諸侯城/之而封衞也沙隨程氏曰閔二年十二月狄入衛
至是踰年諸侯始城楚丘以處文公救患之師緩/不及事且不反其舊都故不列所以城之者張氏
曰衛滅之後齊桓公立戴公以廬于漕漕今滑州/之白馬其年戴公卒文公立桓公城楚丘而封之
楚丘今開德府衛南縣蓋分版築之役于諸侯而/魯徃城之也劉氏曰詩序謂文公徙居楚丘始建
城市而營宫室由此而言文公先徙居而後建城/市不得云衛未遷也薛氏曰楚丘衛之徙都也孰
[012-5b]
城之我城之也詩定之方中文公始作楚宫定星/之中夏時之十月也十月遷楚丘俟衛遷而後魯
城之書之若内邑然桓公為有過矣澄曰胡程從/左氏以為諸侯城之張薛以為魯獨力城之三傳
胡張皆以為城之而封衛劉薛以為衛遷而後城/按衛之有國舊矣為狄所入而遷于楚丘曰封衛
者繆也邢遷于夷儀而後諸侯城之此亦當是衛/既遷楚丘而後城之也然城邢序諸侯而此不序
城邢不言城夷儀而此言城楚丘劉薛程氏蓋頗/得經意又按閔二年十二月狄入衛其月文公即
位觀詩所謂作于楚宫皆文公自營其宫室豈待/踰年之後魯方徃城其邑乎况元年諸侯之城邢
只是救邢之師就為之城魯衛相去非接境諸侯覇/皆燕兵投甲而魯獨興衆逺適衛地築城齊桓之
令應不如是疑當如莊三十二年城小穀之例楚/丘亦是魯地隠七年凡伯聘魯而戎伐之于楚丘
[012-6a]
則楚丘之地在周東魯西故近魯之戎得就其地/伐之但今無所考不見魯地之楚丘的在何處爾
張氏謂戎伐凡伯之楚丘非衛地者是矣而又以/楚丘為梁國楚丘縣屬今之拱州則又不可以為
魯地也/姑闕之
夏
五月
辛巳葬我小君哀姜哀姜有罪齊桓以覇令誅之/者義也然姜實莊公之正配
僖公之適母也子無絀母之/道僖公以小君葬之者禮也
虞師晉師㓕下陽下公穀作夏○左傳曰晉荀息/以垂棘之璧與屈産之乘假道
[012-6b]
於虞以伐虢虞公許之且請先伐虢遂起師晉里/克荀息帥師㑹虞師伐虢滅下陽穀梁傳曰非國
而曰滅重夏陽也夏陽者虞虢之塞邑也滅夏陽/而虞虢舉矣程子曰下陽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即
書滅張氏曰下陽與上陽為對虢之塞邑在今陜/州平陸縣上陽在陜縣虢所都也虞周太王子仲
雍所封其都亦在平陸之地虢文王弟虢叔之後/晉成王弟唐叔之後國都在今太原府晉獻公佹
諸武公之子也武公以曲沃伯篡晉獻公嗣立浸/以兵吞噬近地之小國晉與虞虢為鄰自莊公末
因虢人侵晉而謀於士蒍以圗虢為務今始與虞/伐之蓋先以璧馬重賂間虞虢之交使虞人不知
其謀忘輔車相依之勢反道晉以滅下陽下陽者/控制虞虢之要地晉取下陽而虞虢舉矣故春秋
於此書滅虞首兵蓋以爵先晉亦如/邾之道鄭所以見虞之自取滅亡也
[012-7a]
秋
九月
齊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貫公作貫澤○左傳/曰服江黄也杜氏曰
江黄楚與國也始來服齊故為合諸侯張氏曰江/在汝南安陽縣今蔡州新息縣之地黄嬴姓國在
汝南弋陽縣今光州定城縣貫今興仁府濟隂縣/有貫城齊桓謀楚先服此二國皆迫近楚之境者
所以逺交而孤楚勢此桓公服楚/之規模也唯宋與盟不煩諸侯也
冬
十月
[012-7b]
不雨榖梁傳曰不雨者勤雨也張氏曰書此以見/魯國上下皆以無雨為憂止書首時自酉至
亥三月皆/不雨也
楚人侵鄭張氏曰楚自莊三十年楚頵已長殺子/元用子文為令尹子文毁家以紓國難
兵勢浸彊故比年侵伐鄭若非齊桓兩嵗之間專/以圗楚為事必未能制之於召陵而執宋公盟諸
侯之事不在僖/十九年之後矣
經書月四書日一大衍厯正月庚午大丙申冬至/二月庚子小三月己巳大丁酉雨水四月己亥小
五月戊辰大辛巳十四日丁酉穀雨閏月戊戌小/六月丁卯大戊辰小滿七月丁酉小八月丙寅大
九月丙申小十月乙丑大十/一月乙未小十二月甲子大
[012-8a]
三年甲子惠王二十年○齊覇桓二十九○蔡穆文/十八○曹昭五○衛文三○晉獻二十○鄭
十六○陳宣三十六○杞惠十六○/宋桓二十五○秦穆三○楚成十五
春
王正月
不雨杜氏曰一時不/雨則書首月
夏
四月
不雨與上年冬十月不雨此/年春王正月不雨義同
[012-8b]
徐人取舒杜氏曰徐國在下邳僮縣東南舒國今/廬江舒縣髙郵孫氏曰舒者附庸之國
服屬於楚徐人自楚取之使之屬徐也取國而不/言滅者舒之宗祀復存也襄陵許氏曰舒蓋荆與
國徐人取之蓋倚齊魯張氏曰齊桓方覇而不能/戢諸侯之吞并小國蓋方謀楚未暇討之亦降鄣
遷陽等事有以教/之無以令之也
六月
雨左傳曰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為災也趙氏曰明旱不終夏不為災爾
秋
齊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左傳曰謀伐楚也/張氏曰陽穀今東
[012-9a]
平府須成縣北隋置陽穀縣去年盟以定其交矣/今嵗再㑹申伐楚之約也胡氏曰侵蔡次陘之師
諸侯皆在江黄獨不與焉安知其為謀伐楚乎曰/諸侯大衆同次于陘厚集其陣聲罪致討以震中
國之威江人黄人各守其境按兵不動以為八國/之援此克敵制勝之謀也觀伐楚後令江人黄人
伐陳則知侵蔡次陘二國不/㑹而自為掎角之勢明矣
冬
公子友如齊涖盟榖作公子季友○左傳曰齊侯/為陽穀之㑹來尋盟杜氏曰齊
侯自陽穀遣人詣魯求尋盟魯使上卿詣齊受盟/也襄陵許氏曰公蓋有故不㑹陽穀是以季友如
齊涖盟張氏曰魯宋為/一而列國無不從役矣
[012-9b]
楚人伐鄭左傳曰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德不祥
經書月三書日無大衍厯正月甲午小辛丑冬至/二月癸亥大三月癸巳大四月癸亥小五月壬辰
大六月壬戌小七月辛卯大八月辛酉小九月庚/寅大十月庚申小十一月己丑大十二月己未小
四年乙丑惠王二十一年○齊覇桓三十○蔡穆/十九○曹昭六○衛文四○晉獻二十一○
鄭文十七○陳宣三十七○杞惠十七/○宋桓二十六○秦穆四○楚成十六
春
王正月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遂
[012-10a]
伐楚次于陘左傳曰齊侯與蔡姬乗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絶
之也蔡人嫁之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唯是
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實
征之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爾貢包茅不入王祭
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封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
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濱師進次于陘澄曰楚之憑/陵諸夏有年矣地大兵彊未易制也管仲為桓公
謀之數年而後能興伐楚之師此至重大之事豈/可輕試其鋒於它國桓公乃以一婦人之故憾蔡
因行師過蔡顧以伐楚之兵小試於蔡以其師之/無名故曰侵蔡小國也當此重兵如以石壓卵故
[012-10b]
一侵而蔡即潰也或謂蔡文王之胄而自獻舞以/來甘心屈服于僣竊之楚桓公伐楚而先加兵於
附楚之蔡蔡衆既潰則威震而兵彊此説不然夫/楚之肆虐先自蔡始虜獻舞以歸既而又入其國
中國無能救援之者其附於楚豈能得已哉桓公/不先治首禍之楚而先治不得已而附楚之蔡可
謂失先後之宜輕重之序矣其威之震兵之彊豈/待蔡潰而後震且彊也哉春秋書侵蔡者正以譏
桓公興義師而首為此不義之舉也遂者繼事之/辭桓公合諸侯之師正為伐楚設而乃先用之以
侵蔡故春秋書伐楚為遂事者若曰因侵蔡而遂/以伐楚爾前經凡兩書遂皆同此義陘楚地杜氏
謂潁川召陵縣有陘亭張氏謂今潁昌府郾城縣/也按孫子云百戰百勝非用兵之善不戰而屈人
之兵者善也齊以楚之狂僭而聲其罪以致伐然/楚衆方彊若不持重而輕進深入則勝負之數未
[012-11a]
可知也故次于陘以待其自來屈服所以/為節制之師而合於不戰屈人兵之善也
夏
許男新臣卒左傳曰許穆公卒于師趙氏曰許國/與楚近蓋許男遇疾而歸卒于國張
氏曰召陵地屬穎川穎川今之潁昌府長社縣去/許密邇故許男疾而歸也劉氏曰卒于師當曰卒
于師今無穪焉去其師而復也古者君即位為椑/出疆必載椑卒于師曰師于㑹曰㑹正也澄按桓
十五年書許叔入于許新臣即許叔也/至此在位四十二年子業嗣是為僖公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屈氏完名其時楚未/有三命大夫而此書
氏名者蓋因其來盟桓公以覇主奉王命命之為/三命之卿若後世承制命官之類蓋以奬進楚人
[012-11b]
也來盟者楚子遣之來受盟諸侯之師在陘于師/者于陘也屈完既至陘桓公嘉其來服故退師召
陵以禮楚而與之盟桓公之待楚進退有禮雖不/足以盡王者之義而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
亦二百四十年甚盛之舉也張氏曰/召陵在今郾城縣漢潁川郡召陵縣
齊人執陳轅濤塗轅公穀作袁○公羊傳曰濤塗/之罪辟軍之道也桓公假塗于
陳而伐楚陳人不欲其反由已謂桓公曰君既服/南夷矣何不還師服東夷且歸桓公於是還師濱
海而東大䧟于沛澤之中執濤塗左傳曰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於陳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
於東方觀兵於東夷循海而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齊侯許之申侯見曰師老矣若出於東
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於陳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其可也齊侯説與之虎牢執轅濤塗孫氏
[012-12a]
曰桓公與陳侯南服彊楚歸/而返執陳轅濤塗其惡可知
秋
及江人黄人伐陳桓公怒陳轅濤塗欲利陳而誤/軍道故既執濤塗又命魯微者
同江黄以伐陳時江黄之師在其國伐楚之役未/嘗勞之且以其國近於陳故令伐陳也必使魯人
及之者江黄遠國不可無魯主兵也張氏曰左氏/與公羊所傳轅濤塗之罪大同小異如左氏説則
齊師終由陳反但怒轅濤塗之言耳若果由陳鄭/而歸則何必魯及江黄伐陳又再勤諸侯之師乎
以此考之則知公羊大䧟沛澤之説為信所以/桓公怒陳之深至於興諸侯之師伐而又侵也
八月
[012-12b]
公至自伐楚公與齊桓為它㑹皆不至此獨至者/重大其事且以師出三時乆役之勞
也/
葬許穆公
冬
十有二月
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曹人侵
陳兹公作慈後同○左傳曰叔孫戴伯帥師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澄按陳與六國同
伐楚成齊桓帖荆之功陳與有力一有誤軍道之/罪既執其臣遄以三國伐之今又動七國之兵臨
[012-13a]
其國厚人之功而薄人之過者蓋不如此書侵者/以見其師之無名也六國皆將卑師少獨魯以三
命之卿帥大衆以徃蓋勤於奉覇令也蘇氏曰伐/陳侵陳皆討濤塗之不忠也前曰伐當其罪也後
曰侵以甚也胡氏曰桓公識明而量淺管仲器不/足而才有餘方楚人未帖而齊以為憂也致勤於
鄭振中夏之威㑹于陽穀得逺國之信按兵于陘/修文告之詞退舍召陵結㑹盟之禮何其念之深
禮之謹也楚方受盟志已驕溢陳大夫一謀不協/其身見執其國見伐見侵而怒猶未息也厚以責
人而不自反其失在於量淺而器不宏也沙隨程/氏曰濤塗既執又再侵伐陳罪特暫謀之不善耳
非有荆楚暴殄中國之罪也桓公/責彊夷甚畧罪弱國甚備非道也
經書月三書日無大衍厯正月戊子大丙午冬至/二月戊午小三月丁亥大四月丁巳小五月丙戌
[012-13b]
大六月丙辰小七月乙酉大八月乙卯大九月乙/酉小十月甲寅大十一月甲申小辛亥霜降十二
月癸丑大/辛巳小雪
五年丙寅惠王二十二年○齊覇桓三十一○蔡穆/二十○曹昭七○衛文五○晉獻二十二○鄭
文十八○陳宣三十八○杞惠十八○/宋桓二十七○秦穆五○楚成十七
春
晉侯殺其世子申生左傳曰晉獻公烝于齊姜生/太子申生大戎狐姬生重耳
小戎子生夷吾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嬖/欲立其子公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
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絳將立奚齊與中大/夫成謀姬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太子歸
[012-14a]
胙于公公田姬寘諸宮六日公至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姬泣曰賊
由大子大子奔新城公殺其傅杜原欵或謂太子/子辭君必辨焉太子曰君非驪姬居不安食不飽
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縊
于新城姬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陸氏曰申生進不能自明退不能違難有愛
父之心而乃䧟之於不義使讒人得志國以大亂/所謂小仁大仁之賊也張氏曰申生為獻公之冢
嗣又嬖驪姬而欲立奚齊申生既死而公卒之後/奚齊亦被殺徒設此心兩俱棄之致晉亂二十餘
年所謂為人父而蒙/首惡之名者此矣
杞伯姬來朝其子杞伯姬蓋魯桓公之女杞惠公/之夫人也合它書參究魯莊公
[012-14b]
二十二年為杞惠公元年魯莊二十五年伯姬歸/杞生二子曰成公曰桓公自歸杞至今十五年矣
故杜預以為其子十歳左右又按魯桓公九年曹/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代父朝魯春秋譏之杞惠
公疑亦有疾伯姬以其子為魯之甥故挾之至魯/就令攝父行朝禮是年杞惠公卒成公嗣位蓋伯
姬知其夫之將亡豫欲托其子於魯也杞伯失君/道失父道失夫道伯姬失妻道失母道其子失子
道而魯僖受其/朝皆非禮也
夏
公孫兹如牟左傳曰如牟娶焉杜氏曰卿非君命/不越境故奉公命聘于牟因自為逆
因聘而娶故傳實其事澄按魯公之如它國者徃/朝也魯臣之如它國者以公命徃聘也魯於鄰近
[012-15a]
大國未見使其臣以時徃聘牟小國也桓十五年/嘗朝于魯自後並不再有邦交之禮今公孫兹乃
徃聘于彼蓋以其私事行而有請/於公假托君命以徃故書以譏之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
