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a] 
欽定四庫全書
元史續編卷二
明 胡粹中 撰
己/夘十六年宋祥興二年/是年宋亡春正月張𢎞範攻厓山張世傑
力戰禦之𢎞範由朝陽港乗舟入海至甲子門獲斥候/者知宋主所在乃至厓山或謂世傑曰北兵
以舟師塞海口則我不能進退盍先據之世傑恐久在/海中士卒離心動則必散須與决勝負遂悉毁行朝草
市結大舶千餘作一字陣碇海中中艫外舳貫以大索/四周起樓棚如城堞奉宋主居其間為死計𢎞範以舟
師來薄且出騎兵斷宋汲路宋舟堅不能動𢎞範令舟/載茅茨沃以膏脂乗風縱火焚之宋艦皆塗泥縳長木
[002-1b]
以拒火舟不能𤑔𢎞範無如之何時世傑有甥韓在𢎞/範軍中使之招世傑凡三往不從曰吾知降生且富貴
但義不可移耳因歴數古忠臣以答之𢎞範又命文天/祥為書招世傑天祥曰吾不能扞父母反教人叛父母
乎固命之遂書過零丁洲詩與之其末句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𢎞範笑而置之𢎞範乃復使
人語厓山士民曰汝陳丞相已去文丞相已為我所執/汝復欲何為士民亦無叛者宋樵汲路絶兵士茹乾粮
十餘日下掬海水飲之多嘔泄世傑帥蘓劉義等旦夕/大戰既而李恒自廣州以師會攻𢎞範命恒守厓山北
靣乃四分其軍自将一軍相去里許令諸将曰宋舟西/艤厓山潮至必東遁急攻之勿令得去聞吾樂作乃戰
違令者斬走麾北靣一軍乗早潮而/戰為世傑所敗李恒等順潮退師張世傑兵潰左丞
相陸秀夫奉宋主昺赴海死宋亡張𢎞範軍中樂作宋/師以為懈不設備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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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攻之宋人南北受敵兵士又疲不能戰俄而一舟檣/旗仆諸舟相繼皆仆世傑知事去乃抽精兵入中軍諸
軍大潰翟國秀等皆降𢎞範又薄宋中軍會日暮風雨/昏霧四塞咫尺不辨世傑乃與蘓劉義等斷維以十六
舟奪港而去陸秀夫走宋主舟舟大且諸舟環結不得/出走乃先驅其妻子入海即負宋主同溺後宫及諸臣
從死者衆餘舟尚八百盡為𢎞範所得越七日屍浮海/上者十餘萬因得宋主屍及詔書之寳張世傑復還厓
山收兵遇楊太后欲奉以求趙氏後而復立之楊太后/始得宋主凶問拊膺大慟曰我忍死間關至此者正為
趙家一塊肉耳今無望矣遂赴海死世傑𦵏之海濵将/之安南至平章山下颶風大作舟人欲艤岸世傑曰無
以為也為我取瓣香來至則仰天呼曰吾為趙氏亦至/矣一君亡復立一君今又亡我未死者庻㡬敵兵退别
立趙氏以存宗祀耳今若此豈天意邪若天不欲存趙/氏則大風覆吾舟舟遂覆世傑溺焉○是嵗宋亡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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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一千一百八十四萬八百有六天下共一千三百一/十九萬六千二百有六户為口五千八百八十三萬四
千七百十一而山澤溪峒之民不與焉○厓山既破張/𢎞範置酒髙會謂文天祥曰國亡丞相忠孝盡矣能改
心以事宋者事今将不失為宰相也天祥泫然出涕曰/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罪况敢逃其死而二其
心乎𢎞範義之遣使䕶送至燕道經/吉州痛恨不食八日不死乃復食以拜竒貝勒宻實同
知樞宻院事○二月建司天臺太史令王恂請建司天/臺于大都儀象圭表皆
銅為之増銅表至四十尺則景長而真又請上都洛陽/等處分置儀表各選監候官從之因勑郭守敬由上都
抵南海測景且訪通天文厯數者○評曰司者典守之/謂也成周建官掌邦教者曰司徒掌邦禁者曰司冦掌
邦士曰司空掌邦政曰司馬獨掌邦禮不言司而曰宗/伯以其所主皆天神祠祝之事尊之也曾謂天而可司
[002-3a]
乎昔堯命羲和一則曰欽若昊天二則曰敬授/人時其不敢輕䙝也如此謂之欽天斯正矣詔議臺
省事宜先是阿哈瑪特奏自今御史䑓非白于省毋擅召/倉庫吏亦毋究錢榖數及集議中書不至者罪
之於是行省因請考劾行臺文卷不從阿勒巴復請行/䑓呈行省比内䑓呈都省例詔集朝臣議之董文用曰
御史䑓譬如卧虎雖未噬人人猶畏其為虎虛名僅存/紀綱猶不振一旦摧抑之則風采薾然無復望者矣御
