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1a] 
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經濟録卷三十九
明 黄訓 編
兵部職方上/之上
為邊務事于謙/
照得近該衛喇特額森續差使臣察爾竒等二十七名來
京進貢該宣府總兵官右都督紀廣等問討鐵牌㸔驗
説無止有番書一紙差伊帶領諾延三衛頭目來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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嚕台和寧王的根脚在三衛來取不與着軍馬來取三
衛如今放囘怕邊上人驚差我領他毎來朝見今三衛
老小車輛盡在小黄河牛頭山一帶住劄打圍等因本
部已經覆奏通行隄備去後今照諾延三衛兵丁素號
驍悍叛服不常不恥敗亡敢為摽掠觀勢强弱以為從
違先因額森犯邊各種部落多有結連往往在於近邊
去處潜藏出沒摽掠人畜其為邊患不可勝言既被額
森収捕今又放令囘還名為在邊住種其實奸詐難測
[039-2a]
安知不為額森腹心而為我邊患害况小黄河牛頭山
一帶正係敵人出入要途不可不備今既察爾竒帶領
來朝若便待之如常置之不問非惟不足以發其奸抑
且不足以弭其患合無令通事都督僉事昌英等將察
爾竒帶來諾延三衛嚴加曉諭備述先前擾邊之罪朝
廷恩同天地因其臣順來朝一切不問爾等當感恩思
報毋蹈前非仍請勅令其賫囘曉諭諾延三衛頭目人
等爾等蒙國恩開設衛分享有官爵務要敬順天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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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朝廷鈐束部落以為我邊藩籬若有外寇侵擾必須
奮勇勦殺以除邊患或有迤北走囘人口不得邀截殺
害就便差人護送來京朝廷陞賞不恡若違背天道孤
負國恩犯我邊疆朝廷調度大軍勦殺必不容貸如此
庶使恩威得以並行逺人知所感懼縁是處置邊務夷
情具題景泰三年正月日奉聖㫖是欽此
為被虜走囘人口事于謙/
内府抄出鎮守陜西内官王莊兒等題景泰三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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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日酉時准總兵官征西將軍都督同知張泰等手
本景泰二年十二月十九日據黒山營哨備署都指揮
僉事任信呈送被虜走囘男婦三名口到官會同鎮守
太監來福副總兵都督僉事馬讓叅賛軍務右僉都御
史韓福審據韓成供係寧夏中護衛左所百戸毛俊下
選操土軍陜失丁戸内餘丁先於景泰元年正月初十
日被敵人賽堪王識字人阿里特穆爾搶去跟隨到於
地名圖喇河老營住過是成因曉番語今年秋間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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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森差使臣赴京進貢留下兵丁五百在於口外住劄
等候使臣同囘後又聽得額森恠恨托克托布哈王要人
馬去征殺了要着他的外甥阿必鼎王的男做王子有
阿哈知院不忿領部下一枝人馬又有哈喇展三千人
馬都投順托克托布哈王去了有托克托布哈王整㸃人馬
要與額森厮殺有賽堪王得知収什人馬報與額森一
同前去鴻和爾海地面躱避有額森又將原収和卓一
枝人馬連家小都放囘原地方去了等用着你特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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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跟隨阿里特穆爾行了十程至十一月二十日夜同
妻李氏商議約同直𨽻寧山衛右所百戸賈貴下總旗
孟成共偷兒騸馬七疋夤夜脫走沿途倒死五疋於本
年十二月十八日到於黒山營轉送前來據供告報等
因准此叅看得縁係走囘人口告報境外敵情事理專
差舍人呉能賫本具題該本官欽奉聖㫖兵部知道欽
此又該鎮守陜西興安侯徐亨亦題前事通抄到部除
走囘人口另行外查得近該迤北走囘男子段大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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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稱額森要與托克托布哈讐殺等因本部為照額森之
