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k0049 天中記-明-陳耀文 (master)


[025-1a]
欽定四庫全書
 天中記卷二十五
            明 陳耀文 撰
  徳譽
得二在理則昧造形則悟顔子之分也失之於幾故有
不善得之於二不逺而復韓易/注踐得二之庶幾王儉/序
風譽翩翩宰我首名言語志表義章英辭風譽&KR1771宰/我讃
冰清原憲𤣥黙冰清玉粹志逸九霄身安陋術孫綽原/憲讃
[025-1b]
體二孟軻荀卿體二希聖從容正道不能維其末運命/論
玉瑩皎皎屈原玉瑩冰鮮舒采翡林摛光虬川謝萬人/賢頌
照隣張子房道亞黄中照隣殆庶風雲交感蔚為帝師
夷項定漢大極横流𫝊亮伊顔之殆庶辨命/論張良慮若
源泉深不可測黄石公/記序
標的晉簡文云漢世人物當推子房為標的神明之功
𤣥勝之要莫之與二接俗而不虧其道應世而事不嬰
𤣥識逺奥超然獨邁盛𢎞之/荆州記
[025-2a]
嶽峙淵清李膺嶽峙淵清峻貌貴重華夏稱曰潁川李
府君頵頵如玉山汝南陳仲舉軒軒如千里馬南陽朱
公叔飂飂如行松栢之下李家/𫝊
龍門李元禮風格秀整髙自標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
為己任後進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為登龍門世/説王衍
善𤣥言惟談老莊為事理有所不安即改更朝野翕然
謂一世龍門晉/書任昉為中丞簮裾輻輳預其宴者殷芸
到溉劉苞劉孺劉孝綽及陸倕而已號曰龍門之遊雖
[025-2b]
公貴子孫不得與也梁/書袁昂在朝謇諤號曰俊臣雅有
倫鑒遊處不雜入其門者號登龍門上/
謖謖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世/説
瀏瀏京師號陳仲舉昂昂如千里驥周孟玉瀏瀏如松
下風青州先/賢𫝊
懸榻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範登車攬轡有澄清天
下之志為豫章太守至便以禮請徐孺子署功曹穉
不就之既謁而退蕃在郡不接賓客唯穉来特設一榻
[025-3a]
去則縣之後/書蕃為樂安太守郡人周璆髙潔之士前後
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為置一榻
去則縣之璆字孟玉臨濟人有美名上/
宋郭石雲考從容謂宋子俊曰吾與子不及郭生辟諸
由賜不敢望回也今卿言稱宋郭此河西之人疑卜商
於夫子者也若遇曽參之詰何辭以對乎子俊曰魯人
謂仲尼東家丘蕩蕩體大民不能名子所明也陳子禽
以子貢賢於仲尼淺見之言故然有定耶吾嘗與周深
[025-3b]
甫論林宗之徳也清髙明雅英達瓌瑋學問淵深妙有
俊才然其愷悌𤣥澹格量髙俊含𢎞博恕忠粹篤誠非
今之人三代士也漢元以来未見其匹也周甫深以為
然此乃宋仲之師表也子何言哉泰身長八尺儀貌魁
岸善談論聲音如鐘宵行幽闇必正其衣服家有書五
千卷率多圖緯星厯之事與其等類行晨則在前暮則
在後所歴亭𫝊不處正堂恒止逆旅之下先加糞除而
後處焉及宿止冬讓温厚夏讓清涼如鄉里或有爾者
[025-4a]
父母嘆曰欲作郭林宗邪漢/記
松在霄漢郭林宗来遊京師當還鄉里送車千餘乗李
膺亦在焉衆人皆詣大槐客舎而别獨膺與林宗共載
乘薄圍車上大槐坂觀者數百人引領望之𦕈若喬松
之在霄漢商嘗/小説
碑頌無愧郭林宗李元禮一見稱之曰吾見士多矣無
如林宗者也及卒同志者乃共刻石立碑蔡伯喈為文
既而謂盧植曰吾為碑銘多矣未嘗不有慚容唯郭有
[025-4b]
道碑頌無愧色耳續漢/書先生器量𢎞深姿度廣大浩浩
焉汪汪焉奥乎不可測已若乃砥節礪行直道正辭于
時纓緌之徒紳珮之士望形表而影附聆嘉聲而響和
者猶百川之歸巨海鱗介之宗龜龍也伯喈/碑
罔然若失黄憲字叔度汝南慎陽人也同郡戴良才髙
倨傲而見憲未嘗不正容及歸罔然若有失也其母問
曰汝復從牛醫兒来邪對曰良不見叔度不自以為不
及既覩其人則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固難得而測矣上/
[025-5a]
天授黄憲不矜名以詭時不抗行以矯俗闚其門者莫
敢踐其庭觀其流者不能測其深論者咸曰顔子復生
乎漢代矣而其祖族出自孤鄙父為牛醫少無度教而
後能傑然秀出可謂天授者也汝南先/賢𫝊
道周黄憲言論風㫖無所𫝊聞然士君子見之者靡不
服深逺去玼吝將以道周性全無徳而稱乎范𤣥平以
為憲隤然其處順淵乎其似道淺深莫臻其分清濁未
議其方若及門於孔氏其殆庶乎後/書
[025-5b]
蹈矩黄憲動則蹈規矩言則發徳音海内先/賢𫝊
懐慕戴良字叔鸞髙才磥硌英聲逺播少者懐之長者
慕之鄉里縉紳下至黎庶莫敢有忿争之家海内先/賢行狀
磨鏡徐孺子徴聘未嘗出門赴喪不逺萬里常事江夏
黄公薨往㑹其葬家貧無以自供齎磨鏡具自隨每至
所在賃磨取資然後得前既至設祭哭畢而返陳仲舉
為豫章太守召之則到饋之則受之但不服事以成其
上/郭林宗有母憂穉往弔之置生芻一束於廬前而
[025-6a]
去衆怪不知其故林宗曰此必南州髙士徐孺子也詩
不云乎生芻一束其人如玉吾無徳以堪之後/書綱鑑大
矣成謂穉置生芻于黄瓊墓前殊誤觀者
立亭徐穉亡海内羣英論其清風髙致乃比夷齊或㕘
許由夏侯豫章追美名徳立亭於䙙墓首號曰思賢亭
别/𫝊
畫像東國宗敬蔡邕不言名咸稱蔡君兖州陳留並圖
畫形像而頌之曰文同三閭孝齊參騫伯喈/别𫝊王允欲殺
[025-6b]
蔡邕大尉馬日磾馳謂允曰伯喈曠世逸才多識漢事
當續成後史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著而所坐無名誅
之無乃失人望乎允不從日磾退而告人曰王公其不
長世乎善人國之紀也制作國之典也滅紀廢典其能
久乎邕遂死朝中縉紳諸儒莫不流涕北海鄭𤣥聞而
歎曰漢世之事誰與正之兖州陳留間皆畫像而頌焉
後/漢
布衣雄世鄭𤣥在徐州孔文舉時為北海相欲其返郡
[025-7a]
敦請懇惻使人繼踵及歸融告僚屬昔周人尊師謂之
尚父今可咸曰鄭君不得稱名也袁紹一見𤣥嘆曰吾
本謂鄭君東州名儒今乃是天下長者夫以布衣雄世
斯豈徒然哉殷芸/小説
君子之望紹延徴北海鄭𤣥而不禮趙融聞之曰賢人
者君子之望也不禮賢是失君子之望也九州/春秋
屬目客言於何進曰孔文舉於時英雄特傑譬諸物類
猶衆星之有北辰百糓之有黍稷天下莫不屬目也家/傳
[025-7b]
三君陳寔字仲弓為太邱長其卒也何進遣使弔祭縉
紳儒林論徳謀跡諡曰文範先生子紀諶齊徳同行父
子並著髙名時號三君每宰府辟召嘗同時旌命羔鴈
成羣豫州百城皆圖畫三君之形像焉後漢行/狀碑
霜玉比質孔文舉髙志真情其足以動義槩而忤雄心
豈有任意委屈可以沒其生哉懔懍焉皜皜焉其與琨
玉秋霜比質可也後/漢
瘠土所出弭生字仲叔其父賤故張伯英與李幼才書
[025-8a]
弭仲叔髙徳美名命世之才也非弭氏小族所當有新
豐瘠土所當出也三輔/決録
汝南管鑰許劭字子將䖍弟也山峙淵停行應規表邵
陵謝子㣲髙才逺識見劭十嵗時歎曰此乃希世之偉
人也海内先/賢𫝊劭幼時子㣲便云此賢當持汝南管鑰别/傳
金聲玉色王基薦管寧曰應二儀之中和總九徳之純
懿含章素質冰潔淵清中平之際王綱弛頓遂避時難
乘桴入海羇旅遼東三十餘年在乾之始匿景蔵光經
[025-8b]
危履險不易其節金聲玉色久而彌彰徳行卓絶海内
無偶魏/志寧貌甚恭言甚謙觀其行邈然若不可及即之
熈熈然甚柔而温其亡也天下知與不知聞之無不嗟
傳/子
時棟堂堂孔明基宇宏邈初九龍精雅志彌確茍非命
世孰掃雰雺釋褐中林鬱為時棟袁宏/賛
神祇人精英哉吾子獨含天靈豈神之祇豈人之精神
物應機大器無方通盈靡滯大徳不常昔在顛夭有名
[025-9a]
無迹孰若吾儕良籌妙畫臧文既沒以言見稱又未若
子言行並徵夷吾反玷樂毅不終奚比於爾明哲守沖
臨終受寄讓過許由負扆莅事民言不流刑中於鄭教
美于魯蜀民知恥河渭安堵匪臯則伊寧彼管晏豈徒
聖宣慷慨屢歎蜀記李/興文詔䇿曰惟君將建殊功于季漢
參伊周之巨勲志/彭羕與諸葛書云足下當世伊吕也
宜善與主公計事濟其大猷天明地察復何言哉上/
伊吕争儔孔明包文武之徳文以寧内武以折衝其行
[025-9b]
軍也路不拾遺毫毛不犯雅規宏闊已有功則讓于下
下有闕則躬自咎見善則遷納諌則改故聲烈震于遐
邇也殆將與伊吕争儔豈徒樂毅為伍哉張輔樂葛/優劣論
坐起嘆述司馬懿與諸葛書曰黄公衡快士也每坐起
嘆述足下不去口實蜀/記
名士武侯與司馬宣王在渭濱將戰宣王戎服莅事使
人宻覘武侯乃乘素輿葛巾持白羽扇指麾三軍隨其
進止宣王聞而嘆曰可謂名士語/林
[025-10a]
不見其比桓宣武温征蜀猶見武侯時小史年百餘嵗
桓問諸葛丞相今誰與比意頗欲自矜荅云葛公在時
亦不覺異自葛公歿後不見其比雜/記
一時之異諸葛亮誠一時之異也治國有分御軍有法
積功興業事得其機入無遺刃出有餘糧知蜀本富而
危故持重以鎮之𫝊/子
半英雄傅㢲有知人之鑑在房州目龐統為半英雄後
統附劉備見待次諸葛亮如其言殷芸/小説
[025-10b]
仲父孫䇿臨亡以弟權託張昭謂昭曰若仲謀不任事
者君便自取之正復不克捷緩步西歸亦無所慮吳/厯
中稱昭為仲父如此其人信一時之良幹恨其不與嵩
岳等資而乃播植於㑹稽典/畧今止𫝊照烈記武侯事
英偉張昭張紘並與孫䇿㕘謀吕布襲徐州稱牧不欲
令紘與䇿從事追舉茂才移書發遣紘紘心惡布恥為
之屈䇿亦重惜紘欲以自輔荅記不遣曰海産明珠所
在為寶楚雖有才晉實用之英偉君子所遊見珍何必
[025-11a]
本州哉吳/志
張公東部初權於羣臣多呼其字惟呼張昭曰張公紘
曰東部所以重二人也江表/𫝊
家寶示人孫䇿命虞翻為功曹待以交友之禮身詣翻
志/䇿書謂翻曰今日之事當與卿共之勿謂孫䇿作
郡吏相待也江表/𫝊䇿討山越翻善用矛請在前行得平
地勸䇿乘馬䇿曰卿無馬奈何荅曰翻能步行日可三
百里自征討以来吏卒無及翻者明府試躍馬翻能疏
[025-11b]
步隨之吳/書䇿曰卿博學洽聞前欲令卿詣許交見朝士
以折中國之語兒卿不願行便使子綱恐子綱不能結
兒輩舌也翻曰翻是明府家寶而以示人人倘留之則
去明府良佐故前不行耳䇿笑曰然江表/傳
美寶彫摩虞翻聞曹公辟曰盜賊欲以餘財汚良家耶