史大夫約蘇特穆爾/亦言其不可事遂寝三月車駕幸上都○詔張留孫主
淮江浙西荆襄等處道教○柴椿等還自安南初使使/通安南
止由鄯善黎化往來及椿行上命自江陵直抵邕州以/達其國椿等至邕日烜遺書乞囘軍舊路以進椿囘牒
奉命與本國使臣黎克復由邕州入安南所有導䕶軍/兵合乗驛馬宜來界首逺迓日烜乃遣中贊杜國計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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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太尉率百官自富良江岸奉迎就舘日烜拜受詔椿/等傳㫖諭之曰汝國内附二十年向者六事猶未見從
汝若弗朝則修城飭兵以待日烜言先君棄世子初嗣/位生長深宫不諳風土若必親朝恐死於道路昔諭六
事已蒙赦免椿曰宋主未十嵗亦長深宫/尚至京師詔㫖之外不敢聞命椿等遂還夏四月立江
西𣙜茶運司○京畿十六路蝗○西僧帕克斯巴死帕克土/斯巴
畨人自其祖托里齊以其法佐國王覇西海者十餘世邸/帕克斯巴生而聰慧國人號之曰聖童年十五謁上潛
與語大恱及即位尊以國師授以玉印命製䝉古新字/其字僅千餘字母凡四十一其相關鈕而成字者則有
韻關之法其以一合三合四合而成字者則有語韻之還/法大要以諧聲為宗字成頒之天下帕克斯巴請告西
乃以其弟額琳沁嗣及是病死賜號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宣文輔治大聖至德普惠真智佑國知意大寳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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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佛子大元國師至治/問特詔郡縣建廟通祀六月浚通州運河○占城馬
巴兒諸國入貢○秋七月安南入貢陳日烜遣杜國計/奉表陳情言孤臣
稟氣軟弱恐道路艱難徒暴白骨致陛下哀傷而無益/天朝之萬一伏望哀憐令臣得保性命以終事陛下兼
獻方物及/二馴象詔求藝術之士遣伊聶濟崔彧/往江南訪求西南八畨羅
氏等國來附時招降西南諸畨洞寨凡千六百二十六/戸十萬一千一百六十八詔各置安撫司
以龍方零為小龍畨静蠻軍龍文求為卧龍畨南寜州/程延隨為程畨武威軍洪延暢為洪畨永盛軍韋昌盛
為方畨河中府石延異為金石畨大平軍盧延陵為盧/畨静海軍羅闕資為羅甸國遏蠻軍並懐逺大将軍充
安撫/使八月丁丑車駕還宫○始募人中納鹽粮中統初/以解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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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五千引和中陜西軍儲又命諸處市糴至元四年/又令各處中納官粮續還其直後又驗諸路粟價増十
分之一凡糴四十萬石至是得江南以兩淮鹽引五萬/道募客旅中粮其後山東兩浙河間亦如之及出鹽引
兊換民粮并和糴其價毎十兩増一兩至成宗時又行/鹽折草之法毎鹽二斤折草十斤令有司於五月預給
京畿郡縣至秋成驗數/輸草以給京師秣馬九月揚州同知董仲威坐贜免
先是順德總管張文煥太原監郡台哈布哈以憲司𤼵其/奸贜遣人詣省自首因反誣憲官以罪䑓臣奏憲司果
有罪不應因事而告宜待文煥等事决方聽其許從之/既而常州監郡馬恕告浙西僉事髙源不法四十事源
亦劾恕事聞詔廷辨䑓憲紀綱不振故列郡不服至是/仲威坐贜行䑓方按其事仲威反以他事誣行䑓詔免
仲威官仍沒其/貲産十之二冬十月丙申太隂犯太微西垣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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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皇太子參決朝政五祖真人李居壽作醮事乗間言/皇太子春秋鼎盛宜預國政上喜
曰行将及之明日下詔省院/臺百司之事皆先啓後奏十一月癸丑太隂犯熒惑
○復遣柴椿使安南詔再諭日烜若果不能入朝則積/金代其身兩珠以代目副以賢士
方技子女各二以代其土民○評曰王者之於梗化格/則承之否則威之無它道也猶慮其難服故昭德修禮
