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94 欽定春秋傳說彙纂-清-王掞 (WYG)


[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四
  桓公
  集說楊氏士勛曰魯世家桓公名允恵公之子隱公/之弟以桓王九年即位世本作軌諡法辟土服
  遠曰/桓
 庚桓王/午九年元年齊僖二十年晉哀七年衞宣八年蔡桓四/年鄭莊三十三年曹桓四十六年陳桓三
  十四年把武四十年宋殤九/年秦寧五年楚武三十年
 春王正月公卽位
[006-1b]
  公羊繼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
  穀梁桓無王其曰王何也謹始也其曰無王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定諸侯不能救百姓
  不能去以為無王之道遂可以至焉爾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繼故不言即位正也繼故不言即位之為
  正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終則子弟不忍即位也繼/故而言即位則是與聞乎弑也繼故而言即位是為
  與聞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終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無恩於先君也
  胡傳桓公與聞乎故而書即位著其弑立之罪深絶/之也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適恵公元妃既卒
  繼室以聲子則是攝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為夫/人母非夫人則桓乃隱之庶弟安得謂當立乎桓不
  當立則國乃隱公之國其欲授桓乃實讓之非攝也/以其實讓而桓乃弑之春秋所以惡桓深絶之也公
[006-2a]
 羊所謂桓幼而貴隱長而卑子以母貴者徇惠公失/禮而為之詞非春秋之法也春秋明著桓罪深加貶
 絶備書終始討罪之義以示王法正人/倫存天理訓後世不可以邪汨之也
 集說何氏休曰弑君欲即位故如其意以著其惡直/而不顯諱而不盈即者就也先謁宗廟明繼祖
 也還之朝正君臣之位也事畢而反凶服焉繼杜氏/預曰嗣子位定於初喪而改元必湏逾年者 父之
 業成父之志不忍有變於中年也立孔氏穎逹曰諸/侯每嵗首必有禮於廟今遭喪繼 者每新年正月
 亦改元正位百官以序故國史因書即位於策以表/之此新君之常禮也今桓雖實簒立歸罪寫氏詐言
 不與賊謀而用常禮自同於遭喪繼位者亦既實即/其位國史依實書之仲尼因而不改反明公實簒立
 而自同於常亦足見桓之簒也王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不天無王之極也而書春 正月公即位以天
[006-2b]
 道王法正其罪也桓實與聞乎弑然聖人如其意而/書即位與僖文等同辭則其惡自見乃所以深責之
 也即朱子曰書即位者是魯君行即位之禮繼故不/書 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禮若桓公之書即位則是
 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禮耳桓家氏鉉翁曰此春秋誅/討亂賊始見於魯事者也 以臣弑君以弟簒兄罪
 大惡極而魯之先君也夫子於魯之先君不容直正/其罪故特書王書正書即位皆所以討也桓在位十
 八年書王者四年不書王者十有四年書王明王法/也不書王著桓無王與王不能以王法正天下也誅
 魯也亦責王也元年書王謂王誅當即加也二年書/王憤魯誅之未及而宋亂又作也至三年王朝不聞
 有誅殛之命而宰渠伯糾父下聘焉王法於是埽地/天下無王矣自是不書王者七年至十年正月書王
 則以天道一周至十八年桓見殺於齊乃復書王正/月言王誅雖不加而天理未嘗終冺其死於齊是亦
[006-3a]
 討也聖人於桓之弑隱書法特異於他或以不書王/為簡編之脱誤春秋無深意不亦鹵乎又曰春秋比
 事以見襃貶隱不書即位所以明隱之能讓也桓書/即位所以著桓之為簒也桓弑君簒國不當即位亦
 明矣春秋所以書即位絶之也言季氏本曰桓公弑/立姦黨輔之而諸臣亦無一人 大義者則其位安
 矣故逾年改元即位以正其始而魯無臣子於此見/焉凡簒弑之賊春秋皆成之為君歐陽永叔曰魯桓
 公弑隱公而自立者宣公弑子赤而自立者鄭厲公/逐世子忽而自立者衞公孫剽逐其君衎而自立者
 春秋皆不絶其為君夫欲著其罪於後世在乎不没/其實則四君之罪不可得而掩誠得春秋之意然所
 以得成為君者亦以國無二君也如昭二十/三年敬王在國則尹氏立子朝不得稱王矣
三月公會鄭伯于垂
[006-3b]
 穀梁會者何外/為主焉爾
 集說葉氏夢得曰衞州吁弑桓公而立厚問定君於/石碏石碏曰王覲為可於是敎之使朝陳而請
 覲曹負芻殺宣公之子而自立諸侯與㑹於戚而執/之曹人請於晉曰若有罪則君列諸會矣亂臣賊子
 之所懼者天子與侯伯爾天子而與之覲諸侯而與/之㑹是既許之為君矣後雖有欲討者無所加兵焉
 此周之末造也宣公弑子赤而會齊侯於平州左氏/以為宣公會齊人於是取濟西田以為賂左氏亦既
 言之桓之會鄭非齊之與宣㑹歟鄭伯以璧假許田/則濟西之㑹也 高氏閌曰鄭伯知公之簒逆不自
 安特為好會將以求賂焉度魯急於會諸侯必從所/欲故也夫鄭莊與隱公同盟和好今見其賊不能討
 反有所邀求欲以定其位是誠何心哉自張氏洽曰/公簒立而懼諸侯之討已欲外結好以 固因鄭伯
[006-4a]
 嘗歸祊以易許田而未遂乃求好於鄭鄭亦欲乗此/機以求許田故㑹于垂簒弑之人凡民㒺不憝而鄭
 莊首與為會故書公會鄭伯言出於鄭志所以深罪/鄭伯也 李氏廉曰魯與鄭特相㑹盟者惟桓公之
 編有四㑹垂盟越盟武父會曹是也鄭莊之結魯桓/與魯桓之交鄭突皆黨簒逆之賊爾 卓氏爾康曰
 桓公為仲子所生於宋更親宋鄭向以公子馮故互/相搆怨鄭於隱十年已伐宋今不結魯虞魯必助宋
 以相難魯固鄭所急欲善也隠公因隂結鄭况桓公/身抱大惡又為宋親不交鄭鄭必仗大義以難魯鄭
 又魯所急欲善/也故有是會
鄭伯以璧假許田
 左傳公即位修好於鄭鄭人請復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許之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
[006-4b]
 公羊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則其言假之何/為恭也曷為為恭有天子存則諸侯不得専地
 也許田者何魯朝宿之邑也諸侯時朝乎天子天子/之郊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邑也其稱田何田多
 邑少稱田邑/多田少稱邑
 穀梁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諱易地也/禮天子在上諸侯不得以地相與也無田則無
 許可知矣不言許不與許也許田者魯朝宿之邑也/邴者鄭伯之所受命而祭泰山之邑也用見魯之不
 朝於周而鄭之/不祭泰山也
 胡傳許田所以易祊也鄭既歸祊矣又加璧者祊薄/於許故也魯山東之國與祊為鄰鄭畿内之邦
 許田近地也以此易彼各利於國而聖人乃以為惡/而隐之獨何歟曰利者人欲之私放於利必至奪攘
[006-5a]
 而後厭義者天理之公正其義則推之天下國家而/可行湯沐之邑朝宿之地先王所錫先祖所受私相
 貿易而莫之顧是有無君之心而廢朝覲之禮矣是/有無親之心而棄先祖之地矣故聖人以是為國惡
 而隐之也其不曰以璧易田而謂之假者夫易則已/矣言假則有歸道焉又以見許人改過遷善自新之
 意非止隐國惡而已/也其垂訓之意大矣
 集說杜氏預曰魯不宜聽鄭祀周公又不宜易取祊/田犯二不宜以動故隐其實不言祊稱璧假言
 若進璧以假田非久易也借孔氏穎達曰祊薄於許/加之以璧易取許田非假 之也不言以祊假而言
 以璧假者此璧實入於魯諸侯相交有執圭璧致信/命之理故璧猶可言祊則不可言也祊許俱地以地
 借地易理已章非復得為隐諱故也為劉氏敞曰易/之者我也使其辭若自鄭出然是亦 之諱也又曰
[006-5b]
 公羊謂許田者魯朝宿之邑也謂之許者繫之許也/非也詩云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然則周公受封本
 有此許邑非孔子作春秋故繫之許也且地邑各自/有名或曰許田或曰龜隂田據實而書豈擅改易哉
 以蘇氏轍曰許田所以易祊也以祊為未足而益之/ 璧耳 程子曰隐公八年鄭伯使宛来歸祊盖欲
