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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白雲先生文集卷之二 金䑓李伸編集
賦
擬古戦塲賦 甲辰
客有好逰者籝金槖粮脂車秣馬四海之廣萬里之遥謂
皆始扵足下盖将追豎亥之遺蹤繼子長之轍迹于以觀
天地之大扵是浮河絶江登隴下阪途平馬疾地險車緩
或臨深而俯瞰或升髙而望逺對景物之虚曠每徘徊而
周覽爰至巨野恍若望洋右倍山陵前左大江紛灌莽之
杳杳欝叢薄之蒼蒼縦一瞬而莫際眇平其數十里之封
疆尔乃心存目想計度數量豈古人有事扵此遺迹尚存
乎渺茫周廻隱隱若城郭之濔迤峻隅巳壊而塊土成崗
頽垣㫁續綿延将百雉類乎築甬道以取粟扵敖倉其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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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而漸漬者盖昔池而今隍毀轅敗輻朽腐而僅存其彷
彿㫁刀折㦸消剥而何有乎鋒鋩是時也林木将脫原艸
未黄風䬟䬟兮吹籟日淡淡兮流光羗四頋而無人畿𣣔
去而彷徨就熟路以騁駕兮久而至扵野人之籬落召彼
故老而訊之然後知為古之戰塲也感嘅前脩俯仰陳迹
肆盤桓以夷猶不忍去者累日行戦地弔遺址連井竈綴
壁壘守則負險攻或背水料勝敗之靡常嗟嵗月之巳㡬
吾嘗𬗟想英䧺角力扵斯地也發卒募兵聚芻積粟破鉏
耰而成棘矟買刀劍而賣牛犢賁育之士肩磨𬒮属勇敵
虓虎捷若飛鵠一鼓氣作三令容肅雷轟礮石電掣神纛
奮戈揚盾穿
洞腹短兵近接鐵騎横蹙殺氣排空黄埃
乱目或乗利而得雋或逐北而遇伏或集厚陳而制勝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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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孤軍而全覆及乎弓巳絶絃矢不遺鏃積骸為觀㫁指
可掬姑小却以俟後圖宜戢兵而虞大衂以今度古不䏻
盡變化之萬一而戦陳之具鉦鼓之教雖百年而猶信宿
是以竹樹吞吐烟塵之表目
乎昆陽之旌旗鸛鶴嘹
唳風雲之間耳瞶瞶乎八公之草木月白兮髑髏寒天隂
兮鬼聲哭彼進取之君争城争地而暴白骨如草菅忍使
天下之人兄散弟離子孤父獨自夫達者而觀之何異左
蠻而右蜀也㢤方今堪輿坱圠開綂拓迹自江左之獻版
圖未嘗復有干戈之役遐荒莫敢不来王所謂不嗜殺人
者䏻一民皆安土地不遺力睠此大墟固可制并經而務
稼穡飛潜動植皆囿扵發生之仁熈熈如登春䑓而享太
牢之物扵是舞干羽于兩階朝衣冠之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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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贈李仲謙序
古之教者自里閭至國都皆有學自八嵗至成人皆有教
其教之之術固詳要其歸禮樂二端而巳抑爼豆登降音
器歌舞為之禮樂乎㢤反而求扵吾心則敬者禮之原和
者樂之本然所以動息有存不使斯湏去身者正以培植
其本原積扵中者廣大成全則其發扵外者沛然有餘措
諸其事業無不當盖内外交養而相為用也三代而下教
者異法至扵以文辭誘人可謂外其所當務而今復翰墨
詩章論材抑末矣東陽縣博李君仲謙既蒞事執脯脩之
贄扵郡庠而某適與之㑹視其容貌其温聴其言舒徐而
有文庶㡬習扵禮樂者君故名家其所養有素碩推所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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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㳤諸人人俾學者憣然知禮樂為先務厚其積而痛抑
其末斯善矣東陽為婺望縣山水佳秀之氣所鍾名哲軰
出今以經學文章名家者有其人昔子賤治邑所父事者
三人兄事者五人矧君掌教郷邑而年且富是宜效先覺
之所為取人之善以為善且古教人者必以身先之而聖
賢之閫未易造幸君亦母虧一簣之功以率先之将見百
里彬彬扵禮樂豈不盛歟居數日来别求贈言
