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i0022 朝鮮史略-明-闕名 (WYG)


[011-1a]
欽定四庫全書
 朝鮮史畧卷十一
  髙麗紀
恭愍王
 諱顓古改祺䝉古諱巴延特穆爾忠肅子忠惠弟
元年
 元至正十二年
金羅道萬户栁濯持軍嚴整不擾州縣與士卒同甘苦
[011-1b]
賜教書衣酒勞之
王結髪監察大夫李衍宗諫之王悦解之賜衍宗衣褥
以寵之衍宗附趙日新拜是職後日新被劾恐禍及棄
官歸田里
 史臣曰衍宗姦諛憸佞之尤者也其諫王結髪皆欺
 世盗名後趙日新恃功專恣衍宗為憲長阿附不劾
 若非日新事安知衍宗一生之真偽哉
罷政房
[011-2a]
宥裴佺
 史臣曰元惡大憝當置于法佺用事於明陵以紊政
 刑其得免竄殛幸矣而王於發政之初曲貸其罪何
 以懲
李齊賢避日新之忌三上書辭職不許
李穡上書言時事曰正經界曰禦倭寇曰論文武曰崇
學校曰抑異端
召僧普虗入内問法虗曰為君之道在修明教化不必
[011-2b]
崇信佛法若不能理國家雖致勤於佛有何功徳無已
則但修太祖所置寺社慎勿新創又曰君王去邪用正
則為國不難矣
 虚後改名普愚封為王師立府曰圓融置官屬出入
 内佛堂多占田園牧馬滿野擅除僧職僧徒競趨
吉昌府院君權凖卒
 忠肅與瀋王相持羣不逞多附瀋王凖守義不變曹
 頔之亂凖閉門不出性純重寡言笑儀表秀偉望之
[011-3a]
 巍然可尊然倚勢占奪土田招納賄賂以致鉅富識
 者譏之
趙日新作亂犯行宫殺宿衛臣僚
 日新與其黨鄭天起崔和尚等十餘人募閭里惡少
 謀去竒轍輪轅髙龍普李壽山等乗夜分捕之皆逃
 散唯執轅殺之圍行宫殺直宿崔徳林等四人刼王
 開御寶自為右政丞鄭天起為左政丞官其黨有差
旋欲歸罪其黨以自免即斬崔和尚固請王幸十字街
[011-3b]
捕斬張升亮等八九人下天起于獄斬其子明道自加
功臣號王宻召李仁復决議執日新誅之隂霾開霽於
是以李齊賢為右政丞曹益清為左政丞流金鏞于海

 史臣曰易曰履霜堅氷至夫亂賊之徒隂圖不軌非
 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趙日新嘗蓄無君
 之心暴横驕恣㺯權自專不待行宫之變而知其有
 叛亂也行宫之變宿衛将士皆被殺戮鏞獨免焉鏞
[011-4a]
 之亂逆又豈待興王之變然後知也哉當日新之搆
 逆鏞亦與謀王不辨之於早馴致堅氷之禍豈不深
 可惜也
二年李穡擢元朝制科第二甲第二名勅授應奉翰林
文字承仕郎同知制誥兼國史編修官
三年元徴將士討張士誠王以亷悌臣栁濯等四十餘
人率軍士二千餘人赴征
 元丞相托克托欲討髙郵賊張士誠以帝命召悌臣濯
[011-4b]
 及鄭世雲崔瑩李芳實安祐等四十餘人悌臣率兵
 如元以國人在燕京者緫二萬三千人為前鋒城将
 陷韃靼知院老長忌我國人專其功令曰今日暮矣
 明日乃取之麾軍而退其夜賊堅壁設備明日攻之
 不克拔㑹有人譖托克托帝流托克托于淮安自後南賊
 日盛我軍陷六合城又移防淮安路李權崔謜等六
 人戰死崔瑩力戰身被數鎗
五年日無光中有黑子者連日竒轍權謙盧頙等謀反
[011-5a]
伏誅
 轍倚竒皇后之勢謙頙亦皆納女于元聲勢相依知
 天下亂自念積惡歛怨恐一朝勢去難保将圖大逆
 王先知之託以曲宴召轍謙頙並誅之并誅流黨與
罷征東行中書省理問所停至正年號復舊官制以洪
彦博為門下侍郎尹桓守門下侍中
命印璫姜仲卿崔瑩及栁仁雨貢天甫金元鳳等討鴨
江以西雙城以北
[011-5b]
 初龍津人趙暉以雙城等地叛入元自髙宗戊午咸
 州以北皆没于元
雙城人趙小生千户卓都卿寺丞趙暾小生/叔父舉兵為拒
守計仁雨乃以蠟書遺暾暾誘小生謀主趙都赤都赤
遂來附於是仁雨與我桓祖時為雙/城千户攻破雙城收復和
登定長預髙文宜州及宣徳元興寧仁耀徳靜邉等鎮
諸城小生等逃入伊板嶺北立石之地
 仁雨貪財好殺戮及都赤為千户忌而殺之北人歸
[011-6a]
 附之心遂沮
都堂令百司議幣諫官請廢銀瓶
 銀瓶重一斤直布百餘匹價重買寡
用銀錢
 其議畧曰銀一兩其直八匹宜令鑄為錢隨其兩數
 以准帛穀多寡比之銀瓶鑄造易而用力少比之銅
 錢輸轉易而取利多并用五升布則公私便
六年王聽僧普愚䜟説命李齊賢相宅于漢陽築宫闕
[011-6b]
致仕尹澤上言曰妙清惑仁廟㡬至覆國厥鑑不逺矧
今四境有虞訓兵養士猶懼不給興工勞衆恐傷本根
命寫無逸篇賜宰臣命尹澤講澤因陳周公輔成之勞
乃言曰願殿下法成王能聽周公之訓嚴恭抑畏社稷
之福王為改容澤嘗乞以大學衍義及崔承老上成宗
書進講又諫王信佛又勸節用上皆深納之
下蔡河中于獄自殺
 河中初流順天有僧逹禪自河中流所訪全贊曰蔡
[011-7a]
 相欲與公謀大事語泄繫禪廵軍逮捕河中拷掠累
 旬河中誣服自縊斬于市
門下侍中致仕李凌幹卒
 忠宣王嘗以所幸二姫賜凌幹及白文舉凌幹置姫
 别室莫敢犯従忠宣在元為盤纒别監同事者皆致
 富&KR0466幹獨清苦自勵冬月破布單袴不私一錢及王
 竄吐蕃&KR0466幹懐金潛附驛吏獻王王及從臣賴以不
 乏忠宣薨奉柩東歸號呼跋渉勤苦備至
[011-7b]
政堂文學安輔卒
 輔性剛直亷潔不事生産及没家無甔石之儲
分遣諸道鹽鐵别監諫官李穡田禄生李寶林鄭樞等
上書諫之左諫議南兢獨以為便乃遣之
司天少監于必興上書言玉龍記云我國始于白頭終
于智異其勢水根木幹之地以黑為父母以青為身若
風俗順土則昌逆土則災風俗者君臣百姓衣服冠蓋
樂調禮器什用是也今後文武百官黑衣青笠僧服黑
[011-8a]
巾大冠女服黑羅又於諸山栽松茂宻凡器用鍮銅瓦
器以順風土從之