與托克托布哈其讐嫌猜忌之心非止一日今稱仇殺理
或有之又恐敵情奸詐假以仇殺為名意在犯我邊境
不可不備已經節次奏准行移各邊各闗總兵鎮守等
官嚴加隄備去後今綽爾哈雅叅照走囘男子韓成等所
說聽得額森恠恨托克托布哈要領人馬去征殺着他外
甥阿必鼎王的男做王子一節縁與段大口等所說事
情頗同及稱有阿古爾知院同哈喇展人馬都投順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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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托布哈王等因縁哈勒琿在敵人中頗知道理累曉天
道人事必是因見額森邪謀彰露暴厲已成且恐不利
於已以此結連投順雖傳說之言未見的實然以理揆
之額森違天背徳罪惡貫盈或者天誘其𠂻使其自相
吞噬以速滅亡且邉境相攻中國之利先事預備防患
之䇿萬一敵人果於自相攻擊其潰散敗亡之敵不無
欵叩我邊誠恐所在總兵等官倉卒之際處置乖方失
悞事機未便合無令該府差人馳驛賫文與各邊各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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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兵等官務在整飭人馬固守地方若有邉兵叩闗來
降覆審明白果無虚詐就便差人伴送赴京其有散亡
部落或在我邊地潜形隠跡或相率侵擾必須哨探敵
衆多寡斟酌形勢强弱可以乗虚襲取即便挑選官軍
運謀設法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奮勇𠞰殺仍星馳差人
具奏有功之日朝廷陞賞不恡仍令各邊總兵等官務
要上念皇上委任之隆下軫邊事付託之重當敵人間
隙之際正將臣立功之秋時不可失志不可餒凡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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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文武官員十分用心公同計慮相機而行以清絶
塞之烽烟以為邊方之保障既不許逡巡退縮以誤事
機亦不許輕率無謀以中敵計縁係處置夷情及奉欽
依兵部知道事理具題奉聖㫖是欽此
陳邊務䟽于謙/
近該各邊送到走囘人口屢報敵人托克托布哈與額森
仇殺而大同等處亦報煙火聲息臣等切惟額森違背
天道辜負國恩一旦無故生釁侵擾邊境荼毒生靈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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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過攄誠遣使入貢而罪大惡極終不可容臣謙備員
總督臣亨叨任總兵日夜兢惕思所以報朝廷之恩思
所以雪前日之恥今敵人自相吞噬是天授以復仇之
機而不可失也且敵人驚散擾亂必來窺伺我邊今春
東作之時未免有妨耕務若非振以兵威令其逺遁則
邊方屯田之事恐未能成臣等再三計議欲各統在京
軍馬五千臣謙徃宣府臣亨徃大同其餘將佐於范廣
楊俊孫鏜過興張義雷通石彪郭英劉深崔福劉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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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定奪前去蓋京師非無軍馬若帶去太多恐費邊儲
且兵貴乎精不貴乎多故也臣等到邊遇警則所在各
城軍馬悉聽臣等調度如敵勢大必用添軍𠞰殺另行
奏請定奪如䝉允臣等所請請將三營團操軍馬内挑
選停當整理部伍収拾軍装什物等件至二月中旬以
後天氣漸和啓發前去兵部仍先行各邊各闗整搠軍
馬以為聲援預備䇿應其餘軍前合用事件臨期具奏
臣等素乏謀勇之材又無勲閥之望叨受恩寵任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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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茍於此時而不奮忠義之氣竭涓埃之報則是負天
