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揆禪師語錄卷第十一師諱元揆
侍者成顯記錄
書復
復黎淳夫諸縉紳護法
吾宗之最著於唐宋間而荊郢襄鄂素稱禪窟當時
士大夫留心宗門者有若相國裴公休內翰楊公大
年都尉李公遵勗相國張公商英一時名賢常遊禪
席諸大老之門鏗鏘激揚於斯為盛不虞數百年來
祖庭雲冷法社寥寥是豈無選官選佛之人遞相唱
和乎抑吾道之隆替有時耶伏讀翰教三復之餘不
特洞明一貫之旨而於世外翩翩宛有凌雲之氣忻
慰不己承以月掌數數見招敢不奉命但貧道慵愚
無似利眾乏珍恐不副諸台檀之知遇耳若曰主張
宗門則吾豈敢祖庭興復有待其緣然在弘護光中
將來未可料也晤教不遙先此馳復統惟原諒不一。
復含玉監院
隱禪者持書至得悉月掌一席實公一片苦心況此
山乃保寧勇高弟智淵禪師開山為濟下祖庭公既
恢復一番不欲獨善其身而以公諸所好忘軀為法
合諸名賢延請知識主法其間自非我法社象龍不
能出此舉也然祖席重興無不忻躍但山僧尟福恐
不副郢人之望如公始終不異竭力維持山僧即曳
杖而來互為主伴作钁頭邊佛事可也若以院務為
累只圖卸輕擔子此萬萬不能也公宜諒之不盡。
與林漢清居士
近來學道人如衲僧家行徑三登九上暮請朝參固
是不必論也至於俗士中或見一箇半箇有少分相
應者只圖體面談禪扯曳含胡而己要得向生死急
切處討箇分曉與古人把手共行直是萬中無一若
居士者於己躬下事既爾著著不肯放過發揮語句
[011-0496b]
遠來請益此真難得不意郢州有此人耶忻羨忻羨
但我宗門下客激揚箇事於不得己也出一言吐一
句斬釘截鐵非圖鬥湊合頭語及方木投圓竅而己
所謂入此門來莫存知解是也居士既出至誠山僧
豈可賺誤古人云語不離窠臼焉能出蓋纏居士勉
之。
與永隆昶菴和尚
木落遠山恍然寓目法兄一回枉顧頓使林泉起色
惜其未盡快談展我遐緒魔強法弱今古如然老瞿
曇轉法輪於天上人間時而殷勤擁衛則有帝釋梵
王恭敬圍繞則有天龍八部傾誠皈向則自國王大
臣雖三界之尊無倫匹者而魔種六群輩往往為逆
亦莫如之何也非力不勝也蓋吾佛世尊以平等慈
心多方攝受俾其識心達本同趨覺道耳然謂達生
身陷墜恬不知返者是渠自作自受理固宜也況今
末法澆漓豈能免耶嗟見近日野狐精黨如某某等
者虎皮羊質衲僧門下屎臭氣從未夢見妄稱費隱
老人法子譬畫虎不成反類為狗群聚一類雞鳴狗
盜之徒以修造寺宇為名瓜分檀信膏脂選佛場為
鬥戰之場清淨域成利名之域何費老人之不幸無
辜受此汙屈哉雖然世自有明眼高鑑耳我輩既忝
傳佛心宗當竭肝腦披忽辱鎧豎精進幢堅牢牆塹
勿使魚目混珍庶幾一正而壓百邪也吾兄以為何
如荒山開爐在邇凡百艸率特遣侍僧密啟其意法
誼深愛必見諒也不盡。
與荊南心印大師
一般秀色湘山裏君自匡徒我自眠弟愧古人遠矣
敢不遜老兄一籌說甚三世凍儂一口吞盡無眾生
可度如法兄者放曠自如神機莫測是凡是聖未免
疑殺多少人也郢州法道蕭條既久魔種輩乘間而
[011-0496c]
出學者既乏正因以至玉石不分弟非不欲見義勇
為其如螳臂當輪敢不望巖而退耶月掌院事幸己
息肩放鷹臺不讓孤峰頂上雖未暇喝風罵雨臥月
眠雲儘可藏拙所苦者求一堪共語之人何異撥火
尋漚欲得吾兄花圃一回暢談不可復得不卜有此
日否違教日久慕之如渴禪子往便裁書敘心曷勝
神往。
與張成遠居士
山僧昔在荊南殊承道義虛叨信施至今懷念不已
惜其不獲久留道話被人橫拖倒曳驀過郢州竟別
兩載有餘不審居士近來工夫何似於古今關捩子