子于首止糓梁傳曰及以㑹尊之也程子曰世子/王之貳不可與諸侯列世子出諸侯㑹
之故其辭異杜氏曰首止衛地陳留襄邑東南有/首鄉張氏曰襄邑今屬拱州以為衛地非也王世
子惠王之長子鄭也初惠王取陳媯為后生子鄭/及叔帶愛叔帶欲立之齊桓公以其廢長立幼將
啓亂階遂率諸侯㑹王世子于首止示天下戴之/以為天王之貳所以尊國本絶亂階也蘇氏曰首
止之㑹非王志也率諸侯而定世子義也然而諸/侯不以王命而㑹世子世子不以王命而出㑹諸
[012-15b]
侯衰世/之事也
秋
八月
諸侯盟于首止首止公穀作首戴○公羊傳曰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見者前目
而後凢也張氏曰無中事而舉諸侯者明世子之/不與盟也此盟蓋㑹世子之禮已畢約諸侯以同
戴世子歟方伯者察天下之勢而正救於/未亂故桓公之謀寜周春秋之義舉也
鄭伯逃歸不盟左傳曰王使周公謂鄭伯曰吾撫/汝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鄭
伯欲逃歸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親患必至不聼逃其師而歸張氏曰惠王狥后
[012-16a]
之意欲易世子故不悦桓公此舉桓公之舉天下/之公義也惠王之命一人之私心也逃者匹夫之
事鄭伯背公狥私行同匹夫故書逃歸以罪之澄/按上書諸侯此書鄭伯言七國諸侯之中獨鄭伯
徇惠王之命不欲舉尊戴/王世子之盟而逃歸也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左傳曰楚闘糓於莵滅弦弦/子奔黄於是江黄道栢方睦
於齊皆弦婣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設備故/亡張氏曰闘糓於莵楚之名大夫也輔楚頵以當
齊桓雖外受盟于召陵而内懐負固之心至此窺/見王懐愛叔帶之意而不悦桓公此舉遂因王閒
鄭而親帥師滅弦黄弦同壤而黄受弦子之奔楚/之滅黄亦自此始桓公下能救弦以啓救鄭圍許
之紛紛孫氏曰楚人滅弦惡桓不能救也十年狄/滅温十二年楚人滅黄同此杜氏曰弦國在弋陽
[012-16b]
軑縣東南任公輔曰地譜光州光山縣故弦國澄/曰弦子不稱名小國紀載不備不可考其名也
九月
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
晉人執虞公左傳曰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竒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
之晉不可啓㓂不可玩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虞虢之謂也弗聼許晉
使晉侯圍上陽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師還舘于虞/遂襲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而修虞祀且
歸其軄貢于王澄曰虞天子畿内之國八命之公/也畿内之國與外諸侯不同受地於天子食其所
[012-17a]
有而歸其職貢晉執虞公則虞國所受之地為晉/有矣故不書滅虞其不書滅虢者徃年取虢之下
陽書滅於斯時虢已滅矣今再取/上陽不過取其未盡之餘邑而已
經書月二書日一大衍厯正月癸未小辛亥冬至/二十九日傳辛亥朔日南至蓋周置閏在先故也
閏月壬子大二月壬午小旦日大寒三月辛亥大/四月辛巳小五月庚戌大六月庚辰小七月己酉
大八月己卯小庚子立秋九月戊申大朔日食黄/道翼七度十月戊寅大十一月戊申小丙辰立冬
十二月丁丑大長/厯是年閏十二月
六年丁卯惠王二十三年○齊覇桓三十二○蔡穆/二十一○曹昭八○衞文六○晉獻二十三○
鄭文十九○陳宣三十九○杞成公元年/○宋桓二十八○秦穆六○楚成十八
[012-17b]
春
王正月
夏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伐鄭圍新城左傳/曰以
其逃首止之盟故也杜氏曰新城鄭新宻今滎陽/密縣胡氏曰以覇主諸侯之力圍新造之邑圍而
不舉有遺力者矣蓋/桓公欲待其自服也
秋
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左傳曰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張氏曰圍
[012-18a]
許之役蓋攻其所必救以觧新城之圍也釋鄭而/救許所以抑暴而救患此見桓公之急於義也
冬
公至自伐鄭孫氏曰出/踰三時
經書月一書日無大衍厯正月丁未小丁巳冬至/二月丙子大三月丙午小四月乙亥大五月乙巳
小六月甲戌大七月甲辰小八月癸酉大九月癸/卯小十月壬申大十一月壬寅小十二月辛未大
七年戊辰惠王二十四年○齊覇桓三十三○蔡穆/二十二○曹昭九卒○衞文七○晉獻二十四
○鄭文二十○陳宣四十○杞成二○/宋桓二十九○秦穆七○楚成十九
春
[012-18b]
齊人伐鄭張氏曰鄭未服故復伐齊力足以制之/故不煩諸侯也胡氏曰鄭伯背盟黨惡
南與楚合而未離/也故桓公復治之
夏
小邾子來朝小邾子即郳犂來也郳盖邾之别封/齊桓請於王而爵之為子因改其國
號曰邾上加小字者春秋以别於先封之/邾也杜氏曰郳犂來始得王命而來朝也
鄭殺其大夫申侯左傳曰陳轅宣仲怨鄭申侯之/反已於召陵故勸之城其賜邑
遂譛諸鄭伯曰羙城其賜邑將以叛也齊人伐鄭/孔叔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
知其所由來矣殺申侯以説於齊用陳轅濤塗之/譛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
[012-19a]
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
女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寵於厲公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
莫若君弗可改也已張氏曰傳載陳轅濤塗譛申/侯之事蓋未可信而言申侯自楚奔鄭理或有之
唯申侯不忘故國所以道鄭伯背覇從楚以啓覇/主討鄭而致殺身之禍與澄曰申侯名也再命之
大夫鄭伯因惠王有撫女從楚之命而逃首止之/盟齊興問罪之師鄭服逃盟之罪則齊師息矣今
不自下齊而乃歸罪於申侯蓋信讒而頗於刑/也故春秋不罪申侯而責鄭伯殺大夫之罪
秋
七月
[012-19b]
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寗母寗/穀
作寜○左傳曰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擕以禮懐逺以徳德禮不易無人不懐齊侯
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鄭伯使太子華聼命/於㑹言於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
命君若去之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焉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終
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於
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齊侯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鄭伯使請盟於齊張氏曰傳言齊侯因管
仲之言而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又不受鄭/世子為内臣之請以見管仲之於桓公正救多矣
按陸氏纂例云公榖無鄭世子華左氏有之誤加/之也今公穀皆有姑存之澄竊疑鄭世子華雖聼
[012-20a]
命於㑹齊桓必未使之與盟故明年盟洮鄭不與/而鄭伯乞盟也此經當以無鄭世子華四字者為
是杜氏曰寗母魯地髙平/方與縣有泥母亭音如寗
曹伯班卒班公作般○班昭公也左/位九年子襄嗣是為共公
公子友如齊公與齊桓盟未幾而友復聘齊/必有其故或疑其為請昏也
冬
葬曹昭公
經書月一書日無大衍厯正月辛丑小壬戌冬至/二月庚午大三月庚子大四月庚午小五月己亥
大六月己巳小七月戊戌大八月戊辰小九月丁/酉大閏月丁卯小十月丙申大十一月丙寅小十
[012-20b]
二月乙未大長歴/是年閏十一月
八年己巳惠王二十五年崩○齊覇桓三十四○蔡/穆二十三○曹共公襄元年○衞文八○晉獻
二十五○鄭文二十一○陳宣四十一○杞/成三○宋桓三十○秦穆八○楚成二十
春
王正月
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欵盟
于洮陳世子欵下公有鄭世子華○左傳曰襄王/惡叔帶之難懼不立而告難于齊盟于洮謀
王室也澄按左氏以為七年之冬惠王已崩然經/於今年之冬方書王崩天王之崩天下所聞豈有
[012-21a]
一年秘不發喪之理而春秋所書不考其實崩之/日乃信其偽訃之日必不然也竊疑此時王雖未
崩或是有疾襄王唯恐一旦大故而叔帶篡立周/之大臣亦有能為襄王謀者故遣下士告難於齊
桓公於是合諸侯以謀之王人本不當與盟蓋以/所謀者王室之事而王人特為此事而來故亦與
盟然非禮也至今年冬王崩而襄王得安其位者/齊桓之力也王人者王朝一命之下士胡氏曰内
臣之微者莫微於下士外臣之貴者莫貴於方伯/公侯今以下士之微序方伯公侯之上尊君之義
明矣杜氏/曰洮音搖
鄭伯乞盟鄭伯前年狥惠王之邪心逃首止之盟/蓋不欲定王世子也今見齊桓再㑹諸
侯結盟以定王世子之位襄王將嗣位為王矣故/鄭伯懼後祸悔前非而乞與此盟也胡氏曰乞者
[012-21b]
卑孫自屈之辭欲與是盟而未知可與否也始而/逃歸今則乞盟於此見人君之舉動不可不慎也
張氏曰鄭伯欲與於盟而不可得足以/見覇權之重而可以使鄭伯之自反
夏
狄伐晉左傳曰晉里克帥師敗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無耻從之必大克里克曰懼之而已
無速衆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狄伐晉/報采桑之役也澄按狄嘗伐邢入衞齊桓雖能存
邢衞而未嘗挫狄師也故狄無所忌而其勢益張/至此雖晉之大國亦敢於伐之春秋傷齊覇之不
能攘/狄也
秋
[012-22a]
七月
禘于太廟用致夫人趙氏曰譏禘又譏致也但云/夫人者時君之妻陸氏曰聲
姜也澄曰太廟者周公廟也禘者於周公之廟禘/文王而以周公配也致者至之也夫人者僖公所
娶之夫人也夫人之歸必因祭而見于太廟按士/昬禮婦入三月然後祭廟諸侯之禮雖未之聞然
必無初歸即見廟之禮也僖公娶于齊夫人之至/適當禘于太廟之期就以見于廟而與祭非禮也
邀其至於此故曰致何以不穪姜氏言用致夫人/姜氏則不成辭也納幣逆女何以不書得禮之正
無譏焉則常事爾故不書唯此禘太廟致夫/人為非禮故書也聲姜盖齊桓公之女也
冬
[012-22b]
十有二月
丁未天王崩按正月齊㑹諸侯謀王室之難至此/始書王崩者蓋惠王前嵗之冬有疾
今年嵗終/乃崩也
經書月三書日一大衍厯正月乙丑小丁卯冬至/二月甲午大三月甲子小四月癸巳大五月癸亥
小六月壬辰大七月壬戌大八月壬辰小九月辛/酉大十月辛卯小十一月庚申大十二月庚寅小
丁未十八日長厯/是年又閏十一月
九年庚午襄王元年○齊覇桓三十五○蔡穆二十/四○曹共二○衞文九○晉獻二十六卒○鄭
文二十二○陳宣四十二○杞成四○宋/桓三十一卒○秦穆九○楚成二十一
[012-23a]
春
王三月
丁丑宋公御説卒御公穀作禦○御説宋桓公也/在位三十一年世子兹父嗣是
為襄/公
夏
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
丘左傳曰㑹于葵丘尋盟且修好也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澄曰宰冡宰天子之卿六命公爵天子
之三公八命周扶風應縣東北周城公所食之邑/也宰名孔蓋以三公為六卿之長杜氏曰陳留外
[012-23b]
黄縣東有葵丘張氏曰今開封雍丘縣也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出㑹諸侯故曰子榖梁氏譏其背
殯出㑹蓋非有金革至急之事喪僅逾時豈可出/乎比之以嘉禮行而稱爵者均為非禮亦孟子所
謂百歩五十歩之間爾宰周公天子之為政者下/殊㑹之宰權雖重非世子貴有常尊之可比也
秋
七月
乙酉伯姬卒公羊傳曰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
喪治之啖氏曰内女為諸侯夫人書卒許嫁為夫/人者亦然其為媵及嫁太子公子大夫則不書孫
氏曰直曰伯姬未適人也未適人卒者許嫁則服/服則得常常則不書書者譏不服也十六年鄫季
[012-24a]
姬卒文十二年子叔姬卒皆此義也杜氏諤曰伯/姬謂許嫁之内女若嫁為夫人則加某國之稱澄
曰伯姬蓋莊公之女或/以為僖公之女者非
九月
戊辰諸侯盟于葵丘左傳曰宰孔先歸穀梁傳曰/讀書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
禁孟子曰初命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尊賢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敬老慈幼無忘賔旅
四命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胡氏曰觀初
命之辭則桓公翼戴襄王之事信矣張氏曰一命/之辭三綱所係蓋修身齊家之要自此以下尊賢
敬臣子民柔逺人懐諸侯之意畧備其提挈綱領/以正率人蓋春秋之所未有然桓公於易樹子以
[012-24b]
妾為妻之禁終不免躬自犯之則何以令諸侯乎/盖道不足以治心諸侯方服而驕公羊氏以為震
而矜之叛者九國左氏亦紀宰孔歸遇晉侯如㑹/而謂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畧遂止晉侯之行盖本
原不正而驕吝形孫氏曰桓公内率諸侯外敵王/愾討逆誅亂以救中國經營馳驟三十年勞亦至