書此為
李君勉
送胡古愚序
東陽婺望縣東南山水嘉䖏自天台赤城蜿蜒盤礡綿延
數里亘為玉山又數十百里峙為雙峴經野建邑扵焉是
依山之幽深秀特者水必源扵其間稽之郡乗浙江之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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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肇林壑之下經流曼衍過于雙溪城南澄瑩甘羙瀾湧
湍激不舍晝夜天雨時至澒洞奔放勢可勝萬斛之舟氣
之積也厚故其發也巨終至于不可量也山結水融生物
必異靈而為人亦必有竒俊超邁不䂓䂓扵流俗者夫良
材羙箭佳菓㫖酒人皆得以為利士君子之敦詩書脩辭
蹈禮者籍籍滿耳而余之所見多侈辭宏論凌絶卓越聽
其言觀其容彂揚蹈厲每恍然自失以余之駑下固不足
窺其際矣意山水之鍾而竒俊超邁者殆不必扵此歟余
固有所待也嘗聞胡君伯仲子姓皆務學深造未䏻盡交
往年遇古愚子扵市友人蘇世賢指曰此東陽學者胡君
也将試仕扵金陵頖宫今行矣揖而過不暇交一語余重
恨之皇慶二年夏余㳺金陵而君尚在講席其氣粹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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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濟蹌誦其文若詩皆清平古雅余向之有待而𣣔見者
其在古愚子乎夫聖人之道常道也不出扵君臣父子夫
婦昆弟朋友應事接物之間致其極則中庸而巳爾非有
絶俗離倫幻視天地埃等世故如老佛氏之所云者其道
雖存扵方冊而不明扵世久矣周程張朱諸子出而闢邪
扶正破昏警愚秦漢以来千五百年英才多矣而有昧扵
是吾儕生扵斯時未必䏻躐扵千五百年之才而獨有見
扵聖人之道如是其明也幸而生扵諸子之後固當平氣
虚心随而求之階之梯之以達乎上頋實有益扵已而止
何庸倔強自熹摭竒務新力與作者争衡又将轢而踐之
㦲古之立言者誦扵口而可以心存存扵心而可以身踐
而成天下之務則聖人之道也今口誦之而不足明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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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其心以識之而不可施扵事是則老佛之流之說爾為
老佛之說者措之事固不䏻行扵跬歩而自理其身庸可
以為善人則好為異說者其風又下扵彼矣道在天地間
弘愽精微非可以操心求也而乃攘𬒮扼腕作氣决背售
其說而競後息欲以厭今人陵古人則吾未之信也古愚
氣和心廣余嘗欲與從容論之而以滿秩解去君采芹藻
之英将以道㳤諸人者也以余之說評之然歟否歟余非
敢為子勉也子固余所敬也
送郭子昭序
君子尚志脩巳以及人偏廢學也然下學上達功不可畫
可仕而仕進退有義故自治常嚴而及人者不汲汲學每
病扵滿與怠自滿者不思益意怠者不足有為如是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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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下師尊之友接之所自得者盖廣而其正本大綱不倍
師說大夫士論子昭當官㢘慎有𥙷公道如出一口是子志
真可尚滿與怠之心未嘗生而扵脩巳及人兩無愧矣爲
憲掾史三考滿秩捧䑓符上京都類吏部選調九品官常
事爾未足爲子喜方今㧞類奨賢以子之才何所不至夫
年進則責備其徳位升則愈大其任惟篤其𥘉志不忘所
䏻而知所亡實扵中以應求者不負其名則官之崇卑非
所較也余性不喜謟且知子昭最深嘗慕淵路相贈䖏而
余亦爲千里㳺故以爲贈
送林中川序
漢自蕭何以佐命爲相國而曹參次之二人皆吏也故終
漢世選官多繇吏後雖設科博舉而繇吏進者未嘗廢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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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大夫今可指數者班班也而自郡縣吏積功致大位
