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a] 
劉夢得文集卷第十一
賦
問大鈞 砥石
楚望 傷往
何
謪九年
望 山陽城
秋聲
問大鈞并序
始余失臺郎爲刺史又貶州司馬俟罪朗州三
見閏月人咸謂數之極理當遷焉因作謫九年
[011-1b]
賦以自廣是歳臘月詔追明年自闕下重領連
山郡印綬人咸曰美惡周必復第行無恤歳杪
其復乎居五年不得調歳二月有事于杜前一
日致齋孤居慮靜滯念欻起伊人理之不可以
曉也將質諸神乎謹貢誠馳精敢問大鈞其夕
有遇寤而次第其辭以爲賦
圎方相函
浩其無垠窅𡨕翕闢走三辰以
騰振孰主張是有工其神迎隨不見強名
之曰大鈞欹以臨下巍乎雄尊天爲獨陽髙
不可問工居其中與人差近身執其權心平其
[011-2a]
運循名想象斯可得以訊曰嘻蒙之未生猶
爾落乎埏埴唯鈞所指忽然爲人爲大幸矣工
賦其形七情與俱嗇智不授卑去/聲之以愚坦坦
之衢萬人所趨蒙一布武化爲畏途人或譽平/聲
之百
徒虚人或排之半言有餘物壯則老乃
唯其常否終則傾亦不可長老先期而驟至
否踰數而叵量雖一夫不獲亦大化之攸病
謹薦誠上問俛伏以聽是夕寢熟夢遊乎無
何有之郷抗陛級乎重霄異人閒之景光中
有威神金甲而煒煌頷之使前其音琅琅
[011-2b]
曰吾大化之一工也居上臨下廉其不平汝今
有辭吾一以聽播形肖貌生𩔖積意橐籥圈匡
鎔鍊消息我之司智初不爾嗇不守以愚覆爲
汝賦旣賦汝形輔之聦明去求世師資適攸宜
胡然抗志遐想前烈𠋣梯青冥舉足斯跌韜爾
智斧無爲自伐鑿竅太繁天和乃
利逕前誘
多逢覆轍名腸内煎外火非熱今哀汝窮將
汝愚剔去剛健納之柔濡塞前竅之傷痍招
太和而與居貰以待人急以自拘道存宧奥
無示四隅軋物之勢不作見傷之幾自無汝
[011-3a]
不善用吾焉嗇乎且夫貞而騰氣者膴膴健而
垂精者昊昊我居其中猶輪是
以不息爲體
以日新爲道倮鱗蜚走灌莽苞皁乃牙乃甲乃
殈乃剖陽榮隂悴生濡死薧各乗氣化不以意
造賦大運無有淑惡彼多方自生醜好爾
奚不德余以驟壯姑尤我以速老邪觀汝百爲
又或不然赤子哇哇急其能言亦旣名物幾時
蹁躚春耕其丘投種之日釋耒而歎何時粟實
望所未至謂余舒舒欲其乆留謂我瞥如我一
子二誰之曲歟彼蒹葭之蒼霜霰苦而中堅
[011-3b]
松竹之皸皴索籜不
榯筍之可憐納材葦
而構明堂固容消而力完揚且之晳不可以
常然當錫爾以老成蒼眉皓髯山立時行去敵
氣與矝色噤危言以端誠俾人望之侮黷不
生爾之所得孰與壯多不善處老問余而何受
敎而迴蘧蘧形開嚮之威神孰爲來哉乃遽衣
促盥端慮滌想委珮低簪持簿叩顙而言曰楚
臣天問不詶今臣過幸一獻三售始厚以愚終
期以壽志上問之罪濯已然之咎心增故術腹
飽新授馳神清𤣥拜手稽首
[011-4a]
砥石并序時/在朗州