矣然自服強楚其心乃盈不能朝于京師翼戴天/子前致王世子于首止今致宰周公于葵丘盈已
甚矣趙氏曰按此㑹唯有六國至十三年㑹于鹹/有七國十五年盟于牡丘亦七國並舊盟之國寕
有九國叛乎陸氏曰盟稱諸侯者/前目後凡且明周公之不與盟也
甲戌晉侯佹諸卒甲戌左作甲子甲子不當在戊/辰後今從公榖佹公作詭○佹
諸晉獻公也在位二十六年卒子奚齊卓子/相繼而立皆弑秦納庶子夷吾是為惠公
[012-25a]
冬
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公羊傳曰弑未踰年君/之號也澄曰獻公未葬
故不曰弑其君而曰殺其君之子杜氏諤曰春秋/殺它國未踰年之君有二此年書晉里克文十四
年書齊公子商人也然齊舍稱君奚齊穪君之子/立皆未踰年而所稱不同得無其㫖哉趙氏曰齊
舍亦未踰年君也何不云其君之子乎故穀梁國/人不子之義是也范氏曰諸侯在喪稱子言國人
不君之故/繫于其君
經書月三書日四大衍厯正月己未大壬申冬至/二月己丑小三月戊午大丁丑二十日四月戊子
小五月丁巳大六月丁亥小七月丙辰大乙酉三/十日八月丙戌小九月乙卯大戊辰十四日甲戌
[012-25b]
二十日十月乙酉大十一月乙卯小/十二月甲申大長厯七月無乙酉
十年辛未襄王二年○齊覇桓三十六○蔡穆二十/五○曹共三○衛文十○晉惠公夷吾元年○
鄭文二十三○陳宣四十三○杞成五○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楚成二十二
春
王正月
公如齊孫氏曰公始朝齊也不至者朝桓安之與/它國異也十五年如齊同此張氏曰莊公
十三年柯之盟魯已服齊雖莊公因昬姻一再如/齊自此魯下朝齊者幾二十年盖桓公覇業未成
不責諸侯以朝禮也今僖公始朝齊見於葵丘之/後覇體漸肆諸侯不朝天子而朝覇主自此始矣
[012-26a]
狄滅温温子奔衞左傳曰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滅張
氏曰温今孟州温縣周畿内國成王時司冦蘇忿/生之邑澄曰按狄於閔之季年伐邢入衞齊桓雖
存邢衛而不加兵於狄盖其時方急圖楚故心力/未暇及狄狄因此愈肆前年敢伐大國之晉今又
敢伐畿内之温豈特王靈之/不振抑亦覇圖之有闕也
晉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君卓下公有子/字○左傳曰初
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
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里/克㔻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將殺奚
齊先告荀息曰三怨將作秦晉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里克曰無益也荀息曰吾與先君言
[012-26b]
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而愛身乎雖無益也將焉/辟之里克殺奚齊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
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里克殺卓荀息死之/張氏曰按外傳驪姬將殺申生而難太子之傅里
克謀於優施飲里克酒為烏烏集枯之歌以感動/里克里克欲中立以免難稱疾不朝驪姬遂得以
成其殺申生之謀里克當申生未死之前不能以/死正諫而中立以求免坐視太子之無罪而死及
獻公卒乃殺奚齊卓子而欲納重耳夫奚齊卓子/雖庶孽而有先君之命以立乎其位則固里克之
君也故正名其弑君荀息不失信於君得以死節/書胡氏曰息從君於昬不食其言庸足取乎曰世
喪道微孰有可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臨死節而不可奪如息者哉
夏
[012-27a]
齊侯許男伐北戎杜氏曰北戎山戎也薛氏曰當/是時患有大於戎者狄及晉楚
是也晉滅虢滅虞狄嘗入衛逼邢前年伐晉近又/滅温召陵之後楚滅弦圍許豈可置而不圖舍彊
圖弱守衛固如是乎况許方患/楚而敺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
晉殺其大夫里克左傳曰晉郤芮使夷吾重賂秦/以求入齊隰朋帥師㑹秦師納
惠公周公忌父王子黨㑹齊隰朋立晉侯晉侯將/殺里克使謂之曰微子則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
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服劔而死
於是㔻鄭聘於秦且謝緩賂故不及穀梁傳曰里/克所為弑者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將殺我乎故殺
之不以其罪也張氏曰里克再弑其君而其誅不/以討賊之辭言之盖里克在獻公父子則為賊而
[012-27b]
惠公幸奚齊卓子之死而得立初未嘗有討里克/之心獨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已懼其又將以已
為奚齊卓子是以殺之盖其事與專殺大/夫者無異故不得以討賊之辭書之也
秋
七月
冬
大雨雪雨去替雪/公作雹
經書月二書日無大衍厯正月甲寅小戊寅冬至/二月癸未大三月癸丑小四月壬午大五月壬子
小六月辛巳大庚戌小滿閏月辛亥小七月庚辰/大二日夏至八月庚戌小九月己卯大十月己酉
[012-28a]
小十一月戊寅大/十二月戊申小
十有一年壬申襄王三年○齊覇桓三十七○蔡穆/二十六○曹共四○衛文十一○晉惠二
○鄭文二十四○陳宣四十四○杞成六/○宋襄二○秦穆十一○楚成二十三
春
晉殺其大夫㔻鄭父左傳曰㔻鄭之如秦也言於/秦伯曰吕甥郤穪冀芮實為
不從若重問以召之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矣秦伯使冷至報問且召三子郤芮曰幣重而言
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左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皆里㔻之黨
也㔻豹奔秦蘇氏曰㔻鄭請秦伯出晉君而納重/耳鄭則有罪然鄭之謀猶殺里克致之也張氏曰
[012-28b]
惠公志於得國而無君人之度外則失信於秦内/則忌克多殺故㔻鄭雖有私謀貳心而春秋以累
上之辭書之也髙氏曰㔻鄭父者里克之黨也惠/公以私意殺里克故其黨皆懼謀召重耳是懐貳
心以事君也㔻鄭父之死雖可傷亦可罪也澄按/鄭父名也傳但穪鄭不言父者從省以為字者非
也/
夏
公及夫人㑹齊侯于陽榖僖公夫人盖齊桓之女/若歸寧父母禮當就國
亦不當與公同徃今與夫同行㑹其父于野瀆亂/甚矣沙隨程氏曰公稔知桓莊之夫而不改其轍
齊侯親見両國之事亦循其迹以两君相㑹而/使婦人厠於其間何以示侍衛僕從之臣乎
[012-29a]
秋
八月
大雩諸侯旱而雩禮也大雩/者祀及上帝非禮也
冬
楚人伐黄左傳曰黄人不歸楚貢澄按楚之彊暴/凡近楚之國皆責之以納職貢如事人
君之禮黄既從齊覇故不歸/楚貢而楚伐之至於亡也
經書月一書日無大衍歴正月丁丑大癸未冬至/二月丁未大三月丁丑小四月丙午大五月丙子
小六月乙巳大七月乙亥小八月甲辰大九月甲/戌小十月癸卯大十一月癸酉小十二月壬寅大
[012-29b]
十有二年癸酉襄王四年○齊覇桓三十八○蔡穆/二十七○曹共五○衛文十二○晉惠三
○鄭文二十五○陳宣四十五卒○杞成/七○宋襄三○秦穆十二○楚成二十四
春
王三月
庚午日有食之杜氏曰不書/朔官失之
夏
楚人滅黄左傳曰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楚
滅黄榖梁傳曰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齊而近楚/楚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聼遂
[012-30a]
與之盟管仲死楚滅江滅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閔之也張氏曰著荆楚之彊中國不救而黄君死
於其位胡氏曰滅人之國其罪則一而見滅之君/其例有三以歸者貪生畏死甘就執辱許斯頓牂
之類是也出奔者雖不死於社稷託於諸侯猶得/寓禮弦子温子之類是也若夫國滅死於其位是
得正而斃焉者矣於禮為合於/時為不幸若江黄二國是也
秋
七月
冬
十有二月
[012-30b]
丁丑陳侯杵臼卒杵公作處○杵臼陳宣公也在/位四十五年世子欵嗣是為穆
公/
經書月三書日二大衍厯正月壬申小戊子冬至/二月辛丑大三月辛未小四月庚子大五月庚午
小日食經書三月食大衍厯與長厯朔每差一月/而此差二月者盖杜氏以私意又於此年二月置
閏故也六月己亥大七月己巳小八月戊戌大九/月戊辰小十月丁酉大十一月丁卯小十二月丙
申大經書十二月丁丑在十二月十一日長厯/是年閏二月十二月丁丑在十一月十二日
十有三年甲戌襄王五年○齊覇桓三十九○蔡穆/二十八○曹共六○衛文十三○晉惠四
○鄭文二十六○陳穆公欵元年○杞成/八○宋襄四○秦穆十三○楚成二十五
[012-31a]
春
狄侵衞胡氏曰楚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桓業怠矣/然後狄人窺伺其衰今年侵衛明年侵鄭
近在王都之側淮夷亦來病杞而不忌也澄按狄/人之彊桓公未嘗膺之管仲猶存覇業方盛狄人
猶敢肆行伐邢入衛而滅温况今管仲已亡覇業/侵衰則狄之無所顧憚固其宜也豈獨因滅黄不
救而後/窺伺哉
夏
四月
葬陳宣公
[012-31b]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左/傳
曰淮夷病杞故且謀王室也澄曰謀王室者為王/子帶之難也杜氏曰鹹衛地東郡濮陽縣東南有
鹹/城
秋
九月
大雩義已/見前
冬
公子友如齊張氏曰陽榖寗母及鹹之㑹其後公/子友皆如齊盖伐楚服鄭城縁陵之
[012-32a]
事魯皆同之足以/見友之專魯政也
經書月二書日無大衍厯正月丙寅大癸巳冬至/二月丙申小甲子大寒三月乙丑大甲午雨水閏
月乙未小四月甲子大乙丑春分五月甲午小六/月癸亥大七月癸巳小八月壬戌大九月壬辰大
十月壬戌小十一月辛/卯大十二月辛酉小
十有四年乙亥襄王六年○齊覇桓四十○蔡穆二/十九卒○曹共七○衛文十四○晉惠五
○鄭文二十七○陳穆二○杞成九○/宋襄五○秦穆十四○楚成二十六
春
諸侯城縁陵諸侯前年㑹鹹之諸侯也按僖元年/齊以救邢之諸侯城邢同在一年諸
[012-32b]
侯猶且再叙著齊桓之志方勤而覇業向盛也今/以㑹鹹之諸侯城縁陵各在一年而不重叙著齊
桓之志已怠而覇業向衰也縁陵杞邑不曰杞縁/陵者杞未遷也杜氏曰縁陵杞邑辟淮夷遷都於
縁陵髙氏曰齊率諸侯城之將/遷焉而不遷者城之之力也
夏
六月
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鄫榖作繪後同/○公羊傳曰使
來朝使來請己也趙氏曰穪季姬明魯未嫁女也/若是鄫夫人不當言與鄫子遇此時鄫子請娶之
明年歸鄫公穀説是孫氏曰季姬上無歸鄫之文/則是未嫁者此年六月季姬鄫子遇于防明年九
[012-33a]
月季姬歸于鄫是季姬先與鄫子遇而後嫁也張/氏曰鄫姒姓禹後漢屬東海郡晉屬琅琊今在沂
州承縣東北有鄫故城又有鄫山澄曰季姬盖亦/莊公女九年所書伯姬之妹也不繫國未嫁也張
氏以為僖公之女按時君之女稱子此不稱子則/知非僖公女也未嫁之女而與鄫子私相邂逅于
防地是滛奔也姬既私遇之後使鄫子來朝魯而/請昬娶之為夫人也鄫子季姬滛行同於禽獸不
足責也僖公為國君而不能正家如此何以居人/上乎髙氏曰季姬許嫁邾子自是邾人怨鄫子両
國禍難不/觧由此
秋
八月
[012-33b]
辛卯沙鹿崩榖梁傳曰沙山名林屬於山為鹿公/羊傳曰河上之邑也杜氏曰平陽元
城縣東有沙鹿土山在晉地劉氏曰曷為不繫國/名山大川不以封諸侯守之山不可以係國也澄
曰鹿麓古字通用山足也易云即鹿/無虞沙鹿崩者沙山連足而崩也
狄侵鄭張氏曰狄數犯畿内之諸侯而齊桓不能/治自入衛伐邢滅温而至此覇圖弱而王
室卑諸侯受禍/著齊桓之怠也
冬
蔡侯肸卒肸許乙切○肸蔡穆公也在位/二十九年子甲午嗣是為莊公
經書月二書日一大衍厯正月庚寅大己亥冬至/二月庚申小三月己丑大四月己未小五月戊子
[012-34a]
大六月戊午小七月丁亥大八月丁巳小九月丙/戌大經八月辛卯在此月十月丙辰小十一月乙
酉大十二月乙卯小/長厯辛卯八月六日
十有五年丙子襄王七年○齊覇桓四十一○蔡莊/公甲午元年○曹共八○衛文十五○晉
惠六○鄭文二十八○陳穆三○杞成十/○宋襄六○秦穆十五○楚成二十七
春
王正月
公如齊按僖十年朝齊今年又朝齊是用/五年一朝之制同於事天子矣
楚人伐徐左傳曰徐即諸夏故也澄按徐戎之首/僣王楚效之也次僣王徐楚同惡者也
[012-34b]
因齊桓之合諸侯匡天下徐亦革面而即/諸夏以即諸夏而為楚所伐可悲也夫
三月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
次于匡左傳曰尋葵丘之盟且救徐也澄按將救/徐而先尋盟使葵丘之盟不寒則何以尋
為哉張氏曰葵丘之盟諸侯既聼命矣此為楚人/伐徐而合諸侯即驅之討楚救徐可也又從而盟
之諸侯不一故也人心已一而復貳非覇主救災/恤患之志怠而人心始懈乎牡丘齊地齊語曰築
五鹿中牟盖與牡丘以衛諸夏之地註云四塞諸/夏之闕也地譜云與匡近匡衛地今開封府長垣
縣西/南
[012-35a]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帥公作率後並/同○何氏曰譏
諸侯救徐而不自徃遣大夫徃卒不能觧也胡氏/曰徐在山東與齊宻邇楚都于郢距此逺矣今楚
肆其憑陵暴横而桓公之救特勉彊不得已/而應之耳書此所以著桓公之霸業已衰也
夏
五月
日有食之左傳曰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
秋
七月
[012-35b]
齊師曹師伐厲左傳曰以救徐也杜氏曰厲楚與/國義陽隨縣北有厲鄉張氏曰按
兵法攻所必救厲在徐楚之間欲楚之必救以觧/徐也然繼此楚敗徐於婁林則厲在所不必救明
年不克救徐而還高氏曰諸侯大夫皆救徐而齊/侯獨帥曹同伐厲厲雖可討然非所以救徐也見
彊楚之難禦而中/國之威已頓矣
八月
螽
九月
公至自㑹公羊傳曰桓公之㑹不致此何以致久/也髙氏曰以㑹致者始于此春秋所書
[012-36a]
凡二十有三公自正月如齊因而㑹盟暴師/于外已踰二時而以㑹致見救徐之無功也
季姬歸于鄫鄫子請娶季姬僖公/許之而至此始歸也
