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a]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二
尚書埤傳 書類
提要
臣/等謹案尚書埤傳十七卷
國朝朱鶴齡撰鶴齡字長孺别號愚菴呉江人
前明諸生是書前有考異一巻辨經文同異
後有逸篇偽書及書説餘一卷大抵以孔𫝊
為真故史記所載湯誥親受于孔安國者反
[000-1b]
以為偽所見未免偏僻然中間埤傳十五卷
旁引曲證亦多可採如治梁及岐則取王應
麟之説而不用注疏屬在雍州之解沂水取
金履祥之言而魯之沂與徐之沂截然分明
于分别九州則取章俊卿之考索于西伯戡
黎則取王樵之日記如此之類頗見别裁至
于三江故道左袒郭璞殊嫌失考多士多方
併録王柏更定之本尢失于輕信瑣説竄改
[000-2a]
古經又堯典俊徳謂徧考字書俊不訓大不
知俊者大也乃夏小正𫝊文如是之類或亦
間有疎漏要其詮釋義理而不廢考訂訓詀
斟酌于漢學宋學之間較書肆講義則固逺
勝焉乾隆四十四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陸 費 墀
[000-3a]
尚書埤傳原序
六經之學非訓詁不明然有訓詁不能無異同有異同
不能無蹖駮他經皆然尚書為甚蓋尚書者帝王之心
法治法所總而萃也後世大典章大政事儒者朝堂集
議多引尚書之文為斷義解一訛貽害非尠如誤解用
牲於郊牛二而世遂有主合祭天地及南郊北郊之說
者矣誤解九族與罪人以族遂有旁及母族妻族而坐
之者矣誤解桐宫居憂復子明辟而世遂以放君負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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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為伊周之事矣誤解金作贖刑始以黄金易黄鐡矣
誤解臣妾逋逃始以婦女從軍矣誤以洪範五行牽合
庶徵福極而介甫反之遂謂天變不足畏矣誤以弗辟
為致辟居東為東征而公孫碩膚之美不白矣誤解弱
水在條支崑崙即河源及書序成王伐東夷而漢武之
窮兵西北隋唐之越海征遼東皆不足戒矣嗟乎傳書
豈易言哉百篇之文火於秦殘於漢馬融鄭𤣥王肅之
徒開闢草昧甚為簡畧古文孔傳晚出書義稍顯孔頴
[000-4a]
達為之疏雖正二劉焯/炫之失未愜學者之心求其條貫
羣言闡明奥指信無逾于仲默集傳者但其意主於撥
棄注疏故名物制度之屬不能無訛筆力視紫陽易詩
二傳亦多不逮識者不能無憾焉考明初令甲本宗注
疏蔡傳附之後又以蔡傳未精命儒臣劉三吾等博采
諸說參互考訂名書傳㑹選頒諸學宫其後大全行而
此書遂廢又其後制科專取蔡氏而大全亦庋高閣白
首窮經仍訛踵陋讀禹貢者河渠遷改眩若追風陳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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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者九數相乘迷如辨霧此以攻經生章句猶隔重山
况望其酌古準今坐而論作而行卓然稱有用之儒哉
余竊用愍嘆此埤傳之所由作也記曰疏通知逺而不
誣書教也夫推之時務而有宜有不宜不可謂通試之
異代而或驗或不驗不可謂逺故列朝經筵進講必首
及尚書誠以三五以來崇功廣業咸出其中非徒古史
記言記事之體余之輯是書也主詁義而兼及史家臚
羣疑而斷以臆說務求為今適用之學庶幾孔堂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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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絲竹不盡至於銷沉磨滅云爾若以仲黙之書羣然
尸祝不應輒有異辭則余且撟舌而退夫仲黙作傳已
不盡同紫陽之說何獨疑于生仲默之後者哉康熙癸
丑正月哉生魄松陵朱鶴齡長孺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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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埤傳凡例
經文不全解故不全載昔趙子常汸/說春秋有杜氏補
注一書專取杜注之闕畧舛譌者訂正之予此書實倣
其體學者先讀蔡傳然後參觀此書斯本末畢見矣
漢唐二孔氏去古未逺名物度數之學多得其真蔡氏
訓釋義理誠迥出注疏之上然稽古却疎又一事而前
後異解徃徃有之今備加剖析取注疏為主參以諸儒
之說其二孔舛誤已經朱蔡改定者不更述焉
[000-6b]
書以道政事故先儒說書多援後代事為左證予竊取
其意於諸家參論古今之說多從采摭至禹貢一篇賦
稅漕渠田功水利所載特詳
書解自注疏而外有蘇文忠軾/書傳黄宣憲度/書說吕
成公祖/謙書說他如王介甫安/石林少穎之/竒葉少藴夢/得鄭漁
仲樵/呉才老棫/晁以道說/之程泰之大/昌呉斗南仁/烋蔡季通
元/定諸家之說皆為朱子所稱蔡傳既行諸家盡廢又如
章俊卿如/愚黄東發震/王伯厚應/麟呉幼清澄/金吉甫履/祥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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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昭季/友王魯齋栢/近代如王恭簡樵/鄭端簡曉/袁坤儀
黄/諸家皆能發明古義為仲默功臣余蒐緝雖勤僅存
梗概學者當求全本讀之先儒之說已引入/蔡傳者今不重出
唐宋以來諸名家文集中其論說有與書義相證發者
多節鈔之以備觀覽
仲默所解天文厯律得之家傳其粹義精言又多得之
朱子今人盡讀蔡傳蔡傳實未易讀也今於其難解處
特詮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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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句難㸃未子嘗言之矣今俗師斷句多不古諸說中
有更正者附載焉
[000-8a]
書經考異經文主監/版注疏
