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感應篇卷之二十廉九
李昌齡傳鄭清之賛
恚怒師傅
傳曰李至陽作亢官賦其序畧云予少時
苦羸疾殆不勝衣庚寅冬至夢一道宫金
碧明煥一巨殿一寳床巋然其中一金龍
蟠踞其上碧髯金鬛光體天地旁有一道
士轉盻若電顧謂予曰此亢宫也大象無
停輪冝逺拜之汝他日當事此龍積疾亦
愈予將拜之龍輙先拜至道初太宗立真
宗爲皇太子命公與李沆同爲賔客太宗
戒真宗曰二臣皆宿德重望不可輕待吾
選正臣輔導於汝宗基固本吾無慮矣真
宗恭禀皇訓見必先拜果符亢宫之夢楊
礪未顯時嘗寓居僧舍一夕夢至一府一
衣冠狀貌甚古引礪至一宫殿有三十餘
真人皆王者服秉圭南向而坐礪因拜之
最上一人前列一案案上皆簿籍横列世
人姓字礪竊視乃見己名獨冠其首因再
拜請問休咎專案者指示一人謂曰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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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天尊也異日當爲汝主其後礪爲襄王
記室歸語其子曰吾觀襄王儀表真所夢
來和天尊也然則爲帝師傳豈偶然哉隨
事諌正自當如此何可恚怒聖君明主必
不然也姑置勿論請以一二善教導者言
之庶爲師傳者皆益加奮勵不以恚怒而
輙挫其志不以束脩多寡而輙二其心昔
鄧至善教導又能遇人以誠其後子孫皆
躋膴仕熈寜九年神宗御集英第進士時
長子綰已爲翰林學士侍立上前及唱名
至其季弟績綰下殿謝又唱名至其二孫
又下殿謝上顧而笑王恭公從旁稱羙曰
此其父鄧至善盡誠教導所𦤺也王文康
公英宗/御后其父本以教授村童爲業過三十
生即不受晚得一子即文康也以貧甚不
能養捨與西寺僧爲童僧教令讀書且以
錢帛資助竟登髙第舉賢良方正拜樞宻
遷給事歷群牧及中丞繼以尚書工部侍
郎參知政事俄遷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有
二子季子益柔官至龍圖閣學士有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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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男二人謹言謹行皆爲大夫與康節諸
君㳺亦有賢德然則爲師傅者其獲報豈
爲小乎大抵世人簿福開悟者少迷惑者
多我能方便勸導臨機有悟隻字皆師一
句入神萬劫爲種此天所以熾其報也不
聞嚴君平以能導人於善而能立證仙階
葛孝先以與人好說好話而亦能度世乎
此則又非但得子孫貴顯而巳也
賛曰
萬乘之主臣所受教矧惟後學
可無則傚傳道解惑訓以忠孝
恱而誠服恭匪笑貌忿傲一萌
心獨無恔
抵觸父兄
傳曰孔子作孝經毎夕必簮縹筆衣絳單
衣靣向北辰磬折良久乃拜曽子抱河洛
七十二子皆從蓋有禱也及作春秋亦復
如是一夕夢有一道黒氣從斗而下直落
案前旣開乃微㫖也當知二書㫖意即斗
極㫖意斗極位次玉皇德符大道持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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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柄爲三界之尊斗極所予即三界真司
所以定而爲福也斗極所奪即三界真司
所以定而爲罪也然則二書之訓是可叛
乎又按佛書佛告阿難左肩擔父右肩擔
母如是遶須彌山百千萬匝流血没踝猶
不足以報其一日乳哺之恩豈應輕出一
語恚怒又云父母生養劬勞辛苦十月姙
娠三年乳哺長養教誨艱苦備嘗冀其成
立才藝過人以是恩念昊天難報又云若
能供養父母及家尊長柔和恭遜𩀌麤言
兩舌棄捨慳恡常修真實信能行此七法
定爲三十三天稱嘆接引使居其處然則