己夘晦震夷伯之廟左傳曰於是展氏有隠慝焉/趙氏曰晦晦朔之晦杜氏曰
震者雷電擊之也夷伯魯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諡/伯字大夫既卒書諡字澄曰隠慝謂人所不知之
罪惡張氏曰天之怒擊每在/于惡熟而人誅不加之後
冬
宋人伐曹左傳曰討舊惡也裘陸許氏曰同盟始/自相攻桓不能已矣張氏曰莊十四年
曹從齊桓伐宋宋至今憾之今諸侯始貳曹方/有王事而襄公乘虚伐之尚可繼桓而圖霸乎
[012-36b]
楚人敗徐于婁林杜氏曰婁林徐地下邳僮縣東/南有婁亭張氏曰今在泗州臨
淮縣書以見楚兵之獨勝而救/徐之威不立伐厲之謀無補也
十有一月
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胡氏曰不言師/敗績君重於師
也大夫戰而見獲必書師敗績師與大夫敵也張/氏曰秦舎晉君於外已而歸諸晉所以不書以歸
也韓今同/州韓城縣
經書月七書日二大衍厯正月甲申大甲辰冬至/二月甲寅大三月甲申小四月癸丑大日食經書
五月日食程氏公説曰十二年庚午日食後見一/閏而杜預長厯無閏故四月癸丑乃春秋五月也
[012-37a]
五月癸未小六月壬子大七月壬午小八月辛亥/大九月辛巳小十月庚戌大經九月己夘晦今在
十月晦閏月庚申小十一月己酉大壬戌十四/日十二月己卯小長厯五月壬子朔不入食限
十有六年丁丑襄王八年○齊霸桓四十二○蔡莊/二○曹共九○衛文十六○晉恵七○鄭
文二十九○陳穆四○杞成十一○/宋襄七○秦穆十六○楚成二十八
春
王正月
戊申朔隕石于宋五左傳曰隕星也公羊傳曰先/言霣而後言石聞之磌然視
之則石察之則五杜氏曰隕落也聞其隕視之石/數之五各隨其聞見先後而記之莊七年星隕如
[012-37b]
雨見星之隕於四遠而不見其在地之驗此則見/在地之驗而不見始隕之星澄按邵子曰星在地
則為石石在天則為星此言/天星隕落至地而化為石也
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鷁五歴切榖作鶂過五禾/切○公羊傳曰先言六後
言鷁視之則六察之則鷁徐而察之則退飛左傳/曰風也杜氏曰鷁水鳥髙飛遇風而退孫氏曰書
是月者所以别非戊申之日爾不書日者闕所不/知也胡氏曰石隕鷁飛宋異也何以書於魯史見
當時諸侯有不當告而告者聖人因災異以明天/人感應之理宋襄以亡國之餘欲圖霸業後五年
有盂之執又明年有泓/之敗天之示人顯矣
三月
[012-38a]
壬申公子季友卒胡氏曰季字也友名也大夫卒/而書名曷為穪字聞諸師曰春
秋時魯卿有生而賜氏者季友仲遂是也生而賜/氏者何命之世為卿也季友立僖公仲遂立宣公
二君私情以異賞報之故皆生而賜氏俾世其官/經於其卒各以氏書者誌變法亂紀之端貽權臣
竊命之禍澄按季友仲遂僖宣二公報其立己之/恩故於其將卒賜之以氏命其子孫世世為卿其
後宣公十七年書公弟叔肸卒亦是宣公寵愛其/弟故肸身雖未為卿而於其將卒賜之以氏與季
友仲遂同使其子孫世世為卿故肸之後叔氏世/為魯卿也是公族必待命之為三命之卿而後諸
侯之子者得氏之曰公子公子之子者得氏之曰/公孫公孫之子者得氏之以其王父之字而曰某
氏不然則雖公子公孫皆不得稱氏而况於公孫/之後者乎友也遂也肸也二人以立君之功一人
[012-38b]
以寵弟之故於其將死而各賜以氏曰季曰仲曰/叔是豫命其子孫世世為三命之卿也故春秋書
季友仲遂叔肸之/卒以譏其變法
夏
四月
丙申鄫季姬卒凡内女之卒葢非常者書常者不/書季姬之非常比前事而觀可知
也/
秋
七月
[012-39a]
甲子公孫兹卒兹慶父/之子也
冬
十有二月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
淮左傳曰㑹于淮謀鄫且東略也蘇氏日淮夷病/鄫故也杜氏曰淮臨淮郡左右張氏曰後漢下
邳國今泗州也師氏曰淮夷嘗病杞而齊侯城緣/陵以復杞今㑹諸侯于淮豈非謀淮夷以杜其後
來/耶
經書月五書日三大衍厯正月戊申大己酉冬至/二月戊寅小三月丁未大壬申二十六日四月丁
[012-39b]
丑小丙申二十日五月丙午大六月丙子大七月/丙午小甲子十九日八月乙亥大九月乙巳小十
月甲戌大十一月甲/辰小十二月癸酉大
十有七年戊寅襄王九年○齊霸桓四十三卒○蔡/莊三○曹共十○衛文十七○晉惠八○
鄭文三十○陳穆五○杞成十二○/宋襄八○秦穆十七○楚成二十九
春
齊人徐人伐英氏左傳曰齊為徐伐英氏以報婁/林之役也杜氏曰英氏楚與國
張氏曰臯陶後之封/也桓公之興師末矣
夏
[012-40a]
滅項張氏曰項國子爵漢屬汝南今陳州項城縣/杜氏曰公在㑹别遣師滅項程子曰滅人之
國在君則當諱故魯滅國書取滅項君在㑹季孫/所為也故不諱胡氏曰成公取鄟襄公取邿皆不
言滅而書取諱也若夫滅項則/執政之臣擅權為惡不與之諱
秋
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左傳曰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
為討而止公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張氏曰卞/魯地今在襲慶府泗水縣大臣滅項而止僖公刑
已偏頗又逺㑹婦人于魯地此管仲既亡桓公怠/荒之政也澄曰此蓋㑹淮之後諸侯各歸其國齊
獨止公者不許其歸魯將與之皆至齊也夫人齊/女也聞公見止故要齊侯於路而㑹之於魯地非
[012-40b]
齊侯已歸至齊而再/出至卞以㑹夫人也
九月
公至自㑹以夫人㑹齊侯故公於中路得釋/而歸公未至齊故但云至自㑹也
冬
十有二月
乙亥齊侯小白卒小白齊桓公也即位五年而霸/至此霸三十九年在位共四十
三年長子無虧被殺宋襄公/納公子昭立之是為孝公
經書月二書日一大衍厯正月癸夘小甲寅冬至/二月壬申大三月壬寅小四月辛未大五月辛丑
[012-41a]
小六月庚午大七月庚子小八月己巳大九月己/亥小十月戊辰大十一月戊戌小十二月丁夘大
乙亥九日長厯/是年閏十二月
十有八年己夘襄王十年○宋霸襄公九年○蔡莊/四○曹共十一○衛文十八○晉惠九○
鄭文三十一○陳穆六○杞成十三○齊/孝公昭元年○秦穆十八○楚成三十
春
王正月
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宋公下公有㑹字○左/傳曰齊侯之夫人三王
姬徐嬴蔡姬皆無子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少衛姬生惠公鄭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
[012-41b]
密姬生懿公宋華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於宋襄公以為太子雍巫有寵於衛共姬因寺人
貂以薦羞於公亦有寵公許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桓公卒易牙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
羣吏而立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宋襄公以諸侯伐/齊齊人殺無虧張氏曰長幼有定分桓公管仲不
能自致其尊卑正否之辨而輕屬幼少以為亂階/君臣既失其制命之義矣今桓公未葬長子既立
宋襄不能從宜因勢順其少長以撫定之使得以/終桓公之喪乃成桓之私意帥四國之諸侯奉少
奪長大亂齊國春秋書宋公以為戎首深罪之也/胡氏曰伐齊之喪奉少奪長其罪大或曰桓公管
仲嘗屬孝公於宋襄以為世子矣則何以不可曰/不能制命雖天王欲撫鄭伯以從楚春秋猶以大
義裁之而不與也桓公君臣乃欲以私愛亂長幼/之節其可哉獨不見宣王與仲山甫爭魯侯戲括
[012-42a]
之事其後/如之何也
夏
師救齊穀梁傳曰非伐喪善救齊也救者善則伐/者不正矣杜氏諤曰傳言三月齊人殺無
虧則無虧已殺矣今魯以師救之亦以志其緩也/澄按救者為無虧也蓋不知無虧之死其意雖善
特緩不/及事爾
五月
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甗魚偃切○/左傳曰齊人
將立孝公不勝四公子之徒遂與宋人戰宋敗齊/師于甗杜氏曰無虧既死曹衛邾先去魯亦罷歸
[012-42b]
故宋師獨與齊戰不穪宋公不親戰也甗齊地王/氏箋義曰無虧既立踰年之君也而宋人脅齊殺
之將立孝公復與齊人戰四公子之徒爭國宋伐/喪皆不義也澄按宋襄既以兵威脅齊人殺無虧
將立孝公而四公子又欲與孝公爭/國故以齊師伐宋師而宋與之戰也
狄救齊胡氏曰書狄救齊者許狄也許夷狄則罪/諸夏矣常山劉氏曰齊新有喪而諸侯加
兵不道如此狄乃能行義以兵救之聖人哀中國/無王諸侯怙亂滅義夷狄之不若也杜氏曰救四
公子之徒澄按書師救齊於伐齊之後則救者救/無虧也書狄救齊於齊師敗績之後時無虧已死
齊無君矣與宋戰而敗績者四公子之徒也故/杜氏云然雖緩不及事然亦書救終善之也
秋
[012-43a]
八月
丁亥葬齊桓公杜氏曰十一月而葬亂故也八月/無丁亥日誤張氏曰桓公自入國
以來急於功利不以正心正家為務肉未及寒而/庶孽爭國宋伐其喪冡子見殺國幾於亡胡氏曰
桓公九合諸侯威令加乎四海雖名方伯實行天/子之事然而付託非人柩方在殯四鄰謀動其國
家而莫之恤至踰於九月而後/葬以此見功利之在人淺矣
冬
邢人狄人伐衛高郵孫氏曰衛嘗見滅於狄而齊/桓封之齊桓死未踰年爾而衛人
與諸侯伐之邢人自以復存者桓公也於是不忍/齊之見伐而衛之無恩也與狄人伐之張氏曰邢
[012-43b]
黨狄以伐衛然論其曲直則衛之忘恩背霸以伐/喪奪長宜得聲罪致討之師澄按邢為周公之𦙍
衛為武之穆皆嘗亡於狄賴齊而復存今衛伐齊/喪固有罪矣然為宋所驅非主兵首惡也狄既救
齊而又責衛伐齊喪之罪以狄為之亦可傷當世/之無人矣敵國不相征凡興師以伐人者皆不義
也况邢小國猶不當黨非族之狄伐同姓之衛或/者逼於狄之命而不得已也與然其後衛竟滅邢
其怨讎未必不基於此狄穪人者非進之也按/趙氏曰有邢人若言邢人狄伐衛則不成辭矣
經書月三書日二大衍厯正月丁酉大庚申冬至/二月丁夘小三月丙申大四月丙寅小五月乙未
大六月乙丑小經五月戊寅在此月七月甲午大/壬戌夏至閏月甲子小經八日丁亥在此月二十
四日八月癸巳大癸巳大暑九月癸亥小十月壬/辰大十一月壬戌小十二月辛夘大長厯戊寅五
[012-44a]
月十五日八月癸巳朔月内無丁亥/在七月二十四日九月二十五日
十有九年庚辰襄王十一年○宋霸襄十○蔡莊五/○曹共十二○衛文十九○晉惠十○鄭
文三十二○陳穆七○杞成十四○/齊孝二○秦穆十九○楚成三十一
春
王三月
宋人執滕子嬰齊宋襄志在繼齊桓之霸然去春/首伐齊喪奉少以簒長今春首
執滕子恃彊而凌弱如此欲霸得乎蓋以桓霸之/盛而滕子自盟幽之後不與盟㑹者幾四十年故
執之以威諸侯滕/子因以失國故名
[012-44b]
夏
六月
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宋公公作宋人○曹南/曹國之南按桓公初霸
自北杏始㑹者僅三國皆大夫聴命宋蔡之大夫/亦稱人者以齊有君在故也此宋襄初霸自曹南
始盟者僅二國蓋曹往年被伐畏其威故去年從/宋伐齊今又從宋盟于國之南也邾則國小力弱
不敢不從此亦以大夫聴命而曹大夫稱/人者以宋有君在與北杏宋人蔡人義同
鄫子㑹盟于邾公羊傳曰言㑹盟後㑹也杜氏曰/不及曹南之盟諸侯既罷鄫子乃
㑹之於邾澄按此蓋邾子如㑹適遇/宋公歸國及邾之境故言㑹盟于邾
[012-45a]
己酉邾人執鄫子用之左傳曰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雎之社澄曰用
之者殺之而用其尸為牲以祭神劉氏曰鄫子為/季姬所使而朝魯春秋尚書使鄫子來朝豈宋公
使之用鄫子而不書乎張氏曰蓋鄫子㑹曹南之/盟而後期宋公使邾執之邾鄫世讎因附勢而肆
虐用之也觀後曰戕鄫子亦出於邾則邾之虐鄫/必自用鄫子何休以為魯本許嫁季姬於邾季姬
淫佚使鄫子請己因此二國交忿/臨江劉氏亦信其説未知然否
秋
宋人圍曹左傳曰討不服也澄曰宋襄以威迫曹/而與之盟曹不心服故雖盟于其國之
南而曹君不出但使大夫聴命而已故圍之張氏/曰齊桓之霸屈意去忿盟魯平宋以致諸侯先近
[012-45b]
故也今襄公欲圖諸侯近於宋者莫如曹滕滕既/執矣曹方與盟已而圖之不從子魚内省徳之言
而亟事干戈宜/其不遂霸也
衛人伐邢左傳曰以報莵圃之役張氏曰衛不自/省其從宋伐喪之罪而以報復為事
冬
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左穀無公字○/左傳曰陳穆公
請修好於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盟于齊修桓公/之好也澄按陳蔡鄭三國皆服於楚者魯畏楚之
彊志亦欲從之陳蔡楚鄭皆大夫也以公在故稱/人張氏曰楚欲得志於中國久矣齊桓討而攘之
其後桓志稍衰滅黄敗徐駸駸抗衡然尚有所懼/也桓公既没宋襄欲圖霸而諸侯不服故楚假不
[012-46a]
忘桓徳之説求參預中國之盟㑹陳蔡及鄭近楚/而素降服者故先受其謀齊孝公親見其父極力
攘楚聴其甘言納之國都而與盟不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因是以行其志於中國明年為鹿上
之盟及盂之㑹因執宋公春秋/書之以謹楚人與盟之始也
梁亡左傳曰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冦將至乃溝公宫曰秦將襲我民
懼而潰秦遂取梁張氏曰梁嬴姓伯爵虞伯翳之/後梁地今屬同州韓城縣澄按梁伯不能君國子
民以致民逃其上秦因得以取其地/故不書秦滅梁而以梁自亡為文
經書月二書日一大衍厯正月辛酉大乙丑冬至/二月辛夘小三月庚申大四月庚寅小五月己未
大六月己丑小己酉二十一日七月戊午大八月/戊子小九月丁巳大十月丁亥小十一月丙辰大
[012-46b]
十二月/丙戌小
二十年辛巳襄王十二年○宋霸襄十一○蔡莊六/○曹共十三○衛文二十○晉惠十一○鄭
文三十三○陳穆八○杞成十五○/齊孝三○秦穆二十○楚成三十二
春
新作南門穀梁傳曰作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非作也杜氏曰魯城南門也本名
稷門僖公更髙大之令獨不與諸門同改名髙門/孫氏曰譏其侈泰妨農功改舊制按新延廏不言
作此言作/改舊可知
夏
[012-47a]
郜子來朝郜穀作邾○郜文王之子所封杜氏曰/郜姬姓國張氏曰後漢志濟隂城武北
有郜/城
五月
乙巳西宮災公羊傳曰西宮小寢也有西宮則有/東宮矣諸侯有三宮杜氏曰西宮公
别宮也天/火曰災
鄭人入滑左傳曰滑人叛鄭而服於衛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入滑張氏曰記天王出居
鄭之始/釁也
秋