以招擕懐逺未聞要之以利而肯服者也安南事宋逾/二百年及元氏代有天下其心未嘗不曰彼君也吾隣
也一旦改容屈膝豈無趙佗倔强南海之志為世祖者/施之以仁義示之以寛𢎞則彼将自服乃要以六事及
其不從則又諭以積金代身兩珠代目副以賢士方技/子女此果何道哉所以終不能致其服也歟雖然柴椿
於此亦失奉使之義矣夫君命固不敢違茍傷國體僨/事機為人臣者安得不諫止之哉以從命為忠非純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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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宣慰使張𢎞範卒𢎞範柔之子也善馬槊能為謌詩/初從征李璮立功及守大名嵗大
水漂民居𢎞範輒免其租朝廷詰其專擅𢎞範請入見/曰國家儲栗於小倉不若儲之大倉上曰此何說也𢎞
範曰今水潦不收而必責民輸粟帛倉庫實而民盡死/亡明年租将安出若活其民使不逃亡則嵗嵗有收豈
非陛下大倉乎上曰善其勿問及攻取宋襄樊平江南/授江東宣慰使進追宋二王嶺海平磨厓之陽勒功而
還入朝燕勞甚厚疾作卒贈平章/政事後諡忠武加封太師淮陽王十二月增置宿衛初/侍
衛親軍分左右翼至元八年改立左右中三衛至是又/増前後二衛專掌宿衛扈從兼營屯田○國朝宿衛皆
領于四集賽集賽者太祖功臣博勒呼博爾濟穆呼哩/齊拉衮四族也號稱都爾本庫魯克猶華言四傑也其
世領集賽之長集賽云者猶言畨直宿衛也凡宿衛三日/一更申酉戌日博勒呼領之為第一亥子丑日博爾濟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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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為第二寅夘辰日穆呼哩領之為第三己午未日齊/拉衮領之為第四博勒呼早絶太祖命别勒呼代之而
非四功臣之類因自領之名曰伊克集賽伊克者言天/子自領也齊拉衮後亦絶常以丞相兼領凡集賽内其
執事之名主弓矢鷹隼者曰和爾齊實保齊齊哩克齊者/書冩聖㫖者曰扎爾古齊主文書者曰筆且齊奉烹膳
曰博囉齊司閽者曰巴勒噶齊掌酒者曰達喇齊典車/馬者曰烏拉齊摩哩齊掌衣服者曰蘇庫爾齊牧駱駝
者曰特黙齊牧羊者曰和尼齊捕盜者曰呼拉干齊奏樂/者曰浩爾齊忠勇者曰巴圗爾勇敢無敵者曰巴圗長
集賽者悉世守之年勞既久即擢為一品官其預集賽/者或以才能任使貴盛雖極然一日歸至内廷則執其
事如故其後集賽累増至萬四千八百而累/朝鄂爾多集賽尤多國家大費毎縻於此云
庚/辰十七年春正月以張瑄為沿海招討使瑄與千户羅/璧以追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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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功故授招討/璧為管軍總管勑撿放降俘為民行臺大夫姜衛奏/阿爾哈雅占降民
為奴而以為征討所得詔/免放為民凡三萬二千人二月召妖僧髙和尚張易言/髙和尚
有秘術能役鬼為兵遥制敵人命和爾郭斯将兵與髙/和尚同赴北邊○評曰聖人制五兵以威天下未聞有
役鬼為兵而可以制敵者張易為大臣筦樞府而薦用/妖僧其失大矣他日王箸之變其及禍也宜哉此大易
所以垂比之/匪人之戒也夏貴致仕○復置陜西行省于京兆先是/商挺
領秦蜀五路行四川省事後改立陜西四川行省治/京兆尋移利州至是復還治京兆以李德輝為左丞三
月甲辰車駕幸上都○立都功德使司掌奏帝師所統/僧人秩從二品
遣招討使都實求河源是冬還報以圖來上其後翰林/學士潘昻霄從都實之弟庫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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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得其說撰河源志大畧河源在土番朶甘斯西鄙有/泉百餘泓方可七八十里名鄂端諾爾譯言星宿以其
粲如列星也羣流滙為二巨澤自西而東合伊爾齊呼/蘭伊拉齊三河其流浸大始名黄河又岐為八九股行