遂拒不受吳/書翻與孔融書并示以所著易注融荅書曰
聞延陵之理樂觀吾子之治易乃知東南之美者非徒
㑹稽之竹箭也張紘又與融書曰虞仲翔前頗為論者
[025-12a]
所侵美寶為質彫摩益光不足以損志/
菰蘆竒才張温使蜀諸葛見而嘆曰江東菰蘆中生此
竒才金陵/志
卓躒駱統表曰張温𢎞雅之素英秀之徳文章之采論
議之辨卓躒冠羣煒煜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於是
務勢者妒其寵争名者嫉其才𤣥黙者非其譚瑕釁者
諱其議吳/志
邴鄭邴原知世將亂避地遼東公孫度厚禮之中國既
[025-12b]
寧因夜還鄉里數日度乃覺吏欲追之度曰邴君所謂
雲中白鶴非鶉鷃之網所能羅也遂免危難自反國土
原於是講述禮樂吟咏詩書門徒數百服道數十時鄭
𤣥以博學洽聞註解典籍故儒雅之士集焉原亦以髙
逺清白頥志澹泊口無擇言身無擇行故英偉之士向
焉是時海内清議云青州有邴鄭之學别/傳
龍翰鳳翼崔琰為東曹掾記讓曰徴士邴原議郎張範
所謂龍翰鳳翼之重寶魏/志
[025-13a]
秋實邢顒字子昂田疇曰顒民之先覺也時人稱之曰
徳行堂堂邢子昂後為平原侯植家丞以方正不合庶
子劉禎諌植曰邢顒北土之彦少秉髙節言少理多真
雅士也無採庶子之春華忘家丞之秋實魏/志蕭映荅晉
安王書云春華之客登坐右而升堂秋實之賓應虚左
而入室
方中美範嵇康性含垢蔵瑕愛惡不争於懐喜怒不寄
於顔所知王濬沖在襄城面數百未嘗見其疾聲朱顔
[025-13b]
此亦方中之美範人倫之盛業也别/𫝊
送數百里羊公還洛郭奕為野王令羊至界遣人要之
郭便自往既見嘆曰羊叔子何必減郭太業復羊許小
悉還又歎曰羊叔子去人逺矣羊既去郭送之彌日一
舉數百里遂以出境免官復嘆曰羊叔子何必減顔子
世/説世目殷中軍思緯淹通比羊叔子上/祜徳髙一世才
經夷險淵源蒸燭之曜豈喻日月之明也
璞玉渾金王戎目山濤如璞玉渾金人皆欽其寶莫知
[025-14a]
名其器世/説裴令公見山巨源如登山臨下幽然深逺上/
不見喜愠衛玠字叔寶常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
相干可以理遣故終身不見其喜愠之容晉中/興書
風恬月朗劉尹云清風朗月輒思𤣥度世/説許掾嘗詣簡
文爾夜風恬月朗乃共坐曲室中語襟情之詠偏是許
之所長辭寄清婉有逾平日簡文雖契素此遇尤相咨
嗟不覺造厀共义手語達于將旦既而曰𤣥度才情故
未易多有許上/
[025-14b]
輕薄京尹許𤣥度停都一月劉尹無日不往乃歎曰卿
復少時不去我成輕薄京尹上/
多多許簡文道王懐祖述才既不長於榮利又不淡直
以貞率少許便足對人多多許
振松籠日謝混與從子靈運齊名時人謂混風韻為髙
才肅肅如寒風振松康樂凜凜如霜臺籠日宋/書
朗朗卞望之曰叔向朗朗如百間屋世/説
豐玉荒糓世稱庾文康為豐年玉穉恭為荒年糓庾家
[025-15a]
論云是文康稱公為荒年糓庾長仁為豐年玉上/
蕭散直上王恵字令明不交遊未嘗有雜事素不與謝
靈運相識嘗得交言靈運辨博辭義蜂起恵黙然後言
時荀伯子在坐退而告人云靈運固自蕭散直上王郎
有如萬頃波焉南/史
霞明日朗宋世諸王義慶最優炙輠不窮霞明日朗懸
河無竭雨散煙飛辨正/論
飄飄凌雲齊衡陽王鈞居身清率言未嘗及時事呉郡
[025-15b]
張融清抱絶俗雖王公貴人視之傲如也惟雅重鈞謂
從兄緒曰衡陽王飄飄有凌雲氣其風情素韻彌足可
懐融與之遊不知老之將至南/史
過江未有張緒字思曼少知名清簡寡欲叔父鏡比之
樂廣從叔敷云是我輩人袁粲言於宋明帝曰張緒有
正始遺風王儉嘗云緒過江来所未有北士可求之耳
不知陳仲弓黄叔度能過之不永明三年轉太子詹事
每朝見武帝目送之謂王儉曰緒以位尊我我以徳貴
[025-16a]
緒緒吐納風流聽者皆忘飢疲見者肅然如在宗廟雖
終日與居莫能測焉南齊/書
輕薄祭酒㑹稽孔廣字淹源美容止善吐論王儉張緒
咸美之儉嘗云廣来使人廢簿領匠不須来来則莫聽
去緒數巾車詣之每嘆云孔廣使吾成輕薄祭酒南/史
毓徳沛國劉瓛瓛弟璡並一時秀士也瓛則闗西孔子
通涉六經循循善誘服膺儒行璡則志烈秋霜心貞崑
玉亭亭髙竦不離風塵皆毓徳於衡門並馳聲於天地
[025-16b]
而官有㣲於侍郎位不登於執㦸劉孝標/辨命論
飾館拂席王肅字恭懿導之後也太和十七年奔魏髙
祖聞肅至虚襟待之引見問故肅韻音雅暢辨而有禮
髙祖嗟納之促席移景不覺坐之疲淹也後為豫州刺
史尋徴入朝髙祖手詔曰不見君子中心如醉一日三
嵗我勞如何飾館華林拂席相待卿欲以何日發汝墳
也故復此勅魏/書
明鏡懐冰何㸃嘗稱陸慧曉心如明鏡遇形觸物無不
[025-17a]
朗然王思逺常如懐冰暑月亦有霜氣當時以為實録
南/史
儉稷寒纊劉孝標稱劉訏超超如半天朱霞劉敲矯矯
如雲中白鶴皆儉嵗之梁稷寒年之纎纊上/
標竒庾曼倩字世華詵子也早有令譽梁元帝在荆州
辟為主簿每出嘗目送之謂劉之遴曰荆南信多才子
雖美歸田鳳清屬桓階賞徳標竒未過此子梁/書
具美栁惲字文暢立性真素以貴公子早有令名與陳
[025-17b]
郡謝瀹隣居深見友愛瀹曰宅南栁郎可為儀表梁武
帝謂周捨曰吾聞君子不可求備至於栁惲可謂具美
分其才藝足了十人南/史
江漢英靈栁遐謝舉與語顧人曰江漢英靈見於此矣
天上人李徳林少以才學見知為齊中書侍郎於賓館
受書陳使江總目送之曰此即河朔之英靈也周武帝
於雲陽宫作鮮卑語謂羣臣云我往日惟聞李徳林名
及見其與齊朝作詔書移檄我正謂其是天上人豈言
[025-18a]
今日得其驅使為我作文書極為大異
海内共推虞世基字茂世茘子也幼沈静喜怒不形于
色博學有髙才兼善草𨽻陳孔煥見而嘆曰南金之貴
屬在斯文徐陵聞其名召之世基不往后因公㑹陵一
見而竒之顧謂朝士曰當今潘陸也隋祕書監栁顧言
博學有才罕所推謝與世基相見嘆曰海内當共推此
人非吾儕所及也陳/書
闗西孔子薛道衡字𤣥卿六嵗而孤専精好學年十嵗
[025-18b]
講左傳見子産相鄭之功作國僑賛頗有詞致見者竒
之其後才名益著吏部尚書辛術與語嘆曰鄭公業不
亡矣河東裴瓛祠之曰鼎遷河朔吾謂闗西孔子罕遇
其人今復遇薛公矣北/史
摸索可識許敬宗性輕見人多忘或謂其聰乃曰卿自
難識若遇曹劉沈謝暗中摸索著亦自可識國史/纂要
遺珠狄仁傑調汴州㕘軍為吏誣訴黜陟使閻立本召
訊特異其才謝曰仲尼稱觀過知仁君可謂海曲之明
[025-19a]
珠南東之遺寳特薦之遷并州法曹
王拜鄭述祖女為趙郡王叡妃述祖常坐受王拜命坐
王乃坐妃薨王更娶鄭道䕃女王坐受道䕃拜王命坐
乃敢坐王曰鄭尚書風徳又貴重夙舊汝不得比之北/齊
中林蕙蘭吳淑字正儀幼有俊才時韓熈載潘佑皆以
文章著名江左一見淑深加器重曰吳正儀中林之蕙
蘭也
  夙慧
[025-19b]
八嵗蒲衣子者舜時賢人年八嵗而舜師之遂讓以天
下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終皇甫士安/髙士𫝊
十二荀仲豫稱禹十二為司空𫝊/子
五嵗佐禹管仲妾婧云睪子生五嵗而佐禹列女辨/通傳
契後秦益後益即臯陶子也仲長統/昌言睪子賛禹甘生相
李邕李/思訓碑陶子者臯陶之子伯益也曹大/家
五稱五窮晉平公使叔譽于周見太子晉與之言五稱
而五窮周/書蒲衣生八年舜讓以天下周王太子晉生八
[025-20a]
年而服師曠尸/子
十五相荆荆公子年十五而相荆説/苑昔者荆子總角而
攝相事實賴二十五老臻乎恵康抱朴任/能篇
十八宰阿子竒年十八為阿邑宰出倉廩以振貧乏邑
内大化郎顗薦李固云昔顔子十八天下歸仁子竒稚
齒化阿有聲説/苑
咫角齊有閭邱卭年十八道遮宣王願仕宣王曰子年
尚稚未有咫角驂駒而能服重致逺者也對曰不然昔
[025-20b]
者顓項行年十二而治天下秦項橐七嵗為聖人師由
此觀之卭不肖耳年不稚矣宣王載以俱歸新/序
項橐文信侯欲使張唐相燕弗肯行少庶子甘羅請行
之文信侯叱去甘羅曰夫項橐生七嵗為孔子師今臣
生十二嵗于兹矣君其試臣奚以遽言叱乃見張卿説
而行之甘羅還報秦乃封羅以為上卿戰國/䇿董仲舒䇿
云此無異于達巷黨人不學而自知孟康云項橐也漢/書
橐魯人十嵗而亡時人尸而祝之號小兒神圖/經
[025-21a]
飛兔齊之辯士田巴辯於徂邱議於稷下毁五帝罪三
王訾五伯離堅白合同異一日而服千人有徐劫者其
弟子也魯連謂徐劫曰臣願得當田子使之必不復談
可乎徐劫言之巴曰走弟子年十二然千里駒也願得
代議於前可乎田巴曰可魯連得見曰今楚軍南陽趙
伐髙唐燕人十萬在聊國亡在旦暮先生將奈何田巴
曰無奈何魯連曰危不能為安亡不能為存無貴學士
矣今臣將罷南陽之師還髙唐之兵所貴談説此之謂
[025-21b]
也如先生之言有似梟鳴出聲人皆惡之願先生勿復
談也田巴曰謹受教明日見徐劫曰先生之駒乃飛兔
騕褭也豈特千里哉田巴於是杜口易業終身不談也
魯連/子
辨獄景帝時廷尉上囚防年繼母陳氏殺防年父防年
因殺陳依律殺母以大逆論帝疑之武帝時年十二為
太子在傍帝遂問之太子荅凡夫繼母如母明不及母
縁父之故比之於母今繼母無狀手殺其父則下手之
[025-22a]
時母恩絶矣宜與殺人者同不宜以大逆論從之漢武/故事
 武帝事史䇿不著僅見於通典刑法雜議困學/紀聞
辨牘光武時天下墾土多不以實詔下州郡檢覆其事
帝見陳留吏牘上書云潁川𢎞農可問河南南陽不可
問帝詰吏祇言于長夀街得之時明帝為東海公年十
二在幄後言曰吏受郡勅欲以墾田相妨耳帝曰何故
言河南南陽不可問對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陽帝鄉
多近親田宅踰制不可為凖詰問如明帝對後漢/書
[025-22b]
童烏育而不苗者吾家之童烏乎九齡而與我𤣥文楊/問
神/楊信字子烏雄第二子幼而聰慧雄草𤣥經不㑹子
烏令作九數而得之雄又擬易羝羊觸藩彌日不就子
烏曰大人何不曰荷㦸入榛劉向/别𫝊項子有含穂之歎楊
烏有夙折之衷抱朴/自叙
不乏季子吳祐字季英陳留長垣人父恢為河南太守
祐年十嵗恢欲殺青簡以寫經書祐諫曰今大丈夫踰
越五嶺逺在海濱其俗舊多珍怪此書若成則載之兼
[025-23a]
兩昔馬援以薏苡興謗王陽以衣囊邀名嫌疑之間誠
先賢所慎也恢乃止撫其首曰吳氏世不乏季子矣東/觀
漢/記
黄童黄香字文強江夏安陸人年九嵗失母思慕憔悴
殆不免喪鄉人稱其至孝年十二博覽𫝊記京師號曰