者尤卓然如于㝎國楊震陳蕃王允㓂恂馮異趙廣漢張
敞軰數十人皆繇是出盖天地儲才以為時用視上之所
好而趨之得其人皆足以輔化興治不必較其所從來也
然昔之進者雖自吏選莫不尊徳問學秉義守禮尚㢘耻
謹莭行故䏻師表當時流芳千載非特操筆書牘玩法舞
文而巳 聖朝混一之𥘉革文華取士之弊它科目未設
選官頗類漢法而庶人在官者皆以年勞叙遷可計日以
俟進其任用之重盖過扵漢矣故得人有為名公卿大夫
亦不愧扵古永嘉林君中川久故儒家抱問學而業吏自
縣若州累升至扵郡来是郡居數載徧厯諸曹上官稱其
䏻下民眼其明士大夫誦其㢘休日每訪余為文字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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亹亹皆有理致賦詩則雅麗清新語政事則優柔純熟不
迫不弛可謂才矣䖏郡曹滿三考𬒳省符領州縣幕常事
爾可計日而取也以君之才宜有知者豈乆拘閡常文而
局縮扵此耶繇是而為大夫卿公亦豈異㦲今大府循例
更調天台夫瓊䑓華頂桐柏石橋皆山水清絶竒勝生平
欲嘯傲其間而夢寐未䏻也君或以無害督部邑當窮極
幽䖏融其景物寫之聲詩因風以示使得卧而㳺之亦甚
幸也君之行凡交友䏻為詩者皆歌以贈某訥扵辭姑序
此為别
送尉彦明赴開化教諭序
先王之教民何如㢤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凡民
八歳以上無不聚而教之下責扵大夫士與閭里之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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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綂之扵大司徒誦詩書六藝之文以廣見聞孝弟忠信
之實以敦徳行故賔興以示勸簡絀以致罰夫以下民之
㣲而使天子之上卿拳拳教之者若是其為意益可見矣
近代以文辭取士而不考其實惟務彫鐫鏤刻破碎支離
詖淫邪遁之辭靡所不至六經之道或㡬乎息矣 聖朝
敦尚實行放斥浮辭固學者之所碩也州若縣皆有學立
師而教之抑彷彿古者之遺意歟尉君彦明北方之學者
也来江南且十年艱難險阻雖屢甞之愈自篤不䏻變其
守故其發為聲詩慷慨感激清俊竒偉時論稱之明有司
舉而升之授以開化文學開化三衢下邑也其山水之秀
人物之盛彦明必䏻取之以為吟詠之資固足以適其性
情然愚所以望扵彦明者不止乎此夫之設教者乃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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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所綂之職位雖卑而責實重况古之受教者比屋皆
然今則惟業扵儒家者耳受教者多則成徳者衆受教者
少則責效也嚴故教之者亦當百倍扵古教者之功可也
六經載道之器𣣔求道者不可外乎經彦明必䏻舉是而
教之使立扵舘下者皆知求之扵經驗之扵巳誠立行成
濟然為東南文學倡豈惟如是而已㢤秉彛好徳之良心
人皆有之将有不待教聞風而興起者十室之邑必有忠
信彦明其留意焉
送許克勤赴新昌教序
許太岳之胤也其先出自神農周武王封文叔而國扵許
其後子孫散居四方以國為氏漢唐以来代有顯者而太
史氏之譜諜不傳其世次盖不可得而考焉然凡今以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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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氏者則皆文叔之裔也克勤生扵真㝎雖阻河帶江相
去數千里要其始固吾族也其侍親宦逰而南来䏻自奮
厲好學不倦孜孜汲汲扵文字間者有年矣謂學者将以
行之嘗小試扵三衢清獻書院引誘後學循循有道有司
為其賢為其多聞也舉之扵州州升之憲府以考其實上
之宣府以授其任今俾之分教新昌以克勤之才之羙而
為之盖綽綽乎有餘𥙿也抑愚嘗有所聞記問之學不足
為人師况小言破道小辨害義克勤之賢當不止扵博聞
記問而巳若曰致廣大而盡精微則有六經四書在君其
熟味之以求聖賢之功用乎今駸駸功名之㑹将挈挈而
行矣其扵克勤年雖若兄弟而其議論文采皆非所䏻及