[012-47b]
齊人狄人盟于邢左傳曰為邢謀衛難也於是衛/方病邢按邢狄嘗共伐衛為齊
故也衛人已嘗報伐而病邢猶未已也故齊狄同/為邢謀趙氏曰凡狄與諸侯列敘皆稱人以便文
但君臣/同辭
冬
楚人伐隨左傳曰隨以漢東諸侯叛楚楚鬬穀於/莵帥師伐隨取成而還張氏曰楚力方
彊隨欲復漢東諸侯於中國而徳不足以勝之此/其所以召兵而自屈也左氏罪其不量力未若孟
子師文王之論襄陵許氏曰楚既服隨則/將爭衡于上國矣而宋欲盟之其能絀乎
經書月一書日一大衍厯正月乙夘大庚午冬至/二月乙酉小三月甲寅大四月甲申小五月癸丑
[012-48a]
大六月癸未大經五月乙巳在此月七月癸丑小/八月壬午大九月壬子小十月辛巳大十一月辛
亥小十二月庚辰大長厯是年/閏二月乙巳五月二十三日
二十有一年壬午襄王十三年○宋霸襄十二○蔡/莊七○曹共十四○衛文二十一○晉
惠十二○鄭文三十四○陳穆九○杞成十/六○齊孝四○秦穆二十一○楚成三十三
春
狄侵衛按天下無霸而狄得假名義以侵諸國因/宋曹衛邾伐齊喪則狄興義師以救齊又
聲衛伐喪之罪而與邢協力以伐衛衛因邢之黨/狄伐已而伐邢以報怨且憾邢之心未已則狄又
援齊而盟以為邢謀至此遂為邢而侵衛前之伐/以衛伐喪之惡有罪可數故稱伐今之侵以衛有
[012-48b]
滅邢之心無事可指故稱侵侵者言其師之無名/也伐衛盟邢與中國之邢齊並敘則稱人此獨侵
衛則還其本/號而止稱狄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左傳曰宋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於楚公子目
夷曰小國爭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杜氏曰/鹿上宋地汝隂有原麓縣澄按宋襄欲圖霸合諸
侯而徳義不足以感人曹南之盟僅能迫脅至近/之曹至小之邾以同於己其餘諸侯無更從之者
楚人亦乘間合諸侯而其勢力足以威人齊之盟/不特陳蔡鄭從之而魯亦從之此宋襄之所願欲
而不可得者故求之於楚欲借楚之合而使從楚/之諸侯從已曽不思楚彊夷也齊桓之霸如此其
盛猶敢時出而猾夏與齊抗衡齊桓既没諸侯皆/畏其彊而從楚矣宋襄既無楚頵之勢力又無齊
[012-49a]
桓之徳義乃倚楚為重而欲得其所從服之諸侯/是所謂求肉於虎其為楚所侮而遭執辱也宜哉
楚君既稱人則齊宋二君與之列敘者亦降稱人/若宋齊皆稱爵則疑楚人之為大夫而不見其為
君/也
夏
大旱
秋
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盂執宋
公以伐宋孟公作霍穀作雩又作宇○公羊傳曰/宋公與楚子期以乘車之㑹公子目夷
[012-49b]
諌曰楚夷國也彊而無義請君以兵車之㑹往宋/公曰不可吾與之約以乘車之㑹自我為之自我
墮之不可終以乘車之㑹往楚人果伏兵車執宋/公以伐宋杜氏曰楚始與中國行㑹禮盂宋地澄
曰宋襄求諸侯於楚而楚許之故為此㑹以合所/求之諸侯也當時楚最彊盛諸侯服之宋則國弱
而諸侯不從故求於楚宋為首事故先之然能致/諸侯之來者實楚也夫楚以國則夷狄也以爵則
子也偃然以子爵而敘於侯伯之上則此㑹也楚/實為之主故宋公之執不待言楚而知其為楚矣
諸侯聴其執而莫之救諌者勢不能也按前有鹿/上之盟後有使宜申來獻捷之事楚君皆穪楚人
獨此稱楚子者蓋謂執宋公不可稱執宋人宋公/既爵則陳蔡鄭許曹皆須爵否則疑若君與大夫
㑹五國既稱爵則楚不得/不稱爵此春秋之筆也
[012-50a]
冬
公伐邾杜氏曰為邾/滅須句故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楚人者楚子也稱使則知為/楚子矣宜申稱名再命之大
夫也自屈完盟召陵之後楚臣之名見於經者自/此始捷宋捷上言伐宋此言獻捷其為宋捷可知
諸侯從楚㑹盂而伐宋魯獨不與故獻其/捷以威魯也魯是以從楚而為薄之盟
十有二月
癸丑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任氏曰薄史記作/亳漢山陽亳縣湯
所都也張氏曰按地譜拱州考城漢薄縣即湯都/古字通用僖公脅於獻捷之威與五國為㑹求盟
[012-50b]
於楚以請宋公而後得釋正中楚人之詭計澄曰/公因楚來獻捷遂往與諸侯盟就請宋公於楚宋
公因以得釋但穪/諸侯前目後凡也
經書月一書日一大衍厯正月庚戌小乙亥冬至/二月己夘大三月己酉小四月戊寅大丁未春分
閏月戊申小五月丁丑大旦日穀雨六月丁未小/七月丙子大八月丙午大九月丙子小十月乙巳
大十一月乙亥小十二/月甲辰大癸丑十日
二十有二年癸未襄王十四年○宋霸襄十三○蔡/莊八○曹共十五○衛文二十二○晉
惠十三○鄭文三十五○陳穆十○杞成十/七○齊孝五○秦穆二十二○楚成三十四
春
[012-51a]
公伐邾取須句句其俱切公作胊○左傳曰任宿/須句風姓也實司太皥與有濟之
祀以服事諸夏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因成風/也成風為之言於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
夷猾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皥濟而修祀紓禍/也伐邾取須句反其君焉張氏曰僖公非有崇明
祀保小寡之公心而徒徇母之私意故此役之舉/無以服邾而致升陘之冦春秋書之亦不異於他
日之伐/取也
夏
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左傳曰鄭伯如楚宋公/伐鄭子魚曰禍在此矣
杜氏曰怒鄭如楚故伐之孫氏曰按莊公十六年/荆伐鄭二十八年荆伐鄭僖元年楚人伐鄭二年
[012-51b]
楚人伐鄭鄭不即楚此而即者齊桓既死宋襄不/能與楚伉故也澄按宋襄求於楚一㑹諸侯于盂
而遭執伐之辱再盟于薄魯與諸侯同故請於楚/而後得釋鄭知宋霸不可成其力不可恃遂朝于
楚宋公不自反以修己之徳義乃遽怒鄭而興師/以伐之與之同伐者僅能得許而已許小易役故
也衛嘗同宋伐齊滕嘗遭執而畏故三/國從之是役也挑楚釁而取泓之敗
秋
八月
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左傳曰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
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備雖衆不可恃也/君其無謂邾小蠭蠆有毒而况國乎弗聴及邾戰
[012-52a]
我師敗邾人獲公胄縣諸魚門澄曰邾人邾大/夫也以君及臣故不書公杜氏曰升陘魯地
冬
十有一月
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左傳曰楚/人伐宋以
救鄭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司馬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
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陳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官殱焉杜氏曰宋伐鄭楚救之故戰也泓水
名孫氏曰宋襄無齊桓之資欲紹齊桓之烈帥諸/侯而致彊楚故盂之㑹見執受伐今復與楚爭鄭
以起此戰喪師泓水上身傷七月而死為中國羞/蘇氏曰宋襄被執見釋而猶爭諸侯楚以夷狄而
[012-52b]
干諸夏故泓之戰雖曲在宋而春秋詞/無所予張氏曰不言楚救鄭惡夷狄也
經書月二書日二大衍厯正月甲戌小庚辰冬至/二月癸夘大三月癸酉小四月壬寅大五月壬申
小六月辛丑大七月辛未小八月庚子大丁未八/日九月庚午小十月己亥大十一月己巳朔小十
二月戊/戌大
二十有三年甲申襄王十五年○宋霸襄十四卒○/蔡莊九○曹共十六○衛文二十三○
晉惠十四○鄭文三十六○陳穆十一○杞成十/八卒○齊孝六○秦穆二十三○楚成三十五
春
齊侯伐宋圍緡緡公作閔後同○左傳曰討其不/與盟於齊也杜氏曰謂十九年盟
[012-53a]
于齊而宋獨不㑹故今討之澄曰楚與諸侯盟于/齊乘間以干中夏爾齊侯不悟而受其盟宋之不
與盟于齊不愆義也齊反借此為名以責宋伐之/於敗傷之後悖理甚矣何氏曰襄公欲行霸為楚
所敗諸夏之君宜雜然助之反因其困而伐之不/仁也胡氏曰齊霸國之餘業宋襄既敗于泓則楚
之勢益張矣齊侯既無尊中國遏冦亂恤災患畏/簡書之意又乘其約而伐之鄭與楚合馮陵中國
桓公伐鄭圍新城攘荆楚也宋與楚戰兵敗身傷/齊侯伐宋圍緡殘諸夏也美惡不嫌同辭張氏曰
十八年宋伐齊納孝公也齊侯忘宋襄納己之徳/因宋敗于泓而圍其邑榖梁所謂以惡報惡也緡
宋邑漢志山陽郡東/緡縣今濟州金鄉縣
夏
[012-53b]
五月
庚寅宋公兹父卒兹公作慈○左傳曰傷於泓故/也澄按宋襄公即位九年而圖
霸至此六年在位通十四年子王臣嗣是為成公/張氏曰僖公不㑹宋襄之葬蓋已忘盟薄之信有
志於附/楚矣
秋
楚人伐陳左傳曰楚成得臣帥師伐陳討其貳於/宋也遂取焦夷城頓而還澄按曹南之
盟陳不從宋伐鄭之役陳亦不從宋盟齊則陳從/楚㑹盂則陳從楚考之經唯見陳之服於楚不見
陳之貳於宋今楚以為貳於宋者蓋以宋公被執/之後鄭畏而朝楚而陳未朝楚爾楚之無厭於諸
[012-54a]
夏猶狄之無厭於太王也因其不能如鄭之來朝/即誣以貳宋之罪伐之而取其一邑積其勢不至
於滅陳/不已也
冬
十有一月
杞子卒杞成公也在位十八年其弟姑容立是為/桓公杞二王之後宜與宋同爵其初有稱
東婁公者蓋公爵也後以小弱而自降為伯今又/降為子以告終也小國君卒無名説已見前○杞
前此訃告不通于魯成公魯之甥其母伯姬猶/在於今始來告喪自此以後杞君之卒皆訃矣
經書月二書日一大衍厯正月戊辰大丙戌冬至/二月戊戌小三月丁夘大四月丁酉小五月丙寅
[012-54b]
大庚寅二十五日六月丙申小七月乙丑大八月/乙未小九月甲子大十月甲午小十一月癸亥大
十二月/癸巳小
二十有四年乙酉襄王十六年○蔡莊十○曹共十/七○衛文二十四○晉惠十五卒○鄭
文三十七○陳穆十二○杞桓公姑容元年○宋/成公王臣元年○齊孝七○秦穆二十四○楚成
三十/六
春
王正月
夏
[012-55a]
狄伐鄭左傳曰鄭之入滑也滑人聴命師還又即/衛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帥師伐滑王使伯
服游孫伯如鄭請滑鄭伯不聴王命而執二子王/怒將以狄伐鄭富辰諫曰不可棠棣四章曰兄弟
鬩于牆外禦其侮如是則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今天子不忍小忿以棄鄭親其若之何王弗聴
使頽叔桃子出狄師伐鄭取櫟襄陵許氏曰/鄭執王使是無王也王啓狄師是無方伯也
秋
七月
冬
天王出居于鄭左傳曰王徳狄人將以其女為后/富辰諫弗聴初甘昭公有寵於惠
[012-55b]
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齊王復之又通/於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實使狄狄其怨
我退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王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圖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
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王出適鄭處于汜大叔以隗/氏居于温澄按天王居于狄泉不書出者王雖去
京師而猶在畿内也此則去畿内而越在諸侯之/國故書出常山劉氏曰時王者政令僅行於畿内
才出畿内即非/王有故書曰出
晉侯夷吾卒惠公也在位十五年經書冬而左氏/以為九月卒則是周之冬十有一月
也左傳以為二十三年者非當從經子圉嗣是為/懐公惠公之兄重耳自楚適秦秦伯納之是為文
公殺懐公/于髙梁
[012-56a]
經書月二書日無大衍厯正月壬戌大辛夘冬至/閏月壬辰小二月辛酉大壬戌大寒三月辛夘小
四月庚申大五月庚寅大六月庚申小七月己丑/大八月己未小九月戊子大十月戊午小十一月
丁亥大十二月丁巳/小長厯是年閏四月
二十有五年丙戌襄王十七年○蔡莊十一○曹共/十八○衛文二十五卒○晉文公重耳
元年○鄭文三十八○陳穆十三○杞桓二○宋/成二○齊孝八○秦穆二十五○楚成三十七
春
王正月
丙午衛侯燬滅邢左傳曰衛人將伐邢禮至曰不/得其守國不可得也我請昆弟
[012-56b]
仕焉乃往得仕衛人伐邢二禮從國子巡城掖以/赴外殺之滅邢朱子曰因下文有衛侯燬卒故誤
多一燬字澄按説春秋者因謂滅同姓故書名按/滅同姓者多矣何獨此稱名乎但書衛侯滅邢而
滅同姓之惡自見何待書/名故知朱子之説為得之
夏
四月
癸酉衛侯燬卒文公也在位二十五/年子鄭嗣是為成公
宋蕩伯姬來逆婦杜氏曰伯姬魯女為宋大夫蕩/氏妻自為其子來逆稱婦姑存
之辭澄曰伯姬歸不書者諸侯女嫁大夫非敵也/今又納内女為其子之婦姑自來逆婦而書於經
[012-57a]
者譏公降尊而自主其昬也况昬禮當夫來親迎/豈有姑來逆婦之禮乎劉氏曰伯姬之嫁也不見
經今其來也何為見經内女雖親體不敵則不書/於䇿今君失其禮以愛易典主大夫之昬是卑朝
廷而慢/宗廟也
宋殺其大夫義與曹殺/其大夫同
秋
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頓近陳之小國陳蓋欲兼/并之故前年楚伐陳嘗城
頓杜氏曰頓迫於陳而出奔楚故楚圍陳納頓子/頓國汝隂南頓縣張氏曰今屬陳州姬姓國也逼
於陳而不能有其國故楚圍陳而後能納之聖人/書此見中國諸侯不能恤小國而定其位反使楚
[012-57b]
人行其義閔中/國之無霸也
葬衛文公
冬
十有二月
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洮吐刀切○左傳曰/衛人平莒於我盟于
洮修衛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杜氏曰莒以元年/酈之役怨魯衛文公將平之未及而卒成公追成
父志故曰修文公之好洮魯地澄曰衛文公雖/葬成公不書爵喪未踰年也慶名莒再命之卿
經書月三書日三大衍厯正月丙戌大丁酉冬至/丙午二十一日二月丙辰小三月乙酉大四月乙
[012-58a]
夘小癸酉十九日五月甲申大六月甲寅小七月/癸未大八月癸丑大九月癸未小十月壬子大十
一月壬午小十二月辛亥大癸/亥十三日長厯是年閏在三月
二十有六年丁亥襄王十八年○蔡莊十二○曹共/十九○衛成公鄭元年○晉文二○鄭