天下無雙江夏黄童京師貴香慕其聲名更饋衣物上/
 御覽天下作日下
和親楊厚字仲桓統子也厚母初與前妻子博不相安
[025-23b]
厚年九嵗思令和親乃託疾不言不食母知其㫖驟然
改意恩養加篤後/漢
異才桓驎年十三四在伯父太尉焉坐焉告客曰此吾
弟子有異才殊能作詩賦客乃為詩曰甘羅十二楊烏
九齡昔有二子今則桓生驎應聲荅曰邈矣甘羅超等
絶羣伊彼楊烏命世稱賢嗟予惷弱殊才偉年仰慙二
子俯愧過言文士/𫝊
庭樹宅法徐稚字孺子豫章南昌人與太原郭林宗游
[025-24a]
學同稚還家林宗庭有一樹欲伐去之稚乃問其故林
宗曰為宅之法正方如口口中有木困字不祥也是以
去之稚難林宗曰為宅之法正方如口口中有人囚字
豈可居之林宗黙然無對稚時十一嵗
為郎不就黄琬字子琰早而辨慧年七嵗桓帝建和初
為祖瓊對日食狀瓊深竒愛之後瓊為司徒琬以公孫
拜童子郎辭病不就知名京師時司空盛允有疾瓊遣
琬候問㑹江夏上蠻賊事副府允發書視畢㣲戯琬曰
[025-24b]
江夏大邦而蠻多士少琬奉手對曰蠻夷猾夏責在司
空因拂衣辭去允甚竒之瓊香子也後/書
了了孔融字文舉桓帝時河南尹李膺以簡重自居不
妄接士賓客外至自非當世名人及與通家皆不得見
融年十餘嵗欲觀其為人乃造膺門語門者曰我是李
君通家子弟門者言之膺請融問曰髙明祖父嘗與僕
有舊恩乎融曰然先君孔子與君先人李老君同徳比
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公累代通家也衆坐莫不歎息僉
[025-25a]
曰異童子也膺引坐謂曰卿欲食乎融曰須食膺曰教
卿為客之禮但讓不須謝主融曰不然教公為主之禮
但置食不須問客膺慙乃歎曰吾乃將死不見卿富貴
也融曰公殊未死膺問何故荅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向来公所言未有善也是故知未
死膺竒之時大夫陳煒後至坐中以告煒煒曰夫人小
時了了大未必竒融曰想君小時必當了了煒大踧踖
舉坐大笑不已後書世/説語林
[025-25b]
恨年已過崔琰字季珪清河元方為冀州刺史舉秀才
琰時九嵗入其選元方曰不道卿是金枝玉葉但卿年
幼未合此舉琰曰昔項橐七嵗為孔子師今之自恨年
已過矣元方曰卿與崔杼近逺琰曰如公與陳恒相似
追與客書虞翻字仲翔㑹稽餘姚人也少好學有髙氣
年十二客有候其兄者不過翻翻追與書曰僕聞虎魄
不取腐芥磁石不受曲鍼過而不存不亦宜乎客得書
竒之由是見稱吳/書
[025-26a]
賦物張惇子純與張儼及朱桓子異俱童少往見驃騎
將軍朱據據聞三人才名欲試之告曰老鄙相聞飢渇
甚矣夫騕褭以迅驟為功鷹隼以輕疾為妙其為吾各
賦一物然後乃坐儼乃賦犬曰守則有威出則有獲韓
盧宋鵲書名竹帛純賦席曰席以冬設簟為夏施揖讓
而坐君子攸宜異賦弩曰南嶽之幹鍾山之銅應機命
中獲隼髙墉三人各隨其目所見而賦之皆成而後坐
據大歡悦文士/𫝊
[025-26b]
當今顔淵陸雲字士龍抗第五子也六嵗便能賦詩時
人以為項橐楊烏之儔也年十八刺史周俊命為主簿
常嘆曰陸士龍當今之顔淵也别/𫝊
童齓不羣賀循字彦先㑹稽山隂人吳中書令郡之子
操尚髙邁童齓不羣言行進止必以禮讓建武初為中
書令元帝下令曰循言行以禮乃時之望俗之表也晉/書
㑹稽賀生體識清逺言行以禮不徒東南之美實為海
内之秀世/説
[025-27a]
牽衣入闇愍懐太子少便聰慧武帝甚愛之六七嵗時
宫中嘗夜失火武帝登樓望之太子牽上衣裾使入闇
中上問其故太子對曰暮夜倉卒宜備非常不宜親近
火光令照見人主
鷄碑晉戴逵字安道巧藝畢綜總角時以鷄卵汁溲白
瓦屑作鄭𤣥碑又為文而自鐫之詞麗器妙時人莫不
驚嘆本/𫝊
草翁風舅王絢彧長子也小字童烏字長素早慧年五
[025-27b]
六嵗警敏外祖何尚之嘗異焉嘗教讀論語至周監于
二代因戲之曰可改耶耶乎文哉絢應聲荅曰尊者之
名安可為戲寧可道草翁之風必舅論語曰草上之風
必偃偃尚之子也談藪/南史
汝有佳兒張鎮字義逺憑之祖也嘗語憑父曰我不如
汝憑父未解所以蒼梧曰汝有佳兒憑時年數嵗斂手
曰阿翁詎宜以子戲父世/説
重器謝朏字敬沖幼聰慧父莊器之常置左右十嵗能
[025-28a]
屬文莊逰華山賦詩使朏命篇攬筆便就瑯琊王景文
謂莊曰賢子足稱神童復為後来特達莊撫朏背曰真
吾家千金宋孝武時姑孰敕莊攜朏從駕詔為洞井讃
於坐奏之帝曰雖小重器也上/
管寧可及劉瓛篤志好學博通訓義年五嵗聞舅孔熈
先讀管寧𫝊欣然欲讀舅更為説之精意聽受曰此可
及也
神童劉顯幼而聰敏六嵗能誦吕相絶秦賈誼過秦瑯
[025-28b]
邪王思逺吳國張融見而稱賞號曰神童族伯瓛儒學
有重名卒無嗣齊武帝詔顯為後時年八嵗
百不為多任昉字彦升幼而聰敏早稱神悟四嵗誦詩
數十篇八嵗能屬文自製月儀辭義甚美褚淵嘗謂遥
曰聞卿有令子相為喜之所謂百不為多一不為少
一遍能誦到沆字茂瀣五嵗時父撝于屛風抄古詩沆
請教讀一遍便能成誦
一不為少陸瓊字伯玉幼聰慧有思理六嵗為五言詩
[025-29a]
頗有詞彩梁大同末雲公受梁武詔校定碁品到溉朱
异以下並集瓊時年八嵗於客前覆局由是京師號曰
神童异言之武帝有勅召見瓊風神警亮進退詳審帝
甚異之十一丁父憂毁瘠有至性從祖襄歎曰此兒必
荷門基所謂一不為少
人中麒驥徐勉字脩仁年六嵗屬霖雨家人祈霽率爾
為文見稱耆舊及長好學宗人孝嗣見之歎曰此所謂
人中之麒驥必致千里
[025-29b]
兄弟聰敏虞荔字少坡年九嵗隨從伯闡侯太常陸倕
倕問五經凡有十事荔隨問輒應無有遺失倕甚異之
弟寄字次安少聰敏年數嵗客有造其父者遇寄於門
因嘲之云郎君姓虞必當無智寄應聲荅曰文字不辨
豈得非愚客大慙入謂其父曰此子非常人文舉之對
不是過也陳/書
戲荅姓何妥字棲鳳西山人八嵗時遊國子學助教顧
良戲之曰汝姓何是荷葉之荷為河水之河妥應聲荅
[025-30a]
曰先生姓顧是眷顧之顧為新故之故北/史
東阿非虚梁簡文幼而聰睿六嵗便能屬文武帝弗之
信於前面試帝攬筆立成文武帝嘆曰常以東阿為虚
今則信矣南/史
三世幼敏李徳林幼聰敏年數嵗誦左思蜀都賦十餘
日便度髙隆之見而嗟嘆遍告朝士云若假其年必為
天下偉器鄴京人士多就宅觀之月餘車馬不絶徳林
少孤未有字魏收謂之曰識度天才必至公輔吾輒以
[025-30b]
此字卿本/𫝊李百藥字重規幼而聰敏數嵗徳林于燈下
教以四聲一聞便解七嵗能屬文父友齊陸乂馬元熈
嘗造父徳林讌集有誦徐陵文者云既取成周之禾將
刈琅琊之稻坐客並不知其事百藥時侍立進曰𫝊稱
鄅人籍稻杜預注云鄅國在琅琊開陽縣乂等驚喜云
此兒神童也談賓録/舊唐子安期幼聰辨七嵗解屬文初百
藥大業末出為桂州司馬行至太湖遇賊將加白刃安
期跪泣請代父命賊哀而釋之上/
[025-31a]
聳壑昂霄房𤣥齡幼聰敏五嵗能誦毛詩髙孝基謂裴
矩曰僕觀人多矣未有如此郎者必成偉器但恨不見
其聳壑昂霄耳唐/書
矯對賈嘉隠七嵗以神童召見李勣於朝堂戲云吾所
倚何樹嘉隠曰松樹李曰此槐也何言松嘉隠曰以公
配木何得非松長孫無忌復問吾所倚何樹曰槐樹曰
汝不復能矯對耶嘉隠曰何須矯對但取其鬼木耳李
曰小兒作獠面何得如此聰明嘉隠曰胡頭尚作宰相
[025-31b]
獠面何廢聰明李狀胡也唐語/林
進烏詩李義甫八嵗舉神童文皇在上林有捕得烏者
義甫進烏詩曰日裏揚朝彩琴中伴夜啼上林如許樹
不借一枝棲上曰朕以全樹借汝芝田/録
三珠樹王勃字子安六嵗解屬文構思無滯詞情英邁
與兄勔勮俱稱少俊父友杜易簡常稱之曰此王氏三
珠樹也舊/唐王勃之先文中子見勃弄筆令作題太公遇
文王賛曰姬昌好徳吕望潜華城闕雖近風雲尚賒漁
[025-32a]
舟倚石釣浦横沙路幽山僻溪深岸斜豹韜禳惡龍鈐
辟邪雖逢切近猶待安車君王握手何其晩耶芝田/録
 舊唐及文中子通隋義寧元年卒楊炯勃文集序陳
 羣稟太邱之訓時不逮焉是勃未及見祖也丁用晦
 云文中命之作賛盖誤序及舊唐俱云年二十八盖
 貞觀二十二年生也新云二十九亦誤
詠崑崙蘇瓌初未知頲常令與傭保雜作一日有客詣
瓌候於㕔事頲擁篲趨庭遺墜文書客取視之乃詠崑
[025-32b]
崙奴詩也其詞云指頭十挺墨耳朶兩張匙客心異之
乆而瓌出與客淹留客笑語之際詠其詩并言形貌問
瓌何人非足下宗族庶孽耶瓌備言其事客驚賀之請
瓌加禮收舉必蘇氏令子也瓌稍親之有人獻兔懸於
廊廡瓌召頲令詠之即應聲曰兔子死蘭彈將来挂竹
竿試將明鏡照無異月中看瓌大驚竒開元僧/信記
誦枯樹賦蘇頲年五嵗時裴談嘗過其父頲方誦庾信
枯樹賦避談字諱因易其韻曰昔年移栁依依漢隂今
[025-33a]
看揺落悽愴江潯樹猶如此人何以任談歎異之知其
他日必主文章也廣人/物志
詠尹字蘇頲纔能言有京兆尹過瓌既去瓌命頲詠尹
字乃曰丑雖有足甲不全身見君無口知伊少人明皇/雜録
自然生知公神秀穎發自然生知五嵗便措意於文每
坐卧吟諷未嘗蹔輟至於八九嵗則有若大成焉一覽
誦千言有若素習十七遊太學對䇿甲科韓休蘇/頲集序
一遍誦賦宋璟廣平人七嵗能屬文一遍誦鵩鳥賦八
[025-33b]
九嵗時嘗夢大鳥銜書吐口中而吞咽之遂乗而直上
倐忽驚寤猶若下在胷間自後藻思日深靈襟益爽顔/真
卿撰神/道碑
國瑞𤣥宗封泰山劉宴始八嵗獻頌行在帝竒其幼命
張説試之説曰國瑞也即授太子正字公卿邀諸旁午
號神童名振一時引晏殿内晏坐貴妃膝上親為畫眉
總角宫人遺花投果
正朋字𤣥宗御勤政樓大張樂羅列百妓時教坊有王
[025-34a]
大娘者善戴百尺竿竿上施木山狀瀛州方丈令小兒
持絳節出入於其間歌舞不輟時劉宴以神童為秘書
正字年十嵗形狀獰劣而聰悟過人𤣥宗召于樓中簾
下貴妃置于膝上為施粉黛與之巾櫛𤣥宗問宴曰為
正字正得幾字宴曰天下字皆正唯朋字未正得貴妃
復令詠王大娘戴竿宴應聲曰樓前百戲競争新唯有
長竿妙入神誰謂綺羅翻有力猶自嫌輕更著人𤣥宗
與貴妃及諸嬪御歡笑移時聲聞于外因命牙笏及黄
[025-34b]
文袍以賜之明皇/雜録
詠方圓動静李泌字長源小字為順生而髮至於眉幼
而聰敏書一覽必能誦六七嵗學屬文開元十六年𤣥
宗御樓大酺夜於樓下置髙座召三教講論泌姑子員
俶年九嵗潜求姑備儒服夜昇髙座詞辨蜂起譚者皆
屈𤣥宗竒之召入樓中問姓名乃曰半千之孫宜其若
是因問外更有竒童如兒者乎對曰舅子順年七嵗能
賦敏捷帝命中使馳召之帝方與張説觀棊中人抱泌
[025-35a]
至俶與劉宴偕在帝側遂命説試為詩即令詠方圓動
静泌曰願聞其狀説應曰方如棊局圓如棊子動如棊