二十日經昆侖至庫濟及克特二地相屬合細黄河及/竒爾穆蘇二水北行轉西至河州積石洮水來㑹過蘭
州正東行至寜夏南行至東勝與黒河合又正南流過/保德葭興州與察納河合又南流與延安河合又合汾
水過河中府至潼關乃折而東凡河流自土畨地至蘭/州凡四千五百餘里始入中國又東北流過達靼地凡
二千五百里始入河東境内又南流至河/中凡一千八百餘里通計九千餘里云以王積翁為
戸部尚書○夏四月以賀仁傑為上都留守初仁傑父/賁從軍有
功家關中治室於毁垣得白金七千五百兩謂其妻鄭/曰匹夫無故得千金必有非常之禍時上以皇弟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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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乃持五千金往獻上曰此天以與汝焉用獻為對曰/殿下新封秦金出秦地殆天以授殿下臣不敢私願以
助軍因言其子仁傑可用召入宿衛久之賁卒上一日/召仁傑出白金謂之曰此汝父六盤所獻聞汝母來可
持歸養辭不許乃歸白母盡散之宗族及是上都留守/缺宰臣擬廷臣十數皆不應顧仁傑曰無以易卿尋以
為中書右丞留守如故其後僧格奏本司錢榖失實召/留守呼魯古爾及仁傑辨仁傑曰臣漢人不能禁吏戢
奸以致耗失臣請服罪呼魯古爾曰臣為長印在臣手/事未有不關白而能行者罪獨在臣上曰以爵讓人者
易引咎歸已者難置勿問○評曰賀賁臨財不茍世祖/見利思義仁傑能承君父之美皆可謂賢矣有興王之
君必有興王/之臣信哉秋七月以郝禎耿仁為中書左丞從阿哈瑪/特之請
也/己酉太隂犯南斗八月丙子又犯星宿東/星又犯右執法嵗星八月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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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仕官其子師可為懐孟/路總管以便侍養髙麗王睶來朝睶言願益兵/三萬征日本
詔加睶開府儀同三司中書左丞/相行中書省事尋又進右丞相翰林學士承㫖姚樞
卒樞栁城人初事太宗南伐破
陽主将欲盡阬之樞/力言非詔意乃蹙數人逃篁竹中得脫死㧞德安得
宋名儒趙復始傳朱程之學上在潛邸遣趙璧召見樞/問以治道獻書數千言陳治天下大經凡八目曰脩身
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逺佞次及救時之弊為/三十條各疏弛張之方本末兼該細大不遺上竒其才
使授世子經及憲宗大封同姓勑上於南京關中自擇/其一樞勸上願有關中南征大理陳曹彬取南唐不殺
一人上曰吾能為之師及城命樞裂帛為旗書止殺之書/令時有讒上得中土心者憲宗使阿拉克岱爾鈎考文
錢榖樞曰君臣之間事難與較莫若自歸朝廷疑将自/釋上從其計入見憲宗皆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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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即位以為東平宣撫使召還拜中書左丞薦安圗巴/延可将兵取宋遷承㫖卒諡文獻樞為人仁恕恭儉忠
信未嘗疑人於德怨一無所較嘗與上論天下人才及/王文統樞曰此人學術不純它日必反後果如其言○
是嵗賈居貞亦卒居貞弱冠時從事行䑓有餽黄金五/十兩者郤之太宗勅月給白金五十兩以旌其亷及為
左右司郎中從上征行講說通鑑上問郎俸㡬何居貞/以數對謂其薄勅増之居貞辭品秩宜然不可因臣而
紊其制劉秉忠奏為參政居貞言它日将有郎官援例/求執政者辭不拜以宣撫使治鄂及參政江西卓有政
績朝廷議征日本居貞力言民困乞罷其事卒仲子鈞/仁宗朝為參政○評曰辭尊居卑辭富居貧士之善行
也賈居貞於善之中又有善焉其辭増俸也對以品秩/宜然不可因臣而紊其制其辭執政也則言他日将由
郎官而援例者可謂深得/事君之義大臣之體也括江淮銅錢銅器○九月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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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車駕還宫○冬十月詔征日本以范文虎等帥兵往
