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d0315 鶴林集-宋-吳泳 (WYG)


[020-1a]
欽定四庫全書
 鶴林集卷二十一     宋 吴泳 撰
  繳黄奏議
   繳閣門宣賛舍人許堪充荆湖制司叅議官兼
   知棗陽軍錄黄
臣竊惟㕘議官之置自建炎四年始其初兩浙帥府僅
置一員自後沿江三大使及江淮都督府川陜宣撫荆
襄制置亦許並置員數寖廣其制視提舉茶鹽官其序
[020-1b]
官視轉運使其資格或以直學士充分閫之寄叅制其
半體貌亦隆矣川陜則用劉子羽荆襄則用吕擢江淮
則用馮方查籥等選任亦重矣等而上之至於叅謀沿
而下之至於准遣皆以文臣為之而未嘗有一武弁參
錯其間頃自紹定以來官名混於流品格法壞於私門
凡所欲為之官皆可由經營而得至有以祗事閤門而
濫簉機幕者物議已藉藉於時今甫更大化治朝清明
豈宜議幕之官不舉正名之典臣竊見閤門宣賛舍人
[020-2a]
許堪近者特差充荆湖制置司㕘議官夫㕘議之不差
武臣舊矣許堪之若賢若否臣雖未稔知其人而除命
一頒良法隨廢則於國家事體實有關係惟計議之職
在祖宗朝則文武通差今欲乞收回許堪㕘議之命改
正為計議官庶幾無紊官常無&KR0549法守名正而言順法
行而事興亦可以為今日器使人材之勸所有上件指
揮臣未敢書行
   繳王夢龍落待制李日邁知寧國府詞頭
[020-2b]
臣聞仁宗慶厯中吕夷簡去位上欲革天下敝事故首
更用四諫紹興間秦檜既死髙宗皇帝欲收攬政柄故
盡易當時言事官大凡任耳目之寄於權姦用事之時
雖依凴有淺深進退有久近而原其始之所就要其終
之所為竟不能掩天下之公議則斯人也是豈可不加
之罰也中大夫煥章閣待制王夢龍嘉定十一年臺官
也時故相已専國柄以其容儀龎厚氣貌深簡必不好
為異論故擢之於要除葢以貌取而不以人取也夢龍
[020-3a]
在臺中粗號謹飭不至如莫澤朱端常等輩排撃善良
然議論素卑風節不競始以利合終以利聧逮其出守
婺州為帥長樂則括經界之賦以獻羨巻公帑之緡以
豐已血氣既衰貪鄙益甚若使在臺果自謹飭則必不
若是狼藉也中奉大夫新知寧國府事李日邁紹定四
年臺官也方東朝慶夀七十故相於正旦朝㑹選其名
之美者為臺諫曰萬齡曰處久而日邁與焉則是臺諫
以名選不以望選也日邁在臺中坦率似無城府笑謔
[020-3b]
似少畛畦不至如梁成大李知孝等輩肆無忌憚然招
賄納賂無異稠人折簡呈藁暗傷善類雖其疏不果行
而譏罵之詩傳誦於人不可泯沒逮其晉長蓬山言論
鄙俚冊府之士恥之將漕畿甸詞訟停壓財賦虧耗司
徒之事幾弛若使在臺時稍能自植必不若是謬也今
臺憲昭明正人登用前之元姦鉅惡既已屛黜則敗類
之貪人如夢龍利口之憸人如日邁亦豈容置而不問
若非朝廷將日邁新任寢罷夢龍更與鐫降則嘵嘵者
[020-4a]
幸免昧昧者獲全殆非所以昭大公而厲新政也所有
夢龍落煥章閣待制日邁知寧國府事詞頭臣未敢撰

   繳李知孝宫觀梁成大罷黜詞頭
臣聞虞帝之去凶也流於幽州放於崇山殛於羽山何
其嚴也周人之惡惡也投畀豺虎投畀有北投畀有昊
何其厲也葢大明正照之時不容使爝火之有輝衆芳
翕聚之際不可使寸草之能殖此固有天下國家者所
[020-4b]
當深監也臣竊見朝散大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宫李
知孝紹興名臣之孫東萊望族之壻委弓裘於敗壁頹
其家聲棄琴瑟於幽閨滅無天理方其茍於仕進也右