復歸銓選于吏兵部
七年趙小生卓都卿逃據海陽
張士誠方國珍並遣使獻方物
 時國珍據台州士誠據江浙
八年門下侍郎李承慶兆年/之子言于王曰臣以李仁復為
奸人王曰何謂也曰仁復平生所學經濟之術何不一
[011-8b]
陳於王
東北面兵馬使鄭暉獻海青王曰今軍務方興宜崇儉
約安用珍禽放之
紅頭賊偽平章毛居敬衆號四萬氷渡鴨緑江陷義州
靜州靜今并/入義州殺守將朱永世金元鳳遂陷麟州今并入/義州
王以侍中李嵓為都元帥慶千興為副元帥金得培為
都指揮使金希祖為西海道都指揮使安祐為安州都
萬户李芳實為上萬户以禦之嵓不能軍賊陷西京刼
[011-9a]
掠州郡遣李承慶代之
九年李芳實遇賊于鐵化斬百餘級諸軍次生陽驛進
攻西京賊退屯龍岡咸從安祐等進軍咸従再戰斬二
萬級虜偽元帥黄志善賊退保甑山李芳實以精兵一
千騎追賊至延州江安祐金得培金於珍亦率精騎繼
至是夜賊遁芳實蓐草追至古宣州斬數百級餘賊三
百餘人一日一夜至義州渡鴨緑江而走遂班師王賜
李承慶等功臣號斬黄志善
[011-9b]
倭冦全羅道沃溝等處及楊廣道平澤等十餘縣至喬
桐京城戒嚴以栁濯為京畿兵馬都統使李春富東江
都兵馬使我桓祖為西江兵馬使發丁坊里為軍又令
百官助戰諫官詣宫門拜辭㕘政鄭世雲曰諫官従軍
古所未聞王特免之國子博士等上言學官従軍古無
其例亷悌臣李嵓皆曰爾雖不侍孔子孔子焉逃僉書
金希祖爭之不得
平章事李承慶卒
[011-10a]
 承慶入仕元朝亷訪諸路以能斷决聞
京城大饑
 布一匹直米五升
以偰遜為髙昌伯
 遜髙昌國人王在元有舊後避兵挈家東來
十年政堂文學尹澤曰臣深荷毅陵之知無報萬一乞
命工寫睟容以賜臣於村荘日夕瞻敬又曰近來饑饉
薦至加以師旅民病極矣前既構南京之闕今又營白
[011-10b]
嶽之宫民何以堪又曰用人為政之本進賢退不肖又
曰凡事得失上意雖灼知其然委之大臣未即區處因
仍之間其害已成救之莫及澤雖致仕自以先朝顧託
知無不言王亦優容
以我桓祖為東北面兵馬使兼拜户部尚書
 本國人入彼土者皆順命出來未幾薨王悼甚士大
 夫咸驚曰東北無人矣
上洛侯金永煦卒
[011-11a]
 永煦性嚴毅沉重親姻故舊有匱乏者無不賙給其
 孫士安士衡年已冠或勸求官永煦曰子弟果賢耶
 國家自用之茍不賢耶雖求而得之其可保乎
紅頭賊偽平章潘誠沙劉關先生朱元帥等十餘萬衆
渡鴨緑江冦朔州泥城以李芳實為西北面都指揮使
金得培為都兵馬使安祐為上元帥擊之我軍敗績于
安州賊又攻破岊嶺柵我軍大潰安祐等奔還王知事
急奉太后南幸崔瑩大呌請守京城不聽次利川縣是/日
[011-11b]
賊陷/京城至福州即今/安東留駐以鄭世雲為總兵官拜中書平
章事督諸軍討賊
十一年鄭世雲與都元帥安祐元帥金得培李芳實及
我太祖大破紅賊復京城餘黨奔渡鴨緑江而走獲元
帝玉璽二顆金寶一顆金銀銅印等物
金鏞矯㫖令安祐等殺鄭世雲
 鏞素與世雲妬寵又恐祐芳實得培等成大功為王
 所重欲使祐等殺世雲因以為罪而并盡殺之乃矯
[011-12a]
 㫖為書使其姪金琳宻諭祐等令圖世雲且曰世雲
 素忌卿等盍先圗之祐與芳實齎鏞書就得培議之
 得培曰昔穰苴擅誅荘賈衛青不殺蘓建古今明鑑
 不可不慎若不獲已執至闕下聴上區處堅執不可
 祐等强之於是置酒邀致世雲令壮士擊殺之
王自福州還至尚州安祐凱還詣行宫上謁金鏞宻令
門者搥其首祐顔色自若三指所佩囊大呼曰姑少緩
願獻上前後就戮搥者更擊殺之
[011-12b]
 囊書即鏞紿祐等令殺世雲書也
鏞恐金琳泄其謀先斬之遂白王曰祐等擅殺主将不
可赦乃禀宣㫖分捕芳實得培並殺之觀者莫不嗟悼
 史臣曰生殺人主之大柄安有人臣擅殺大臣於宫
 門而君不知者乎是王之左右皆鏞腹心壅蔽耳目
 而然也又誣搆得培芳實之罪而分捕殺之王之昏
 暗何如是之甚耶昔宋督殺孔父而及其君今鏞殺
 三元帥而旋有興王之變亂臣賊子之為惡古今一
[011-13a]
 也髙麗五百年間强冦侵軼殆無寧嵗賴有英雄豪
 傑文武智勇之才左右宣力能禦外侮而鎮國家者
 如徐熈之平丹冦姜邯贊之制契丹尹瓘之逐女真
 趙冲金就勵之定遼孽朴犀金慶孫之却䝉古金方
 慶之靖海冦功在社稷而為時君所倚重也今紅賊
 之變焚蕩宫闕屠戮生靈元帥克復廓清之功又有
 大於向之将相矣惜哉㨗音纔報而緫兵為賊鏞所
 圗三帥相繼遇害一國人人皆欲食鏞之肉而不可
[011-13b]
 得王何不察以死報功乎鄭文忠夢周為文以悼之
 曰使泰山之礪轉為鋒刃之血蓋未嘗不痛恨於恭
 愍也
陞福州牧為安東大都䕶府安城縣為郡降水原府為

 王之駐福也福人盡心供頓卒徴兵諸道收復京都
 紅賊之招降楊廣也水原最先下州郡莫敢挫其鋒
 安城獨以小邑設計殱賊賊不敢南下故割水原四
[011-14a]
 部曲以𨽻之
趙小生誘引納克楚
 時元亂納克楚據有瀋陽之地稱行省丞相
入冦薩克繖等地
 薩克繖即北青
以我太祖為東北面兵馬使以禦之太祖遇於徳山洞
擊走之又戰于韃靼洞大敗之
 是戰納克楚妻謂其夫曰公周行天下復有如此将
[011-14b]
 軍乎宜遜而歸其妹亦曰斯人也天下無雙
納克楚敗歸後遣人獻馬于王且及太祖蓋心服之也
置禄轉色
 自播遷來禄轉出納不任倉官别立一所謂之禄田
 色又増斂民米豆名曰無端米民甚苦之
冬十月地震監察大夫金續命等上書論臣道淆亂以
致地震王召臺諫詰之臺諫面爭益切王怒甚栁淑進
曰既求直言而怒言者可乎王怒小觧
[011-15a]
濟川請𨽻于元元以副樞阿勒坦布哈為耽羅萬户
十二年二月王發清州地震及駐駕都城南興王寺金
鏞反遣其黨犯行宫宦者安都赤右政丞洪彦博死之
 是夜賊金守等五十餘人突至興王寺斬門者直入
 詐稱奉帝㫖宿衛奔散宦者李剛達負王走詣大妃
