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i0021 十國春秋-清-吳任臣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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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十國春秋卷二十九
             檢討吴任臣撰
南唐十五
 列傳
  魯崇範  毛炳   邵拙   黄載
  朱存   朱弼
魯崇範廬陵人家故貧竈薪不屬而讀書自若意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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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九經子史廣貯一室皆手自校定會烈祖初建學校
典籍殘闕下詔旁求郡縣吉州刺史賈皓就取崇範本
進之以私緡償其直崇範笑曰墳典天下公器世亂藏
于家世治藏于國其實一也吾非書肆何酬價為皓赴
闕與崇範俱至金陵表薦之授太子洗馬崇範復守廉
儉惟以月俸自給凡四時錫賚及非次優與悉頒諸親
舊之貧者元宗即位尤重之除東宫使卒于官
毛炳洪州豐城人好學不能自給因隨里人入廬山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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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諸生曲講得錢即沽酒盡醉時彭會好茶而炳好酒
或嘲之曰彭生説賦茶三斤毛氏傳經酒半升炳聞之
㣲哂而已自後遊螺川諸邑遇酒輙飲不醉不止常宿
于酒家醉甚誤坐爐炭異日尻痛疑為所笞撻訊之乃
知其故又常醉卧道旁有里正掖起之炳瞋目呵之曰
醉者自醉醒者自醒亟去母撓予睡馬令南唐書云里/首張谷掖炳而起
炳曰毛炳不干於張谷張谷不/學於毛炳醉者自醉醒者自醒後徙居南臺山數年忽
書齋壁曰先生不住此千載惟空山因大醉一夕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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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拙宣城人孤峭不撓博通經史飲酒至百杯不醉一
日偶沉酗過度遂覆觴絶飲有詩百篇曰廬嶽集又有
手鈔史傳文集三百卷及卒門人袁氏買地葬之
黄載字元吉其先江夏人世為農載釋耒耜就學于廬
山師事䖍人劉元亨精究經史能文章一舉不中第歎
曰士規模于蹇淺之文去取于有司之手其去道不甚
遠乎遂不復進取以教授為業載事母有孝名性嗜酒
函丈之間多置罌缶興來輙飲而義理不亂常釋禮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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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卷其直百千為人取去笑曰彼無貲者也將籍此
以成家亦我之徳了不介意諸生有醵會市羊者是夜
夢一羊望載乞命載出以緡酬直而畜其羊又飼一犬
亦頗馴每出入則羊犬聨隨時人號曰犬羊仙且紀其
事云金陵陷載以隠居獲免宋天禧末一夕醉死年七
十妻與子皆先卒
朱存金陵人保大時常取呉大帝及六朝興亡成敗之
迹作覽古詩二百章章四句地志家多援以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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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弼字君佐建州人舉明經第一授國子助教知廬山
國學盧絳蒯鼇諸葛濤飲博不逞患苦諸生學官依違
無敢問者及弼至一切繩以禮法升堂講説座下肅然
絳等亦媿服引去生徒自四方來者數倍平時國亡歸
宋補衡山主簿秩滿求為南嶽令卒
  沈彬   史虚白  陳陶   陳貺
  鄭元素  廖凝   洪文用
沈彬洪州髙安人宋末應進士不第雅言參述云彬常/夢錦衣貼月飛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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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謂身不入/月不及第也遂浪迹衡湘會楚武穆王稱霸湖南彬獻
頌徳詩武穆王欲避署幕府以有足疾而止由是隠雲
陽山好神仙喜賦詩句法精美江南野史云與浮圖輩/虚中齊已以詩名互相
吹/嘘尋歸鄉里烈祖輔吳表授秘書郎江南野史云彬知/先主欲取楊氏因
獻觀畫山水圖詩須知手筆安排定不怕山河/整頓難先主夙聞其名覽之而喜遂授秘書郎與元宗
遊俄乞骸骨還山以吏部郎中致仕元宗遷南都彬年
八十餘來見曰臣久處山林不預世事臣妻曰君主人
郎君今為天子何不一往臣遂忘衰老而來元宗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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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厚賜粟帛以其子元為秘書省正字彬先嵗常指鍾