南方氣泄而雨淫地慝傷物嫗伏噫濕渝色壞
味雖金之堅亦失
性始余有佩刀甚良至是
澀不可拔剖其室乃能出遡陽眇眡傅刃蒙脊
鱗然如痏痂如黒子如青蠅之惡銳氣中錮猶
人被病然客有聞焉袖密石以遺余沃之草
雜以烏膏切劘下上眞質焯見躊躇四顧逌爾
謝客微子之貽幾喪吾寶客曰吾聞諸梅福曰
爵禄者天下之砥石也髙皇帝所以礪世磨鈍
有是邪余退感其言作砥石賦
[011-4b]
我有利金以利爲佩遭土卑而慝作雄鋩
爲之濳晦如景昬而蝕旣與肌漆而爲癘顧
秋蓬之不可刜尚可遊乎髖髀之外利物蒙
蔽才人惆悵俾百汰之至精蟠一檢而多恙豈
害氣之獨然將乆不試而然彼屠者之刀
獵者之鋋不灌不淬揉鍇銜鈆曰鼓曰揮
刲擊鮮皖㸌
以耀鋩蓊淫夷而騰羶豈不
以渉暑而蒙沴鼎用之而成妍有客自東遺
余越砥圭形石質蒼色膩理剗其鱗皴滑以滫
瀡如衣澣垢鼎出否霧盡披天萍開見水拭
[011-5a]
寒焰以破眥擊清音而振耳故態復還寶心再
起旣賦形而終用一蒙垢焉何恥感利鈍之有
時
雄心於瞪視嗟乎石以砥焉化鈍爲利
法以砥焉化愚爲智武王得之商俗以厚髙帝
得之傑材以湊一作/奔走得旣有自失豈無因漢氏以
還三光景分隨道闊狹用之得人五百餘年唐
風始振懸此大砥以礱兆民播生在天成器在
君天爲物天君爲人天安有執礪世之具而患
乎無賢歟
楚望并序
[011-5b]
予旣謫于武陵其地故郢之裔邑與夜郎諸夷
錯雜繫乎天者隂伏陽驕是巳繫乎人者風巫
氣窳是巳囂雰浮浮利于樓居城之麗譙實鄰
所舎四垂無蔽萬景坌入因道其逺邇所得爲
楚望賦云
翼軫之野祝融司方隂迫而專專實生沴天濡
而雺土而氣罕淑清淫氛曀曀中人體
胑爲瘥爲瘵以曠滌煩利居髙于物外我
我居于城之隅宛在藩落麗譙渠渠四阿垂
空洞口發樞眸子不運坐陵虚無歳更周流時
[011-6a]
極慘舒萬象起滅森來貺予櫺軒之外羣山巃
嵸岡陵靡阤勢相拱出雲見怪窈蔚森聳露
夕霞朝望如飛動簷廡之下大江澒洞支流合
輸泄入雲夢羲和望舒出没兩涯涵泳之族聱
取㰹呀秋水灌盈漩石飄沙流枿軒昂舞于盤
渦逮及收潦澹如緑醽白石磷磷倒影羅生蘋
末風起有文無聲悠逺煙緜與空蒼然湘沅之
春先令而行臘月寒盡温風發榮土膏如濡言
鳥嚶嚶三星明其曉中植物颯以飄英雲歸髙
唐草蔽洞庭目與天盡神將化并圎方相涵遊
[011-6b]
氣杳冥煕煕藹藹藻飾羣形枿樹童丘積空凝
青環洲曲塘含景曜明恢台之氣發于春季渉
夏如鑠逮秋愈熾土山焦熬止水瀵沸翔禽跕
墮呀咮垂翅曦赫敲蒸陽極反隂二儀交精下
上相歆雲興天際欻車蓋凝矑未瞬彌漫霮
䨴驚雷出火喬木糜碎殷地
空萬夫皆廢懸
霤綆縋日中見昧移晷而收野無完塊少隂之
中景物澄鮮丹葉星房燭耀川原夕月旣望曜
于丹泉上鏡下冰湔塵濯煙宿麗濳芒獨行髙
𨇠皓一氣之悠悠㓗有形而溢清𤣥杳微明而
[011-7a]
斐斖想遊目於化先夜無眹以徂征金霞暈乎