 易許田魯受祊而未與許及桓弑立故為㑹以求之/復加以璧朝宿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
 故諱之曰假諱國惡禮也也陳氏傅良曰取許田曷/為謂之以璧假鄭伯之辭 公羊氏曰為恭也春秋
 之初諸侯之為惡必有辭焉以自文鄭伯以璧假許/田齊侯鄭伯如紀單伯送王姬築王姬之館于外皆
 善辭也夫子傷周之敝曰利而巧文而不慙於春秋/著其事以見王化衰風俗曰趨於變且以𤼵明鄭莊
 之欺也之黄氏震曰許田鄰於鄭鄭莊久欲得之故/以祊歸 取宋之郜防以予之得許而讓凡皆以投
[006-6a]
 隱公之欲而冀許田之得也隱公雖受祊取防郜而/辭許鄭無得而強之隱没而桓以簒立急於結援自
 固故許田卒為鄭所得書黄氏澤曰歸祊後復書我/入祊重取地假許後不 以許歸鄭重失地為内諱
 也/
 案加璧易許田孔氏穎逹以為祊薄於許蘇氏轍胡/氏安國皆從之陳氏傅良獨以為鄭伯自文之辭於
 當時情事亦合/故竝存其說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越杜注近垂地名當在/山東兗州府曹州附近
 左傳結祊成也盟曰/渝盟無享國
 穀梁及者内為志焉爾/越盟地之名也
[006-6b]
 胡傳垂之會鄭為主也故稱會越之盟魯志也故稱/及鄭人欲得許田以自廣是以為垂之㑹桓公
 欲結鄭好以自安是以為越之盟夫弑逆之人孟子/所謂不待敎命人得而誅之者也而鄭與之盟無俟
 於貶絶而/惡自見矣
 集說杜氏預曰公以簒立而修好於鄭鄭因而迎之/成禮於垂終易二田然後結盟 程子曰桓公
 欲結鄭好以自安故既與許田又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㒺不憝而鄭與之盟以定之其罪大矣 王氏
 錫爵曰桓公弑立懼討故垂之一會既結鄭好自安/而猶未可必信故既與許田又盟越以為定位計
 案越之盟左氏謂結祊成循其迹也穀梁謂内為志/誅其心也鄭借易田之迹以行要求之心桓諱求盟
 之心而附結成之迹二傳/似相異而意實相足也
[006-7a]
秋大水書水災/之始
 左傳凡平原出/水為大水
 公羊何以書/記災也
 穀梁高下有水/災曰大水
 胡傳大水者隂逆而與怨氣并之所致也桓行逆徳/而致隂沴宜矣或問堯之時豈有致之者而曰
 洚水警予何也曰堯之水非有以致之開闢以來水/之行未得其所歸故堯有憂焉使禹治之然後人得
 平土而居爾若曰洪水者積雨之所成時𤾉而熄矣/奚待乎九年十有三載之治也山谷之所洩歟自禹
 功既施疏鑿決排以至於今而其流不減何也是知/天非為堯有洪水之災至禹而後水由地中行爾後
[006-7b]
 世有人為不善感動天變召水/溢之災者必引堯為解誤矣
 集說范氏甯曰禮月令季秋行夏令則其國大水修/孫氏復曰水不潤下也昔者聖王在上五事
 而彝倫叙則休驗應之故曰肅時雨若乂時𤾉若哲/時燠若謀時寒若聖時風若若聖王不作五事廢而
 彝倫攸斁則咎驗應之故曰狂恒雨若僭恒𤾉若豫/恒燠若急恒寒若䝉恒風若若春秋之世多災異者
 聖王不作故也然自隱迄哀天下之災異多矣悉書/之則不可勝其所書矣是故孔子惟日食與内災則
 詳而書之外災則或舉其一或舉於齊鄭宋衞則天/下之異從可見矣 孫氏覺曰大者非常之辭水非
 常而為災或害禾稼敗廬舍凡為災則書之也水者/隂也隂之盛至於大水而為災則陽不勝隂而隂専
 盛矣聖人既著其為災之跡又以見當時天下有召/災之實春秋之間一魯國之小而大水者八天下之
[006-8a]
 災又可勝紀乎致程子曰君徳修則和氣應而雨𤾉/若桓行逆徳而 隂沴乃其宜也 家氏鉉翁曰不
 書月槩一秋而言也傷人害物而後書時汪氏克寛/曰書時不書月則水之汎濫為害蓋歴 而未平也
 經書内大水者八後此十三年書夏此年莊七年二/十五年宣十年成五年皆書秋莊十一年宋大水亦
 書秋惟莊二十四年紀於八月姜氏入之後襄二十/四年紀於七月日食之後書月者未至歴時之久然
 非非常為災/則不志也
冬十月
 穀梁無事焉何以書不遺時也春/秋編年四時具而後為年
 集說俞氏皋曰雖無事必書時書首月而/成嵗其有四時不具者盖闕文也
[006-8b]
 附錄左傳冬鄭伯/拜盟
辛桓王/未十年二年齊僖二十一年晉哀八年衞宣九年蔡桓/五年鄭莊三十四年曹桓四十七年陳桓
 三十五年杞武四十一年宋殤/十年秦寜六年楚武三十一年
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左傳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於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艷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
 怒督懼遂弑殤公君子以督為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故先書弑其君
 公羊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無累者乎曰有仇/牧茍息皆累也舍仇牧荀息無累者乎曰有有
 則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孔父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其義形於色奈何督將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殤
[006-9a]
 公不可得而弑也故於是先攻孔父之家殤公知孔/父死已必死趨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於朝
 則人莫敢過而致難於其君/者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
 穀梁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書尊及卑春秋之義也/孔父之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於是乎
 先殺孔父/孔父閑也
 胡傳桓無王而元年書春王正月以天道王法正桓/公之罪也桓無王而二年書春王正月以天道
 王法正宋督之罪也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為司馬無能改於其徳非所謂格君心之非
 者然君弑死於其難處命不渝亦可以無媿矣父者/名也著其節而書及不失其官而書大夫是春秋之
 所賢也督將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不可得而弑於/是乎先攻孔父而後及其君能為有無亦庶幾焉凡
[006-9b]
 亂臣賊子畜無君之心者必先翦其所忌而後動於/惡不能翦其所忌則有終其身而不敢動也華督欲
 弑君而憚孔父劉安欲叛漢而憚汲直曹操欲禪位/而憚孔融此數君子者義形於色皆足以衞宗社而
 忤邪心姦臣之所以憚/也不有君子其能國乎
 集說范氏甯曰姦逆之人王法所宜誅故書王以正/之 范氏邵曰會盟言及别内外也尊卑言及
 上下序也君孔氏穎達曰凡言其者是其身之所有/君是臣之 故臣弑君則云弑其君臣是君之臣故
 君殺臣則云殺其大夫子亦君之子故云殺其世子/稱國稱人以殺亦言其者人與國竝舉一國之辭君
 與大夫皆是國人所有故亦言其也若兩臣相殺死/者非殺者所有則兩書名氏不得言其若王札子殺
 召伯毛伯是也與夷是督之君言弑其君則可孔父/非督之大夫而言及其大夫者與君俱死據君為文
[006-10a]
 言宋督弑其君據督為文而上弑其君也言及其大/夫孔父據君為文而下及其大夫言及與夷之大夫
 非督之大夫也又曰諸言父者雖或是字而春秋之/世有齊侯禄父蔡侯考父季孫行父衞孫林父乃皆
 是名故杜以孔父為名君陸氏淳曰穀梁曰何以知/其先殺孔父也臣既死 不忍稱其名案趙子曰孔
 父之事自是史册載之非殤公自書也何闗君之不/忍乎又曰不稱名盖為祖諱也案春秋魯史非孔子
 家傳安得祖諱乎孔劉氏敞曰及者何累也何以書/賢也何賢乎孔父 父之智則衆孔父之忠則盡矣
 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知必死而不避孔父可謂/處命不渝矣春秋賢者不名孔父者所賢也則其名
 之何父前子名君前臣名杜氏云孔父稱名内不能/治其閨門外取怨於民身死而禍及君故貶之非也
 春秋雖以字為襃然已名其君於上不得字其臣於/下此所謂君前臣名禮之大節也用杜氏之意者乃
[006-10b]
 當名君字大夫顛倒人倫乎其不通經亦巳甚矣弑/蘇氏轍曰此弑其君與殺其大夫其言及何也由
 及之也公羊曰孔父字也其不名賢也諸侯不生名/死猶名之大夫生名死而名正也孔父之死何賢而
 字乎且方名其君而字其臣禮乎逆程子曰桓公無/王而書王正月正宋督之罪也弑 之罪不以王法