山雷擊栢木四片曰此天所以賜吾也亟命工治為櫬
諸子不敢違已又策杖郊原手植一樹識之語其子曰
吾當藏骨于此及卒伐樹掘地至丈餘得一石槨製作
精麗光潔可鑒蓋上有篆云開成二年壽槨案馬令南/唐書鄭文
寳南唐近事皆云葢上刋八篆字云開成二年壽槨一/所今從陸游南唐書江南野史云彬將葬穴其處乃古
冢也其間見一石燈臺上有漆一盆塘頭獲一銅牌上/鐫篆文又云佳城今已開雖開不葬埋漆燈猶未爇留
待沈彬來所/紀與此畧異舉棺就之廣袤中度彬有都門送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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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金陵諸詩盛稱於世次子廷瑞有道術人皆呼為沈
道者嗜酒却粒寒暑一單褐數十年不易跣行日數百
里林棲露宿多在玊笥浮雲二山死之日有人見乘舟
江上而去後視其墳陷裂尺餘矣江南野史載廷瑞常/醉至縣治直造階上
縣令戲之曰沈道者何日道成廷瑞應聲奪茟就几而/書曰何須問我道成時紫府清都自有期手握藥苗人
不識體含仙骨俗爭/知云云令乃慚謝
史虚白字畏名世家齊魯南唐近事/云北海人虚白隠居嵩少著
書中原喪亂與韓熈載南渡時烈祖輔呉方任用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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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虚白誦言曰我可代彼齊邱不平欲窮其技能召與
宴飲設倡樂奕碁博戲酒數行使製書檄詩賦碑頌虛
白方半醉命數人執紙口占筆不停輟俄而衆篇悉就
詞采磊落坐客驚服因説齊邱以五可十必然之論多
引湯武伊吕事齊邱謝曰子道大吾不能了此引見烈
祖烈祖曰江南地如覆甌子何以教我虛白為言中原
方横流獨江淮豐阜兵食俱足當長驅以定大業毋失
事機為他日悔釣磯立談載虚白對曰昔關中父老語/劉徳輿曰長安千門萬户是公家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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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聨絡是公家墳墓捨此將欲何之故小人亦以是/為使君願倘公能拓定中土王有京雒終不足言也
烈祖喜其言而不能用擢為校書郎稍遷州從事以羈
縻之虚白恥初言失謝病去南遊至九江落星灣因家
焉常乘雙犢版轅掛酒壺車上山童總角負一琴一酒
瓢以從往來廬山絶意世事保大初熈載為史館修撰
薦虚白可用元宗召見訪以國事對曰草野之人魚釣
而已安知國家大計賜宴便殿醉溺于殿陛元宗曰真
隠者也賜田百頃放還山及淮甸不寧元宗獻江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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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成虚白乃為割江賦以諷曰舟車有限㳂汀島以俱
閒魚鼈無知尚交游而不止已而遷都南昌元宗舟次
蠡澤虚白鶴裘黎杖迎謁道旁元宗駐蹕勞問曰處士
居山亦曾有所賦乎曰近得谿居詩一聯使誦之曰風
雨掲却屋渾家醉不知元宗變色厚頒粟帛又知其嗜
酒别賜御醞數壺徐鉉髙越謂之曰先生髙不可屈可
使二子仕乎虚白曰野人有子賢則立功業以道事明
主愚則負薪捕麋以養其母僕未常介意也不敢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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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鉉越媿嘆卒年六十八將終謂其子曰官賜吾美酒
飲之畧盡尚留一榼吾死置藜杖及此酒于棺中四時
勿用祭享無益死者吾亦不歆子皆從之南唐近事曰/虚白卒其子
毎因節序必修奠訖爇紙緡於靈座紙皆不/化用意焚之火則自滅遂不復更祭奠云著有釣磯
立談一卷言江南廢興事頗備宋天聖中虚白孫溫官/虞部員外郎獻虚白文
集仁宗愛之追號/虚白冲靖先生
陳陶劒浦人少學長安昇元中南奔將詣金陵見烈祖
自度與宋齊邱不合隠居洪州西山常曰世豈無麟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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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自遺之耳陶少與水曹任畹相善寓之詩云好向/明時薦遺逸莫教千古弔靈均又自咏
云近來世上無徐庶/誰向桑麻識卧龍陶博物海錄碎事云陶以詩名兼/釋老學自號三教布衣
善知厯象保大末有星孛如參芒指東南陶語人曰國
其㡬亡乎已而果失淮南元宗遷南都至落星灣將訪
以天象恐陶不肯盡言以其素嗜鮓使人偽言售鮓至
門陶出啗鮓喜甚售鮓者曰官舟至落星矣處士知之
乎陶笑曰星落不還元宗聞之不懌既至南都殿前得
殘獸一足無有知其故者遣使問陶陶曰是夜乃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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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直日故爾元宗嘆曰真鴻儒也將召見會元宗晏駕
遂絶意仕進以修養燒煉為事西山産靈藥陶與妻日
