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481c] 
集
古今佛道論衡卷甲唐西明寺釋
氏後漢明帝感夢金
人騰蘭入雒道士等請求角試事
一前魏時吳主崇重釋
門爲佛立塔寺因問三教
優劣事二魏陳思王曹植
辯道論附晉孫盛老耼非
大賢論附晉孫盛老子疑問反訊
附元魏君臨
釋李雙信致有興廢故述其由事
三
帝朝會羣臣論佛理治致太平事
四魏明帝登極
召沙門道士對論敍佛道先後事
五梁高祖先事
黃老後歸信佛下勅捨奉老子事
六北
齊高祖文宣皇帝下勅廢道教事七
[32-0482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四張星後漢
明帝感夢金人騰蘭入雒諸道士等
請求角試事一漢法
本内傳六明帝永平三年上夢神人
金身丈六項有曰光飛在殿前欣然
悦之明日問羣臣此何爲神有通人
傳毅曰臣聞天
也飛行虛空身有曰光殆將其神乎
於是上悟遣郞中蔡愔郞將秦景愽
士弟子王遵等一十八人於大月支
中天竺國寫佛經四十二章藏在蘭
臺石室第十四閒又於雒陽城西雍
門外爲起佛寺於其壁畫千乘万
騎繞塔三帀又將畫釋迦立像乃於
南宮清涼臺反開陽城門上圖佛儀
像時造壽陵名曰顯節亦於其上作
佛圖像廣如牟子所顯時有沙門迦
攝摩騰竺法蘭位行難倫志存開化
承蔡愔使逵天竺請騰東行不守區
域隨至雒陽曉喻物情崇明信爲本
帝問騰曰法王出世何以化不及此
騰曰迦毗羅衞者三千大千世界百
億日月之中心三世諸佛皆在彼生
乃至天龍鬼神有願行者皆生
[32-0482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十苐四張星
於彼受佛正化咸得悟道餘處衆生
無緣感佛佛不徃也佛雖不徃光明
及處或五百年或一千年或一千年
外皆有聖人傳佛聲教而化導之廣
說教義帝信重之曁永平十四年正
月一曰五岳諸山道士朝正之次自
相命曰天子棄我道法遠求胡教今
因朝集可以表抗之其表曰五岳十
八山觀太上三洞弟子禇善信等死
罪上言臣聞太上无形無名無極無
上虛無自然大道出於造化之前上
古同遵百王不易今陛下道邁義皇
德過堯舜竊承陛下棄本追末求教
西域所事乃是胡神所說不參華夏
願陛下恕臣等罪聽與試驗臣等諸
山道士多有徹視遠聽愽通經典従
元皇巳來太上羣錄太虛符兄無不
綜練
飮氣或入火不燒或履水不溺或白
曰昇天或隱形不測至於方術藥餌
無所不能願得與其比挍一則聖上
意安二則得辯眞僞三則大道有歸
四則不亂華俗臣等若比對不如任
聽
[32-0482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六張星
重决如其有勝乞除虛妄勅遣尙書
令宋庠引八長樂宮勅以今月十五
曰可集白馬寺道士等便置三壇壇
別開二十四門南岳道士禇善信華
岳道士劉正念恒岳道士桓文度岱
岳道士焦得心嵩岳道士呂惠通霍
山天目五臺白鹿等十八山道上祁
文信等都合六百九十人名賷靈寶
眞文太上玉訣三元符錄等五百九
十卷置於西壇茅成子許成子黃子
老子等二十七家子書有百三十五
卷置於中壇饌食奠祀百神置於東
壇帝時御行殿在寺南門以佛舎利
經像置於道西十五日齋訖道士等
以柴荻和檀沉香爲炬遶子經而泣
曰臣等上啓太極大道元如天尊衆
仙百靈今胡亂中夏人主信邪正教
失蹤玄風墜緖臣等敢置經壇上以
火取驗欲使開示羣心得辨眞僞便
縱火焚經經従火化悉成灰燼道士
等相顧失色大生怖懼將欲昇天隱
形者無力可能禁効鬼神者呼筞不
應各懷愧恧南岳道士費叔才自憾
[32-0483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七張星
而死太傳張衍語褚信曰卿等所試無
驗卽是虛妄冝就西來眞法禇信曰茅
成子云太上者靈寶天尊是也造化之
作謂之太素斯豈妄乎衍曰太素有貴
德之名無言敎之稱今子說有言敎卽
爲妄也信便默
直上空中旋環如蓋遍覆大衆映蔽曰
光摩騰法師踴身高飛坐臥空中廣現
神變于時天雨寶花在佛僧上又聞天
樂感動人情大衆感悦歎未曾有皆繞
法蘭請說法要蘭乃出大梵音歎佛功
德亦令大衆稱揚三寶說善惡諸法皆
有果報六道三乘諸相不一又說出家
功德其福最高初立佛寺同
梵福量時有司空陽城侯劉峻與諸官
人士庶等千餘人出家及四岳諸山道
士呂萬通等六百二十八人出家陰夫
人王婕妤等與諸宮人婦女等二百三
十人出家至月末巳來日日供設種種
行施法衣缾器並出所司便立十寺七
