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d0503 金華黃先生文集-元- (master)


[019-1a]
金華黄先生文集卷苐十九 續藁十六
 序 臨川危素編次 番昜劉耳校正
  教苑清規後序
天台教苑清規舊甞刻寘上天竺山之白雲堂後燬弗存今圎
覺住山慶公懼乆將廢墜乃取故所蔵本重加詮次正其舛訛
𥙷其闕軼而参考乎禪律之異同捐巳槖復刻焉昔者竊聞之
儒以禮立仁義離禮扵仁義不可言儒佛以律持定慧離律扵
定慧不可言佛故雖佛以一切種智攝三界必先用戒菩薩以
六波羅宻化四生不能捨律盖自中土有佛法以来僧多居於
律寺至百丈始别立禪居此清規之所由作也且古今殊時人
情亦異帝王制禮不能無所損益佛氏之爲法其何獨不然律
儀如聖人之有經禮雖非後世所便習而未甞不傳扵今清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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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先儒之有家禮雖皆一時所訂定而未甞不本扵古百丈創
為清規以輔律而行天台大師兼善毗尼其後人亦因叢林之
日用而折中之以匡持其教今所謂教苑清規也歴歲滋乆諸
方所守百丈遺法巳互有不同山家冝有不能與之盡合者若
夫通其變而以時措之其致一也慶公方究心净業而能垂意
扵威儀節文之細如此内外交相飬之功可謂兩盡之矣非来
者所冝取法歟是用不揆其凡陋而為之序系諸篇末云爾
  珪上人詩集序
予識珪師扵南湖時師方以苐一座尸教事學徒常數十百人
予間從旁聴其談性具之旨娓娓千萬言珠貫而縷觧固已心
竊異之而未知其兼善乎丗諦文字也它日師示予以所為詩
如干篇且徴予序其首予為之玩諷累日其風容色澤恬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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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暢眀金綷羽出媚林谷非若夫空株敗枿歘生之芝瞥過人
目而已盖師之先君子曰碧峯李君當宋之季甞鼔其辭鋒三
簉于春官而伯氏文叟亦用文墨角逐踵武取郷薦膏潤所𬒳
華葉沃如也豈師之去父兄雖旣乆而習氣有未忘耶予聞衡
台之書冨埒冊府業之者必章剖句析以極其趣又必括之於
一心導之扵萬行以要其歸非有強力敏智沒世不能卒其學
自夫殊宗異派不得以兼通而奚暇揺豪擲簡放浪乎水情雲
態間哉寓無碍辯扵世諦語言師之為能則多矣雖然夫工射
者之控弦注羽未始不志乎巴蛇九日而穿楊貫蝨要亦同盡
其彀是故解牛之為技飬生之為道一也師之為詩技歟道歟
予不得而辨也而安能序作者之意乎姑寘予言篇端覧之者
無規規焉扵詩乎求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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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㑹上人詩集序
為浮屠學至言語道㫁而止扵詩何取乎然在其教中一切法
皆佛法世諦文字固與實相不相違背也是以昔之髙人上士
逰戯乎山光水影之間以陶冩其性靈者比比有之而於今為
尤盛就予所識而言若元菴㑹上人又其卓然者矣始予侍坐
扵南陽仇先生而語為詩先生稱今之詩僧必曰元菴後十數
歲與上人相見鳯凰山下獲觀呉興趙公所書上人詩如千首
予甞評其人峭然獨立如霜松雪栢而其發於清辭秀句如青
田露寒白鶴一鳴也今年秋客南屏乃得因蜀郡虞公所序上
人詩集如千卷而觀其平生所存之槩益知上人之呻吟嘯呼
以簸弄萬物扵烟雲寂寥之郷者直其寓耳上人契心印扵佛
