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文字禪卷第十
宋江西筠溪石門寺沙門釋德洪覺範著
門人覺慈編錄毘陵天甯法雲堂校
七言律詩
十五日立春
「 千年像教唐朝寺雪後新年晴復陰殘僧無事春又至游客不來山自深長廊掃葉望空翠小閣卷經橫水沉三生白業有言說一念淨心無古今」
晚步歸西崦
「 屋除有路入深壑曳履翛然獨往還播穀風光寒日近摘茶時節亂出間花枝重少人甘老燕子空忙春自閒歸晚斷橋逢野水更能揎手弄潺顏」
宗公以蘭見遺風葉蕭散蘭芽並茁一榦雙花
鬥開宗以為瑞乞詩記其事
「 深林忽見蘭芽茁不謂無人亦自賢數葉橫風作纖瘦雙花含雪吐明鮮照人秀色雖堪畫入骨真香不可傳今日東君應擇婿誰家兄弟鬥清妍」
黃幼安適過予所居題詩草聖甚妙
「 懷袖功名手未探亂頭睡美厭朝參筆端五色藻萬象胸次大千供劇談山寺尋僧宿風雨水軒見月出東南題詩滿壁龍蛇動盛事他年說草庵」
元夕讀書罷夜寐
「 燈下文章巳倦看欲憑詩苦洗辛酸世途忽起風波易富貴不忘貧賤難姚塢路迷安石塚桐川水落子陵灘臥聞屐響東廊靜催粥華鯨吼夜殘」
示忠子
「 夢冷寒庭半夜雨幽欣臨曉一番晴柳嬌困頓欲眠去禽作清圓喚起聲曳履點殘山寺靜開經拾得紙窗明去年今日岐亭路吹鬢塵埃研足行」
訪鑒師不遇書其壁
「 獨自來游微雨後道人乞食及清晨應門童子能迎客滿地榆錢欲買春花醉發狂風日釅柳眠喚起語音真政當借榻酬無事熟鼾從教聒四鄰」
資國寺春晚
「 龍鄉戒曉月空斜喚起清圓響絡車燒筍餉田村窕窈拾薪煮繭語諠譁美忻崖蜜嘗新果香識山樊稱意花歸去路迷光巳夕浸門春水一池蛙」
聞龔德莊入山先一日作詩迎之
「 夢暖不知窗霧白寒初愛縠羅輕欣聞明日一龔至想見隨軒二李行夜雨曉晴寒食近水流花發子規聲披襟散坐青林下依約斜川萬古情」
晚秋溪行
「 熟路沿溪過石橋掃除秋晚淨迢迢幽尋忽見蘭芽茁小立仍逢柿葉飄撲摝水飛雙去鳥𤤮瓏山響一聲樵歸來半掩殘經在燕寢香凝碧未消」
張氏快軒
「 草樹分明天遠大酒闌登賞更從容眼寒數點鴈橫雨耳熱一窗風度松光滑紙開秋色闊淋漓墨潑暮煙濃欲傾蛟室瓊詞句試借溫江卓筆峰一作替」
秋晚同超然山行
「 諸方游遍渾如夢古寺歸來獨掩扃無復詩篇雲錦段但餘心境木蛇形高秋霜葉魚腮赤落日遠山螺髻青步盡松陰忽回首綠蘿疏處見谿亭」
送淨心大師住溫州江心寺
「 萬鍜爐中百怨門哲人雖往典刑存掃除臨濟實頭謗稱賞黃龍的骨孫夢澤於菟三口視丹山雛鳳九苞文還鄉妙曲誰能聽一笛波心兩岸聞」
和清上人
「 駒兒墮地已汗血毛骨蕭森落眼中今見馬群方弄影會看雷電疾追風媒龍何止十倍價凡馬終當一
[010-0619c] 
洗空我是道林能賞駿識君語妙到無同」
升上人過石門
「 門巷榆錢疊紫苔十年心事首重回暑風院落書籤響煙雨江村畫牒開瓦枕藤床初破睡蔗漿冰碗欲生埃風簷獨立看遺照忽有溪僧犯犬來」
夏日偶書二首