生静如棊死説以其幼仍教之曰但可以應虚作不得
更實道棊字泌曰隨意即甚易耳𤣥宗笑曰精神全大
於身泌乃言曰方如行義圓如用智動如逞才静如遂
意説因賀曰聖代嘉瑞也𤣥宗大悦抱於懐撫其頭命
果餌啗之仍賜衣物及綵數十且諭其家曰年小恐於
兒有損未能與官當善視之乃國器也後二年賦長歌
[025-35b]
行曰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絶粒昇天
衢不然鳴珂遊帝都焉能不貴復不去空作昂蔵一丈
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氣是良圖請君看取百年
事業就扁舟泛五湖詩成𫝊寫之者莫不稱賞鄴侯/外𫝊
擊父妾嚴挺之薄妻而愛其子武武年八嵗詢其母曰
大人常厚𤣥英挺之/妾未嘗慰省何至於斯母曰汝父嫌
吾寢陋枕席數宵即懐汝自後相棄其母悽咽武亦憤
惋候父出𤣥英方睡武持小鐵鎚擊碎其首挺之歸驚
[025-36a]
愕視之已斃矣左右言小郎君戲運鎚而致此挺之呼
武曰汝何戲之甚武曰焉有大朝人士厚其侍妾困辱
兒之母乎故須擊殺非戲也父曰真嚴挺之兒
一物四聲楊綰字公權生聰慧年四嵗處羣衆中敏識
過人嘗夜宴親賓客舉坐中一物以四聲呼之衆賓未
言綰應聲指鐡燈樹曰燈盞柄曲衆咸異之舊/唐
神俊李徳裕幼而神俊憲宗賞之坐于膝上父吉甫每
以敏辨誇于同列武元衡召之曰曰吾子所嗜何書意
[025-36b]
欲探其志也徳裕不應翌日元衡以告吉甫因戲曰公
誠大癡耳吉甫歸責之徳裕曰武公身為帝弼不問理
國調隂陽而問所嗜書者禮部成均之職也其問不當
所以不應吉甫復告元衡大慙由是振名北夢/瑣言
變四聲權徳輿生三嵗知變四聲四嵗能賦詩積思經
術無不貫綜元和初拜尚書同平章事風流醖籍自然
可慕正元元和間為縉紳羽儀云舊/唐
絶倫髙郢字公楚九嵗通春秋能屬文子定幼聰警絶
[025-37a]
倫年七嵗時讀尚書湯誓問郢曰奈何以臣伐君郢曰
應天順人不為非道何云伐耶對曰用命賞於祖不用
命戮于社是順人乎父不能對小字董二人以幼慧多
以字稱之上/
善文詠楊收字蔵之七嵗而孤居喪有如成人母長孫
夫人知書親自教授十三通諸經義善千文詠吳人呼
為神童兄發戲令詠蛙即曰兔邉分玉樹龍底躍銅儀
㑹當同鼓吹不復問官私又令詠筆仍賦鑚字即曰雖
[025-37b]
匪囊中物何堅不可鑚一朝操政事定使冠三端每良
辰美景吳人造門觀神童請為詩賦觀者壓敗其藩收
嘲曰爾幸無羸角何用觸吾藩若是升堂者還應自得
上/
絶乳能詩李甘始河南人楊牢有至行甘以書薦于尹
曰牢絶乳即能詩洛陽兒曹壯于牢者皆出其下史𢎞
農楊牢幼孤六嵗時就學歸誤入人家乃父友也二丈
人彈棊次見楊氏子戲之曰爾能為丈人詠此局否楊
[025-38a]
即詠詩曰魁形下方天頂雲二十四寸牕中月丈人驚
撫其首遺以梨栗曰爾後必有文名年十八一上中春
官選芝田/録
詠鷹崔鉉元畧之子也為童兒時隨父訪韓滉滉見而
憐之元畧云此子邇来詩道頗長滉乃指架上鷹令詠
焉遂命牋筆畧無停思于是進曰天邉心膽架頭身欲
擬飛騰未有因萬里碧霄終一去不知誰是解縧人滉
益竒之歎曰此兒可謂前程萬里也南楚/新聞
[025-38b]
識之無字白居易與元&KR0876書云僕始生六七月時乳母
抱弄於書屛下有指無字之字示僕者僕雖口未能言
心已黙識後有問此二字者雖百十其試而指之不差
則僕宿昔之縁已在文字中矣及五六嵗便學為詩九
嵗諳識聲韻長慶/集
拔萃韋温字𢎞育綬子也七嵗時日念毛詩一卷年十
一嵗應兩經舉登第以書判拔萃補校書郎時綬致仕
田園聞温登第愕然曰判入髙等在羣士之上得非交
[025-39a]
結權幸而致耶令設席於庭自出判目試兩節温命筆
即成綬喜曰此無愧也舊/唐
辨鼎銘張同居洛陽浚若得古鼎銘曰魏黄初元年春
二月同以為竒其子䇿年十三啓曰漢建安二十五年
曹公薨改元延康是嵗十月曹丕受禪又改黄初元年
無二月銘何謬也同大異之五代/史
天授王元之内翰五嵗已能詩因太守賞白蓮倅言於
太守召而吟一絶云昨夜三更裏嫦娥墮玉簮馮夷不
[025-39b]
敢受捧出碧波心又云佳人方素面對鏡理新妝守曰
天授也古今/詩話
不應神童科黄廷堅年五嵗已誦五經一日問其師曰
人言六經何讀其五師曰春秋不足讀廷堅曰既曰經
矣何得不讀十日成誦無一字或遺其父庶喜其敏悟
欲令習神童科舉廷堅竊聞之乃笑曰是甚做處庶尤
愛重之時有鄉人赴南宫試庶率同舎餞飲皆作詩送
行或令廷堅亦賦詩頃刻而成有云君到玉皇香案前
[025-40a]
若問舊時黄廷堅謫在人間今八年道山/清話送君歸去明
主前云云西清/詩話
避崩字郢州别駕黄泳字宋永年三嵗書一過目輒成
誦大觀二年應童子科赴闕引見徽宗摘毛詩如南山
之夀之句以發誦泳應聲曰不騫不墜上以崩字為問
對曰詩人之言不識忌諱臣安敢復道上大悦乃引歴
見后嬪争遺以金錢菓餌越明年賜五經及第興化/舊志
童子科髙宗時小校子劉轂年五嵗善騎射補校尉朱
[025-40b]
虎臣浮梁人能排陣步射及誦七書補承信郎召見賜
金帶孝宗朝童子吕嗣興衢州人四嵗能誦書切韻變
四聲畫八卦召見面試吟詩授右從政郎賜鈔三百緡
朝野/雜記晏殊首冠撫州何正臣名占臨江皆童子舉文昌/雜録
女神童淳熈元年女童林幼玉求試中書後者挑試所
誦經書四十三&KR2018並通四月辛酉詔特封孺人朝野/雜記
  聰敏
五行並下應奉字世叔汝南南頓人少聰明自為童兒
[025-41a]
及長凡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並下為郡決曹史
行部四十二縣録囚徒數百千人及還太守備問之奉
口説罪繫姓名坐狀輕重無所遺脱時人竒之後/漢
亭長飲漿應奉少為上計吏許訓為計掾俱到京師訓
自發鄉里在路晝頓暮宿所見長吏卒奴僕訓皆宻疏
姓名欲試奉還郡出疏示奉奉云前食潁川綸氏都亭
亭長胡奴名祿以飲漿来何不在疏坐中皆驚謝承/書
半面識應奉年二十時嘗詣彭城相袁賀賀時出行閉
[025-41b]
門造車匠於内開扇出半面視奉奉即委去後數十年
於路見車匠識而呼之上/
游夏争匹延篤字叔堅南陽句犨人也篤欲寫左氏傳
無紙唐溪典以廢牋記紙不可寫𫝊乃借本諷之糧盡
辭歸典曰卿欲寫傳何故辭歸篤曰已諷之矣典聞之
歎曰嗟呼延生雖復端木聞一知二未足為喻若使尼
父更起於洙泗君當編名七十與游夏争匹也先賢/行狀
分别姓名吳郡陸續初任郡户曹史飢荒太守君興使
[025-42a]
續於都亭賑民饘粥續悉簡閲其人訊以名氏事畢興
問所幾因説六百餘人皆分别姓名字無有誤謬謝承/書
援筆書碑禰衡字正平黄射作章陵太守衡俱有所之
見蔡伯喈所為碑正平一過視之歎之言好後各歸章
陵自恨不令史寫之正平曰吾雖一過皆識其所言惟
第四行中石盡磨滅兩字不分明因援筆書之初無遺
失惟兩字不著别/𫝊蔡伯喈薦衡疏云衡初涉藝文升堂
覩奥目所一見輒誦於口耳所瞥聞不忘於心性與道
[025-42b]
合思若有神𢎞羊潜計安世黙識以衡準之誠不足怪
後/漢
闇誦張松為人短小放蕩不治節操然識達精果有才
幹劉璋遣詣曹公曹公不甚禮公主簿楊脩深器之白
公辟松公不納脩以公所撰兵書示松松宴飲之間一
看便闇誦脩以此益竒之益部耆/舊雜記
擺棋王粲與人共行讀道邉碑人問曰卿能闇誦乎曰
因使背而誦之不失一字觀人圍棋局壊粲為覆之棋
[025-43a]
者不信以帊盖局使更以他局為之用相比校不誤一
魏/志
遍談夏侯榮字幼權淵子也幼聰慧七嵗能屬文誦書
日千言經目輒識之文帝聞而請焉賓客百餘人人一
奏刺悉書其鄉邑名氏世所謂爵里刺也客示之一寓
目使之遍談不謬一人帝深竒之世/語
練究沈璞字道真林子少子也童孺時神意閑審有異
於衆年十許嵗智度便有大成之姿好學不倦善屬文
[025-43b]
時有憶識之功尤練究萬事經耳過目人莫能欺之宋/書
方王粲邢邵字子才十嵗能屬文聰明強記日誦萬餘
言嘗因霖雨乃讀漢書五日畧能遍之後因飲謔倦方
廣尋經史五行俱下一覽便記無所遺忘文章典麗既
贍且速年未二十名動衣冠嘗與右北平陽固河東裴
伯茂從兄罘河南陸道輝等至北海王昕舎宿飲相與
賦詩凡數十首皆在主人奴處旦日奴行諸人求詩不
得邵皆為誦之諸人有不認詩者奴還得本不誤一字
[025-44a]
諸人方之王粲
比禰衡裴諏之字士正少好儒學釋褐太學博士嘗從
常景借書百卷十許日便返景疑其不能讀毎卷䇿問
應荅無遺景歎曰應奉五行俱下禰衡一覽便記今復
見之於裴生矣
障面楊愔字遵彦聰記強識半面不忘每有所召問或
單稱姓或單稱名或有誤者後有選人魚漫漢自言猥
賤獨不見識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騎秃尾草驢經見
[025-44b]
我不下以方麴障面我何不識卿漫漢驚服人調之曰
名以定體漫漢果自不虚北/齊
千言三徧栁慶字更興僧習子也幼聰敏有器量博涉
羣書不治章句好飲酒閑於古對年十三因曝書僧習
謂慶曰汝雖聰敏吾未經特試乃令慶於雜賦集中取
賦一篇千有餘言慶立讀三徧便即誦之無所遺漏後/周
目見口誦長孫紹逺字師魏上黨王稚子也雅好墳籍
聰慧過人時稚作牧夀春紹逺幼年甫十三稚管記王
[025-45a]
碩聞紹逺強記心以為不然遂白稚曰伏承世子聰慧
之姿發于天性目所一見誦之於口此既歴世罕有竊
願驗之於是命紹逺試焉讀月令數紙纔一徧誦之若
流碩乃歎服周/書
日下燦爛裴漢字仲霄聰敏好學嘗見人作百字詩一
覽便誦大統五年為丞相府墨曹漢善尺牘尤善簿領
理識明贍斷剖如流相府為之語曰日下燦爛有裴漢
上/
[025-45b]
手不執本崔仁師為度支郎中嘗奏度支財物數千言
手不執本太宗怪之令杜正倫賷本仁師對唱一無差
殊太宗大竒之舊/唐
一遍千言開元初潞州常敬忠十五明經擢第數年遍
通五經上書自舉云一遍誦千言十遍誦萬言乎對曰
未曽自試燕公遂出書非人間所見也謂之曰可十遍
誦之敬忠危坐而讀每遍畫地為記讀七遍起曰此誦
已得燕公曰可滿十遍敬忠曰若十遍即是十遍誦得
[025-46a]
今七遍已得何要滿十燕公執本觀覽不暇而敬忠誦
畢不差一字見者莫不嗟嘆語/林
一遍能記開元中有李幼竒者以藝干栁芳念有韻詩
芳便暗記題之於壁謂幼竒曰此吾之詩也幼竒大驚
徐曰相戲耳此吾所念詩也因謂幼竒曽念人所著文
章皆一遍能記上/
才格髙下蕭穎士四嵗屬文觀書一覽即誦嘗與李華
陸據遊洛龍門共讀誦路傍古碑穎士一閲即能誦華
[025-46b]
