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a] 
欽定四庫全書
儒門事親卷十三
金 張從正 撰
劉河間先生三消論因在前此書未傳於世/恐為沉没故刋而行之
易言天地自太虛至黄泉有六位内經言人之身自頭
至足亦有六位今余又言人胸腹之間自肺至腎又有
六位人與天地造化五行同一爐韛知彼則知此矣故
立天之氣曰金與火立地之氣曰土與水立人之氣曰
[013-1b]
風與火故金火合則熱而清水土合則濕而寒風火
合則温而炎人胸腹之間亦猶是也肺最在上為金主
燥心次之為君火主熱肝又次之為風木主温膽又次
之為相火主極熱脾又次之為濕土主凉腎又次之黄
泉為寒水主寒故心肺象天脾腎象地肝膽象人不知
此者不可與論人之病矣夫土為萬物之本水為萬物
之元水土合德以隂居隂同處乎下以立地為氣萬物
根於地是故水土濕寒若燥熱陽實則地之氣不立萬
[013-2a]
物之根索澤而枝葉枯矣五常政大論曰根於中者命
曰神機是為動物根本在於中也根本者脾胃腎也食
入胃則脾為布化氣味榮養五藏百骸故酸入肝而養
筋膜苦入心而飬血脉甘入脾而養肌肉辛入肺而養
皮毛鹹入腎而養骨髓五氣亦然故清養肺熱養心温
養肝濕養脾寒養腎也凡此五味五氣太過則病不及
亦病惟平則常安矣故六節藏象論曰五味入口藏於
膓胃味有所藏以養五氣氣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
[013-2b]
生是其理也又太隂陽明論云脾病而四肢不用者何
也岐伯曰四肢皆禀氣於胃而不得至經必因於脾胃
乃稟也今脾病不能為胃行其津液不得稟水糓氣脾
日以衰脉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帝
曰脾不主時何也岐伯曰脾者土也治中央常以四時
長四臟各十八日寄治不得獨主於時也脾藏者常着
胃土之精也土者生萬物而法天地故上下至頭足不
得獨主於時也帝曰脾與胃以道相連爾而能行其津
[013-3a]
液何也岐伯曰足太隂者三隂也其脉貫胃属脾絡嗌
故太隂為之行氣於三隂足陽明者表也五臓六腑之
海也亦為之行氣於三陽臓腑各因其經而受氣以益
陽明故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稟水糓氣日以衰隂
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不用者謂不
能為之運用也由是觀之則五臓六腑四肢百骸皆禀
受於脾胃行其津液相與濡潤滋養矣後之醫者欲以
燥熱之劑以養脾胃滋土之氣不亦外乎况消渴之病
[013-3b]
者本濕寒之隂氣極衰燥熱之陽氣太甚更服燥熱之
藥則脾胃之氣竭矣叔世不分五運六氣之虛實而一
概言熱為實而虛為寒彼但知心火陽熱一氣之虛實
而非臓腑六氣之虛實也蓋肺本清虛則温心本熱虛
則寒肝本温虛則清脾本濕虛則燥腎本寒虛則熱假
若胃冷為虛者乃胃中隂水寒氣實甚而陽火熱氣衰
虚也非胃土濕氣之本衰故當温補胃中陽火之衰退
其隂水寒氣之甚又如胃熱為實者乃胃中陽火實而
[013-4a]
隂水虛也故當以寒藥㵼胃中之實火而養其虛水然
此皆補瀉胃中虛熱水火所乘之邪非胃為濕者之本
其餘例同法夫補瀉脾胃濕土之水氣者潤其濕者是
補濕燥其濕者是瀉濕土本濕故也凡臓腑諸氣不必
腎水獨當寒心火獨當熱要知毎臓毎腑諸氣和同宣
而平之可也故余嘗謂五常之道隂中有陽陽中有隂
孤隂不長獨陽不成但有一物皆備五行逓相濟養是
謂和平交互克伐是謂衰興變亂失常患害由行故水
[013-4b]
少火多為陽實隂虛而病熱也水多火少為隂實陽虛
而病寒也其為治者瀉實補虛以平為期而已矣故治