丞相府主管文字此名何官而知孝甘於為之自後夤
緣躐登華近權相喜其附已毎事寄以腹心於是領袖
庶頑羽翼元惡内隂主殄滅君子之謀以固寵外仍掠
保全正人之譽以示恩亂是非於唇吻之間藏賊禍於
嘻笑之頃斵喪國脉耗傷民和然猶口談六藝之文動
[020-5a]
引禮經之目陛下之欲躬勤聽斷也知孝則以承順慈
親為詞陛下之欲有所除授也知孝則以尊禮大臣為
請雖曰傳儒先之訓而實懷箝制之私為臣若斯不忠
甚矣詩以見睍之雪比小人之隂柔曰如蠻如髦我是
用憂臣謂知孝當之朝奉大夫梁成大猥以斗筲之才
素亡鄉曲之譽狼貪而狠冒衆惡之所無鷙悍而堅為
小人之不敢觀其謟事權相也彼萬昕者特奴隸耳成
大無恥行以丈呼門以恩稱傳之搢紳莫不竊笑成大
[020-5b]
則曰要官是我為也昔御史以不呈身為髙而成大則
自獻以充耳目之官諫官以不得其言而去而成大則
請留以備牛馬之走以叱咤為勢熖以殿呵為威風茍
可賊忠而害良率多攘臂以稱首然而色雖厲而膽薄
外雖强而中柔能嫚罵士夫而不能抗郎官面折之詞
能簡傲賔客而不能回官僚力詆之語所為若此又焉
得剛書以燎原之火喻小人之暴惡曰不可嚮邇猶可
撲滅臣謂成大當之臣嘗反復熟觀二人情状知孝之
[020-6a]
貪猶成大之貪也成大之惡猶知孝之惡也凶德參㑹
實為羣小之宗而就其中言之則暴烈而發於外者易
見隂險而伏於中者難窺也頃者陛下親政夜降御筆
逆察其姦而並黜之知孝猶語於人曰所不堪者不合
與梁同傳彼葢欲掩其不善而自别於善亦安能逃公
朝之清議哉既而給事臺臣連有論疏禠職罷任奪祠
降官可謂寛典而二人者長惡不悛知孝歸鄉創第建
閣借韜藏御書之名輒斧斤丘隴之木納浦城之黥吏
[020-6b]
作私門之爪牙武斷鄉閭逍遥精舍即其餘毒猶足以
害人也今成大所居室乃宇文氏賜第邦民畏法不敢
冒居成大何人乃輒白奪理田之訟索逋之牒日不下
百數而猶黨姦以抗官司揮劍以拒追吏其為暴横猶
足以陵公上也况成大偃居大厦知孝宻處近畿若務
涵容弗加屏絶則必能隂求復進掌握國是豈不重貽
邦家之憂臣愚欲望聖斷將知孝成大重行鐫降屛竄
逺方仍下紹興府追出知孝所匿浦城黥吏押送本縣
[020-7a]
开令福州拘成大所占賜第繳還官司庶幾小人之亂
邦者知所警懼貪人之敗類者不敢為非亦足以仰稱
朝廷清明之政所有詞頭臣未敢撰述
    貼黄
 臣僻處西州與知孝成大元無間隙頃者降官命下
 亦已書黄繼而參之物論咸謂罪大罰輕不能傷其
 毫髪用是輒敢繳奏伏乞睿明早賜處分
   繳袁韶宫觀錄黄
[020-7b]
臣竊惟元祐六年朝廷欲以李清臣為吏部尚書王巖
叟争之謂前執政為尚書固不為過但恐公議不容放其
入來元符三年上欲以蔡京復為翰林承㫖執政争之
謂京懷姦害政其黨布滿中外善類義不與之並立甚
哉蘭艾不同植薰蕕不同器小人之覆出為惡則君子
無所恃以為善此葢消長屈伸之機明者不可不致察
乎此也陛下更化今幾何時進賢退不肖清明方始臺
臣所論給舍所繳去佞不啻拔山之難而旌招之賢幣
[020-8a]
聘之彦猶有覽輝而未集者迺夏五月六日忽頒袁韶
宫觀之命識者駭焉咸謂清臣蔡京復作矣非但臣等
不容放其入來凡天下之公論皆不與之也彼其七八
年間再典京兆羽翼權姦凌轢善類擾累富民羅織儒
生鈎距術數葢有為昔人之所不為者使其復用則賢
者必不安於朝富者必不安於里六館之士必不安於
學天下之亂將自兹始矣或有一等邪論乃以楮㑹折
閱非韶之了事不能以稱提卒伍喧閧非韶之多智不
[020-8b]
能以彈壓京邑衆大之區非韶之權譎智數不能以勝