斸而餌之而二子小字柤棃陶有詩云磻溪老叟無人/問閒列柤棃教六韜蓋指
二子/也或問其優劣答曰味雖不同皆可於口久之變姓
名徙去不知所終開寳中南昌市有老翁了髻被褐與
老嫗賣藥得錢則沽酒市鮓相對飲啗既醉歌舞道上
其歌曰藍采和藍采和塵世紛紛事更多何如賣藥沽
美酒歸去青崖拍手歌或疑為陶夫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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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貺一作/况閩人性淡漠孤貧力學積書至數千卷隠廬
山㡬四十年慶弔人事都未暫往衣食乏絶不以動心
有季父為桑門時時賴其資給苦思於詩得句未成章
已播逺近江南野史云貺有詩數百/首骨格强梗出于常態學者多師事之元
宗聞其名以幣帛往徴貺入見幞巾絛帶布裘鹿鞟進
止閒雅有度時方祁寒元宗見其衣单薄降手札曰欲
以綾綺衣賜卿卿必不受今賜朕自服紬縑衣三十事
卿其領之貺獻景陽宫懷古詩元宗稱善詔授江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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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掾固辭乃賜粟帛遣還山卒年七十五貺五十方娶/有慶之者曰
處士新昏宴爾安乎荅曰僕少處山谷莫預世事不知/衣裾下有寧馨事及就徴或問細君置之何所對曰暫
寄師叔禪院曰婦人年少何可不防閑荅曰扃錮/之矣曰如水火何曰鑰匙亦以付之其淳質如此
鄭元素華原人少習詩禮避亂南奔隠居廬山青牛谷
四十餘年樵蘇不㸑弦歌自若搆一室於舍後會集古
書千餘卷遂終其身焉元素溫韜之甥也自言韜發昭
陵從埏道下見宫室閎麗不異人間中為正寢東西列
石牀牀上石函中有鐵匣悉藏前代圖書及鍾王墨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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韜盡取之韜死元素得之為多
廖凝字熈績衡山人少隠居南嶽時登祝融峯頂觸思
成韻語一時詩人盡屈其下元宗習其名數往聘之初
不赴詔後江南賊起凝曰與其抱道而死孰與就義以
存吾宗遂出為彭澤令慕陶處士為人已而笑曰淵明
不以五斗折腰吾寜久為人役即解印歸衡山廣輿記/云凝秩
滿但攜詩卷/酒瓢而去久之復起為連州刺史與張居詠輩為詩
友未㡬復辭歸隠衡山有詩集七卷一云凝即匡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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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亡遷金陵累官水部員外郎建昌縣令江州團練副
使未知孰是也
洪文用為闕/ 主簿後主時與族人澤隠泉州文圃山
人咸多其不為世屈
  何溥   謝銓   李元清
何溥字令通袁州宜春人天資頴异識雲氣善地理家
言元宗聞其賢累詔起之因上言天經地義之實擢國
子祭酒一云官僕射案溥休寜縣基記云職任國/師又方囘有輓祭酒何公像詩今從之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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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鄒廷翊相皇陵於牛頭山溥言不利極表諫諍忤㫖
謫休寧令溥至邑即改縣基呉王墓後倚松蘿山前名
真武下壇形未㡬卜地縣東南隅居焉舍前削石按太
極八卦諸圖茂林修竹時時披襟嘯傲其間以為常後
主時復徴不起國亡溥大哭噴血轉隠芙蓉山剃髪為
頭陀禮昭襌師别號慕真又號紫霞山人溥雖假迹禪
門絶不譚釋語每誦道徳經必嘆曰真聖人也孔子豈
欺我哉由是專修長生煉化之術宋天禧初以火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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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論氣正訣一卷傳世
謝銓會稽人仕元宗父子官銀青光祿大夫金吾大將
軍國亡銓守義不辱挈家遁居祁門士論髙之
李元清濠州人周師侵淮南元清父聚鄉里義士襞紙
為鎧號白甲軍與官軍同守濠州水寨兵潰元清徙金
陵趫㨗善走能及奔馬常步入汴洛刺事後主嗣位以
吉州永新與湖南聯境命元清為永新制置使每數月
一託疾不坐衙微服入湖南境人無知者敵人動息元
[029-11b]
清常預知之治境累年邊障寜晏先是夏賦凖貢見緍
民以變直折兌為苦元清奏請納帛一疋折錢一貫為
定制又常隨宜科率民甚便之嵗總諸科物十餘萬數
轉運入金陵國用頼以少濟國亡以故官起發入汴元
清心誓不復仕二國因偽稱失明召驗之揮刃將及頸
目不為瞬乃放歸濠州卒
  盧珖   許光大
盧珖世為閩人王氏建國避地尤溪保大四年置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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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延平津以陳誨為刺史又取尤溪𨽻劒州尤溪故有
戍卒禦山寇至是以珖為守將及李仁達亂閩使其將
陳匡弼襲尤溪珖拒之於東郊水亭戰甚力邑人得奔
竄不死珖兵敗乃曰吾受人邑為之守邑不守何用生
大呼而前為匡弼將劉掉刀所殺邑人相與葬珖于杉