 宻室䝉毯而匿盗入王寢殿安都赤貎𩔖王欲以代
 王遂臥于寝内賊認為王而殺之至右政丞洪彦博
 所令曰出之帝命彦博正衣冠出見曰爾乃賊也何
[011-15b]
 稱命㫖賊殺之又分遣其黨殺留都宰相㑹左政丞
 栁濯因朔例祝釐在妙蓮寺聞變将集兵討賊由間
 道至廵軍鏞獨不赴妙蓮先至廵軍揚言討賊令諸
 宰先詣行在與其門客華之元相目凡賊被執來者
 不訊輙殺滅口
遂轘鏞于雞林府
 自宻城移囚于此
傳首京城籍其家流斬其黨三十餘人王尚未忘鏞為
[011-16a]
之泣下
遣贊成事李公遂如元進陳情表初諸竒敗皇后挾憾
㑹崔濡在元諂事丞相搠思監及本國宦者朴不花又
以金鏞為内應因説后謀搆王廢之而立徳興君
 忠宣孽子為僧時在元
公遂竒后外従兄也至是入元竒后厚待公遂歴言王
實無罪只以諸竒盛滿不知足所致耳后怒猶未己令
公遂奉徳興君東歸公遂托疾請留崔濡亦囑徳興須
[011-16b]
率公遂東歸公遂聞之謂書状官林樸曰吾既無父母
又無後位已極矣豈復有顧藉意耶當祝髪入山不從
彼也二人入奏帝不允
太子竒后/出以帝命召公遂上廣寒殿指殿額及金玉柱
皆在萬/夀山問之公遂皆對以諷語太子以公遂言奏帝曰
朕固知此老賢汝外家唯此一人耳
三司右使金光載卒諡文簡
 鉉台子事忠定甚見委任及王即位杜門不出事母
[011-17a]
 盡孝母没廬墓終制每時祭涕泣不止王命旌表所
 居曰靈昌孝子里家居不治生産左右書琴湛如也
亷悌臣罷以栁濯為右政丞遥授李公遂為左政丞
 紅賊之亂悌臣䭾妻帑財賄車馬甚盛棄母而去母
 没不歛而𦵏㑹以金鏞姻好罷相
元以徳興君為國王遣使收王印章王不出令百官陳
兵衛以迎之使還百官耆老上書中書省請執送徳興
君及崔濡
[011-17b]
十三年崔濡奉徳興君以元兵一萬渡鴨緑江圍義州
弓庫門安遇慶七戰却之濡入據宣州候騎至定州遇
慶又擊敗之虜其将宋臣吉刳以徇軍運慶為左翼我
太祖為右翼崔瑩為中軍大敗賊兵于隨州之獺川奔
還燕京者纔十七騎於是帝遣翰林學士承㫖竒田龍
本國伊/川縣人詔王復位執送崔濡王誅之
以李公遂領都僉議洪淳李子松金庾等並除右職
 初徳興之來國人在元者皆從之唯公遂等不従故
[011-18a]
 有是命
十四年公主以難産薨葬正陵王手寫真日夜對食悲
泣三年不御肉膳
以妖僧遍照為師傅賜號清閒居士咨訪國政封真平

 照靈山縣玉川寺奴也為僧目不知書王夢人抜劍
 刺已有僧救之得免㑹金亢命以照見其貎惟肖王
 大異之與語聦慧辯給王素信佛又惑夢屢宻召入
[011-18b]
 内與之談空李承慶見之曰亂國家者必此髠也鄭
 世雲以為妖僧欲殺之王宻令避之承慶世雲死髠
 而為頭陀復來見王始入内用事士大夫妻以為神
 僧聴法求福而來照輙私焉
宻直金蘭引照主其家以其二處女與之崔瑩責之照
譖瑩出為雞林尹照以其愛憎即譖于王陞黜百官或
至誅流人皆趨附
瑞興君栁淑初見遍照出入禁闥稍抑之及其進用中
[011-19a]
傷大臣虐焰可畏每被招不徃照深銜之且惡忠直䜛
毁百端王稍信之乃召淑執手歎曰何其衰耗乃爾淑
乞歸田里遂許之
任君輔雖因遍照復相内懐慚愧嘗白王曰崔瑩李龜
壽皆興王功臣何罪貶黜且師傅本僧也雖國朝乏人
豈可使賤僧為政取笑天下王不聴君輔退謂人曰以
累葉衣冠幸䝉上恩承乏政府使無識僧得肆其奸後
世其謂我何金普亦屢言於王遍照䜛普罷相欲并斥
[011-19b]
君輔王以不可一時俱黜只罷普君輔自是不復預聞
國事
王復以遍照為領都僉議使司事封鷲城君始稱姓辛
改名盹王請屈行以救世盹陽不應以堅王意曰恐王
信䜛王乃手書盟辭以誓之盹於是與議國政用事三
旬罷逐親勲名望冡宰臺諫皆出其口始出禁中寓竒
顯家以為僧時素通顯後妻主中饋貪淫日甚賂貨輻
凑百官詣門議事飲酒啗肉恣意聲色謁王則清談齕
[011-20a]
菜菓茗飲宻直提學李逹衷嘗於廣坐謂盹曰人謂公
酒色過度盹不悦即罷之
十五年前刑部尚書鄭云敬卒
 云敬剛直善治民嘗以書状如元竒后方寵中貴多
 東人來饋頗倨傲云敬正色曰今日之饋為舊主也
 中貴愕然曰秀才教我矣後任全州有元使盧某暴
 横所至&KR0466辱守令疾馳入州欲罪以不及郊迎云敬
 引禮不屈即日棄去父老呼哭盧亦愧服留之不得
[011-20b]
 其剛直𩔖此
王觀呼旗
 國俗四月八日為佛生日家家燃燈羣童剪紙注竿
 為旗周呼城中街里施米布為其費謂之呼旗
左司議鄭樞右正言李存吾上疏極論盹王大怒召樞
等面責時盹與王並據胡床存吾叱之曰老僧何得無
禮如此盹惶駭不覺下床王愈怒下樞等于廵軍獄命
李春富李穡鞫之必欲殺之春富問樞等曰誘爾上疏
[011-21a]
者誰歟皆不服抗對激烈穡謂春富曰自我太祖以來
五百年間未嘗殺一諫官今因令公殺諫官恐惡聲逺
播春富等然之得免死貶樞為東萊縣令存吾為長沙
監務自是盹之桀驁尤甚宰相臺諫附盹而言路塞矣
 初王在位日久宰相多不稱意嘗謂世臣大族親黨
 根連互相掩蔽草野新進矯情飾行儒生懶而少剛
 黨比徇情三者皆不足用也思欲得離世獨立之人
 以革其弊及見盹以其出於賤㣲無所顧藉故抜於
[011-21b]
 髠緇授以國政而不疑也
置田民推刷都監以辛盹為判事李仁任李春富為參

 婦人訟者有姿色盹外示哀矜誘致其家輙淫焉由
 是女謁盛行
大起魯國公主影殿
前政堂文學元松壽卒
 松壽參銓注八年慎重名器不少私王敬重見松壽
[011-22a]
 至必起待之及盹用事以憂卒年四十三有宰相器
 國人惜之
侍中栁濯享王王安兩妃在東辛盹在西盹戲王曰二
妃年少聖體不已勞乎
 史臣曰龍樓建章之嚴尊卑所以定位桂掖椒房之
 邃内外所以别嫌也而恭愍之於盹寵眤亦甚内外
 無禁當享徳寧也與盹入見驚母后心其選二妃也