地生成之恩其於天下後世之清議亦有所不容者景
泰三年正月二十日臣等昧死具題
為整飭邊備事于謙/
兵科抄出總督邊儲叅賛軍務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李
秉題臣聞制敵之方固莫先於講武以練兵尤莫要於
據險以固守照得獨石馬營等處城池形勢險隘官軍
頗多戰守有人彼若勢寡則有寡不敵衆之心不敢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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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勢衆則有腹背受敵之患不敢深入又有都督孫安
在彼提督號令頗嚴官軍知畏縱有警急亦無足慮所
可慮者惟宣府而已切照宣府迤北沿邊一帶大小白
陽常谷青邊張家等口中間多有通行人馬去處正統
初年該太監興安尚書魏源親詣彼處相度形勢築立
城堡調撥神銳馬步官軍輪流守備以絶邊釁固安人
心續該總兵官楊洪奏准將大小白陽等處城堡原守
官軍馬疋歸併葛峪堡操練比因青邊口張家口西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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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等處城堡係緊要去處仍前守備不曽歸併後因敵
人犯邊前項城堡無人守備俱各廢弛及照青邊等口
内近宣府外通沿河十八村等處軍餘俱由彼處出入
前去馬營獨石搬運糧米被敵人搶擄者甚多此等之
徒深知鄉導是以被虜軍餘王春等入境打細由此進
入其原立城堡若不仍前復設調撥軍馬照舊守備非
惟無以嚴邊防誠恐有以啓敵意臣屢以此事與鎮守
總兵等官栢玉等極陳利害商確施行栢玉等僉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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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獨總兵官紀廣執迷不從說稱沿邊墩臺俱有守瞭
官軍便不守這堡也不妨臣切慮沿邊墩臺相離通人
馬去處城堡少者四五里多者十數里縱有奸細乗夜
進入守墩之人豈能瞭望及照原守城堡即今見存其
守備官軍俱在宣府等處團操前項城堡缺人守備倘
有奸細投間抵隙因而入境窺探虚實貽患非輕臣叨
居言路之官濫膺叅賛之任義所當言豈敢緘黙如䝉
勅兵部行移鎮守等官將不係團操侵邊等口緊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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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量撥官軍馬疋仍舊修守分委都指揮或的當指揮
一員專一在彼提督精鋭馬步官軍輪流守備仍行左
叅將楊能量帶官軍於空處添築墩臺以便瞭望其歸
併大小白陽等處遺下城堡隘口仍令守備萬全右衛
都督江福葛峪堡都督楊文提督墩臺都指揮梁泰等
嚴督該管官軍常川逺出哨探以備不測不許怠忽以
墮敵計務要闗防周宻而嚴謹隄備相機行事而邊境
無虞仍行都督紀廣從長斟酌如果要害去處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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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守備本官别有禦敵長䇿令其明白具奏定奪具題
該通政使司官奉聖㫖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
叅照青邊等口地方比先俱各築有城堡控制强敵近
因强敵犯邊守將不能銳意捍禦致將臨邊城堡多有
損棄廢弛兹者敵衆逺遁整飭邊備乃其急務况古人
之于邉疆以守為上今日之計若不將沿邊一帶緊要
城堡逐漸修復以實守備誠恐敵人奸詐難測萬一再
有動摇未免愈加壊事今僉都御史李秉建言議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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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項城堡此實保邊禦侮長䇿而紀廣身任總戎顧乃