寺安僧在城邑外三寺安尼在雒城内
漢興佛法自此始焉初摩騰西來將畫
釋迦立像帝乃令圖出之於陵園及
洛門供養
[32-0483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八張星
**前魏時吳主崇重釋門爲佛立塔寺
因問三教優劣事二
吴書云孫權赤烏四年有沙門康僧
會者是康居國大丞相之長子神儀
剛正遊化爲任于時三國鼎峙各擅
威衡佛法北通未逵南國會欲道被
未聞開教江表初逵建業營立茅茨
設像行道吴人初見謂之妖異有司
奏聞吳主問曰佛有何神驗也會曰
佛晦靈迹出餘千載辵形舎利應現
無方吳主曰若得
三七日遂獲舎利五色曜天剖之逾
堅燒之不然光明出火作大蓮華炤
曜宮殿臣主驚嗟信情發起因爲造
塔度人立寺以其所住爲佛陀里教
法創興故遂名建初寺焉尋下勅問
尙書令闞澤曰漢明巳來凡有幾年
佛教入漢旣久何緣始至江東澤曰
自永平十年佛法初來至今赤烏四
年則一百七十年矣初永平十四年
五岳道士與摩騰角力之時道士不
如南岳道士禇善信費叔才等在會
自憾而死門徒弟子歸葬南岳不預
[32-0483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九張星
**出家無人流布後遭漢政淩遲
兵戎不息經今多載始得興行又問
曰孔丘老子得與佛比對不澤曰臣
聞魯孔君者英才誕秀聖德不羣世
号素王制述經典訓奬周道教化來
葉師儒之風澤潤今古亦有逸民如
許成子原陽子莊子老子等百家子
書皆修身自翫放畼山谷縱太其心
學歸淡泊事乖人倫長幼之節亦非
安俗化物之風至漢景帝以黃子老
子義體尤深改子爲經始立道學勅
令朝野悉諷誦焉若將孔老二教遠
方佛法遠則遠矣所以然者孔老二
教法天制用不敢違天諸佛設教天
法奉行不敢違佛以此言之實非比對吴主大悦以澤爲
太子太傳餘如晉宗炳
明佛論廣之魏陳思王曹子建辯
道論夫神仙之書道家之言乃云傳
說上爲辰尾宿歲星降爲東方朔淮
南王安誅於淮南而謂之獲道輕舉
鉤弋死於雲陽而謂之尸逝柩空其
爲虛妄甚矣哉中興篤論之士
桓君山者其所著述多善劉子駿嘗問言人
[32-0484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張星兪且
誠能抑嗜慾闔耳目可不衰竭平時
庭下有一老榆君山指而謂曰此樹
無情慾可忍无耳自可闔然猶枯竭
腐朽而子駿乃言可不衰謁非談也
君山援榆喻之未是也何者余前爲
王莽典樂大夫樂記言文帝得魏文
侯樂人實公年百八十兩目盲帝奇
而問之何所施行對曰臣年十三而
失明父母哀其不及事教臣皷琴臣
不能導引不知壽得何力君山論之
曰頗得省盲專一内視精不外鑑之
助也先難子駿以内視無益退論竇
公便以不鑑證之吾未見其定論也
君山又曰方士有董仲君者有罪繫
獄佯死數曰目陷蟲出死而復生然
後竟死生之必死君子所逵夫何喻
乎夫至神不過天地不能使蟄虡夏
逝震雷冬發時變則物動氣移而事
應彼仲君乃能藏其氣屍其體爛其
膚出其虡無乃大怪乎世有方士至
王悉所招致甘陵有甘始廬江有左
慈陽城有隙儉始能行氣導引慈曉
房中之術儉善辟穀悉号三百歲本
[32-0484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一張星
**所以集之於魏國者誠恐斯人之徒
接姦詭以欺衆行妖匿以惑人故聚
而禁之甘始者老而有少容自餘術
士咸共歸之然始詞繁寡實頗竊
有怪言若遭秦始皇漢武帝則復徐
福欒大之徒矣桀紂殊世而齊惡姦
人異代而等僞乃如此耶又世虛然
有仙人之說仙人者黨猱猿之屬與
世人得道化爲仙人乎夫雉入海爲
蛤鷰入海爲蜃當徘佪其翼差池其
羽猶自識也
更與黿鼈爲羣豈復自識翔林薄
巢垣屋之娛乎牛哀病而爲虎逢
其兄而噬之若此者何貴於變化也
而頗爲疋夫所罔納虛妄之詞信眩
惑之說隆礼以招弗臣傾産以供虛
求散王爵以榮之清閑館以居之經
年累稔終無一効或歿於沙丘或崩
乎五柞臨時雖復誅其身滅其族紛
然足爲天下笑矣然壽命長短骨體
强劣各有人焉善養者終之勞擾者
半之虛用者天之其斯之謂歟
陳思王曹植字子建魏武帝第四子
[32-0484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二張
星**也初封東阿郡王終後謚爲
陳思王也幼含珪璋十歲能屬文下
筆便成初不改定世間術藝無不畢
善邯鄲淳見而駭服稱爲天人植毎
讀佛經輙流連嗟翫以爲至道之宗
極也遂製轉讀七聲昇降曲折之響