任夫天下非少才也何獨韶而後可用哉况其前此之
政不過好行小惠以要虛名而實則無甚善状京師根
本之撥未必不由於此陛下不快於賢者之舒徐而遽
思於能者之健決則恐一韶既進百韶如蝟毛而起紹
聖崇寧之禍階不可不鑒也兹事上關世運下關民命
中關國脉盈廷之士言語籍籍莫不深致其憂而臣職
在西省雖錄黄不過下房豈宜寘而不問且聞咨䕫已
[020-9a]
上繳章今猶未報用是輒具奏聞伏望聖慈特發睿斷
將韶宫觀之命寢免以杜姦隙以遏亂萌伏候勅㫖
   繳薛極贈官詞頭
臣聞昔賈誼嘗謂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而不知大體
汲黯亦謂刀筆吏不可為公卿夫生亡輔弼之望而沒
享孤卿之封此公義之所不赦也故少保觀文殿大學
士和國公食邑一萬二百户食實封三千户致仕薛極
蚤以法科躐升朝序國家典憲見謂淹通故自廷評致
[020-9b]
登政路與權相相為終始者二十餘年方其在都司時
四木之謡莫匪爾極之嘲得罪於天下公論葢不可枚
舉也獨惟楮幣一事極素號諳曉而施為顛躓政令煩
擾既失人心又傷國計辛未之冬楮嘗折閲矣然其所
出之數僅一億已上何至縛手無策而乃以舊劵之貳
易新劵之一新令一行物情疑駭怨嗟之聲盈於道路
豪家大姓至有聚楮而焚於通衢者其失人心如此不
恤也癸巳之冬楮益折閱矣行於民間者二十千萬陛
[020-10a]
下更化留心救弊極在西府本不當與東府事而貪於
固位欲求有以自見懲艾太過恐人復以用一兊二之
䇿議已遂請捐内帑金銀度牒官誥及鹽鈔賣乳香等
以收兩界夫收一界可也而并其二收之所以耗國之
財力輕國之名器在京十局共支過金九萬一千八百
三十餘兩銀二百一萬六千九百餘兩諸州品搭之數
不與焉如官誥如度牒如鹽鈔印造换給則又不知紀
極矣夫捐金銀所以捄弊而弊愈滋捐告牒官鈔所以
[020-10b]
權楮而楮愈輕既無益於民又多損於國始謀之不臧
貽害至於今日不捄止推原其故極豈得辭其責哉今
公朝方集侍從臺諫兩省官議所以救楮之策上下一
辭莫不歸罪於極而極贈官命詞適過西省豈容置而
不問其去國之時峻班書殿致仕之日升華亞保己極
輔臣之榮而今又寵之以師臣之位當責罰而反褒當
追奪而反贈其何以示天下之公哉陛下儻以其曾為
樞臣稍存事體未欲奪彼生前之爵則如少師之贈合
[020-11a]
與寢免繼自今或又有請諡陳乞恩例之類并乞下有
司勿與施行所有贈詞臣未敢撰述
   繳陳宗仁林介落閣降官詞頭
臣聞左右司須是學為宰相不可不謹擇神宗皇帝之
訓也都司綱紀之地非習知臺閣故事不在此選哲宗
皇帝之命也聖祖神宗守此家法故謹簡宰掾率用士
人葢謂一朝之紀綱係焉三省之政令出焉六曹之機
務決焉四方萬民之休戚利害關焉脫非其人未甞得
[020-11b]
使參錯其間也自逺相當國凡所置屬樂逢迎之吏喜
健決之才三十年間紛督政理耗傷國脉剥壞人心皆
倚都曹為之犯天下之公論者不但四木之謡而已如
陳宗仁狼貪出於資性俗惡形於面顔人望見其眸子
眊焉已知其心術不正矣故相喜其貢謟奴僕命之宗
仁自度無以取知故相故於進擬之間動輒以壞人事
為得計法所當原則曲文以内之事所當行則吹毛以
疵之彼甞曰不如此則不足以為都司也因是得漕因
[020-12a]
是除卿日有日進月有月進饋獻之目幾與債帥榯貪
總珂互相頡頏逮其利盡交疎遂屛於外而猶哀鳴干
郡則其為人汙鄙亦甚矣如林介以忮忍峭刻之才濟
艱深巇險之智當相妾顓寵以譜系自通毎四節之㑹