 與盹共觀今濯之享也盹及王妃坐分東西使淫&KR0126
[011-22b]
 之賊䙝近宫闕雖戲侮不遜亦莫之恤是何心哉平
 居不嚴宫闈内外之别長姦宄肆伴奐無涯之心則将
 何以禁其未然乎
十六年有民兄弟偕行弟得黄金二錠以其一與兄至
陽川江同舟而濟弟忽投金于水兄怪而問之答曰吾
平日愛兄甚篤今而分金忽萌忌兄之心此乃不祥之
物也不若投諸江而忘之兄曰汝言誠是亦投金于水
時同舟者皆愚民故無有問其姓名邑里云
[011-23a]
以判開城府事李穡兼大司成增置生員又選經術之
士金九容鄭夢周朴尚裏朴宜中李崇仁等皆兼學官
 初館生不過數十穡更定學式每日坐明倫堂分經
 授業講畢論難忘倦於是學者坌集程朱性理之學
 始興時經書至東方只朱子集註耳夢周講説𤼵越
 出人意聞者頗疑及得胡炳文四書通無不脗合穡
 曰夢周論理横説竪説無非當理推為東方理學之
 祖
[011-23b]
以僧千禧為國師禪顯為王師
 二僧皆盹所善者王九拜禪顯立受百官朝服就班
 盹獨戎服立殿上顧謂史官尹紹宗曰毋妄書國事
 吾将取觀之
知都僉議呉仁澤與前侍中慶千興等八九人宻議曰
辛盹邪佞隂狡好䜛毁人斥逐勲舊殺戮無辜黨與日
盛道詵記有非僧非俗亂政亡國之語必是此人宜白
王早除之判書辛貴聞之以告盹盹入告于王捕繫仁
[011-24a]
澤等並杖流南裔
雞林府院君李齊賢卒諡文忠
 齊賢頊之子自幼嶷然如成人忠宣留元構萬卷堂
 姚燧閻復元明善趙孟頫等諸學士咸逰王門齊賢
 周旋其間學益進天資厚重加以文學發於議論措
 諸事業俱有可觀平生未嘗疾言遽色自號益齋人
 無貴戚皆稱益齋然不樂性理之學無定力嘗權行
 省陞陛上拜表儀衛與王無異人譏之
[011-24b]
林樸好詭異又喜立名嘗自言但知奉公未嘗千謁然
每夜敝衣徒行出入盹家為盹畫計蹤跡詭秘且譽盹
盛徳盹悦之譖罷劄子房知印成石璘以樸代之自是
樸善伺候王意又揣盹好惡惟務迎合見遇日宻
 史臣曰樸名士也當紅冦之㨗運籌戎幕當徳興之
 變誓死不從出使耽羅秋毫不犯屢抗疏定科舉之
 法陳時政之弊當時物論孰不以樸為賢為能也哉
 使樸死於徳興之變而不至於今日則一生終始千
[011-25a]
 載之下孰得而知者哉
十七年
 元至正二十八年 大明太祖洪武元年
罷國子監試
都僉議侍中栁濯與鄭思道上書極諫影殿之役
 自上輪寺移營于馬巖
王怒下濯等于廵軍欲殺之命李穡製教諭衆穡請罪
名而不奉教王大怒并下穡于獄使李仁任鞫之穡曰
[011-25b]
今濯在獄穡為問事官而敢盡言者欲王動心省悟也
因泣下仁任具以聞王感悟命釋濯等
𤣥風人郭儀每遇名日徃靈山奠盹父墳令直墳者具
辭逹盹盹喜召之拜正言後除按亷使
辛盹殺栁淑
 初淑之退歸也於餞席作詩末云不是忠衰誠意薄
 大名之下久居難盹隂求淑罪有人為盹誦此詩盹
 譖于王曰淑以句踐比上范蠡自比罪莫大焉王乃
[011-26a]
 命杖之除名籍没旽遣人縊殺之初家人送龍腦又
 謂不如走乃送良馬淑曰君父天也天可逃乎死生
 有命亡将何之遂就死顔色如平時人皆為之流涕
 其子實與厚皆流竄及盹誅王始知其然悼甚雪其
 寃諡文僖
金文鉉譖辛旽弑其父逹祥及其兄君鼎
 初文鉉夜入其兄君鼎妾房見捕其父欲黜之故譖
 於旽
[011-26b]
遣禮儀判書張子温聘于吴王王禮接甚厚使六部御
史臺宴會至臺宴日張樂大夫謂子温曰憲司之㑹未
曾用樂今日之樂為使臣耳子温曰樂以和為主諸公
既以和氣相接何必用樂夫子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
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大夫曰尚書既知禮樂之本
不必用樂乃止吴王聞之加厚禮以遣
 史臣曰子温市井之人也尚以一言見重於他國以
 盗一時之譽則其使於四方者選用士大夫有學問
[011-27a]
 者遣之可也
十八年用循資格
大明太祖髙皇帝遣符寶郎偰斯賜王璽書以諭之於
是停元至正年號行洪武年號
 七月為始
王遣洪尚戴如大明賀登極
王謁太后語及旱甚太后曰王知天之所以旱歟奈何
委政臣下多殺有功無罪之人大興土木致傷和氣耶
[011-27b]
因泣下沾襟王有不豫色曰母后何彰子之過若是其
甚耶自是孝衰蓋因盹譖也
二十年前長沙監務李存吾卒
 存吾慶州人早孤力學慷慨有志節簡重寡言年十
 餘賦江漲詩云大野皆為没孤山獨不降識者異之
 及疏逆旽貶黜退居公州之石灘旽勢益熾憂憤成
 疾疾革令左右扶起曰旽尚熾乎曰然還臥曰旽亡
 吾乃亡返席未安而逝後王思其忠贈成均大司成
[011-28a]
 其子來時年十嵗王手書諫臣存吾之子安國下政
 房授直長安國來小字
辛盹謀反伏誅王嘆曰益齋嘗言旽骨相似古𠒋人必
貽後患先見之明不可及已
 盹初以僧行見信于王既納金蘭女又蓄妾無算卿
 大夫妻貎美者必宻招私之凡在朝者希恩畏威爭
 獻臧獲寶器王猶以不受禄不近色不置田園信重
 之盹恣行威福恩讐必報世家大族誅殺殆盡出則
[011-28b]
 原缺/
 
 相之職舉而庶司百寮各供其職及其弊也省宰增
 至七八人事元以來事多倉猝僉議宻直每於都評
 議使司㑹議而商議之名又起與國政者至六七十
 人於是六部徒為虚設百司渙散無統而政事不復
 修舉國隨以亡嗚呼悲哉
置子弟衛選年少貎美者屬焉以代言金興慶緫之
[011-29a]
 洪倫韓安權縉洪寛盧瑄等在選中以淫&KR0126得幸王
 慮無嗣使倫安輩强辱諸妃冀其生男以為已子定
 惠慎三妃死拒不從王性不喜色又不能御故公主
 生時御幸甚希及薨雖納諸妃置諸别宫不敢近日
 夜悲思公主遂成心疾嘗納年少之婢于房中召倫