擊之先是十二年二月遣禮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等往使日本不報十四年日本遣商人持
金來易銅錢許之是年二月日本殺世忠等乃𤼵兵十庭/萬命范文虎等将之以文虎實都洪察球爾為右丞李
張巴圖為參政/並行中書省事左丞相阿珠卒阿珠巡邊至/巴實伯里卒十一月甲
子頒授時厯許衡楊恭懿王恂郭守敬等徧攷厯書精/思推筭奏言舊儀難用而新者未備故日
月盈縮遲疾五行周天皆未精察今參以古制剏立新/法推筭成辛巳厯雖未或精比之前厯庻㡬無愧必毎
嵗測驗修改積三十年庶盡其法又議合朔曰日行更/四時一周謂之一嵗月踰一周復與日合謂之一月言
一月之始日月相合故曰合朔自秦廢厯絶漢太初止/用平朔法大小相間或有二大者故日食多在晦日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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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測驗時刻亦鮮中宋何承天進元嘉厯始以月遲/速定小餘以正朔琞使食必在朔名定朔法有三大二
小當時以異法罷之梁虞
造大同厯劉焯造皇極厯/皆用定朔為時所阻唐傅仁均造戊寅厯定朔始得行
然貞觀十九年四月頻大人皆異之竟改從平朔李淳/風造麟德厯雖不用平朔遇四大則避人言以平朔間
之又希合當世為進朔法使無元日之食至一行造大/衍厯一依前賢定論推算皆改從實今十九年厯自八
月後四月併大實日月合朔之數/也厯上因賜名授時頒之天下俱藍國入貢俱藍與/馬八兒
綱領海外諸國而俱藍又為馬八兒後障自泉州至其/國約十萬里朝廷遣廣東招討使楊廷璧招之其國主
必納的附降/表來進貢十二月阿勒巴雅克特穆爾伏誅江淮平章/阿勒巴左
丞雅克特穆爾擅易命官八百員自分左右司/官鑄銀銅印復違命不散防守軍勑誅之始建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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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國俗祭祀無廟割牲奠馬湩以䝉古巫祝致詞上初/即位始命設神位於中書省用登歌樂遣筆且齊致祭
又命製祭器法服遷神主於聖安寺至元初立廟燕京/定為八室烈祖第一太祖第二太宗第三皇伯珠徹第
四察罕岱第五睿宗第六定宗第七憲宗第八及併江/南詔建廟於大都於是太常為議廟制以都宫别殿及
同堂異室之制上聞禮官奏始議七廟除正殿寝殿東/西門已建外東西六廟不須更造餘依太常寺新圖建
之遂為前廟後寝正殿東西七間南北五間内分七室/殿陛二成三階東西五間南北三間環以宫城四隅為
重瓦號角樓東西南三/門各五至二十一年成加竇黙昭文館大學士○陜西
運使郭琮等有罪伏誅初上以關中重地風俗强悍思/得剛鯁舊臣乃授趙炳京兆尹
及安西王開府以為王相豪猾斂迹秦民以安六盤守/者搆變炳率兵擒其首惡平之王薨炳被㫖入見上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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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民間利病炳因言運使郭琮郎中郭叔雲竊㺯威福/為不法上卧聽遽起即令乗傳偕勑使往按至則琮等
矯嗣王㫖收炳及其妻孥囚之崆峒山炳子仁榮訴于/上詔遣近侍馳馹而西令脫炳械琮等偕來琮等留使
者醉以酒先遣人毒炳斃於獄上聞之拊髀嘆曰失我/良臣命仁榮手刃琮叔雲𤼵東城籍其家財畀之仁榮
日不共戴天之物何忍受之上稱善/别賜鈔二萬二千五百緡為治喪具
辛/巳十八年春正月詔求前代聖賢之後儒醫卜筮星厯/術數及山林隠
逸之士具/以名聞丙辰車駕幸漷州二月辛未幸栁林○乙未
皇后鴻吉哩氏崩丙申車駕還宫后濟寜忠武王阿禪/之女生裕宗中統初
立為皇后性明敏逹事多所匡正四集賽官奏割京城/外近地牧馬上許之后将諫先陽責太保劉秉忠曰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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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不諫初定都時以地牧馬則可今分業已定奪之/可乎上黙然而止后嘗於太府監支繒帛各一上曰此