遣饋致禮僕僕跪拜不以為恥人已知其所進不正矣
浙西詳刑饑民蔽野而不知恤反取贏而貢羨焉遂得
左司優㳺省闥顓務逢惡無所糾正屬當輪對之時假
手館人草一奏劄不暇觀省大忤相意既而中悔朝夕
[020-12b]
求解得免罷去而又使之尹釐畿甸善状既亡火政亦
廢辛夘之灾上而太廟下而省寺居民延燔殆盡而介
也不捄太室而救宰相之私第不䕶三省六部暨民之
屋廬而䕶臨安之公廨其自為計得矣其如宗廟百官
何其如畿甸百姓何介罪至此雖百赦不原可也詳二
人所為自合遐竄逺徙臺抨累疏僅從中罰猶未足以
快公論而近者忽傳聞有隂圖召用再入都司之意若
此徒復進則是亦韶之類也公朝豈應置而弗問哉臣
[020-13a]
屬以病在告而二人降官謫詞忽下本房臣更不敢以
請告為辭力疾草奏亟以繳聞伏乞睿斷更將宗仁介
重與鐫降以杜絶貪人健吏復起之萌以培養端人吉
士安静之福海内幸甚所有辭命臣不敢撰述謹録奏
聞伏候勅旨
   繳全子才降一官録黄
臣聞馬謖違節度而敗不免行街亭之誅蕭思話棄積
聚而奔遄即正尚方之繫葢將帥三軍之司命刑賞一
[020-13b]
國之精華無功而懋賞有罪而失刑非所以勸懲於將
來也臣竊見江淮制置大使趙范劾奏趙葵全子才輕
於調逺急於退師乞賜禠削以正其罪聖斷斯赫朝綱
大明將葵子才各降一官葵依舊兵部侍郎淮東制置
使子才依舊直祕閣京西湖北制置副使劉子澄等以
次行罰有差亦可謂訓章明法曲當其罪矣然臣采之
公論猶以為洛師之敗楊義則淮西之將也劉子澄則
淮西之參議也徐敏子則淮西之機幕也而子才則淮
[020-14a]
西之統帥也首謀深入子才實倡之望風奔潰子才實
先之豈有身為統帥而不能率勵將士實覘敵情汝陜
之冦僅合而我師已敗京洛之功垂就而城守遄棄以
至士馬耗傷糧械幾盡為之帥者尚何所逃其責哉趙
范以義斷恩故劾葵與子才之罪不欲異同國家以公
行法則鐫葵與子才之官當分輕重而况子才為人跅
弛亡頼始因范葵得官後雖夤縁通顯范葵常意輕之
暨至提兵境外才敵勢鈞則又敢於抵巇以貳其所事
[020-14b]
其他専嗜殺戮肆為誕謾輕猥之狀不可殫數朝廷之
所以不遽加汰斥者意欲責其後効爾然以若所為何
能洒濯自奮如荀林父孟明視之以功補過也哉今聖
策廟謨方欲外壯籓籬内實根本陟罰臧否豈宜混淆
如子才之罪難與葵比所合重與鐫降或將京西制副
之命并行寢免庶幾上不撓於國法下不厲於鄉民可
以為行險僥倖者之戒所有録黄臣未敢畫行
   再繳李知孝梁成大各更特降兩官錄黄
[020-15a]
臣惟惡惡而不能去古人以為國君之憂退不善而不
能逺君子以為仁人之過今有身為法從冒天下之大
惡人主黜之給事繳之臺臣論列之中舍又從而封駁
之而猶得以肆焉安於其居者去佞之如&KR0734山何其難
也奪祠降官罪大罰輕遂用繳詞頭乞行鐫竄荷陛下
聖明照見其惡特依所請縉紳韋布之士下及閭閻小
民莫不鼔舞稱快仰嘆陛下謨斷英敏朝廷政令清明
二十年來給舍不伸之氣遂得一鳴於更化勵精之始
[020-15b]
誠為美事然邸報競傳於四方畫黄復下於西省鐫官
報可竄典未加陛下御衆以寛固不欲為已甚人臣事
君無隠豈能自已於言况二人者懷諼迷國曾不少悛
方當氷山欲倒之時猶作泰山四維之計知孝自乞為
中丞以氣使臺諌成大揚言再入臺以觝排正人使得
遂其姦謀豈不重傷國脉今既擯居鄉里自合杜門省
愆或創起私屋以斬伐墳林或冒占賜第而僣倣宫廟
抵冒法禁欺凌善良臣已具列前章更不申溷宸聽重
[020-16a]
惟㑹稽毓聖之地長樂多士之邦豈宜姦凶公肆煩擾