「 碧縷橫斜試水沉紅腮甘冷嚼來禽含風廣殿聞棋響轉日回廊暗柳陰強撚冰紈餘睡色倦憑棐几適閒心攀翻涴衲黃塵事過眼雲蹤不可尋」
「 偏地知誰柳際門消閑自掃竹西軒井花曉汲聞餘滴篆燒風摧覓舊痕夢境消磨驚歲月道鄉彷彿見藩垣寶書半摺山房寂臥聽嬌鶯說怨恩」
鄒必東竹枕
「 黑甜誰欲當閒味此枕令人穩稱心風骨子猷居處竹典刑元亭醉時琴宜籠霧鬢清圓語聽學朱絃發越音不用製囊裁古錦春寒長搭鬧花衾」
竹爐
「 博山沉水覺塵埃旋斫凌雲綠玉材自拭錦繃含淚粉要焚銀葉返魂梅意消未掩黃庭卷火冷空餘白雪灰應把熏衣閉深閣流蘇想見畫屏開」
七月四日晝夢雲庵和尚教誨久之而覺作此
示超然
「 夏窗午睡誰呼覺院靜惟聞遶砌泉夢裏緒言猶可記壁間遺像尚依然襯珠定使拳披見坐榻當令膝處穿塔在層峰衰眼力何時同汝掃頹塼」
雲庵塔有雙桐作此寄因姪
「 十年不掃先師塔聞有雙桐護石根多寶佛應分半座主林神對現前身詩成坐對南州祖寫寄山中玉澗因他日就陰當縛屋歲時香火願為鄰」
中秋對月
「 好天涼夕病衰餘散步中庭瘦策扶禪客相逢宿山寺玉輪同看上雲衢十分歸思懸江國一半秋光入鬢鬚草露濕衣香霧重更將毛骨洗冰壺」
至上高謁李先甲會淵才德修
「 先甲志大性重遲是中可築平生基心期功名定不赦未識所與游從誰淵才人間汗血驥德修天上麒麟兒知君懷中有卿相探手但未忙取之」
次韻睿廓然送僧還東吳
「 征夫應為指柴扉湖水當門可濯衣飛鳥已知今日倦舊鄰那悟昔人非山情已作燖雞淨世味真如嚼蠟微遙想夜航無管束棹歌應載月明歸」
送瑩上人游衡嶽
「 紫蓋峰頭樓閣生朱靈洞口水雲晴盤空路作驚蛇去落日人如凍蟻行重郭老師今健否藏年珍木但聞名定應自掃巖邊石時發披雲嘯月聲」
寄草堂上人
「 首夏年芳尚可尋興來芒屨恣登臨回頭故國煙波闊分袂幽人歲月深落日杜鵑山館靜熏風芳草柳塘陰知君宴坐忘機地謾寄新詩話此心」
酬潛上人
「 滿鉤疏箔卷簷楹秋靜江天刮眼明梵冊已翻千偈妙爐香未散一堂清沾衣菊露情難釋風搖松聲夢不成我與道人緣分熟可能朝夕厭逢迎」
贈為上人游方昭默之子也
「 年少辭師作遠游人言虎穴不生彪家聲自古能名世氣宇如今巳食牛奪得我機方肯住從教棒打不回頭雲山萬疊翛然去江漢無風一葉舟」
鄧秀才就武舉作詩美之
「 丈夫氣自磨牛斗正似豐城獄屋刀富貴豈終憑鐵硯功名先看擲霜毫蘆華未稱迎風帽紫綬從來賽
[010-0620b] 綠袍杖策軍門君記取祖宗漢室舊勳勞」
崇勝寺後竹千餘竿獨一根秀出呼為竹尊者
「 高節長身老不枯平生風骨自清臞愛君脩竹為尊者卻笑寒松作大夫不見同行木上座空餘聽法石為徒戲將秋色供齋缽抹月披雲得飽無」
童子名道員年五歲餘不茹葷隨母往來禪林
旦夕稍長即與落髮覓詩作此授之
「 氣與秋容一倍清出塵風骨自天成逢僧論性人皆說指佛高談母亦驚巳覺君家鍾善慶從來我法付豪英他年勘遍諸方老古寺編蒲更道情」
題水鏡軒
「 小軒明快照巖阿得道幽人喜氣多但視世間如水鏡方知夢境有山河佳眠不礙林光入清坐何妨夜月過我亦思歸老丘壑結鄰西崦肯容麼」
同吳家兄弟游東山約仲誠不至