 輩亂之王旁穴&KR0420壁視之及心歆動引倫等入臥内
 使為其状
倭船二十七艘入揚州留三日諸将領兵出戰大敗王
[011-29b]
以各司成衆愛馬及五部坊里人分𨽻五軍親率出昇
平遂次龍泉寺以閲兵
 先是倭冦時時竊發於慶尚全羅等道邉境而已至
 是倭勢大熾西北東南諸道畿甸郡縣無處不發國
 之兵備疎虞又不習水戰兵出輙敗
中郎将李禧鄭准提等上平冦䇿王大悦以禧為楊廣
道安撫使准提為全羅道安撫使
 准提與禧上疏凡數十條其畧以為深陸之民不嫻
[011-30a]
 舟楫難以禦倭但簽生長海島及自請水戰者令臣
 等将之期以五年可清海道都廵問使則徒費軍餉
 擾民生乞罷之准提改名地
二十二年左正宫尹紹宗以金興慶等羣小在王側亂
政宦者金師幸迎合王意大興影殿之役草疏欲請去
興慶斬師幸罷影殿役獻納金允升諫議禹𤣥寶等托
以紹宗在告曠職劾去之
王朝太后太后曰影殿壮麗天下罕比勞民傷財莫甚
[011-30b]
焉水旱災害靡不由此請罷其役又人臣出從王事入
治家産而金興慶等諸子弟日夜在宫不得歸家豈不
怨王王嘗偏信賊盹不聴予言㡬至誤國今又若爾何
耶宜令子弟輪番宿衛且萬㡬至繁宵旰勤政猶懼不
給今王日中而起軍國之務豈無稽滯王宜夙興夜寐
親聴國政以孝老母王不悦欲辭出后三復言之乃對
曰謹従命太后又問曰何不御妃嬪王曰無如公主者
因泣下太后笑曰死理之常王亦終不免矣何慟之甚
[011-31a]
恐為人笑慎勿復然
遣贊成事崔瑩討濟州平之
 韓邦彦受命徃徴進獻馬于濟州州酋等曰何敢以
 元世祖蓄放之馬獻大明只送三百匹明使林宻等
 大怒於是遣瑩討平之
作花園八角殿於泥峴
 周植花木以備宴逰
二十三年興安府院君李仁復卒諡文忠
[011-31b]
 仁復為人正大謹厚以禮自守力學善屬文國家辭
 命多出其手王方寵辛旽仁復宻啓旽非端人他日
 必為變請逺之不聴及旽誅王嘆其先見之明至是
 患疽垂殁弟仁任勸念佛對曰吾平生素不佞佛今
 豈可自欺
改牟尼奴名曰禑封江寧府院大君追封故宫人韓氏
祖考以禑冒稱韓氏出也
宦者崔萬生幸臣洪倫等弑王
[011-32a]
 前一日萬生侍王如厠宻啓曰益妃與洪倫合有身
 已五月矣王曰明日謁昌陵将殺倫以滅口汝知此
 謀亦不免萬生懼是夜與倫瑨寛安瑄等謀乗王醉
 手刃之呼曰賊自外至也黎明李仁任入見屏障及
 萬生衣上有渫血痕下萬生獄鞫之得其状遂繫倫
 等
百官㑹于市轘萬生倫斬韓安權瑄洪寛盧瑨及其諸
子並流父兄親黨
[011-32b]
金興慶伏誅
 初吾獻聞洪倫等謀以告興慶以倫等有寵恐王不
 信反為所害猶豫未敢聞及亂作獻具告崔瑩瑩遣
 獻與興慶貶所對辨興慶顧獻曰汝尚乳臭吾薦汝
 先王汝反欲噬我耶獻曰吾以倫等逆謀告公乃所
 以報公徳也興慶無以對
稷山君白文寶卒
 文寶善屬文性質直不惑異端
[011-33a]
金義殺大明使蔡斌奔于北元
 仁任為宰相恐有問罪之師宻遣安師琦囑義殺斌
 以滅口仍欲與北元和親
辛禑
 小字牟尼奴辛盹娶私婢般若生禑恭愍稱為已子
 辛禑元年 大明洪武八年
遣崔源如京師告喪請諡及承襲
 𤣥陵被弑金義殺使國人以通使為疑鄭夢周朴尚
[011-33b]
 衷建議請遣
北元以𤣥陵無嗣封瀋王暠孫托克托布哈為國王
 納克楚遣使來告
擢安東府使李寶林為大司憲後寶林阿仁任意劾
林樸為世所少
 寳林嘗宰京山府道聞婦人哭聲若有喜者執訊之
 果與奸夫謀殺夫者有人訟鄰人割我牛舌鄰人不
 服寳林渴其牛㑹里人各将水次第飲牛里人如令
[011-34a]
 至所割人則牛駭走訊之果服云食我禾故斷其舌
 又人馬逸食人麥苗殆盡麥主将訴之馬主曰我有
 麥田稔與汝請勿訴麥主許之及夏麥再苗猶可取
 馬主曰汝麥亦稔不與麥主訴寳林命馬主坐麥主
 立曰俱走不及者罸馬主不及詰之曰彼立我坐其
 能及乎寳林曰麥亦然牧而後苗其及稔乎汝逸馬
 食麥罪一也乞令不告罪二也違約不與罪三也亂
 法之民不可不懲遂杖之以麥與告者為政嚴明𩔖
[011-34b]
 此至是以治最擢拜是職
羅興儒上書請行成日本乃以興儒為通信使遣之
 興儒初至日本國人以為諜者囚之我國良柔在其
 國請釋之其國僧周佐寄書云西海亂臣割據西邉
 觀釁出冦非我所為當克復後誓天指日禁約海冦
北元遣使來李仁任池淵等欲迎之金九容李崇仁鄭
道傅權近等上書都堂曰若迎北使舉國之人皆䝉亂
賊之罪仁任與慶復興不受其書令道傅迎元使道傅
[011-35a]
詣復興第曰我當斬使首而來不爾則縳送于明辭頗
不遜復興仁任怒乃流道傅于㑹津大司成鄭夢周等
亦上書言迎元使之不可判典校寺事朴尚衷再上疏
極論迎北使棄順從逆背强向弱之非計辭意俱切獻
納李詹正言全伯英亦上疏糾舉仁任池淵唇齒煽變
將然之禍不可測請誅之禹仁烈韓理阿仁任意上書以
為諫官論宰相非細故也於是下詹伯英于獄使崔瑩
淵鞫之辭連尚衷及田禄生瑩酷加刑訊並杖流之禄
[011-35b]
生尚衷皆道死又以鄭夢周金九容李崇仁林孝先亷
廷秀亷興邦朴形鄭思道李成林尹虎崔乙義趙文信
等謀害已並流之
 尚衷慷慨有大志博學善屬文兼通星命其行已蒞
 官必以其道不義而富且貴視之蔑如也
 史臣曰瑩以正直自許而反助𠒋黨嚴加酷刑賊害
 忠良觀後日攻遼之計則瑩之心自見矣
改定都城五部户數凡屋間架二十以上為一户出軍
[011-36a]
一丁間架小則或併四五家為一户
 史臣曰太祖始置六衛衛有三十八領領各千人上
 下體統相為維持有唐府衛之遺意肅宗志吞女真
 日事鍊兵置别班吏胥商賈僕𨽻髠緇亦皆𨽻焉雖
 得一時之少效已不合於古制矣毅明已後軍政一
 歸於權姦國無一旅一伍之卒将皆私家之将兵皆
 私家之兵及至封疆多事倉皇調發括中外文武散