 正之天理滅矣督雖無王而天理未嘗亡也人臣死/君難書及以著其節父名也稱大夫不失其官也
 陳氏傅良曰華督則曷為但稱督隐桓莊之春秋凡/賊皆名之 張氏洽曰初宋穆公舍馮而立與夷使
 馮出居鄭與夷既立而鄭莊公欲納馮於宋於是自/隐四年以後鄭宋屢相侵伐華督盖馮之黨也將弑
 與夷而憚孔父故先攻殺孔父殤公怒則弑之遂召/馮而立焉書與夷之弑而後及孔父明孔父之死為
 君故所以著其節也是家氏鉉翁曰桓王伐鄭以師/從者猶有蔡衛陳使 時王能以誅討二簒號召天
[006-11a]
 下名之正言之順諸侯大國必將來會允馮督翬可/坐而翦也惟其無志於此王綱日壞主威日削凶彚
 日繁春秋所為作為是故耳又曰此春秋誅亂賊崇/死節之始也公羊得表章死節之意 汪氏克寛曰
 或謂孔父不當䝉弑丈夫茍書曰宋督弑其君與夷/遂殺其大夫孔父則不見孔父為君而死而大臣扞
 君之節不著矣故特書及以襃其死君難此聖筆之/精意也 湛氏若水曰以臣弑君人倫之大變書春
 王正月戊申以時月日紀其實大變不可不詳史之/法也 季氏本曰春秋書死難者三孔父仇牧荀息
 皆忠於所事而無二心者也凡非/其本心與動於私者皆不預焉
 案穀梁以孔父為字趙氏匡駁之是矣左氏以父為/名杜氏預因為罪孔父之說亦非也惟劉氏敞君前
 臣名之說最為精當故程子及蘇氏轍胡氏安國皆/用之啖氏助則云孔字父美稱也孔氏之先皆以字
[006-11b]
 連父故有弗父金父若孔為氏豈世世改乎又春秋/時名嘉者多字孔是其證也此說甚詳核然名君而
 字臣於義終未安故主劉/傳而啖氏之說附存於此
滕子來朝
 集說杜氏預曰隱十一年稱侯今稱子者盖時王所/黜 楊氏士勛曰周公之制爵有五等所以擬
 其黜陟此時周徳雖衰尚為天下宗主滕今降爵明/是時王所黜也 葉氏夢得曰滕侯國何以稱子時
 王貶之也諸侯一不朝則貶其爵宗廟有不順亦絀/以爵焉周道也滕侯必居一於此矣王政不行於諸
 侯何以能加於滕春秋之小國猶有聽命焉者也故/把於桓以侯見至僖而書子薛於隱以侯見至莊而
 書伯與是為三皆微國也大國則莫見焉把與僖以/子見至文則復書伯亦以是進之也自文以後雖三
[006-12a]
 國亦莫行則周益衰矣或者以為進退皆春秋夫爵/王命也可春秋而専之乎以春秋為可専則諸侯之
 惡有大於此三國者何以不貶或曰小白伯而正王/爵把薛盖終小白之世未嘗與齊通也 朱子曰滕
 子來朝或以春秋惡其朝桓特削而書子自此之後/滕一向稱子豈春秋惡其朝桓而幷後代子孫削之
 乎或以為當喪未君前又不見滕侯卒皆不通之論/ 李氏廉曰案滕稱子杜氏與穀梁同張氏與胡氏
 同張氏之說𤼵明胡氏然春秋善善長惡惡短先王/罸弗及嗣安有一人之罪而世世子孫受貶黜乎趙
 子以滕子此朝為在喪而後日齊桓覇後方與把薛/皆降號以從會此亦為有見者而在喪之說鑿矣故
 沙随程可久以為春秋時大國強暴每責賦於小國/小國不堪多自降爵以從殺禮引子産爭承以為證
 盖亦用趙子意朱子極取之然考之於經諸侯降爵/惟滕薛把滕初稱侯自桓二年始稱子薛初稱侯至
[006-12b]
 莊三十一年始書伯以為自降可也杞初稱侯至莊/二十七年稱伯而僖二十三年卒稱子文十二年稱
 伯而襄二十九年來盟又稱子其升降不一比前說/又不通矣且二邾皆自附庸升而為子傳者以為齊
 桓請於天子命為諸侯由是觀之則又似時王黜陟/之說亦可行姑記所聞以俟知者又曰程子以滕稱
 子為臣屬於楚朱子曰滕未嘗服楚不知何據桓卓/氏爾康曰灌甫曰案樂正子記滕薛旅朝隱公 王
 聞之徴朝滕以子徃薛以伯徃王怒皆黜焉以子徃/以伯徃自貶之說王怒皆黜焉時王所黜之說也因
 其子徃而貶之尤易為力樂正所記可作兩證頗陳/氏際泰曰胡文定貶滕子之說非徒刻也又復 甚
 滕侯不得已而朝也則與紀侯等也無罪焉爾已其/為桓而朝乎宜在穀鄧二侯之列貶名足矣奈何子
 之即子之而奈何終其身且世世也滕孱國耳貶之/若是即前伐鄭四國與後成宋亂四國罪有大焉者
[006-13a]
 矣而又何無此峻刑乎即桓之身與桓之/子若孫其又何罪之從此又必窮之獄也
 案滕降稱子趙氏匡以為當喪未君程子以為後臣/屬於楚胡氏安國以為貶其朝桓朱子皆駁之獨取
 程氏逈自貶以省貢賦之說於情事為近而揆諸春/秋之義例亦有不可通者五等之列周有定制春秋
 不聽諸侯之自尊而獨聽其自貶耶故惟杜氏預楊/氏士勛為時王所貶之說為得其實胡氏安國曰時
 王能黜諸侯則春秋不作夫東周之替也齊晉之覇/實王命之儀父黎來實王爵之即其威不行於呉楚
 之遠且大若滕薛把小邦以為時王所黜夫豈不可/春秋之後又將百年周益卑矣三晉為侯猶請命焉
 况平桓之世/東遷之初乎
三月公會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稷杜注宋地/當在今歸徳
[006-13b]
 府/境
 左傳㑹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也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嘉為司馬督為大
 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已殺孔父/而弑殤公召莊公於鄭而立之以親鄭以郜大鼎賂
 公齊陳鄭皆有/賂故遂相宋公
  郜杜注國名濟隂城武縣東北有郜城盖郜有二/城北郜城則為郜國又南二里曰南郜城則為宋
  邑隠十年取郜是也俱/在山東兗州府城武縣
 公羊内大惡諱此其目言之何遠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隠亦遠矣曷為為隱諱隱賢
 而桓/賊也
[006-14a]
 穀梁以者内為志焉爾公為志乎成是亂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辭而加之焉於内之惡而君子無
 遺焉/爾
 胡傳華督弑君之賊凡民㒺不憝也而桓與諸侯會/而受賂以立華氏使相宋公甚矣故特書其所
 為而曰成宋亂夫臣為君隠子為父隠禮也此其目/言之何桓惡極矣臣子欲盡隠之而不可以欺後世
 其曰成宋亂而不書立華氏猶為有隱乎爾春秋列/會未有言其所為者獨此與襄公末年會於澶淵各
 書其事者桓弑隠督弑殤般殺景皆天下大惡聖人/所為懼春秋所以作也一則受宋賂而立華氏一則
 謀宋災而不能討故特書其事以示貶焉然澶淵之/會既不書魯卿又貶諸國之大夫而稱人此則書公
 又序諸侯之爵何也澶淵之會欲謀宋災而不討弑/君之賊雖書曰宋災故而未能表其誅責之意也必
[006-14b]
 深諱魯卿而重貶諸國之大夫然後足以啓問者見/是非也稷之㑹前有宋督弑君後有取宋鼎之事書
 曰成宋亂則其責已明不必諱公/與貶諸侯之爵次然後見其罪矣
 集說何氏休曰宋公馮與督共弑君而立諸侯會于/稷欲共誅之受賂便還令宋亂遂成桓公本亦
 弑隱而立君子疾同類相養小人同惡相長故賤不/為諱也古者諸侯五國為屬屬有長二屬為連連有
 帥三連為卒卒有正七卒為州州有伯也州中有為/無道者則長帥卒正伯當征之不征則與同惡當春
 秋時天下散亂保伍壊敗雖不誅不為成亂今責其/成亂者疾其受賂也加以者辟直成亂也 徐氏邈
 曰春秋雖為親尊者諱然亦不没其實故納鼎於廟/躋僖逆祀及王室之亂昭公之孫皆指事而書 孫
 氏復曰弑君之賊諸侯皆得討之宣十一年楚人殺/陳夏徴舒是也此言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
[006-15a]
 宋亂者惡不討賊也成劉氏敞曰保人之賊私人之/賂制人之上下謂之 亂則可謂之平亂則不可杜
 氏云成平也非也春秋有輸平又有暨齊平又有公/及齊侯平莒及郯皆直稱平若春秋欲諱受賂之惡
 言其平宋亂乃是矣今不曰平而曰成此豈平之謂/乎且案傳曰會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也此
 則傳以受賂立華氏解經之成宋亂也豈不明哉也/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定之天下之大惡
 是朱子曰春秋大義數十如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乃/ 聖人直著誅貶自是分明 陳氏傅良曰向也合
 五國之君大夫以定州吁而州吁訖於討今也合四/國之君以立華督督遂相宋莊弑君之禍接迹於天
 下四君為之也春秋之襃貶至於變文嚴矣向也五/國之君大夫書之復書之終春秋僅一再見焉以變
 文為猶未也而直言其所為舍此無復見者矣此家/氏鉉翁曰督雖弑君而馮之位未定今三國為 會
[006-15b]
 將以謀宋而邀利而馮之位始定督之罪始得無討/故成宋亂者三國也所以使三國成此亂者魯也穀
 梁曰以者内為志又曰公為志乎成此亂深得聖人/之意 邵氏寶曰春秋紀事書也而幷言其意者有
 四事焉曰成宋亂也曰宋災故也曰釋宋公也曰伐/楚以救江也皆不能已於言者也易曰繫辭焉以盡
 其言四事者近之君卓氏爾康曰討弑者明正其罪/莫如州吁以後弑 者輩出多不書矣成弑者明著
 其罪莫如于稷以後逆黨者輩出多不書矣春秋之/初止記二條以為大法而已 張氏溥曰是會也名