心慧禪師而薾然退䖏下列衣壊食色瓦鐵廽睨夫猊床白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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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談人天之表有不以屑其意者其度越流軰獨詩云乎哉頋
予適逰乎方之内於上人之道未能盡大觀而無憾也凡古今
為詩之變虞公旣備論之是用推本其所以為詩者在此而不
在彼後之續髙僧集者或有考焉
  覺隠文集序
覺隠道原師逰學扵永康胡先生而得法扵徑山佛鑑和尚凡
所撰著志在乎衛道而未甞徒作自其同袍至于章甫逢掖之
士莫不有味其言髙君士眀始以其文與天隠至公之牧潜藁
咲隠訢公之蒲室藁㑹稡成編號三隠集刻而傳之木巖植公
以為序牧潜蒲室者皆當世文章鉅工而覺隠未之有序爰屬
予題辭其篇端夫三隠之文鼎立天壌間非可優劣予何人敢
以鄙陋之言自附扵大人君子之末乎然竊觀師之論文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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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欲其合乎道遣辭必欲其順乎理故其比事連類託物引喻
娓娓千百言咸有𥙷扵世教而扵儒釋氏同異之辨尤致意焉
盖世出丗間為法不同為教亦異而扵此乎扵彼乎受其教者
均是人也萬人一心萬心一理則道豈有二㦲譬如人有所適
飛橈鼔楫無慕乎車之安駢衡方軌無羡乎舟之利所趨之途
不能不異所造之地則同因其所造之地同而疑其所橾之器
可以互用遂指虞姁工倕之所作為車奚仲吉光之所造為舟
則過矣非逹人大觀孰能㑹其異而要其同乎天隠甞謂三學
浮屠各私其教為兒戯之争市井之閧咲隠亦謂禪者之說與
止觀同今之縦傲自得者澷不知為何事而曰吾祖云吾祖云
是猶同中之異耳儒釋氏之徒各私其教縦傲自得者抑又異
中之異也師獨汲汲焉務挈而合之以求夫異中之同其為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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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功不旣大乎師寘身寂寥枯槁之郷而其才思飈馳水涌
外發難遏所為歌詩率皆清麗峻㧞可喜覧者多愛其辭之工
而未必識其意之所寓今不暇論姑序其有関扵教道者俟世
之善知識詳焉師名本誠道原字也族某氏嘉興人
  紀夢詩序
自先王夢祲之法不傳後世史家所記夢之竒驗可徴不誣者
固多而人莫不有夢不必皆可驗於事也重紀至元之元年春
予忝以非材備貟國子學官其年秋挍文上亰夜夢觀新進士
上謝㤙表褎然出班前立者諸生遜都思其氏拜术其名眀善
其字者也子旣竣事而歸則聞眀善已預在亰薦名旣以上于
春官而科舉事遽廢予頗疑夢之不足徴眀善退自有司歸就
弟子列尋以憂去服闋而来私試數占首選時予猶居國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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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如𥘉私試之法以入學之先後貢十人而止眀善適在十人
之外方待年而未及釋褐予益疑夢之不足徴及予請外南還
而中書用臺臣之請計奏被 上旨復以科舉取天下士予亦
復夢如𥘉至正改紀之年也是歲眀善果再薦扵亰師二年春
以正奏名入對大廷遂爲進士苐一予夢扵是始驗其兆見扵
科舉將廢之𥘉其應在扵科舉復興之後天者素定乆矣夫豈