 職白丁雜色賤𨽻家僮無問賢愚皆編行伍或以屋
[011-36b]
 架多少出丁有差軍政之不修一至於此雖欲禦外
 侮保邦家得乎
下金義母妻于廵軍獄将殺之憲府言義雖叛逆婦女
何知請勿殺乃没為尚州官婢
以河允源為大司憲允源嘗書知非誤斷皇天降罸八
字牌於柱每赴臺必掛後視事
 辛禑二年 洪武九年
卒盹妾般若夜潛入太后宫呼曰我實生主上何母韓
[011-37a]
氏耶仁任下般若獄兩府臺諫及耆老㑹興國寺議辨
般若事竟投般若于臨津
 般若臨鞫呼曰天若知吾寃此門必頽司議許時纔
 入門門自頽人頗疑之
放僧懶翁于宻城郡
 時懶翁于揚州檜巖寺設文殊㑹寺外士女無貴賤
 爭齎布帛果餅施與猶恐不及寺門填咽故放之行
 至驪興神勒寺死懶翁惠勤號也
[011-37b]
知貢舉政堂文學洪仲宣復以詩賦取士罷鄉試殿試
議者非之
以栁濴為全羅道元帥河乙沚聞濴代已來輙歸晉州
農荘倭乗隙而至無敢禦者杖流乙沚配河東
 乙沚無才行且有簠簋之誚賂權貴得任閫寄
倭冦扶餘至公州元帥朴仁桂戰死崔瑩請自徃擊之
乃與楊廣道元帥崔公哲等擊倭於鴻山賊隠林中射
瑩中口血流離神色自若射其賊應弦而倒戰益力遂
[011-38a]
大敗之俘斬殆盡凱還論功以瑩為鐵原府院君
禑始習馳馬放鷹
 禑初稍志于學李仁任池淵林堅味等不喜儒竟以
 珍玩導之
葬順敬王后韓氏于懿陵
 時韓畧自言我韓氏宗人也初韓氏卒我與韓氏族
 僧能祐火其屍收骨厝于奉恩寺松林乃于寺之北
 岡𤼵燒骨一缸備儀物移葬顯陵之西轜車至十川
[011-38b]
 橋祖奠将徹燒魂帛延及柩幄并爇儀物惟柩賴救
 得免時人怪之或云天火
 辛禑三年 大明洪武十年
始行北元宣光年號
池淵欲娶故大司憲王重貴妻至其第重貴妻捽其胡
批其頰曰寧死従汝乎遂奔告崔瑩曰淵以妾有華屋
故欲有之暴辱於妾公以清白聞故來告耳淵後與仁
任有隙相積不平㑹淵門客結朋黨自謂池門四傑
[011-39a]
 金允升華之元李悦金承徳
且議仁任厚接北使停洪武年號之非仁任聞之以為
誹謗朝政鞫流悦之元承徳于清州又嗾臺諫劾允升
朋黨於是允升隂與淵謀去仁任仁任知其状與慶復
興白禑誅淵及允升益謙益謙/淵子遣人斬之元悦承徳等
于配所
遣前大司成鄭夢周于日本
 時朝廷忌夢周故遣之
[011-39b]
始置火焰都監
 從判事崔茂宣之言也時元焰焇匠李元與茂宣同
 里閈茂宣竊問其術使家僮數人私習試之建白于
 朝
慶尚道倭冦大熾守将不能禦乃遣我太祖與金得齋
等徃擊之太祖并日而行與賊戰於智異山相距二百
許歩有一賊背立俯身手扣其臀示無畏心辱之太祖
用片箭射之一矢而倒賊驚懼氣奪即大破之餘賊狼
[011-40a]
狽登山臨絶崖露刃垂槊如蝟毛官軍不得上太祖令
軍中曰我馬先登則汝登當隨之遂觀地勢抜劒用刃
背打馬一躍而上軍士或推或攀而隨之賊墜崖死者
大半遂奮擊殱之後又擊倭於海州大破之
 辛禑四年 大明洪武十一年
鄭夢周至自日本
復行洪武年號
 辛禑五年 洪武十二年
[011-40b]
殺贊成事楊伯淵洪仲宣于流所
又殺前提學金濤等七人杖流成石磷栁曼殊等四人
 仲宣與李仁任林堅味等同在政房有隙罷歸宜寧
 田里伯淵恃戰功頗自驕矜仁任堅味等嗾憲府劾
 伯淵通弟妻又奸李仁壽成大庸妾削職流于陜州
 崔瑩白禑曰伯淵謀害兩侍中欲自為相請按治其
 黨禑命瑩治之辭連仲宣臨死仰天誓曰予若無罪
 闕/    威及死天果大雷電以風又殺闕/
[011-41a]
   濤臨死對獄官曰我死不足惜闕/
 其殃獄官皆惕然知其寃濤門生闕/    随至
 門外䕶屍有李悰者抱屍入川洗血闕/ 衣之裹以
 簟網其頭而懸之再拜而去瑩之斷此獄刑戮過重
 國人寃之
 辛禑六年 洪武十三年
明徳太后洪氏薨
 恭愍王母臨薨謂禑曰我國傳世将五百年人君多
[011-41b]
 不聴臣僚所言願王稽大義决大事必咨慶復興李
 仁任崔瑩及諸相慎勿觸情直行又君舉必書不可
 數出郊野以事逰觀
禑出逰里巷射狗
 自是射殺雞犬日以為常城中雞犬㡬盡
李仁任林堅味忌侍中慶復興清直托以嗜酒不治事
白禑流清州又杖流復興所善評理薛徳等于外以尹
桓為侍中
[011-42a]
以崔瑩兼海道都統使以我太祖為楊廣全羅慶尚道
都廵察使邉安烈等為副皆受其節制
 倭自鎮浦之敗攻陷郡縣奮志殺掠三道沿海之地
 蕭然一空自有倭患未有如此之比故有是命
元帥裴克亷鄭地等擊倭于沙斤乃驛敗績倭焚雲峯
縣屯引月驛聲言将牧馬于光之金城北上中外大震
太祖與安烈等引兵至南原克亷等來謁歡悦咸曰賊
在險不若俟其屈與戰太祖慨然曰興師敵愾猶恐不
[011-42b]
見賊今遇賊不擊可乎遂部署諸将入險與戰大敗之
 太祖入險賊竒鋭果突出太祖以大羽箭栁葉箭迭
 射七十餘發皆中其面應弦而斃凡三遇鏖戰殱之
 後又接戰有賊将引槊向太祖甚急偏将李豆蘭射
 殪之太祖馬中矢而仆易乗又中仆又易乗飛矢中
 太祖左脚抽矢氣益壮賊有一将年纔十五六骨貎
 端麗驍勇無比乗白馬舞槊馳突所向披靡稱阿只
 抜都太祖欲射之以其人面上皆被堅甲無隙可射
[011-43a]
 太祖謂豆蘭曰我射兠牟頂子落汝便射之遂躍馬
 射之正中頂子兠牟絶纓而側其人急整之太祖即
 射之又中頂子兠牟遂落豆蘭便射殺之於是賊挫
 氣太祖挺身奮擊遂大破之川流盡赤獲馬一千六
 百餘匹餘賊七十餘人奔智異山
 辛禑七年 洪武十四年
禑乗醉馳馬于龍首山墜馬輿還崔瑩泣諫曰忠惠王
好色然必以夜不使人見忠肅王好逰然必以時不使
[011-43b]
民怨今殿下逰戲無度以致墜馬傷體臣等備位宰相
不能匡相何面目見人禑曰自今改之
 辛禑八年 洪武十五年
政堂文學鄭公權卒
 公權性恭儉謹厚居官以正家廟制廢公權以祭器