堯典曰若稽古毛晃増韻曰與粤同古文尚書作/粤又通作越召誥越若來是也欽明
文思安安王應麟曰尚書考靈曜作晏晏鄭氏注寛與/容覆謂之晏第五倫疏體晏晏之安馮衍顯
志賦思唐/虞之晏晏格于上下格說文引書作假按/假有格音古頟切克明俊德俊/大
學作峻按韻㑹俊祖峻切峻須/閏切音近義不同辨詳埤傳平章百姓平史記作便/後漢書班固
引作辨注引/鄭𤣥云别也協和萬邦史記協作合邦作國按史記/漢書引書邦皆作國避諱黎
民於變時雍變漢書/作蕃欽若昊天厯象日月星辰史記欽/若作敬
順厯象/作數法宅嵎夷宅蔡邕石經作度史記作居下同朱子/曰古字宅度通用愚按說文宅託居也
[000-8b]
從宀乇聲故古有鐸音毛詩其究安宅此維與宅皆音/鐸是也又釋名宅擇也擇吉處而營之此有相度之義
故古宅與度通嵎夷史記作郁夷說文作嵎峓釋文云/考靈曜作禺銕六經正誤云銕古鐵字蓋峓誤而為銕
也/寅賓出日平秩東作史記作敬道日/出便程東作以殷仲春仲史/記作
中音仲/下同鳥獸孳尾史記作/字微平秩南訛史記作便/程南譌宅西曰
昧谷王應麟曰鄭𤣥注周禮引書作度西曰栁谷虞翻/謂當為栁谷古柳卯同字而誤以為昧裴松之謂
翻言為然魏文帝時張掖柳谷口水溢涌寳石負圖即/其地也愚按集韻昧古作
與古文戼字形相近故漢
人有栁谷之/說不足信寅餞納日平秩西成史記作敬道日/入便程西成厥民
夷史記作/其民易厥民隩史記作/其民燠鳥獸氄毛說文作□髦□而/尹切又人勇切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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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也朞三百有六旬朞說文作稘/有古與又通以閏月定四時成歲定/史
記作正邵景迂云古/文作正開元誤作定允釐百工庶績咸熈史記作信飭/百官衆功皆
興漢書/作皆美𦙍子朱啓明史記作繼子丹/朱開明開避諱驩兠曰兠說文作/兜韓愈詩
開弓射鴅吺注云驩/兜尚書古文作鴅吺共工方鳩僝功史記作旁聚衆功/說文作旁逑僝功
咨四岳湯湯洪水方割史記咨作嗟岳作嶽/下同洪作鴻益稷同方命圮族
史記作負/命毁族不德忝帝位史記不作鄙正/義云鄙俚無德克諧以孝烝烝
乂不格姦史記克諧作能和/乂作治格作至舜典舜讓于德弗嗣史本/紀作
不懌自序云唐堯遜位虞舜不台索隱曰古文作弗嗣/今文作不怡怡即懌也台古通作怡班固典引亦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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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愚按從不怡無理太/史公蓋未見古文也在璿璣玉衡璿後漢/書作璇類于上帝
類說文/作禷徧于羣神徧史記/作辨輯五瑞輯史記漢書作揖韻/㑹輯通作揖周南螽
斯羽揖揖/兮是也東巡守釋文云本亦作狩後/漢書張純引亦作狩至于岱宗柴說/文
作祡下從示唐張參五經文字云柴本作祡經典取/燔柴之義多從木馬氏云積柴加牲其上以焚之格
于藝祖史記作至于禰祖廟釋文/云藝馬融王肅云禰也惟刑之恤哉恤史記/作靜徐
廣曰今文作/謐謐靜也流共工于幽洲洲孟子作州/史記作陵竄三苗于三
危竄孟子/作殺讓于稷契暨臯陶說文作偰臮咎繇臮/暨古今字史記作與黎民
阻飢阻史記漢書作祖徐廣曰今文作祖祖始也索隱/曰古文作阻飢孔氏云阻難也阻祖聲相近未知
[000-10a]
誰/得五品不遜遜史記作馴/後漢書作訓寇賊姦宄宄史記/作軌五流有宅
宅史記作/度下同惟明克允史記作/能信疇若予工若史記作/馴下同敎胄
子胄史記/作稺八音克諧諧說文/作龤朕堲讒說殄行震驚朕師
史記作畏忌讒說/殄偽振驚朕衆黜陟幽明黜史記/作絀大禹謨帝德廣運
吕氏春秋引夏書曰天子之德/廣運乃神高誘注此逸書也惟影響鄒季友曰影古/文作景葛洪始
加彡此天寳三載衛包改古文從今文/時所易也他字有與古文異者多此類儆戒無虞朱子/語録
云儆古文作/敬唐改今文俾勿壞左傳作/勿使壊降水儆予降孟子作洚愚/按注疏皆作降
孔傳云水性流下故曰降水今集傳/作洚蓋因孟子易之義實從洚為長予懋乃德懋說文/作楙蔡
[000-10b]
氏曰懋楙/古今字臯陶謨惇叙九族史記作/敦序庶明勵翼邇可逺
在兹史記作衆明高/翼近可逺在已禹拜昌言昌史記/作美巧言令色孔壬
史記作善/色佞人載采采史記作/始事事亂而敬亂史記/作治剛而塞塞說/文作
㥶史記/作實彰厥有常彰後漢/書作章夙夜浚明有家史記作蚤/夜翊明日
嚴祇敬六德祇史記/作振翕受敷施敷史記/作普撫于五辰撫說/文作
□云古尚/書撫字無教逸欲有邦漢書王嘉封事作/毋敖佚欲有國天工人其
代之工漢書/作功自我五禮有庸哉釋文云有庸馬本作五/庸按後漢書梁統傳亦
作五/庸懋哉懋哉懋爾雅注作茂/云茂懋古今字自我民明威釋文云威/馬本作畏
[000-11a]
威畏古字通王應麟曰古文/本作畏今作威衛包所改思曰贊贊襄哉史記作思/贊道哉
顧炎武曰書臯陶謨思曰贊贊襄哉吕刑今爾罔不由/慰曰勤易大畜九三曰閑輿衛皆當作日古人日曰二
字同一書法惟曰若之曰/上畫不滿與日字異耳益稷播奏庶艱食鮮食釋文/云艱
馬本作根謂根生/之食釋名艱根也藻火粉米黼黻絺繡王應麟曰古文/尚書及說文作
璪火黺□黼黻林艾軒云黺□黼黻當各為一物璪如/玉璪之璪為璪之狀而以火旁飾之火因物而後見耳
希冕謂黺□黼黻皆從黹同謂之希/冕陸德明云希與黹同蓋有由來也作㑹釋文云馬鄭/本作繪㑹繪
古字/通在治忽史記作來始滑索隱曰古文尚書作在治/忽今文作采政忽漢書作七始詠注云七
始者天地四時人之始也忽又或作曶黄溍曰采與在/滑與忽音相近來與采始與治七與在詠與忽文相近
[000-11b]
政與治義相近諸/儒皆隨字解之欽四鄰史記作敬四輔臣駰引尚書/大傳曰古者天子必有四輔
前曰疑後曰丞/左曰輔右曰弼撻以記之撻說文/作遽敷納以言明庶以功
左傳引夏書賦納/以言明試以功敷同日奏罔功史記作布同/善惡則無功娶于塗
山說文作予/娶嵞山弼成五服弼說文作弼毗/必切輔信也鳥獸蹌蹌說文/作牄
牄云鳥獸來食/聲說苑作鶬鶬簫韶九成古文尚書作箾㲈說文舜樂/曰箾韶箾以竿擊人也所角
切又音簫孔安國訓為/簫管之簫辨詳埤傳勅天之命勅史記/作陟元首叢脞哉
脞說文作睉昨禾切日/小也徐曰今從月非禹貢隨山刋木刋史記漢書/作栞下同至
于岳陽岳史記漢書/作嶽下同覃懐底績底績史記作/致功下同恒衛既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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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既作恒史記漢書作常避/諱下同作史記作為島夷皮服島史記漢書/作鳥鄭云鳥