文三十九○陳穆十四○杞桓三○宋成三/○齊孝九○秦穆二十六○楚成三十八
春
王正月
己未公㑹莒子衛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後速字/並同向舒亮切○
左傳曰尋洮之盟也澄按去冬方盟盟既未寒又/何尋焉蓋衛本欲平魯莒之怨而洮之盟莒子不
[012-58b]
親至僖公必欲與莒子盟故復為此㑹/也甯速衛三命大夫甯莊子也向莒地
齊人侵我西鄙左傳曰討是二盟也陳氏折衷曰/蓋嫌其黨莒衛而背齊也王氏箋
義曰魯與衛莒盟于洮齊輒興師/討之非也澄曰齊師無名故曰侵
公追齊師至酅不及酅户圭切公穀作巂不公榖/作弗○杜氏曰公逐齊師遠
至齊地濟北穀城縣西有地名酅下張氏曰後漢/屬東郡今屬東平府東阿陳氏折衷曰公拒齊師
齊師不戰而公乘勝追之軼于西鄙而深入/齊地齊師既不敵公追之弗及故收兵而還
夏
齊人伐我北鄙左傳曰公使展喜犒師齊侯未入/境展喜從之齊侯曰魯人恐乎對
[012-59a]
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齊侯曰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成王勞而賜
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師職之/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匡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
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恃此以不恐齊
侯乃還杜氏曰孝公未及魯境先使微者伐澄按/君大夫將而稱人者蓋雖有君大夫在而但遣微
者以偏師加我也前書侵者師無名也此書伐者/蓋齊以魯不服罪為辭也林堯叟曰自隠以來以
兵加我君大夫將皆書人君將書君自文十五年/齊懿公始大夫將書大夫自齊髙厚始訖春秋惟
邾莒/稱人
衛人伐齊左傳曰洮之盟故也張氏曰二盟乃衛/人平莒於我故為魯伐之澄按衛平莒
[012-59b]
魯齊何與焉洮向之二盟雖瀆其非過在魯非齊/之所當問也齊孝公乃連興侵伐之師可見謀國
之不合義矣其致衛之伐/與魯之伐者自取之也
公子遂如楚乞師左傳曰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臧孫見子玉而道之伐齊
宋公羊傳曰乞者卑辭也孫氏曰國之大小師之/衆寡皆有王制不可乞也書者惡魯不能内修戎
備而外乞師於荆楚常山劉氏曰雖晉之大命魯/興師亦書曰乞所以正王法若公子遂如楚乞師
則又譏用外兵伐中國爾胡氏曰齊人侵西伐北/固非義矣僖公不能自反深思乃以楚師敵齊是
以蠻荒殘中國也張氏曰僖公初年頗有意於治/國務農閔雨國以殷富中年以來漸肆荒怠初附
齊桓浸失政於大臣滅項取執齊桓既没不及閒/暇修明政刑民事既荒國備不立齊人再伐已不
[012-60a]
能支而逺乞師於荆楚以刷其恥孔子罪臧文仲/竊位從公子遂借兵彊夷為國之無謀也使其立
展禽以為政所以輔僖公者必/有道矣何至乞楚師以伐齊哉
秋
楚人滅夔以夔子歸左傳曰夔子不祀祝融與鬻/熊楚人讓之成得臣鬬宜申
帥師滅夔劉氏曰楚祖鬻熊夔祖熊摯諸侯之祀/不過其祖是夔於祀典不得祀祝融與鬻熊也楚
反以是責而滅之貪而不義也杜氏曰夔楚同姓/國今建平秭歸縣張氏曰今之歸州秭歸縣及興
平縣皆有夔子城澄按夔子失/國不名者遠國莫可得而知之
冬
[012-60b]
楚人伐宋圍緡左傳曰宋以善於晉侯也叛楚即/晉澄曰宋可謂能速於徙義者矣
楚伐其國而圍其邑書/以著楚人之肆横也
公以楚師伐齊取穀左傳曰置桓公子雍于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
侯戌之澄曰公不用魯師而用楚師雖能取齊之/邑而借援彊夷辱國莫大焉將以刷西鄙北鄙之
恥而適所以/甚其恥也
公至自伐齊何氏曰魯乞師以犯彊齊㑹齊侯昭/卒晉文行霸幸而得免故雖得意猶
致伐/也
經書月一書日一大衍厯正月辛巳小壬寅冬至/二月庚戌大經正月己未在此月三月庚辰小四
[012-61a]
月己酉大五月己夘小六月戊申大七月戊寅小/八月丁未大九月丁丑小乙巳處暑閏月丙午大
十月丙子小旦日秋分十一月乙巳大/十二月乙亥大長厯己未正月十一日
二十有七年戊子襄王十九年○蔡莊十三○曹共/二十○衛成二○晉文三○鄭文四十
○陳穆十五○杞桓四○宋成四○齊/孝十卒○秦穆二十七○楚成三十九
春
杞子來朝左傳曰杞桓公/來朝公卑杞
夏
六月
[012-61b]
庚寅齊侯昭卒齊孝公也在位十年弟潘立是為/昭公襄陵許氏曰齊桓既没諸侯
思之而孝公不能藉之以興觀其間楚之勝以困/宋襄又侵伐魯僖不已與下宋桓魯莊之意正反
有以知其為謀不逺/霸業之所以隳矣
秋
八月
乙未葬齊孝公左傳曰有齊怨/不廢喪紀禮也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左傳曰責無禮也張氏曰/人方來朝而帥師入之以
怨報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杜氏諤曰杞春來/朝今遂帥師入其國雖曰責其不恭何至於用師
[012-62a]
乎蓋杞弱於魯魯欺之尤甚齊楚之大則魯事之/不暇矣澄曰魯在春秋為次國未嘗不受彊大之
陵暴儻能推己以及人所惡於彊無以施之於弱/可也杞以小弱而朝於魯縱使禮有不備豈不愈
於不朝者乎今於其來朝也已忽其小弱而卑之/朝禮甫畢即以上卿帥重師以入其國其志在於
滅而取之也魯號乗禮義之國/而陵小弱如此他又何責焉
冬
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穀梁傳曰楚人者/楚子也左傳曰楚
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于暌子玉復治兵于蒍杜/氏諤曰宋中國也楚之彊暴因欲服之是以前年
伐而圍緡今又以諸侯之兵圍之髙氏曰曹南之/盟諸侯稱人而宋獨稱爵圍宋之役諸侯稱爵而
[012-62b]
楚獨穪人聖人於内/外之辨其嚴如此
十有二月
甲戌公㑹諸侯盟于宋杜氏曰諸侯伐宋公往㑹/之非後期宋方見圍無嫌
於與盟故直以宋地澄曰魯之臣前年如楚乞師/既道之伐齊宋矣楚以南荒肆暴中國而魯以中
國之望又啓其謀既而楚果伐宋圍緡又以師為/魯伐齊取穀今冬又合四國之力圍宋魯不傷中
國之受楚禍乃畏之徳之謹事之以求媚焉故往/㑹楚子于師而受其盟中國無霸荆楚肆行而無
忌以至于此哀哉髙氏曰公畏楚之彊而求為此/盟以報乞師之恩宋於是告急於晉而文公得以
為資遂霸/諸侯也
[012-63a]
經書月三書日四大衍厯正月乙巳小丁未冬至/二月甲戌大三月甲辰小四月癸酉大五月癸夘
小六月壬申大庚寅十九日七月壬寅小八月辛/未大乙未二十五日九月辛丑小乙巳五日經有
日無月十月庚午大十一月庚子小十二月己巳/大甲戌六日長厯庚寅六月二十日乙未八月二
十六日乙巳九月六/日甲戌十二月七日
二十有八年己丑襄王二十年○晉霸文公四年○/葵莊十四○曹共二十一○衛成三○
鄭文四十一○陳穆十六卒○杞桓五○宋成五/○齊昭公潘元年○秦穆二十八○楚成四十
春
晉侯侵曹
[012-63b]
晉侯伐衛左傳曰宋公孫固如晉告急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昬于衛若伐曹衛楚必救
之則齊宋免矣晉侯將伐曹假道於衛衛人弗許/還自南河濟侵曹伐衛取五鹿衛侯請盟晉人弗
許衛侯欲與楚國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于晉衛/侯出居于襄牛杜氏諤曰楚之病中國久矣齊桓
圖霸二十餘年而後服之桓公没而宋襄繼圖其/業然力不能攘而身見執戰敗卒傷而死聖人悼
之晉文之立特起救宋之志欲敝彊楚曹衛背盟/附楚而侵伐之然晉侯非實欲侵伐曹衛蓋志在
於救宋服楚也呂氏大圭曰從楚圍宋者陳蔡鄭/許晉文不攻陳蔡鄭許而乃及於無罪之曹衛陳
蔡鄭許邇楚之國也曹衛邇宋之國也楚方圍宋/而晉乃遠攻陳蔡鄭許則無以釋宋之圍而亦無
及於楚安有城濮之戰曹衛二國雖曰其師不與/圍然楚之所以敢於横行中國者實以得曹而新
[012-64a]
昬于衛故也齊侯伐楚猶恃江黄楚人伐/宋豈無資於曹衛豈必曹衛之皆與圍哉
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刺七賜切○杜氏曰公/子買魯大夫子叢也内
殺大夫皆書刺言用周禮三刺之法不枉濫也澄/曰魯受楚之命遣公子買戍衛以拒晉伐衛之師
今晉伐衛而買不能為楚拒晉師故以其不卒戍/為罪而殺之黨荆楚殺大夫魯之罪有二焉孫氏
曰公與楚故使公子買戍衛晉之兵力非公子買/所能抗也故買不卒戍而歸徐聞楚人救衛公懼
楚之見討也乃殺買以説焉内殘骨月苟悦彊夷/書以著其惡呂氏大圭曰買之不卒戍者豈見晉
方彊不卒戍以避晉耶魯之刺公子買者為黨楚/非黨晉前年方以楚師伐齊又㑹楚于宋魯人黨
楚之罪不/可掩矣
[012-64b]
楚人救衛蓋楚人就分圍宋之師以救衛/也狐偃固己先料其必如此矣
三月
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左傳曰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
公曰宋人告急舎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先軫曰使宋舎我而賂齊秦藉之
告楚我執曹君而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喜賂怒頑能無戰乎公説執曹伯分
曹衛之田以畀宋人澄曰晉之用師於曹衛也實/欲致楚而與之戰先以假道而啓衛之釁衛既不
許則還師自南河濟略侵曹境不深治曹也移師/伐衛責其不假道之罪取其邑衛服罪請盟而猶
不許以致其君出避魯戍逃還則楚人不得不救/衛矣楚既救衛則又移師臨曹入其國而執其君
[012-65a]
又以曹君畀受圍之宋多方以激/楚之怒則楚人不得不與晉戰矣
夏
四月
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
敗績濮音卜○左傳曰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穀使子玉去宋曰無從晉師子玉使宛春告
於晉師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子犯/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先軫曰子與之定
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不許楚言是棄宋也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
讎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曹衛以攜之執宛/春以怒楚公悦乃拘宛春於衛且私許復曹衛曹
[012-65b]
衛告絶於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軍吏曰以君/避臣辱也何故退子犯曰師直為壯曲為老豈在
久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舎避之所以報也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曲在彼
矣退三舎楚衆欲止子玉不可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天秦小子憗次于城濮楚師背酅而舎子玉
使鬬勃請戰晉侯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為大夫退既不獲命敢
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乘敬爾君事詰朝相見/晉師陳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子玉以
若敖之六卒將中軍子西將左子上將右胥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毛設二
斾而退之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楚師馳之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
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敗胡氏曰荆楚恃彊憑陵中夏滅黄而霸主不能
[012-66a]
恤敗徐于婁林而諸大夫不能救執中國盟主而/在㑹者不敢與之爭今又戍穀逼齊合兵圍宋戰
勝中國威動天下非有城濮之敗則諸姬幾為所/盡矣張氏曰齊桓之伐楚致屈完于召陵楚未大
創也故次年即滅弦誘鄭終桓公之霸楚為患而/不能制文公欲霸天下以為楚不大創不足以定
霸故欲戰而勝楚以取威而後霸業定當是時楚/為齊宋二國之患文公欲虐曹衛致楚與戰乃不
許衛盟執曹伯以快宋人之心因激楚人之怒而/使之不得不戰以取一勝之功皆譎而不正之事
呂氏大圭曰齊桓之楚雖曰强暴敗蔡師執蔡侯/又一伐蔡三伐鄭然蔡鄭特近楚之國未至偃然
與中國並驅爭先故齊桓猶可以徐為之謀晉文/之楚則執中國盟主而在㑹者不敢與爭戰于泓
而宋以先代之後不能與之敵魯至於如楚乞師/而戍穀逼齊四國合兵以圍宋而曹衛亦受其節
[012-66b]
制此荆楚之極盛也故晉文不得不速與之戰召/陵之次一得屈完之盟而退師城濮之役不至於
楚師敗績不已也蓋桓公之所為將以服彊楚之/心而晉文之舉事所以挫彊楚之氣也二公所遇
之敵不同故其用計亦異而立功之緩急亦如之/其為有功於中國則一也然召陵之師規矩既定
區處既當聲其罪而伐之楚亦屈服而不敢校此/正也晉文欲救宋而侵曹伐衛執曹伯以畀宋人
迨子玉使宛春告晉以釋曹衛則又私許復曹衛/而執其使者楚怒於使者之見執也能不請戰乎
及其將戰則又辭楚三舎名曰報施而實則示怯/以誘子玉也子玉剛而無禮怒晉之頑喜晉之怯
能不進戰乎一致師之間而其詭計如此孔子斷/以一言而謂之譎豈不信哉齊桓晉文均霸之盛
也然齊桓圖楚之功三十年而後有召陵之役㑹/諸侯之事亦三十餘年屢㑹屢盟而後有葵丘之
[012-67a]
盛若文公則侵曹伐衛勝楚圍許盟踐土㑹于温/兩致天王執曹伯復曹伯復衛侯執衛侯凡霸者
之事為之略盡而皆在一年之内故齊桓猶有近/正之意若晉文公則大譎矣齊桓猶有近厚之心
若晉文公/則大迫矣