 藏于别室堂祭之日必手自滌之奠物務極蠲潔疾
 權姦用事常懐憤惋遂患背疽而卒
禑嘗馳騁閭里而尚畏懼臺諫宦豎進説曰臺諫皆上
[011-44a]
所除如有忤㫖替之何難自是禑益輕臺諫無復忌憚遊
戲畋獵無虚日權近屢上疏又與同僚極諫禑醉甚欲
射之
胡抜都嘗虜掠東北面至是來冦端州我太祖以都指
揮使赴東北面時李豆蘭以母喪在青州即今/北青太祖使
人强起之豆蘭乃脱衰服拜哭告天佩弓箭従行為前
鋒先與戰大敗而還太祖尋至胡抜都著厚鎧三重襲
紅褐衣乘黑牝馬横陣待之意輕太祖獨抜劒挺身馳
[011-44b]
出太祖亦單騎抜劒馳進揮劒相擊交相閃過不能中
胡抜都未及勒馬太祖急廻騎射其背鎧厚箭未深入
復射其馬馬倒而墮太祖又欲射之其麾下大至共救
胡抜都僅以身遁去
 辛禑九年 大明洪武十六年
遣政堂文學鄭夢周如京師賀聖節且請諡承襲
 時本國與朝廷多釁帝怒将加兵於我増定嵗貢乃
 以五嵗貢不如約杖流使臣洪尚載金寶生李子庸
[011-45a]
 等于逺地至是當遣使賀聖節人皆憚行規避最後
 乃擬遣宻直副使陳平仲平仲以臧獲賂林堅味遂
 辭疾堅味即舉夢周禑召面諭對曰君父之命水火
 尚不避况朝天乎然我國去南京凡八千里除候風
 渤海實九十日程今去聖節纔六旬脱候風浹旬則
 餘日僅五十日此臣恨也禑曰何日就道對曰安敢
 留宿遂行
 辛禑十一年 大明洪武十八年
[011-45b]
代言尹就掌成均試皆取勢家乳臭之童時人譏之以
為粉紅榜
 兒童好著粉紅衣故云
鄭夢周與金庾洪尚載周謙等還自京師
 初夢周倍道及節日進表帝嘉之特賜慰撫優禮以
 送前此賀聖節使金庾及賀正使洪尚載周謙賀千
 秋使李子庸以海道阻險皆不及期故帝詰其受命
 稽緩且鞫弑君殺使之故竄于大理至是皆放還且
[011-46a]
 許通朝聘
地震聲如陣馬之奔牆屋頽圯人皆出避松岳西嶺石
崩禑曰此地震無乃天欲陷遼東耶
命贊成事沈徳符檢㸃進獻物于平壤府禁私挾金銀
者押物魏堅犯令斬以徇
雞林君李逹衷卒
 逹衷剛直不撓有識鑑嘗為東北面都廵問使及還
 我桓祖餞于野行酒逹衷立飲太祖行酒跪飲桓祖
[011-46b]
 怪問之曰此子誠異人非公所及公之家業必此子
 大之因以子孫屬之恭愍朝擢為宻直提學忤旽罷
 所著詩文大為李齊賢所稱賞
帝遣張&KR0270段祐等來賜詔周倬雒英等來册禑為王又
賜敬孝王諡恭愍於是禑焚黄于太廟致膰于&KR0270及倬
&KR0270躬迎以受倬方食齎膰者不告置厨而去倬大怒責
以三大不敬
 慢天子之命一也忽國王之教二也輕祖宗之賜三
[011-47a]
 也
倬等又求見我國祀典乃書社稷籍田風雲儀目以示
之倬仍加忠臣烈士孝子順孫義夫節婦使并祀之及
還禑贐以白金苧布衣服鞍馬不受曰今身不受寒且
不徒行受将焉用但受朝臣贈行詩覽而歎曰東方有
人矣禑遣曹敏脩河崙禹𤣥寶等如京師謝恩
禑調馬于花園謂左右曰将水青木公文來予将制此

[011-47b]
 時李仁任林堅味亷興邦縦其家人有良田率以水
 青木杖而奪之其主雖有公家文劵莫敢與辨時人
 謂之水青木公文禑聞而惡之故每言之
 辛禑十二年 洪武十九年
禑在李仁任第仁任妻進大爵禑盡爵戲曰吾一則為
孫一則為婢婿今而對飲無乃失禮耶乃冒處容假面
作戲以悦之
韓山府院君李穡掌貢舉以舊例享禑于花園禑以穡
[011-48a]
為師傅敬重之親執手入欲對榻坐穡固辭禑親牽内
廐鞍馬賜之
漆原府院君尹桓卒
 桓家鉅富嘗乞告歸漆原嵗大饑人相食乃散家財
 以賑之又取貧民稱貸契劵悉燒之時方乆旱忽水
 湧桓田浸及人田大熟慶尚之民稱之不已
又遣鄭夢周如京師請蠲減嵗貢夢周奏對詳明得除
五年未納者及増定嵗貢常數禑喜甚賜衣帶鞍馬
[011-48b]
 辛禑十三年 洪武二十年
定百官冠服
 一品至九品皆服紗帽圓領其品帶有差主是議者
 鄭夢周河崙亷廷秀姜淮伯李崇仁也百官皆服之
 禑與宦者及幸臣獨不服
禑徴六道倡優陳百戲于東江必竭帑藏以供雜戲宰
執臺諫不能諫至有作竒技以逢迎者一日禑裸水中
以交羣妓天大雷電以雨
[011-49a]
張萬平李玖李種徳朝京師至遼東帝以本國執政之
臣輕薄譎詐難以信憑勅遼東都司不許入聘乃還
倭冦光州執前政金彦卿妻金氏欲汚之金罵賊大呌
賊殺之井邑縣景徳妻安氏李得仁妻李氏亦不汚于
賊皆死之
 辛禑十四年 洪武二十一年
誅亷興邦林堅味都吉敷李成林王福海并其族黨先
是前宻直副使趙胖以奪田凌辱之故斬興邦奴李光
[011-49b]
于白州興邦聞之大怒誣胖謀叛收其妻及母仍逮捕
胖禑命廵軍官及臺諫典法雜訊胖曰六七貪婪宰相
縦奴四方奪人田民戕害百姓是大賊也今斬李光者
為國家除民賊耳何云謀叛拷掠竟日不服時興邦為
廵軍上萬户必欲誣服治極慘酷胖罵辱不小屈興邦
使人亂擊其口左司議金若采以為不可而止之後數
日禑如崔瑩第議胖獄命釋胖及母妻賜醫藥遂誅興
邦等諸族黨其子孫在襁褓者皆投之江於是置田民
[011-50a]
辨正都監考覈林亷等奪佔民田又遣使各道捕其家
臣惡奴誅之獨赦李仁任安置京山府
 初仁任謀竊國柄援立禑一國威福在其掌握支黨
 根據殺害忠良時又比之李猫堅味為其腹心放黜
 文臣請與興邦為婚三奸為一權奸親黨布列兩府
 中外要職無非私人奪人土田籠山絡野奪人奴婢
 千百為羣州縣津驛陵寝宫庫之田皆被攘取背主
 逃賊之人歸之如市亷使守令莫敢徴發瑩與太祖
[011-50b]
 同心協力導禑除之瑩獨以仁任右已白禑不誅只
 安置流其孽子瓛及其弟仁敏仁敏子稷于玊州國
 人恨其網漏李仁復嘗惡二弟所為曰敗國亡家者
 必二弟也至是其孫存性果連坐見斬其黨何籥李
 存仁亦杖流
以崔瑩為門下侍中我太祖守侍中李穡判三司事
