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1a] 
欽定四庫全書
山谷别集巻十九
宋 黃庭堅 撰
書簡
與明叔少府書十七
某再拜啓待罪窮壑與魑魅為鄰平生學問亦以老病
昏塞既無書史可備檢尋又無朋友相與琢磨直一談
一笑流俗相看耳忽䝉賜書存問勤懇且承安貧樂義
[063-1b]
不溷鄉黨賣屋以為道塗之資載書以為到官之業想
見風采定慰人心國有君子何陋之有不肖早衰五十
而無聞使得中壽日月餘幾得好學之士相從尚或有
所發明望風欽歎無以為喻謹奉狀道願見之意心之
精微非筆墨所及伏惟照察謹狀
某頓首比承來官此邦交印有日竊喜草木臭味不逺
遂得以文字相娯而不知先大夫與亡叔給事又有同
年之契伏奉誨音實深悲慰流落窮山惟欲屏伏所謂
[063-2a]
靣目可憎語言無味者乃得以君子為依可以忘羈旅
矣守倅皆京洛人好事尚文不易得也道中若得暇各
作一書到日投之亦佳但論孤官寡助得高明慈惠之
師長以為依歸可以盡心於職事竊其餘光温尋舊學
之意其文章波瀾翻頭作尾自繫之大筆矣或不暇及
且杼軸之到後𢾗日亦可此邦氣味適可用此藥耳恐
左右或未諳也
某拜手累日隔面惟有懷想伏奉手誨審起居輕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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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承上司擇才付以文柄甚善矧公胷中坦夷臨事不
茍又去科場未久當此任甚宜試院所欲知者一曰公
二曰密三曰敬四曰通公則請託不行密則訟源塞敬
則士心服通則盡人所長某頃凡七作試官凡考試中
恠事未嘗有也醫不三世不服其藥老者之智壯者之
決也故謾及之以嫌不欲往見千萬珎厚行李或有所
闕示諭范公及知命皆致問千萬䝉齒記甚惠無縁參
詣願已事早還重陽後日日望挐音矣
[063-3a]
某再拜窮山寂寞方得君子相依甚慰恨相見未款耳
伏辱手誨喜承經宿體力輕安寵惠先大夫瀘川集幸
甚幸甚竊思江安公以鸞凰之羽辱在泥塗懐文而抱
質不幸蚤世可為霣涕自非身後有人綜緝遺文幾不
失墜伏讀數篇實以聳歎未遑尋繹翰墨之餘味也謹
當奉以巾几勝日一開以辭思遺老敬具手啓上謝萬
一不陳昨日亦見太守說四并堂詩然瀘州不見寄也
事出謝康樂擬魏太子鄴中集序今檢呈韋蘇州詩若
[063-3b]
不看且檢示
二難前軰以為亦只用擬魏太子詩序中云楚襄王時
有宋玉唐景梁孝王時有鄒枚嚴馬游者美矣而其主
不文漢武帝徐樂諸才備應對之能而雄猜多忌豈獲
晤言之對并得此二難遭之時耳某疑滕王閣㑹集主
人有兄弟俱是顯人耳四并堂詩豈有難作之理王勃
秋日宴滕王閣詩序亦云四美具二難并曾見此文否
昨晚自江瀕歸見一病人臥王道亨籬外石上恐其即
[063-4a]
凍死令人扶持到寺門與粥藥問得乃是雙井旁小戸
自荆南受雇為南雄州客鄧四郎馬二郎擔重擔子來
至此見渠病遂抑令押辭退狀棄下馬鄧二客見在北
門外大店安下還可指揮弓手問此二人責令收養此
病夫否或不欲自行即欲縣中投一勾幹人狀并乞責
人取口詞耳
某頓首經宿伏想寢膳安宜試更追韻作二頌此亦曩
時得之聖俞東坡之斧斤耳欲知文章奪其關鍵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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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主出其無窮如此也縣中訟田者已得情否得閒幸
獲過此閒談嵗月亦可惜忽然解官去矣欲約數人來
了却竹籬得一位直差了事者來此亦令一二人同領
䕶之與飯與酒令一日畢工耳籬竹少十數擔試為令
江頭旋買可得否今日晴暖令人請東玉來㑹棊可得
眼皮開也
師敏通於吏道與同邑殊可樂人情未必一一合契要
之異而同同而異歸於不為吏所賣而實惠及民者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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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必怏怏也守倅清重事雖少稽緩比他日不猶
愈乎鼎臣極可愛凡事不雕琢而畏法勤官可數與游
也子畏雖似有城府亦審慎可喜勿作耿耿男子酒後
失言何所不至一洗滌之使胷中蕩然與一切人無芥
蔕此學問之意也未有合并之期千萬珍重
辱手筆審安勝為慰屬聞冒風冷小不佳喜遂平安所
録拙詩是也但訛數字今録一本去桐帽本蜀人作以
桐木作而漆之如今之㡌三十年前猶見之棕鞋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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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今南叢林皆作葢野夫黃冠之意食笋詩已是元