「 東山重到讀題名勝踐清游此合并霧雨開晴秋滿眼暮雲欲合句先成走禪璧月寒林靜來客蘭叢玉樹清我老吐詞如朽木蒸成芝菌報升平」
器之示巽中見懷次韻
「 折腳鐺尋穩處安對君此夕久盟寒狐裘不合須羊袖藥簏何妨缺夜千秋壟此時驅健犢道山何日跨歸鸞仙鑪只隔數丘耳上水船方厄瀨湍」
書鑒上人香嚴堂
「 堂前叢玉知誰種叢下高人自掃除未論擊聲回顧眄先欣秀色上眉鬚隨宜萬偈風宣說頓現千身月寫摹就地對誰曾畫餅當年饞水救飢無」
冷然齋
「 以身為舌毗尼藏儼此空齋鏡面清蟬蛻塵埃軒蓋集蝶成魂夢篆煙輕蘆圖世界分遺境玉麈天花委落英缽在道山歸去好摩挲風馭笑平生」
謝性之惠茶
「 午窗石碾哀怨語活火銀瓶暗浪翻射眼色隨雲腳亂上眉甘作乳花繁味香巳覺臣雙井聲價從來友壑源卻憶高人不同試暮山空翠共無言」
訪友人二首
「 海棠雨過尚嬌春袖手來尋林下人未話柳條堪結紐且欣梅子可嘗新孤蹤袞袞風中絮萬事紛紛夢裏塵他日別山重會面定知談笑絕鮮陳」
「 日暮荒城倚瘦藤江南春思倍添增那知淮水黃塵路忽見廬山綠髮僧乞食久辭煙際寺連床今對夜深燈明年我亦尋君去同陟天池最上層」
石臺夜坐二首
「 故鄉乃有此叢林下板何妨著寂音永與世遺他日志尚嫌山淺暮年心凍雲未放僧窗曉折竹方知夜雪深琢句自應清似玉更宜坡字硬黃臨」
「 歲晚山深過客稀一燈清坐夜同誰滴階寒響雪消後通火活紅灰陷時歛目舊游真可數蓋棺前事尚難知古今不隔諸緣淨畫出巖中道者詩」
胡卿才時思亭
「 祗今冢木上雲雨想見音容無恙時竟作懷歸戀雲舍空餘淚眼看風枝功名未洗終天恨歲月難忘罔極悲已覺夜林無觸鹿但看几硯出靈芝」
題此君軒
「 解知無竹令人俗日報平安候起居所以此君揖冰雪長吟餘翠滿衣裾瘦行清坐搜詩處雨葉風枝解籜初試作小軒聊寄傲愛君生計未為疏」
喜文首座至
「 機鋒不減矮師叔聞說叢林最飽參無暇對人收泠涕卻能為我出寒巖春江柔櫓何時聽夜雨山房且對談掣電一懽端可貴此生俱是再眠蠶」
超然自見軒
「 叢林爭致致不得繭足徑來尋儼師幽境自能情外見高懷獨出世間癡清晨倚檻臨黃卷五月亂山關子規夙習尚嗟消未盡壁間時錄和陶詩」
清大師還姑蘇塔其師骨石弔之兼簡其弟
「 聞說高懷照雪霜道容一見自清涼今隨生死晦心月空使湖山藹德香故紙不堪看竹籠凝塵那忍拂繩床安門弟子真持遠獨為斯人未始亡」
閩僧不食巳四十年贈之
「 銀髮齊眉衲半肩相逢古寺獨欣然自云出嶺三千里人見空餘四十年擬欲就君求此術預憂臨食必流涎何如萬事隨緣過飢即須飧困即眠」
元祐五年秋嘗宿獨木為詩以自遺今復過此
追舊感歎用韻示超然二首
「 獨木江頭纜客船暮江秋色雨依然落霞片段紅繃水危岫參差碧挂天名利到頭成底事田園歸得是何年崢嶸壯志消磨盡滿目西風只自憐」
「 蹤跡漂流不繫船舊游曾到意茫然玉笙哀怨初涼夜秋月嬋娟落木天往事巳嗟如昨夢壯懷無復似當年鑪峰當眼空相向因念區區想見憐」
與客啜茶戲成