偏執不從推原本心不過苟圖目前之安不思經乆之
計若不早為處置不無臨期失措合無准其所奏令該
府差人馳驛賫文與紀廣公同叅賛鎮守叅將内外官
員從長設法計議一一照依李秉所奏將青邊等口緊
要去處趂今邊務稍暇天氣晴明量撥官軍脩守并分
委都指揮等官提督精銳馬步官軍輪流守備仍令左
叅將楊能量帶官軍躬親前去踏勘添設墩臺其歸併
[039-11a]
大小白陽口等處遺下城堡隘口令守備萬全等處都
督等官江福楊文等嚴督該管官軍提督哨瞭整飭邊
備完日令紀廣等明白具由囘奏仍令紀廣今後凡有
一應邊務須要博采衆長從公整理不許因循苟且偏
執誤事如今日偷安怠忽不即區畫措置異日倘失事
機罪將何逭縁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具題景泰三年
五月二十五日奉聖㫖是欽此
為來歸人馬事于謙/
[039-11b]
兵科抄出提督軍務右僉都御史鄒來學題准兵部咨
該提督遼東軍務左都御史王翺題據遼東都司呈本
司地方章驛站煙墩走囘迤北男子三名差人送到廣
寧委官審得蘇克等供說境外額森事情掌部事少保
兼本部尚書于謙等欽奉聖㫖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
出到部叅照各人傳說敵中前項事情雖係一面之詞
未見的實然近來迤北走囘人口同來降夷人亦徃徃
備述其事但來見傳説托克托布哈王有無見在今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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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巴爾王殺了人馬跟額森二處去等因臣等切詳額森
倚恃兇强違天逆德罪大惡極凌邁古今一旦無故將
托克托布哈殺害雖傳聞之語未可憑信萬一果如蘇克
等所言則額森既將托克托布哈人馬吞併其部落氣勢
不無益加强盛志驕氣盈愈無顧忌又况額森桀驁險
狠敢為不義已將本主殺逆自知惡不可掩罪不可逃
雖欲改悔其道無由近雖遣使朝貢奸謀未易窺測誠
恐漸有圖大之意復萌犯邊之謀故意遣使來京一則
[039-12b]
張大殺敗托克托布哈一則使我懈怠不為設備雖天地
鬼神不容而有必敗之理然而蜂蠆有毒亦不可不為
隄備切慮今年夏秋之間分遣兵衆在邊剽掠不無邊
事日急臨期難以措置兼大同係西北重鎮為山西及
鴈門紫荆倒馬等闗一帶藩籬而遼東永平山海宣府
延綏寧夏甘肅俱是緊急邊境去處雖是節有議奏行
去各該總兵鎮守等官隄備誠恐視為泛常彼此因循
月日卒遇警急事情不能相機守戰設若一處不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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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剉鋒未免諸處聞風而逓相動摇况安邊之道以先
戒為寶而防患之䇿以預備為先近日遼東及偏頭闗
等處節奏瞭見敵營火發數多徃南行走不可不備合
無令該府差人馳驛賫文與遼東永平山海宣府大同
延綏寧夏總兵鎮守守備等項文武内外官員從長計
議倘或敵帥額森等摇動扇惑侵擾邊方設何計䇿可
以阻截𠞰殺不令深入用何方畧可以保固邊境俾無
踈虞所在領軍頭目何人堪以守城何城軍馬數少堪
[039-13b]
以増添何處軍馬太甚堪以那調沿邊一帶墩臺中間
有無堪以添設所在糧餉草束有無収積堪彀支用逐
一區畫停當具實囘奏定奪等因具題奉聖㫖是欽此
欽遵備咨到院臣切照敵帥額森逺居沙漠虎踞一隅
向者恃一時之徼倖來犯京師得以全還彼已出扵望
外今又謀害本主凌處同類雖曰傳言不足盡信然無
厭之性理或有之使其終不知止再敢侵犯邊鄙是自
罹敗亡之禍以我之逸待彼之勞以我之險扼彼之危
[039-14a]
取勝之道何有哉臣深荷天恩叨承重寄不諳軍旅素
無克敵制勝之才從事邊方謹陳設險守備之畧未知
可否伏乞聖裁縁係具實囘奏事理今將永平山海直
抵宻雲一帶邊情開坐具題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㫖
兵部看此欽此欽遵抄出到部今所言事件議擬開立
前件謹題請㫖
一永平山海薊州等處地方㑹同鎮守右少監都永總
兵官都督僉事宗勝叅將胡鏞馬榮計議得自山海至
[039-14b]
猪圈頭止沿途路經一千二百餘里新舊營堡三十四
處每營分委指揮一員管束兵二三營或四五營選把
總指揮一員提督數内揀選精銳勇敢之人屯聚四處
曰駐操營無事之時不守闗隘分為一等二等專一操
練有警之際其營䇿應某闗俱照平日定操成規不致
推托又選揀輕健善能逺走便於藏伏素知地理者聚
為一營專聽截殺刼營緊急調用原設并新増大小闗
寨一百一十七處每闗修砌磚牆闗外又重闌馬石牆
[039-15a]
深挑溝塹整理簽榨廣置掛木入闗至二三十里之外
陡峻狹隘兩傍俱積木石其總路險要去所又行重别
