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WYG)


[496-1a]
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四百九十二
            宋 李燾 撰
  哲宗
紹聖四年冬十月辛巳朔三省言賢妃劉氏乞罷冊命
從之
壬午三省言吏部狀元祐中創撥軍大將員闕三百處
赴夲部差人盡係乆來敗壊綱運致所差使臣抛失差
[496-1b]
替以此無願就者乞復元豐舊額歸都官差人從之
癸未詔吏部侍郎安惇刑部侍郎周之道同勘開封府
見勘御史臺知班李竒擅收勅牓及取合干官吏具案
以聞蔡卞惡侍御史董敦逸欲斥逐之擅收勅牓事連
敦逸故也十二月五日敦逸出收勅牓事史不了了曽/布日録畧有之今附見布録十月辛巳朔許
将謂曽布曰章惇於敦逸事無所可否初便欲貶黄履/力解之故令取問敦逸遂請對辨析甚詳蔡卞云正與
時彦欺罔事等欲遂與監當黄履又以為未明遂差安/惇周之道置獄覆治盖比大赦死罪皆原獨此治之不
已必欲貶敦逸而後已府官雖鍛煉但云䑓吏認敦逸/意而收之敦逸未嘗有語也衆莫不扼腕蔡卞挾去歳
[496-2a]
不勝之餘忿又妄意納賄兼數攻疵三省事故欲力擠/之九月二十九日己夘惇與布言及收勅牓事云千里
過當謂昌衡也布曰能平之甚善人但以執政惡言者/欲羅織斥逐之爾十月二十六日丙午聞敦逸隔朝参
壬寅詔獄官對要知其所陳何如然三省有用意擠之/者恐終不免公論惜之然莫可解也十一月二十壬子
曽布再對遂及敦逸事上云折兌公案欺罔不一布云/敦逸山野不識忌諱陛下函容已乆今日干典憲奈何
然已經大赦死罪皆原免若赦後行遣過當恐中外以/為不平若聖度函容但薄責可矣敦逸乆在言路知無
不言忤犯大臣非一此人在元祐中擊二蘇乃衆之所/難今日又忤執政如此誠不易得願陛下更賜裁察但
不至重貶足矣是日二獄官又對上云未知已了否敦/逸生踈毎進呈劄子亦草草布云只為山野然用心可
憐爾臣於陛下前無所不道敦逸尤不為蔡卞所恱陳/次升則惇所不喜敦逸既逐次升愈孤願更賜保庇上
[496-2b]
云好退以/告林希 監察御史權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臣等竊
見侍御史董敦逸昨縁勅牓事開封府傅㑹胥史疑似
之辭欲成誣執故敦逸憤懣激切上書自辨繼䝉朝旨
制勘而收藏勅牓之因於敦逸果無所預獨辨理之辭
出於倉猝不復追記一時語言遂成不實以此得罪情
或可矜且敦逸官居䑓貳而為胥史誣執於人情實為
難處引辭自直反䧟乎罪原其所因胥史致之爾若朝
廷以不覺察加罪敦逸則雖重行黜責乃陛下廢置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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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之命也夫復何辭如其由胥史致之則陛下綱紀之
地耳目之官可不惜哉臣等竊聞朝夕具獄議罪之際
伏望聖意原心酌情稍從寛宥 熙河蘭岷路經畧司
言昨涇原防修築䧟殁蕃官宫苑使張紹志有男索諾
木卜凌斡等七人右騏驥使包忠有男薩納坦等八人詔
索諾木卜凌斡賜名續為右班殿直餘並為三班借職薩
納坦賜名遵為三班奉職餘並為三班借職皆賜以名
 御邇英閣召講讀官講詩讀寳訓侍讀蔡京經筵奏
[496-3b]
事上曰早來卿所讀寳訓朕於宫中已詳閱兩朝實録
其寳訓内事多係實録已載寳訓可不湏進讀京言竊
見王安石有日録一集其間皆先帝與安石反覆論天
下事及熈寧改更法度之意夲末偹具欲乞畧行修纂
進讀上曰宫中自有夲朕已詳閲數次矣陳瓘尊堯録/言大觀末上
封事云臣聞紹聖四年蔡卞薦太學博士薛昻上殿昻/乞罷講筵進讀史官書而專讀王安石日録字說哲宗
怒曰朕方稽考前代以鑑得失薛昻俗儒妄言可不黜/乎堯舜稽古高宗多聞緝熈聖學可為後法紹聖大美
此其二也其一貶常立薛昻以何時上殿當細/檢或只附此亦可元符元年九月十三日當考 熙河