「 道人要我煮溫山似識相如病裏顏金鼎浪翻螃蟹眼玉甌絞刷鷓鴣斑津津白乳衝眉上拂拂清風產腋間喚起晴窗春晝夢絕憐佳味少人攀」
宿香城寺
「 夜晴風細月華清遶寺霜筠雪竹聲錫響僧歸帝青寶夢香人宿水沉城古今不隔塵都盡心境俱忘鏡對明枕臂曉猿三叫絕小窗燈暗讀殘經」
自張平道入瑤谿
「 衝虎曾經落照村千峰盤盡始登門慣聞跛腳阿師
[010-0621b] 法喜見橫行道者孫愛客精神清入畫游方蹤跡夜重論杖藜又入層雲去知有安公舊隱存」
九峰夜坐
「 千峰萬峰自雲雨一宿兩宿心頹然不知人間歲云暮但覺澗風吹夜泉地爐火燄水正泣篝燈委昏僧未眠古人去我不甚遠何必想像臨遺編」
同世承世英世隆三伯仲蔡定國劉達道登滕
王閣
「 承英連璧光照坐更著阿隆如鼎安老兵先馳啟關鑰西山奔走登欄干劉郎端默自凝遠蔡侯奮髯牙齒寒但餘衰老百無用搜句倚欄方細看」
寄李大卿
「 瓶盂又復寄西州彌勒同龕古寺幽睡起忽殘三月夏朝來拾得一簾秋浮雲世事慵料理斷梗閑蹤任去留投老山林多勝概杖藜何日復同游」
余居百丈天覺方註楞嚴以書見邀作此寄之
二首
「 風定晴雲欲墮崩林梢樓閣旋添增一生高世清閑侶千尺當門紫翠層對客不妨拴壞衲倦禪時作靠枯藤暮年古格叢林在重撥塵龕大智燈」
「 三世如來尊頂法覆藏深密碧螺寒通身是眼自不見擘面出頭窺更難四義僅能分肉髻八還終恐隔花冠爭如劈佛丹霞手揭露從教覿體看」
寄龍安照禪師
「 隨分叢林古格存龍安真是泐潭孫獨持一節無求世勘破諸方不出門石虎巳忘蹲草見木蛇久滅住山痕遙知百事俱衰落尚有工夫虱自捫」
聞龍安往夏口迎張左丞遂泝流至鄂渚相別
還山作此寄之
「 無盡龍安兩勍敵大梅龐老是同參近聞赤壁同登
[010-0621c] 賞想見清風助笑談巳作汎舟游夏口又成橫錫過江南歸來萬壑松聲在依舊閑雲沒草庵」
別龍安
「 朅來幕阜峰前寺彌勒同龕兩見秋今日他山生遠念何年此地復重游主人有道忘欣厭閑客無求任去留索紙題詩聊贈別更哦江海一沙鷗」
次韻無代送僧歸吳
「 春掠湓江綠染眸多情還解向東流故應夜夢清蒼勝欲趁春光爛熳游飽學尚嗟心未死痛吟巳覺鬢先秋何當一棹華亭上閑唱波寒月滿舟」
懷友人
「 尋常輕別尚消魂何況交情過弟昆孰謂此身閑日月自慚疏跡信乾坤泠泠小雨江邊路薄薄浮煙竹外村回首舊游方契闊孤舟何處宿黃昏」
汪履道家觀古書
「 風流前輩巳成塵筆跡猶為世所珍促膝猛觀驚盛事臨風長想見斯人氣生偉逸龍蛇動秀發精神點畫新破篋尚能多此物且欣汪子未全貧」
悼性上人
「 三年三過龍安寺亹亹清談解逼人顧我偷閑久無侶與君數面自成親轉頭忽作幽冥隔彈指空驚夢寐新病眼看秋欲淒眩攀翻投老一傷神」
秋日還廬山故人書因以為寄
「 風葉鳴廊夜色晴隔雲微月稍分明下簾徒怯衣裳薄拂榻空驚枕簟清病眼得秋還少睡壯心於世尚多情何時卻作廬山去渡水穿雲取次行」
誠上人求詩
「 我昔車輪翠裏行只今懷想似前生那知古寺僧窗下偶見高人眼倍明秋月半鉤留客意凍雲千頃欲歸情杖藜笑出千峰去添得蒼崖響答聲」
雪夜讀涪翁所作愛之因懷其人和韻奉寄超
然