夷搏食/鳥獸者濟河惟兖州濟漢書作泲下同韻㑹云詩出宿/于泲注沇水東流書作濟與泲同
說文作泲徐曰今多作濟故與常山濟/水相亂惟史記作維下同兖史記作沇灉沮㑹同灉史/記漢
書作/雍厥草惟繇草漢書作屮/繇說文作蘨作十有三載乃同載史記/漢書作
年乃漢/書作迺厥篚織文厥史記作其下同/篚漢書作棐下同達于河達史記漢/書作通下
同/濰淄其道釋文云濰本或作惟又作維/漢書作惟菑其史記作既海濱廣斥濱/漢
書作瀕下同斥史記漢書/作潟史多厥田斥鹵一句厥篚檿絲檿史記漢/書作酓淮沂其
乂乂史記/作治蒙羽其藝藝史記漢書/作蓺下同大野既豬大野漢書/作泰壄豬
[000-12b]
史記漢書/作都下同厥土赤埴墳草木漸包釋文云埴鄭作□徐/鄭王皆讀如熾韋昭
音試漸本又作/蔪包或作苞羽畎夏翟翟漢書/作狄蠙珠暨魚釋文云蠙/本又作玭
音同暨史記漢/書作臮下同達于河釋文云河如字說文作菏即菏/澤金仁山以為古文尚書作菏
韻㑹引新安王氏說以為/應從菏非也辨詳埤傳陽鳥攸居攸史記作所漢/書作逌下皆同篠
簜既敷史記篠簜作竹/箭下同敷作布瑤琨篠簜釋文云琨馬本作瑻/漢書同簜周禮註作
□云盛/筯器也㳂于江海釋文云㳂馬本作均云均平鄭云/均讀曰㳂史記漢書皆作均江海九
江孔殷史記作/甚中沱潛既道潛史記作涔漢書作灊下皆/同郭璞云涔潛古今字既史
作/已雲土夢作乂史記作雲土夢為治索隱曰夢一作瞢/鄒誕生又作蒙漢書雲夢二字連沈括
[000-13a]
曰石經倒土夢字唐太/宗時得古本始改正杶榦栝柏釋文云杶本又作/櫄榦本又作幹礪
砥砮丹礪漢書/作厲九江納錫大龜納錫史記/作入賜逾于洛逾漢/書作
踰洛史記漢書/皆作雒下同滎波既豬史記作滎播既都索隱曰古/文尚書作滎波今文作滎播
播是水播溢之義書疏/云馬鄭王本皆作滎播導菏澤被孟豬導史記作道下/同菏史記漢書
皆作荷下同孟豬周禮作望諸左傳爾/雅作孟諸史記作明都漢書作盟豬厥貢漆枲絺紵
枲史記/作絲厥篚纖纊纊史記/作絮岷嶓既藝岷史記作汶漢書/作㟭後皆同說文
又作/□厥土青黎史記作其/土青驪西傾因桓是來漢書傾作/頃來作徠逾
于沔逾史記作/踰下同灃水攸同灃漢書作/酆下同終南惇物惇史記/作敦
[000-13b]
至于豬野豬史記作都/野漢書作壄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史記宅作/度丕叙作
大/序崑崙析支渠搜崑崙史記作昆侖漢書作昆崙析/支後漢書作賜支搜漢書作叟導
岍及岐岍史記漢/書作汧厎柱析城厎史記作/砥下同至于陪尾陪史/記作
負漢書作倍師古/曰讀曰陪又作横至于孟津孟史記漢/書作盟至于大伾釋文/云本
或作坯或作/□史記作邳嶓冢導漾漾史記漢/書作瀁為滄浪之水滄史記/作蒼
至于澧澧史記漢/書作醴東迆北㑹于滙石經及監本注疏皆/作于滙今本多作為
滙金仁山云若至彭蠡則江漢合流久矣當作北㑹于/漢蓋江勢迆北處正受漢口此說有理但經文不可輕
改鄒季友書傳定/作為辨詳埤傳溢為滎溢史記作泆/漢書作軼四隩既宅隩說/文作
[000-14a]
墺史記漢書作/奥宅史記作居九川滌源源史記漢/書作原六府孔修孔史記/作甚
納緫納銍納秸釋文云秸本或作稭馬云去其/頴前漢書作内緫内銍内戛二百里
男邦史記作任國王應麟曰書傳男任也任王者/事王莽封王氏女皆為任蓋男任古通用甘誓
天用𠞰絶其命鄒季友曰說文剿絶也古文尚書作劋/今文作剿其作勦者自訓勞也于此義
不通蓋篆文刀力相似而傳寫之訛耳六經正誤云𠞰/絶之𠞰從巢從刀子小切非從力也從力者楚交切禮
記毋勦說是也愚按今監版注疏𠞰從刀/蓋因前辨而改之坊本集傳仍誤從力五子之歌民
可近不可下國語引云民可近/也而不可下也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
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厎滅亡左傳引云惟彼陶唐帥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
[000-14b]
亂其紀綱/乃滅而亡關石和鈞和國語/作龢𦙍征聖有謨訓左傳祁奚/引作謩勲
不及時者殺無赦及荀子/作逮仲虺之誥仲虺史記作中
/音壘說文同荀子
作蘬或/作
初征自葛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孟子湯一/征自葛始
天下信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又云湯始征自葛載以下同徯予后予孟子/作我
能自得師者王謂人莫已若者亡荀子引仲蘬曰諸侯/能自得師者王得友
者霸得疑者存自為/謀而莫已若者亾覆昬暴釋文云暴/本或作虣湯誥敢昭告于
上天神后請罪有夏論語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與之戮力說/文
作勠戮勠/古字通爾有善朕弗敢蔽罪當朕躬弗敢自赦惟簡
[000-15a]
在上帝之心論語帝臣不/蔽簡在帝心其爾萬方有罪在予一人予
一人有罪無以爾萬方論語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國語余一人有
辠無以萬夫萬夫/有辠在余一人伊訓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漢書惟/太甲元
年十有二月乙丑朔說/者謂朔旦冬至之歲伊尹祠于先王漢書伊尹祀于/先王誕資有牧
方明說者謂冬至越茀祀先王于方明方囘曰方明木/為之繪以六色飾以六玉如神之有主儀禮有之他經
未/見造攻自鳴條朕哉自亳孟子天誅造攻自牧宫/朕載自亳哉載古字通從諫
弗咈先民時若居上克明為下克忠荀子引書云從諫/而不拂微諫而不
倦為上則明/為下則遜太甲辟不辟禮記作厥/辟不辟旁求俊彥釋文云/俊本或
[000-15b]
作/畯無越厥命釋文云越/本又作粤兹乃不義釋文云義/本又作誼自作孽不
可逭逭孟子/作活后來無罰孟子作后/來其無罰視乃厥祖集傳本/作烈祖咸
有一德厥德匪常顧炎武曰石經及國子監注疏本皆/作匪常唐栁澤上書引此亦作匪常
今集傳作/靡常非是慎官惟賢材集傳作才按才材/並見說文有别七世之廟可
以觀德萬夫之長可以觀政吕氏春秋作七世之廟可/以觀怪萬夫之長可以生
謀/盤庚釋文云盤本又作般/左傳作盤庚之誥若顛木之有由蘖說文引/書作甹
枿由古文作甹徐鍇曰說文無由字本作㕀以周切木/生條也今尚書去已作由蓋古文省也而後人為因自
之通稱已讀若含徐鉉曰孔安國注尚書/以由為用用枿語不通枿又作
五葛切不昬作勞釋/文
[000-16a]
云昬本或作暋音敏鄒季友/曰爾雅昬暋皆訓彊故兩存越其罔有黍稷釋文云越/本又作粤
相時憸民憸說文作
息/廉切利口也邦之臧惟汝衆邦之不臧惟