[496-4a]
奏西蕃來認噶囉谷為己地又遣人沿河上紙錢意恐
朝廷有經營卓囉之意故與夏人為脣齒且意其逼近
邈川也
甲申太府寺言除放民户欠負先将户下欠布易錢除
放如已及五百貫即其他欠負更不合除放如無市易
欠錢或除放不及五百貫即㩀户下其餘欠負合於五
百貫除放仍先令欠户供通應係夲户少欠官錢名數
依此除放内係别司錢令所属互相關報照㑹與免㑹
[496-4b]
問如隠匿致多放官錢者凖盗論許人告賞錢一百貫
告所數多即於三分中理一分充賞至三百貫止
乙酉三省言禮部状外任宗室應舉者欲乞所属給假
赴京取應從之如願從夲路取應亦聽其引試考校解
額即依鏁應條制 詔新江淮等路提㸃坑冶鑄錢吕
公雅與知齊州王奎對易其任公雅初除江淮等路提
㸃坑冶鑄錢八月十五日公雅自左朝議知常州除少/府少監其改提錢當檢月日又九月十五
日朱彦博除/提錢可考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臣竊惟先帝立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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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之法以寓兵政以張國威法意甚良年限不廹京東
限十年又以京西民貧特限十五年公雅提舉京西路
保馬公事急於功賞督廹煩擾先帝聞之急降御前劄
子云訪聞夲路見欠買馬極苦難得兼衆既争買價遂
倍貴至駑之格亦不减百緡深恐夲司所責之數過多
民間未悉朝廷取効在逺之意遂致如此公雅又誣奏
以謂民間易為收買令毎都保先選二十户充主飬户
逐都各買馬二十匹韓絳尋具奏陳保馬司催督太急
[496-5b]
若逐都各買二十匹是将十五年之數作二年半買足
顯是違越勅條朝廷令依元條限夲司猶且督責不已
公雅當時若依元立年限及御前劄子指揮其保馬之
法豈為民害乎以是知先帝縁保馬事負天下之謗者
公雅所致也今有此進用則公雅之過不顯何以彰先
帝愛民之深御前劄子丁寧如此其切耶伏願聖慈追
寢公雅新命以明先帝之德使四方聞之不勝幸甚不
聽陳次升又言公雅敢肆誕謾使先帝負天下之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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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容誅在陛下義不戴天豈可復用卒不聽於是公
雅自言母老有請于朝因使與奎易任尋改江南東路
刑獄改江東提刑在明/年正月十一日
丙戍三省樞宻院同呈吕惠卿言平羌賞薄於安西衆
皆言安西為諸路進築之首故賞差厚平羌自當差降
平羌寨賜名在三月二十二日三/年十月十七日賜努扎城名安西惠卿以樞宻院廢
格朝旨裁抑恩賞務欲敗己事而後止故具奏夲末曰
臣元凖朝旨令相度米脂細浮圖聲塔平石堡黒水塞
[496-6b]
門之間大里河長城已來從長擇利進築雖有指定上
件去處然臣與夲路兵將官商議除石堡在敵境未可
進築外若擇工料稍小者則莫若已棄城寨有舊址可
因易為了當然米脂孤出僻在一隅田土沙瘠未為邉
戍之要唯故安逺細浮圖聲塔平並據横山而横山兵
馬最為强勁西人所恃以為先鋒殿後者若不修築使
其住坐如舊一則奸細易為出入二則耕牧資賊餱糧
而三寨之中安逺去府城至近控扼背水大川為所當
[496-7a]
先者然徐圖其次即非為米脂等寨在生界為難而不
敢築安逺已包漢界為易而先之也夲路人糧馬料素
號闕乏椽子材植元不出産皆是逐旋計置而用八九
千人保甲從夲府及諸寨般運以入生界徃返數轉極
為勞苦僅能足偹即無熈河涇原飽足之糧草素具之
材植與其駝畜車乗可以一起隨軍舡運而去也所用
東土兵才三萬以來而工役防托皆出於此即無熈河
涇原團結招置専偹工役之廂軍與㑹合三四路歩騎
[496-7b]