再閲據三方能記之議者以三人才格髙下亦如此舊/唐
一閲李畬至逺子也初為汜水主簿處事敏速有聲稱
雖村童厮養之輩一閲之後無不知代替姓名者上/
千人無差顔真卿調犀浦主簿嘗送徒益州亡其籍至
廷口記物色凡千人無所差長史陸象先異之
援筆倒疏魏奉古授雍邱尉嘗九日公宴有客草序五
百言奉古言此舊文援筆倒疏之草序者黙然自失列
座撫掌奉古徐笑曰適覽記之非舊習也由是知名時
[025-47a]
張挺莅汴州召奉古前曰此聰明尉耶他日持廏目令
示奉古一覽便諷千餘言挺驚起曰仕宦且四十年未
嘗見此
天下竒才張方平年十三入應天府學穎悟絶人家貧
無書常就人借三史旬日輒還曰吾已得其詳矣凡書
皆一閲終身不再讀屬文未嘗起草人曰天下竒才墓/誌
  捷悟
聽㣲客有見周公者應之於門曰何以道旦也客曰在
[025-47b]
外即言外在内即言内入乎將毋周公曰請入客曰立
即言義坐即言仁坐乎將毋周公曰請坐客曰疾言則
翕翕徐言則不聞言乎將毋周公唯唯旦也踰明日興
師而誅管蔡故客善以不言之説周公善聽不言之説
若周公可謂能聽㣲言矣故君子之告人也㣲其救人
之急也韓詩/外𫝊
茅絰哭井楚子伐蕭還無社與司馬夘言號申叔展叔
展曰有麥麴乎曰無有山鞠窮乎曰無河魚腹疾奈何
[025-48a]
曰目於眢井而拯之若為茅絰哭井乃已明日蕭潰申
叔視其井則茅絰存焉號而出之左宣/十二還蕭大夫夘申
楚大夫麥麴鞠窮所以御濕
㣲言響應騶忌子見威王三月而受相印淳于髠見之
曰善説哉髠有愚志願陳諸前騶忌子曰謹受教髠曰
得全全昌失全全亡忌曰謹受令請謹受令前髠曰狶
膏棘軸所以為滑也然而不能運方穿忌曰謹受令請
謹事左右髠曰弓膠竹幹所以為合也然而不能𫝊合
[025-48b]
疏罅忌曰謹受令請謹自附於萬民髠曰狐裘雖弊不
可補以黄狗之皮忌曰謹受令請謹擇君子毋雜小人
其間髠曰大車不較不能成其五音忌曰謹受令請謹
脩法律而督姦吏髠説畢趨出至門而面其僕曰是人
者吾語之㣲言五其應我若響之應聲是人必封不乆
史/記齊有稷下先生喜議政事鄒忌既為齊相稷下先
生淳于髠之屬七十二人皆輕忌以謂設以辭鄒忌不
能及乃相與俱往見鄒忌淳于髠之徒禮倨鄒忌之禮
[025-49a]
卑淳于髠等曰狐白之裘補之以敝羊皮何如鄒忌曰
敬諾請不敢雜賢以不肖淳于髠曰方内而員缸如何
忌曰敬諾請謹門内不敢留賓客髠等曰三人共牧一
羊羊不得食人亦不得息何如忌曰敬諾減吏省員使
無擾民也于髠等三稱忌三知之如應響于髠等辭屈
而去忌之禮倨髠等之禮卑故所以尚干將莫耶者貴
其立斷也所以貴騏驥者為其立至也必且歴日曠久
乎絲氂猶能挈石駑馬亦能致逺是以聰明捷敏人之
[025-49b]
美材也新/序
應對鋒出武帝時東方朔射覆連中時有幸倡郭舎人
滑稽不窮常侍左右曰朔狂幸中耳非至數也臣願令
朔復射朔中之臣榜百朔不能中臣賜帛迺覆樹上寄
生令朔射之朔曰是窶數也舎人曰果知朔不能中也
朔曰生肉為膾乾肉為脯著樹為寄生盆下為窶數上
令倡監榜舎人舎人不勝痛呼謈朔笑之曰咄口無毛
聲謷謷凥益髙舍人恚曰朔擅詆欺天子從官當棄市
[025-50a]
上問朔何故詆之對曰臣非敢詆之迺與為隠耳上曰
隠云何朔曰夫口無毛者狗竇也聲謷謷者烏哺鷇也
凥益髙者鶴俯啄也舎人不服因曰臣願復問朔隠語
不知亦當榜即妄為諧語曰令壺齟老柏塗伊優亞狋
吽牙何謂也朔曰令者命也壺者所以盛也齟者齒不
正也老者人所敬也柏者鬼之廷也伊優亞者辭未定
也狋吽牙者兩犬争也舎人所問朔應聲輒對變詐鋒
出莫能窮者左右大驚上以朔為常侍郎遂得愛幸前/漢
[025-50b]
觀相佩刀王尊遷東平相是時東平王以至親驕奢不
奉法度𫝊相連坐及尊視事奉璽書至廷中王未及出
受詔尊持璽書歸舎食已乃還致詔後謁見王太傅在
前説相䑕之詩尊曰毋持布皷過雷門王怒起入后宫
尊亦趨出就舎乃召敕于廏長節王出入馳驅后尊朝
王王復延請登堂尊謂王曰尊来為相人皆弔尊也以
尊不容朝廷故見使相王耳天下皆言王勇顧但負貴
安能勇如尊乃勇耳王變色視尊意欲格殺之即好謂
[025-51a]
尊曰願觀相君佩刀尊舉掖顧謂傍侍郎前引佩刀視
王王欲誣相拔刀向王耶王情得又雅聞尊髙名大為
尊屈酌酒具食相對極歡上/
絶妙好辭魏武嘗過曹娥碑下楊脩從碑背上見題作
黄絹幼婦外孫□臼八字魏武謂脩曰解不荅曰解魏
武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魏武乃曰吾已得令脩别記
所知脩曰黄絹色絲也於字為絶幼婦少女也於字為
妙外孫女子也於字為好□臼受辛也於字為辭所謂
[025-51b]
絶妙好辭也魏武亦記之與脩同乃歎曰我才不及卿
乃覺三十里世/説蔡邕避難過吳讀碑文以為詩人之作
無詭妄也因刻石旁作八字魏武見而不能了以問羣
寮莫有解者有婦人浣於汾渚曰第四車解既而禰正
平也衡即以離合義解之或謂此婦人即娥靈也異/苑
 楊脩有才知魏文為世子歴陳太邱墓過見碑題曰
 黄絹幼婦外孫□臼魏文思之不解問徳祖即荅曰
 陳寔之墓蔡邕之辭鍾繇之書此絶妙好辭也魏文
[025-52a]
 曰才與不才相校四十里也魏武殺脩曰芳蘭當門
 不得不除典/畧
 劉孝標云魏武楊脩未嘗過江意當以此為正
人噉一口人餉魏武一桮酪魏武噉少許盖頭上題合
字以示衆衆莫能解次至楊脩脩便噉曰公教人噉一
口也復何疑世/説
竹片椑楯魏武征袁本初治裝餘有數十斛竹片咸長
數寸衆云並不堪用正令燒除太祖思所以用之謂可
[025-52b]
為竹椑楯而未顯其言馳使問主簿楊徳祖應聲荅之
與帝心同衆服其辯悟上/
門題活字楊徳祖為魏武主簿時作相國門始構榱桷
魏武自出看使人題門作活字便去楊見即令壊之既
竟曰門中活闊字王正嫌門大也上/
鷄肋夏侯淵為黄忠所殺操臨漢中至陽平欲攻劉𤣥
徳而不得進欲守又難為功乃出令曰雞肋官屬不解
所謂楊脩便自嚴裝人驚問脩何以知之脩曰鷄肋棄
[025-53a]
之可惜食之無所得以比漢中知公欲還也俄操迴師
時人服其幾決九州/春秋
一人在前王東亭作宣武主簿嘗春月與石頭兄弟乗
馬出郊時彦同遊者連鑣俱進唯東亭一人常在前覺
數十步諸人莫之解石頭等既疲倦俄而乗輿迴諸人
皆以從官唯東亭一人在前其悟捷如此
一詣主簿桓公隂懐犯順追蜀人知星者問以國家運
祚脩短星人云太㣲紫㣲文昌三宫氣候如此決無憂
[025-53b]
虞五十年外不論耳由是大忤温㫖異日送絹一匹錢
五千文與之星人乃馳詣習鑿齒曰家在益州被命逺
下今受㫖自裁無由致其骸骨縁君仁厚乞為標碣習
問其故星人曰賜絹一匹令僕自裁錢五千以買棺耳
習曰君幾誤死君嘗聞星宿有載覆之義乎此以絹戲
君以錢供道中資聴君去耳星人大喜明便詣温别温
問去意以習鑿齒之言對温笑曰鑿齒憂君誤死君定
是誤活然徒三十年讀書不如一詣習主簿
[025-54a]
解習字東魏孝文帝常宴羣臣酒酣歡極帝因舉巵酒
屬羣臣曰三三横兩兩縱誰能辯之賜金鍾御史中尉
李彪曰沽酒老嫗甕注瓨屠兒割肉與稱同尚書左丞
甄琛曰吳人浮水自云工妓兒擲袖左虚空彭城王勰
曰臣始解此是習字髙祖即以金鍾賜彪人服彪聰明
有智甄琛和之亦速洛陽伽/藍記
與上人梁時有沙門訟田武帝大署曰貞有司未辯徧
問莫知劉顯曰貞文字為與上人帝因忌其能出之魏
[025-54b]
使李諧至聞之恨不相識歎曰梁徳衰矣善人國之紀
也而出之無亦不可乎南/史
青十二月則天時裴炎與徐敬業駱賓王合謀揚州兵
起炎從内應書與敬業等合謀惟有青鵝字人有告者
朝臣莫之能解則天曰此青者十二月鵝字者我自與
也遂誅炎敬業等尋敗僉/載
細辨古銘天寶中商洛隠者任昇之自言五世祖仕梁
為太常大同四年於鍾山下獲古銘有小篆文云龜言
[025-55a]
土蓍言水甸服黄鍾啓靈趾瘞在三上庚墮遇七中已
六千三百浹辰交二九重三四百圮録示史官姚訾并
諸學官詳議數月無能知者因緘其名誡諸子曰我代
代子孫以此銘訪於通人倘有知者吾無所恨昇之雅
聞鄭欽悦之名即告以先祖之意欽悦曰子當録以示
我我試思之昇之書遺其銘㑹欽悦適奉朝使方授駕
於長樂驛得銘而繹之行及滋水凡三十里則釋然悟
復書曰屬在途路據鞍運思頗有所得發壙者未知誰
[025-55b]
氏之子卜宅者實為絶代之賢蔵往知來隗炤之預識
龔使無以過也謹稽諸厯術測㑹㣲㫖當梁武帝大同
四年嵗次戊午言甸服者五百也黄鍾者十一也五百
一十一年而圮從大同四年上求五百一十一年得漢
光武帝建武四年戊子嵗也三上庚三月上旬之庚也
其年三月辛巳朔十日得庚寅是三月初葬於鍾山也
七中己乃七月戊午朔十二日得己巳是初圮墮之日
是日己巳可知矣浹辰十二也從建武四年三月至大
[025-56a]
同四年七月總六千三百一十二月每月一交故云六
千三百浹辰交也二九為十八重三為六末言四百則
六為千十八為萬可知從建武四年三月十日庚寅初
葬至大同四年七月十二日己巳初圮計一十八萬六
千四百日故云二九重三四百圮也其所言者但説年
月日數耳據年則五百一十一㑹於甸服黄鍾言月則
六千三百一十二㑹於六千三百浹辰交論日則一十
八萬六千四百㑹於二九重三四百圮從三上庚至於
[025-56b]
七中已據厯計之無所差也所言年則月日但差一數
則不相照㑹矣李吉甫聞其事于李㢲以質于欽悦子
克鈞克鈞自云亡其草吉甫甚惜之後吉甫貶明州長
史得此書于隠者張𤣥陽抃逾獲寶為著論曰夫一邱
之土無情也遇雨而圮偶然也窮象者己懸定於十八
萬六千四百日之前矧於理亂之運窮達之命聖賢不
逢君臣偶合則姜牙得璜而尚父仲尼無鳳而旅人傅
説夢達於巖野子房神授於圮上亦必定之符也然而
[025-57a]
孔不暇暖其席墨不俟黔其突何經營如彼孟去齊而
接淅賈造湘而投弔又眷戀如此豈大聖大賢猶惑於
性命之理歟將凂身存教示人道之不可廢歟異聞/記
 唐書云任昉得此銘按昉天監六年卒已卅九年矣
己酉日尅元利十三年裴度擊吳元濟封人濬池濠得
石銘以獻文曰井底一竿竹竹色深綠綠鷄未肥酒未
熟障車兒郎且須縮度令從事辯其義有一卒賀曰吳
元濟成擒矣井底一竿竹竹色深綠緑者言吳少誠由
[025-57b]
行間一卒遂擁十萬兵為一方帥且喻其榮者雞未肥
者言無肉也夫以肥去肉為己字也酒未熟者言無水
也以酒去水為酉字障車兒郎謂兵革之士也且縮者
謂宜退守其所也推是言之則己酉日當尅也度竒其
辯是冬李愬生得元濟果己酉日焉於是度擢卒為裨
宣室/志
石壁道語太和中有栁光者嘗南遊因行山道㑹日晩
悞入山菴中下有泉水味若甘醴光飲之而醉遂偃于
[025-58a]
榻及曉石壁有彫刻文字遂寫置袖中曰武之在夘尭