予一人有佚罰國語引般庚國之臧則維汝衆國/之不臧則維予一人是有逸罰乃有
不吉不迪顛越不恭暫遇姦宄我乃劓殄滅之無遺育
左傳作其有顛越不/共則劓殄無遺育說命釋文云本又作/兌禮記作兌命亮隂三祀禮/記
作諒闇注讀為梁䳺論語作諒隂大傳作梁闇漢志作/涼隂鄒季友曰亮音與梁同隂音與庵同按庵字與䳺
同音後漢書方有之故鄭氏以/䳺為音今當易之以便流俗旁求于天下說文引商/書使百工
敻求于野/夐營求也說築傅巖之野巖史記/作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
[000-16b]
楫若歲太旱用汝作霖雨國語若津水用女作舟/若天旱用女作霖雨若藥
不瞑眩瞑說文作/眄莫甸切爵罔及惡德惟其賢禮記引兌命爵/無及惡德民立
而正/事黷于祭祀時謂弗欽禮煩則亂事神則難禮記純/而祭祀
是謂不敬事煩/則亂事神則難惟學遜志務時敏遜志禮記/作敬孫高宗肜日
惟先格王格史記漢書/作假後同惟天監下民史記作惟/天監下天既孚
命正厥德孚史記作附/漢書作付王司敬民罔非天𦙍典祀無豐
于昵史記王嗣敬民罔非天/繼常祀無禮于棄道西伯戡黎戡說文作鈛爾/雅注作堪黎說
文作
大傳作耆/史記作
音其不有康食不虞天性史記康作安不/虞下多知字
[000-17a]
大命不摰摰說文作
/脂利切至也微子今殷其淪喪若涉大水其
無津涯史記今殷其典喪/若涉水無津涯我其發出狂狂史記作徃注/引鄭𤣥云我其
起作出/徃也我家耄遜于荒史記作我/家保于喪天毒降災荒殷邦史/記
作天篤下/菑亡殷國今殷民乃攘竊神祗之犧牷牲用史記作今/殷民乃陋
淫神祗/之祀用乂讐斂釋文云讐馬本作/稠數也斂賦斂也我舊云刻子刻論/衡作
孩泰誓泰孟子國語作太孔傳云大㑹以誓衆解作大/晁氏曰古文作大誓與大誥同開元間衛包定
今文始/作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
四方有罪無罪予曷敢有越厥志孟子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曰其助
[000-17b]
上帝寵之四方有罪無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離心離德左傳作亦有/離心離德取
彼凶殘我伐用張孟子則取于/殘殺伐用張罔或無畏寧執非敵百
姓懍懍若崩厥角孟子無畏寧爾也非敵/百姓也若崩厥角稽首牧誓牧說文/作坶字
林音某/地名左杖黄鉞右秉白旄說文鉞作/戊旄作髦逖矣西土之人
逖爾雅/注作逷稱爾戈稱爾雅/注作偁惟恭行天之罰恭後漢書班/固引作龔尚
桓桓說文作□□胡/官切犬行也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邦弗迓
克奔史記如虎如羆如豺如螭不/禦克奔釋文云迓馬本作禦武成旁死魄說文作/霸云月
始生霸/然貌肆予東征綏厥士女惟其士女篚厥𤣥黄昭我
[000-18a]
周王天休震動用附我大邑周孟子東征綏厥士女匪/厥𤣥黄紹我周王見休
惟臣附于大邑周篚篚本作匪說文引逸周書實𤣥黄/于匪今文尚書作 昭爾雅注云逸書作釗釗見也
師逾孟津逾石經監本同釋文云本/亦作踰集傳本作渡非也血流漂杵杵說文/作櫓云
大盾也徐曰古文尚/書血流漂櫓通作鹵一戎衣天下大定中庸一戎衣/而有天下大
賚于四海論語周有大/賚善人是富重民五教惟食喪祭論語所重/民食喪祭
洪範洪史記吕氏/春秋皆作鴻王乃言曰嗚呼漢書乃作迺下同嗚/呼史記作於乎漢書
作烏/嘑惟天隂隲下民相協厥居史記作維天隂定下民/相和其居以下惟字皆
作/維我不知其彞倫攸叙彞史記作常攸史記作/所漢書作逌下皆同不畀洪
[000-18b]
範九疇史記作不從鴻範/九等不漢書作弗敬用五事敬漢書作羞/注云羞進也協用
五紀協漢書作旪師古/曰讀曰叶和也乂用三德乂漢書作艾下同師/古曰讀曰乂治也
威用六極威史記漢書作畏馬融曰/天所以畏懼人用六極從作乂乂史記作/治下同
思曰睿史記作睿漢書作䜭應/劭曰通也古文作睿明作晢史記作智漢書/作悊下皆同孔
疏王肅云晢智也定本作晢則讀為哲鄒季友曰晢之/列反字與晰同下當從日從口非後同 陳啓源曰晢
哲悊三字古通然考說文晢訓明哲/訓知而悊訓敬則悊字之義稍殊用敷錫厥庶民史/記
敷作傅厥作/其下皆同不協于極不罹于咎不協不罹大傳/作不叶不離無虐
煢獨大傳作毋侮矜寡史記作毋侮鰥寡/以下無字皆作毋按矜鰥二字古通于其無好德
[000-19a]
史記作于/其毋好無偏無陂史記作毋偏毋頗鄒季友曰陂古/文作頗唐𤣥宗以此句韻讀不協
因周易泰卦旡平不陂釋文陂作頗音遂改無頗為無/陂今按頗陂二字皆從皮古字多通用但須改音不必
改字也顧炎武曰宋宣和六年詔洪範陂復為頗監本/未嘗復舊然吕氏春秋引此正作頗而下文有人用側
頗僻之語况以古音求之作頗為協本呉棫曰古義字/皆音俄周官注亦音俄故古文尚書 作無偏無頗遵
王之義以叶俄音唐明皇以義字今音為乂/遂改頗為陂以從今音而古音遂湮滅矣無有作好
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吕氏春秋有作或王應/麟曰韓非子先王之法
曰無或作利從王之指無或作/惡從王之路蓋述洪範而失之無偏無黨說苑作不/偏不黨是
彞是訓彞史記/作夷于帝其訓訓史記作順/下是訓同彊弗友剛克弗/史
[000-19b]
記作/不燮友柔克燮史記作内索/隱曰内當為燮沈潛剛克左傳引商書/曰沈漸剛克
史記亦作沈漸索/隱依馬融解作潛曰雨曰霽曰蒙曰驛曰克史記作曰/雨曰濟曰
涕曰霿曰克索隱曰涕音亦尚書作驛霿音蒙王應麟/曰周禮大卜注引洪範曰雨曰㴉曰䦴曰雺曰克詩正
義洪範卜兆有五曰圛注云圛者色澤光明古文作涕/今文作圛說文引書圛即此楊慎曰古文尚書雨㴉雺
圛注雺天氣下地氣不上也圛升雲半有半/無也雺一作霚又作蒙今文雺作蒙圛作驛曰貞曰悔
說文作□/荒内切衍忒史記/作貣五者來備王應麟曰史記作五事/來備後漢書荀爽謂之
五韙李雲謂之五/氏傳習之訛也庶草蕃廡說文作繁無後漢書班固/引作蕃蕪鄒季友曰古文
蕃廡之廡但作無音武而有無之無但作旡與亡後人/既以無為有無之無故尚書今文加广以别之廡乃堂
[000-20a]
下同室之名音同而義則非矣說文作橆注引書作蕃/無無即橆字後人省兩木為四點也當從說文為正
時暘若漢書暘作/陽下同時燠若史記漢書燠/作奥下皆同恒雨若史記恒/作常下
同/曰豫史記漢書論/衡皆作舒曰蒙史記漢/書作霿王省惟歲省史記/作𤯝俊
民用章俊史記作/畯下同旅獒釋文云馬鄭作豪酋豪也疏/云由不見古文妄為此說惟
德其物其左傳/作繄金縢王有疾不豫豫說文作悆/羊茹切喜也植璧秉
珪孔疏鄭𤣥云植古置字謂置璧三王之坐也愚/按商頌置我鞉鼔鄭讀作植蓋二字古通用是有
丕子之責于天史記丕作負索隱引鄭𤣥曰丕讀負/隗囂移檄云庶無負子之責本此乃
并是吉并論衡引作逢又解/云卜曰逢筮曰遇我之弗辟釋文云馬鄭本/讀作避謂避居