海壖明星方揚斜漢西懸璿柄如墮半沈層瀾
鷄啁哳而晨鳴日荏苒以騰晶動植暸巳
分山川鬱乎不平復人寰之諠卑洶浩浩以營
營追向時之景光不可驟得以再更意華胥之
夢還猶仿像而馳精日次于房天未降霜木
猶澤水泉收脉故道睃音/宣削衍爲廣斥水禽嬉
戲引吭伸翮紛驚鳴而決起拾彩翠于沙礫時
時北風振槁揚埃蕭條邊聲與鴈俱來寒氛委
積萬竅交激楚雲改容飛雨凝滴灑林遞響淅
[011-7b]
𤁋梢摵飛電照雪以騰光柔
傲霜而秀坼躔
次殊氣川谷異宜民生其閒俗
言夷招三閭
以成謡徳伏波而構祠投粔籹以鼓楫豢鱣魴
而如犧蟠木靚深孽祅憑之祈年去癘蠲敬祗
威擊鼓肆筵河旁水湄薦誠致祝却略躨跜渚
居鮮食大掩水物
張餌啗不可遁伏顯舉濳
縋晝撞夜觸設機沈深如拾于陸彼遊儵之𤨏
𩔖咸跳脫於窘束雖三趾與六眸時或加乎一
目亦有輕舟軒輊泛浮拖綸往復馴鷗相逐暮
夜澄寂嘯歌羣族傖音俚態幽怨委曲逗䟽柝
[011-8a]
於江城引哀猨於山木巢山之徒抨木開田灼
龜伺澤兆食而燔鬱攸起于巖阿騰絳氣而蔽
天熏歇雨濡穎垂林巓盜天和而藉地勢諒無
勞而有年罷士間人逸爲末作求金渚涘淘汰
瀺灂流注濻沱繁光熠爚貪賈來貿發於懷握
無翼而飛潤于豐屋哂耕耘之悒悒徒胼胝以
自鞫我處層軒日星囬還閱天數而視民風百
態變見乎其閒非耳剽以臆固幽求而縱
觀觀物之餘遂觀我生何廣覆與厚載豈有形
而無情髙莫髙九
逺莫逺故園舟有楫
[011-8b]
車有轄江山坐不可越吾又安知其所如
怳臨髙以觀物
傷往并序
人之所以取貴於蜚走者情也而誕者以遣情
爲智豈至言邪予授室九年而鰥痛人之夭
閼弗遂也作賦以傷之冀夫覽者有以增伉儷
之重云
歎獨處之邑邑憤伊人之我遺情可殺而猶
毒境當歡而復悲人或朝歎而暮息夫何越月
而踰時太極運乎三辰轉寒暑而下馳有歸於
[011-9a]
無盛復于衰猶昩爽之必暮又安得而怨咨
我今怨夫人曾旭旦而濳暉飄零日反之
萼倐忽蜉蝣之衣川走下而不還露迎暘而易
晞恩巳甚難絶見無期永思我行其野農
民桑者舉案來饁亦在林下我觀于途禆販之
夫同荷均挈荆
布
羽毛之蕃鱗介之微和
鳴灌叢𩀱泳漣漪薨薨伊蟲蠢蠢伊豸遊空穴
深兩兩相比何動𩔖之萬殊必雄雌而與俱物
莫失儷以孤處我方踽踽而焉如我復虚室自
凄涼心伊鬱心伊鬱將語誰坐匡牀撫
[011-9b]
嬰兒何所丏沐何從仰飴襦袴在身昔圍
差跌鞶囊附臂餘馥葳蕤誠天性之濳感顧
童心如疑嘵然有難繼之慕漠然減好弄之
姿指遺袿能認遡空帷欲歸我入寢宫痛
人亡物改其容寶瑟偃絃柱絶瑶臺傾
鏡奩空寒爐委灰虚幌多風𨻶駟晨轉牎蟾夜
通歩揺昬網黏翡翠芳褥掩塵化蛩蛩閱
刀尺之餘澤見巾箱之故封翫服儼猶具繁
華謝焉從想翩僊於是非求僁窣與冥蒙信
竒術之可致嗟此生不逢徒注視以寂聽怳
[011-10a]
神疲而目窮還抱影以獨出紛百哀而攻中系
曰龍門風霜苦別一作/唳鶴哀鳴夜銜羽吳江波浪