少有窒礙否一切處一切時於逆順境界透脫否想
日新之益又不待山僧饒舌也古人云三日不相見
莫作等閒看焉得大風吹過郢州一回相見哉時因
往便聊借玄沙白紙一幅打些葛藤以通疏闊之候
若道有字無字盡是謗山僧不少也作麼生得不謗
去請下一轉語看。
復永隆昶菴和尚
春初退院而應鷹臺請時曾遣侍僧走候雖聞有荊
南之行以人事紛拏之際卒不遑勒荒函以附侍者
通候玉泉堂上也自此去人日遠思人益深而音問
杳然不審法從何時歸也昨侍者回得悉近況讀翰
教并頒玉泉惠書喜愧交集法體違和無他以道途
往返不過寒暑失調耳即欲趨候緣薄務為羈弗克
如願所瀆者永隆名剎既已中興正待遠震法雷何
乃卒撾退鼓弟庸愚無似只宜隱遁過時何堪過譽
諄諄而當知己推重乎請已此念惟冀不倦津梁是
禱。
復玉泉蓮月和尚
即日仲冬嚴寒恭惟玉泉堂上和尚起居多福自癸
[011-0497a]
丑春再瞻雅範於荊南深辱愛惠方聞空谷之音跫
然而喜不意業緣牽挽被人賺過郢州株守月掌破
院燈心皂角舖子不免抱屈開張從茲挈挈波波竟
不遑遣僧申候也返辱翰惠愈增赧顏玉泉一席宗
風絕響久矣今得和尚駐錫起廢興衰與歷代古錐
重開生面不惟祖庭有幸亦法門大幸也惜其不獲
觀光拜賀為歉近以昶兄染恙既久兼承屢屢削牘
見招因過永隆候問竟以院事見托臨時失算卒難
推卻但恐薄福之人不副同條之望耳昶兄才秉生
知僧中龍也當久留座下表率堂中分座說法作人
天眼將來繼席聯芳如座下別有得髓者則吾不得
而知也容遲面布統惟慈諒弗備。
與李讓堅進士諱先固
憶昔獲晤於山菴道話時己識不凡人也俄爾平地
雷聲轟出桃花巨浪何其壯哉亦何暢哉昔者丹霞
因選官得入選佛之室為禪宗巨擘往來石頭馬祖
之門與龐公輩為方外交機辯縱橫氣宇超邁學者
宗之此挂冠高世之風輝騰今古亦學佛之榜樣也
今者奪魁選官已聞命矣不審選佛何似所選之佛
是何名號居何國土還化物否若也兩彩一賽當作
重重之賀也前者造謁不遇得非他方化物乎永隆
古寺向承為募緣引佛殿既已完功又得下江匠者
裝繪迦文金像傍侍飲光慶喜護法則有韋天持杵
伽藍諸神達磨諸祖畢備一堂像設精嚴規模壯麗
此方又稱一奇觀也諸善信欲鐫石為記以誌不朽
碑上之文盡皆鶴望於台檀也倘蒙不吝幸莫大焉
餘樓弗備。
復丁清遙文學
日承枉顧荒院生色多矣而焚膏繼晷談心之願似
乎未盡慊懞忽辱翰惠公郎遠頒厚施飯僧謹合瓜
[011-0497b]
拜嘉俟佛成道日方設供表揚至善也別後以禪書
數冊獻閱者以居士好道心切故爾吾教意不立文
字直指人心見性與佛無二文字者何標指見月以
楔出楔之故也學者不能玅悟滯在文字語言而尋
行數墨輩往往被葛藤絆倒出頭不得是見指而不
見月也居士根器不凡嗜道勇銳倘靜坐書齋於未
展卷時頓明此事郤省多少心力也不然且向葛藤
裏理會日久歲深自然瓜熟蒂落也謹復。
與子淳法侄禪師
臨濟之道四傳而至風穴穴憂仰山吳越大風之讖
對諸門人涕泣其時首山便放下所業之經一肩擔
荷由是濟北宗風遠大至今數百年無替者首山克
紹之力也苟非代有其人忘軀為法則風穴之涕泣
依然不已也昨沙鎮獲晤清範方知法門老成不當
陸沉乃爾而大任宜有賴焉山僧忝為同枝之誼所
謂棒打石人頭對家裏人說家裏話老侄不以為逆
耳之言否向者未及深敘抱恨良多湖鄉荒僻共語
者甚寡如不見棄過我永隆傾談數日以見千里同
風法誼藹然也候之弗備。
復眾檀越護法
三湘名勝宗風大振於趙宋時獨神鼎為最焉自諲
老唱滅後便見祖庭雲冷法社凋殘代為流俗輩食
息其間而宗廟之美闃爾無聞也猶幸山水有靈得