嶺珖五子四子從戰俱歿季子幼棄草中隣媼訪其母
送歸金陵元宗下詔襃䘏授季子總管復其家
許光大保大時為㳂海都巡檢居寜徳縣硯江江寇至
[029-12b]
光大持短兵接戰遂歿于陳江水如血者三日尸隨潮
歸鄉人立廟祀之
  陳襃 顔詡 許規子逖/歐陽彬 鍾離君
陳襃江州徳安人故唐給事中京之後也十世同居長
幼七百口不置奴婢日會食堂上男女異席未冠笄者
别為一席畜犬百餘共以一船貯食飼之一犬不至羣
犬亦皆不食襃又築書樓延四方學者鄉隣化徳獄訟
稀少有彭李者世為其傭父久喪明常聞襃子弟言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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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孝䑛瞽叟目復明李歸效之不數日父目開朗其感
人有如此昇元初詔復其家表門閭同時見旌者尚數
家皆五世同居云
顔詡禾川人故唐魯公真卿之後也詡少孤兄弟數人
事繼母以孝聞雅擅辭翰修飾禮度及末年一門百口
家法肅然聞子弟有與賓客戲者未常面責手冩韋昭
博奕論署於屋壁使其自媿詡季父以非禮據鄉人桑
詣縣求治邑令下詡評之詡償以已緡訟遂止卒年七
[029-13b]
十餘
許規南陽人祖儒義不食梁粟南奔隠歙州山谷中終
身不出儒生稠稠生規規好道家言為人慷慨尚義常
覉旅宣歙間聞旁舍生呻呼狀就訊之曰我某郡人察
君長者且死願以骸骨屬因指槖中黄金十斤曰以是
交長者規許諾為經紀喪事敬負其骨千里并黄金置
死者家死者有父自内出驚媿之因獻金如亡兒言以
為壽規不顧竟去規子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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逖字景山為人慷慨自喜有清節後主時數上書言事
得校書郎遷監察御史宋師圍金陵統軍使張雄即李/雄
擁兵數萬駐上江後主命逖召雄兵逖走上江告之故
雄素忠義即聼命已而後主以蠟書止雄於溧陽一作/溧水
逖曰此非柵兵之地留之必敗乃戒雄曰兵來慎無動
待我一夕吾當入白可與公兵俱入城逖去宋師挑之
雄輒出戰果敗死逖至收其敗兵千人而還人以是謂
逖為知兵國亡入宋召試為汲縣尉官至司封員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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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彬字可封吉州人仕元宗父子為武昌令吉州軍
事衙推官至檢校右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性至孝兄
弟相友愛有紫芝一莖兩葩生於楹鄉人以為孝徳所
感為著賦頌年九十有四
鍾離君失其姓名案東軒筆錄註鍾離名瑾合肥人又/續文獻通考亦作鍾離瑾似鍾離為
姓非邑名矣今/姑從南唐書保大中為鍾離縣令與隣邑許令締姻
鍾離女將出適置一媵婢一日使執箕帚治地至堂皇
之窳處忽泫然淚下鍾離君見之詰其故婢曰幼時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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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於此穴地為毬窩導妾戲嵗久矣而窳處未改也鍾
離君驚問曰而父何人婢曰妾父前兩政縣令也身死
家破妾遂落民間更賣為婢鍾離君遽呼牙儈及老吏
質之具得其實是時許令子納采有日鍾離君急以書
抵許曰吾賣婢而得前令之女吾特憐之義不可久辱
當以吾女貲裝先求婿以歸此女更竢閲嵗别辦裝以
遣吾女可乎許令答書曰蘧伯玊恥獨為君子君何必
自專髙義願以前令女配吾子然後君别求良奥以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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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女何如於是前令女遂歸許氏
  呉媛   聶氏   龔氏二女
呉媛浚儀人唐史臣競之後父志野義不為梁民來奔
江南遂於廬陵僑居焉媛適段甲生子未周晬而段卒
父母以媛少而艷議嫁之媛剺面自誓事舅嫜極備敬
謹親操井臼匜㸑教所生子為善士韓熈載使江西錄
其事以表於朝
聶氏太平鄉民女也父蚤歿與母居一日隨母入山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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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母為虎攫去蹲踞方食聶持柴刀自虎後躍登其背
用手按頭連割其項同樵見者呼噪助斫之虎奮擲不
得脫自囤死聶捨歸告隣里共收母屍時年十三嵗也
衆咸異之
龔氏二女父慎儀為盧絳所殺事見慎儀傳二女被掠
以行至邵武王堂香嚴寺絳置酒恣飲二女遂縊於寺
後之小墩後人名其所曰烈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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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國春秋卷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