王八季我棄其寢我去其扆深深然髙髙然人不吾謂
由今之後百餘祀焰焰其光和和其始東方有兔小首
元尾經過吾道来至吾里飲吾泉以醉登吾榻而寐刻
乎其壁奥乎其義人誰以辨其東平子光閲而異之遂
行出徑數十步回望其室盡亡見矣光究之不得有昌
生者視而解之曰此乃得道者語也夫唐初建號武徳
二年其嵗己夘則武之在夘盖武徳二年也尭王者謂
[025-58b]
髙祖號神尭也曰八季者亦二年也棄寢去扆者言其
去絶之時乃武徳二年也深深然人不吾謂者言其隠
而人不知也由今之後二百餘祀者言君之来相去二
百年也焰焰其光謂嵗在丁未也焰者火南方丙丁之
位也和和其始謂今上太和元年也東方有兔小首元
尾者叙君之名氏東方甲乙木也兔者夘也夘以附木
是栁字也小首元尾是光字也經吾道来吾里言君之
来也飲吾泉以醉登吾榻而寢言君之止也刻乎其壁
[025-59a]
奥乎其義誰人以辯其東平子謂其義奥而獨吾能辯
之東平吾之邑也即其信矣上/
思得題易劉遵古太和四年節度東川借人千餘編書
忽一旦洪水大泛書盡濡濕劉命曝之得周易正義一
軸其卷末有題云上元二年三月十一日因讀周易著
此正義從兹易號十之三至一人八千口當有大水飄
溺因得舒展曬曝衡陽道士李徳初劉閲題嘆異召賓
掾示之有掌書記思而得之曰自上元至太和凡十三
[025-59b]
改號一人八千口者盖太和字也然則萬物之不能逃
于至數也久矣宣室志/寓簡
大明寺壁太保令狐相出鎮淮海曰支使班蒙與從事
俱游大明寺之西廊忽觀前壁題云一人堂堂二曜重
光泉深尺一㸃去冰旁二人相連不欠一邉三梁四柱
烈火燃添却雙鈎兩日全諸賓幕顧之皆莫能辨獨班
支使曰一人非大字乎二曜者日月非明字乎尺一者
寸土非寺字乎㸃去冰旁水字二人相連天字不欠一
[025-60a]
邉下字三梁四柱烈火燃無字添却雙鈎兩日全比字
乃大明寺水天下無比也衆皆恍然曰黄絹之竒智亦
何異哉桂苑/叢談
鐘樓漆字洛京北邙太清觀鐘樓唐咸通中忽然摧塌
有屋檩一條其中空虚道士李威義破之於其間得一
黒漆板上有陷金之字曰山水誰無言元年遇福重脩
道士賷呈洛中諸官皆不能詳之後李福罷鎮西川歸
洛見此隠文反覆數四因遂以俸餘之金獨力完葺之
[025-60b]
洎觀成或請其由福曰山水誰無言者今上御名也咸/通
名/崔元年遇福者福改元之初作鎮獲俸而迴福其不脩
復待何人者哉玉堂/閒話
合寺茍卒乾符末有客詣青龍寺寺僧不為禮客怒題
門而去詞曰龕龍去東海時日隠西斜敬文今不在碎
石入流沙僧衆皆不能詳有沙彌曰龕龍去矣有合字
時日隠有寺字敬文不在茍字也碎石入沙卒字也此
不遜之言辱我曹矣僧人大悟追前人杳無蹤由客去
[025-61a]
沙彌乃懿皇帝朝文皓供奉桂苑/叢談
許碑重立義興縣有後漢許慎行廟碑碑即許邵祠嵗
久字多漫滅唐元和中許氏諸孫重刻之碑隂題八字
云談馬礪畢王田數七人莫能曉邑宰徐延休鉉之父
也一見解之云談馬即言午言午許字礪畢即石卑石
卑碑字王田乃千里千里重字數七乃六一六一立字
獨眠孤館陶榖使於南唐因書十二字於官舎壁間曰
西川狗百姓眼馬包兒御廚飯宋齊邱解云十二字包
[025-61b]
四字云獨眠孤館博文/虎序互見驛門
越絶越絶書末叙云記陳厥説畧其有人以去為姓得
衣乃成厥名有米覆之以庚禹来東征死葬其疆不直
自斥託類自明寫精露愚畧以事類俟告後人文屬辭
定自于邦賢邦賢以口為姓丞之以天楚相屈原與之
同名是草創越絶者為㑹稽袁康潤色之者同郡吳平
耳論衡㑹稽吳君髙之越絶録
㕘同契㕘同契者㕘即三同即相契所謂委時去害與
[025-62a]
鬼為隣委鬼魏字百一之下遨遊人間百一之下為百
人乃其傍之立人合之則伯字湯遭厄際水旱隔迸湯
遭旱而無水陽字此自解為事合之則陽字此自解魏
伯陽三字席上/腐談
  博學
俞兒桓公北伐孤竹未至卑耳之谿十里闟然瞠然視
援弓將射未敢發也謂左右曰事其不濟乎今者寡人
見人長尺而人物具焉冠右右袪衣走馬前疾事其不
[025-62b]
濟乎管仲對曰臣聞登山之神有俞兒者長尺而人物
具焉霸者之君與而登山神見且走馬前疾道也袪衣
示前有水也右袪衣示從右方涉也至卑耳之谿有賛
水者曰從左方涉其深及冠從右方涉其深至膝若右
涉其大濟桓公立拜管仲於馬前曰仲父之聖至若此
對曰夷吾聞之聖人先知無形今已有形而後知之臣
非聖也善承教也管/子
駮象桓公乗馬虎望見之而伏桓公問管仲曰今者寡
[025-63a]
人乗馬虎望見寡人而不敢行其故何也管仲對曰意
者君乗駮馬而馳桓迎日而馳乎公曰然管仲對曰此
駮象也駮食虎豹故虎疑焉管/子晉平公出畋見乳虎伏
而不動顧謂師曠曰吾聞之也霸王之主出則猛獸伏
不敢起今者寡人出見乳虎伏而不動此其猛獸乎師
曠曰鵲食猬猬食鵔鸃鵔鸃食豹豹食駮駮食虎夫駮
之狀有似駮馬今者君之出必驂駮馬而出畋乎公曰
然師曠曰臣聞之一自誣者窮再自誣者辱三自誣者
[025-63b]
死今夫虎所以不動者為駮馬也固非主君之徳義也
君奈何一自誣乎
博物君子晉侯平/有疾鄭伯使公孫僑如晉聘且問疾
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祟史莫
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髙辛氏有二子伯曰閼
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
后帝不臧遷閼伯於商邱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
遷實沈于大夏主㕘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
[025-64a]
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夢帝謂己余命而子曰
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
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
由是觀之則實沈㕘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為𤣥
冥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
大原帝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今晉主
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
君身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
[025-64b]
神又何為焉叔向曰善哉肸未之聞也晉侯聞子産之
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左昭/元
金簡吳王伐石以治宫室於合石之中得紫文金簡之
書不能讀之使使者持以問仲尼而欺仲尼曰吳王閒
居有赤雀銜書以置殿上不知其義故逺諮呈仲尼視
之曰此乃靈寶之方長生之法禹之所服隠在水邦年
齊天地朝于紫庭者也禹將仙化封之名山石函之中
乃今赤雀銜之殆天授也抱朴/辨問互見山部
[025-65a]
言古聖狀景公舉兵將伐宋師過泰山公夢見二丈夫
立而怒其怒甚盛公恐覺辟門召占夢者至公曰今夕
吾夢二丈夫立而怒不知其所言其怒甚盛吾猶識其
狀識其聲占夢者曰師過泰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
怒也請趣召祝史祠乎泰山則可公曰諾明日晏子朝
見公告之如占夢之言也公曰占夢者之言曰師過泰
山而不用事故泰山之神怒也今使人召祝史祠之晏
子俯有間對曰占夢者不識也此非泰山之神是宋之
[025-65b]
先湯與伊尹也公疑以為泰山神晏子曰公疑之則嬰
請言湯伊尹之狀也湯質晳而長顔以髯鋭上豐下倨
身而揚聲公曰然是已伊尹黒而短蓬而髯豐上鋭下
僂身而下聲公曰然是已今若何晏子曰夫湯太甲武
丁祖乙天下之聖君也不宜無後今惟宋耳而公伐之
故湯伊尹怒請散師以平宋景公不用終伐宋晏子曰
伐無罪之國以怒明神不易行以續蓄進師以近過非
嬰所知也師若果進軍必有殃軍進再舎鼔毁將殪公
[025-66a]
乃辭乎晏子散師不果伐宋晏/子
勞薪王劭以上古有鑚燧改火之義上表請變火云昔
師曠食飯云是勞薪所爨晉平公使視之果然車輞隋/書
亥豕卜商反衛見讀史志者云晉師伐秦三豕渡河子
夏曰非也己亥耳讀史志者問諸晉史果曰己亥於是
衛以子夏為聖家語弟/子解
怪哉漢武帝幸甘泉坂馳道有蟲蟠而覆地赤如生肝
頭目口鼻耳齒盡具先驅旄頭馳還以聞上使視之莫
[025-66b]
知也時東方朔在屬車帝令往視之還對曰此蟲名怪
哉上曰何謂對曰秦始皇拘係無罪幽殺無辜衆庶愁
怨咸仰首歎曰怪哉怪哉憤氣之所生也此地必秦之
故獄處也詔丞相公孫𢎞按地圖果秦獄也上曰善當
何以去之朔曰凡積憂者得酒而解以酒灌之當消於
是使人取蟲置酒中須臾糜爛上笑曰東方生真先生
賜帛百匹後屬車上載酒為此也方朔/别𫝊武帝東行至函
谷闗有物當道長數丈其狀象牛青眼而曜晴四足入
[025-67a]
土動而不徙百官驚懼東方朔乃請酒灌之數十斛而
消帝問其故曰此名為患憂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獄
地不然罪人徒作聚地也夫酒忘憂故能消之也帝曰
博物之士至于此乎捜神/記
鐘鳴漢武帝時未央宫前殿鐘無故自鳴三日三夜不
止詔問太史待詔王朔朔言恐有兵氣更問東方朔朔
曰臣聞銅者山之子山者銅之母以隂陽氣類言之子
母相感山恐有崩弛者故鐘先鳴易曰鳴鶴在隂其子
[025-67b]
和之精之至也其應在後五日内居三日南郡太守上
書言山崩延袤二十餘里别/傳
巫雀漢武祠甘露時有神雀下羣臣皆上夀東方朔獨
不賀帝曰朔何不賀曰此所謂巫雀非神雀也或有巫
者為國作害卒有巫蠱之事果應上/
異鳥武帝時有獻異鳥者食之百物所不肯食東方朔
見之言其鳥名又言其所當食如朔言問朔何以知之
曰出山海經劉歆/序武帝時嘗有獨足鶴人皆不知以為