消渴者補腎水隂寒之虛而瀉心火陽熱之實除腸胃
燥熱之甚濟身津液之衰使道路散而不結津液生而
不枯氣血利而不澁則病日已矣况消渴者本因飲食
服餌失宜腸胃乾涸而氣液不得宣平或耗亂精神過
違其度或因大病隂氣損而血液衰虛陽氣悍而燥熱
欝甚之所成也故濟衆云三消渴者皆由久嗜鹹物恣
[013-5a]
食炙
飲酒過度亦有年少服金石丸散積久石熱結
于胸中下焦虛熱血氣不能制石熱燥甚於胃故渴而
引飲若飲水多而小便多者名曰消渴若飲食多而不
甚渴小便數而漸瘦者名曰消中若渴而飲水不絶腿
消瘦而小便有脂液者名曰腎消如此三消者其燥熱
一也但有微甚耳余聞世之方多一方而通治三消渴
者以其善消水糓而喜渴也然叔世論消渴者多不知
本其言消渴者上實熱而下虛冷上熱故煩渴多飲下
[013-5b]
寒故小便多出本因下部腎水虛而不能制其上焦心
火故上實熱而下虛冷又曰水數一為物之本五行之
先故腎水者人之本命之元不可使之衰弱根本不堅
則枝葉不茂元氣不固則形體不榮消渴病者下部腎
水極冷若更服寒藥則元氣轉虛而下部腎水轉衰則
上焦心火亢甚而難治也但以暖藥補養元氣若下部
腎水得實而勝退上焦火則自然渴止小便如常而病
愈也若此之言正與仲景相反所以巧言似是於理實
[013-6a]
違者也非徒今日之誤誤已久哉又如蒋氏藥證病原
中論消渴消中消腎病曰三焦五臓俱虛熱惟有膀胱
冷似氷又曰腰腎虛冷日増重又曰膀胱腎臓冷如泉
始言三焦五臓俱虛熱惟有膀胱冷似冰復言五臓亦
冷且腎臓水冷言為虛其餘熱者又皆言其虛夫隂陽
興衰安有此理且其言自不相副其失猶小至於寒熱
差殊用藥相反過莫大焉或又謂腎與膀胱属水虛則
不能制火虛既不能制火故小便多者愈失之遠矣彼
[013-6b]
謂水氣實者必能制火虛則不能制火故陽實隂虛而
熱燥其液小便淋而常少隂實陽虛不能制水小便利
而常多豈知消渴小便多者非謂此也何哉蓋燥熱太
甚而三焦腸胃之腠理怫欝結滯緻宻壅塞而水液不
能滲泄浸潤於外榮養百骸故腸胃之外燥熱太甚雖
復多飲于中終不能浸潤於外故渴不止小便多出者
如其多飲不能滲泄於腸胃之外故數溲也故余盡言
原病式曰皮膚之汗孔者謂泄汗之孔竅也一名氣門
[013-7a]
者謂泄氣之門户也一名腠理者謂氣液之隧道紋理
也一名鬼門者謂幽㝠之門也一名𤣥府者謂𤣥微之
府也然𤣥府者無物不有人之腑臓皮毛肌肉筋膜骨
髓爪牙至於萬物悉皆有之乃出入升降道路門户也
故經曰出入廢則神機化㓕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
出入則無以生長壮老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是
知出入升降無器不有故知人之眼耳鼻舌身意神識
能為用者皆由升降出入之通利也有所閉塞則不能
[013-7b]
用也若目無所見耳無所聞鼻不聞香舌不知味筋痿
骨痺爪退齒腐毛髪墮落皮膚不仁腸胃不能滲泄者
悉由熱氣怫欝𤣥府閉塞而致津液血脉榮衛清氣不
能升降出入故也各隨欝結微甚而有病之大小焉病
在表則怫欝腠理閉宻陽氣不能散越故燥而無汗而
氣液不能出矣叔世不知其然故見消渴數溲妄言為
下部寒爾豈知腸胃燥熱怫欝使之然也予之所以舉
此世為消渴之證乃腸胃之外燥熱痞閉其滲泄之道
[013-8a]
路水雖入腸胃之内不能滲泄於外故小便數出而復
渴此數句足以盡其理也試取内經凡言渴者盡明之
矣有言心肺氣厥而渴者有言肝痺而渴者有言脾熱
而渴者有言腎熱而渴者有言胃與大腸熱結而渴者
有言脾痺而渴者有言小腸癉熱而渴者有因病瘧而
渴者有因肥甘石藥而渴者有因醉飽入房而渴者有
因遠行勞倦遇大熱而渴者有因傷害胃乾而渴者有
因腎熱而渴者有因病風而渴者雖五臓之部分不同
[013-8b]
而病之所遇各異其功燥熱一也