[000-20b]
東/都盡弁以啓金縢之書史記作朝服/以開金縢書大誥天降割于我
家釋文云割/馬本作害民獻有十夫民獻大傳作民儀王莽作/大誥云民儀有十夫本此天
棐忱辭棐朱子云合作匪忱漢書作諶此陳啓源曰匚/音方受物之器象形也匪字從 而以非諧聲
亦訓器後借為非義用而訓器之匪復加竹為篚棐從/木輔也輔即弓檠故從木遂通用為輔佐之義匪又作
棐漢志賦入貢棐師古曰棐與匪同蓋棐匪皆器可通/用也至于棐之為輔匪之為非則不可通用也朱子因
師古注謂棐忱之棐亦合作匪如云天不可/信此于字義失考故蔡氏仍從輔字解之康誥克明
德慎罰大學作克明德大傳/引康誥作克明俊德𢎞于天荀子引書作/𢎞覆于天天畏
棐忱畏爾雅/注作威義刑義殺勿庸以次汝封乃汝盡遜曰時
[000-21a]
叙惟曰未有遜事荀子作義刑義殺勿庸/以即予惟曰未有順事殺越人于貨
暋不畏死罔弗憝孟子暋作閔罔弗/憝作凡民罔弗譈惟文王之敬忌乃
裕民曰我惟有及則予一人以懌荀子作惟文王/敬忌一人以懌酒誥
淫泆于非彞釋文云泆本或/作逸又作佚盡執拘以歸于周拘說文/作抲虎
何切/撝也梓材至于屬婦屬說文/作媰惟其塗丹雘塗說文/作
皇天
既付中國民釋文云付/馬本作附召誥則無遺壽耉漢書作無/遺耉老王
乃初服嗚呼若生子論衡作今王初服/厥命於戲若生子洛誥越三日丁
巳越說文/作粤頒朕不暇頒說文作攽/布還切分也公無困哉哉漢書/作我多
[000-21b]
士敢弋殷命釋文云弋馬本作翼義同/愚謂此即詩傳翼圍之翼大淫泆有辭釋文云泆馬/本作屑云過
也/予惟率肆矜爾率肆論衡/作夷憐爾不啻不有爾土釋文云/啻徐本
作/翅無逸嚴恭寅畏釋文云嚴馬本作/儼寅史記作敬治民祗懼祇史記/作振
舊勞于外爰暨小人史記作久勞于/外為與小人乃或亮隂三年不
言其惟不言言乃雍史記作乃有亮闇三年不/言言乃讙禮記亦作讙嘉靖殷
邦至于小大無時或怨史記作密靜殷國/至于小大無怨肆高宗之享
國五十有九年王應麟曰石經作肆高宗之享國百年/漢杜欽亦曰高宗享百年之壽愚按高
宗即位之年殷本紀無考魯世家引無逸云五十五年/此曰百年者恐是併生年數之猶吕刑云穆王享國百
[000-22a]
年/耳能保惠于庶民史記作保/施小民文王不敢盤于遊田盤後/漢書
郅惲引/作槃無或胥譸張為幻譸爾雅作侜韻㑹云譸古通/作侜陳風誰侜予美程子曰
侜謂譸/張迂囘君奭在我後嗣子孫大弗克恭上下遏佚前人
光漢書作嗣事子孫大不/克共上下遏失前人光天難諶乃其墜命漢書作天/應棐諶乃
亡隊/命在昔上帝割申勸寧王之德禮記作在昔上帝周/田觀文王之德訛四
字/迪見冒釋文云冒馬本/作朂云勉也蔡仲之命囚蔡叔于郭鄰黄/度
曰郭鄰逸書作虢即古東虢國也古郭虢二字同音蓋/通用愚按公羊傳虞虢作虞郭左傳注虢亦作郭又按
今本逸周書郭鄰作郭淩黄氏/云逸書作虢豈傳本有異同耶慎厥初惟厥終終以不
[000-22b]
困左傳作慎始而/敬終終以不困多方勸于帝之迪釋文云迪馬本/作攸云所也因
甲于内亂甲孔傳作夾疏云古人甲與夾通用鄭𤣥王/肅皆解作狎愚按衛風能不我甲韓詩作狎
毛傳亦解作狎此/甲字當與彼同洪舒于民舒古文作荼薛肇明曰大/為民荼毒也愚按舒史記
通作荼建元侯表荆荼是懲荼音舒禮玉藻天子搢珽/諸侯荼考工記工人斵目必荼皆音舒謂舒徐也古二
字通/用叨懫日欽懫說文作□讀/若摰忿戾也爾罔不克臬釋文云臬/馬本作㓷
爾尚不忌于凶德說文尚作上忌作/諅渠記切忌也立政其在受德暋
暋說文作忞/讀若旻强也灼見三有俊心灼說文作□/之若切明也克由繹之蔡/傳
解作紬繹本漢書谷永傳讀為/抽吕東萊仍如字解辨詳埤傳其勿以憸人釋文云憸/本又作
[000-23a]
利口也說/文作譣周官不和政厖陳啓源曰流俗本皆作龎按/尨莫江切犬之多毛者一曰
雜也通作厖龎薄江切髙屋也二字/音訓各别監本注疏作厖當以為正君陳庶言同則繹
荀子作/庶言同必有忍其乃有濟國語作必有忍/也若能有濟也顧命在後之
侗釋文云侗馬本作/詷說文亦作詷敷重蔑席說文敷作布蔑作□/讀若蔑織蒻席也陳
寳寳說文/作宲四人綦弁釋文云綦馬鄭本作騏云青黑色/愚按馬青黑色者曰騏曹風其弁
伊騏集傳引顧命四人騏弁今作綦朱子意蓋同馬鄭/孔傳作文鹿子皮蔡氏從之鹿皮訓其質青黑訓其色
也/冕執瞿瞿說文作鑺㦸/屬集韻作戵冕執銳說文引書作鈗廣韻/鈗徒外切經典稽疑
云銳是銳利非兵器/也當從說文音兌三宿三祭三咤釋文云咤說文作/㓃丁故反馬本同
[000-23b]
鄒季友曰宿字本作肅古通用爾雅肅進也謂進爵也/咤說文引書作㓃注云奠爵也咤與叱同曲禮不咤食
怒也經文本作㓃傳寫誤耳蘇氏/以為至齒不飲與嚌同義非也君牙亦惟先正之臣
按監版注疏作先正與說命篇同/解流俗本多作先王從大全也夏暑雨小民惟曰怨
咨禮記作夏日暑/雨咨作資下同啓佑我後人咸以正罔缺孟子啓佑/作佑啓罔
作/無囧命釋文云囧亦作□史記作□/韻㑹云下畫長滿從口非吕刑禮記史記/俱作甫刑荒
度作刑周禮注作/度作祥刑寇攘矯䖍寇說文作敓/敓與奪同劓刵椓黥說/文
作刖劓斀黥/椓竹角切庶戮方告無辜于上論衡作庶僇旁/告無辜于天帝皇帝
清問下民釋文云馬/本作清訊折民惟刑釋文云折馬鄭王本皆/作悊馬云智也漢志同
[000-24a]
士制百姓于刑之中後漢書梁統引書士作爰/中作衷按衷與中古通用罔有擇
言在身禮記作而罔/有擇言在躬天齊于民俾我一日釋文云俾馬/本作矜矜哀
也王應麟曰後漢書楊賜封事作天齊乎/人假我一日賜通桓君章句即歐陽尚書雖休勿休惟
敬五刑漢書作雖休勿/休祗事不怠告爾祥刑後漢書劉愷引作詳/刑注引鄭𤣥云詳審
察之/也何擇非人何敬非刑何度非及史記何擇非其人/何敬非其刑何居
非其/宜與惟來釋文云來馬本作求/云有求請受賕也其罪惟鈞史記作惟/鈞其過簡孚有
衆惟貎有稽無簡不聽具嚴天威史記簡信有衆惟訊有/稽無簡不疑共嚴天威墨
辟疑赦其罰百鍰史記墨作黥鍰作率下皆同徐廣曰/率即鍰也音刷說文云鍰六鋝也周
[000-24b]
禮謂鍰/為鋝其罰惟倍史記作倍灑徐廣曰/當作蓰五倍曰蓰剕辟疑赦剕周/禮作
刖史記作臏漢書作髕/師古曰髕去膝骨頭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
後漢書劉愷引作上/刑挾輕下刑挾重刑罰世輕世重後漢書應劭引/作時輕時重哀
矜折獄大傳作哀矜悊獄/漢書作哀鰥折獄報以庶尤尤說文/作訧文侯之命
昭升于上升史記/作登敷聞在下敷後漢/書作傅罔或耆壽俊在厥
服予則罔克漢書作罔克耆/壽咎在朕躬修捍我于艱捍史記/作㪋費誓
史記作肹索隱曰古文尚書作粊大傳作鮮鮮獮也/于肹地誓衆因行獮田之禮也粊地名即魯費邑善
□乃甲胄史記作陳/乃甲胄杜乃擭釋文云杜/本又作峙乃糗糧糗史/記作
[000-25a]
□說文/作餱魯人三郊三遂遂史記/作隧秦誓若弗云來周必大/曰文苑
英華賦多用貟來讀秦誓本義始知今云字乃貟之省/文愚按漢韋賢傳引書雖則貟然是古文云皆作貟也
仡仡勇夫仡說文/作㐹截截善諞言截說文作
釋文/云諞馬本作偏若有
