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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見責撻我幾死今悔矣且周氏自有子可承祭祀符已不
願預其家産惟父之是從鄉人以爲賢周子筮乃分貲與符
任歸宗袁之夫婦老且有託焉
周旣爲秦九鼎遷諸龍聽命海神前輙因爭道宣餘忿不顧殃
民有重愆指石爲盟心可信仰天設誓語無偏從茲岸滸耕桑
者無復橫流浸潰年
靑衣之水自西而東與岷江相會秦旣并周九鼎西遷諸山
之衹會於嶽靈諸川之龍朝於海若所以聽革命而效靈祉
也二龍俱東相值於江合之中流爭先以行氣不相下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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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二水俱壅波濤橫湧民居其滸者千有餘家一旦浸潰
奔避無及怨苦之聲達於四境余適見之先遣陰兵萬眾障
其狂波余造水中解紛謂之曰維新之命易我舊德餘忿不
忘百靈尙然何獨二君今以爭道而鬬禍及居人向非吾兵
障流則此邑之民靡有孑遺矣且上帝好生後悔何及二龍
曰敬受教令旣遣俱行且約歸而戒之及朝宗回日余與之
尸事仰天設誓東西二大石叱之使起須臾兩石峙而立余
復戒之曰二江之
合而爲一則今日之盟可寒訣別而歸
第五十二鳳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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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肌肉受胞脂十月懷躭豈易哉情實片言違主意覊棲兩
紀受身災不因夢裏騰雲去爭得山邊避雨來子母如初天理
在晚年甘旨且相陪
果山之隅富人王基五旬無子一日醉飽形言睨其妻曰人
之欲富者生有衣食之養死有祭祀之歸今富而無子安用
富爲哉妻
出妝貲買柳氏女以奉良人逾年有娠安喜甚早夜焚香祝
於天地每以王氏續嗣爲請知柳有娠卽以已之衣飾與之
至於防護飮食寢處無不經意臨蓐之月前期請女醫以爲
備旣分娩果得男子大喜兒之乳哺襁褓大小便利皆自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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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視其子猶已生也夫君賢之子百晬音𡻕名曰宜夀亦安之
意也尋別召乳婦專飼養之語柳曰吾與汝主客也汝至吾
家飮食受用與吾無異蓋以吾兒
擇媒嫁汝爲良人妻也柳乃號泣曰非所願也願與宜夀相
處死而後已安不悅曰汝欲與我爲代耶尋撻之卽易其衣
裝食以粗糲視之如犬豕呼則以畜名之力作辛苦畢責於
柳宜夀三𡻕一日走柳懷相向而泣柳曰我以兒故饑寒苦
辛無所恨也邇來月餘不見兒而兒憶母否宜夀亦哭聲聞
於外安往視之奪兒出持梃[⺮/乖/土]之甚苦時當寒月盡裭其衣
夜屏之外及旦呼里胥而逐之基以重傷宜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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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曰我與此畜勢不俱存今欲以此畜爲妾則我且死必欲
留我則無容此畜倘移時不決則我且求死於君前基不能
拒與柳所服裙釵俾𢹂而爲貲安乃奪之柳以久於饑困憔
悴骨立鬢髮童秃身肉枯黑人無取焉乃行於城郭捃音窘食
自養適王之族有徙居通州者挈柳偕行年餘安知之貽書
詰責又被逐焉旣無所向乃以薪水力作餬口於人厥後兩
周星紀宜夀父母皆死巳亦有子十𡻕名知微忽告其妻康
氏曰我家生理
愁苦我今三十而已華髮伊此之故也旣以家務委其妻曰
善視吾子我將訪母見而後歸乃出而北行凡遇井邑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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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淹留道途俄而經𡻕宜夀每出行路哀哭摧毁日唯一
飯菜米而已誠動幽明所至神祇爲之感格巴渠二江相合
之地有鳳凰山余徜徉焉見一老嫗負薪行烈日中揮汗不
已息於松下南向長號曰宜夀宜夀吾兒徤否母困極於此
兒安得而念之余聞之有所不忍呼里域獨
曰是王宜夀之所生母也時宜夀久外其家促歸已返中途
余爲夢之宜夀目見所生母在家之日苦樂之詳及路中相
見之處明日大喜曰神明告我子母相見有兆矣乃復北首