 定宋公實立華氏也魯桓弑君之賊與督同惡亟成/宋亂非徒為督於已亦有利焉是故齊陳鄭受宋賂
 不書魯受郜大鼎則書取書納詞重/而不殺魯桓黨逆之罪深於三國也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大廟
[006-16a]
 左傳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大廟非禮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將昭徳塞違以臨照百官
 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孫是以清廟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儉也袞冕黻珽帯
 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厲游纓昭/其數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錫
 鸞和鈴昭其聲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徳儉而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𤼵之以照臨百官
 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徳立違而寘/其賂器於大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
 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於雒邑義士猶或非之
 而況將昭違亂之賂器於大廟其若之何公不聽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於魯乎君違不忘諫之
 以/徳
[006-16b]
  雒邑杜注武王但營雒邑未有都城周公乃卒營/雒邑謂之王城即河南城也今河南河南府洛陽
  縣城内西偏/即王城故址
 公羊此取之宋其謂之郜鼎何器從名地從主人器/何以從名地何以從主人器之與人非有即爾
 宋始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至乎地之與人則不/然俄而可以為其有矣然則為取可以為其有乎曰
 否何者若楚王之妻媦無時焉可也戊申納于大/廟何以書譏何譏爾遂亂受賂納于大廟非禮也
 穀梁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受賂而退以事其祖/非禮也其道以周公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
 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為討之鼎也孔/子曰名從主人物從中國故曰郜大鼎也
 胡傳取者得非其有之稱納者不受而強致之謂弑/逆之賊不能致討而受其賂器寘于大廟以明
[006-17a]
 示百官聖人直載其事垂訓後世使知寵賂之/行保邪廢正能敗人之國家也亦或知戒矣
 集說杜氏預曰戊申五月十日戊孔氏穎達日長厯/此年四月庚午朔其月無 申五月己亥朔十
 日得戊申是有日而無月也大劉氏敞曰此取之宋/其謂之郜大鼎何郜所守之 鼎也武王克商封諸
 侯班宗彝以為子孫藏郜以不義失之宋以不義得/之雖久非其有也故謂之郜大鼎 程子曰四國既
 成宋亂而宋以鼎賂魯齊陳鄭皆有賂魯以為功而/受之故書取以成亂之賂器寘於周公之廟周公其
 饗之乎故書納納者弗受而強致之也鄭葉氏夢得/曰鄭人以賂輸平於我而我從之故書 伯使宛來
 歸邴我責賂於宋以成其亂而宋與焉故書取郜大/鼎于宋有所刺於後必有所見於前其曰取于宋宋
 非我所得取也周公稱大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魯道也廟之有器所以薦徳不義而薦之是謂瀆其
[006-17b]
 祖納者以力強致之辭也大家氏鉉翁曰前書成宋/亂兼責四國也此書取郜 鼎納于大廟専責魯也
 魯李氏廉曰春秋致賂例宋以郜鼎賂公而書取在/ 魯以濟西賂齊而書取在齊蔽罪於魯齊也齊致
 衞寶而書來歸結正諸/侯之罪不獨在魯也
秋七月把侯來朝公穀作/紀侯
 胡傳公穀程氏皆以把為紀桓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惡王與諸侯不奉天討反行朝聘之禮則
 皆有貶焉所以存天理正人倫也紀侯來朝何獨無/貶乎當是時齊欲滅紀紀侯求魯為之主非為桓立
 而朝/之也
 集說劉氏敞曰左氏云把侯不敬歸乃謀伐之九月/入把是也案公羊經紀侯來朝竊以謂當作紀
[006-18a]
 不當作把春秋雖亂世至於兵革之事亦慎用之杞/來朝魯有少不敬未宜便入其國也左氏誤紀為杞
 遂生不敬之說穀梁曰朝時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於是為齊侯陳侯鄭伯討數日以賂
 已即是事而朝之惡之故謹而月之非也六年冬紀/侯來朝猶是前紀侯耳猶是此桓公耳行不加進惡
 不差減而紀侯過而不改其責宜深深則宜日反書/時何哉是豈春秋不惡之乎 程子曰凡杞稱侯者
 皆當為紀杞爵非侯文誤也及紀侯大去其國之後/把不復稱侯矣 呉氏&KR0697曰齊謀幷紀而鄭助之紀
 國小弱為齊鄭所謀度不能自存以魯與齊鄭睦故/來朝魯將求芘焉 李氏廉曰紀稱侯公羊注以隱
 二年考之紀本非侯爵此稱侯者天子將娶於紀故/封之百里後恒稱侯而穀注亦以為蓋時王所進是
 皆不知紀子伯為闕文之故爾年汪氏克寛曰成七/年曹伯朝六年十八年定十五 邾子朝皆書月不
[006-18b]
 可以書/月為貶
蔡侯鄭伯會于鄧鄧杜注潁川召陵縣西南有鄧城今/鄧襄城在河南開封府郾城縣東南
 三十五里公羊以鄧為國則/五年鄧侯來朝即其君也
 左傳始懼/楚也
  楚杜注楚國南郡江陵縣北紀南城也孔疏譜云/楚芈姓顓頊之後其後鬻熊事周文王早卒成王
  封其曾孫熊繹於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陽南郡枝/江是也熊通始稱武王武王居郢江陵是也今江
  陵縣屬荆州府紀南城在府/北十里枝江縣亦屬荆州府
 公羊離不言會此其言/會何蓋鄧與會爾
[006-19a]
 胡傳案左氏曰始懼楚也其地以國鄧亦與焉楚僭/號稱王憑陵江漢此三國者地與之鄰是以懼
 也其後卒滅鄧虜蔡侯而鄭以王室懿親為之服役/終春秋之世聖人蓋傷之也夫天下莫大於理莫強
 於信義循天理惇信義以自守其國家荆楚雖大何/懼焉不知本此事醜徳齊莫能相尚則以地之大小
 力之強弱/分勝負矣
 集說何氏休曰時因鄧都得與鄧會自三國以上言/會者重其少從多也 杜氏預曰楚武王始僭
 號稱王蔡鄭姬姓近楚故懼而㑹謀康李氏廉曰楚/自熊繹始受封六世至熊渠立其子 為句亶王紅
 為鄂王執疵為越章王此僭王之始又八世至熊儀/是為若敖又二世至熊眴是為蚡冒又一世至熊通
 是為武王武王十九年入春秋侵隨於桓之六年合/諸侯於桓之八年圍鄾敗鄧於桓之九年盟貳軫敗
[006-19b]
 鄖師蒲騷於桓之十一年伐絞伐羅楚已大於江漢/之間矣莊公四年文王熊貲立莊六年而伐申莊十
 年而執蔡侯莊十六年而滅鄧於是楚勢益張他日/爭伯之權輿始此 湛氏若水曰三國不守㑹同之
 大義不宜會而㑹以謀禦楚則終不免矣時季氏本/曰蔡鄭鄧三國皆在楚北境而鄧尤近是 熊通始
 僭稱王憑陵江漢鄧先患之故為地主而會蔡鄭於/其國不知蔡桓鄭莊本無遠慮不足與謀後五年鄧
 侯吾離奔魯蓋日廹於楚/而轉託於周公之後矣
 案公羊以為鄧與會胡氏安國及湛氏若水季氏本/皆因之隱元年盟宿之例正與此合釋例以鄧為蔡
 地孔氏穎逹遂謂鄧國去蔡甚遠/蔡鄭不宜遠會其國都其說亦通
九月入杞
[006-20a]
 穀梁我入/之也
 集說杜氏預曰不稱主帥微者也伐程子曰將卑師/少外則稱人内則止云入某 某 高氏閲曰
 此年入杞八年入邾其辭雖略而罪有餘也夫桓弑/君莫入莫伐而已乃入人伐人是使天下共蒙其恥
 也書汪氏克寛曰或以為蔡鄭入杞然滅偪陽滅賴/皆 遂此不書遂則入者魯也左傳謂討其來朝之
 不敬蓋因僖二十七年春把子來朝/秋公子遂帥師入杞而傅㑹其説耳
公及戎盟于唐
 左傳修舊/好也
 集說陳氏深曰桓弑逆而懼人之討汲汲乎與戎盟/以自固書之以示貶也 呉氏澂曰隱公因戎
[006-20b]
 之請盟至再而後與盟今戎不請而桓及之盟蓋與/及鄭盟越之意同以已之負大惡而結好以自固也
 為季氏本曰懼戎/ 患復修舊好
冬公至自唐此書至/之始
 左傳告於廟也凡公行告於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特相㑹徃來稱地讓事也自參以上