世之諷誦咸憲章焉嘗遊魚山忽聞
空中梵天之響清颺哀婉其聲動心
獨聽良久而侍御莫聞植深感神理
彌悟法應乃慕其聲節寫爲梵唄撰
文製音傳爲後式梵聲光顯始於此
焉其所傳唄凡六契見梁釋僧祐法
菀集然統括道源精搜仙錄
姦妄多奇終歸飾詐故前論所委辯
當明矣晉孫盛撰聖賢同軓老耼非
大賢論頃獲閑居後申所詠仰先哲
之玄微考大賢於靈衢詳觀風流究
覧行止高下之辯殆可髣髴夫大聖
乘時故迹浪於所因大賢次微故與
大聖而舒卷所因不同故有揖讓與
千戈迹乖次微道亞故行藏之軌莫
響理固自然非召之也是故箕文同兆元吉
[32-0485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三張星守呂
於虎兕之吻顏孔倶否逍遥於匡陳
之閒唐堯則天禝偰翼其化湯武革
命伊呂贊其功由斯以言用合影響
之論惟我與爾之談豈不信哉何者
大賢庶幾觀象觀象知器知器豫籠
豫籠吉凶吉凶是以運形斯同御治
因應對接羣方終保元吉窮通滯礙
其揆一也但欣聖樂易有待而享欽
冥而不能冥悦寂而不能寂以此爲
優劣耳至於中賢第三之人去聖有
閒故冥體之道未盡自然運用自不
得玄同然希古存勝高想頓足仰慕
淳風專詠至虛故有遷峙林壑若巢
許之倫者言行抗轡如老彭之徒者
亦非故然理自然也夫形躁好靜質
柔愛剛瀆所常習愒所希聞世俗之
常也是以見偏抗之詞不復尋因應
之適覩矯抂之論不復悟過直之失
耳案老之作與聖教同者是代大匠
斲騈栂枝指之喻其詭乎聖教者是
遠救世之冝違明道若昧之義也六
經何常闕虛靜之訓謙冲之誨哉孔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我於
[32-0485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四張星守呂
老彭尋斯旨也則老彭之道以籠罩
乎聖教之內矣且指說二事而不非
實言也何以明之聖人淵寂何不好
哉又三皇五帝巳下靡不制作是故
易象經墳爛然炳著棟宇衣裳與時
而興安在述而不作乎故易曰聖人
作而万物覩斯言之發蓋指說老彭
之德有以髣髴類巳形迹之處所耳
亦猶匿怨而於其人左丘明恥之丘
亦恥之
之至也且顏孔不以導養爲事而老
彭養之孔顏同乎斯人而老彭異之
凡斯數者非不亞聖之迹而又其書
徃徃矛盾粗列如左大雅搢紳幸祛
其弊盛又不逵老耼輕舉之旨爲欲
著訓戎狄宣導殊域乎若欲明宣導
殊類則左衽非玄化之所孤逝非嘉
遁之舉諸夏凌遲敷訓所先聖人之
教自近及遠未有輈張遐嶮如此之
遊也若懼禍避地則聖門可隱商朝
魯邦有無如者矣苟得其道則遊刃
有餘觸地元吉何違天心於戎貊如
不能然者得無庶於朝隱而祈仙之
[32-0485c]
集古
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五張星
**徒乎昔裴逸民作崇有貴無二論
時談者或以爲不虛逵勝之道者或
以爲矯時流遁者余以爲尙無旣失
之矣崇有亦未爲得也道之爲物惟
怳惟忽因應無方惟變所適値澄淳
之時則司契垂拱遇万動之化則形
體勃興是以洞鑑雖同有無之教異
陳聖致雖一而稱謂之名殊目唐虞
不希結繩湯武不擬揖讓夫豈異哉
時運故也而伯陽以執古之
道以御今之有逸民欲執今之有以
絕古之風吾
故以爲彼二子者不達
圓化之道各矝其一方者耳晉孫盛
老子疑問反訊道經云故常無欲以
觀其妙故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
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
衆妙之門舊說及王弼解妙謂始徼
謂終也夫觀始要終覩妙知著逵人
之鑑也旣以欲澄神照其妙始則自
斯以巳冝悉
其終乎且有欲俱出妙門同謂之玄若然以徃復何
[32-0486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六張星
**獨貴於无欲乎天下皆知美之爲
美斯惡巳皆知善之爲善斯不善
巳盛以爲夫美惡之名生乎美惡之
實道德淳美則有善名頑嚚聾時
則有惡聲故易曰惡不積不足以滅
身又曰美在其中畼於四支而發於
事業又曰韶盡美矣未盡善也然則
大美大善天下皆知之何得云斯惡
乎若虛美非美爲善非善所美過美
所善違中若此皆世教所疾聖王舊
誡天下亦自知之於斯談不尙賢
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盜