人力也㢤盖古者卜以三兆筮以三易必参之以三夢夏曰致
殷曰觭周曰咸陟其術皆亡粗可考者獨周有占夢之官所掌
六夢一曰正二曰噩三曰思四曰窹五曰喜六曰懼而六夢之
占有二其善而吉則以獻而歸羙于上其惡而凶則贈送而去
之予向之所夢以爲噩歟則眀善族系之貴學殖之冨溷以一
第不足驚愕也以爲思歟則六舘之士數百人予所思者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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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善也以為寤歟則眀善之氏名非予覺時所甞道也以為喜
與懼歟則予扵眀善未甞喜其得而懼其失也無所感動而自
夢殆正夢歟兆見扵科舉之將廢而夢固不惡應在扵科舉之
復興則夢可謂吉矣時之文人才士內交扵眀善者聞予言徃
徃為詩以紀之好事因㑹稡成卷求予志于卷首以實其說予
聞詩言牧人之夢其占以魚爲豐年旐旟為人衆釋之者謂此
即所獻之吉夢也矧今
聖神在上文運方新其事有大扵牧人之所夢者頋予䟽賤不
得如古之牧人獻其吉夢而歸羙焉若夫諸公嗟嘆之不足而
永歌之則小雅詩人之意也雖然廢興得失之故固出扵天者
之素定苟未能脩其在人而徒欲取必扵在天可乎孟子曰命
也有性焉此予與眀善之所夙講不敢以瀆告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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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贈余生詩序
昔西山蔡氏善言地理先師朱子深有取焉而朱子之門不必
人人皆西山也盖地理術者之事以儒者而兼通其說特博聞
多學之一端耳曷甞以是為學者所急乎後生小子群居終日
視記誦詞章為不足為而獨以不知地理為耻探竒勦說慿虚
造言人自為家務以取勝俗習所尚相師成風抑又西山時所
未有也觀其論辯馳騁出人意表誠若可喜是以孝子慈孫甘
受其欺而曽不悟反疑術者未覩此秘徃徃委已以聴焉甚者
變置百年之丘壟使先世體魄不得寧扵地下有人心者所不
忍言予之病此乆矣故先人之葬凡擇地一付之術者士友或
来咎予不學地理而䡖信人言且為圗說以見告其圗則一岡
一阜悉加以醜穢之名其說則旁引曲譬抑楊開闔詭怪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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毎更端必助以嗟㦲悲夫可爲太息流涕䓁語大抵皆埸屋中
譁世之浮詞予固已厭其強聒逮今十有五年其說訖無所驗
而術者之言可徴不誣予扵是益信地理果非學者所急欲擇
地但當擇術者而已蘭谿余生今之所謂術者而樂交扵吾徒
持所得贈言若干篇求予爲之序予方懼書生以㳺談亂其術
余生乃不自以其術爲可恃欲藉諸公之餘論以収名定價扵
一時豈亦未能免俗乎余生誠能益進扵其術而無速扵自售
俟有如西山者出徐起而就正焉彼沾沾動其喙者將自息矣
余生之術不患其不行也鄙野之言不足序作者之意同志之
士倘有槩扵心乎
  平宋録序
平宋録者紀淮安忠武王平宋之功也王廟在杭城燬扵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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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御史言王宣勞戮力弼成正統功莫大焉宜令有司復其祠
宇仰副 國家崇報之意御史䑓上于中書省以聞已𬒳
旨可其奏而江浙行中書省亦以為言乃命中順大夫本投下
諸色緫管府逹魯花赤普化乘傳而南與行省官同涖其役廟