 則往稱地來/稱㑹成事也
 集說杜氏預曰傳例曰告於廟也特相會故致地也/凡公行不書至者皆不告廟也 孔氏穎達曰
 反行必告而春秋公行一百七十六書至者惟八十/二耳其餘不書者釋例曰凡公之行不書至者九十
 有四皆不告廟也隱公之不告謙也餘公之不告慢/於禮也慢於禮者舉大例言耳若行有恥辱克躬罪
[006-21a]
 已不以告廟非為慢於禮也若事實可恥而不以為/恥反行告廟則史亦書之宣五年傳曰公如齊高固
 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夏公至自齊是不應告而告/故書之以示過也釋例又曰桓公之喪至自齊此則
 死還告廟而書至者也莊公違禮如齊觀社用飲至/之禮此則夫禮之書至者也宣公黒壤之㑹以賂免
 諱不書盟而復書至亦諱不以見止告廟也襄公至/自晉此則榮還而書至者也昭公至自齊居于鄲此
 則宜告而書至者也僖十六年公㑹諸侯于淮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十七年聲姜以公故會
 齊侯于卞公始得歸而書公至自會是諱止而以㑹/告也諸侯盟者必在會後皆書公至自㑹不言公至
 自盟者以盟是因會而為之公行以㑹告廟故還以/㑹告至雖幷以盟告亦不云至自盟為行時不以盟
 告故也僖二十八年公會諸侯于溫遂圍許經書公/至自圍許襄十年公會諸侯于柤遂滅偪陽經書公
[006-21b]
 至自會二文不同釋例曰諸若此類事勢相接或以/始致或以終致蓋時史之異耳無他義也定十二年
 公至自圍成行不出境而亦告廟者釋例曰陪臣執/命大都耦國仲由建墮三都之計而成人不從故公
 親伐之雖不越境動衆興兵大其事故出入皆告於/廟也 啖氏助曰凡公行一百七十有六書至者八
 十有二不書至者九十有四左傳謂告廟則書於策/夫子隨其所至以示功過且志其去國逺邇遲速也
 其有一出而渉兩事者或致前事或致後事擇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者本事非功也十二公惟
 隱不告蓋謙讓不以人君之禮自處也其謙不以告/或恥也或怠也 劉氏敞曰曷為或至或不至至禮
 也不至非禮也君行必告於廟反必奠而後入朝劉/氏絢曰君行其至必書於法當然也古之諸侯 會
 有常節出入有常期周衰以後無法妄行征伐會盟/紛紛四出棄社稷委人民往往越月踰歲而後得返
[006-22a]
 觀其所書而其亂自著矣此劉氏永之曰夫時有逺/近則史有詳略辭有同異 其易曉也自文以前君
 行八十書至者十七文以後君/行九十書至者六十四是也
 案反行必告則史書其至不告則不書杜注孔疏甚/明諸家紛紛或以為遠或以為久或以為危或以為
 幸失之/鑿矣
 附錄左傳初晉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條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畝之戰生命之曰成
 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義義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聽易則生亂嘉
 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師始兆亂矣兄其替乎惠之二十四年晉始亂故
 封桓叔於曲沃靖侯之孫欒賔傅之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國諸侯
[006-22b]
 立家卿寘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隸子弟庻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
 今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晉潘父弑昭侯而納桓叔不克晉人立孝侯惠之
 四十五年曲沃莊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哀侯侵陘庭之田陘庭南鄙啓曲沃伐
 翼/
  條杜注晉地今山西平陽府解州安邑縣有中條/山縣北三十里有鳴條岡 千畝杜注西河界休
  縣有地名千畝今平陽府介休縣有千畝原東陘/庭杜注翼南鄙邑翼即今平陽府翼城縣縣 南
  七十五里有熒庭/城志云即陘庭也
壬桓王十/申一年三年齊僖二十二年晉哀九年衞宣十年蔡/桓六年鄭莊三十五年曹桓四十八年
[006-23a]
 陳桓三十六年杞武四十二年宋莊/公馮元年秦寧七年楚武三十二年
春正月
 胡傳桓公三年而後經不書王有以為周不班厯者/昭公末年王室有子朝之亂豈暇班厯而經皆
 書王非不班厯明矣又有以為此闕文也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書王其非闕文亦明矣然則云
 何桓公弑君而立至於今三年而諸侯之喪事畢矣/是入見受命於天子之時也而王朝之司馬不施殘
 執之刑鄰國之大夫不聞有沐浴之請魯之臣子義/不戴天反面事讎曽莫之恥使亂臣賊子肆其凶逆
 無所忌憚人之大倫滅矣故自是而後不書/王者見桓公無王與天王之失政而不王也
 集說何氏休曰無王者以見桓公無王而行也二年/有王者見始也十年有王者數之終也十八年
[006-23b]
 有王者桓公之終也於孔氏穎達曰桓公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凡四年 春有王九年春無王無月其
 餘十三年雖春有月悉皆無王字趙氏匡曰詳經意/直以桓公不顧王法故去其王 以見其罪耳 劉
 氏敞曰何以不書王桓無王也桓何以無王桓不受/命於王也諸侯喪畢以士服見天子未受命不敢服
 其服也巳見天子賜之黻冕圭璧然後服歸設奠於/祖廟然後臨諸臣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弱天子
 而不受命則固無王也不書王見不受命也不受命/雖久不得為諸侯二年有王未畢喪也又曰何休曰
 二年有王見始也不就元年見始者未無王也非也/弑君之罪不輕於成人亂易地之惡不差於納鼎太
 廟而以為元年未無王輕重失序矣弑君見於即位/成亂效於納賂易地著於璧假其迹已明雖使春秋
 歲輙書王其可謂桓有王乎然則不書王其不為此/數事亦明矣 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元年書王以
[006-24a]
 王法正其罪也二年宋督弑君以王法正其罪也三/年不書王見桓之無王也 家氏鉉翁曰王室微弱
 不能誅討亂賊元年二年猶書王望之也今魯隱喪/事既終逆桓未能入見天子而明年春宰糾銜命下
 聘自是再三聘當誅而奬王綱盡矣天下不復知有/王自是不書王示天下之無王也 李氏廉曰案桓
 公惟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有王趙氏以為後人誤/加其說已非而注穀梁者見二年書王以為正與夷
 之卒遂附會以為十年書王正終生之卒是又不知/正弑逆之義矣注公羊者於十年十八年書王得之
 而元年書王以為桓公此時未敢無王至三年始著/其無王之罪是又穿鑿之甚也故胡氏獨取程子又
 案范氏例春秋上下無王者凡一百有八桓無王見/不奉王法餘公無王者為不書正月不得書王也宣
 亦簒位而不去者罪之輕重異也則趙氏恒曰春秋/之法莫嚴於弑君之賊故其立法 以天下無非當
[006-24b]
 討之人亦無往而非可討之時以當時之人言不但/責之天王也而又責之鄰國責之魯國臣子其責之
 天王固為王法其責之鄰國與魯人亦王法也以可/討之時言元年則書王三年以後不書王十年則書
 王十八年將終又書王其書王者固為示王/法之當討其不書者亦為示王法之當討也
 附錄左傳春曲沃武公伐翼次於陘庭韓萬御戎梁/𢎞為右逐翼侯於汾隰驂絓而止夜獲之
 及欒/共叔
  汾隰杜注汾水邊釋例汾水出太原故汾陽縣至/河東汾陰入河今汾水出太原府靜樂縣西南至
  府城西東南流經汾州平陽二府至滎河縣北入/河靜樂漢汾陽滎河漢汾陰也 欒杜注晉地晉
  大夫欒氏封邑今直隸/真定府欒城縣是也
[006-25a]
公會齊侯于嬴嬴杜注齊邑泰山嬴縣今故城/在山東泰安州東南五十里
 左傳會于嬴成/昏於齊也
 集說杜氏預曰公不由媒介自與齊侯會而成昏非/禮也 孫氏覺曰桓二年嘗與齊侯會于稷成
 宋之亂於是復為之㑹而經不繫事秋七月遂有公/子翬如齊逆女之事是於未婚之前而為此會也左
 氏曰成婚於齊是也桓公與齊謀婚而不由紹介之/命媒妁之言身至齊境以與齊謀已之婚醜惡見矣
  張氏洽曰亂臣賊子與會而為婚著齊侯之罪也/家氏鉉翁曰魯桓懼方伯之有討而乞昏於齊以
 為此會非媒而昏昏不以正也越境而會會不以正/也使其私人徃逆逆不以正也為齊侯而親迎迎不