之戰兵也而安逺北有油平塞門川東有黒牛川西有
張都衙博羅谷三靣皆是賊來大路可以出安逺之南
若興舉不神速先為彼所覺只㑹合側近左廂石宥韋
州防托人馬三五萬人出吾前與我工役防托之兵相
持而選輕騎由兩防出吾後逐散般運之保甲我粮道
不通非徒進築不成雖欲旋歸必至狼狽矣臣所以㑹
集將士首諭以主上憂邉當與諸路協力進築奪其耕
牧以困西人之意又誘之以己得指揮比類安西推恩
[496-8a]
之賞威之以功役未了聞敵畏怯輙議班師之刑令其
身先士卒多方勸激使人忘勞而速成就故将吏人人
自効至於出私銀綵以勸士卒而夲司又繼以賞勞故
士卒自雞鳴入役至暮而止其不及者徃徃補之以夜
一日之役㡬及兩工而不以為勞雖防托馬軍更畨助
役而候望之人入生界百里日夜徃來探伺伏截所築
工料雖號十五餘萬然比之平時工役其實不啻也朝
廷但見夲路不先米脂浮圖而先安逺必謂擇其易者
[496-8b]
而為之故樞宻院劄子有安逺在漢界内而安疆在生
界之說葢未知夲路所以進築先後之意與其控扼險
要當如此也既以安逺為易築又見其速成所以未知
将吏之勞苦也今但乞以夲路之粮草木植人夫脚乗
比諸路之粮草木植人夫脚乗則計置應副催促般運
者之勞可知也以夲路之正兵廂軍比諸路之正兵廂
軍則工役防托者之勞可知也以夲路所築之城圍大
小高下入生界地里逺近比諸路新築之城圍大小高
[496-9a]
下入生界地里逺近則其利害難易又可知也奈何推
賞乃薄於安西耶然夲路所築一城止成於兩月之間
而徃來休息在内似乎太速此朝廷不得不議而樞宻
院劄子見浮圖工料慮其不可禦敵而令夲司保明又
令復進築奏聽朝廷是疑其貪功欲速成就滅裂也縁
進築機便得失只在旬日之間雖安逺已成然去大里
河尚五十餘里若不築浮圖聲塔山界耕牧之人猶未
肯逺遁方當敵人東西奔命之時寔為難得之機㑹臣
[496-9b]
所以不憚将士之勞苦而使之繼築而將士亦喻臣之
意不敢辭其勞而為朝廷成之若稍遷延則已不可興
舉矣以安逺之勞觀之則浮圖聲塔百物未偹其勞又
可知也而此三寨皆據其險要膏&KR0254之地乃敵人之所
必争則雖務神速而所以待敵者惟有過慮豈敢滅裂
哉今城圍之高廣地利之險易疆封之逺近皆可遣官
按而知之固不待於臣言也竊惟朝廷令臣待罪於此
今親見將吏勞苦如前而所酬賞止於减一年二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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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磨勘支絹止於十匹五匹三匹而又更减半不復依
先降比類安西城推恩指揮不惟一方之人謂朝廷賞
罰不信抑恐將吏謂在於夲路有所厚薄無功則罰獨
重有功則賞不行觀望解體緩急不肯為用萬一因此
敗事在臣一身固不足惜而邉境安危實繫於此臣是
以不敢不言因上疏請除内地一郡以免怒敵致㓂復
七上劄子求領宫觀皆不許此據惠卿家傳不得其時/附見惠卿言平羌賞薄於
安西後更徐考之正月二十六日二/月二十三日三月二十七日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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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户部言乞今後官員分割衣賜在京請領者除三
路許全留餘路分並不過半從之 樞宻院言宗室諸
司副使以上該選將副人資任稍深者許差非節度州
鈐轄及雙員處都闕無雙員處即與添差從之布録云/宗子既
不得為将官資任雖深/而無進擢故有是命
戊子樞宻院請申嚴封樁禁軍闕額請受法從之舊特/詳今
從/新
己丑户部言宗室婦宗女今從出外到京並依條限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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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宗正司外仍令經歴門户審問宫院服紀字行限當