雲和尚與吾遠老人相繼揚化起廢興衰則臨濟之
道於斯再顯更喜大檀諸君子於二大老處深染法
味實雲龍風虎之遇也山野譾劣無似承乏此山復
蒙眾高檀異口同音聯詞璧合於人天廣眾唱拍相
隨雖為山林千古佳話而知遇之私將何以圖報哉
理宜趨謝以入院之初似難縱步耑僧代候容面有
期餘縷不盡。
[011-0497c]
與湘陰陳邑侯瑤鶴
老維摩不資餘力取之左右以手擎香飯能飽萬眾
菩薩不是神通玅用且非法爾如然方今由斯道躅
其芳者不道全無只是不可多見日承頒惠俸金輝
映山中作香飯佛事能使滿堂僧眾各各飽足懽忻
咸歎為希有事也或問齋僧之益獲福幾何延壽幾
許山僧曰此不可思議功德非言喻可及若說似君
則落數量也如命叨齋祝願己畢特遣侍僧走謝外
山物數種以將芹曝之意雖未可以世禮目之然新
茗初製較夫仙餌延年之物所謂壺中別有天也幸
叱存弗備。
與郢州眾居士
山僧從威音王以前至樓至佛後不啻百千萬劫於
中不知何日為生何日為死偶爾撞入者皮袋露頭
露面被人喚作長老與諸君相聚一回不過相呼相
喚歸去來而欲人知幻即離離幻即覺不意諸君深
重此毒認真幻影破費貲囊莊嚴法帔在諸君重法
存誠則可於山僧曷克當哉且向於永隆數載靡靡
虛叨供養晨昏聚首易以圖之今既遠隔重貽遠慮
山水重重欲其相見一回誠不易也韶光易度歲月
如流珍重百年之身道力各須堅固幸勿隨世遷變
有廢前功也古人云佛法無多子久長難得人諸君
其勉之。
復湘陰陳公瑤鶴
下院齎到惠書并拙錄序文刊貲等謹合爪而三復
之餘且感且媿曰何期椎魯無似之夫亦能見知大
君子於三千里外是豈閑相識歟其中發幽闡秘籠
古絡今不特尼山一貫之旨洞明即韓昌黎佞佛一
案據款平結此服天下之公論也若乃父母未生面
目前書中醉後添盃者只欲台臺到家耳吾檀既已
[011-0498a]
見徹淵源不於色見聲求吾佛聖人之道豈以吾兩
人形骸泡幻之身相見不相見為然哉秪此歷歷孤
明一段大光明藏亙塵沙劫無間然也記得黃山谷
問道於死心禪師議論正發死心曰學士死死心死
你我燒作一堆灰向甚處相見山谷不能加答正此
意也豈當時含元殿上而不識長安乎剞劂氏來山
時再圖報命艸復不盡。
復方大也居士
素性自髫年於聲利澹如也惟期誓明生死大事故
抱負不學二三十年奔馳海內至今無端被人喚作
長老若曰與諸方善知識大相逕庭則吾豈敢此特
大居士推譽獎藉不亦甚乎雖然伯牙與子期不是
閒相識也讀華篇字字典雅無盡老子昔於兜率溺
器邊大驚小怪捉敗東林矣居士欲捉敗無盡乎如
是則神鼎斫額不暇矣承有登山之興故用前韻一
律迓之果籃輿不爽乎候候弗悉。
與瑞巖丆山和尚
定兄持老人訃音至痛心幾絕久而復甦捧讀之餘
備詢後事深喜吾兄善為繼述芝峰一席真誠有主
老人已無餘憾師門亦何幸哉如弟者庸愚無似謬
為老人枚舉勉住神鼎其如虻負泰山況插足未穩
何堪遽失依怙豈天之命也夫致令三千里外之身
心徒對大江之水日益飛翻也即欲奔赴以肩上犁
耙初任卒難擺脫復自思惟曰與其區區慟哭於靈
龕孰若立身行道使老人面目猶在為優耳故守株
待罪緣以初住時世維艱貲費不豐專僧齎上幸吾
兄知我諒我不孝之罪治之靈前待弟稍遲匍匐一
一領過感荷不淺其塔上之銘操觚者不得其人不
可輕易徒為塞白吾兄須加裁酌大非細事想不待
弟之瑣瑣空函馳復抱愧殊多伏冀為法不倦是禱。
[011-0498b]
與南嶽一雨和尚
太白一燈高懸嶽面輝映七十二峰幸有年矣豈止
師門之幸哉忝同條者欲識一面而不果悵歉何如
前歲不揣庸陋勉應神鼎自慶晤面之緣旦夕可圖
入院來而遊嶽攀尋之興日存胸臆豈其如蠶作