常使民無知無欲使知者不敢爲又
曰絕學無憂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
之與惡相去何若又下章云善人不
善人之帥不善人善人之資不貴其
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盛以爲民苟
無欲亦何所師於師哉旣相師資非
學如何不善師善非尙賢如何貴愛
旣在則善惡不得不彰非相去何若
之謂又下章云人之所教我亦以教
人吾言甚易知而天下莫能知又曰
吾將以爲教父原斯談也未爲絕學
所
[32-0486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七張星
**云絕者堯孔之學耶堯孔之學隨時
設教老氏之言一其所尙隨時設教
所以道通百代一其所尙不得不滯
於適變此又闇蔽所未能通者也
冲而用之又不盈和其光同其塵盛
以爲老耼可謂知道非體道也昔陶
唐之莅天下也無曰解哉則維照任
衆師錫疋夫則馺然禪授豈非冲而
用之光塵同彼哉伯陽則不然旣處
濁位復遠遁西戎行止則昌狂其迹
著書則矯誑其言和光同塵固若是
乎佘固以爲知道體道則未也道経
云三者不可致詰混然爲一繩繩兮
不可名復歸於無物無物之象是謂
忽怳又下章云道之爲物惟怳與忽
忽兮怳兮其中有象怳兮忽兮其中
有物此二章或言無物或言有物先
有所不冝者也執古之道以御今之
有上章云執者失之爲者敗之而復
云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或執或否
得無陷矛盾之論乎絕聖棄智民利
百倍孫盛曰夫有仁聖必有伝聖之
迹此而不崇則陶訓焉融仁義不尙
[32-0486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八張
星**則孝慈道喪老氏旣云絕聖
而毎章輙稱聖人旣稱聖人則迹焉
能得絕若所欲絕者絕堯舜周孔之
迹則所稱聖者爲是何迹乎卽如其
言聖人有冝滅其迹者有冝稱其迹
者稱滅不同吾誰適従絕仁棄義民
復孝慈若如此談仁義不絕則不孝
不慈矣復云居善地與善仁不審與
善仁之仁是向所云欲絕者非耶如
其是也則不冝復稱述矣如其非也
則未詳二仁之義一仁冝絕一仁冝
明此又所未逵也若謂不聖之聖不
仁之仁則教所誅不假高唱矣退至
莊周云聖人不死大盗不止又曰由
常竊仁義以取齊國夫天地陶鑄善
惡兼
毒不假學於鸞鳳犭虎肆害不借術
於騏麟此皆天質自然不須外物者
也何至凶頑之人獨當假仁義以濟
其姦乎若乃冒頓殺父鄫伯盗鄶豈
復先假孝道獲其終害乎而莊李棓
擊殺根毁駮正說何異疾盜賦而銷
鑄于戈覩食噎而絕棄嘉穀乎後之談者雖
[32-0487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十九張星曲
爲其義辯而釋之莫不艱屯於殺聖
困躓於忘親也知我者希則我貴矣
又上章云聖人之在天下百姓皆注
其耳目師資貴愛必彰万物如斯則
知之者安得希哉知希者何必貴哉
卽巳之身見貴九服何得背實抗言
云貴由知希哉斯蓋欲抑動恒俗故
發此過言耳聖教則不然中和其詞
以理訓導故曰在家必聞在邦必聞
也是聞必逵也不見善而無閟潛龍
之德人不知而不慍君子之道衆好
之必察焉衆惡之必察焉旣不以知
多爲顯亦不以知少爲貴誨誘綽綽
理中自然何與老耼之言同曰而語
其優劣哉礼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
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
夫處其厚不處其薄處其實不處其
華也孫盛曰老耼足知聖人礼樂非
玄勝之具不獲巳而制作耳而故毁
之何哉是故屛撥禮學以全其任自
然之論豈不知叔末不復得返自然
之道直欲申巳好之懷然則不免情
於所悦非浪心救物者也非惟不
[32-0487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張星救
乃奬其弊矣或問莊老所以故
發此唱蓋與聖教相爲表裏其於陶
物明訓其歸一也盛以爲不然夫聖
人之道廣大悉備矣猶日月
何不照者哉孔氏之言皆絞於六経
矣寧復有所愆之俟佐助於耼周乎
卽莊周所謂日月出矣而焦火不息
者也至於虛詠譎怪徼詭之言尙拘
滯於一方而撗稱不経之奇詞也王
侯得一以爲天下貞貞正也又下章
