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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龍洲集巻十四 宋 劉過 撰
雜文
為吴縣尉俞灝商卿作排青軒上梁文
夫差國大蘇為吴常秀之尊東野官卑尉處簿参丞之
底覺身外之塵埃可見奈胷中之風月自佳爰葺西偏
未為左計某精神玉雪名譽斗山盖嘗讀萬巻之書不
自意百夫之上凝香畫㦸合寘之鈴閣以哦詩撾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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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今乃以儒官而警盜納湏彌于芥子坐塗炭於朝衣
廨宇甚卑難為展布園亭不治無以遊觀稍仍舊之數
椽用作新於一宇門洞然而盡闢瓦鱗次而不飄忩紙
虛明簾旌摇動湖山繚繞著身圖畫之間竹桂陰森揖
客旌旗之下體因居而寖大心與地以俱平遂伸作尉
之腰少試活人之手偶留十日獲見一斑眉目娟娟烟
樹濃粧之西子衣裳楚楚荷花傅粉之六郎棋局留
殘如行道院芸香剔蠧似到館中擷蓴菜以煮羮欵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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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之張翰持蟹螯而薦酒酌未醉之劉伶輒以從遊見
之頌述
東
子真端的有仙風壺天留得春常在臉上桃花非酒紅
西
莫憎此室尚卑棲湖水漸平風浪退一雙鸂
在清谿
南
老子清貧舊已甘若言富貴求而得未必玉堂如草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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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運㑹推遷今已極閉門使學草檄書不可擒王止擒賊
上
想見詩成更官様庭空吏散寂無人消得行吟自笻杖
下
掃地焚香作清夜維摩丈室等虛空不是尋常縣官舍
右伏願上梁之後仙風不老官職益髙歸直玉
堂對翻堦之紅藥獨提椽筆草拜相之白麻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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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上乎九天河海潤乎千里尚期他日卧老夫
於百尺之樓何待來年庇寒士乎萬間之屋
與許從道書
九月初三日友生廬陵劉過再拜致書從道省元足下
不肖辱交下風幾年矣倒指記之自戊申及今已來日
月逾邁動經一紀君猶書生我為布衣嗚呼人生幾二
十年哉追念疇昔定交於行都也而盍簪於儀真邂逅
於金陵姑蘇行路之難中憂百罹此如人飲水冷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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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可為他人言也他人讀書句讀猶未通把筆為文
章模擬竄竊粗曉聲病即取髙第為時達官足下試于
鄉于湖南江東兩浙僅能一再中而姓名上禮部輒報
罷某亦自計偕湖北之次寂寞無聞此兩人者所謂天
壤間無聊之人耳交可以絶矣而相知益深嗜艾嚼蠟
計足下懸懸于某已自有不可曉者而況乎僕哉方珉
隱先生教學於湖也從遊之士無慮數百人然而獲親
且近者亦七人執經疑難争相雄强是固豈肯以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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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者足下於是時獨以春秋為諸生冠先生持文衡其
間既示人以低昻輕重之公諸生雖不敢以私議足下
而後來乃稍稍各以所長脱去埸屋矣而足下名猶𨽻
于貢籍澹庵題名具存每一讀之不勝龍猪之嘆静言
思之珉隱先生縉紳子哉雖然某亦豈受人欺者諸老
先生縉紳公卿與夫博洽儒雅之士至騷人墨客之流
某雖未造閫奥亦嘗渉其涯涘矣至有與其學而醜其
所為愛其辭章而不樂其行義外剛内柔首尾舛逆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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徃貌是而心非之者皆是獨於足下退降俛伏之無地
自言若是則某亦自欺者而併與足下欺之哉韓退之
交㳺相識千百人或以事聞或以藝取或喜其一算或
以其久故至於崔羣則獨相與如骨肉兄弟不知羣何
如修飭而能取重於退之如此哉盖足下之所挾其能
使其犁然當於心者有不獨春秋三傳而已其學正大
其文條暢而甚華其議論閎闊深逺而有餘味又深知
古今之變國家興衰成敗之數與之談及邊亭障堠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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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形勢又有洞然而不駭且其性識明敏不詭隨雷同