既沗同姓又辱同門扵其行也敬書聞扵師者送之不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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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克勤之不忘斯言而某亦𣣔以自勉云爾
送
公平赴武義教序
武川居金華上㳺地狹而土肥有髙山茂林所産者棟梁
之竒材東南之羙箭故其民富庶而風俗勁急舊為東莱
先生講業之地其流風餘教猶有存者士大夫䏻道詩書
通古今者往往有之頖宫承前代之舊厯年之久幾不䏻
待風雨前後掌教者雖欲經營葺理之而屢不果昔者吾
友掌教是邑厯厯為余道者如此今君公平往而繼兹
職也當講明道義以紹東莱先生之遺風興起學校以光
前人之舊業尚勉之㢤君年富而志廣好學而有文以
大材而居小任其徳業必有足聴聞者某當洗耳以俟
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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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朝列大夫婺州路總𬋩府治中致仕朱公壙記
先公諱某字某姓朱氏人稱之曰遯山先生婺之義烏人
曽祖諱某妣某氏祖諱某妣某氏考諱某號存恕妣某氏
先公生扵宋淳祐癸卯四月丁巳本從伯父諱某之子存
恕翁鞠為嗣咸淳戊辰進士及第調從事郎䖏州軍事判
官奉國軍節度推官國子監書庫官至元混一區宇縉紳
交薦授從事郎㝎海縣尹轉承事郎同知黄巖州事再調
仙居縣尹陞承務郎同知浮梁州事秩滿引年除朝列大
夫婺州路總管府治中致仕先公性穎悟扵書無所不讀
研窮精深博而䏻約存恕翁從久軒先生得考亭之學家
庭夙夜問辨理融心㑹故制行方正動必以禮純孝友弟
稱于人人為政存心濟物而以恕行之聴訟㫁獄明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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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興學勸教親為程督有毫髪可利行之如不及存恕翁
謂濟人莫如醫先公繼承先志扶病造門者曰常數十人
皆為詳察熟慮而活之好周人急賑宗族鄊隣之貧者不
計家有無皇慶癸丑十二月乙未卒于家年七十有一鄊
之逺近無間親踈皆哭出涕始娶同縣黄氏先逝生男益
亦大以仲兄州判諱某次男某為子父命也繼娶東陽李
氏户部尚書大同之孫女生二男某某一女適李某庶女
尚㓜孫男六 孫女四皐髙莭書院山長繼善以䕃𥙷
官未調某等忍死以延祐乙卯十二月丙申葬于前周山
之原先公文章行于世士大夫傳誦之學行政績将請于
立言君子以銘于墓謹叙姓系官閥納諸壙嗚呼哀㢤孤
子某等泣血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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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
總管黒軍石抺公行状
公諱庫祿滿姓石抺氏遼陽大寧人契丹太祖后蕭氏䏻用
兵太祖併一諸部擊滅隣國侵軼中夏以大其國家后與
有力焉故世后皆蕭氏而蕭遂爲右族金㓕契丹易蕭爲
石抺氏公四世祖庫烈兒閔宗國淪亡誓不食金粟率部
落逺徙窮朔以復讎爲志曽祖脫羅華察耳招来懐輯徒
衆益盛祖野仙饒智畧喜騎射年少任侠尚氣金聞之欲
縻以爵深晦匿以自全 太祖皇帝龍興挺身而歸出竒
計单騎掩取金東京金一旦失扵重鎮遂震讋莫䏻抗
王師從下北京㝎幽燕席卷青齊収地數千里拜御史大
夫上将軍特将擊蠡州死之父查刺剛勇善射有父風先
[002-11a]
是大夫募豪勇士為前行號黒軍所向無敵常自将之至
是仍受查刺公御史大夫領黒軍從下平陽太原降益都
南征力戰克敵直取汴州從征南京先登以功除真㝎路
達魯花赤兼北京路逹魯花赤公其長子也公生而卓異
㓜少嬉戯不與諸兒伍出語輒警人及長魁梧俊㧞有大
志關弓滿二石畫的于侯方寸去百歩射之無不中繼彂
必破其括從兩騎逐兎北野山遇樵者奔曰虎纔負嵎慎
勿往公不聽馳而前虎踞地大吼從騎失色公戒毋動獨
按擊復行直虎十歩止挾矢以待虎躍而起引馬少避一
彂中其吭以死喜交士大夫論古今治亂忠臣義士必慷