所謂心肺氣厥而渴者厥論曰心移熱於肺傳為膈消
注曰心熱入肺久而傳化内為膈熱消渴多飲也所謂
肝痺而渴者痺論曰肝痺者夜卧則驚多飲數小便如
脾熱而渴者痿論曰脾氣熱則胃乾而渴肌肉不仁發
為肉痿
所謂腎熱而渴者刺熱論曰腎熱病者先腰痛胻酸苦
渴數飲身熱熱論曰少隂脉貫腎絡於肺繫舌本故口
[013-9a]
燥舌乾而渴叔世惟言腎虛不能制心火為上實熱而
下虛冷以熱藥温補腎水欲令勝退心火者未明隂陽
虚實之道也夫腎水属隂而本寒虛則為熱心火属陽
而本熱虛則為寒若腎水隂虛則心火陽實是謂陽實
隂虛而上下俱熱明矣故氣厥論曰腎氣衰陽氣獨勝
宣明五氣論曰腎惡燥由燥腎枯水涸藏氣發時論曰
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夫寒物属隂能養水而瀉心熱
物属陽能養火而耗水今腎水既不勝心火則上下俱
[013-9b]
熱奈何以熱藥養腎水欲令勝心火豈不謬哉又如胃
與大腸熱結而渴者隂陽别論二陽結謂之消注曰陽
結胃及大腸俱熱結也腸胃藏熱善消水穀又氣厥論
曰大腸移熱於胃善食而瘦脉要精微論曰癉成為消
中善食而瘦如脾痺而渴者數飲而不得中氣喘而争
時發飱泄夫數飲而不得中其大便必不停留然則消
渴數飲而小便多者止是三焦燥熱怫欝而氣衰也明
矣豈可以燥熱毒藥助其强陽以伐衰隂乎此真實實
[013-10a]
虛虛之罪也夫消渴者多變聾肓瘡癬痤疿之類皆腸
胃燥熱怫欝水液不能浸潤於周身故也或熱甚而膀
胱怫欝不能滲泄水液妄行而面上腫也如小腸癉熱
而渴者舉痛論曰熱氣留於小腸腸中痛癉熱焦渴則
便堅不得出矣注曰熱滲津液而小便堅矣如言病瘧
而渴者瘧論曰陽實則外熱隂虛則内熱内外皆熱則
喘而渴故欲飲冷也然陽實隂虛而為病熱法當用寒
藥養隂瀉陽是謂瀉實補衰之道也如因肥甘石藥而
[013-10b]
渴者竒病論曰有口甘者病名為何岐伯曰此五氣之
所溢也病名脾癉癉為熱也脾熱則四臓不稟故五氣
上溢也先因脾熱故曰脾癉又經曰五味入口藏於胃
脾為之行其精氣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美之
所發也此人必數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熱甘
者令人中滿故其氣上溢轉而為消渴通乎虚實論曰
消癉仆擊偏枯痿厥氣滿發逆肥貴之人膏粱之疾也
或言人惟胃氣為本脾胃合為表裏脾胃中州當受温
[013-11a]
補以調飲食今消渴者脾胃極虛益宜温補若服寒藥
耗損脾胃本氣虛乏而難治也此言乃不明隂陽寒熱
虛實補㵼之道故妄言而無畏也豈知腹中論云帝曰
夫子數言熱中消中不可服芳草石藥石藥發癲芳草
發狂注言多飲數溲謂之熱中多食數溲謂之消中多
喜曰癲多怒曰狂芳美味也石謂英乳乃發熱之藥也
經又曰熱中消中皆富貴人也今禁膏粱是不合其心
禁芳草石藥是病不愈願聞其説岐伯曰芳草之味美
[013-11b]
石藥之氣悍二者之氣急疾堅勁故非緩心和人不可
服此二者帝曰何以然岐伯曰夫熱氣慓悍藥氣亦然
所謂飲一溲二者當肺氣從水而出也其水穀之海竭
矣凡見消渴便用熱藥誤人多矣故内經應言渴者皆
如是豈不昭晣歟然而猶有惑者諸氣過極反勝也者
是以人多誤也如陽極反似隂者是也若不明標本認
似為是始終乖矣故凡見下部覺冷兩膝如氷此皆心
火不降狀類寒水宜加寒藥下之三五次則火降水升
[013-12a]
寒化自退然而舉世皆同執迷至如易素二書棄如朽
壞良可悲夫故處其方必明病之標本達藥之所能通
氣之所宜而無加害者可以制其方也已所謂標本者
先病而為本後病而為標此為病之本末也標夲相傳
先當救其急也又云六氣為本三隂三陽為標蓋為病
臓病最急也又云六氣為胃之本假若胃熱者胃為標