初視之若毅然有不可犯之色而其實和平樂易善與
人交若掩覆其所短彌縫其所長乃如某者落魄不檢
諸所交㳺者莫不厭而惡之謗怒嫉罵叢至沓來足下
恬不加怪待之如初此某所以感激悲嘆其深相知者
大畧如此而其不知者可勝悼哉今年夏偶來東陽東
陽足下之鄉里某始獲拜其親識其子弟與其厚善者
游詳聽審觀又知足下之處鄉里者静重而寡合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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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貧於家與某之窮於途者不同某唯一身上下聴其
意之所欲適從足下則不可也足下客諸侯亦久矣而
卒無所成田園荒蕪親老而食者衆言而聴唱而和者
為誰歟開心胸濟緩急者誰歟夫使我有所為而人順
受開心見誠洞融有無患難相濟者不徒爾也必先豁
然有以示人不疑鳴鳥兩忘然後木石頑樸者尚可感
動而況於有情哉今足下之才不患其少某猶為足下
不滿者器局似未甚開廣有所欲言輒慚恧退縮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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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安得非坐一貧賤故戚戚憂憤朝夕徬徨若將有物
以掣肘者其此等意態必能成病郭林宗隱不違親貞
不絶俗足下盖嘗尚論林宗而友之者而欲隱貞而違
親絶俗乎抑姑取其名而忘其實乎某本非放縱曠達
之士垂老無所成立故一切取窮達貴賤死生之變寄
之杯酒浩歌痛飲若無人意得有所逃者於是禮法之
徒始以狂名歸之某亦受而不辭比之足下孤介峻潔
視天下事皆不屑為者豈不萬萬相逺然某誠恐拘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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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甚則近於自隘偏於執方則所行必多滯古之通材
達人宜不如此某坦蕩不羈雖不可以為法然而與足
下不用於時均也但差樂耳以吾之所有易足下之所
無藥其膏肓之疾而起之亦朋友切磋琢磨之義也昔
杜征南有左傳之癖足下於傳可謂通矣豈尚有所謂
癖耶正言程冬老丁未嵗尉長興時為某言今天下惟
四常某聞其言而甚驚冬老之言曰夫婦父子兄弟君
臣此四者不可易之道獨朋友一常為不講故曰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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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由今觀之冬老致身雲霄之上某亦豈無半面之雅
而辱在泥塗邈如路人朋友之道講不講何如也栖栖
異鄉與足下兩窮相值某此心又未知足下於何嵗年
㑹於何處而試於何地而得失為何如朋友一常尚兾
他時足下共商畧之有懐千萬書不盡言不宣某再拜
贈徐子容説
東陽山水之窟其民健而善鬬其士大夫力學而有氣
節風聲所樹大略如此竊嘗試以他縣人才計之在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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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間未為極盛倒指而數由今文武两科而仕者一千
餘人比吾江西亦云多矣然而通顯於朝者寥寥而未
聞而名實孚於天下者亦罕見推原其由豈非世家少
而師道不立之故歟國朝韓吕以元勛厚徳居河之北
山之東其後碩大繁衍散四方多至百胄而千甲彼非
皆習訓詁業文章盖其文獻典型深入肌骨故子孫感
其化見之設施不容有擾攘之私英偉雋特之士困伏
草莽無闕/ 講學河汾當隋末以自見王氏從容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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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與房杜姚薛輩優柔厭飫於詩書禮樂之中一旦李
唐勃興時人景從以功業發身者其門子弟居半嗚呼
此豈區區口舌論説者所能致哉吾友徐子容此邦之
著姓也其兄弟子姪亦浸有貴者今又移以其道淑諸
人開門授業徒户外屨滿此宜某之所加敬而不敢竊
議者今猶續追是説豈非王謝子弟貴于是聞以退之
而為師且有卑位之羞歟吾觀子容質直而甚文和易
而有位此可以師者其後有能自經義詞賦之外以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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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推之則謀王斷國之論致君澤民之業出將入相之
才蒞官行徳之方他日之所成就當不止此毋徒曰吾
計止應科舉圖官職而已年日月劉過説
龍洲集巻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