楚殺其大夫得臣左傳曰子玉既敗王使謂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及
連穀而死晉侯聞之而後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呂臣實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杜氏曰
至連穀王無赦命故自殺也張氏曰楚自得臣伐/陳立為令尹令其圍陳圍宋無非猾夏狃勝之事
故雖知晉之不可敵而不能使之退師師敗而不/能自反其平日求勝無厭之罪方責其無以見申
息之老縱其窮兵求勝/及其一敗而輒殺之
[012-67b]
衛侯出奔楚左傳曰衛侯聞楚敗懼而奔楚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陸氏曰令叔武攝
位而去故不名也澄曰衛侯黨楚之情深固晉雖/私許復之終懐疑而不敢信故聞楚敗懼晉害已
而出奔/楚也
五月
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葵侯鄭伯衛子莒子盟
于踐土左傳曰至于衡雍作王宮于踐土獻楚俘/于王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䇿
命晉侯為侯伯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
揚天子之丕顯休命受䇿以出出八三觀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無相害也有渝
[012-68a]
此盟明神殛之俾隊其師無克祚國及其𤣥孫無/有老幼杜氏曰襄王聞晉戰勝自往勞之故為作
宮諸侯盟于踐土宮之王庭踐土鄭地澄按傳言/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經不書王人者王子虎不
與盟也衛子衛侯之弟叔武也子者父死子繼未/逾年君之稱衛侯懼晉執辱之故身出奔而使其
弟攝君以受盟當書曰衛叔而序於衆諸侯之下/今書曰衛子是晉文怒衛侯奔楚立叔武為君而
以之代其兄見伯主以私/意廢置諸侯紊王制也
陳侯如㑹杜氏曰陳本與楚楚敗懼而/屬晉來不及盟故曰如㑹
公朝于王所時襄王下勞晉侯宮于踐土晉文既/盟諸侯遂率與盟之諸侯朝王于踐
土之宮故曰王所以别其非京師也春秋魯史故/但書公朝非是魯一國獨朝而諸侯不朝也胡氏
[012-68b]
曰踐土之㑹天王下勞晉侯削而不書何也周室/東遷所存者號與祭爾其實不及一小國之諸侯
晉文之爵雖曰侯伯而號令天下實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實也與其名存實亡猶愈於名實俱
亡也故天王下勞晉侯于踐土/則削而不書去其實以全名也
六月
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左傳曰晉人復衛侯杜氏/曰以叔武受盟於踐土故
聴衛侯歸澄按衛侯初懼晉執辱故奔楚而使其/弟受盟未嘗失國也故出奔不名晉文疑衛侯之
背已而喜叔武之從已故立武以代衛君而稱子背/既而知叔武之受盟實衛侯使之則知衛侯實不
晉也故又許其歸國然叔武既稱未逾年之君以/受盟則國非衛侯有矣故今自楚復歸而書名者
[012-69a]
言其已失國而再得國也凡言復爾/歸者言國乃其國昔失而今復之
衛元咺出奔晉咺況晩切○左傳曰或訴元咺於/衛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
使殺之咺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甯武子與衛人/盟于宛濮曰天禍衛國君臣不協以及此憂也今
天誘其哀使皆降心以相從也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圍不協之故用昭乞盟于爾
大神以誘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
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衛侯先期/入甯子先長牂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乘而入公子
歂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髪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
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出奔晉澄曰叔武衛侯之弟/衛侯素知其心之無他故信之而使之攝君受盟
[012-69b]
元咺之心則衛侯有所不知也咺見晉文怒衛侯/則欲奉叔武為君以奪其位而已遂相之故晉文
立武為衛子雖晉文之非義實元咺成其意也有/以元咺立叔武告衛侯者實言其事非譖也故衛
侯殺其子角咺子雖被殺而奉叔武居守自若者/意欲終奉叔武為君而不意晉文之復衛侯也其
時衛國蓋有二君矣叔武之立實元咺之謀其叔/武本無心焉特愚而不知分義爾衛侯歸則叔武
仍為臣但輔之者未必能如叔武之心也甯武子/懼立叔武之黨疑而不自安故盟以安之盟辭明
指居者行者為二黨則知貳於叔武而無復君衛/侯者葢有其人故曰聞是盟也而後不貳衛侯怒
元咺之立叔武而殺其子故前驅探衛侯之心陽/為不識叔武而射殺之叔武既死則衛侯怨之之
心息矣而又深知其立非叔武之本心故枕而哭/之哀者兄弟之情不能自已也歂犬初意衛侯必
[012-70a]
以己之殺叔武為有功及見衛侯哭弟而哀則殺/之者為有罪矣於是走出衛侯聞其出而使殺之
者亦聊以歸獄明自已本無殺弟之心也元咺姦/逆不忠見衛侯前已殺角今又殺武則自度其必
不免故懼誅/而奔晉也
陳侯欵卒欵陳穆公也在位十四/年其子朔嗣是為共公
秋
杞伯姬來髙氏曰以去年公子遂帥師入杞故伯/姬來請平厥後又來求婦蓋欲親魯也
澄按伯姬以魯桓公之女莊二十五年歸為杞惠/公之夫人二十七年春㑹莊公于洮其冬又來魯
未幾杞君亦來朝魯蓋以小弱之國欲以昬姻之/好結援於魯也及僖五年惠公將卒之前而伯姬
[012-70b]
挾其長子成公來朝及成公卒特來訃告皆為欲/親魯也次子桓公繼成公而立即來朝魯而為魯
所卑又使卿帥師入其國魯之待杞可謂/無恩矣故至此伯姬又來謝過而求平也
公子遂如齊魯以楚師伐齊取穀幸而孝公遄卒/未及報怨晉文既霸齊魯均為受盟
之國則齊不敢背晉盟而報魯怨故魯因使公子/遂聘齊講好而釋前怨也張氏曰杞伯姬來而入
杞之怨釋公子遂如齊而取榖之/憾解中國貴於霸權之立如此
冬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人秦
人于温晉侯下穀無齊侯字○左傳曰討不服也/杜氏曰討衛許陳共公穪子先君未葬宋
[012-71a]
襄公稱子自在本班陳共公稱子降在鄭下陳懐/公稱子而在鄭上蓋主㑹者所次也澄按中國諸
侯服從於楚而同圍宋者四國陳蔡鄭許也及楚/既敗晉既霸蔡鄭即知從晉陳侯雖後盟期亦來
如㑹獨許最小弱而猶不改圖以從晉故晉文此/㑹蓋合諸侯以討許也晉文既赦衛侯而使之歸
國矣今又欲討衛者蓋元咺本意欲奉叔武為君/而不欲衛侯歸國衛侯既歸而殺叔武咺懼誅而
奔晉則又文致衛侯之罪而訴之於晉故晉信咺/之訴而又欲討衛也陳穆公未葬共公在㑹稱子
而班在鄭下者與踐土之盟叔武稱子班鄭下同/踐土無邾秦至此則小國畏威大國聞風而邾秦
亦至可見晉霸之盛一/時聲勢之動人者如此
天王狩于河陽狩穀作守○左傳曰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
[012-71b]
君不可以訓故書天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杜/氏曰河陽晉地河内有河陽縣張氏曰今屬懐州
古孟津地也澄按城濮勝楚之後襄王下勞晉侯/故踐土之盟晉侯得以天王在位為榮而夸示諸
侯今温之㑹晉侯又欲如踐土故召王來狩於其/國之地則天王又在㑹矣然踐土是天王自來故
没而不書存君體也㑹温則晉實召/王故以天王自狩為文存臣禮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于穀作於○踐土之盟天王在/盟所若主是盟者然故既盟而
晉率與盟之諸侯以朝王温之㑹天王在㑹所若/主是㑹者然故既㑹而晉復率與㑹之諸侯以朝
王也經獨書公朝義已見上古者天子巡狩其方/伯率諸侯以朝于方岳之下此禮之廢久矣今一
嵗之間天子兩受諸侯之朝晉文之心不過欲假/此以夸諸侯非真能尊天子也實譎而名則正心
[012-72a]
非而跡則是故啖氏亦有取焉啖氏曰時天子微/弱諸侯驕惰怠於臣禮若令朝于京師多有不從
又晉已彊大率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故/請王至温而行朝禮若因天子狩而諸侯得覲然
以常禮言之晉侯召君名義之罪人也其可以為/訓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則請王之
狩忠亦/至焉
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左傳曰衛侯與元咺訟/甯武子為輔鍼莊子為
坐士榮為大士衛侯不勝殺士榮刖鍼莊子謂甯/俞忠而免之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甯子
職納槖饘焉澄曰元咺逆臣也欲奉其所立以簒/其君之位及晉歸其君則懼誅而出奔不奔他國
而奔晉者蓋其初贊成晉文立叔武之意今衛侯/殺武咺欲訟衛侯於晉故也其訟衛侯者豈但殺
[012-72b]
叔武一事而已必是甚言衛侯之無心於向晉以/激晉文之怒也温之㑹有王在焉衛侯當是與諸
侯俱至于㑹晉文因元咺之訴怒衛侯而不使之/與㑹又不以之朝天王而使元咺與之對辯晉侯
直元咺而曲衛侯故衛侯不勝則以為有罪執之/以歸于京師蓋天王在河陽受諸侯朝畢而還京
師矣故亦歸衛侯于京師也其意若曰是㑹也天/王主之衛侯有罪王之大司馬宜斷斯獄而豈敢
私留之晉國哉借尊王之名行霸/者之實以威服諸侯而欺天下也
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左傳曰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澄按元咺譖訴衛侯
之甚而晉文怒之之深故執之以歸于京師蓋將/假託王命而廢黜之此晉文之意實元咺之謀也
故咺自晉歸衛即别立公子瑕為君而無所忌憚/挾霸主之威而易置其君如奕棊咺之罪大矣奚
[012-73a]
啻當服無將/之誅而已哉
諸侯遂圍許諸侯㑹温之諸侯也合諸侯于温者/本欲圍許也然㑹温之後朝天王執
衛侯歸元咺而後圍許故書圍許為繼事也襄陵/許氏曰許之能從齊而不能從晉何也按齊桓自
北杏之㑹十有七年而後侵許服之又九年而後/從於伐楚又二年許坐受圍救而闕定繫如此之
難也晉文時許既離於中國而合於蠻荆久矣國/人一服楚之威令是以難變也張氏曰許此再㑹
不至故共伐之自齊桓之没諸侯從楚者衆許在/鄭之南以其近楚而難從中國然晉文一以威力
控制諸侯許亦知晉之威不足以庇已而徳不足/以懐楚是以果於不服雖合中國之力不能囘之
也/
[012-73b]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左傳曰晉侯有/疾曹伯之豎侯
獳貨筮史使曰以曹為解齊桓公為㑹而封異姓/今君為㑹而滅同姓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
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而不與衛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舎此
三者君將若之何公悦復曹伯遂㑹諸侯圍許澄/曰執曹伯畀宋人之時曹猶有國也故不名今復
歸于曹之時曹已失國矣故名按晉文一年之間/自春秋侵曹伐衛入曹兵威如摧枯拉朽又合諸
侯而勝楚盟踐土霸威已立霸業成矣自此以後/且當休兵息民修徳行禮以服諸侯之心可也而
禮煩威黷踐土之盟血未乾而又合諸侯以㑹温/城濮之大勞甫息而又率諸侯以圖許諸侯亦疲
於應命矣是以合四國之力能勝彊大之楚合十/國之力乃不能服小弱之許所謂彊弩之末不能
[012-74a]
穿魯縞者矣此兵法所忌也蓋圍許之/諸侯亦彊從而已孰肯盡心竭力者哉
經書月四書日四大衍厯正月己亥小壬子冬至/二月戊辰大三月戊戌小丙午九日四月丁夘大
己巳四日五月丁酉大癸丑十七日六月丁夘小/七月丙申大八月丙寅小九月乙未大十月乙丑
小壬申八日經無月十一月甲午大十二月甲子/小長厯丙午三月十日癸丑五月十八日壬申十
月十日及十/二月十一日
二十有九年庚寅襄王二十一年○晉霸文五○蔡/莊十五○曹共二十二○衛成四○鄭
文四十二○陳共公朔元年○杞桓六○宋成/六○齊昭二○秦穆二十九○楚成四十一
春
[012-74b]
介葛盧來左傳曰舎于昌衍之上公在㑹饋之芻/米杜氏曰介東夷國在城陽黔陬縣張
氏曰今宻州膠西縣也葛盧介君/之召澄曰附庸小國未爵例稱名
公至自圍許張氏曰其至以圍許/久役而不能服也
夏
六月
公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㑹上左穀無公字翟公作狄○左傳曰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
小子憗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杜氏/曰翟泉洛陽城内大倉西南池水也澄按晉狐偃
[012-75a]
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皆三命之卿秦憗/亦再命之卿今皆降而稱一命之人者左氏謂卿
不㑹公侯以公在故厭而穪人也若王子虎王朝/一命之下士固當稱人然以王子之貴亦當稱名
如王子突為王人例但以諸國之卿既皆稱人則/王子虎亦不復稱名也按盟不寒則不必尋也踐
土之盟有齊宋蔡鄭及後至之陳今齊宋陳蔡皆/在而鄭獨不至鄭已怠於從晉矣蓋晉人既歸衛
侯而又執之筮史受曹伯之賂而後復之合十一/國以圍許諸侯皆不用命而許竟不服蓋晉文之
所為煩擾繆戾已失諸侯之心威重挫損漸起諸/侯之慢鄭之怠於從晉當自反矣而即謀伐之是
不以徳義懐人而專以威力脅人與齊桓異矣故/明年與圍鄭之師而卒不能得鄭也竊嘗謂齊桓
之霸至葵丘之盟極盛而後漸衰晉文之霸唯踐/土之盟一盛而即漸衰矣程子曰晉文連年㑹盟
[012-75b]
皆在王畿之側而此盟復迫/王城又與王人盟彊逼甚矣