熱為本也處其方者當除胃中之熱是治其本也故六
氣乃以甚者為邪衰者為正法當瀉甚補衰以平為期
[013-12b]
養正除邪乃天之道也為政之理補賤之義也大凡治
病明知標本按法治之何必謀於衆隂陽别論曰謹熟
隂陽無與衆謀標本病傳論知標知本萬舉萬當不知
標本是謂妄行至真要大論曰知標知本用之不殆明
知逆順正行無問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診適足以亂經
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為可知言熱未巳寒病復起同
氣異形迷診亂經此之謂也夫標本之道要而愽小而
大可以言一而知百言標與本易而弗損察本與標氣
[013-13a]
可令調明知勝復為萬民式天之道畢矣天元紀大論
曰至數極而道不惑可謂明矣所謂藥之巧能者温凉
不同寒熱相反燥濕本異云云前已言之矣斯言氣也
至於味之巧能如酸能收甘能緩辛能散苦能堅鹹能
軟酸属木也燥金主於散落而木反之土濕主於緩而
水勝之故能然也若能燥濕而堅火者苦也易曰燥萬
物者莫熯乎火凡物燥則堅也甘能緩急而散結甘
者土也燥能急結故緩則急散也辛能散抑散結潤燥
[013-13b]
辛者金也金主散落金生水故也况抑結散則氣液宣
行而津液生也藏氣發時論曰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
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鹹能軟堅鹹者水也水潤而柔
故勝火之堅矣此五臓之味也其為五味之本也淡也
淡胃土之味也胃土者地也地為萬物之本胃為一身
之本天元紀大論曰在地為化化生五味故五味之本
淡也以配胃土淡能滲泄利竅夫燥能急結而甘能緩
之淡為剛土極能潤燥緩其急結令氣通行而致津液
[013-14a]
滲泄也故消渴之人其藥與食皆宜淡劑至真要大論
曰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涌泄為隂鹹味涌泄為隂淡味
滲泄為陽六者或散或收或緩或急或燥或潤或堅或
䎡所以利而行之調其氣也本草云藥有三品上品為
君主養命小毒以應天中品為臣主養性常毒以應人
下品為佐使主治病大毒以應地不在三品者氣毒之
物也凡此君臣佐使者所以明藥之善惡也處方之道
主治病者為君佐君者為臣應臣之用者為佐使適其
[013-14b]
病之所根有君臣佐使竒偶小大之制明其歳政君臣
脉位而有逆順反正主療之方隨病所宜以施用其治
法多端能備所用者良工也寒者熱之熱者寒之温者
清之清者温之結者散之散者收之微者逆而制之甚
者從而去之燥者潤之濕者燥之堅者䎡之䎡者堅之
急者緩之客者除之留者却之勞者温之逸者行之驚
者平之衰者補之甚者瀉之吐者下之摩之益之薄之
刼之開之發之灸之制之適足為用各安其氣必清必
[013-15a]
凈而病氣衰去臓腑和平歸其所宗此治之大體也隂
陽應象論曰治不法天之紀不明地之理則災害至矣
又六節藏象論曰不知年之所加氣之所衰不可以為
功也今集諸經驗方附于篇末
神白散 治真隂素被損虛多服金石等藥或嗜炙
鹹物遂成消渴
桂府滑石六/兩 甘草一兩/生用
右為細末每服三錢温水調下或大渴欲飲冷者新
[013-15b]
汲水尤妙
猪肚丸 治消渴消中
猪肚一/枚 黄連五/兩 括蔞四/兩 麥門冬四兩/去心 知
母四兩如無以/茯苓代之
右四味為細末納猪肚中線縫安置甑中蒸極爛熟
就熱於木臼中搗可丸如硬少加蜜丸如梧桐子
大毎服三十丸漸加至四五十丸渴則服之如無
木臼以沙盆中用木杵研亦可以爛為妙矣
[013-16a]
葛根丸 治消渴消腎
葛根三/兩 括蔞三/兩 鈆丹二/兩 附子一兩炮/去皮臍