云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爲奇善復
爲妖尋此二章或云爲天下正或云
无正旣云善人不善人師而復云爲
妖天下之善一也而或師或妖天下
之正道一也而云正復爲奇斯友鄙
見所未能通也集
論者曰盛字安國有說云卽東晉名
士綽之後也祖卽魏名臣之子荊也
綽有顯論才學所推聞之前史盛爲名
父之子仕晉爲給事中秘書監散騎
常侍吴昌男少好墳典遊心史籍常
以爲雖賢聖玄邈得諸言表而仁愛
自我陶染庶物漸漬之功莫過乎
[32-0487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一
張星**經史是以仲尼因魯史記
以箸舂秋使百代之後仰高風以式
瞻孟軻孫卿並讃揚大化曁乎史遷
亦記一代之成敗明鑑誡作來今遂
歷心愽綜撰考諸事疏著晉陽秋庶
擬前賢以美道訓傳本幷音合三十
二卷又命掌國史竭意経論一時名
作是稱良史未奏遂卒子潛以晉太
元十五年上之詔曰得上故秘書監
所著書省以慨然遠摸前典憲章在
昔亦一代之事輙勅納之秘閣以貽
于後潛襲父爵參驃騎將軍諮議參
軍見于晉紀盛凡著述備如別集品
評老氏中賢之流故知爲尹述書乃
祖承有據嵆子云老子就涓子學九
仙之術尋乎練餌斯或有之至於聖
知者次王何所位典達鴻猷故班固
敍人九等之例孔丘等爲上上類例
皆是聖李耳等爲中上類例皆是賢
聖有極聖亞聖賢有大賢中賢並以
神機有利鈍故智用有漸頓
盛敍老非大賢聖其閑放自牧不能兼濟於万物坐觀
[32-0488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二張星夢月
周衰陽遁於西裔而實死扶風葬槐
里非遁天之仙信矣
元魏君臨釋李雙信致有廢興故述
其由事三
魏太祖道武皇帝託跋珪天興元年
下詔曰夫佛法之興其來遠矣濟益
之功冥及存沒神蹤辵跡信可依憑
可於京邑建飾容範修整宮舎令信
向之徒有所居止是歲始作五級佛
圖耆闍崛山及須彌殿加以飾繪別
搆講堂禪室沙門座處莫不具焉
魏世祖太武託跋燾卽位亦遵太祖
太宗之業雖有黃老不未其術毎引
高德沙門與談玄理於四月八日輿
諸佛像行於廣衢帝親御門樓散花
礼敬篤敬兼至晩據有平城興敬李
術爲立道壇司徒崔皓少習左道猜
忌釋門旣位居僞輔尤不信有佛謂
是虛遜見讀佛經奪而投井中密欲
加滅皓有才略太武信用國人以爲
摸揩燾所扶信道士寇謙之與皓款
狎遂奏拜謙位稱天師時有沙門玄
高道王河西名高海右神用莫測貴
[32-0488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三張星
**賤咸重燾乃軍逼涼境徵高東還旣
逵平城大弘禪化太子晃事高爲師
形心盡礼晃時被讒爲父所疑乃告
高曰空羅枉苦何
光明齋懺七曰懇誠燾乃夢見其祖
及父皆執劒列威曰何故信讒枉疑
太子燾驚覺大集羣臣說神告夢諸
臣咸言太子無過實如皇靈降誥燾
於太子無復疑焉蓋高誠感之力也
因下書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緖思闡
鴻基恢隆万代武功雖照而文教未
畼非所以崇太平之治也今者城內
安逸百姓富昌冝定制度爲万世之
法夫陰陽有徃復四時有代序授子
任賢安全相付所以休息疲勞式固
長久古今不易之令典也可令皇太
子副理万機揔統百揆更舉賢良以
備列職擇人授仼而黜陟之其朝士
庶民皆稱臣於太子于時崔寇先得
寵於燾恐晃篡政有奪威權又譖云
太子前事實有謀心但結高公道術
故令先帝降夢如此物論事迹難明
若事不早除必爲巨害燾納之卽勅
[32-0488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四張星
**收高於太平五年九月十五日縊于
平城之隅太子又幽殺之卽宋无嘉
之二十二年也爾夜門人莫知其死
忽有光明繞塔入房其光聲曰吾其
巳逝弟子等崩赴屍所請告辵累言
畢高眼稍開汙通香起便坐謂曰大
法應化隨緣盛衰盛衰在迹理恒湛
然但念汝等不久復當如我耳汝等
死後法當更興善自修心無令中悔
言巳便臥而絕崔皓於此縱以姦心
毎與帝言恒加非毁以佛法無益於
政有傷民利勸令廢之後太武至長
安入僧寺見有弓盾帝怒誅等僧皓
因進說盡殺沙門焚経毁像勅留臺
下四方僧寺有者依長安法除之道
謙謂皓曰卿従今年受戮滅門矣燾
惑其言以太平七年遂普滅佛法分
軍四出燒掠寺舎統内僧尼無少長
坑之其竄逸者捕獲梟斬有沙門慧
始甚有神異昔赫連昌破長安始被