「 溪雨初收岸草微柳絲堪入綠羅機望中情遠恨煙樹何處暖多嫌衲衣卻信真人還有夢豈關禪子未忘機春風痛與傳消息教憶舊山新翠歸」
公亮超然見和因寄復荅之
「 高人秀句入幽微濯出秦川錦一機剪製未為春步幛暗投先作夜行衣語尊九鼎真難荷意的千鈞善發機早晚杖藜松下見應疑劉遠谷中歸」
瑞香花
「 靈根聞是花中瑞可憐亦肯乘春開色深卷肉淺巴錦香濃入骨生秦梅也知秀麗不群品最宜陰潔幽庭栽落英紅葉不忍掃從教狼藉蒙蒼苔」
別靈源禪師
「 平生風骨秀琳琅水鏡胸懷未易量聲利光中忙趣少煙霞影裏淡心長雲泉隱德無情動猿鳥侵身不亂行他日定歸當卜築青藜紫蕨壯詩腸」
贈許秀才
「 虯髭鐵面鶴精神水鑑心胸不受塵吹耳松風靠藜杖敞衣山月岸綸巾虎頭猿臂成何事道骨方瞳亦可人他日西湖如過我飲君一味武林春」
送軫上人之匡山
「 何處高人雲路迷相逢忽薦目前機偶逢菜葉隨流水知有茅茨在翠微瑣碎夜談皆可聽煙霏秋嶺欲同歸翛然又向諸方去無數山供玉麈揮」
與晦叔至奉新
「 欲去未成還執手西風疏雨晚絲絲暗驚歲月行飄忽那更人生苦別離君巳到心工筆語我今歸計老茆茨冷齋後夜誰同宿莫向燈前讀此詩」
送敏上人
「 密林病葉強翻紅巳覺清秋夜氣濃懶復小窗邀獨秀卻應歸夢挂雙峰水分淮甸當懸席路遶匡山可振笻若見虎溪谿上月為言相憶作衰容」
過孜莫翁
「 禹穴朝來散晚參一程隨便達雲巖南山任把浮雲蔽西嶺猶將落日銜幽徑野花開舊菊石床楸子下高杉投宵夜永寒無寐良憶真僧衣不蠶」
次韻二僧題永安壁上
「 二休書壁詩爭妙促席吟時愧不同豪句大鯨秋駕浪俊才細馬曉追風支笻放蕩千峰裏萬事收藏一笑中約我清溪老蓮社茅茨相映小橋東」
贈王司法
「 輕帆巳有渡江期高會清游惜此時水閣颺煙晴試茗雪窗剪燭夜論詩衝寒遠鴈來橫浦弄色新梅半糝枝林下自知無一事亦應風月動關思」
和許樂天
「 滄溟曾見化微塵花發桃源幾度春俗眼莫輕狂道士此身應是謫仙人清彈一曲悲風遠絕唱千章白雪新異日三茅成卜築卻因瓶錫得為鄰」
師復作水餅供出五詩送別謝之
「 草堂野飯蜀江濱妥貼寒光刻削人忽展五篇爭疾讀便驚四座暖生春巳欣蓮社風流在更覺溪山氣味新放箸翛然廬嶽去門欄他日夢應頻」
贈鑒上人
「 毗尼藏出清淨寶精進林生功德香但得身心常寂靜自然毛孔發靈光蒼苔不厭芒鞋弊空翠偏宜壞衲荒好在虎溪長不出阿持何意尚遊方」
贈靜上人
「 雪摧枯慮默如瘖秋壓寒松老不禁一室閉門稀識面半窗斜照自拴針重城此日留詩別疊巘何年結
[010-0622c] 伴尋衰退寧堪久塵土相看滿眼是歸心」
表上人久事雲庵過余石門
「 凍折枯杉已死灰豈宜安著在塵埃偎衰不入今人眼精進曾親古佛來愛子渠渠念綈惠為余得得出巖隈蒼顏華首供衰暮未死重逢更幾回」
次韻超然
「 翠寒空覺此生浮歲月催人鬢易秋忽憶倚天廬嶽去更尋清境武林游情親愧與高人別興發徒煩夜月留他日西湖遠相憶為君一笑散沙鷗」
寄楷禪師
「 龍蛇頭角混埃塵臨死方知老淨因三度傲辭天子敕一生甘作淨名身虎皮羊質成何事牛馬襟裾亦謾陳須信屈原千載後空門猶有獨醒人」