軍國所須非私家物后於是率宫人拾舊弓絃練之緝/為紬宣徽院羊臑皮置不用命取之合縫為地毯其勤
儉類此至是崩及成宗/立追諡昭睿順聖皇后三月戊戌魏國文正公許衡卒
衡字仲平河内人生有異質竒志家貧無書常借人抄/誦嘗暑中行道上衆取梨啖衡獨坐樹下自若或問之
曰非其有而取之不可也其人曰世亂梨無主衡曰吾/心有主從姚樞得程朱之書乃大有得尋居蘓門與樞
及竇黙相講習上在關中召見以為京兆提學及即位/王文統以言利用事黙毎排其學術之非文統疑衡左
右之乃奏樞為太子太師黙為太𫝊衡為太保以疎之/黙以屢攻文統欲因東宫避禍衡曰此不安於義也在
禮師傅與太子東西坐公等度能復此乎不能則師道/自我廢矣樞以為然皆辭不就改衡國子祭酒衡亦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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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歸安圗為相召衡輔之衡上疏數千言皆經世大務深銜/上嘉納焉阿哈瑪特當國衡數言事與之忤阿哈瑪特
之亟薦衡宜任中書欲因事中傷之乃除左丞屢入辭/免上不允命掖之出衡出閾還奏曰陛下命臣出豈出
省耶上笑曰出殿門耳從幸上都論阿哈瑪特専權罔上/蠧政害民因謝病請解機務命舉自代衡曰用人天子
大柄不可使下有市恩之漸乃授集賢大學士兼祭酒/衡請徴弟子王梓劉季偉韓思永耶律有尚呂端善姚
燧髙凝白棟蘓郁孫安劉安中十二人為伴讀皆驛召/之及致仕遂卒卒之日大雷電風㧞木懐人無少長皆
哭之後贈太傅謚文正封/魏國公從祀孔子廟廷徙湖廣行省治武昌初巴延/伐宋行
省事於襄陽尋以别将分省鄂州及取潭/州移治之至是復徙武昌武昌即鄂州也以田忠良為
太常丞少府為諸王昌圗建宅於太廟南忠良往仆其/柱少府奏之上以問忠良對曰太廟前豈諸王
[002-12a]
建宅所耶上曰善因奏太廟前無馳道非禮即勑中書/為闢之國制十月上吉祀太廟或請牲不用牛忠良奏
曰梁武帝用麫為犧牲後竟何如言者遂屈初忠良以/隂陽家用劉秉忠薦召見上指西序第二人謂曰彼手
中握何物對曰雞卵果然又問朕有何事縈心對曰以/術推之當是一名僧病上笑曰然是國師也遂令司天
試星厯遁甲諸書皆通詔官之司天上嘗問用兵江南/累年不决奈何對曰在酉年至元十一年七月十五日
夜白氣貫三台上問何祥曰三公其死乎未㡬太保劉/秉忠卒一日出獵上駐輦召忠良謂曰朕有所遺汝知
是何物還可復得否忠良曰失數珠耳明日二十里外/當有得而來獻者已而果如其言海都叛遣皇子諾木
罕丞相安圗征之忠良奏不吉上不恱兵遂出既而皇/子丞相入海都上召諭忠良曰朕幾信䜛言罪汝忠良
曰皇子末年當還其言後果/驗忠良之術巧中多類此夏四月丙午車駕幸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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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登聞鼔院○秋八月范文虎等敗績于日本勑使
囘軍范文虎實都洪察球爾金方慶李庭諸軍入海遇颶/風漂壊其船遂大失利餘軍囘至髙麗什不存一
二初諸将陛辭上勑之曰始因彼國使來故朝廷亦遣/使往彼遂留我使且聞為其所殺故使卿軰為此行朕
聞漢人言取人家國欲得百姓土地若盡殺百姓徒得/地何用又有一事朕實憂之恐卿軰不和耳假若彼國
人至卿等有所議當同心協謀如出一口答之後果遭/風諸将不協各擇堅好船乗之棄士卒十餘萬于五龍
山下方伐木作舟欲還日本人來戰盡/死餘一二萬為其所虜得還者三人閏月丙午車駕
還宮○九月癸亥朔畋于近郊○兩淮運使阿喇卜丹
伏誅坐盗官鈔二萬一千五百定又盗取和買馬三百/四十四匹朝命格而弗頒又以官員所佩符給家
[002-13a]
奴往來貿易/等事伏誅冬十月置安南宣慰司以參政完顔特穆/爾為宣慰使都元
帥柴椿鴻/和爾副之焚毁道經張易奏參校道書惟道德經老子/所著餘皆後人偽撰宜悉焚毁從
之○評曰釋道皆異端聖學之巨蠧也崔浩焚佛書而/信道士冦謙之張易毁道經而薦妖僧髙和尚其偏識
僻見一何謬哉蓋察理不精而操心不正故也然/兩人皆以誅死遂使老佛之徒得以藉口惜哉以和
爾郭斯守司徒○十二月以鴻吉哩岱為右丞相阿哈瑪