陛下之不欲謫徙二人者其恵小而二人之得以遺毒
一方者其害大臣非不知仰體陛下忠厚之意而必欲
申其未竄之罰者正所以發揚陛下之仁政也伏望聖
斷詳臣前後所奏别降指揮所有録黄臣未敢畫行
   繳許俊贈檢校少保詞頭
臣竊以李廣輕財愛士為漢家名將而生不列茅土之
封祭遵約已奉公佐光武中興而死不易軍侯之爵今
[020-16b]
有邉方之帥貪暴著聞而生都顯官死極贈典是國法
公議之所不赦也故武康節度使致仕丹陽郡開國侯
食邑一千八百户食實封二百户許俊少而狠愎濟以
姦囘匹馬段槍但有一夫之勇貪功黷貨略無諸將之
長自擢總於戎旃肆虐用於刑法討峒寇則嫉髙貴朱
守忠之能而鞭敲箠打至於斃亡典騎司則捃王换徐
國良之過而抄估籍沒使之孤露凡一兵之粗給無爾
體之不傷方當敵騎之犯淮乃擁王師而坐眎直翺翔
[020-17a]
於江滸弗攀援於蘄黄敵既退師彼亦巻甲制使李大
東聲其違命之罪劾以懷姦之私飛章上聞俊覘得實
於是忿兵露刃突入金城屠戮我官軍凌轢我將士賀
蘭之師弗進既亡援廵之功肆元之謀不臧幾有殺降
之意實包藏之罔測頼彈壓以無虞雖示薄懲尋加顯
用及至七閩盜起數路兵交乃遣黄口小兒以當緑林
巨冦一籌不畫同列笑譏至牽䑛犢之情誘殺虓虎之
將此而可忍人謂斯何然其敢於桀驁之凶亦必有所
[020-17b]
慿依之故椎剥盡於軍伍賄賂歸於權門大臣啖於利
而莫之違司冦撓於刑而莫之問既屈國法又抑人言
乞奉祠則進以承宣乞致仕則畀之節鉞至若投聨亞
保上通宰涂豈宜朝廷絶品之官専作債帥飾終之具
䘏章之濫莫極於斯方之古人使貪詐之道則為横恩
揆之史氏誅姦䛕之筆則為佚罰臣愚欲望聖慈將許
俊承宣節度使及檢校少保悉加追奪庶使凡為將帥
者皆知飾苞苴以事結託専冒嫉以希功名雖漏網於
[020-18a]
生前必追戮於身後以激忠憤以勵貪愚其於新政實
非小補所有詞頭臣未敢撰述謹錄奏聞伏候勅㫖
   繳汪繹降官詞頭
臣聞明允篤忱共懿恵和謂之才子世濟其美者也頑
嚚不友傲狠亂常謂之不才子世濟其凶者也濟美者
善加益而不知濟凶者惡欲掩而自著是以操賞善罰
惡之柄者必自其源流觀之則才與不才斯過半矣恭
惟皇帝陛下勵精更化宣明典章録用及於名臣之家
[020-18b]
旌褒逮於賢者之後其所以振幽發潜恵至渥也獨惟
姦䛕之既死者未誅凶暴之濟惡者猶在臣職𨽻西省
毎見有傷於名教有害於國家者不敢不為陛下疏别
而誦言之臣竊見降授朝散大夫汪繹乃義端之子義
端在紹興間曾為察官在慶元初曾為中書舍人彼豈
不知宗臣趙汝愚德在生民勲在王室望在縉紳士大
夫而三上臺疏極其詆誣一草謫詞至引劉屈氂李林
甫事以相擠排不惟不能分别善惡而且欲䧟正人於
[020-19a]
死地當時論者直以凶人目之以傲象目之以奴隷目
之所幸給事中黄裳能聲其罪於紹熙之時而無人焉
秉誅姦之筆於慶元以後臣毎讀國史至此未甞不痛
恨太息今繹之不才劣於義端而姦凶極惡又有甚焉
葢其居官也以酷為能以貪為寳席巻儀真見於論疏
篲掃寧國形於賦詠手執告緡之令口含羅織之經凡
豪家大姓之饒於財贏於産者靡不被其毒手凶人不
足以盡之也其居家也為弟不友為長不義㑹賔不以
[020-19b]
禮而以黄白之多少相誇雄禔身不以律而以丹書之
輕重相譏誚一語不咸則杯酒殷勤之懽翻為寇讎一
事弗協則家庭燕私之醜亦相告訐屠牛之訟至今傳
之人莫不鄙笑是象傲不足以盡之也其奉權要也月
有月獻嵗有嵗獻毎一畨通訊臺餽輒數千緡而四節
慶遺相府動數萬計綬獻朱床既極精巧繹貢珍玉獅
子尤髙且大下至輿僕幹辦傾身事之弗以為恥奴𨽻