日具因依實封申大宗正司與家狀㕘騐上籍仍報太
府光禄寺各令置籍抄轉從之
辛夘朝奉大夫寳文閣知同州吕大忠遷一官致仕從
其請也 是日三省樞宻院同呈邉報樞宻院再對上
深以章惇舉措為不然曽布等皆以謂邉事誠不可忽
及退惇又欲令鍾𫝊經營鼐摩㑹以通涇原布曰公於
邉事踊躍如此乃心國事固衆所不及然敵未可輕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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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之力有限亦不可不審今來措置邉事幸皆有成功
無敗事若萬一小有狼狽則為可惜兼衆論可畏中外
得以藉口此何可不恤比來德音亦屡及此兼安師文
事後間言稍稍行矣毎於舉動亦須斟酌只如士卒窮
歳征役不易慶州之變安敢謂無熙河通接涇原邉靣
且有瓦和市以裏經營須候成功乃可以次開拓此時
别降指揮進築東楞摩以至南牟㑹亦未晩惇矍然曰
如此甚好但且如此作文字布因以所聞規之葢姦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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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揺之迹已露今日之解紛唯力引勁正不畏强禦之
人寘之要路則正論伸而邪說消矣不可倒持太阿以
授人也惇極感恱安師文事見九月丁未布録是月十/一日辛夘邢恕謂曽布曰章惇於元
祐之事欲罷不能布曰何以知之恕曰渠不肯言但得/之周穜意思信然也布因問恕知蔡京與敵否恕唯阿
而不敢言又曰今日之事誰敢向一壁布戲之曰方欲/以公為中司恕曰誰敢做他底見求外補乃出於至誠
一言有欺當滅族布笑曰何必爾布又言赦令當信天/下除元祐不遷叙之人外其他亦當稍稍遷叙如孫諤
豈不可作監司郎官葉濤豈可不與遷職改藩恕曰時/然後言此言非不當但時不可爾願且置之布大笑曰
錯了經義也恕又曰惇比於元祐事頗縮手然議者皆/謂渠已放飯流啜如此何可贖邪布曰不然豈不勝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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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㐫不己者惇又嘗因蔡肇事語布曰惇未嘗言元祐/中人材一切不可用按章惇用邢恕為中丞政欲追治
元祐人而布録乃如此殆/未可信也姑存之俟考
壬辰大宗正司言右武衛大將軍康州團練使叔盎乞
依令晏例換武官詔特換左藏庫使仍舊康州團練使
 是日三省樞宻院同呈涿州牒雄州稱西夏夲當朝
建立兩曽尚主近累遣使奏告被南朝侵奪地土及於
當朝側近要害處修城寨顕有害和好請追還兵馬毁
廢城寨盡歸所侵地土如尚稽違當遣人别有所議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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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訝其不遜章惇笑曰元豐中牒亦如此一牒便已上
亦深駭其牒語太峻遂退檢元豐中牒首尾語言大約
相類當時回一牒更不復來其後數因國信徃還詰問
然亦不其力又韓忠彦使遼接伴韓資睦但云不得已
深恐貴朝疑斷不敢以小國害大國和好
癸巳同呈元豐涿州牒及先帝草定回牒夲悉如惇語