一介臣介大學/作个斷斷猗說文作□□猗云古文/斷作□猗大學作兮是能容
之是大學/作寔亦職有利哉亦職大學/作尚亦冒疾以惡之冐大學/作媢
違之俾不達達大學/作通
呉才老王伯厚皆有考異今因其本而廣之所引皆
兩漢以前之書史記多刪改經文間有謬誤故不全
[000-25b]
録
[000-26a]
欽定四庫全書
尚書埤傳卷首
呉江朱鶴齡撰
今文古文
唐孔氏曰按伏生今文歐陽和叔夏侯勝夏侯建三家
所傳及蔡邕所勒石經是也孔氏古文庸生劉歆賈逵
馬融等所傳是也劉歆賈逵馬融等並傳孔學云十六
篇逸與安國不同者良由孔注之後其書散逸不行庸
[000-26b]
生賈馬等惟傳孔學經文三十三篇鄭𤣥與三家同題
曰古文尚書而經字多異 安國作傳值巫蠱不行諸
儒知孔本五十八篇亦畧見百篇之序遂有張霸者偽
作舜典汨作九共九篇大禹謨益稷五子之歌𦙍征湯
誥咸有一德典寳伊訓肆命原命武成旅獒冏命二十
四篇又以伏生之二十八篇復出舜典益稷盤庚二篇
康王之誥及泰誓共為三十四篇以求合於孔氏五十
八篇之數劉向别録班固藝文志後漢儒林傳所稱古
[000-27a]
文尚書者實張霸偽書也
朱子曰孔安國序言伏生失其本經口以傳授漢書乃
言初亦壁藏而後亡數十篇其說與孔不同蓋傳聞異
辭爾至於篇數亦復不同者伏生本但有堯典臯陶謨
禹貢甘誓湯誓盤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牧誓洪
範金縢大誥康誥酒誥梓材召誥洛誥多方多士立政
無逸君奭顧命吕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凡二十八篇
後人加泰誓一篇偽泰/誓故為二十九篇也章如愚曰史/記及儒林傳
[000-27b]
皆云伏生得二十九篇以教齊魯泰誓非伏生所得而/云二十九篇者司馬遷在武帝時見偽泰誓出附入伏
生書内遂誌而言之其實偽泰誓/得之民間不與伏生所傳同出也其古文二十五篇者
大禹謨五子之歌𦙍征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三篇
咸有一德說命三篇泰誓三篇武成旅獒微子之命蔡
仲之命周官君陳畢命君牙冏命復出者舜典益稷盤
庚二篇康王之誥凡五篇其百篇之序合為一篇共五
十九篇即今所行五十八篇而以序冠首者也為四十
六卷者孔疏以為同序者同卷異序者異卷也同卷者
[000-28a]
大甲盤庚說命泰誓皆三篇共序減八巻又大禹謨臯
陶謨益稷康誥酒誥梓材亦各三篇共序又減四卷通
前減十二巻以五十八卷減十二卷故但為四十六卷
也 漢儒謂伏生之書為今文孔安國之書為古文以
今考之則今文多艱澀而古文反平易或者以為今文
自伏生女子口授晁錯時失之然先秦古書所引之文
皆已如此恐其未必然也或者以為紀録之實語難工
而潤色之雅詞易好故訓誥誓命有難易之不同此為
[000-28b]
近之然伏生背文暗誦乃偏得其所難而安國考定於
蝌斗古書錯亂磨滅之餘乃專得其所易此又有不可
曉者至於諸序之語或頗與經不合如康誥酒誥梓材
之類而安國之序又絶不類西京文字亦皆可疑獨諸
序之本不先經則賴安國之序以見
馬端臨曰漢儒林傳言古文尚書孔安國以今文讀之
唐藝文志有今文尚書十三卷注言𤣥宗詔集賢學士
衛包改古文從今文然則漢之所謂古文者蝌斗書今
[000-29a]
文者隷書也唐之所謂古文者隷書今文者世所通用
之俗字也隷書秦漢間通行至唐則久變為俗書矣何
尚書猶存古文乎蓋安國所得孔壁書雖為之傳未得
立於學宫東京以後名儒亦未嘗傳習至隋唐方顯人
徃徃以僻書奥傳視之繕寫傳授者少故所存者尚是
安國所定之隷書未嘗改從俗字也噫百篇之書遭秦
火而亡其半所存五十八篇此二十五篇者書雖傳而
字復不諧於俗人罕習之蓋出自孔壁之後又晦昧數
[000-29b]
百年而學者始得以家傳人誦也晁說之曰唐明皇改/古文從今文陸氏釋
文猶存一二吕微仲得古本於宋次道王至仲家以較/釋文雖小有異同大體相類王應麟曰按國史藝文志
唐孝明寫以今字藏其舊本開寳五年别定今文音義/咸平二年孫奭請摹印古文音義與新定釋文並行今
亦不傳馬端臨曰陸德明所釋乃古文尚書與唐明皇/所定今文時異宋開寳中令陳鄂刪定其文改從頴達
書今注疏所載/者非原本也
陳第曰孔安國古文二十五篇至東晉始顯唐孔氏疏
之始大行於世未有議其為偽者宋呉才老始曰安國
所増多之書皆文從字順非若伏生之書詰曲聱牙至
[000-30a]
有不可讀者朱考亭因之曰安國書至東晉時方出前
此諸儒皆未見可疑之甚呉草廬澄/又因之曰二十五
篇采輯補綴無一字無所本而平緩卑弱殊不類秦漢
以前之文噫三子言出疑古文者紛然矣愚竊以為過
也今文自殷盤周誥外若堯典臯謨甘誓湯誓高宗肜
日西伯戡黎牧誓洪範無逸顧命何嘗不文從字順乎
况書之顯晦亦自有時春秋有左公穀三家左最後立
詩有齊魯毛韓四家毛最後顯傳禮者五家小戴最後
[000-30b]
出卒之左傳毛詩小戴皆孤行至今未嘗以前人未見
遂疑其偽也左傳國語論語孟子禮記吕氏春秋諸書
所引二十五篇彬彬具在今謂作古文者采綴字句為
之是倒置本末反以枝葉為根幹也愚嘗考前漢民間
得泰誓三篇有白魚入於王舟火復於王屋流為烏諸
語董仲舒對䇿司馬遷本紀皆引用之矣馬融書序曰
泰誓後得按其文皆淺露吾見書傳多矣引泰誓而不
在泰誓者甚多孔穎達曰今泰誓所無者古文泰誓皆
[000-31a]
有則古文為真復何疑乎愚又考孔子刪書百篇遭秦
火伏生壁而藏之亡數十篇及孔安國得古文尚書多
二十餘篇是安國所得即伏生所亡也校之百篇尚存
其半豈非斯文大幸歟後儒乃以今文真也古文偽也
不過謂其文章爾雅訓詞坦明耳今以觀左國禮記諸
書傳所引二十五篇者多至八九章少亦三四章皆爾
雅坦明無艱深險澀語豈所引者皆偽乎夫為諸書所
稱引者既皆爾雅坦明而諸書所未稱引者必欲其艱
[000-31b]
深險澀是一篇而二體也豈虞夏商周之本經乎
愚按劉歆移太常博士書曰古文尚書與逸禮左傳藏
於秘府伏而未出孝成帝愍學殘文闕乃陳發秘藏校
理舊文以此三事考學官所傳經或脫簡傳或脫編抑
而未施據此則成帝時古文已出特以脫簡未立學官
耳何得云偽後漢紀章帝建初八年十二月戊申詔選/高才生受古文尚書安帝延光二年正月
選三舍郎及吏人能通古文尚書毛詩榖梁春秋各一/人賈逵傳肅宗好古文尚書逵數為帝言古文與經傳
爾雅詁訓相應詔令撰歐陽大小夏侯尚書古文同異/逵集為三卷帝善之東觀漢記杜林從張竦受學博洽
[000-32a]
多聞於西州得漆書古文尚書/一卷以授衛宏古文遂傳於世呉草廬既辨古文為偽
矣而其所撰三禮考注凡釐正周禮六官之舛錯者一
以周官邦治邦教邦禮等語為據夫周官非古文歟草
廬於此尚未有定見而後儒趙子常歸熈甫輩皆祖述
其說何歟
刪次
唐孔氏曰鄭康成作書論依尚書緯云孔子求書得黄
帝𤣥孫帝魁之書迄於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斷
[000-32b]
逺取近言可以為世法百二十篇以百二篇為尚書十