父兄可抵觸乎昔張義毎旦必告天謝愆
一日被攝至隂司隂君示以黒簿簿中罪
目一一皆巳勾破惟餘一事不勾細視乃
義少時於刈禾處張目反顧其父又微罵
數語以此不赦盖天律不孝之罪不通懴
悔故也義大懼即日削髪爲僧入山修道
又有李登者以四舉不第逺謁葉靖天師
請問休咎靖黙坐良久曰汝曽侵占汝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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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基又敢興訟至令受辱上帝巳削汝禄
籍矣後果無成而卒於此益知人於父兄
真不可輙抵觸也
賛曰
父頑母嚚負罪引慝小弃匪怨
彎弓而射不友不慈正用吾力
至誠所感天理融液未克巳私
造次荆𣗥
强取强求
傳曰强取强求求之世間多有如此是以
神仙試人試多不過昔曽慥於藥市遇一
道人風貌甚古手挈大瓢中貯㪷粟雜以
一丹告衆人曰吾今信手捻出毎人授汝
一粒只看有福當得吾丹自旦至暮㪷粟
巳盡而一丹獨存乃大笑世之無人遂置
丹於玉局枯㯶樹下明日㯶遂敷榮方知
道人乃吕翁也大抵世人愚迷作福者少
以福薄故無自超度況此闤闠波波汲汲
尤難其人真人之意豈欲以此而激發之
耳請爲更陳一二庶㡬强取强求者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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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耻昔孫泰於義興軍置一㽵錢巳支半
忽聞有老嫗長慟數聲因召問之則曰老
婦逮事君翁于此積有年矣不幸子孫不
肖遽至破賣不無悲耳泰爲惻然明日即
求出宅復令其子掌之自此不復再至其
後有子名展進士及第入爲省郎張正議
問與种世衡善及持父喪世衡遺以汝州
田十頃固辤不受使者在途而世衡巳卒
其子用父命不復受蕪廢者凡五十年元
豐中郡守劉斐請以田給州學朝廷不許
命還种氏劉秘丞道原家極貧然一文不
敢妄取於人冬寒歸自洛陽皆無其具司
馬温公以一二衣韈及一事貂褥贐之固
辤强之乃受及至頴川悉封以反温公嘆
曰於光不受於他人其肯受乎曹修古者
四御史之一也明道初爲御史雜知因上
言請太后還政謫守興化暴死于室郡僚
及郷之賢者憐之相與率錢數十萬以贈
其家修古有女始笄告其母曰先人忠節
名聞天下今不幸以直言謫死且君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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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于喪此錢决不可受以免我先人全德
哭而不謝遣之送者固請一文竟不肯受
求之天下有㡬人耶捨此一報身後安知
不爲吕翁收録耶
賛曰
負蝂困載壁蝸髙粘物貪猶爾
人欲可占而況天道𧇊盈益謙
噐滿則覆露行必沾何以見伐
虞公無厭
好侵好奪
傳曰塗定辤得道者也居一石室家貯五
十萬錢戒家人無妄取去世數日前乃歸
語家人曰吾平生買物必過所售價與之
冀其間以多爲辤即以所貯錢賞其廉今
終吾身竟無一人以多爲辤者信知廉於
財者世俗果無人也竊嘗靜觀廉於財者
固少而好侵好奪者何其多耶惜其莫悟
我今好侵好奪按如佛說與盗賊同異日
受生便當得貧賤之報孰謂爲不然乎況
有冥訟卒未可脫昔陸茂與留質隣居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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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侵占其地質以文契蠹損官不能辯
竟爲所侵茂死數年僧有懷德者以病入
冥見茂桎梏受捶因問其故乃曰只爲侵
占留質宅基今尚拘此和尚若還切告爲