豐間作若見子瞻詩猶可用其韻省憶耳早間無事可
來此遂同範公所齋粥也令姪想勤學勝裕時攜所讀
過此乃佳士知自守而勤書者難得然須聞古人言行
㫖趣乃不虚用功耳須不随棊合來乃可也昨來過石
駞橋見鋪橋靣極不如法直木皆蔵旁近人家而用舊
橋靣朽木鋪襯一有土則無從㸃檢經大雨又當壞公
及東玉可那工夫親臨之不躬不親衆民不信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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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
比承動靜行李涉險來歸閒居亦匆匆未能遣記辱手
誨審衝冐小失調䕶伏想休息得所已輕安矣適有少
急事衮衮至夜不果奉答鄙文編已領略一篇不踳駮
還多二十年前文字也前所借編今送吉聞公在告以
避武隆檢覆意不必爾仕宦勞逸常相半如狙公七芧
但朝暮辨耳人生與憂患俱生仕宦則與勞苦同處事
固多蔵於隱伏實無可避願深思之食其禄而避事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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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怪生矣
某頓首早辱敎答知君子用心所向不謬適得手誨承
已參告受檄即行慰喜無量所謂見善如不及見不善
如探湯吾聞其語又見其人也水次晨暮極冷千萬珍
重芎丸漫納
累日不奉緒言惟有懷仰辱手誨承體力輕安惠佳果
感刻感刻所問循吏傳治行言其治迹耳召信臣治行
當為天下第一是也序言河南守呉公蜀守文翁皆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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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率先居以㢘平又言孝宣時拜刺史宰相皆引問觀
其所由退而考察其所行以質其言此亦治行之意也
累辱手誨并送山蕷極荷勤懇不肖自視缺然毎承君
子有相濟用之意顧亦何所堪惟忠厚不懈欲以風示
流俗則可爾既辱相傾葢則俗禮紛紛走人門者何足
道哉幸可無疑也舍弟又辱彘肩之賜何必爾耶以宿
昔眼痛作不能書未果作謝啓願裁察
本紙用此八幅冩和晁張八篇昨日已書小巻中今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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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王維摩詰八詩葢蜀中士大夫罕誦此作故書往貴
人稍尋討耳承今日遂成行早起太守來約同飯遂得
安詔款語矣聞昨頗以公厨不餽煩料理尋巳豁然栁
下惠與鄉人處袒裼裸裎而不辱葢其胷中視一世人
特鳴吠耳又何足與之論輕重厚薄邪仰觀青天行白
雲萬事不置非公高明語不及此
比來伏想氣體殊佳别時具道治心養氣外物不能入
於靈府當已見功如小人觸忤上則送州下則送縣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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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行罰似為於義於法皆中節耳清河君始聞有長者
能為容恱而行諜其間使上官不睦則以濟其貪鄙幸
熟察之僰道老成好學之士也韓掾雖少年蠭氣然自
修其職事雖嚴無害廖鐸蔡相時召置坐末亦可喜
篆文平時惟書大如手者乃得意既作此大字不甚工
又講義堂字太醇拙他日得暇當别冩此三字奉寄雅
字古之大疋小疋如此書□字乃城□也郭公本出於
虢乃從作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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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黄斌老書帖八
某皇恐再拜涉夏草木深山川風露瘴癘所潜伏伏惟
使節衝冐良亦勞勤即日不審營從所止尊候何如下
車伊邇仁厚之風先被於夷夏願篤行李以慰喁喁謹
附承動靜區區萬一不陳
某名在不赦之籍長為明時棄物胥䟽隱約蓬蒿之下
直偷生耳已無冠帶可從人間禮數但有幅巾直裰俯
仰閭巷間不可以參謁使車之道左請問舍人記室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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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望英風凛然竦平生願見之心耳竊惟盛徳可以存