特為左丞相○翰林侍講學士竇黙卒黙金人初為國/兵所俘脫走蔡
州遇名醫李浩授以銅人針法遂以其術鳴又走德安/孝感縣令謝憲子以伊洛性理之書授之楊惟中招儒
道釋之士乃北歸與姚樞許衡講習其學由是知名上/在潜藩召之黙變姓名自晦使者先俾其友往見而微
[002-13b]
服踵其後黙不得辭乃拜命既至問治道以三綱五常/為對上曰然人道莫大於此黙又言帝王之道在誠意
正心心既正則天下無不正一日三召對皆稱㫖遂命/皇子珍戩從之受學拜侍講翰林王文統用事黙上書
力詆其非以蘓張目之又與樞衡於上前靣斥文統曰/此人學術不正久居相位必禍天下上曰然則誰可黙
曰以臣觀之無如許衡上不悅而罷黙遂罷歸文統誅/上憶其言召還翰林有大政輒訪之及卒上深嘆悼嘗
謂侍臣曰朕求賢三十年惟得一竇漢卿又曰若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為一斯全人矣後贈太師故
世傳竇/太師云
壬/午十九年春正月立太僕院中統初設羣牧所後改尚/牧監至是改立太僕院後
又改院/為寺二月辛夘朔車駕幸栁林○以姚文龍為江西
[002-14a]
宣慰使饒州總管姚文龍言江南財賦嵗可辦鈔五十/餘萬定詔以文龍為江西宣慰使兼措置茶法
詔征緬以台布為右丞伊克徳濟為參政領兵以行/又詔僉省亦奚不薛及思播叙三州軍同征立
行樞宻院詔揚州岳州俱立行院二十一年又立沿江/行院二十二年立江西行院二十八年徙岳
州行院於武昌江淮行院/於建康後悉併入行省戊申車駕還宫甲寅幸上都
○三月俱藍入貢楊廷端再往俱藍國主及其相阿哈瑪/特等迎拜璽書遣其臣祝阿里沙忙
里八的入貢時伊嚕勒昆鄂則爾丕勒瑪及木速蠻主遣/瑪哈穆特等亦在其國聞詔使至相率來告願納嵗幣
使入/覲盗殺阿哈瑪特及左丞郝禎上之北幸也皇太子從都/左相阿哈瑪特留守大
専權貪恣人厭苦之益都千户王著宻鑄大銅鎚自誓皆/願擊阿哈瑪特與髙和尚謀搆變殺之時髙觽張九思
[002-14b]
宿衛宫中著遣西僧二人至中書省言今夕皇太子與/國師來建佛事省中疑之命觽等識視皆莫能識乃詰
以畨語云太子國師今在何處二僧色變又以漢語問/之皆倉皇失對遂執二僧屬吏訊問不伏觽乃與尚書
綽和爾等集衛士執兵以備頃之樞宻副使張易亦領/兵駐宫外觽問果何為易曰夜後當自見固問之乃附
耳語曰太子來誅左相也著又自馳見阿哈瑪特言太子/将至即遣郎中托歡徹爾等往迎出關北行十餘里遇
偽太子者責以無禮盡殺之奪其馬入健德門夜二鼔/忽聞人馬聲遥見燭籠儀仗将至宫門傳令啓關觽謂
九思曰它日太子還宫必以諤勒哲賽音先請得見二人/然後啟關呼二人皆不應即語之曰太子未嘗行此門
今何來此賊計窮趍南門觽亟走南門但聞𫝊呼省官䄂/姓名偽太子者立馬責阿哈瑪特數語著即牽去以所
銅鎚碎其腦立死縳左丞郝禎至殺之囚右丞張惠於/是髙觽張九思開門大呼曰此賊也叱衛士急捕之留
[002-15a]
守布敦持梃擊立馬者墜地衆多就擒髙和尚潰去惟/著挺身請囚賊之入也矯太子令徴兵張易易不加審
以兵與之因坐誅将傳首四方九思曰張易應變不審/授賊以兵死復何辭若坐以與謀則過矣請免傳首從
之獲髙和尚於髙梁河與著皆棄市著臨刑大呼曰王/著為天下除害今死矣異日必為我書其事者○評曰
王著自誓擊殺阿哈瑪特為天下除害可謂有疾惡之/心者觀其事敗而挺身請囚義不茍免盖亦有烈丈夫
之風焉然使之結刺客直為博浪運錐之舉雖或不成/亦不失為荆軻聶政顧乃矯令竊兵以入則非矣此所
以不得不以/盜書之也夏四月鴻吉哩岱罷以和爾郭斯為右丞
相耶律鑄為左丞相○下右丞耿仁獄○張惠阿里罷
以敏珠爾多卜丹為右丞張雄飛為參政○追治阿哈瑪特罪
[002-15b]
戮其屍阿哈瑪特死上猶不深知其奸及詢博囉乃盡得/其罪惡始大怒曰王著殺之誠是也命發冡剖
其棺戮屍於通𤣥門外縱犬食其肉籍馬駝牛羊驢三/千七百五十八及其妻子親屬所營貲産其奴婢悉放
為民郝禎亦斵棺暴屍有司籍阿哈瑪特家藏得二人皮/問之其妾引住云呪詛時置神坐其上應驗甚速又畫
甲騎圍守殿幄兵皆張弦挺刃/内向始得其不軌之状如此汰省部官凡阿哈瑪特黨/七百十四人
和爾郭斯言已黜者一百三十三人其無過者姑存之瑪特/諸以妻女姊妹獻阿哈瑪特得仕者並黜免又勑阿哈
濫設官府二百四所存/者三十三餘並罷之六月己丑朔日食○命索多将
兵討占城國降之發淮浙福建湖廣軍五千海船百戰/船二百五十命索多将之往討占城
迎戰兵號二十萬索多率敢死士縱擊斬溺五萬餘又/敗之於大浪湖斬首六萬占城遂降索多造木為城闢
[002-16a]
地以耕諸小夷皆附積/榖十五萬斛以給軍食秋七月戊午朔日食○采民女
子耶律鑄言有司以采室女害民請令大郡嵗取/三人小郡二人擇可者厚賜其父母否則遣還八月