[025-68a]
怪異東方朔奏曰此山海經所謂畢方鳥也驗之果是
因敕廷臣皆習山海經云西章義之山有鳥焉其狀如
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名自叫見則其
邑有譌火尚書/故實
劫灰武帝穿昆明池底得黒灰無復土問東方朔朔云
不知可問西域之人明帝時竺法蘭入來洛陽時有憶
方朔言者乃追以問之蘭云經云天地大劫將盡則劫
燒此燒劫之餘灰也乃知朔言有徵信者甚衆髙僧傳/志怪
[025-68b]
藻㢘武帝與近臣宴㑹于未央殿忽聞人語良久梁上
見一老翁長八九寸縁柱而下放杖稽首嘿而不言仰
頭視屋俯指帝脚忽然不見帝駭愕召方朔以告朔曰
其名為藻㢘水木之精夏巢幽林冬潜深河陛下頃日
興造宫室斬伐其居故来訴耳仰頭看屋視殿室名未
央訴陛下方侵其居宅未央也俯指陛下脚者足也願
陛下宫室足於此不復更造也帝感之息役后帝幸瓠
子河聞水底有絃歌之聲須臾前梁上翁及年少數人
[025-69a]
皆長八九寸有一人長尺餘凌波而出或有挾樂器者
帝方食命列坐案前帝問曰聞水底奏樂為是君耶得
奏樂否故齎樂來安敢不奏其最長人便鼔絃而歌歌
聲小大無異於人清徹繞越梁棟又二人鳴管撫節調
髙聲諧帝歡悦舉觴並勸翁等並舞拜受爵各飲數升
不醉獻帝一紫螺殻中有物狀如牛脂帝問曰朕闇無
以識此物東方生知君耳君可更以珍異貽之老翁顧
命取洞穴之寶一人受命下没淵底倐忽還到得一大
[025-69b]
珠徑數寸明曜絶世帝甚弄玩翁等忽然而隠帝問朔
紫螺殻中何物朔曰是蛟龍髓以傅面令人好顔色又
女子在孕産之必易㑹後宫産難者試之殊有神效帝
以脂塗面便白澤又曰何以此珠名洞穴珠朔曰河底
有一穴深數百丈中有赤蚌蚌生珠故以名焉帝既深
歎此事又以五十萬錢賜朔取其珠置于内庫幽明録/志怪
騶牙建章宫後閣重櫟中有物出焉其狀似麋以聞武
帝往臨視之問左右羣臣習事通經術者莫能知詔東
[025-70a]
方朔視朔曰所謂騶牙者也逺方當來歸義而騶牙先
見其齒前後若一齊等無牙故謂之騶牙其後數嵗餘
匈奴混邪王果將十萬衆来降漢乃復賜東方生錢財
甚多史/東方生啖鐵之獸實賴大荒之籍矣抱朴/子
寳露壇髙辛時丹邱之國獻瑪瑙甕以盛甘露至尭時
猶存舜遷寶甕於衡山之上故衡山有寶露壇舜于壇
下起月館以坐夕月又遷于零陵之上舜崩甕淪于地
下秦始皇掘地得赤玉甕於舜廟堂前後人不知年月
[025-70b]
東方朔識之乃作銘曰寶雲生於露壇祥月起於月館
望三壺如盈尺視八鴻如縈帶拾遺/記
太乙星武帝元狩中有日者奏太乙星不見帝召東方
朔問其由朔奏曰是星不見則遊於世為居民福夀旁
曰何以驗之朔曰陛下使人於異方江海之濱設禮祭
而迎之或乗舟或控鶴特異於常者則為驗見則斫竹
建壇醮謝之帝如奏朔曰迎之是月果有㑹稽太守奏
海中有人丫角面如玉色美髭髯而腰蔽槲葉乗一葉
[025-71a]
紅蓮約長丈餘偃卧其中手持一黄書自東海浮来臣
等焚香迎拜俯首百步俄而雲霧所遮後霧散不知所
之遺其黄書飄至亭側進於帝帝令朔驗之曰此上界
火珠經也或曰連珠漢遺/史
一角五蹄終軍字子雲從上幸雍祠五峙獲白麟一角
而五蹄時又得竒木其枝旁出輒復合于木上上異此
二物博謀羣臣軍上對曰野獸并角明同本也衆支内
附示無外也若此之應殆將有解編髪削左衽襲冠帶
[025-71b]
要衣裳而蒙化者焉斯拱而竢之耳對奏上甚異之由
是改元為元狩後數月越地及匈奴名王有率衆来降
前/漢
豹文鼠武帝時得豹文鼠羣臣無知者孝㢘郎終軍曰
是名鼮鼠以爾雅對賜絹百匹爾/雅竇攸事同具鼠部
七車張蜀郡張寛字叔文漢武帝時為侍中從事甘泉
至渭橋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長七尺上怪其異遣問之
女曰帝後第七車侍中知我所自来時張寛在第七車
[025-72a]
對曰天星主祭祀者齋戒不嚴則作女令見益部耆/舊𫝊
稱云七車張
三箧武帝幸河東嘗亡書三箧詔問莫能知惟張安世
識之具作其事後購求得書以相校無所遺失上竒其
本/𫝊
髦頭武帝時有彭權為侍中問髦頭義權荅曰秦時有
竒怪觸山截水無不崩潰惟畏髦頭帝乃令虎賁之士
戴之以衛左右摯虞決/疑要注録異𫝊秦文公以梓樹青牛置
[025-72b]
之髦頭與此不同具牛部
貳負貳負之臣曰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
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與髮繋之山上在開題西北郭
璞注云漢宣帝使人上郡發磐石石室中得一人徒裸
被髮反縛械一足以問羣臣莫能知劉向按此言對之宣
帝大驚於是時人争學山海經矣山/海董仲舒睹重常之
鳥劉子政曉貳負之尸論/衡
 宣帝時有人於疏屬山石盖下得二人俱被桎梏將
[025-73a]
 至長安乃變為石宣帝集羣臣問之無一知者劉向
 對曰此是黄帝時窫窳國負貳之臣犯罪大逆黄帝
 不忍誅流之疏屬之山若有明君當時出外帝不信
 謂其妖言收向繫獄其子歆自出應募以救其父曰
 須七嵗女子以乳之即復變帝使女子乳於是復為
 人便能言語應荅如劉向之言帝大悦拜向大中大
 夫歆為宗正卿詔問何以知之歆曰出山海經獨異/志
 本𫝊向宣帝時為諌議大夫以偽鑄黄金伏法踰冬
[025-73b]
 滅死後復拜為郎中遷諌議大夫給事中不為大中
 大夫歆以少能屬文召見成帝待詔宦者署為黄門
 郎去宣時三十餘年亦未為宗正卿疑此説妄也
輶車使林閭字公孺臨卬人也善古學古者天子有輶
車之使自漢以來劉向之徒但聞其官不詳其職惟閭
與嚴君平知之曰此使考八方之風雅通九州之異同
主海内之音韻使人主居髙堂知天下風俗也揚雄聞
而師之因此作方言華陽/國志
[025-74a]
神雀顯宗時有神雀集宫殿官府冠羽有五采色帝異
之以問臨邑侯劉復復不能對薦賈逵博物多識帝召
見逵問之對曰昔武王終父之業鸑鷟在岐宣帝威懐
戎狄神雀仍集此敵降之徵也帝敕蘭臺給筆札使作
神雀頌拜為郎與班固同校秘書應對左右後/漢
銅人安帝見銅人以問侍中張陵對曰昔秦始皇時有
大人十二身長五丈履六尺被夷狄之服見于臨洮此
天將亡秦之證而始皇誤喜以為瑞乃鑄銅人以為像
[025-74b]
上曰何以知之對曰臣見𫝊載見其人胷上有銘張瑩/漢紀
礬石王粲在荆州從劉表登鄣山見一岡不生百草粲
曰必是古冢此人在世服生礬石死而石氣蒸于外故
卉木焦滅即令鑿看果大墓有礬石滿塋一説粲從魏
武北征冒頓升嶺眺矚而見此異曹操之平烏桓粲猶
在江南異/苑
閲書觀魏文帝為閲書觀讀書千卷者登此觀觀者六
人而已三國遺録/職林瑣言
[025-75a]
埋寶胡綜博物多識孫權時有掘地得銅匣長二尺七
寸以琉璃為盖雕鏤之布雲母于其上開之得一白玉
如意所執處皆刻龍虎及蟬形時莫能識其所由者權
以綜多悉往事使人問之綜云昔秦始皇東遊以金陵
有天子氣乃改縣名并掘鑿江湖平諸山阜處處埋寶
物以當王氣事見于秦記此盖是乎衆人咸嘆其洽聞
而悵然自失列/𫝊
傒囊諸葛恪為丹陽太守出獵兩山之間有物如小兒
[025-75b]
伸手欲引人恪令伸之曰去故地即死既而㕘佐問其
故以為神明恪曰此事在白澤圖内曰兩山之間其精
如小兒見人則伸手欲引人名曰傒囊引去故地則死
諸人未之見也捜神/記
彭侯孫權時陸敬叔為建安郡太守使人伐大樟樹不
數斧忽有血出至樹斷有物人頭狗身從樹中出敬叔
曰此名彭侯可烹食之白澤圖曰木之精名彭侯狀如
黑狗無尾可烹食之上/
[025-76a]
比子産張華強記黙識四海之内若指諸掌武帝嘗問
漢宫室制度及建章千門萬户華應對如流聽者忘倦
畫地成圖左右屬目帝甚異之時人比之子産晉/書
銅盤鳴中朝時有人蓄銅澡盤晨夕恒鳴如人扣以白
張華華曰此盤與洛鐘宫商相諧宫中朝暮撞故聲相
應可鑢令輕則韻乖鳴自止也依言即不復鳴小/説
仙館玉漿嵩髙山北有大穴莫測其深淺百姓嵗時每
遊觀其上以為嘗有一人誤墜穴中同輩冀其儻不死
[025-76b]
投食于穴墮者得之為糧乃縁穴而行計可十許日忽
見明曠有草屋一區二人對坐圍棋下有一杯飲墜者
告以飢渴棋者曰可飲此墜者飲之氣力十倍棋者曰
汝欲停此否墜者不願願停棋者曰汝從西行數十步
有一井其中多怪物慎勿畏但投身入井當得出若飢
即可取井中物食之墜者如其言井多蛟龍然見墜者
輒避其路墜者縁井而行井中有物若青泥墜者食之
了不復飢可半年許乃出蜀中因歸洛下問張華華曰
[025-77a]
此仙館所飲者玉漿所食者龍之骨髓也殷芸/小説
博物志張華讀三十車書造博物志四百卷奏於武帝
帝以為繁令芟截浮疑分為十卷即於御前賜于闐青
鐵硯遼西國麟角筆南越側理紙萬畨帝常以博物志
十卷置於函中暇中覽焉拾遺記殷/文圭啓注
顯陵䇿文時有人於嵩髙下得簡一枚上兩行科斗書
傳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張華以問束晳晳曰此漢明
帝顯節陵中䇿文也檢驗果然時人服其博識晉/書
[025-77b]
狄泉董養字仲道太始初到洛下不干祿求榮永嘉中
洛城東北角步廣里中地陷中有二鵝出焉蒼者飛去
白者不能飛問之博識者不能知養聞歎曰昔周時所
盟㑹狄泉即此地也今有二鵝蒼者胡象後胡當入洛
白者不能飛此國諱也王隠/晉書
燒轄擬鏡王獻失鏡鏡在罌中罌中纔數寸而鏡尺餘
以問郭璞曰此乃邪魅所為使燒車轄以擬鏡鏡即出
捜神/記
[025-78a]
鼎斛符堅時藍田縣得一大鼎容二十七斛邉有篆銘
人莫能識乃以示釋道安安云此古篆書云魯襄公所
鑄乃寫為𨽻文又有人持一銅斛於市賣之其形正圓
下向為斗横梁昂者為升斗者為合梁一頭為龠龠同
黄鍾容半合邉有篆銘堅以問安安云此王莽自言出
自舜皇龍戊辰改正即真以同律量布之四方欲小大
器均令天下取平焉其多聞廣識如此故京兆為之語
曰學不師安義不中難髙僧/傳
[025-78b]
威斗何承天博覽古今為一時所重張永嘗開𤣥武湖
適古冡得一銅斗有柄文帝訪朝士承天曰此亡新威
斗也王莽三公亡皆賜之一在冡外一在冡内三台居
江左者惟甄邯為大司徒必邯之墓時帝每有疑議必
先訪之使命相望于道宋/書王莽四年八月親之南郊鑄
作威斗威斗者以五石銅為之若北斗
服匿陸澄領國子祭酒竟陵王子良得古器方腹而底
平可將七八升以問澄澄曰此名服匿單于以與蘇武
[025-79a]
子良後詳視器底髣髴有字可識如澄所言南齊/書