所經山川道里皆夢中境也行三日到鳳凰山之下方炊暴
雨忽至行人莫進良久一村婦負薪而八見宜夀揖之宜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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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詢之乃其母也迎而歸之柳年八十而卒
第五十三
生身爲女已卑微况被狂夫掠賣之飮泣父親成瞽廢積憂母
氏似癡迷異鄉苦樂誠難測一命存亡不可知直待昝音攢元彰
報應臨終方悔沒便宜
蜀之生民二男四女故其俗以女爲卑涪水之濱富民任盈
年老無嗣唯一女愛之名寶珠年十五隨鄰伴遨遊蠶市燈
下稠人中迷路爲惡少昝元誘之父母重賞尋訪月餘已爲
元所賣於夔門矣父哭之失明母艾氏心氣成健忘如此十
年百計求之了無音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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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願一見珠而死余憫之乃勅八功曹將三百陰兵方圓千
里四外求之或見珠於夔之魚腹負汲而哀詢之瀼龍乃得
其實余乃夜夢於盈自七曲而南沿流下之直抵夔門見女
與語女亦夢見其父旣明盈謝而去使人相之盡如夢中所
行乃見焉珠初爲人婢主母惡之而箠撻過甚又轉他家前
主倍取其值又三年復爲鄰子詐欺曰爾父求汝令我與汝
來又轉之他家前後四主矣珠今在張白
而寶珠懷之恐得罪欲赴於江而如有人難之父聞珠聲音
目乃有見俱詣其主贖身以歸母亦疾愈昝元者老矣余乃
遣功曹監治之日撻三百凡月餘抉其兩目乞丐於市自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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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寶珠之失身元之罪也今爲七曲張王治我良苦且死矣
於是逾年而殂
第五十四口業化
人生口業報非輕莫把邪言作課程妄語以虛爲實事綺辭增
百作千名
獄眼前公案甚分明
龜城之民祝期生有口才而習下人有生相不具者譏笑之
妍美者亦疵毁之愚昧者輕侮之智慧者亦品評之貧者鄙
薄之富者亦訕謗之官僚則播其陰私士友則發其隱曲至
有門第才具出已之右無可議論者則曰乃祖微人也乃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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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也或曰其母家工商也其妻家駔儈也或曰厥弟不良
厥子不肖也凡所知識皆不逃於貶剌之中此猶細
小有過則旣傳揚之又增飾之以無爲有以一爲十以疑似
爲端的以偶然爲故犯以不得已爲優爲以錯誤爲情實至
於面折之窘辱之又從而告訐之非徒待他人如此也雖已
之族黨亦不免焉目其父母爲頑嚚目其兄弟爲管蔡非止
於身爲之也或教人興訟已則解釋之或教人詛駡已則辨
證之所習旣久不知其非中年得舌黃之疾使人砭剌出血
勢少間不數日又作尋復治之大約一𡻕之間疾五七作每
作不下出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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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故自天之雨暘之不時地之豐儉之不一鬼神之受人享
祀祖禰之邀人奠酹皆訶駡之余適與江瀆會語聞其多口
余方竊笑之里域真官虞奇叔曰此特萬分之一耳因備舉
而詳言之余乃遣功曹繆眞持之使自以手探舌出以爪犂
之涎血淋漓如屠狗彘流溢於地觀者千百使自宣其過曰
人之口業不可作也如此月餘舌枯遂不能食而死
第五十五
工作雖然爲得財也須擇術目量裁減輕添重由心造提後推
前以意猜業熟兩眸皆瞽廢藝精五指盡傷摧三年陽責人爲
鑒甯免鞭魂死後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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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郡士薄水淺民生其間率多慧黠有智數多機變巧於求
利闤闠之徒雖一錢物皆有贋音雁僞東郭人黎永正本工輪
輿厭其作重而貨遲乃改業治斗斛尋又治權衡逾年人有
以深斗重秤而爲囑者倍取其值而與之其欲減勺爲升減