八篇為中候 斷自唐虞以下者孔君無明說書緯以
為帝嚳以上樸畧難傳唐虞以來炳煥可數
程子曰五帝之書既皆常道又去其三蓋上古雖已有
文字而制立法度為治有跡有史官以識其事則自堯
始耳
朱子曰孔安國書序孔子贊易道以黜八索述職方以
除九丘按周禮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周公所録必非
[000-33a]
偽妄而春秋時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之書猶有存者若
果全備孔子亦不應悉刪去之或其簡編脫落不可通
曉或是孔子所見止是唐虞以下不可知耳
書序
朱子曰書序疑非孔子所作然相傳已久今亦未敢輕
議
林之竒曰書序乃厯代史官轉相授受以書為之總目
者謂為孔子所作則未必然
[000-33b]
蔡氏曰書序決非孔子所作孔安國雖說書序序所以
為作者之意而未嘗以為孔子所作至劉歆班固始以
為孔子
鄒季友曰某曾大父魯卿從學朱子因論書小序曾大
父曰魯之先君當諱其名乃費誓書曰伯禽春秋書秦
伯任好卒秦誓乃書秦穆公皆非聖人筆削之例朱子
曰然
史記盡引今文書二十八篇及偽泰誓一篇並不引孔
[000-34a]
壁所增諸篇是太史公未見孔壁書明矣然却多引小
序雖亡篇之序亦有之意西漢時自有百篇之序故太
史公見之造偽書者亦見之非尃出於孔壁也
孔傳
葉夢得曰書五十八篇出於伏生者初二十八篇出於
魯共王所壊孔子宅壁中者增多二十五篇伏生書後
傳歐陽歙魯共王壁中書孔安國為之傳漢興諸儒傳
經次第各有從來伏生當文帝時年已老口授晁錯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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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齊魯言或不能盡辨他經專門毎輒數家惟書傳一
氏安國無所授獨以𨽻書易蝌斗自以其意為訓解不
及列於學宫故自漢迄西晉言書惟祖歐陽氏安國訓
解晚出皇甫謐家所謂二十五篇者雖當時揚雄杜預
之徒皆不及見劉向以魯壁中書校伏生本酒誥亡簡
一召誥亡簡二字之不同者尤多漢書藝文志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夏侯
三家經文酒誥脫簡一召誥脫簡二率簡二十五字者/脫亦二十五字簡二十二字者脫亦二十二字文字異
者七百有餘/脫字數十書非一代之言也其文字各隨其世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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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其授受異同若此大抵簡質淵慤不可遽通自安國
學行歐陽氏遂廢今世所見惟伏生大傳首尾不倫言
不雅馴至以天地人四時為七政謂金縢作於周公没
後何可盡據其流為劉向五行傳夏侯氏災異之說失
孔子本意益逺隋志云濟南伏生之傳惟劉向父子所/著五行傳是其本法而又多乖戾呉氏
曰馬融鄭康成/之學悉本伏生安國自以為博考經傳采摭羣言其所
發明信為有功余又讀春秋傳禮記孟子荀子間與今
文異同孟子載湯誥造攻自牧宫不言鳴條春秋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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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之歌衍率彼天常一句證康誥父子兄弟罪不相
及左傳臼季引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又苑無忌引康誥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
今文乃無有若荀卿引仲虺曰諸侯能自得師者王得
友者霸引康誥惟文王敬忌一人以懌其謬妄有如此
者禮記以申勸寧王之德為由觀文王以庶言同無則
繹字其乖牾有如此者微孔氏則何所取正余以是知
求六經殘闕之餘於千載淆亂之後豈不甚難而不可
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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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曰考儒林傳孔安國以古文授都尉朝朝傳膠東
庸譚譚傳清河胡常常傳徐敖敖傳王璜及塗惲惲傳
河南桑欽至東都則賈逵作訓馬融鄭𤣥作傳注而逵
父徽實受其書於塗惲逵傳父業雖日逺有源流然而
兩漢名儒皆未嘗實見孔氏古文也豈惟兩漢魏晉猶
然凡杜征南以前所注經傳有援大禹謨五子之歌𦙍
征諸篇皆曰逸書其援泰誓則云今泰誓無此文蓋伏
生書亡泰誓泰誓後出武帝末民間有獻者别録云武/帝末得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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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内/獻之所載白魚火烏之祥實偽書也然則馬鄭所解豈
真古文哉故孔穎達謂賈馬輩惟傳孔學二十三篇即
伏生書也亦未得為孔學矣穎達又云王肅此曹魏人/字子雍
注書始似竊見孔傳故於亂其紀綱以為夏太康時王/應
麟曰王肅注尚書其言多是孔/傳疑肅見古文匿之而不言也皇甫謐得古文尚書於
外弟梁栁作帝王世紀徃徃載之蓋自太保鄭沖授蘇
愉愉授梁栁栁授臧曹曹授梅賾賾奏上其書時已亡
舜典一篇至齊明帝時姚方興得於大航頭獻之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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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行方興以罪戮隋開皇搜索遺典始得其篇夫孔注
歴漢末無傳晉初猶得存者雖不列學官而散在民間
故也
馬廷鸞曰據書序所言則古文尚書其經已送之王官
藏之中秘其傳則遭巫蠱而不復上聞藏之私家以其
未立學官是以經隱而傳不行於世劉歆遺太常書所
謂藏於秘府伏而未發者也中秘書非世儒所見宜乎