惇曰使者方在夏國俟來年正月乃可回牒事與元豐
不同上然之元豐中涿州以六月牒七月二十五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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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也 邉報又言羌人以彗星肆赦罷兵已放散人馬
上曰羌人猶畏天變况中國乎曽布與林希皆曰陛下
寅畏如此乃盛德事天變誠不可忽兵革之事尤不可
不重上深然之曰星變多主兵革何可忽也
甲午詔樞宻院於刑部及軍馬司取索見用斷例及熈
寧元豐年以來斷過體例選差官兩員逐一看詳分明
編類成書以偹檢斷令都副承旨兼領其應干夲院見
編修文字仍委今來所差官看詳刪定以宣德郎陳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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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事郎張庭堅充樞宻院編修文字己亥布希云/云又見月末從曽
布林希請也布因白上臣等稱引人才皆天下公議所
與不敢上欺聖聽上然之布初欲用庭堅及王渙之希
以謂渙之乃元祐黄夲恐為人所媒孽遂易以瓘已而
蔡卞言瓘及庭堅皆異論者瓘嘗教孫諤言事三省所
惡西府必收之政如熈寧中王安石有所為則呉充等
未嘗不立異也蔡卞言據布録/在十一月甲寅時瓘通判滄州有奏乞
滿任辭編修不赴布與希不敢可否上不許辭布因言
[496-14b]
瓘學識趣操為衆所稱但不為執政所悦上曰章惇亦
言其當作館職布曰如瓘何止館職臺諫侍從皆其所
宜只如館職衆所願得世之士人奔走執政之門求之
而不可瓘辭之而去及為西府所召又亦力辭此其操
守可見如此等人乃力加排抑臣所未諭也先朝欲更
修政事創立法度在廷之臣多以為不可故當時指為
異論之人今陛下修復熈寧法度竄斥元祐有罪之人
士大夫孰敢以為不可但與章惇蔡卞議論不同之人
[496-15a]
便指為異論尤為無謂若使立朝者人人不敢與惇卞
不同此豈得稳便陛下欲聞外事何可得邪上諦聽色
甚恱 尚書省奏皇城司歳用氷數近年有失收採遂
至闕用欲令金明池監官自立冬後日具氷靣次第遇
合採斫時皇城司光禄司農寺輪官監轄採斫仍令禮
工部輪郎官檢察御批勘㑹金明池採斫藏氷自是皇
城司事已經結凍後毎日差人採取氷様厚薄尺寸候
可以容得人力即時併差親從官等前去採斫今來指
[496-15b]
揮更不湏行下止可今後如有收採天時即許工部檢
察聞奏餘並依皇城司見行條令施行御集四年十/月十四日事
乙未丙申朝獻景靈宫
戊戌彰信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濟隂郡王宗景卒
贈太師追封循王謚思
己亥江淮荆浙等路發運副使張商英加直龍圖閣商/英
家傳云自江淮入覲除直龍圖閣哲宗顧公卿曰先帝/舊臣也何可乆於外邪公欲再對而當國者畏其留乃
以入冬節假令閤門批放謝辭發公還任按商英乃章/惇客其不得留必有故又布録十一月五日乙夘布與
[496-16a]
章惇蔡卞議除商英貳卿上不從亦不/審何故十一月二十六日仍以少常召
庚子户部言受納糧綱應攤曝者自三月至八月終温
潤限兩日湿加一日九月至二月終温潤更展一日限
兩日若未乾委官騐實量展日限各不得過兩日從之
新/削
辛丑詔通直郎陳安上換禮賔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
從知樞宻院曽布薦也 開封府推官石諤成都府路
轉運判官孫諤並為刑部員外郎 金部員外郎郭時
[496-16b]
亮權提㸃開封府界諸縣鎮事
壬寅御批權吏部尚書兼侍讀邢恕為御史中丞章惇
實啓上也恕嘗謂惇有定䇿功而惇毎疑元祐人復用
謀誅絶之知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遷改蔡卞乞用安