白刃而體不傷五十餘年未嘗寢臥
跣行泥塗初不汙足而色逾鮮白世
[32-0489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五張星
号自足和上死十餘年身相如在初
入深山習行蘭若太平之末方知滅
法慧始聞之乃於元會之曰杖錫宮
門有司奏云有一道人足白於面云
欲入見屬依軍法斬而不傷遂至殿
庭燾大怒自以所佩劍斫之體無餘
異時北園養虎勅以始飴之虎皆潜
伏終不敢視試以天師近檻虎輙鳴
吼燾方知佛化高尊黃老之所不及
卽延始入殿頂礼足下悔其諐咎始
爲說法明辯因果燾於是大生愧懼
遂感癘疾通身發瘡痛苦難忍羣臣
議曰崔皓邪佞毁害佛僧陛下所患
必由於此于時崔寇二人次發惡疾
燾推過由於彼以太平十一年乃載
皓於露車官使十人於車上更尿其
口行數里不堪困苦又生埋出口而
尿之自古三公戮辱未之過此之甚
遂誅諸姻親門族都盡宣下國中興
復正法俄而燾崩孫濬襲位大弘佛
事卽高宗文成皇帝是也見後魏書
及十六國春秋高僧傳
宋太宗文皇帝集羣臣論佛理治致
[32-0489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六張星
**太平事四
六帝卽宋武第三子也聰睿英愽雅
稱令逵在位三十年嘗以暇日從容
而顧問侍中何尙之吏部羊玄保曰
朕少來讀經不多比曰彌復無暇三
世因果未辦厝懷而復不敢立異者
正以卿輩時秀率所敬信也范泰謝
靈運常言六経典文本在濟俗爲政
必求性靈眞奥豈得不以佛理爲指
南耶近見顏延之析逵性論宗炳難
白黑論明佛法汪汪尤爲名理並足開
奬人意若使率土之濱皆淳此化則
朕坐致太平矣夫復何事尙之對曰
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弊更荷
褒拂非所敢當至如前代羣英則不
負明詔矣中朝巳遠難復盡知渡江
巳來則王道周顗庚亮王濛謝尙隙
超王坦王恭王謐郭文謝敷戴逵許
詢及亡高祖兄弟及王元琳昆季范
汪孫綽張玄殷顗等或宰輔之冠蓋
或人倫之羽儀或置情天人之際或
杭迹煙霞之表並禀志歸依厝心歸
信其閒比對則蘭護開潛深遁崇邃
[32-0489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弋
張星皆亞迹黃中或不測之人也慧
遠法師嘗云釋氏之化無所不可適
道固自教源濟俗亦爲要務竊尋此
說有契理奥若使家家奉戒則罪息
刑清陛下所謂坐致太平誠如聖旨
羊玄保進曰此談蓋天人之際豈臣
所冝預竊恐秦楚論强兵之事孫吴
盡呑併之術將無取於此也帝曰此
非戰國之具良如卿言尙之曰夫禮
隱逸則戰士
以孫吳爲志苟在呑噬亦无取堯舜
之道豈惟釋教而巳哉帝曰釋門有
卿亦由孔門之有季路所謂惡言不
入於耳也自是文帝致意佛経及見
嚴觀諸僧輙論道義屢延僧殿會帝
躬御地筵同僧例飯時有竺道生法
師秀出羣品英義獨拔帝重之甞述
生頓悟義沙門僧弼等皆設巨難帝
曰若使逝者可興豈爲諸君所屈時
顏延之著離識論帝命嚴法師辯其
同異徃返終曰帝笑曰公等今曰
無愧支許之談也云云見諸僧
史傳魏明帝登極召沙門道士對論敍佛
[32-0490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八張星道
先後事五兀
魏君臨凡一十七帝一百七十九年興
顯佛教不可勝言惟太武在位五六
年中屛除佛法自餘光顯具彰魏史
略陳相狀以成信重獻文卽位興皇
元年於五級大寺太祖巳下五帝鑄
像五軀各長一丈六尺用金二十五
万斤正光元年明帝加朝服大赦天
下請僧尼道上女官等殿前齋訖侍
中劉勝宣勅請法師等與道士論議
以釋弟子疑網時清道觀道士姜斌
與融覺寺法師曇謨最對論帝
曰佛與老子同時以不姜斌曰老子
西入化胡佛時以充侍者明是同時法
師曰何以知之斌曰案老子開天
経是以得知法師曰老子當周何王
幾年而生周何王幾年西入斌
曰當周定王卽位三年乙夘之歲於
楚國陳郡苦縣厲鄕曲仁里九月十
四曰
歲事周爲守藏吏簡王十三年遷爲
太史至敬王元年庚辰歲年八十五
見周德凌遲遂與函関令尹喜西
[32-0490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二十九張星
**入化胡斯足明矣法師曰佛以周
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生穆王五十
三年二月十五日滅度計入涅槃後
経三百四十五年始到定王三年老