璲首座出示巽中詩
「 左手不仁右手明懷情亦復棄藜床不知門外山花發但覺君來笑語香頎紹神情掃秋晚瘦權詩句挾風霜兩翁杖屨相追逐此夕因依夜話長」
贈李秀才
「 門掩青山相並居愛君家法不蕭疏錦囊舉子能佳句瑞鳥隱公多諫書學士八塼聲價在謫仙千首笑談餘清朝第一他年事且看歸來著翠裾」
贈修上人
「 我愛修公亦自賢未忻城郭愛林泉醉騎鯨背詩遺落閑把牛毛字細編還我青山當夏晚乞君佳句著床前雨餘獨憑煙雲上目送孤鴻落照邊」
次韻超然竹陰秋夕
「 月脅雲行夜未深滿庭風露葉辭林知誰墻外千竿竹分我窗西一畝陰山好巳無歸國夢老閑猶有讀書心剩題詩句酬幽隱歲月翩翩接趐禽」
廬山寄都下邦基德祖諸故人
「 勢占江南三百里煙霏相映出層樓芒鞋竹杖山兼水坐看行吟春復秋浮世萬途成底事吾生一飽更何求故人京洛風埃地能信山中此樂不」
送宗上人歸南泉
「 燈外佳眠試冷齋欲成歸夢暗驚回一軒秋色侵衣重半夜波聲拍枕來江國潮平人獨令海山家在意徘徊倚藤明日秦淮上看子風帆十幅開」
晚坐藏勝橋望石門
「 好山千葉青蓮曉斫額令人意已消微出樓臺知有寺倦行雲樹忽逢橋此生未覺叢林負肯處真教日劫超閒拾墮薪成淺立細泉幽澗響寒蜩」
至圓通僧覓詩
「 漱霧跳珠響澗泉千峰秀出雨餘天共驚繡帽銅腮老重到香罏石耳邊清境荒涼歸歎息故人迎笑尚依然明年過此還相見應及春風社燕前」
送僧遊南嶽
「 古寺閒關聊作招夏秋歸思謾迢迢枕中柔櫓驚鄉夢門外秦淮漲夜潮想見舊房生薜荔不堪疏雨在芭蕉何時卻理緣雲策峰頂同誰看石橋」
送隆上人
「 人生聚散等兒戲夢境紛然此一時老去漸知為客味秋來長作送人詩感君義色分心曲慰我年華兩鬢絲想見故鄉霜菊後屋頭千樹橘纍垂」
次韻諒上人南軒避暑
「 人間酷暑推不去愛此南軒一榻空眼倦拋書成午睡夢悠誰復羨王公豈知塵土隨肥馬但覺熏風掠壞桐起步西園閒倚杖石榴花出數枝紅」
贈吳山人
「 巳得希夷旨趣深平生蹤跡任浮沉壺中景待和煙臥海上山須帶鶴尋月裏一枝慵舉手人間萬事肯
[010-0623b] 關心出塵風骨憑誰識且枕焦桐混世吟」
東溪僧聽泉堂
「 諸方游遍歸來晚閒構虛堂贖世紛雷轉空山動林葉雪飛亂石濺溪雲石橋舊處龍湫吼漱玉曾看嶽色分拄策眼高雙耳聵上方白塔卻親聞」
送莊上人歸雲居
「 青鎖曉開殘雨上煙鬟春解笑聲中叢林今日猶雌伏膺簡當年是法雄露碗憶嘗安樂味錦籠曾著瑞香濃何時玉缽青林下與子婆娑小立同」
上元宿百丈
「 上元獨宿寒巖寺臥看篝燈映薄紗夜久雪猿啼嶽頂夢回清月在梅花十分春瘦緣何事一掬歸心未到家卻憶少年行樂處軟紅香霧噴京華」
次韻黃次山見寄
「 君詩清絕似沅湘寫妙宣心氣味長地僻且為三徑樂才高真是萬夫望隨流我自分涇渭賞駿誰能略牝黃自古豐城匿神物斗牛應覺動光芒」
石門文字禪卷十
[010-0623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