愈縛愈堅徒有此心於屋裏販楊州奈何去歲妙侄
遠顧愈增愧感隨欲遣僧問訊座前以執事進退不
一蹉跎至今其遲慢之罪自知不可逭矣法兄亦見
諒乎倘項上枷擔稍可擺脫一回嶽頂禮諸祖堵波
晤同條家話了卻生平之志願方為快耳特遣禪子
代申躬候菲儀不腆聊盡鄙私伏冀筦存不勝翹渴
之至。
復易九有文學
等菴監院偕盛价持瑤函信施到山三復之餘已而
嘆曰此長者樂善如斯乎何施惠之至是也噫我知
之矣無乃禪和家似不耐枯澹饒舌於左右歟伏詢
日用起居聞醉讀之暇常究楞嚴深旨法華大意且
於老盧故紙上耽味禪觀如是之人豈止一佛二佛
所種諸善根而己哉但不審於七處徵心處得阿難
真心否於儘思度量時能測佛智否老盧本來無物
固不染塵埃矣即今視聽言動者殼漏子尚在能不
染塵埃乎身心一如乎內外一致乎動靜不二乎於
佛祖言教不滯礙乎倘能於一切處透脫盡淨不疑
方名了事凡夫耳張無盡曰吾從學佛而後知儒益
深矣豈虛語哉如上所舉台檀別開手眼與神鼎通
箇消息不惟好事大家知則林下又見一明眼居士
矣望之不一。
又
登山之訂歲又暮矣雲山飄杳望之如何遠塵上座
來山飯僧皆賴噓植所致伏詢近況以齊家之餘力
[011-0498c]
不捨一法而作種種佛事得非善根薰培深厚而然
乎然恨未識面者記得昔有二僧相近咫尺各住一
菴句月不相會一日會云許久在菴作甚麼一云造
箇無縫塔一云我亦欲造之乞借塔樣一云何不早
說卻被人借去也敢問是借不借若道不借卻成辜
負埋沒古人若道借是何樣子居士佛法中人向者
裏通箇消息方知山僧與居士雖未識面己時時把
手同遊華藏界也其或未然塔樣又被人借去也呵
呵晤期當在何日不盡縷慺。
又
昔人云幾度見君詩盡好及觀標格過於詩平生不
欲藏人善到處逢人說項斯昨於福嵩不獨觀標格
而己向未識荊之悵既慰夙懷且預希有之會齋貺
優渥固居士請法之誠為先靈以資冥福則可在山
僧當之不亦赧然之甚乎夫人之相與聞名曷若見
面既見則目擊道存了無言說雖仲尼之於溫伯雪
不復過此無說無聞直使諸天讚嘆不及臨別時居
士以不欺之力不甘住小歇場以向之工夫不得力
處為質較之得少為足者何啻天壤奈山僧舌頭太
短亦不欲牽枝引蔓走作居士如於經偈與諸話頭
狐疑不決取舍未忘卜之神明者記得昔有禪師於
鬧市衢頭遇屠者賣肉買者云精底割塊來屠擲下
刀云那塊不是精底禪者傍聞豁然大悟頓忘取舍
此與居士同參何則往往士夫學道請益知識俾令
掃除文字示以無意味話頭凡有所著皆叱其非便
生怕落空而茫然曰無所著摸無意路無憑仗者工
夫難做不若依經義把本順朱從漸而進可也居士
正墮此病是麼卜之神明感而遂通愜值經偈再三
入手為決復不得力則橫不得豎不得古人所謂可
惜者漢死了活不得轉身不得是則釘樁搖櫓終無
[011-0499a]
痛快之時也山僧抑不得己以生從何來死從何去
之語以為脫換捷近貴在活卓所謂寧參活句莫參
死句死語豈能活人耶且作箇敲門瓦子在日用尋
常行居坐臥處忽若築著磕著自然推門落臼有日
不但死話頭如看經教語錄中有一言一句去不得
處便是話頭便是祖師關生死關此時切不可放過
不疑言句是為大病入得一門則千門萬門七通八
達不見道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
豈虛語哉茲因人力送行李回不覺葛藤如許作回
頭人事他日見月忘指之時痛罵神鼎者老賊饒舌
不少山僧亦甘心順受也呵呵不盡。
又
道曠無涯逢人不盡居士南詢之志勇銳可嘉不即
暫止者承發足參方有自荒山始之念自有玄沙不