之告成也行省旣請胙王以大國錫銘扵石章且俾儒司刻平
宋録于杭學以侈其傳按録之舊文與
敕賜王廟碑開國元勲佐命大臣碑
皇朝經世大典所序五戰間有不能盡同二碑大典皆史家承
䛇撰著今悉取正焉它書有可證㩀則増入有當參訂則附註
餘無所考者並存其舊以俟史官之裁擇王世胄之懿官伐之
隆徳器之宏勲烈之茂則有制詞及碑文在謹以冠予篇端兹
不敢贅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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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節婦詩序
節婦馮氏名易安大名南樂人山東東西道提刑按察使開之
孫湖州録事汝弼之子武寧縣尹李君如忠之繼室也李氏故
爲金之䆠家今占籍東平汶上髙祖曰仲略山東路按察使曽
祖曰景雲御史中丞祖曰先永昌令父曰定 國朝至元間從
下江南因寄居扵越君𥘉娶探馬赤氏有子曰某生十年而探
馬赤氏卒録事君時仕越之筦庫以節婦歸焉僅再朞君遽以
疾卒大徳某年四月某甲子也君垂歿時語節婦曰吾已矣爾
其柰何節婦引刀㫁髮誓靡它方是時節婦年二十有七其子
二人任甫一歲伏方娠後兩月始生汶上之族及探馬赤氏之
家聞君死多留貲合内外屬南来悉取其所蓄聚而携其子任
以去節婦一聴其所爲弗與較四壁蕭然室惟兩柩而已閭巷
[019-7b]
之人莫不哀之節婦有姨母事山隂尉李君良佐頼其力奉柩
葬城東北蕺山下録事君念無以資衣食將嫁之節婦瓜其面
流血以死自誓録事君知不可奪為飬女求贅婿以周給之盖其
嫠居者十有九年二子旣克有成立乃以泰定元年春遷李君
曁探馬赤氏之柩返葬汶上先塋之次中書平章政事王公實
為之銘扵是南北聲問阻絶巳乆宗&KR0666里黨意其必巳更適人
或疑為死矣聞其来皆大驚太息至泣下節婦俾任留奉丘隴
而與伏来越上以存江南之祀一時名人多為賦詩属予以序
予惟方今徳教流洽俗化淳羙女婦能以義自守而見褒表者
無地無之其遭值變故始也能居人之所不堪終也能伸已之
所欲為若馮氏者㡬何人㦲庸直書其事于卷首俾覧者知其
賢與它見褒表者固不侔也賛羙之辭則篇什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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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烏志序
義烏自秦為縣歴漢唐訖五季見扵前史與它圗記者或緫序
一州一郡或略舉一事一物其詳靡得而周知宋元豐舊志出
扵縣令校書郎鄭安平而所紀下及南渡以後非必其本書咸
淳續志出扵溍之族曽祖漕貢進士應龢手藁具在而别本互
有異同盖方纂輯而未經裁定亦非其成書矧自
國朝統一函夏縣地入於職方巳七十有八年官府之建置人
材之登用風俗之趍嚮戸口之名數貢賦之品目悉無所登載
可不謂闕典歟為政者迫扵簿書期㑹米鹽碎務未遑有所咨
訪也今縣大夫操約馭詳而事無不理爰以暇目詢山川形勢
地之所生語言土俗博古乆逺之事得元豐咸淳二書屬溍重
加詮次以傳溍衰朽荒踈無能為役乃俾王生禕朱生濂合二
[019-8b]
書而參之郡乘刪其繁冗訂其舛誤法當𥙷書則引類相從而
増入之附以辯證釐為七卷仍以圗冠于卷首溍旣辱視其成
因為之序㑹兩生並赴秋闈遂俾傅生藻相與校正歸于執事
者而刻焉見大夫逹魯花赤儒林郎亦璘真畏兀而人尹承直
郎周思泰許州㐮城人
  貢侍郎文集序
延祐𥘉元故内翰貢文靖公較藝江浙郷闈溍以非才誤蒙薦
送忝綴末科公旣入居文學侍從之列而溍隨牒逺方浮湛州
縣晚乃登畿將以門生禮見則公捐舘舎已乆猶幸與公仲子
侍郎公託契家之好而締文字交侍郎由供奉翰林外𥙷而復
以元官召累陞次對溍適自退休備貟勸講同官為寮日相欵