吾說與家人急令割還庶㡬早得出離僧
還言之家人即日割還質家堅不肯受地
遂成墟郁丙亦與張先隣居忽遭回禄俱
成灰燼先死奴年同邑有湯福者以病入
冥丙見福泣曰吾舊與張先隣居吾屋柱
址已盡吾界簷溜所滴實張先所有吾利
其地巧訟于官竟强奪之所奪不過三尺
而幽冥之譴不謂乃爾吾今已伏辜矣約
使家人還之然張先之子見已徙居陜府
吾兒亦流落寓居建昌況幽冥路隔加以
道路遥逺非君無以通逹此意切吿爲吾
一岀拉吾兒令急割還庶㡬一叚事了不
然拘此無由出離福還言之由是傳播嗚
呼二人報應昭彰如是豈隂司故以警于
世耶當知好侵好奪無有不招惡報
賛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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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田遜畔一念權輿爭則不足
遜則有餘意見少羌隘曠頓殊
蝸角所競蚊睫之居逹人大觀
八荒爲衢
虜掠至冨
傳曰所謂虜掠非因兵火安得有之但凢
處官而侵漁百姓剽竊公帑即虜掠也不
聞撲滿之說乎按西京雜記在漢書名之
曰缿顏師古釋缾也其缾以陶爲之有竅
可内而不可出人以貯錢逮其滿撲而取
之故云撲滿多藏厚亡豈不然乎當其聚
時惟恐不滿洎至錢滿撲碎乃巳缾破錢
盡兩皆成空昔劉承勲爲德昌宫使李氏
承吴王基緒保有江左久籠山澤之利國
帑甚冨德昌宫乃其外府也金帛多貯其
中簿籍殽亂不可鈎考承勲專掌庫事乃
盗用無筭窮奢極侈冨冠一時家畜聲妓
多至百數嘗指妓中一青衣曰此女奴教
其優劇止學師巫持刀勑水一藝所費巳
二千餘緡即此而觀冨可知也及金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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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薄其爲人止令爲一鎮將竟至貧困
餓死街中然則虜掠至冨終能享乎況身
後之報有三惡險道爲可畏者按成都記
昔文潞公出判長安一日到犇牛堰堰牛
作人語稱潞公名曰我與文彦博二十年
同官今日有何面目復出見之堰卒以吿
公命牽至牛一見公即伏地垂頭淚下如
雨鞭亦不起公大嘆曰此公平生好偷官
錢今日果獲此報因命宅庫支與二十貫
錢俾增其料當知虜掠至冨徒自墜也
賛曰
不辯禮義萬鍾盗粟白晝攫金
禦人於國匵而藏諸惟恐不足
施及孫子田廬是鬻瞻烏爰止
于誰之屋
巧詐求遷
傳曰㓜而學之壯而行之貴行巳也況登
仕版又與處郷不同忠直公廉乃吾本事
今也永遷而先濟以巧詐則心術巳自不
是置之廊廟能忠直乎岀而臨民能公廉
[020-270095c]
乎姦邪傾奪闒茸駔儈正是此軰是以太
上特著于篇而前軰大老亦多抑而不用
若夫恬退之士則道充乎内用見乎外其
銖視軒冕塵視金玉雖欲處以要職不由
其道亦不進也李垂明道中知絳州解官
㱕闕閤門祗候李康伯謁曰舜工文學議
論稱於天下諸公皆欲以制誥處公惟宰
相以未曽相識故未獲耳盍一見之垂曰
我若謁丁崖州則乾興初巳爲翰林學士
矣今巳老大毎見大臣不法輙面折之安
能隨羣逐隊趍炎附熱看人眉睫以冀推
輓乎侯叔獻初爲一尉縣多盗賊一日有
强盗十六人經其邑叔獻盡擒獲親押至
府時季絢尹開封慰諭之曰公之才能吾
所深知可一見本府推官當與同狀論薦
叔獻曰本以公事至府事畢歸邑若投謁
求薦非某志也竟不一見譚端明世勣爲
秘書正字時蔡京得政其子攸提舉修書
館中謟事者皆越次陞擢獨世勣編書竟
日泊如也六年不遷一官狄宻學在河中
[020-270096a]
時内臣旁午有矜權寵者欲引援之斐答
以他語巳而謂所親曰吾湘潭一寒士令
官至侍從晚節安能夤縁近倖以希進哉
即謝絶之嗚呼若數君者恬退如此而擢
用乃如此豈待巧詐而後然耶
賛曰
惟噐與名天命天秩惟德與才
名噐不失爲臣之道公廉忠實
劉曄憂死敗於智術丁謂巧心
終於貶黜
太上感應篇卷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