慨感激至事之畿㑹前人所䖏未善以片言彂之切中要
領雖老生嘆莫及襲父職授總管黒軍 上知其才降制
[002-1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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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先之誰肯捐軀以致命耶且男子當援枹死事書之
竹帛炳炳然後世豈呫呫死戸牖下效兒女子乎我嘗聞
漢㐲波将軍誓以馬革褁尸真丈夫也盖公平昔之志如
此而終以是殁悲夫公娶䝉古氏子男二人長某嗣職次
家兒豐縣尹卜是年某月某日葬興州書金山公徳業當
書于太史氏而孤某亦将請于立言君子銘其墓道詞為次
弟其行事大致如此以備采擇馬謹狀
治書侍御史趙公行𫐠
公名某字子英其先甘陵人祖避金季亂南播頴川因家
焉至元十三年王師伐宋公单騎從役副帥宋都碍授以
兵降臨江下吉州與有戰多時江淮𥘉附宋氏復枿于南
吉之擴民假義稱兵公一帥命往討道與賊别部遇公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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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橋下而燬攻其前賊趨橋走伏彂皆殱焉遂往擣其屯
賊知之遽引衆出與官軍道殊諜知賊巳過還襲其背擊
敗之斬其渠帥徑前覆其巢散其脅從州遂以安鐵靣軍
王昌誘𥘉附五營衆為亂事露袾連五百餘人皆論死公
争曰此属特詿誤非始謀今悉誅之無以安反側不如僇
其渠而橅其餘綂帥從之事乃㝎累多錫金符提舉瓜洲
渡居頃之以例免改衡州路總管府治中州之清化聚衆
為盗區公計興屯田迄今寧息在郡七載解去卜居儀真
杜門閑十又五年延致導江張先生湏講明伊洛之學潜
心探索究其指歸行孚徳懋顯聞于時大徳五年遂以選
起簽江南浙西道肅政㢘訪司事去四年部郡鎮江旱蠲
民租九萬五千石既而以飛語復徴民無從出則篣謈求
[002-12b]
辦公始莅職䑓移覆其當僚黨皆懲謗前却公獨奮然自
以為任按行驗實復之如𥘉㑹秋大風海溢于閏于常于
江隂飄溺廬舍居民存者困不粒食公将發粟食之有司
以言上未有報牚拒不聽公曰灾異若是民瀕扵死寧便
文字營為從容計㦲如有不合我當坐之不以相及也遂
發如干石賴以不死者十七萬人而沈骸腐胔亦就掩瘞
昔汲黯以漢朝貴近臣持使者節便宜發粟歸對孝武片
言陳謝上雅敬重黯慰諭不責也人猶以為難謂義而知
變以公視之果難乎㢤七年夏犬兩水蘓秀常潤咸𬒳其
患公廵部勸分飢食徙復且督脩圩堤以防後灾居聀踰
三嵗刺姦廢庸不憚强禦凡以為民者人䏻言之遷江南
等䖏行御史㙜都事十一年江南大飢郡縣財粟俱殫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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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5a]
謂之戅而終以社稷臣待之淮南謀亂擬漢廷群臣公孫
弘之徒猶發蒙而所惮獨黯為之低徊不發者久之觀黯
之才似不羣臣若也其事不大施也而見重一時取信後
世者如此其有以㢤若春秋大為閑孟子所謂大人者黯
近之矣某不佞𬒳遇扵公式其行事接其言論風㫖而得
其所如盖公之為人剛毅正直奬善疾惡出扵天性其為
政知大體汲汲以教化風俗為務而清㢘乃其餘事觀其
志苟分義所在死生
福誠不足以動其心雖立朝未久
業不大施而事顯節完浮扵人人其行巳大節似汲長孺
而才學過之可謂邦之司直人之儀則者矣公兹謝事頥
神純嘏禾艾其事其徳方将登載信史永垂無窮固不待
鄙𫐠而後明然知而無稱厥心慊焉謹采公行蹟次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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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若夫一言一行雖足以為稱非大節所存則畧而不書
然公之事可以言而盡公之心之徳不可以言盡也後之
載筆君子或有攷扵斯䏻即其事以求其心扵其所巳施
以觀其所未施則公之心之徳亦豈難知也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