洽屬有史事罔敢不親其職業辰入酉出無須臾間扵侍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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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文大冊長篇短章雖時獲窺豹一斑甞鼎一臠終未能盡大
觀而無憾也溍以老得謝歸卧林麓侍郎方峻躋䑓省出駕使
車相望日益以逺諸生有辱侍郎謂之進而旅扵門下之士者
彚次其文集爲若干卷持以示溍始遂其快覩而厭飫其雋永
之味焉昔之論文者盖曰文之體有二有山林草野之文有朝
廷䑓閣之文夫立言者或㩀理或指事或縁情無非發扵本實
有是實斯有是文其所䖏之地不同則其爲言不得不異烏有
一定之體乎侍郎蚤從文靖公至亰師而與英俊並㳺扵成均
逮釋褐授官而踐敡中外在朝廷臺閣之日常多故其藴蓄之
素施扵 䛇令則務深醇謹重以導宣 徳意而孚衆聴施扵
史傳則務詳贍精覈以推叙功伐而尊 國埶施扵論奏則務
坦易質直以别白是非邪正利病得失而不過爲矯激他歌詩
[019-9b]
雜著賛頌碑銘記序之屬非有其實不苟飾空言以曲狥時人
之求至扵䆠轍所經名區勝地大山長谿穹林䆳壑風嵐泉石
幽遐竒絶之槩有以動其逸興而形扵賦詠與畸人静者互爲
倡荅率皆清虚蕳逺可喜亦非窮郷下土草野寒生危苦之詞
可同日語也盖其爲文𥘉不膠扵一定之體安知其孰爲臺閣
孰爲山林也耶東坡先生曰吾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皆可出
在平地雖一日千里無難及與石山曲折随物賦形不可知也
所可知者常行扵所當行常止扵不可不止如是而已欲知侍
郎之文請以先生之言觀之至正十又五年秋八月甲子黄溍

  族譜圗序
古者圗譜有局掌於史官局廢而士大夫家自爲譜言氏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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㦯謂黄氏嬴姓陸終氏之後或謂黄氏出扵帝髙陽者自栢翳
賜姓嬴而其後有江黄諸國為楚所滅子孫之仕楚者有黄歇
出扵金天氏者自臺駘封汾川而其後有沈姒蓐黄諸國為晋
所㓕子孫之仕晋者有黄淵皆以國為氏或又謂嬴之得姓始
扵栢翳祖臯陶而本金天可盡㩀乎漢尚書令香太尉瓊父子
江夏人唐之江夏曁㑹稽零陵巴西東郡江陵洛陽晉安八郡
各有黄氏而今也同望江夏何以别乎官失其守而譜學墜絶
乃欲旁引曲證而推及扵千載之上固難矣惟婺之黄氏由金
華徙越之剡洪之分寧豐城信之弋陽江陵之監利為五大族
而溍之九丗祖八世祖仍居婺之浦江舊譜以為自分寕来歸
而郡志所載黄氏墓在浦江者見扵開元十道圗則浦江之有
黄氏已乆似未可以舊譜為信要之其言必有所本無從考質
[019-10b]
也七世祖始徙義烏族日蕃衍系序之承傳支屬之分異斯可
得而詳焉六世祖隱居弗仕用薦者當授官未命而没五世祖
亦隠弗仕逮我髙祖乃以子貴累膺贈典其以進士登于科者
我曽祖一人而已先祖先考在異時俱甞𥙷官而不及禄溍際
今盛世叨備官使而獲推恩扵二代頋以鄙劣無似弗克負荷
駸尋暮景懼一旦殞㓕以為大憾安可無使後人知夫源流之
自而思亢其宗乎昔太史公庭堅自序本出扵金華而其譜止
及扵分寧七世以上皆畧弗著盖慎之也庸敢竊取斯義㫁自
九世祖而下丘隴之尚完祭享之不廢者為之圗若譜逺不可
知疑不能眀者悉闕焉凡為圗譜之法親者冝詳䟽者冝畧為
子孫者各詳其親則其所略者自可互見今不以親䟽為間而
有所㦯遺者恐諸房子孫不必人人能有其圗譜而扵所親各
[019-11a]
致其詳也来者當思𥙷其所未備而無厭其傷扵繁㢤
  後序
溍作族譜旣闕其所疑與其所不知舊譜所無者亦不敢妄有
増加然尚有當考訂者我七世祖妣宗氏觀文殿學士忠蕳公
澤之女弟忠蕳之子直秘閣頴誌其墓孫男五人其二人曰公
顯公煥今見扵譜者孫男七人惟上三人與誌合其下有無咎
少亮潜之楊祖而無公顯公煥誌乃當時所作必無謬誤非名
之更易則譜之脫遺也浦江之花橋有黄將軍廟在我九世祖
墓之旁将軍名仁環郷先生倪朴為立傳載其捍衛郷井之功