秋
大雨雹左傳曰/為災也
冬
介葛盧來左傳曰以未見/公故復來朝
經書月一書日無大衍厯正月癸巳大丁巳冬至/二月癸亥小三月壬辰大四月壬戌小五月辛夘
大六月辛酉小己丑小滿閏月庚寅大七月庚申/大旦日秋分八月庚寅小九月己未大十月己丑
小十一月戊午大/十二月戊子小
[012-76a]
三十年辛夘襄王二十二年○晉霸文六○蔡莊十/六○曹共二十三○衛成五○鄭文四十三
○陳共二○杞桓七○宋成七○齊/昭三○秦穆三十○楚成四十二
春
王正月
夏
狄侵齊左傳曰晉人侵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侵齊杜氏諤曰狄侵齊間
晉之有鄭虞也晉霸當攘而驅之書者譏晉文之/不救也胡氏曰强暴交侵所當攘斥上書狄侵齊
下書圍鄭晉文若移圍鄭之師救齊則方伯之職/修矣澄按二十八年之冬㑹温以圍許而許竟不
[012-76b]
服二十九年之夏盟翟泉謀伐鄭而鄭亦不畏至/三十年之夏狄敢於乘間而侵齊吾固曰晉文自
城濮踐土之後霸業浸浸以衰至此亦可以自反/矣而猶不然不圖救齊而乃圍鄭可以見霸謀之
不遠/也
秋
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左傳曰晉侯使醫衍/酖衛侯甯俞貨醫使
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於王與晉侯皆十瑴/王許之乃釋衛侯衛侯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
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儀陸氏曰/瑕元咺所假立而自秉國權瑕亦未如君也故以
君殺大夫之辭言之而在元咺下王氏箋義曰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稱衛子若瑕者元咺君之
[012-77a]
非君而君者也今與咺同戮蓋咺嘗君之矣不可/無異辭故言及而稱公子者不與咺君之也高郵
孫氏曰瑕嘗立為君矣殺之猶曰公子者瑕見立/於元咺爾元咺及之者言瑕之見殺由於元咺元
咺存則公子瑕存元咺死則公子瑕死也胡氏曰/瑕未聞有罪而殺之何也元咺立以為君故衛侯
忌而殺之然不與衛剽同者是瑕能使咺辭其位/而不立也不與陳佗同者是瑕能守節不為國人
所惡也故經以公子冠瑕而稱及見瑕無罪事成/元咺以咺之故延及於瑕常山劉氏曰殺二大夫
以上不書及者其事同殺之志均故也殺其大夫/某及某者以某之故而延及某也澄曰此言瑕之
殺元咺累之也衛侯未入國而殺元咺稱國殺者/實衛侯使人殺之也夫元咺以臣訟君君被執而
咺偃然歸國假伯主之權而易置其君其不臣之/罪所當誅也今以國殺為文而無討罪之辭者衛
[012-77b]
侯未嘗正名其罪而隂使人殺之誅之不以其罪/也公子者謂國君之子非氏也瑕立為君逾年矣
今但曰公子者/瑕不居其位也
衛侯鄭歸于衛晉文實欲殺衛侯而罪不至死故/使醫者因治病而以藥殺之意欲
衛侯死而使公子瑕君衛也幸以甯俞之忠而得/不死又以十瑴之賂而得歸國是衛侯已失國矣
而再得國故書名已殺元咺則無人/拒之有周冶等納之而勢易故書歸
晉人秦人圍鄭左傳曰晉侯秦伯圍鄭晉軍函陵/秦軍汜南鄭使燭之武見秦君秦
伯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晉亦去/之初鄭公子蘭出奔晉從於晉侯伐鄭請無與圍
鄭使待命于東鄭石甲父侯宣多逆/以為太子以求成於晉晉人許之
[012-78a]
介人侵蕭張氏曰再來魯而次年遂侵蕭求援/而後舉兵也與荆人秦術之聘同
冬
天王使宰周公來聘㑹葵丘之宰周公名孔此宰/周公名閲蓋孔之子也張氏
曰天子三公兼冢宰而使來聘/魯用見周室陵夷大臣失職也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自文公霸後魯未嘗聘晉/本欲初聘於晉但以王室
既先來聘則不容不報故因聘晉之使命先/至周而後如晉也慢王畏霸之情可見矣
經書月一書日無大衍厯正月丁巳大癸亥冬至/二月丁亥小三月丙辰大四月丙戌小五月乙夘
大六月乙酉小七月甲寅大八月甲申小九月癸/丑大十月癸未小傳九月甲午今在此月十一月
[012-78b]
壬子大十二月壬午/大長厯是年閏九月
三十有一年壬辰襄王二十三年○晉霸文七○蔡/莊十七○曹共二十四○衛成六○鄭
文四十四○陳共三○杞桓八○宋成八/○齊昭四○秦穆三十一○楚成四十三
春
取濟西田左傳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分曹地/自洮以南東傅于濟公羊傳曰晉侯執
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諸侯也髙郵孫氏曰左氏以/為晉侯分曹地以與諸侯而魯取濟西之田然經
書與汶陽田無異蓋魯濟西之田嘗見侵入于曹/晉侯執曹伯而反諸侯之侵地魯於是乎取之趙
氏曰凡力得之曰取雖取本邑亦無異辭不當取/也張氏曰復魯之舊地亦與非其有而取之者同
[012-79a]
蓋無王命以正疆理皆取之不得其道也况晉之/奪諸曹以與魯本以其私憾而非有至公之義乎
公子遂如晉左傳曰拜/曹田也
夏
四月
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公羊傳曰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求吉之
道三穀梁傳曰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左傳曰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
可也澄按天子有冬至圜丘之郊又有孟春祈穀/之郊成王賜魯得郊祭然止是孟春祈穀之郊而
已孟春於周正為三月卜郊之禮當以周二月下/旬卜三月上辛不吉則三月上旬卜中辛再不吉
[012-79b]
則又以三月中旬卜季辛不吉則不郊矣魯既三/卜不吉而又於三月下旬卜四月上辛四卜不吉
乃免牲而不郊蓋魯郊本非禮然魯每嵗一郊以/為常祀故春秋不書唯因其非禮之中又失禮或
遇災變則書之以明魯之不當郊也張氏曰公羊/以三望為泰山河海鄭康成以為河不在魯境故
以海岱及淮為徐州之境而魯之所祀按天子三/望王雖令魯郊止行祈穀之郊魯得望祭特比天
子闕其一故三望稱猶亦言不當望而望祭也如/使魯望不出竟則何為又加之曰猶以譏之若壬
午猶繹之書乎公/羊之説必有所傳
秋
七月
[012-80a]
冬
杞伯姬來求婦杜氏曰自為其子求昬杜氏諤曰/伯姬五年書來朝其子二十八年
書來今又為子求婦澄曰自來求婦者蓋疑不自/來求則婦不可得也求而得僖公之女叔姬以為
桓公之夫人經不書歸至成公世被出乃見經伯/姬莊公之妹僖公之姑也於莊公時一㑹一來巳
非禮矣僖公五年挾其長子代君父來朝長子成/公既卒次子桓公繼立朝而遭卑國又見入故二
十八年伯姬又來至今年又來為其子求婦此時/伯姬年踰六十近七十矣不顧其行之越禮意欲
親魯借援以扶其小弱之國也張氏曰成/公世杞叔姬之不終或者權輿於此歟
狄圍衛杜氏諤曰狄人屢肆患晉文為霸不能攘/之書之以志晉文之過澄按狄以三十年
[012-80b]
夏侵齊今又圍衛若無晉霸然/豈以晉文居狄之久而狎之歟
十有二月
衛遷于帝丘于穀作於○杜氏曰避狄難也帝丘/今東郡濮陽縣故帝顓頊之虚故曰
帝丘胡氏曰衛嘗為狄所滅東徙渡河齊桓公攘/狄而封之衛國忘亡今又為狄所圍而遷于帝丘
晉文無救災䘏患之功矣張氏曰狄閔二年入衛/齊桓救而封之自此狄不敢加兵於衛桓公之力
也齊桓即世衛文忘齊之大徳從宋襄伐齊殺冡/嗣而立不正於是狄人始假義伐衛衛人忘恩而
啓狄之冦蓋始於此自晉文興不復侵伐相攻/矣今復迫衛致其遷都此胡氏所以罪晉文也
經書月三書日無大衍厯正月壬子小戊辰冬至/二月辛巳大三月辛亥小四月庚辰大五月庚戌
[012-81a]
小六月己夘大七月己酉小八月戊寅大九月戊/申小十月丁丑大十一月丁未小十二月丙子大
三十有二年癸巳襄王二十四年○晉霸文八卒○/蔡莊十八○曹共二十五○衛成七○
鄭文四十五卒○陳共四○杞桓九○宋成/九○齊昭五○秦穆三十二○楚成四十四
春
王正月
夏
四月
己丑鄭伯捷卒捷公作接○鄭文公也在位四/十五年其子蘭嗣是為穆公
[012-81b]
衛人侵狄左傳曰狄有亂澄按衛畏狄之彊而遷/都以避之今乘其亂始敢以兵入其境
言侵不言伐者不敢聲其罪而/報其圍國之役也人衛微者也
秋
衛人及狄盟左傳曰狄請平焉澄按衛乘狄之亂/而侵之狄不與較而求其侵狄之衛
人與之盟也杜氏曰/不地者就而與之盟
冬
十有二月
己夘晉侯重耳卒晉文公也在位八年/子驩嗣是為襄公
[012-82a]
經書月三書日二大衍厯正月丙午小癸酉冬至/二月乙亥大癸夘大寒閏月乙巳小三月甲戌大
旦日雨水經四月乙丑在此月四月甲辰大五月/甲戌小六月癸夘大七月癸酉小八月壬寅大九
月壬申小十月辛丑大十一月辛未小經十二月/己夘在此月十二月庚子大長厯己丑四月十七
日己夘十二/月十一日
三十有三年甲午襄王二十五年○晉霸襄公驩元/年○蔡莊十九○曹共二十六○衛成
八○鄭穆公蘭元年○陳共五○杞桓十○宋/成十○齊昭六○秦穆三十三○楚成四十五
春
王二月
[012-82b]
秦人入滑左傳曰杞子自鄭使告于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
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
出師于東門之外蹇叔之子與師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
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予收爾骨焉秦師/遂東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
孫滿觀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及滑鄭商人弦/髙將市於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曰寡君
聞吾子將步師出于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夕之衛且
使遽告于鄭鄭穆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久於敝邑唯是脯資
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其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閒敝邑若何杞子奔
[012-83a]
齊逢孫楊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杜氏曰滅
而書入不能有其地澄按孟明視/三人皆秦一命之大夫故稱人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二十六年有伐齊取穀之怨/二十八年晉文既霸公子遂
聘齊以解讎而講好越六年而/國歸父來報公子遂之聘也
夏
四月
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敗秦下公無師字/○左傳曰晉原軫
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
[012-83b]
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先軫曰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為吾聞之一日
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敗秦師
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杜氏曰/姜戎姜姓之戎居晉南鄙戎子駒支之先也澄按
晉侯親在蓋遣微者及姜戎往/敗秦師故書曰晉人及姜戎
癸巳葬晉文公
狄侵齊左傳曰因晉喪也澄按二十年狄侵齊傳/以為間晉之有鄭虞此言狄侵齊傳以為
因晉喪狄之所以敢侵齊者因晉之虞因晉之喪/則狄未嘗無畏晉之心也晉縱之而莫之攘是為
可罪/焉爾
[012-84a]
公伐邾取訾婁訾婁公作叢穀作訾樓○/左傳曰以報升陘之役也
秋
公子遂帥師伐邾左傳曰邾不復備襄仲復伐邾/張氏曰僖公懐升陘之忿以晉
文方霸而未敢興報怨之師今晉國方有喪/秦狄内訌故君臣間有事而交伐邾以取利
晉人敗狄于箕左傳曰狄伐晉及箕晉侯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子杜氏曰太原陽
邑縣南有箕城澄曰晉侯雖在師敗狄者實郤缺/也一命之士故稱人秦晉同圍鄭秦擅及鄭盟晉
文不忍伐其師狄嘗侵齊而又嘗圍衛晉文縱其/為冦患蓋出亡在狄歸國由秦皆嘗受其惠也今
晉襄紹霸唯恐霸威不立而霸業遂衰故/汲汲然以衰服從戎既敗秦而又敗狄也
[012-84b]
冬
十月
公如齊左傳曰齊國莊子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
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服于有禮社稷之衛也/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張氏曰以比事屬辭觀之
間晉而虐邾所以因齊/聘而朝之以自託也
十有二月
公至自齊
乙巳公薨于小寢左傳曰即安也張氏曰不/終於路寢言即安之正也
[012-85a]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十二月霜當重而乃不能殺/草李梅再花而結成實皆冬
煖之咎/徵也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左傳曰討其貳於楚也張氏/曰許自文公所不能致襄公
今年敗秦敗狄又伐先世所不能致之許襄公承/業之志自以為勤然不知忘喪毒民失道之甚也
經書月四書日三大衍厯正月庚午小戊寅冬至/二月己亥大三月己巳小經四月辛巳癸巳在此
月四月戊戌大五月戊辰小六月丁酉大七月丁/夘大傳八月戊子今在此月八月丁酉小九月丙
寅大十月丙申小十一月乙丑大十二月乙未小/乙巳十一日長厯辛巳四月十五日癸巳二十七
日乙巳十/二月七日
[012-85b]
春秋纂言卷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