大力王摛少以博學知名王儉嘗使賓客𨽻事多者賞
之探索皆窮唯廬江何憲為勝乃賞以五色簟白團扇
憲坐簟執扇意氣甚得摛後至僕射以所𨽻示摛語之
曰卿能奪之不摛操筆便成事既奥僻辭亦華美舉坐
擊賞儉命左右抽憲簟摛手自掣取扇登車而去儉笑
曰所謂大力者負之而趨
焦明建武三年大鳥集東陽郡太守沈約表云鳥身備
[025-79b]
五采赤色居多案樂緯叶圖徵云焦明鳥質赤至則水
之感也南齊/志
錞于或自蜀得古禮器人莫能識斛斯徵曰此錞于也
遂依于寳周禮注為芒筒將之其聲極清衆乃歎服南/史
砭石王僧孺多識古事侍郎金元起欲注素問訪以砭
石僧孺曰古人常以石為針必不用鐵説文有此砭字
許慎云以石刺病也東山經髙氏之山多針石郭璞云
為砭石春秋美疢不如惡石服子慎注云石砭石也季
[025-80a]
世無復佳石故以鐵代之耳南/史
周譜王僧孺被敕撰譜訪劉杳血脈所因杳云桓譚新
論云太史三世表旁行邪上並效周譜以此而推當起
周代僧孺歎曰可謂得所未聞梁/書
犧樽劉杳字士深少好學博綜羣書沈約任昉以下每
有遺忘皆訪問焉嘗於約坐語及宗廟犧尊約云鄭𤣥
荅張逸謂為畫鳳皇尾娑娑然今無復此器則不依古
杳曰此言未必可按古者樽彛皆刻木為鳥獸鑿頂及
[025-80b]
背以出内酒頃魏世魯郡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
有犧樽作犧牛形晉永嘉賊曹嶷於青州發齊景公冢
又得此二樽形亦為牛象二處皆古之遺器知非虚也
約大以為然上/
紫荷橐周捨問劉杳尚書官著紫荷橐相𫝊云挈囊竟
何所出荅曰張安世𫝊曰持橐簮筆事孝武皇帝數十
年韋昭張晏注並云橐囊也近臣簮筆以待顧問范岫
撰字書音訓又訪杳焉其博識強記皆此類也上/
[025-81a]
 趙充國𫝊車騎將軍張安世始嘗不快上上欲誅之
 充國以為安世本持橐簮筆事孝武數十年見謂忠
 謹按此安國非張湯子安國也云安國𫝊誤而梁書
 南史俱不為改正
罨盖天監五年丹陽山南得瓦物髙九尺鋭下平盖如
合焉中得劍一瓷具數十餘人莫識沈約云此東夷罨
盖也葬則用之代棺此制度卑小則隨當時矣東夷死
則坐葬之武帝服其博識語在江左雜事史/系
[025-81b]
學府傅昭以書記為樂雖老不衰博極古今尤善人物
魏晉以來官宦簿代姻通内外舉而誦之無所遺失世
稱為學府南/史
䇿事劉峻字孝標博極羣書安成王秀雅重之秀遷荆
州引為户曹㕘軍給其書籍使撰類苑未及成武帝每
集文士䇿經史事范雲沈約之徒皆引短推長帝乃悦
曽䇿錦被事咸言已罄帝試問劉峻峻時貧於冗散忽
請紙筆疏十餘事坐客皆驚帝不覺失色自是亦不復
[025-82a]
引見及峻類苑成帝即命諸學士撰華林編畧以髙之
竟不見用上/
百六公張綰𢎞䇿子也字孝卿少與兄纉齊名湘東王
繹嘗以百事綰對闕其六號百六公上/
涼州蓄饒魏崔浩博覽經史無不該盡帝將討河西王
李順以其地無水草軍難久停浩曰漢地理志稱涼州
之蓄為天下饒若無水草何以蓄牧後果如浩言本/𫝊
石經王肅之奔魏也孝文雅相器重朝野屬目劉芳未
[025-82b]
及相見嘗宴羣臣於華林肅語次云古者唯婦人有笄
男子則無笄芳曰推經理正文古者男子婦人俱有笄
肅曰喪服稱男子免而婦人髽男子冠而婦人笄如此
則男子不應有笄芳曰此専謂凶事也禮初遭喪男子
免時則婦人髽男子冠時則婦人笄言俱時變男子婦
人免髽冠笄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奪其笄且互言也非
謂男子無笄又禮内則稱子事父母雞初鳴櫛纚笄總
以兹而言男子有笄明矣髙祖稱善者久之肅亦以芳
[025-83a]
言為然曰此非劉石經耶昔漢世造三字石經於太學
學者文字不正多往質焉芳析義明辯疑者皆往詢訪
故時人號為劉石經北/史陸乂於五經最精館中謂之石
經人為之語曰五經無對有陸乂上/
著脚御覽顧野王字休倫仕陳武帝為門下侍郎博綜
羣書廣捜經籍撰梁瑞應圖七十卷御覽三百六十卷
官人各念一卷常隨駕行内人謂之著脚御覽陸廣㣲/呉地記
玉人崔賾大業四年從駕汾陽宫次河陽鎮藍田令王
[025-83b]
曇于藍田山得一玉人長三尺四寸著大領衣冠幘奏
之詔問羣臣莫有識者賾荅曰漢文以前未有冠幘即
是文帝以来所制作也臣見魏大司農盧元明撰嵩山
廟記云有神人以玉為形像長數寸或出或隠出則令
世延長伏惟陛下應天順人定鼎嵩雒岳神自見臣敢
稱慶百官畢賀上大悦賜縑二百隋隠/逸傳
羊腸坂崔賾從駕登太行山詔問賾曰何處有羊腸坂
賾對曰臣按漢書地理志上黨壺闗縣有羊腸坂帝曰
[025-84a]
不是又荅曰臣按皇甫士安撰地書云太原北九十里
有羊腸坂帝曰是也因問牛𢎞姚祖濬所謂問一知二
上/
行秘書唐太宗令虞世南寫列女𫝊屛風已裝未及求
本乃暗書之一字無失國史/纂異太宗嘗出行有司請載副
書以從帝曰不須虞世南在此行秘書也隋唐/嘉話
佛齒貞觀中有婆羅門僧言得佛齒所繫前無堅物于
是士女奔凑其集如市傅奕方卧病聞之謂其子曰非
[025-84b]
佛齒吾聞金剛石至堅物莫能敵唯羚羊角破之汝可
往試焉僧緘縢甚嚴固封良久乃得見出角叩之應手
而碎觀者乃止今理珠玉者用云國史/纂異
肉譜秦王府倉曹李守素尤精譜學人號為肉譜許敬
宗謂虞秘書世南曰昔任彦升善談經籍時稱為五經
笥宜改倉曹為人物志隋唐/嘉話
無脂羊太宗問光祿寺卿韋某須無脂肥羊肉充藥韋
不知所從出乃就侍中郝處俊宅問之俊曰上好生必
[025-85a]
不為此事乃進狀自奏其無脂肥羊肉須五十口肥羊
一對前殺之其羊怖懼破脂並入肉中取最後一羊則
極肥而無脂也上不忍為乃止當時服處俊之博識也
僉/載
藥金孟詵平昌人也父躍明經擢第拜學官詵少敏悟
博學多竒舉無與比鳳閣侍郎劉禕之卧疾詵候問之
曰留飯以金椀貯酪詵視之驚曰此藥金非石中所出
者禕之曰主上見賜當非假金詵曰藥金仙方所資不
[025-85b]
為假也禕之曰何以知之詵曰藥金燒之其上有五色
氣出燒之果然禕之以聞則天以其近臣不當傍稽異
術左授台州司馬
閣壁殘記蔣乂字徳源七嵗時誦庾信哀江南賦數遍
而成誦在口以聰悟強力聞于親黨徳宗嘗登凌煙閣
見左壁頽剥上有殘缺文記毎行可辨三五字命録之
以問宰臣宰臣遽受宣無以對即令召乂至對曰此聖
厯中侍臣圖賛也即于御前口誦以補其缺不失一字
[025-86a]
上嘆曰虞世南暗寫列女𫝊無以加也舊/唐
息壤元和初裴&KR2586鎮荆掘地六尺得一石規模樓櫓悉
倣荆城其中空徑六尺八寸甚工緻命徙之藩籬間是
春淫雨四月不止潦漲莫遏人抱為魚之憂㑹歐獻乗
居楚山馳問之對以事迫鑿石弗及令陶範為江陵城
内廣六尺八寸樓堞門閾無少差於南門外八十步掘
深六尺埋之當止&KR2586始驚歎昔人所填從之既瘞祭之
夕復隆起獻乃洛中道士博學多聞金石録/江陵志息壤記云
[025-86b]
禹堙洪水兹有海眼泛濫無恒禹乃鐫石造龍之宫室
寘于穴中以塞其水脈玉堂/閒話
禁物李師古治山亭掘得一物類鐵斧時李章武遊東
平師古示之武驚曰此禁物也可飲血三斗驗之而信
酉/陽
華夷圖賈耽好地理學四方之使及使畨地来者皆與
之坐問其土地山川之所終始三十年所聞既備因撰
海内華夷圖以問其郡人皆得其實事無虚詞虞氏/雜説
[025-87a]
報時鐵段成式詞學博聞精通三教復強記每披閲文
字雖千萬言一覽畧無遺漏嘗于私地鑿一池工人于
土下獲鐵一片怪其異質遂求獻成式命尺周而量之
笑而不言乃特静一室懸鐵其室中之北壁已而泥户
但開一牖方纔數寸亦緘鐍之時與近親闢牖窺之則
有金書兩字以報十二時也其博識如此南楚/新聞
地囊梁大彭郡郡王劉知俊鎮同州日因築營牆掘得
一物重八十餘斤狀若油囊召賓幕將校問之或曰地
[025-87b]
囊或曰飛㢘或曰金神七煞獨留源曰此是寃氣所結
也古来囹圄之地或有焉昔王世充據洛陽脩河南府
獄亦獲此物而逺祖記之乃寃死囚人精爽入地聚為
此物經百萬年凝結不散源聞酒能忘憂請奠以醇醪
或可消釋耳然此物之出亦非吉徴也知俊命具酒饌
祝酹復瘞之尋有拔城背主奔秦之事乃驗之矣秦李
茂貞也鑒戒録外/史禱祝
海眼孟蜀廣政中荆南髙太王令邸務丁晏入蜀請畫
[025-88a]
工李文才寫興義門兩雙石笋兼徵其故實將歸本道
告道士范徳昭皆云真珠樓基或云是海眼未審孰是
徳昭曰吾聞諸至人斯乃蠶叢啓國鎮蜀之碑中以鐵
柱貫之下以横石相理埋于地際上有文字言嵗時豐
儉兵革水火之事諸葛曽掘驗之真珠樓基海眼皆非
也蜀人少知云出方圓記益州名/畫録
蜼傅𢎞業宰天台縣有人獵得一獸形如豕仰鼻長尾
有歧謂之怪傅識之曰蜼非怪也雨則懸於樹以尾塞
[025-88b]
其鼻後驗之可類子雲别鼮鼠曼倩識騶虞葆光/録
幕府書㕑朱遵度避耶律徳光之召挈妻孥攜書雜商
賈奔楚王待之甚薄杜門却掃諸學士毎為文章先問
古今首末於遵度時人號為幕府書㕑十國/紀年
海馬骨徐鉉仕江南日嘗直澄心堂復被入直至飛虹
橋馬輒不進裂鞍斷轡箠之流血掣韁却立鉉寓書以
問僧賛寧荅曰下必有海馬骨水火俱不能毁惟漚以
腐糟隨毁者乃是鉉斸之去土丈餘果得巨獸骨上脛
[025-89a]
可長五尺膝以下長三尺腦骨若段柱積薪焚三日不
動以腐糟纔漚之遂爛焉玉堂/清話
畫牛江南徐知諤嘗得畫牛一軸晝則嚙草欄外夜則
歸卧欄中知諤獻後主煜持貢闕下大宗張後苑以示
羣臣俱無知者僧録賛寧曰南倭海水或減則灘磧㣲
露倭人拾方諸蚌腊中有餘淚數滴得之和色著物則
晝隠而夜顯沃焦山時或風撓飄繫急有石落海岸得
之滴水摩色染物則晝顯而夜晦諸學士皆以為無稽
[025-89b]
寧曰見張騫海外異物記後杜鎬檢三館書目果見於
六朝舊本書中載之清波/雜志
狼星直日嗣主如南都既數日詰旦殿庭忽見殘獐一
脚視之乃獸食之餘詢宿衛莫知所以使往詢陳陶陶
曰昨暮乃狼星直日故爾嗣主嘆曰真鴻儒矣江南/野史
墨知墨允大㕘陳彭年以博學強記受知定陵凡有問
無不知者其在北門因便殿賜坐對甚從容上因問墨
知墨允是何人彭年曰伯夷叔齊也上問見何書曰春
[025-90a]
秋少陽即令秘閣取此書既至彭年令於第幾板尋檢
果得之上極喜自是注意未幾執政道山/清話
石浮於江葉曙字杲卿錢塘人師事林逋天禧末錢塘
有巨石浮於江太守問逋逋以問杲卿乃按樵子五行
志以應曰其當在萬乗乎未幾真宗上仙於是人服杲
卿多聞而始知樵子為竒書也
 
 
[025-90b]
 
 
 
 
 
 
 
 天中記卷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