子方生生巳年八十五至敬王元年
凡経四百二十五年始與尹喜西遁
據此年載懸殊無乃謬乎斌曰若
佛生周昭王之時出何文記法師
曰周書異記漢法本内傳並有明文
斌曰孔子旣是制法聖人當時於佛
逈無文記何耶法師曰仁者識同
管窺覽不弘遠案孔子有三備卜
経謂天地人也佛之文言出在中備
仁者幸自披究不有此迷斌曰孔
子聖人不言而識知何假卜乎
法師曰惟佛是衆聖之王四生之首
逵一切舎靈前後二際吉凶終始不
假卜觀自餘小聖雖曉未然之理必
藉蓍龜以通靈卦也
時侍中尙書令元乂宣勅語道士
姜斌論無宗旨冝下席又問開天経
何處得來是誰所說卽遣中書侍郞
魏收尙書郞祖瑩等就觀取経
[32-0490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張
星**帝令議之太尉丹陽王蕭綜
太傳李寔衞尉卿許伯桃吏部尙書
邢欒散騎常侍溫子昇等一百七十
人讀訖奏云老子止著五千文
更無言說臣
帝加斌極
刑時三藏法師菩提流支諌乃止配
徙馬邑梁高
祖先事黃老後歸信佛下勅捨奉老
子事六梁高祖武皇帝年三十四登
位在政四十九年雖億兆務殷而卷
不釋手内経外典罔不厝懷皆爲訓
解數千餘卷而儉約自節羅綺不衣
寢處虛閑晝夜无怠致有布被莞席
草屨葛巾初臨大寶卽備斯事曰惟
一食永絕辛羶自有帝王罕能及
此舊事老子宗尙符圖窮討根
源有同妄作帝乃躬運神筆下詔捨
道文曰維天鑑三年四月八日梁國
皇帝蘭陵蕭衍稽首和南十方諸佛
十方尊法十方聖僧伏見経云發菩
提心者卽是佛心其餘諸善不得爲
喻能使衆生出三界之苦門入無爲之勝路
[32-0491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一張星李女
故如來漏盡智疑成覺至道通機德
圎最聖發慧炬以照迷鏡法流以澄
垢啓瑞迹於天中爍靈儀於像外度
羣迷於慾海引舎識於涅槃登常樂
之高山出愛河之深際言乖四句語
絕百非應迹婆婆王宮誕相步三界
而爲尊普大千而流照但以機心淺
蒲好生厭怠遂乃湛說圓常亦復潛
輝鶴樹闍王滅罪婆藪除殃若不逢
遇大聖法王誰能救接在迹雖隱其
道無虧弟子経値迷荒耽事老子歷
葉相承染此邪法習因善發棄迷知
友今捨舊醫歸憑正覺願使未來生
世童男出家廣弘経教化度舎識同
共成佛寕在正法中長淪惡道不樂
依老子教暫
乘念正願諸佛證明菩薩攝受弟子
蕭衍和南
于時帝與道俗二万人於重雲殿重
閣上手書此文發菩提心至四月十
一日又勅門下大經中說道有九十
六種惟佛一道是於正道其餘九十
五種名爲邪道朕捨邪外以事正内
[32-0491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二張星李女
諸佛如來若有公卿能入此誓者各
可發菩提心老子周公孔子等雖是
如來弟子而化迹旣邪止是世間之
善不能革凡成聖其公卿百官侯王
宗族冝友僞就眞捨邪入正故経教
成實論云若事外道心重佛法心輕
卽是邪見若心一等是无記性不當
善惡若事佛心强老子心弱者乃是
清信言清信者清是表裡俱淨垢穢
惑累皆盡信是信正不信邪故言清
信佛弟子其餘諸信皆是邪見不得
稱清信也門下速施行
至四月十七日侍中安前將軍舟陽
尹邵陵王上啓云臣綸聞如來嚴相
巍巍架于有頂微妙色身蕩蕩顯乎
无際假金輪而啓物託銀粟以應凡
砥波若之利刀收涅槃之妙果汎生
死之苦海濟常樂於彼岸故能降慈
悲雲垂甘露雨七處八會教化之義
不窮四諦五時利益之方无盡並氷
清曰盛霧豁雲除爝火翳光塵熱自
靜可謂入俗化於蒙底出世冥此眞
如使稠林邪徑之人景法門而無倦
[32-0491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三
張星渴愛聾瞽之士慕探賾而知迴
道樹始於迦維德音盛乎京洛恒星
不見周鑑娠徵滿月圓姿漢感宵夢
五法用傳万德方兆華俗潛故競扇
高風資此三明照迷
覺拔長夜之苦屬値皇帝菩薩應天
御物負扆臨民含光宇宙照清海表
垂无礙辯以接黎庶以本願力攝受
衆生故能隨方逗藥示權因顯崇一
乘之旨廣十地之基是以万邦迴向
俱禀正識幽顯靈祗皆蒙誘濟人興
等覺之願物起菩提之心莫不翹勤
歸宗之境悦懌還源之趣共保慈悲
俱修忍辱所謂覆護饒益橋梁津濟
者道旣光被民亦化之於是應眞飛
錫騰虛接影破邪外道堅持正因伽
藍精舎寶刹相望講會傳経德音盈
耳臣昔未逵理源禀承外道如欲須
甘果翻種苦栽欲除渴乏反趣鹹水
今啓迷方粗知歸向受菩薩大戒戒
節身心捨老子之邪風
入法流之眞教伏願天慈曲垂矜許