右四味搗羅為細末煉蜜為丸桐子大毎服十丸日
進三服治日飲碩水者春夏去附子
胡粉散 治大渴百方療不瘥者亦治消腎
鈆丹 胡粉 各半兩 括蔞一兩/半 甘草二兩/半炙
澤瀉 石膏 赤石脂 白石脂 各半兩
右八味為細末水服方寸匕日二服壮者一匕半一
[013-16b]
年病一日愈二年病二日愈渴甚者二服腹痛者
减之如丸服亦妙每服十丸多則腹痛也
三黄丸 主治男子婦人五勞七傷消渴不生肌肉婦
人帶下手足發寒熱者
春三月 黄芩四/兩 大黄二/兩 黄連四/兩
夏三月 黄芩六/兩 大黄二/兩 黄連四/兩
秋三月 黄芩六/兩 大黄二/兩 黄連三/兩
冬三月 黄芩三/兩 大黄五/兩 黄連二/兩
[013-17a]
右三味隨時加减搗為細末煉蜜和丸如大豆大毎
服五丸日三服不去者加七丸服一月病愈嘗試
有驗矣
人參白术散
治胃膈癉熱煩悶不欲食或癉成為消中善食而瘦
或燥欝甚而消渴多飲而數小便或熱病或恣酒
色誤服熱藥者致脾胃真隂血液損虛肝心相搏
風熱燥甚三焦腸胃燥熱怫鬰而水液不能宣行
[013-17b]
則周身不能潤濕故瘦瘁黄黒而燥熱消渴雖多
飲而水液終不能浸潤於腸胃之外渴不止而便
注為小便多也叔世流俗不明乎此妄為下焦虛
冷誤死多矣又如周身風熱燥欝或為目瘴癱疽
瘡瘍上為喘𠻳下為痿痺或停積而濕熱内甚不
能傳化者變水腫腹脹也凡多飲數溲為消渴多食
數溲為消中肌肉消瘦小便有脂液者為消腎此
世之所傳三消病也雖無所不載以内經考之但
[013-18a]
燥熱之微甚者也此藥兼療一切陽實隂虛風熱
燥欝頭目昏眩風中偏枯酒過積毒一切腸胃澁
滯壅塞瘡癬痿痺并傷寒雜病煩渴氣液不得宣
通并宜服之
人參 白术 當歸 芍藥 大黄 山梔子
澤瀉 已上各半兩 連翹 苽蔞根 乾葛
茯苓 已上各一兩 官桂 木香 藿香 各
一分 寒水石二/兩 甘草三/兩 石膏四/兩 滑石
[013-18b]
盆硝 各半兩
右為麄末每服五錢水一盞生薑三片同煎至半盞
絞汁入蜜少許温服漸加十餘錢無時日三服或
得臓腑䟽利亦不妨取効更妙後却常服之或兼
服消痞丸似覺腸胃結滯或濕熱内甚自利者去
大黄芒硝
人參散
治身熱頭痛或積熱黄瘦或發熱惡寒畜熱寒戰或
[013-19a]
膈痰嘔吐煩熱煩渴或燥濕瀉痢或目疾口瘡或
咽㗋腫痛或中風昏眩或蒸熱虛汗肺痿勞嗽一切
邪熱變化真隂損虛並宜服之
石膏一/兩 寒水石二/兩 滑石四/兩 甘草二/兩 人參
半/兩
右為細末每服二錢温水調下或冷水亦得
三消之論劉河間之所作也因麻徵君寓汴梁暇日訪
先生後裔或舉教醫學者即其人矣徵君親詣其家求
[013-19b]
先生平昔所著遺書乃出三消論氣宜病機三書未傳
于世者又多不全止取三消論於卷首増寫六位藏象
二圖其餘未遑潤色即付友人穆子昭子昭乃河間門
人穆大簧之後也時覔官於京師方且告困徵君欲因
是而惠之由是余從子昭授得一本後罹兵火遂失其
傳偶於鄉人霍司承君祥處復見其文然傳寫甚誤但
依倣而録之以待後之學者詳為刋正云時甲辰年冬
至日綿溪野老書續方栢亭東久亭寺僧悟大師傳經
[013-20a]
驗方
治飲水百盃尚猶未足小便如油或如杏色服此藥
三五日小便大出毒歸于下十日永除根本此方
令子和辨過云是重劑可用悟公師親驗
水銀四/錢 錫二錢用水銀/研成砂子 牡蠣一/兩 蜜陀僧一/兩
知母一/兩 紫花苦參一/兩 貝母一/兩 黄丹半/兩 苽
蔞根半/觔
右為細末男子用不生兒猪肚一箇内藥婦人用獖
[013-20b]
猪肚一箇麻線縫之新瓦一合繩繫一兩遭米一
升更用苽蔞根末半斤却於新水煑熟取出放冷
用砂盆内研爛就和為丸如猪肚丸法用之
儒門事親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