不足以盡之也夫凶一極也傲悖德也奴𨽻賤名也决
[020-20a]
非積善之家所宜有也義端之首惡既已逋誅於身後
則如繹之濟惡豈宜漏網於生前頃江東憲臣㢘訪來
上攷其姦狀自合竄謫而僅從鐫褫則是丘山之過而
毫髪之罰其何以懲貪暴而勵忠㢘哉臣愚欲望陛下
特發睿斷重賜屏斥或朝廷忠厚未欲屛之逺方亦乞
更欲鐫降永不叙用以為世濟姦凶者之戒所有詞命
臣未敢撰進謹錄奏聞伏候勑旨
    貼黄
[020-20b]
 臣既具奏汪繹世濟其凶等事因契勘紹熙慶元間
 稔姦積惡朋邪醜正者不但義端一人如胡紞李沭
 沈繼祖劉德秀之徒尤號為攘臂以擠排故老撃逐
 善類者使其若子若孫頗能畏飭如蔡叔之後而有
 蔡仲冀芮之後而有冀缺張湯之後而有張安世朝
 廷洒濯而用之則固不必以世論其或狠暴貪戾有
 亦如繹之所為則當終身錮廢不應使之參錯州縣
 間蠧國傷財永為民害也臣固非越職言事葢自隆
[020-21a]
 興以來中舍繳奏亦有論及一人而帶說三四人者
 故實具在用敢援此言之其於大明黜陟之朝誠非
 小補伏乞併賜施行
   繳虞一飛獄案
臣竊詳臣寮奏疏溧陽縣虞一飛以貲得官輸賄權門
請幹田事交兵縱火多所殺傷自福賢泰豐之莊繼立
而溧陽之民㸑於虐燄自幹辦提督之號並行而一飛
之勢闞如虓虎逐令毒尉禁舟奪棺陷殺其叔於嶺外
[020-21b]
以并呑貲財謀殺其弟於僕家以越人于貨孤人之子
寡人之婦不可數計乞追捕一飛送臨安府獄盡情根
勘從條施行及拖照臨安府獄案坐虞一飛所供見得
虞時元是一飛親叔始因以昭穆事相争設心陷害己
非一日遂以虞時毁謗史丞相言語妄申史府牒下建
康追虞時禁勘又行錢計囑建康公吏將虞時追毁出
身以來文字除名勒停决脊杖二十刺面配昭州牢城
後因父死回歸奔喪虞一飛恐其生事報讎具狀申縣
[020-22a]
解府再將虞時决脊杖二十刺面配雷州牢城又訴押
發人私脫虞時錮身又將虞時决脊杖二十别差人押
往雷州遂致身死虞應飛係一飛堂弟因在一飛住屋
山頭造墳一飛怪恨乃以越界賣酒事百端羅織應飛
不得已宛轉親戚同共往其家懇告一飛一飛即便令
僕子捉住赴官却買別酒埋在應飛人工地内指以為
應飛所藏法司檢斷應罪犯合依條决配緣為命官具
案奏裁尋押出召保間復已身死其如縣宰章鑄遂罷
[020-22b]
因依縣尉陳景周卒死情節亦皆一一供欵招認臣照
得在禮八刑不睦之刑為先在法十惡惡逆之罪為大
不睦謂謀殺大小功之屬惡逆謂謀殺伯叔父母虞時
為一飛叔父而一飛敢於陷害决脊者凡三配於嶺外
者凡再百計謀之不死不已應飛為一飛堂弟而一飛
忍於誣告以本家之僕而執其主以别家之酒而入其
罪寃恨莫訴竟至身死一飛雖忝右列其初元是錢氏
奴𨽻乃敢恃貲豪横倚勢憑陵陷王官虐平民欺騙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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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殺害叔弟滔天之惡雖擢髪不足以數就令聖朝寛
厚貸其死命出乎爾者反乎爾亦當以虞時之罪罪之
令所配州軍月具存亡以申今看詳獄案罪大罰輕更
乞朝廷别賜重作施行所有錄黄臣未敢畫行謹錄奏
聞伏候勅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