謹啓至四月十八日中書舎人臣任孝恭
[32-0492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四張星
**宣勅云能改迷入正可謂是宿植勝
因冝加勇猛也
北齊高祖文宣皇帝下勅廢道教事七
昔金陵道士陸修靜者道門之望在
宋齊兩代祖述三張弘衍二葛郗張
之士封門受錄遂妄加穿鑿廣制齋
儀糜費極繁意在王者遵奉會梁祖
啓運下詔捨道修靜不勝其憤遂與
門人及邊境亡命叛入北齊又傾散金
玉贈諸貴遊託以襟期冀興道法帝
惑之也於天保六年九月乃下勅召
諸沙門與道士學逵者十人親自對
挍于時道士祝諸沙門衣益或飛或
轉祝諸梁不或撗或豎沙門曾不學
方術默無一對士女擁閙貴賤移心
並以靜徒爲勝也諸道士等雀躍騰
倚魚睨
又唱言曰神通權設抱挫強禦沙門
現一我當現二今薄示小術並辭退
屈事亦可見帝命上統法師與靜角
試上曰方術小伎俗儒恥之况出家
人也雖然天命令拒豈得無言可令
最下坐僧對之卽往尋覓有僧佛鐫一
[32-0492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五張星呂候
名曇顯者不知何人遊行無定飮噉
同俗時有放言摽悟宏遠上統知其
深量私與之交于時名僧盛集顯居
末坐酣酒大醉昂兀而坐有司不敢
召之以事告於上統上曰道士祭酒
常道所行止是飮酒道人可共言耳
可扶舉將來於是合衆皆憚而怯上
統威權不敢有諌乃兩人扶顯令上
高座便立而含笑曰我飮酒大醉耳
中有所聞云沙門現一我當現二此言
虛實道士日有實顯卽翹足而立云
我巳現一鄕可現二各無對之顯曰
向祝諸衣物飛颺者我故開門試鄕
術耳命取稠禪師衣盋祝之諸道士
一時奮發共呪一無動搖帝勅取衣
乃至十人牽舉不動顯乃令以衣置
諸梁木又令呪之卒無一驗道士等
相顧無頼猶以言辯自高乃曰佛家
自号爲内内則小也詔我道家爲外
外則大也顯應聲曰若然則天子處
內定小百官矣靜與其屬緘口無言
帝目驗臧否便下詔曰法門不二眞
宗在一求之正路寂泊爲本祭酒道
[32-0492c]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六
張星呂候者世中假妄俗人未悟仍
有祗崇麴⬤是味清虛焉在瞿脯斯
甛慈悲永隔上異仁祠下乖祭典皆
冝禁絕不復遵事領勅遠近咸使知
聞其道士歸伏者並付昭
法師度聽出家未發心者可令染剃
爾曰斬首者非一自謂神仙者可上
三爵臺令其投身飛逝皆碎屍塗地
爲妄斯絕致使齊境國無兩信迄于
隋初漸開其術至今東川此宗微末
無足抗言矣帝諱詳卽元魏丞相王
歡之第二子也嫡兄澄怠慢爲奴所
害詳襲其位代爲相國魏將曆窮詳築
壇於南郊筮遇大撗大吉漢文之卦
也乃鑄金像一瀉而成魏收爲禪文魏
帝署之卽受其禪爲大齊也凡所行
履不測其愚智委政僕射揚遵彥帝
大起佛寺僧尼溢滿諸州冬夏供施
行道不絕時稠禪師問箴帝曰檀越
羅刹殆臨水自見帝従之覩羣羅
刹在後於是遂不食肉禁鷹鷂去官
漁屠辛葷悉除不得入巿帝恒坐禪
竟曰不出礼佛行繞其疾如風受戒於昭玄大
[32-0493a]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七張星
**統法上面掩地令上履髪而授焉先
是帝在晉陽使人騎駝勅曰向寺取
経函使問所在帝曰仼駝出城及出
奄如夢至一山山半有佛寺羣沙彌遥
曰高詳託駝來便引見一老僧拜之
曰高詳作天子何如曰聖明曰爾來
何爲曰取経函僧曰詳在寺嬾讀経
令北行東頭與之使者友命初帝至
谷口木井佛寺有捨身癡人不解語
忽謂帝曰我去爾後來是夜癡人死
帝尋崩於晉陽焉
著作王邵曰釋氏非管窺所及率爾
妄言之引列子述商太宰問孔子聖
人事又云黃帝夢遊華胥氏之國在
佛神遊而巳此之所言
石符姚世經譯遂廣蓋欲柔伏人
心故多寓言以方便不知是何神變
浩蕩之甚乎其說人身善惡世事因
緣以慈悲喜捨常樂我淨書辯至精
明如日月非正覺孰能證之凡在順
首莫不歸命達人則慎其身口修其
慧定平等解脫究竟菩提及僻者爲
之不能通理徒務費竭財力功利煩
[32-0493b]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苐一苐三十八張星
**濁猶六経皆有所失未之深也巳矣
事事如此依齊書錄之
集古今佛道論衡卷甲
甲辰歲高麗國分司大藏都監奉
勅彫造
[32-0493c]
集古今佛道論
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