而不論言語複重葢老病之常態冐瀆清重悚仄無地
黄某啓窮巷杜門乃辱軒斾臨之獲聞高明卓絶之論
一洗耳目之塵開慰孤陋無以為喻雨餘朝涼不審尊
候何如伏惟游刄所經民受其賜足以銷伏災沴之氣
明神鑒之百祥所集衰病無階進謁將命謹勒手狀謝
萬一皇恐皇恐
窮巷杜門非長者之所宜辱乃䝉屈臨問慰孤陋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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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徳無以為喻某獲聞餘論實慰從來高山仰止之心
又以自得旦來不審尊候何如伏惟游刄有餘不至勞
勤幅巾直裰不可以上謁賓次謹勒手狀謝不敏伏惟
照察謹狀
比承考績進官官吏受仁明之賜者皆欣欣不肖葢不
敢以田冠野服謁賀門下乃䝉降屈修禮於蓬蓽小人
實自不皇於今恐悚旦來不審尊候何如伏惟神明相
助日用輕安所須二方并芎麴丸納上理中丸却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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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粒謹勒手狀
前日過䝉旌麾屈顧敬佩嘉徳雨寒不審起居何如春
蔬似可侑酒謾往五種食芹炙背野人之意則勤但恐
三臡七葅君子之腹屬厭矣
天高不雨神龍深潜於蘇波似以為郡中無求於我也
暑氣煩甚不審起居何如園中下筤苦笋欲求三十許
枝喧瀆恐悚恐悚
昨日過䝉延禮甚愧勤主人其奉勝談觀奇畫亦忘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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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煩倦也旦來不審起居何如張園小石刻今日方畢
工謾往一本筆數種各獻两枝恐有堪作竹者耳如昨
所用張生舊筆幸惠示欲作十數書新筆多即不如人
意故也蘇波谿取水得斌老自作一文道憂嵗憂民之
意或可感通耳
蚤來䝉手答勤重感刻感刻伏奉簡畢喜承今日寢膳
寧嘉惠示祭蘇波文字詞㫖惻怛葢足以感幽潛欽歎
欽歎所諭作郡守名銜義當如此篇末欲更數字具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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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不審可否塞紅門事雖不得其曲折恐如罷探報百
餘員及放㪚珍禽異獸之類但一事皆徳政也右皆得之於其
家
與南康使君察院書二
某再拜某罪逆餘生茍活未死日月川流既見素冠追
慕不逮哀痛無已頃者使車方承詔而西䝉疏累紙存
問慰䘏恩意甚厚實深哀感方以竭力大事又治給事
叔父窀穸故不能即寓䟽罪負無可言者比聞使節當
[063-11b]
來惠江西尚冀得一參展謹勒手狀
某再拜頃者君在言路竊念忠言嘉謨日補衮職以雨
露四方何去國亟耶南康下車即聞田里皆受賜少淹
留使節以庇江西桑梓之邦實依矞雲之䕃顧恐即還
朝耳近見李子修大夫已請宫觀若遂請瞻對有期也
與敦禮袐校帖五
某頓首昨日幸一參候古器與山川之恠産參然滿前
可以清暑此物軰殊勝用心於博奕也然要須以强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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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行守之所謂徳之休明雖小重也不審今治何經讀
何種史書參其義味有日新之功否惠貺珍器敬佩嘉
徳竹表甆裏茶盂極佳恨未有天生佳瓢稱之耳米元
章書率爾題巻未令親齋郎安勝貌古氣深穩似有學
古之質甚可喜也
辱手畢喜承日用輕安示諭讀書甚喜然須深探其義
味使不為誦古人之空文乃有益也班固漢書最好讀
然須依巻帙先後字字讀過久之使一代事參錯在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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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便為不負班固耳周子發書亂冩置巻尾下成字也
天氣熱揮汗不給諸畫及止止軒字未暇冩去承佳篇
須蜀紙今送三百此乃自令浣花王家作者生瓢承見
惠亦好但恨折時太嫩相茶瓢與相卭竹同法不欲肥
而欲廋但須飽霜露耳