惇上不許時惇與卞已不咸恕即上疏論朋黨曰臣聞
書之洪範曰惟辟作福史記范雎有言擅國家之謂王
能利害之謂王其言雖不同其旨一也葢古今人主常
患群臣分朋黨則惟欲人之親已而為我用也如此則
[496-17a]
雖君子也中立不倚不我親者必踈斥雖小人也出死
力為己用者必薦進由此公家之務日廢不講政事因
循利者不興而害者不去君子小人雜進而賢不肖混
淆天下不漸入於衰亂者未之有也此朋黨所以能敗
人之國而世主常疾之也雖然世主常疾朋黨矣而朝
廷之上常不免有朋黨者無術以破之故也凡朋黨所
以成者以其所愛雖不肖得以私進之所惡雖賢得以
私退之由此能鼓動人情使之歸已此朋黨之所以成
[496-17b]
也伏惟明主深察洪範范雎之言使威福予奪足為臣
下之利害者皆自已出則人人砥節向公惟事君而已
豈復肯附執政大臣為朋黨哉執政大臣雖欲植朋黨
豈可得哉朋黨破散人心專一無他營為悉意公家則
政事修舉利日興害日去而天下治安子孫長乆此不
誣矣恕行狀云此疏特為章惇林希發按恕實惇所引/用初作中丞未敢攻惇也希與曽布同在宻院希
何能擅作威福/行状餙說耳 恕先與曽布同修軍馬敕嘗以事至
西府布謂恕曰已除中司中外責望甚重恕但戒布以
[496-18a]
和布曰輔弼固當和公職事要湏為朝廷分别是非邪
正因言章惇蔡卞頗睽恕曰亦知之然不若且静布曰
如布不静何林希曰但推明正論以消邪黨最為得爾
恕唯而已布初與希對上問曽見恕否布曰雖同修敕
然臣無縁至局恕或來爾兼聞已除中丞上曰然恕持
論頗平莫也得布曰恕為學知義理但陛下常以義理
訓敕之必不敢違上曰當更戒之卲氏辨誣云章惇蔡/卞同肆羅織元祐諸
人乞發司馬光塜既不從卞惇意未快遂自青州召邢/恕為刑部侍郎又遷吏部尚書恕與惇卞誣造元祐諸
[496-18b]
人事不已卞遷恕為御史中丞用其言欲誅殺劉摯梁/燾王巖叟等十餘人恕又造宣訓之語恕又誘高遵裕
之子士京論其父功恕又教蔡確之子渭以文及甫説/粉昆事書投進惇卞遂起同文館獄用蔡京安惇推治
曽布云上批中書除恕為中丞葢先諭西府又諭三省/或者以為不可請用安惇且云上已許之然上意在恕
不可改也不知布所云欲用安惇者是誰盖指蔡卞也/又云卞聞恕除極不樂安布所記與邵伯温殊不同或
出私意當考盖此時惇與/卞已睽而恕乃惇所厚也
癸夘御史臺言乞今後有外任官到闕朝見訖並令赴
朔望朝參從之 詔安陽淇水第一監并提㸃司及左
右廂洛陽原武監并提㸃一司並廢罷惟存東平沙苑
[496-19a]
兩監曽布自叙其事曰馬牧興廢多矣元祐中復置監
牧兩廂所飬止二萬三千匹而不堪者過半布既以租
錢置蕃落十指揮於陜西飬馬三千五百又人户願飬
馬者亦數千而所存兩監各可飬萬馬然則馬數多於
舊而所省監牧官吏縻費非一近世良法未之能及也
三省皆稱善
丙午朝散郎盧約為開封府推官從知府路昌衡薦也
十一月一日/蔡蹈云云
[496-19b]
戊申權吏部侍郎安惇為右諌議大夫起居郎充崇政
殿說書沈銖為中書舍人兼侍講皆中批也曽布等對
上以銖除命諭之且曰銖講說極佳近講南山有䑓極
條暢有理上欣然頗自以為得人葢兩日前上欲進銖
而三省不奉詔故批出十一月三日/徐鐸云云
已酉三省言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鄭雍先縁棄地及附
㑹姦惡謗毁先朝落資政殿學士今雖未及期該非次
赦恩合叙詔鄭雍依吕大防等指揮永不得引用期數
[496-20a]
及赦恩叙復舊録三省言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鄭雍先/縁棄地及附㑹姦惡謗毁先朝新録辨曰
以實録竊迹當時之事大抵元祐之人為紹聖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誣以誹謗朋黨之罪顧可信乎遂刪去
今復存舊録以見當時政/事明知其誣謗不害也 權刑部侍郎范鏜權吏部
侍郎太常少卿趙挺之權禮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