趙岐韋昭杜預諸注所引古文書皆指為逸書也
[000-37b]
愚按今文尚書今見於史記注者與古文時異如舜讓
於德弗嗣之作不怡在治忽以出納五言之作采政忽
滎波既豬之作滎播考其文義俱古文為優據孔安國
尚書序云於壁中得蝌斗書以所聞伏生者是正文義
定其可知為隷古定更以竹簡寫之則是參勘彼此舎
短取長孔氏之於書厥功大矣其所為傳雖未必皆當
而辭旨簡質非魏晉間人所能辦安得以其後出而過
疑之哉安國之書雖遞有傳授而漢儒異師相攻甚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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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敵當馬融鄭𤣥趙岐注書之時安肯出以相示則諸
儒之未見古人經傳無足怪者不獨以藏於中秘之故
也 安國訓皇極為大中而漢書載谷永疏有明王正
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語疑其書當時已出故水得見
之特未大顯於時爾
時世
葉夢得曰書自立政而上非臯陶伊尹周公傅說之辭
則仲虺祖乙箕子召公後世以為聖賢不可及者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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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相與徃來告戒論說則堯舜禹湯文武是也是以其
文峻而㫖逺自立政而下其君則成王康王穆王平王
其臣則伯禽君陳君牙至於秦穆公其辭則一時太史
之所為也視前為有間矣是以其文亦平易明白意不
過其所言孔子取之特以其有合於吾道焉爾
程實之曰讀尚書當識唐虞三代氣象唐虞君臣交相
儆戒夏商以後則多臣戒君耳禹臯戒君儆於未然辭
亦不費夏商以後則事形而後正救之如太甲高宗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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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旅獒等篇且反覆詳至不憚辭費矣啓與有扈戰於
甘野以天子之尊統六師與一强諸侯對敵前此未有
也湯之伐桀自湯誓湯誥外未嘗數桀之惡且有慚德
焉武之伐紂則有泰誓牧誓武成凡五篇惟恐紂惡不
白己心不明畧無慚意矣伊尹諫太甲不從而放之前
此未有也使無尹之志其去鬻拳幾何然太甲天資力
量逺過成王太甲悔過尹遂可以告歸周公則疑謗交
起雖風雷彰德之餘宅中圖大之後不敢去國且切切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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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公以共濟用力何其艱也堯以天位授舜舜以天位
授禹此豈細事而天下帖然無異詞盤庚以圮於耿而
遷國本欲安利萬民乃臣民譁然至勤訓諭三篇僅而
克濟然盤庚猶可也周之區處殷民自大誥以後畢命
以前藥石之飲食之更三紀之久君臣共以為國家至
重至大之事幸而訖於無虞視堯舜區處苗頑又何一
甚暇一甚勞也精一允執無俟皇極之煩言欽恤惟明
何至吕刑之騰說降是則魯秦二誓見取於經而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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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霸圖興矣時變有汙隆風俗有厚薄讀其書所以貴
於論其世也
文體
陳壽曰咎繇之謨畧而雅周公之誥煩而悉何則咎繇
與舜禹共談周公與羣下矢誓故也
唐孔氏曰孔君書序云典謨訓誥誓命之文凡百篇此
六者之外尚有征貢歌範四者并之則有十孔不言者
不但舉其機約亦以征貢歌範非君出言之名六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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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兼之林之竒曰禹/貢實典之體
朱子曰古史之體可見者書與春秋而已春秋編年通
紀以見事之先後書則毎事别記以具事之首尾意者
當時史官既以編年記事至於事之大者則又采合而
别記之若一典所記上下百有餘年而武成金縢諸篇
其所紀載或更歲月或厯數年其間豈無異事蓋必已
具於編年之史而今不復見矣
葉夢得曰尚書文訓誥多艱澀而誓命多平易蓋訓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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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紀録當時號令於衆之本語故其間多有方言及
古語在當時則人所易曉而於今世則反為難知誓命
則是當時史官所撰櫽括潤色麤有體制故在今日亦
不難曉耳
董鼎曰尚書得於煨燼斷爛之餘百篇僅存其半而宏
綱實用無所不該故六經莫古於書易雖始自伏羲然
有卦未有辭辭始於文王耳六經莫備於書他經各主
一事而作易主卜筮即洪範之稽疑也禮主節文即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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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五禮也詩主咏歌即后䕫之樂敎也周禮設官即
周官六卿率屬之事也春秋褒貶即臯陶命德討罪之
權也五經各主帝王政事之一端書則備紀帝王政事
之全體
王應麟曰文心雕龍言書標七觀按孔子云六誓可以
觀義丑誥可以觀仁甫刑可以觀誠洪範可以觀度禹
貢可以觀事臯陶謨可以觀治堯典可以觀美見大傳
尚書埤傳卷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