笻竹戎州用煎茶然久之節㫁如截以此絶不攜來人
年四十後漸可扶杖足下少年也親在堂而欲扶杖恐
非禮意欲尋一龜殻佳者截取近尾二寸餘治淨其近
[063-13a]
髪處開横竅為簮道似佳能為尋一龜筒佳者為之乎
辱手畢喜承朝來起居不爽調䕶寵惠筆墨及紙皆珍
品感刻感刻切觀才器英特可以盡心於古人逺大之
業閉門讀書求心求已漬潤以古人義味深沈重厚謝
去少年戲弄之習以副父兄之願豈不美哉屢承羞餽
未有佳物奉答輒以藥石之言為報伏幸裁察
比承軒葢絶不出甚善甚善閒齋清净古器羅列左右
思古人不得見誦其書深求其義味則油然仁義之氣
[063-13b]
生於胷中慮談而其樂長豈與頻頻之黨喧鬨作無義
語之樂可同日哉惠示砧研物材頗精似亦不甚便用
葢磨墨之地不廣則難得墨瀋多置水則溢四旁非良
器也少留此銘其臀乃遣迴某有大烏石研制作甚適
用或要觀可遣四人并小扛牀來取之
答晦夫衡州使君書二
某頓首啓頃䝉賜書并寄惠食器巫山君尋即致來極
濟所乏又辱寓遞所賜書有問勤懇策以所不至仰佩
[063-14a]
恩親之至不能已已某潜伏林間踈逺人事惟蓬蒿之
不宻是以缺然久不通書想晦夫和易多可又相愛必
能相寛耳雖聞已拜衡州之命不知闕在幾時得孔毅
父書問否即日里中宴居何以為樂頗能留意子弟學
問否子童已赴任未登高臨逺未嘗不懷笑語千萬珍
重以須進擢謹勒手狀
望之去後想令弟必將泝國入城其人亦肯調伏成家
否諸子弟有從學之所否人生須輟生事之半養一佳
[063-14b]
士敎子弟為十年之計乃有可望求得佳士既資其衣
食温飽又當尊敬之久而不勌乃可以盡君子之心而
享其功毎見士大夫家養門客略與僕使同耳如此何
縁得佳士蓺麻必不能為粟也向見令嗣眉目明秀但
患未得師友耳厲之人夜半而生子求火甚急唯恐其
似已也况長者乎無縁㑹面聊寄一笑
與榮州薛使君書三
某頓首再拜榮州使君承議閤下某既發戎州舟次得
[063-15a]
所惠敎恩意千萬感服無以為喻即日寒澀不審尊候
何如伏惟豈弟之政近民民以恱服庭無留事齋中嘗
有尊爼之樂寢食之味神所相勞無階參敬惟有懷仰
伏祈為國為民自珍玉體謹勒手狀
承長者以才術之美嘗入叔父給事心鏡恨未相識也
叔父忠義孝友在今士大夫間千人之一也方得立獻
納之地不幸蚤世因垂諭不勝霣涕
貴州士人惟周彦衣冠之領袖也其人深中篤厚雖中
[063-15b]
州不易得也其兄莊叔老於世事亦不可得紫衣僧祖
元亦周彦之族兄抱琴種竹有瀟洒之趣以星厯推休
咎常得十之七八試問之可知也
與王周彦書三
某久為病苦養成䟽簡經嵗靜坐性復神存為日已深
自有見處回觀昔日舉動皆非更視人間誠為可笑凡
人性各有妙用也一得其妙則通深逺到無所不明前
世君子所恃以為樂也且天地萬物之美人之所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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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榮富樂者皆可空也不足有而人之妄勝也妄滅則
真存存而後知其不足有也經所載皆有聖人修行之
說而世所不察專以富貴為樂則人亦止此而已矣非
周彦亦不語此公案幸心㑹而黙識之復見某之言為
贅也
某頓首啓辱手書勤懇并寄詩文意氣駸駸翼翼出門
已無萬里古人所謂㫁以不疑鬼神避之如公筆力他
日孰能當之往在元祐初始與秦少游張文潜論詩二
[063-16b]
公初不謂然久之東坡先生以為一代之詩當推魯直
而二公遂舍其舊而圖新方其改轅易轍如枯絃敝軫
雖成聲而踈濶跌宕不滿人耳少焉遂能使師曠忘味
鐘期改容也如足下之作深之以經術之義味𢎞之以
史氏之品藻合之以作者之規矩不但使兩川之豪士
拱手也未即得靣馳情無量秋初能一來快盡此事謹
勒手狀
某前承問讀易常苦匆匆不能盡所欲言者若欲章分
[063-17a]
句解作書生伎倆不過熟讀繫辭便可得作者㫖趣矣
此極不難但要成誦令章句瑩然在胷中耳若欲知易
之道則但於百姓日用而不知一句能直下氷銷瓦解
斯盡之矣如此句諸佛祖師亦滿口舉不盡也三十年
來心醉易中自從解此一句遂不疑老𣆀釋氏許多文
字但就自已求之
與楊素翁書二
某頓首辱書勤懇感慰亡量送紫竹書厨雖未甚中度
[063-17b]
然亦適用知公眷䘏不倦也送軸甚佳感刻感刻秋高
霜冷即日起居何如想里中亦有可人共黄花一樽破
顔而笑所須冩老杜詩青衣城中晝日盡為賓客所奪
夜燈不便老眼且遣此三人回舟中冩得隨處奉寄必
不貽人笑恠也某十五六間必解舟相距密邇猶得時
奉書也對酒作書極不如禮
到青神所得士唯王十六元直老成有士大夫氣味嚴
與公權學識高明文章詞氣道理明白粹美此國士也
[063-18a]
蘇元老在庭作詩書字真東坡先生家子弟人物亦高
秀聞其平居甚孝謹不易得也不知素翁嘗與此三人
游否公俠士也故以奉告右皆家傳
與楊子建秀才書
某頓首頃幸得接款曲而賓客坌集應接常無餘日不
能叩學問之自得處曷勝耿耿冬候暄暖即日想起居
輕安通神論佳作也略能遍讀非潜心之地故倉猝不
能得其義味作序如此不審可意否方此暌逺千萬珍
[063-18b]
重謹勒手狀某再拜通神論序載第三巻
山谷别集巻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