禑納崔瑩女為寧妃
 禑欲納瑩女瑩不可曰臣女鄙陋不可配至尊必欲
[011-51a]
 納之臣當披剃入山泣且固拒後為鄭承可等所誤
 竟納之
自李謹妃而下謹妃即仁任/族琳之女九妃及三翁主皆倡/妓供上
煩夥倉庫俱竭預徴三年貢又加横歛其弊極矣
帝以鐵嶺迤北本屬于元並令歸之遼東命立鐵嶺衛
遣遼東百户來告禑稱疾不出迎
崔瑩勸禑攻遼東李子松力言不可瑩托以堅味黨而
殺之
[011-51b]
 子松清亷國人注意復相聞其死莫不悲嘆
遂徴八道兵禑與瑩如西海道
 名為獵海州白沙事
至鳳州今鳳/山郡召太祖始言攻遼之意太祖條陳四不可
 以小逆大一不可夏月興師二不可舉國逺征倭乘
 其虚三不可暑雨弓膠觧疾疫起四不可
禑不納次平壤以瑩為八道都統使曹敏脩為左軍都
統使我太祖為右軍都統使分諸将屬左右
[011-52a]
 共三萬八千八百三十號十萬
督令發行
停洪武年號令國人復元服
左右軍渡鴨緑江屯威化島都統使等再請班師禑與
瑩皆不聴我太祖乃諭諸将以逆順利害遂回軍還渡
鴨緑江禑聞變與瑩馳還京都諸軍來屯近郊為書請
去瑩禑不従欲拒戰太祖領右軍由崇仁門入城與左
軍犄角而進瑩知勢窮奔還花園不勝憤怒以槊洞刺
[011-52b]
門者乃入與禑在八角殿諸軍毁垣闌入郭忠輔等索
瑩禑執瑩手泣别太祖謂瑩曰國家未寧人民勞困故
不得已焉相對而泣遂流瑩于髙峯縣諸将更㑹議移
配瑩于合浦
 後移于忠州
放禑于江華百官奉傳國寶獻于定妃
 恭愍王妃
立禑子昌
[011-53a]
 年九嵗我太祖欲立王氏曹敏脩念仁任薦抜之恩
 謀立李謹妃子昌恐諸将違已以李穡為時名儒欲
 藉其言宻問於穡穡曰當立前王之子遂以定妃教
 立昌
朴宜中還自京師帝引見待有加遂寝鐵嶺立衛之議
 宜中之行装無一物遼東䕶送鎮撫徐顯索布宜中
 傾囊示之觧所衣苧衣與之顯嘆其清亷以告禮部
 帝特厚待顯出曰偰宰相而下吾見麗使多矣未有
[011-53b]
 若朴宰相者
倭冦光州判典校寺事康好文妻文氏被虜不汚賊
 文氏擕二兒将走匿忽被虜行至夢佛山極樂菴有
 石崖髙可千餘尺文氏謂同被虜隣女曰汚賊求生
 不如潔身就死奮身而墜賊殺兒而去崖下有蘿蔓
 蒲草布宻得不死折右臂久而復蘓居三日聞賊退
 乃還鄉里莫不驚嘆
遣政堂文學偰長壽以禑遜位表如京師
[011-54a]
流曹敏脩于昌寧
 敏脩當林亷之誅恐禍及已凡攘奪民田悉還其主
 既得志稍稍還奪復肆貪婪沮革私田大司憲趙浚
 劾而逐之
以李穡為門下侍中我太祖守侍中
始復銓選法舊制吏兵部分掌文武銓注
大司憲趙浚上書請正田制
 初麗祖既一三韓首正田制分給臣民百官則視其
[011-54b]
 品而給之身歿則收之府兵二十而受六十而還士
 人夫受田者有罪則收之國有定制臣民安業光宗
 定貢賦景宗立田柴科及成憲經界愈詳文宗恭儉
 節用家給人足中葉以降權姦蠧國逮事前元朝覲
 饋遺國贐等事殆無虚日省官逹魯花赤迭相徃來
 誅求無厭徴督無藝遂至叔季世族巨室占奪民田
 所在連阡陌絡山野一嵗徴租或再或三猶以為不
 足革田柴為私有版籍不明民胥咨怨
[011-55a]
以洪永通領門下府事國人皆曰以彼貪婪得免正月
之誅今值更化之初尚不見斥又位上相真福人也
改諸道按亷使為都觀察黜陟使賜教書鈇鉞皆用臺
諫薦復以士人為縣令監務
鄭地擊倭兵于南原大敗之
 時倭冦慶尚全羅楊廣自秋及夏屠燒州郡地時為
 三道都指揮使擊倭大㨗人謂非此戰三道民㡬盡
 矣朴葳亦為元帥擊倭頗有功
[011-55b]
西海道觀察使趙云仡将行上書其畧云國界自西海
歴楊廣全羅至于慶尚海道㡬二千餘里有水中可居
之洲曰大青小青喬洞江華珍島絶影南海巨濟等二
十小島不可勝數皆有沃壤魚鹽之利乞於五軍将帥
八道軍官各給虎符金牌至于千户百户授以牌面仍
以大小海島為其食邑𫝊諸子孫則不惟将帥一身之
富貴亦且子孫萬世衣食有餘人人各自為戰戰艦自
備兵糧自齎而為㳺兵無時擊之則賊不敢窺覦民得
[011-56a]
以富庶民獲魚鹽之利國無漕轉之虞祖宗土地復全
於今日矣
 云仡農壤縣人金得培壻立志竒古跌宕瑰偉徑情
 直行不肯隨時俯仰恭愍時登第退居尚州露隂山
 下辛禑朝起授諫議大夫又退居廣州古垣江村重
 營板橋沙平兩院自稱院主人本朝授江陵府使尋
 以病辭歸廣陵别墅将終自述墓誌
遷禑于驪興
[011-56b]
改政房為尚瑞司以我太祖及李穡文逹漢安宗源兼
判尚瑞寺事
遣侍中李穡簽書宻直司事李崇仁如京師賀正請王
官監國自𤣥陵薨帝每徴執政大臣入朝皆畏懼不行
穡為相自請行以我太祖威徳日盛中外歸心恐其未
還有變請一子従行太祖以太宗為書状官従行及還
穡曰皇帝中無所主之主也
典法及郎舎上疏曰瑩事𤣥陵定亂興王驅僧北鄙却
[011-57a]
倭冦蕩羣𠒋以濟生民誠社稷臣也然闇於大體决䇿
攻遼獲罪天子願斷以大義昌從焉命斬之
 瑩鐵原人惟清五世孫風姿魁偉膂力過人剛直忠
 清年十六父元直臨終戒之曰見金如石瑩佩服遺
 訓不事生業居第湫隘服食儉素其視乘肥衣輕者
 如犬豕然每臨陣對敵神氣安閒矢石交於前畧無
 懼色戰士却一歩者悉斬故大小百戰未嘗一敗雖
 為将相握重兵關節不行世服其清務持大體終身
[011-57b]
 掌重兵麾下軍士所識面者不過數十人每赴都堂
 正色直言不少隱左右無應者獨自歔欷而已然性
 少戇不學無術凡事斷以已意喜殺立威及其衰耗
 妄興攻遼之師尹紹宗論曰功葢一國罪滿天下世
 以為名言臨刑辭色自若死日都人罷市逺近聞者
 至於街童巷婦皆為之流涕死在道傍行者下馬
 
 朝鮮史畧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