甚悉子孫至今不絶同里細人之家皆黄姓而散䖏于邑中者
多士族疑上世必同所自出歲乆而失其世次譜所以不及也
義烏之蘆砦有紹熈四年進士名耕字子野仕至郡通守按登
[019-11b]
科記於我曽祖爲諸父行不知何以亦不入扵譜也抑甞觀太
史公庭堅自序其先金華人七世以上失其譜而豐城譜乃扵
其七世之上又遡求得其四世且謂其先由秀而婺由婺而洪
越之新昌有庭堅同年進士某推序昭穆知爲兄弟而進士之
從曽孫禮部尚書度乃謂黄氏居江浙者大抵出扵建之浦城
其先由建而婺由婺而越二說尤異併識于此以待咨訪焉
 說
  唐生字說
東陽唐生名圭而其爲字者不與名配求予有以易之予旣字
之曰公謹甫且告之曰玉之爲物也至貴爲器也不一而莫重
扵圭是以古之用扵朝聘者執之如不克焉謹之至也夫蔽眀
而有璪充耳而有瑱佩而有珩璜琚瑀起量也而有駔琮發兵
[019-12a]
也而有牙璋固皆服用之所貴若其為國之重器則有圭焉九
寸而為桓七寸而為信為躬者天子之命諸侯之守也命尊而
守嚴能勿謹乎傳曰玉不琢不成器生盖㡬扵成矣故予獨告
之以其持之而無失墜焉者曰謹而已嗚呼其懋敬之
 李生字說
中山李生弘道之字曰仲能為之說以繹其義者三人矣而未
足以厭其欲復来徴予言夫冠而字古也冠禮廢不舉而字之
配名者不廢今也在禮始冠三加皆有祝字之辭一而巳一字
而三說焉今之又今也雖然生之名若字得無取諸吾聖人所
謂人能弘道者㦲舜何人予何人禹稷顔囬同道人也道也果
且有古今乎㢤道未始與世推移而人不必皆聖智皆賢有徳
患夫有能有不能耳生其勉之姑以名字自守而行乎吾聖人
[019-12b]
之言無務以多聞為也
  鄭生字說
若昔所記聖人心學之要不曰中乎尭之一言至約也舜益以
三言則巳詳焉孔子賛易復因三百八十四爻以眀夫用其中
者至矣盡矣蔑以加矣廣信鄭生元吉之字曰得中盖有取扵
離之六二生之父若師剖析爻象為之訓辭諄諄數百言冨矣
㦲而生不以為足將求予申言之嗚呼道可受而不可傳如以
言則生所聞扵父師皆鍼石也黙識而自得焉雖三聖人之言
猶筌罤也無易由言無曰苟矣予竊用以自警髙山仰止景行
行止生其勉之
  蒲察仲敏字說
仲敏名志學徴予序其為字者序曰昔者孔子與顔淵言仁顔
[019-13a]
淵曰囬雖不敏請事斯語矣與曽子言孝曽子曰参不敏何足
以知之而孔子之自道則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
者也賢者不自以為敏故如恐弗及聖人固無事於敏猶勉焉
孳孳由是觀之進學之功孰先扵敏乎六經之言學始扵說命
說之言曰務時敏為學之貴乎敏自古而然矣雖然學以為政
也孔子盖曰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則敏者又所以從政歟仲敏
之講學有年矣可以出而從政矣予旣知其敏扵學抑有望其
敏扵政序其字因以朂之

  謝郷試主司徐照磨啓
三月十三日蒙恩賜同進士出身者祗命以還撫躬無措載循
忝胃亶有寅縁竊以詩詠思皇侈成周之多士史稱間出彰大
[019-13b]
漢之異材垂照来今蔚為盛際然必郷書上獻乃登天府之名
計吏與偕方署太常之籍凡皆重乎其始進是故擇焉而愈精
昔在熈朝率由兹道矧右文而興治若先烈以敷猷蒐曠典扵
三紀之餘徕羣英扵千里之外戔戔束帛殆㡬跫然而有聞于
干纓冠孰甘瞠若以自後棘連闈而並樹𫀆何白以太紛惟薦
送之定貟實抑損扵舊制加以文非故習蕩無榘度之可稽業
有專攻競出管闚之餘見飾辨麗者或乖雅馴之體獵幽眇者
或昩精祲之原乃欲定去取扵一日之間而使論安危扵九重
之上其所繫者大矣豈不確乎難㦲自非精鍳裁以持衡攬英
䧺而入彀妍蚩並照細大不遺則何以闢賢路之𥘉程承天光
之下燭肆時盛舉屬我宗工冝搜傑異之材佇副詳延之意如
溍者器資窳陋術業踈蕪簉迹英躔猥玷譽髦之造睎光華旦
[019-14a]
謬充跅弛之求敢期小技之曲迂亦借大方之品目忘其瑕垢
不俟三獻而遽收出諸泥塗輒與十朋而前列辱采甄之及此
頋庸謭其奚堪粤陪方物之陳荐入春官之考綸言俯被雍容
衢室之諏櫝奏森羅煥爛上方之札盍少禆扵末議庻無負扵