合爲斗省銖爲兩省兩爲斤者
之秤折底陸梁之斗小民不顧報應者以爲便於日用往
往求之一日司察神紏奏有旨以爲用之者固非而作之者
尤甚俾所在神祗陽警而陰理之余乃遣里域神段彦夢撻
永正雖悟未悔旣以聲名漸彰求者愈眾貪其工直夜以繼
日使其目力昏暗以致曚瞽年方四十妻棄而他之二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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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亦盲又以久業於此不欲頓廢旣以失明別無生理乃至
以手爲目揣摩廣狹臆度長短鋸斧釘鎖冒險施用左
指朝傷暮殘膿血甫乾肌膚未平尋復被苦指節零落不能
執持行哭於市人旣識之皆無䘏者饑寒切體如此三年使
自暴白其過而死二子相繼以殍由是所用之者因少戢焉
第五十六牛山化
積善須逢善果圓惡人還值惡因緣公平苟信無凶報慘刻蘇
珍惹禍愆但種稻粱先滿地莫憂荆棘後參天請君試看簷頭
雨滴滴相承不肯偏
蜀郡涪音浮郪音妻二水相會旁有牛山山之阿井邑繫衍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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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苟信蘇珍所居比鄰而每事相反信以公恕珍以深刻信
以亷節珍以貪墨信以倜儻珍以陰謀信以推誠無隱珍以
匿怨深中信以語言必信而不輕諾珍以脅肩諂笑而無情
實信奉母以孝而教子以嚴珍待父不敬而縱妻犯上信少
求而儉用珍奢費而無餘信和同上下而無怨言珍以巳律
人而少許與信掩人之過而省言珍發人之私而多口鄉里
公私皆以信爲賢以珍爲邪
𡻕終邑人大集會酒間鄉老周同舉手示眾曰秦有二水曰
渭與涇一濁一淸皆赴於河發源旣殊波蕩不反三尺童子
見水之色皆能以涇渭名之蓋以清濁取之也在人亦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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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未畢珍乃面顔俱赤投袂而起曰苟君是渭珍是涇矣珍
與苟信聯事而切鄰珍之所爲唯信熟知今信播揚珍惡使
鄉老於廣眾中以水比喻珍將報信以明心信實未嘗以告
人也自爾珍每見信必眦睚之雖禮文相接而中實
又嘗教其子明能伺苟信子儀眞之便且將殺之次年春祈
蠶行樂明能與儀眞並行江際且語且笑明能有惡心而儀
眞未悟也乃恃力推墮儀水中儀眞急挽其衣與之俱墜出
沒於浪花間余與諸龍君皆預供神之席因勅二江龍往拯
之郪涪二君雅知二子之詳乃攜儀眞近岸而轉明能於淵
會珍見之褰裳而往復取儀眞擠焉旋爲儀眞牽挽而入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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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如堵呼笑騰沸余不平之乃使郪龍曳珍之足沉焉儀眞
得無恙珍之父
私乎信與珍禍福不在他日也蓋信之善果已熟而珍之惡
業方盈焉
第五十七天威化
婦人植性固多偏孝謹誠勤豈易全宿業雖應雷斧禍今身幸
有事親緣亘天虐熖俄回息捲地威風忽變遷馬氏焚屍支婦
免乃知輿議合於天
郪邑民支祖宜其妻喻氏年二十五有姑黃氏八十病目無
所見性褊急喜潔難事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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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間言其夫因酒誤觸人仆墮兩齒求免行責入財自贖以
𣈥隨貲入之喻無悔一夕夢里域追逮責之曰汝前生爲比
鄰牟容之妻年三十病殗音嚈殜音葉逾年汝之姑七十餘煮糜
供汝汝以口苦厭食嫌其太頻哭而叱之者數四及臨死之
前一日對姑呼天曰年七十者不死我方三十而使之死天
乎天乎胡不平汝家司命聞之於天帝有旨令焚汝屍而汝
氣已絕事未之行案牘仍在凡三十年爲一世今當結絕汝
宿業所
期告汝喻驚而寤中夜坐而號泣良人有家幹出外未歸姑
曰汝以吾兒破汝嫁貲謂終身不可償耶喻曰無之侵晨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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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新衣拜其姑曰新婦三年事姑無狀今請假暫歸恐不測