 以正也是以春秋於嬴之㑹讙之㑹謹而書之又曰/是時鄭莊善用兵齊為强國故桓以賂結鄭以昏求
[006-25b]
 齊所以逭弑君之討而終殞/於齊天也非人所能為也
 案會者外為志書會不書及當以張氏洽責齊之說/為正蓋畏討者魯之情黨惡者齊之罪經意尤惡齊
 故獨/書會
夏齊侯衞侯胥命于蒲蒲杜注衞地在陳留長垣縣西/南今直隸大名府長垣縣治故
 蒲城/是也
 左傳不盟/也
 公羊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結言而退
 穀梁胥之為言猶相也相命而信諭謹言而退以是/為近古也是必一人先其以相言之何也不以
[006-26a]
 齊侯命/衛侯也
 胡傳公羊曰胥命者相命也相命近正也古者不盟/結言而退人愛其情私相疑貳以成傾危之俗
 其所由來漸矣有能相命而信諭豈不獨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於此有取焉聖人以信易食荅子
 貢之問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信/去則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胥命
 集說何氏休曰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善其不盟近/正似於古而不相背故書以撥亂也 范氏甯
 曰江熙曰齊衞胥命雖有先倡倡和理均若以齊命/衞則歸功於齊以衛命齊則齊僅隨從言其相命則
 冺然無際矣大楊氏士勛曰今二國相命則大者宜/倡小者宜和 則齊也小則衛也故傳云不以齊侯
 命衛侯也明齊大也但倡和理均故直以相命言之/ 劉氏敞曰胥命者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古者有
[006-26b]
 方伯有州牧有卒正有連率命於天子正也諸侯自/相命非正也齊大公之後東州之侯也衛康叔之後
 北州之侯也以事相命也又曰齊侯衛侯胥命于蒲/公羊以謂結言而不盟春秋善之也非也春秋亂世
 齊衛凡君㑹而相命蓋何足算陽穀之會公羊以謂/逺國皆至桓公發禁於諸侯諸侯咸無用盟最盛矣
 豈非結言而退乎則何不謂之胥命哉可蘇氏轍曰/胥命者約言而不盟也有以相命故不 以言㑹未
 嘗歃血故不可以言盟也程子曰二國為㑹約言相/命而不為盟詛近於理 故善之 朱子語類問張
 洽曰尋常如何理會是胥命曰嘗考之矣當從劉侍/讀之説自王命不行則諸侯上僭之事由階而升然
 必與勢力之不相上下者共為之所以布於衆而成/其僭也齊衛當時勢敵故齊僖自以為小伯而黎人
 責衛以方伯之事當時王不能命伯而欲自為伯故/於此彼此相命以成其私也及其久也則力之能為
[006-27a]
 者専之矣故桓公遂自稱伯以至戰國諸侯各有稱/王之意不敢獨稱於國必與勢力之相侔者共約而
 為之魏齊會於濁澤以相王是也其後七國皆王秦/人思有以勝之於是使人致帝於齊約共稱帝自相
 命而至於相王自相王而至於相帝僭竊之漸勢必/至此豈非其明證乎曰然則左傳所謂胥命於弭何
 也曰此以納王之事相遜相先也曰説亦有理考汪/氏克寛曰朱子意與程子傳稍異姑兩存之竊 莊
 二十一年鄭虢胥命於弭同謀納王不可云相命以/伯況齊衛胥命之後不聞有㑹盟侵伐之事僅能一
 戰于郎一盟惡曹皆以鄭忽之故則非相推為伯矣/蓋胥命者相結以言而不盟而相結之善惡則存乎
 其事耳泰邵氏寶曰胥命一體也來言又一體也也/陳氏際 曰于垂貶也書遇譏其簡禮也于蒲善
 書胥命美/其近正也
[006-27b]
 案公穀皆以胥命為善程子因之而胡傳亦主其説/蓋比之屢盟長亂者為近古也張氏洽從劉氏敞之
 説謂彼此相命以成其私而極言其僭/竊之所至朱子以為有理故竝存之
六月公會把侯于郕把公作紀/郕公作盛
 集說程子曰自桓公簒立無嵗不與諸侯盟會結外/援以自固也 高氏閌曰紀侯懼齊欲親魯郕
 亦然公張氏洽曰紀與魯親而求援於魯以抗齊鄭/故桓 因其二年來朝而與之㑹也 汪氏克寛曰
 程子云把稱侯皆當為紀左傳云/把求成豈因入杞而傳會其説歟
 案左穀俱作杞公羊獨作紀程子以為杞稱侯皆為/紀當以公羊為是蓋齊魯方睦紀與郕皆畏齊故會
 魯而求庇也高/氏閌之説得之
[006-28a]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旣
 公羊既者何/盡也
 穀梁既者盡也有/繼之辭也
 胡傳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則其變大矣
 集說何氏休曰光明滅盡也食范氏甯曰盡而復生/謂之既 孔氏穎達曰 既者謂日光盡也故
 云既盡也月體無光待日照而光生半照即為弦全/照乃成望為日光所照反得奪月光者厯家之説當
 日之衝有大如日者謂之闇虚闇虚當月則月必滅/光故為月食張衡靈憲曰當日之衝光常不合是謂
 闇虚在星則星微遇月則月食是言日奪月光故月/食也若是日奪月光則應每望常食而望亦有不食
[006-28b]
 者由其道度異也日月異道有時而交交則相犯故/日月遞食交在望前朔則日食望則月食交在望後
 望則月食後月朔則日食交正在朔則日食既前後/望不食交正在望則月食既前後朔不食大率一百
 七十三日有餘而道始一交非交則不相侵犯故朔/望不常有食也道不正交則日斜照月故月光更盛
 道若正交則日衝當月故月光即滅譬如火斜照水/日斜照鏡則水鏡之光旁照他物若使鏡正當日水
 正當火則水鏡之光不能有照日之奪月亦猶是也/日月同會道度相交月食是日光所衝日食是月體
 所掩故日食常在朔月食常在望也食有上下者行/有高下謂月在日南從南入食南下北高則食起於
 下月在日北從北入食則食發於高是其行有高下/故食不同也故異義云月高則其食虧於上月下則
 其食虧於下也日月之體大小正同相掩密者二體/相近正映其形故光得溢出而中食也相掩疏者二
[006-29a]
 體相遠月近而日遠自人望之則月之所映者廣故/日光不復能見而日食既也日食者實是月映之也
 但日之所在則月體不見聖人不言月來食日而云/有物食之以自食為文闕於所不見也 孫氏復曰
 凡日食人君皆當戒懼修德以消其咎書程子曰既/盡也食盡為異大也 家氏鉉翁曰此 食既之始
 也四李氏廉曰食既例三此年及宣八年七月襄二/十 年七月皆大變也 黄氏正憲曰列國分野上
 應列宿日月交㑹之辰亦各有所屬故日雖無所不/照而所食之影在下觀之有正而多者有偏而少者
 當時所食之處必關於魯分/居多故自魯觀之見其為既
 案胡傳引穀梁不書朔不書日為夜食謂因朝日而/知之者非也既曰見其虧傷矣則時刻可稽書朔書
 日無不可且使日食於亥子之交未出地而復明則/雖朝日何從見其虧傷之處耶蓋日食不占夜猶月
[006-29b]
 食不占晝是以唐一行作厯上溯往古/千有餘年日食長在晝月食長在夜也
公子翬如齊逆女
 胡傳娶妻必親迎禮之正也若夫邦君以爵則有尊/卑以國則有大小以道途則有遠邇或迎之於
 其國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禮之節也紀侯/於魯以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緰來魯侯於齊
 以遠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是不重大昏之禮失其節矣故書
 集說范氏甯曰翬稱公子者桓不以為罪人也逆孔/氏穎達曰天子尊無與敵不自親迎使卿 而
 上公臨之諸侯則親逆有故得使卿八年祭公逆王/后于紀傳曰禮也是當使人天子不親逆也襄十五
 年傳曰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是知天子之禮當使卿逆而上公臨之也禮記哀公
[006-30a]
 問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
 乎此對哀公指言魯事是諸侯正禮當親逆也莊二/十四年公如齊逆女丘明不為之傳以其得禮故也
 文四年逆婦姜于齊傳曰卿不行非禮也以卿不行/為非禮知君有故得使卿逆也 孫氏復曰是時文
 姜亂魯驪姬惑晉南子傾衛夏姬喪陳上下化之滔/滔皆是不可悉舉也故自隱而下夫人内女出處之
 迹皆詳而錄之以懲以戒為萬世法秋劉氏敞曰左/氏曰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非也春 非修先君之
 好而稱公子者多矣若修先君之好乃稱公子者翬/帥師適其宜矣無謂疾之去氏也 張氏洽曰君臣
 同弑隱公乃昏於齊以求配偶所謂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也 俞氏皋曰在齊故稱女逆女為桓公逆
 夫人也者李氏廉曰逆女例諸侯親迎當事不書書/魯之逆 五惟莊逆哀姜以仇女為譏其餘若翬逆
[006-30b]