甲寅車駕還宫○庫克新耿仁等伏誅耿仁及阿里錫都鼎/阿哈瑪特姪宰努
蘇都爾丹皆伏誅醢庫克新與其弟瑪蘇庫詔以其罪惡/頒告中外仍籍阿里家貲初阿哈瑪特欲殺秦長卿劉中
澤尼瑪多卜丹張雄飛持不可阿哈瑪特使謂之曰誠能殺/此三人當以參政相處雄飛拒不從奏出為澧州安撫
使三人竟死於獄及雄飛除中丞其長子庫克新以右丞/行省江淮恐不為所容奏留之及是庫克新逮至勅中書
雜問歴指宰執曰汝輩皆曽使我家錢物何得問我雄/飛曰我曾受汝家財物否曰惟公獨無雄飛曰如是則
我當問汝矣辜/庫克新遂伏立詹事院以諤勒哲為右詹/事賽音左詹事分三庫内蔵主/御用寳
[002-16b]
玉逺方珍異右藏主金銀/貝鏹左藏主綺羅縑布冬十月遷瀛國公趙㬎于上
都省臣奏㬎及平原公與芮翰林直學士與
宜/並居上都上曰與芮老矣當留大都餘如所言以扎薩
克為中書平章○太史令王恂卒初恂父良精究天文/律厯恂生而穎悟過
目成誦既得於家傳遂造其極劉秉中見而竒之言於/上召見使輔導太子為贊善太子嘗問恂筭術對曰筭
數六藝之一定國安民不在此也又問以心之所守恂/曰許衡嘗言人心如印板板本不差雖摹千萬紙皆不
差太子深然之至是居父喪以毁卒○評曰許衡人心/如印板之喻盖即正心以正朝廷百官而逺近萬事莫
不皆正之說今太子問以心之所守而恂舉以為言所/對非所問矣若曰心之所守在於主敬而必自寡欲始
則切於事理而於太子/之心亦有所感發也帝師琳沁死逹爾瑪巴拉/實哩嗣之十一
[002-17a]
月以孔洙為國子祭酒洙襲封衍聖公入覲詔以為祭/酒兼提舉浙東學校仍給俸禄
與䕶持林/廟璽書勑御史臺得選用御史中書崔彧言國政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
正雖王公将相亦宜糾察近惟御史有言臣以為凡臺/官皆當建白又選用臺察若由中書必有偏徇合從本
臺選擇御史初用漢人十六員今用/蒙古十六員相㕘巡歴為宜從之十二月殺宋丞相
文天祥天祥至燕館人供張甚盛天祥不寝處坐達旦/遂移兵馬司設卒守之既而丞相博囉召見欲
使之拜天祥長揖求死辯論百端博囉怒命囚於獄月/餘再見之益不屈乃釋之留燕坐卧一小樓足不履地
時上求南人有才者甚急王積翁薦之遣諭㫖天祥曰/國亡吾分一死倘䝉寛假得以黄冠歸故鄉他日以方
外備顧問可也若遂官之非直亡國之大夫不可與圖/存舉其平生而盡棄之将焉用我積翁欲合宋官謝昌
[002-17b]
元等請釋為道士留夣炎不可曰天祥出復號召江南/置吾十人於何地遂止上知其不可屈也将赦之㑹閩
僧言土星犯帝座疑有變未㡬中山狂人自稱宋主有/衆千人欲取文丞相有投匿名書者云某日燒蓑城葦
率兩翼兵為亂丞相可無憂者時盗殺阿哈瑪特朝廷疑/之遂撤蓑城葦遷瀛國公及宋宗室於上都疑丞相者
天祥也乃召天祥入諭之曰汝何願曰願一死上猶未/忍遽麾之退左右力贊遂從之乃詔有司殺於燕京之
柴市俄有勑使止之已無及矣天祥臨刑殊從容謂吏/卒曰吾事畢矣南向再拜死年四十七其衣帶中有自
所為贊曰孔曰成仁孟云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庻㡬無愧後數日其妻歐
陽氏收其屍面如生○評曰天祥殺身成仁舍生取義/其素志已定不得死不止盖即豫讓所謂将以愧天下
後世之為人臣而懐二心者惜乎世祖之不能終全之/也或曰王積翁等請釋天祥為道士留夣炎恐其復出
[002-18a]
號召江南不可而止然則非世祖殺之也夣炎殺之耳/夫夣炎之言未可深非之也宋厯運已盡天命人心已
去天祥之力不足以興復益塗炭夫生民耳然則如之/何而可全天祥以不死哉従其黄冠之請而不使歸故
鄉可/也詔諸路立養濟院中統初詔天下鰥寡孤獨廢疾/之人命所在官給粮贍飬又勑
病者給藥於粮之外復給以薪至是命各路立飬濟院/以處之委憲司㸃治○評曰鰥寡孤獨天民之窮而無
告者能行仁政必自此始元世祖平江/南立養濟院以收恤之可謂知政本矣召保定處士劉
因以為右贊善大夫因字夣吉容城人父述世為儒家/邃性理之學劉肅宣撫真定辟述
武邑令以疾辭歸年四十未有子忽夣神人馬載一兒/至其家既覺而生因乃名之曰駰字夣驥後更駰為因
驥為吉云因天資絶人日記千百言過目成誦從詹堅/受經究訓詁注釋之說嘆曰聖人精義殆不止此及得
[002-18b]
程朱之書曰我固謂當有是也至評諸子則曰卲至大/也周至精也程至正也朱子極其大盡其精而貫之以
正也其識髙見逺類此因家居以孝聞聚徒教授師道/尊嚴然隨人才器皆有成就表所居曰静修不忽术薦
之於朝詔徴因擢承徳即右贊善大夫/以繼母老即辭歸養俸給一無所受
元史續編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