深雌劒一去無遺音悲之來憒一作/憤予心洶如
行波洊浸淫悵一作/旣縁情而莫極思執禮以自箴
巳焉哉苒苒生死悠悠古今乗彼一氣聚散
相㝷或鼓而興或罷而沈以無涯之情愛悼不
駐之光隂諒自迷其有分徒終怨於匪忱彼蒙
莊何人予獨累歎而長吟
何
余旣幻惑力命之身乆放而愈疑心回泬
[011-10b]
其莫曉將取質夫東龜楚人俗巫而好術
叟有鬻卜而來思乃招而訊之曰嘻人莫不塞
有時而通伊我乆而愈窮人莫不病有時而
閒伊我乆而滋蔓吾聞人稟五行動止有則
四時轉續變於所極一歳之旱人斯具舟三月
之熱人斯具裘極必反焉其猶合符予首圎而
足方予腹隂而背陽胡形象之有宵而變化之
殊常經曰剥極則賁而未甞剥者其誰否極受
泰居否而未甞泰者又其誰鶴胡不截鳬胡不
禆夔何罰而踸踔蚿何功而扶持紛紜恣睢交
[011-11a]
作舛馳似予似奪似信似欺孰主張之問于子
龜者曰招我以粗問我以微有天下之是非
有仁人之是非在此爲美在彼爲嗤或昔而
成或今而虧君問曷由主張其時時乎時乎去
不可邀來不可逃淹淹孰捨孰操堇啄之毒
芩鷄首之賤毛各於其時而伯音/覇其曹屠龍之
技非曰不偉時無所用莫履狶作踊之工非
曰可珍時有所用貴於斵輪絡首縻足驥不
能踰跬前無所阻跛鼈千里同渉于川其時
在風㳂者之吉泝者之凶同藝于野其時在澤
[011-11b]
伊穜之利乃穋之厄故曰是邪非邪主者時邪
主者命邪諒淑惡之同岀顧所丁之何夫
如是得非我美失非我恥其惡曷思其來曷期
姑常而俟之夫何爲言訖執龜而起予退
而作何賦於是道之心一而俟時之志堅
内視羣疑猶冰釋然
謫九年
古稱思婦巳歷九秋未必有是舉爲深愁莫髙
者天莫濬者泉推巳極數無踰九焉伊我之謫
至於數極長沙之悲三倍其時廷尉不調行當
[011-12a]
而天有寒暑閏餘三變朝有考績明幽三見
顧堯之民亦昬墊而有歎歎息倘佯登髙
髙望蒼蒼突弁之夫我來始黃合抱之木我
來猶芒山增昔容水改故坊童者鬱鬱涸者
洋洋天覆地生蓊無傷彼族而居曏之投荒
彼軒而遊昨日桁楊信及澤濡俄然復常稽天
道與人紀咸一僨而一起去無乆而不還棼無
乆而不理何吾道之一窮貫九年而猶爾意
不可得而知庸詎得而悲苟變化之莫及又
安用夫肖天地之形爲
[011-12b]
望
邈不語臨風境自外感從中晦明轉續
八極鴻蒙上下交氣羣生異容發孤照於寸
眸鶩遐情於太空物乗化多象人遇時不
同嗟乎有目者必騁望以盡意當望者必縁情
而感時有待者瞿瞿忘懷者熈煕慮深者瞠然
喪樂極者沖然無違外徙𠋣其如一中糾紛
斯望如何其望最樂晞慶霄遡阿閣如
雲天顔咫尺如草臣心踊躍扇交鳯葳
蕤旗
龍蠖略日轉黃道天開碧落凝瑞景
[011-13a]
於庭樹掬非煙於殿幕望如何其望且歡登㶚
岸見長安紛擾擾紅塵合鬱葱葱佳氣
盤池象漢昭回城依斗闌干避御史之騘
馬逐倖臣之金丸望如何其望攸好宗萬靈