 文姜公子遂逆穆姜叔孫僑如逆齊姜皆卿為君逆/也出姜不書逆者蓋公也譏禮成於齊故不斥公也
 遂汪氏克寛曰翬為桓弑隱復為桓逆女以結齊好/ 為宣弑赤復為宣納賂逆婦以結齊援皆不待貶
 絶而罪惡見者也子陳氏際泰曰公子翬不宜/逆女也輕也然公 翬尤不宜逆女也賊也
 案紀履緰來逆女程子謂親迎於其所館豈有遠適/他國以迎婦者張氏洽主其説洵為有理故此年公
 子翬如齊逆女凡以不/親迎為譏者皆刪之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讙杜注魯地濟北蛇丘縣西有/下讙亭今濟南府肥城縣西南
 有故城水經注云/俗訛為夏暉城
 左傳齊侯送姜氏非禮也凡公女嫁於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以禮於先君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
[006-31a]
 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於天子則諸卿/皆行公不自送於小國則上大夫送之
 公羊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竟送女非禮也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自我言齊父母之於子雖
 為鄰國夫人/猶曰吾姜氏
 穀梁禮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門諸母兄弟不出/闕門父母戒之曰謹慎從爾舅姑之言諸母般
 申之曰謹慎從爾父母/之言送女踰竟非禮也
 集說劉氏敞曰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未見廟猶/未入國也 葉氏夢得曰父而自送女非禮也
 何以不稱夫人以齊侯為之辭也文公逆女于齊在/國不言女已成禮也於文公則既成婦矣故書逆婦
 姜于齊姜宜稱女者也齊侯送女于讙入國不言夫/人未成禮也於齊侯猶女矣故書齊侯送姜氏于讙
[006-31b]
 姜氏宜稱夫人者也是謂名正而言順鈞杜氏諤/曰魯逆失之輕而齊送失之過其貶固 者也
公會齊侯于讙
 集說程子曰齊侯出疆送女公遠會之皆非義也齊/胡氏銓曰公果親逆自當書逆女必不曰會
 侯也此直曰會見公因㑹齊侯而受姜氏耳女張氏/洽曰聖人制禮不可過不可不及齊僖愛其 之過
 至於越境而送之遂使魯侯之出不為親迎而為齊/侯在讙特往會之僖公之送桓公之會皆非所以重
 大昏而正人倫之始春秋所以書之也所姚氏舜牧/曰魯桓意在結齊為援而娶其女故桓 行事重在
 會不在/於婚
夫人姜氏至自齊
[006-32a]
 公羊翬何以不致/得見乎公矣
 穀梁其不言翬之以來何也公親受之於齊侯也子/貢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
 以繼萬世之後/何謂已重乎
 胡傳親迎之禮廢於是乎有父母兄弟越境而送其/女者以公子翬徃逆則既輕矣為齊侯來乃逆
 而會之于讙是公之行其重在齊侯而不在姜氏豈/禮也哉不言以至者既得見乎公也不能防閑於是
 乎在敝笱之刺兆矣禮者所以别嫌明微制治/於未亂不可不謹也娶夫人國之大事故詳
 集說杜氏預曰告於廟也不言翬以至者齊侯送之/公受之於讙 孫氏復曰此齊侯送姜氏公受
 之于讙也公受姜氏于讙不以讙至者不與公受姜/氏于讙也故曰夫人姜氏至自齊以正其義 胡氏
[006-32b]
 銓曰易曰漸女歸待男行也女歸必待男乃行夫人/姜氏不與公俱至故先書公會齊侯于讙次書姜氏
 至自齊以見公會于讙本非親迎非易待男之義也/ 薛氏季宣曰齊侯送女於外公以會禮接之非親
 迎且兩失之也夫婦大倫也不正之於其始桓之夫/婦是不為夫婦矣 呉氏澂曰昏禮之大節有三納
 幣一也親迎二也夫人至三也得禮則皆不書魯桓/㑹嬴書譏不由媒介而自求昏於齊也逆女書譏不
 親迎而使公子翬也送姜氏書譏齊侯親送也㑹讙/書譏不親迎而親會齊侯也夫人至不書翬以譏魯
 桓初使翬迎而中自受姜氏于讙也夫李氏廉曰夫/人至例啖子曰夫人初至皆書經書 人至三文姜
 得見公故不書翬以穆姜齊姜書遂僑如書以者言/不當以也哀姜書入不可見乎宗廟也出姜不書至
 貶成禮於齊也昭公娶呉女不書至恥娶同姓也二/汪氏克寛曰文定此年傳謂娶夫人國之大事莊
[006-33a]
 十四年傳謂婚姻常事不書蓋婚姻合禮而不志者/書法之常也故僖公之娶夫人納幣逆女夫人至皆
 不書也桓公之娶文姜不合於禮故以為大事而悉/志之者所以垂戒而書法之變也昭公之娶同姓則
 又以國惡而隱之也聖人作經如化工生物洪纎高/下因物賦形安可執一而論之哉 王氏樵曰案翬
 逆女齊侯送姜氏于讙公㑹齊侯于讙此文姜之始/也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公薨于齊此文姜之終也
 公如齊納幣公如齊逆女夫人姜氏入大夫宗婦覿/用幣此哀姜之始也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
 奔莒此哀姜之終也春秋據事而書讀者比事而觀/而幾微著監戒昭矣 張氏溥曰㑹蠃逆女會讙夫
 人至齊僖公送女女既嫁使大夫聘問咸/具志焉春秋惡文姜之終不得不詳其始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006-33b]
 左傳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也
 集說杜氏預曰古者女出嫁又使大夫隨加聘問存/謙敬序殷勤也在魯而出則曰致女在他國而
 來則總曰聘故傳以致夫人釋之致孔氏穎達曰經/書來聘傳言致夫人是行聘禮而 之也 呉氏澂
 曰齊僖親送女至魯竟未幾又使貴介弟/致之見其愛女之至情之私非禮之正也
有年
 公羊有年何以書以喜書也大有年何以書亦以喜/書也此其曰有年何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
 何大豐年也僅有年亦/足當喜乎恃有年也
 穀梁五穀皆熟/為有年也
[006-34a]
 胡傳舊史災異與慶祥竝記故有年大有年得見於/經若舊史不記聖人亦不能附益之也然十二
 公多歴年所有務農重穀閔雨而書雨者豈無豐年/而不見於經是仲尼於他公皆削之矣獨桓有年宣
 大有年則存而不削者緣此二公獲罪於天宜得水/旱凶災之譴今乃有年則是反常也故以為異特存
 爾然則天道亦僭乎桓宣享國十有八年獨此二年/書有年他年之歉可知也而天理不差信矣此一事
 也在不修春秋則為慶祥君子修之則為變異是聖/人因魯史舊文能立興王之新法也故史文如畫筆
 經文如化工嘗以是觀非聖人莫能修之審矣有年/大有年先儒說經者多列於慶瑞之門至程子發明
 奥㫖然後以為記異此/得於言意之表者也
 集說何氏休曰桓公之行諸侯所當誅民人將去賴/得五穀皆有使百姓安土樂業故喜而書之明
[006-34b]
 為國家者不可不有年熟孔氏穎達曰年訓為稔謂/歲為年者取其歲穀一 之義賈云桓惡而有年豊
 異之也言有非其所宜有案昭元年傳曰國無道而/年穀和熟天贊之也是言歲豐為佐助之非妖異之
 物也君行既惡澤不下流遇有豐年輙以為異是則/無道之世惟宜有大饑非天佑下民之意也 楊氏
 士勛曰凡書有年者冬五穀畢入計用豐足然後書/之不可繫以日月故例時也宣十六年冬大有年亦
 時是其證也年孫氏復曰桓立十八年唯此言有年/者是未嘗有 也書者著桓公為國不能勤民務農
 若是也上程子曰書有年記異也人事順於下則天/氣和於 桓弑君而立逆天理亂人倫天地之氣為
 之謬戾水旱凶災乃其宜也今乃有年故書其異宣/公為弑君者所立其惡有間故大有年則書之 劉
 氏克莊曰桓有年宣大有年古史修以為祥仲尼筆/以為異 王氏樵曰桓宣行惡宜得天譴固矣民則
[006-35a]
 何辜天降之有年正見人不恤民而天勤之也考於/經元年大水五年旱螽八年建酉之月未霜而雪十
 有三年又大水十四年無氷御廩災咎徵疊見惟此/年以有年書見年為民之命國之所以存亡而深為
 人君不徳召/災之戒也
 案賈氏逵曰言有非其所宜有程子因之而胡傳暢/言之其持議甚正或疑以君之故而惡其民非聖人
 書法本意其實程胡二傳亦謂君惡召災而病民惟/此有年為可異爾與公羊以喜書之意正同觀何氏
 休之說則兩/不相悖矣
 附錄左傳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故逐之出居於魏
  芮杜注芮國在馮翊臨晉縣今陜西西安府同州/朝邑縣有芮故城在黄河西岸 魏杜注魏國在
[006-35b]
  河東河北縣括地志魏故國在芮城縣北五里今/山西平陽府解州芮城縣河北故城是也孔疏世
  本芮魏/皆姬姓
癸桓王十/酉二年四年齊僖二十三年晉小子侯元年衞宣十/一年蔡桓七年鄭莊三十六年曹桓四
 十九年陳桓三十七年把武四十三年/宋莊二年秦寧八年楚武三十三年