出嶺之喻相期和光同塵不傷物義成熟一切眾生
信根庶幾兩得相宜殊非分外也昔阿闍世王之兄
曰耆婆得起死回生之術名稱普聞為大醫王將王
位遜弟欲出家而不可世尊與之約曰眾生之病不
一身病汝治其外心病我治其內由是得度者不可
稱計悉此自利利他之道則在是矣居士既達權變
如此復何言哉話頭之說山僧早己不惜眉毛何也
開口成雙橛無言落二三是知入門便棒便喝無非
老婆心切且生從何來與一歸何處原無二致既熟
處難忘不妨仍舊務在肯切過河須用筏到岸不須
舟如戀筏不捨守死話頭是則冷水浸石頭無異或
昏沉散亂落在無事甲裏疑情發起話頭提得現前
畢竟一歸何處如此挨拶如此追究綿密做去如曰
緩急路程甕裏幾曾走卻鱉乎誦行願品身心廓然
太虛者能入普賢毛孔次第剎海乎世緣染與不染
是兩頭語前被境緣所使而今使得境緣乎使得境
[011-0499b]
緣則事事無礙法界也無因起觀察時不得作奇特
勝玅想不作尋常世諦想作是觀者名為正觀若他
觀者名為邪觀入佛而不能入魔則又其力未充也
拈頌比前稍進待居士來結制慶佛開光時一一按
過不盡。
復羅晉永文學
接讀翰簡蔚矣其文居士雅思淵才似非章句之儒
所倫匹也去歲邂逅書齋宛若夙契好道之心勇於
果敢較之昏昏終日醉夢者何啻天壤既爾留心內
典寧非百年後閻君前之鐵劵乎若乃冀免罪愆於
往昔自求多福於當來斯皆人天小果未是如來大
道李文和都尉曰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
取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此儒者學佛之榜樣也
在居士日用中力行之何如耳密弘居士操道之志
甚篤早晚與之商確進步或不致孤陋寡聞倘於祖
師關捩子有滯礙去不得處不妨書來山僧即與決
疑當頭印破庶得應病之藥耳四序惟遷新年又添
一歲今年五十有五矣光陰瞬息時不待人前景能
幾何哉居士勉之不勝翹望。
與水隆先長老
勗韜來知汝住院得體施設合宜觀音閣功果圓滿
非不大費心力然為佛祖兒孫利生為務與人為善
迥異常流斯皆模範人天標表後學況諸檀書來稱
讚不己汝之因緣其在是乎昔臨濟止住一小院風
穴單丁藥山牛欄俱有光明碩大豈在院之大小眾
之多寡哉諸檀挽留宜應全身放下信緣而去勿興
二念也山僧出世有年雖垂老髮白尚思法門寥落
勉力未己汝其偷安乎如不體此非山僧所以望於
汝也切囑切囑。
復福嚴式菴和尚
侍僧南嶽回詢知法力中興福嚴祖席感外護之隆
誠為祖庭幸也俄爾言及兜率盤石安公集五葉弘
傳之事謂弟左袒盤公集書之妄大似不知弟也雖
至愚魯之者豈有附合他宗而反自祖甘心負屈乎
蓋此老雖昔年有同參之誼別來將三十載今雖嗣
洞上住兜率以住山事繁尚未通往以徵書之故學
者輩取拙錄一部與之并未知其集何書也今聞其
收諸家語句機緣頌古集為五葉弘傳仍效白巖位
公修傳燈格式削去他本宗五代正傳之祖并削我
濟上二代當時天下己曾共非之即彼本宗鼓山為霖
和尚亦出書闢之矣今盤公只去他洞上五代我濟
上二代渠且未敢蹈其覆轍既於我宗無涉無傷其
他宗祖他非他削於我何有知我罪我我何辭焉諒
之不盡。
門弟子成俊 成 成崑同刻第十一卷
一揆禪師語錄卷第十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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