身死不復來歸婆好將息姑訝其言不倫歸別父母所言如
初自炷香立於屋南大木之下仰天而祝曰新婦之死宿業
當爾有所不辭重念夫貧姑老晚年失婦誰爲供事一也父
母自小教訓今被天誅爲
萬一得男支氏有後三也今二事皆不可避獨有支氏無後
爾乞少延三月分娩而死時大暑中陰雲晝晦風雷交至里
域爲余言之余知其心乃爲奏之有旨取里中凶逆者代之
富人張實妻馬氏淫悍悖逆事姑無禮制其夫如奴隸余卽
遣里域同雷火神治之俄喻氏無恙而實之妻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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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尙義化
昆弟由來一父生至親安可便無情
源太不平折臂輿情知顯報表閭公議得嘉名因令薄俗成湻
厚雁序怡怡免競爭
儻水之瀕邑吏雍滌有弟源亦事於官每爲滌所窘源以長
事之怡如也滌源同娶梁氏二女家私微芒必較久之滌源
爲仇讐妯娌爲𡨚對雍之父母不能制也乃議析居欲留源
之房滌不許俾源夫婦出一物不與責以𡻕時供奉無幾路
逢源窘以不拜輙箠之旣傷復訟於鄉大夫詰其辭理滌乃
不直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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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幼而笞長也鄉議不與之儒家李華父晚景有爨婢出一
子臨終囑華曰汝以爲子華泣對曰兒母雖賤華之同氣也
他日華教養之使之成材昭穆有序天可質也厥後名之曰
蔚尤鍾愛之旣長爲名士爲之娶妻華有子彌明先生於蔚
十𡻕自蔚甫能言使彌明拜之及長禮待次其父一等華與
子及蔚均爲鄉人所舉達之太守上之春官論定以彌明官
之彌明失言於蔚華乃撻之彌
曰吾弟主之彌明自有祿養矣鄉人以爲賢秋社集余在祭
焉鄉人以雍李相况爲薰蕕滌聞之駡坐復曳源擊之余不
平之乃使直事紾其臂而折之滌妻尋亦疽發於手如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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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公私俱廢生事寥落父母相繼而亡滌與婦乞丐而死鄉
人以爲不義之報太守旌華之閭曰尙義
第五十九旌隱化
世情習俗最移人日用塵勞喪本眞守道牟君天所祐輕身蘇
子鬼猶嗔
教俗儒一日變眞醕
蜀自秦并之後中國文物之盛先王大道之化漸有習之者
矣而湻厚之風未振囂浮之徒競起余恐傷風教有意欲化
之一日巴郡宕渠士人牟麟好學不厭而樂於教人守道亷
退非有大故不出戶庭𡻕時起居有受謁無出謁貧甚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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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怨尤郡守温瑀辟請爲從事旣不起丞于扆往邀之接語
移時所談皆因時順變善身避世之語扆欲致守之意
不得達卒罷之扆以吿瑀瑀嘉其節蘇尚功者嘗學於麟未
終其業開門授徒以師自任而性好奔競足跡不少安求請
省問奴顔婢膝爲麟薄之或以麟意達之者尙功踵門而辯
之麟亦自以爲嘗教誨之猶執先覺之義而語之曰死生有
命富貴在天子夏之言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
得孟子之言也子之所爲吾實恥之尙功自恃年少拳勇擊
麟余適見之乃化一儒士爲之解紛顧眾而謂之曰人之夀
天窮達有命在焉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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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求之何益不當求之偶有所獲以爲求則得之求益於得
是不知道者也苟不知命且不知道則所守旣喪放辟邪侈
至於不義不忠不孝皆由此也二子所爲冰炭君子小人之
所以分也觀者駢闐或問余曰爾爲誰答曰余所謂張仲子
者也眾驚愕相視間余隱形不見自是遠邇聞之若尙功之
徒改行有湻厚之風焉渠人爲余立廟
第六十
謀他財賄已非宜况復萌心苦見欺正女一言祈響報吉人盡
室免傾危俄驚縲絏皆離體尋使凶强總磔音窄尸福善禍淫天
理在非余受祭報其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