越四隩漢帝仙臺秦皇海嶠霓衣踴于河上
馬跡窮乎越徼紫氣度𨵿而斐亹神光屬天而
照耀晥眷眷以馳精聳專專而觀妙望如何其
望有形視蠢蠢窮
楚塞氛惡蕭𨵿燧
明暈籠孤月角
長庚沙多似雪磧有疑城煙
雲非女子之氣草木盡王者之兵審曵柴之虚
[011-13b]
警破來鏑之先聲信有得於風鳥示無言於斾
旌望如何其望且慕恩意隔年光度雕輦巳
辤金屋何處長信草生長門日暮徯翠華
之儻來仰𤣥天以自訴況復湘水無還漳河空
注淚染枝葉香餘紈素風蕭蕭北渚波煙漠
漠西陵樹夫不歸江上石子何見秦原
墓柏琴翻朔塞之音挾瑟指邯鄲之路望如何
其望最傷俟環玦思帝郷龍門不見雲霧
蒼蒼喬木何許山髙水長春之氣恱萬族
獨含嚬千里目秋之景懸清光偏結憤
[011-14a]
九回膓羨環拱於白榆惜馳暉於落棠諒衝斗
誰見伊戴盆何望平/聲豈止蘇武在胡管寧
浮海送飛鴻之滅没附隂火之光彩鶴頸長引
烏頭未改恨巳極平原空起何時東山在
永望如何傷懷孔多降將有依風之感宫人成
憶月之歌歌曰
張衡側身愁思乆王粲登樓日迴首不作渭濵
垂釣臣羞爲洛陽拜塵友
山陽城并序
山陽故城遺阯數雉四百之運終於此墟裔孫
[011-14b]
作賦蓋閔漢也詞曰
我止行車隕涕于山陽之墟是何蒼莽與慘悴
舂陵之氣焉如踣昌運於四百辤至尊而伍
匹夫有利器而倒持曾何鋩刃之足舒懿王
迹之肈基曁坤維之再敷邈汜陽與鄗上怳蛇
變而龍攄痛人亡而事替終此地焉忽諸嗟乎
積是爲治積非成虐文景之欲處身以約播其
徳牙迄武乃穫
靈之欲縱心於昬其祅焰
逮獻而焚彼伊周不世姦雄乗舋而騰振物
象漼以易位被虚號而陽尊終世殫而事去胡
[011-15a]
竊揖讓以爲文嗚呼維神器之至重蓋如山
之不騫使人得譬乎逐鹿固健歩者所先諒人
事之云爾孰云當塗之兆也自天亂曰乆矣莫
可追彼墟噫嘻獨遺武貽後王之元龜
秋聲并序
相國中山公賦秋聲以屬天官太常伯唱和俱
絶然皆得時道行之餘興猶有光隂之歎況伊
鬱老病者乎吟之斐然以孤憤
碧天如水窅窅悠悠百蟲迎暮萬葉吟秋
欲辤林而蕭颯濳命侣以啁啾送將歸臨水
[011-15b]
非吾土登樓晩枝多露蟬之思夕蔓趣一作/起寒
螿之愁至松竹含韻梧楸早脫驚綺䟽之曉
吹墮碧砌之涼月念塞外之征行顧閨中之騷
屑夜蛩鳴機杼促朔鴈叫音書絶逺杵續
何泠泠虚牎靜空切切如吟如嘯非竹非
絲合自然之宫徴動終歳之別離廢并苔冷荒
園露滋草蒼蒼人寂寂樹槭槭蟲咿咿則
有安石風流巨源多可平六符而佐主施九流
而自我猶復感隂蟲之鳴軒歎涼葉之初墮異
宋玉之悲傷覺潘郎之幺麽嗟乎驥伏櫪而巳
[011-16a]
老鷹在韝而有情聆朔風而心動盼天
而神
驚力將痑足受紲猶迅于秋聲
劉夢得文集卷第十一
[011-16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