春正月公狩于郎此蒐狩/之始
 左傳書時/禮也
 公羊狩者何田狩也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遠也諸侯曷為必田狩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
 曰充君/之庖
[006-36a]
 穀梁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四時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
 庖/
 胡傳何以書譏遠也戎祀國之大事狩所以講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武而威天下取物
 以祭宗廟所以示之孝而順天下故中春教振旅遂/以蒐中夏敎茇舍遂以苗中秋敎治兵遂以獮中冬
 敎大閲遂以狩然不時則傷農不地則害物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圃皆常所也違其常所犯害
 民物而百姓苦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疾首蹙頞而相告可不謹乎以非其地而必書是春
 秋謹於微之意也每謹/於微然後王徳全矣
 集說杜氏預曰冬獵曰狩行三驅之禮得田狩之時/故曰書時禮也周之春夏之冬也田狩從夏時
[006-36b]
 郎非國内之狩地故書地周孔氏穎達曰周之春正/月建子即是夏之仲冬也 禮大司馬中冬敎大閲
 遂以狩田是田狩從夏時也釋例曰三王異正朔而/夏數為得天雖在周代於言時舉事皆據夏正故公
 以春狩而傳曰書時禮也隠五年公矢魚于棠傳曰/言遠地也僖二十八年天王狩于河陽傳曰言非其
 地也舉地名者皆言其非地故知此郎非國内之狩/地故書地也若國内狩地大野是也哀十四年傳曰
 西狩於大野經不書大野明其得常地故不書耳由/此而言則狩于禚蒐于紅及比蒲昌間皆非常地故
 書地也田狩之地須有常者古者民多地狹唯在山/澤之間乃有不殖之地故天子諸侯必於其封内擇
 隙地而為之僖三十三年傳曰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是其諸國各有常狩之處違其常處則犯
 害民物故書地以譏之禮陸氏淳曰啖子曰蒐狩合/禮者常事不書非時越 而為之則書以示譏也趙
[006-37a]
 子曰四時之田其事各殊其名亦異春以閲武擇材/故以蒐為稱夏以為苗除害故以苖為名秋則順天
 時以殺物故以獮為義冬則因守禽獸以習戰故以/狩為目左氏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是也公羊穀梁
 冬狩秋蒐竝同而苗則公羊在春穀梁在夏公羊則/夏時無名穀梁則春曰田田者四時獵之總名不當
 専在於春故非也公羊之義夏時務農不苗然則自/非警急及有獸害苗則不苗也 孫氏復曰狩冬田
 也天子諸侯四時必田者盖安不忘危治不忘亂講/武經而敎民戰也豈徒肆盤遊逐禽獸而已哉然禽
 獸多則五穀傷不可不捕也故因田以捕之上以供/宗廟之鮮下以除稼穡之害故田必以時殺必由禮
 田不以時謂之荒殺不由禮謂之暴惟荒也妨於農/惟暴也殄於物此聖人之深戒也 劉氏敞曰四時
 曷為必田狩春敎振旅辨鼓鐸火弊以獻社夏敎茇/舍辨號名車弊以獻礿秋敎治兵辨旗物羅弊以獻
[006-37b]
 祊冬敎大閲總軍實徒弊以獻烝又曰公羊以謂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非也周禮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得其正矣周禮雖非仲尼所論著然制度麤存焉盖/周公之舊也仲尼嘗執之矣其有駁雜似周衰諸侯
 所增益也不足以害其大體蒐狩之名則吾從周禮/記王制記四時之田亦復闕夏蓋王制出於漢時諸
 儒而諸儒承公羊之繆遂至於此不足以為據也曰/程子曰公出動衆皆當書于郎逺也 趙氏鵬飛
 昭九年築郎囿其後遂為田獵苑囿之地蓋基於今/日之狩 李氏廉曰四時之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見於周禮爾雅而左氏記臧僖伯之言亦同獨公穀/所言皆不合穀疏曰左氏之文是周公制禮之名二
 傳之文或春秋取異代之法或當時天子諸侯别法/經典散亡無以取正觀此則胡氏取周禮之説是矣
 又曰春秋書狩四于郎譏遠于禚譏親讎河陽本非/狩特以避召王之名西狩本常事特以志非常之瑞
[006-38a]
 各有義耳其卓氏爾康曰四時之田止書蒐狩蒐狩/經不多書 書者必有故也文公以後四公俱不書
 以大夫専國公不復知軍政時田得失無足議也昭/公八年以後又復頻書是時三家分魯假春蒐之禮
 以耀武示強又與非時非地/之蒐不同故頻書以示變耳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胡傳宰冢宰也渠氏伯爵糾其名也王朝公卿書爵/大夫書字上士中士書名下士書人例也糾位
 六卿之長降從中士之例而書名貶也於糾何貶乎/在周制大司馬九伐之法諸侯而有賊殺其親則正
 之放弑其君則殘之桓公之行當此二者舍曰不討/而又聘焉失天職矣操刑賞之柄以馭下者王也論
 刑賞之法以詔王者宰也以經邦國則有治典以安/邦國則有敎典以平邦國則有政典以詰邦國則有
[006-38b]
 刑典治敎政刑而謂之典明此天下之大常也大宰/所掌而獨謂之建以此典大宰之所定也乃為亂首
 承命以聘弑君之賊乎故特貶而書名以見宰之非/宰也聘於弑君之賊而名其宰則桓公没王使榮叔
 来錫命矣榮叔何以書字而不名也始而來聘冢宰/書名以見貶終而追錫王不稱天以示譏其義備矣
 夫咺賵仲子糾聘桓公其事皆三綱之所繫也然咺/獨書官糾兼稱爵何也如咺者豈初得政猶未受封
 而糾則或以諸侯入相或既相而已封者乎漢初命/相必擇列侯為之後用公孫因相而得封盖欲放古
 重其任也任之重則責益深矣嫡妾之分君臣之義/天下之大倫無所輕重糾以既封故兼稱爵見春秋
 責相之/意也
 集說杜氏預曰國史之記必書年以集此公之事書/首時以成此年之嵗故春秋有空時而無事者
[006-39a]
 今不書秋冬首月史闕文也他皆放此乎劉氏敞曰/宰者何官也天子之宰也天子之宰通 天下渠伯
 者何爵也糾者何名也天子大夫不名其曰宰渠伯/糾何譏何譏爾桓内弑君外成人之亂又不受命王
 弗能討也而聘之是崇亂也參譏之又曰左氏曰父/在故名非也武氏子來求賻言世武氏也仍叔之子
 來聘言幼弱也糾擅攝父位自取冢宰其貶猶應甚/彼不得但以父在名之而已捨大責小非春秋也又
 曰公羊以謂下大夫也繫官氏名且字非也理不可/書名而又書字仲尼之筆一何繁且迂至此哉又何
 氏休曰下去二時者為貶天子下聘也亦非也史有/遺闕日月者仲尼皆不私益之日月無足見義而益
 之似不信故不為也而程子曰桓公弑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討 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寵天
 理滅矣人道亡矣書天王言當奉天也而其為如此/名糾尊卑貴賤之義亡也 朱子曰不書秋冬史闕
[006-39b]
 文也或謂貶天子之失刑不成議論魯桓之弑天子/不能討罪惡自著何待於去秋冬而後見乎 張氏
 洽曰宰太宰也渠采地伯爵糾名也為天子之冢宰/而不能詔王以八柄馭羣臣乃親奉命來聘魯桓故
 貶而名之也已李氏廉曰宰糾書名左氏直譏其攝/父職以出聘 昧於仍叔子之文而杜注又以伯糾
 為名則伯乃字稱而非名也公穀皆以為下大夫繫/官氏名且字以宰為官氏渠為名糾為字而以伯為
 老稱則單伯祭伯亦老稱乎盖欲言微者而經稱伯/欲言尊卿則連名故為是臆説耳是皆不知春秋責
 宰相之書法也矣趙氏恒曰桓公弑逆天王不討而/又聘焉失天職 其責當在天王然移其責於宰者
 蓋糾位高職重若能諫王必無來聘之失諫而不聽/則辭位而去而所使者必非糾也今乃承命而來可
 知其為阿諛順㫖而不忠不智不足為宰所以不貶/王而貶宰也 陳氏際泰曰天王終以桓公為嫡而
[006-40a]
  可立故糾之聘也與賵之歸同聖人終以桓/公非嫡而不當立故渠之名也與咺之斥同
  案不書秋冬程子以為天王失刑其説本於何氏休/不若杜注以為史闕文於義為正故劉氏敞及朱子
  皆從之汪氏克寛歴舉全經闕文/相校以申明程子之說終無確據
  附錄左傳秋秦師侵芮敗焉小之也歸冬/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以
   秦詩譜曰秦隴西谷名徐廣曰天水隴西縣有秦/亭今鞏昌府秦州清水縣故秦城是也史記秦之
   先伯翳佐禹平水土賜姓嬴氏後有大駱生非/子為周孝王主馬汧渭間分土為附庸邑之秦
 
 
[006-40b]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