殊知夫何鼔巳至扵再三威實臨扵咫尺厪終條對靡中題評
挟以先登徒愧大宫之士存而勿去偶同矍圃之賔叨綴第以
為榮省流恩之有自兹盖某官先生導揚徳意砥礪文風假華
衮之寵褒曲乗薦藉致黈旒之過聴獲預井容溍敢不勉企前
脩益圗後效鞭駑附驥豈十駕之難追磨鈍為銛尚一割之可
用上酬亨遇次荅隆私激烈情深鋪棻語淺
  賀周縣丞啓
䇿名昕陛賛邑海壖榮命載行輿言胥慶惟古有詳延之禮肆
[019-14b]
時多間岀之材扵皇昌辰聿新曠典文塲初啓類霑優渥之恩
英彀重張果極俊髦之選科目見謂得士州縣豈徒勞人盖將
任以事功必先飬其譽望某官卓乎懿行允矣令儀獨抱遺經
詞章固為餘技究觀當世設施匪事空言粤䇿儁扵郷闈逮旅
陳扵方物褒然髙舉藉甚能稱可縁再鼓而少衰仍與十朋而
前列用膺妙柬式副旁求日&KR0628彤庭旣親承扵大對天臨黼座
宜宻近扵清光侈是際逢胡然引却姑一登扵選部不再轉而
為丞庶岀緒餘稍甦疲瘵佇聴疇庸之羙亟觀圗任之新某猥
以陳人覿兹盛事雲霄直上詎為儒者之榮膏澤下流尚慰斯
人之望聊攄悃愊少助忻愉
  通李州判啓
晉登上第臨佐偏州偶縁臭味之同遂託雲仍之雅輒慿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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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俟車音共惟某官流慶仙源飛英學海故家舊物陋𣏌宋之
莫徴大冊髙文卑眺董之所對科目之士扵斯為盛州縣之職
夫豈徒勞竚展材猷力禆治化風行草偃里無弭筆之民川泳
雲飛座有彈冠之客載新觀聴允頼作成屬當視籕之期敢後
典籖之詗溍衰遲漫迹惕息素餐忝冒謂何乆自慙扵掦粃瞻
承伊邇幸毋爽扵及瓜拱俟晤言悉攄下悃
 公文
  陳乞依舊致仕咨文
伏念溍誤玷科名叨塵官使幸獲逃扵瘝曠毎思戒扵滿盈所
以不待引年自請納禄一歸田里五閱星霜夫何姓名猶存乎
齒録之餘造化曲盡乎陶鈞之妙遂令朽質仍預清流起從外
監之散貟入就禁林之儤直北扉視草東觀紬書扈蹕上亰談
[019-15b]
經内府躐躋勸講之職參陪侍從之班庸謭奚堪僥逾特甚方
陳免牘俄俾賜環專使在門
大君有命靡得以循墻而避是用不俟駕而行揣微分以淩競
感深衷而激烈趑趄故歩黽勉汗顔孰知旣去而復来寧非以
退而為進不圗控籲曷逭譏評而况蒲栁易零桒榆巳迫隕越
是懼𥙷報無由敢祈叩扵洪鈞碩保全扵末路尚惟矜察轉以
上聞
  代浙東憲使請立耶律文正公書院公牒
竊謂人能弘道學必有師仰惟碩徳之間生實繼先儒之正統
流風未逺世澤猶存不有專祠曷彰遺烈伏見故昭文舘大學
士兼國子祭酒贈資徳大夫河南江北等䖏行中書省右丞上
護軍追封漆水郡公謚文正耶律公前代賢王之貴胄
[019-16a]
本朝上相之諸孫負深沉不器之資懐耿介㧞俗之志爰親師
而取友用脩巳而治人粤若
世祖之時咸宗許氏之學克嗣其業允屬扵公卓居軰行之先
式膺付託之重一貫忠恕之妙獨傳扵曽参三千弟子之徒同
師扵有若凡升堂而入室必蹈矩而循規一從國學之建官三
爲祭酒以設教啓前賢之藴奥示後學之楷模青青子忴覩時
髦之傑出戔戔束帛承 天寵之褒嘉逮請老而懸車復興歎
扵當守特馳乘傳加錫上罇髙朗令終旣䟽封而告第華皓一
節已定謚而易名孰知郷國之舊居尚缺禮祠之精舎當職乆
司風紀博采輿言謂後人苟獲瞻其儀刑雖異世亦將知所觀
感冝立書院而脩其祀事仍置山長以領其生貟庶㡬人材之
作興可備 國家之任使誠非小補是用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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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華黄先生文集卷苐十九
[019-17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