設備一則可以為闗外之藩屏一則可以遏敵人之歸
路沿邊一帶地方除十分陡峻全不通人者不必用工
其餘平漫并﨑嶇頗容徃來處所通削偏坡雖有高低
頑石亦不必用火燒煆砍成牆壁間有深渠小口難以
披削者則火灰石砌塞大闗用指揮一員小闗用千戸
等官一員職專守把另選把總指揮一員分投提督有
[039-15b]
事則守勝地無事則輪流燒造磚灰増添防備新舊墩
臺五百二十座前後聮絡烽火相望闗外至五十里止
各有接連架砲士卒五十里之外至百里止各有長哨
夜不収推選熟知地里官員不時徃來㸃視自營而至
闗自闗而至外平居之日各司其事卒遇邊警㑹而為
一又必累行踏勘籌度敵兵何路而來何路而去來則
何以禦之去則何以邀之平昔設法之方大槩如此使
其敵兵小至誠恐聲東擊西分兵誘我乗隙而入各該
[039-16a]
闗營照舊操守不必調遣只調原定䇿應營堡官軍恊
同本官相機𠞰殺大至則通調見有官軍俱各赴受敵
處所左右屯注臣與總兵躬親當其前分調叅將挑選
精健士卒從間出闗控據險隘之所以遏其後驍勇頭
目又各分兵埋伏乗機而動我之兵力雖寡有險可恃
彼之人馬雖暴無計可施使其進無所得退無所歸蛇
豕雖毒已投於䧟阱㡬何而不至於覆亡也哉然兵家
情狀變態不一倘彼有兵相繼設伏以餌我無可為之
[039-16b]
機無可乗之勢則當整慎勿戰固守要害不可輕動以
墮其計彼之人馬乏食漸至疲弊必不能持乆而自退
矣我則萬無一失何邊患之足慮哉看得官軍頭目總
兵叅將而下皆可隨機應用把總提督營堡指揮李濟
等十員頗有驍勇堪以出戰把總提調闗隘指揮陳宣
等八員處事勤慎堪以守闗都指揮僉事劉輔等僅可
以固守山海永平薊州遵化等處城池其闗營軍馬沿
邊墩臺等項俱已區畫増那停當各處倉驛糧草見勾
[039-17a]
支用○前件看得所奏係干邊務既已鄒來學會同彼
處總兵鎮守等官都督僉事宗勝等計議停當俱合准
擬仍行鄒來學照依所處事理逐一施行務在提督有
方用求實效不許虚應故事徒為文具仍嚴加禁約各
該闗隘把總都指揮等官將所部士卒加意撫䘏訓練
聽候調用毋得假公營私役占虐害以致軍令不行士
心不附遇警不能守戰致悞事機
一宻雲地方㑹同鎮守内官張溥恊賛軍務監察御史
[039-17b]
張斌鎮守都指揮同知趙致署都指揮僉事張興計議
得東自黄河口起西墓田峪止路經八百餘里闗寨七
十四處墩臺一百五十六座營堡八所操守軍官舎餘
四千八百六十六員名沿邊一帶平漫去處俱已修削
偏陂闗口修砌堅守牆城闗外重置闌馬石牆挑掘壕
塹廣置簽榨又有軍民夜不収輪流架砲出哨闗内營
堡常川操習聽候調遣無事之時都指揮趙致分管古
北口迤東署都指揮僉事張興分管古北口迤西内官
[039-18a]
張溥御史張斌鎮守古北口通行提督宻雲中後二衛
古北東西二路軍如有聲息敵少各照地方調用附近
營堡之人䇿應敵衆通調東西二路官軍於受敵處所
駐劄可守則堅壁清野控據要害分布官軍翼其兩哨
奪其高峰使之勇無所施衆無所用人馬罷敝將不戰
而自退矣可戰則鎮守内官恊賛官員躬率士卒以禦
其衝突宻切選委驍勇頭目帶領精銳官軍潜伏險隘
以遏其歸路挑選勇敢之夫長㦸巨斧大器短兵强弓
[039-18b]
勁弩齊力奮勇或晝而摧其堅陣或夜而襲其營壘臣
等之經營圖畫設險守備不過如此切詳都指揮趙致
等固可以領軍出戰指揮劉榮毛顯亦可以守城縁要
害數多兵力寡少有一闗官軍多止十餘名少則五七
名者平居之時畫地分守尚且不敷遇警之際將何調
用者有如古北口潮河川并龍王峪五寨俱各寛漫平
坦路通大小興州沙漠賊巢可容千萬人馬徃來牆子
嶺甎垜子四馬等闗俱係曽經敵兵侵犯之處雖有貼
[039-19a]
守海運之人全無器械武事生踈不過因循日月懸望
輪班而已倘有遣調豈得實用今照石匣驛正係東西
地里適均之處水草利便可以照依永平山海等處建
三駐操營一所乞勅該部計議取囘海運官軍免致徒
勞糧賞將宻雲中衛并附近營州左興州後等衛在京
操備官軍摘撥二千員名選委驍勇都指揮一員管領
前來駐劄使其住成家業不必輪班專一操練聽候䇿
應仍聽内官張溥恊賛監察御史張斌節制如此庶使
[039-19b]
首尾相連緩急得用其邊備之謹嚴可以與永平山海
等處同一無虞矣倘臣言為無足取直待報有聲息臨
期奏請定奪雖調京軍前來必須徃復攻守一時應援
不及貽患非輕再照本處見在馬草頗勾支用倉糧數
少已經具題外乞勅該部急為處置便益○前件看得
宻營中衛并營州左興州後等衛在京官軍係比先年
間選取赴京操備之數即日多已揀作團營操練聽候
警急出口殺敵而彼中事體比之各邊及京師頗緩難
[039-20a]
准撥去守備又前項撥去海運官軍比先原有此故京
師暫時増添候邊事寧息亦當取囘况差撥前去已乆
操習有成且在京各營亦有此等淮安等處退下運糧
官軍有等操練既乆弓馬熟閑多有選作團營頭撥之
數豈可盡謂徒費糧儲所撥前項官軍亦難取囘况非
無勇怯之分法有激勵之道若所在鎮守等官能將前
項軍士設法訓練用心撫卹自然衆心歸附武藝精熟
則軍威必致於整肅武事豈終於生踈合行鄒來學等
[039-20b]
仍將前項發去相兼彼處原有官軍如法團營操練守
禦地方不許親營官旗私役虐害以致衆情不附遇警
僨事其奏倉糧數少一節合行戸部徑自查照定奪景
泰三年四月十六日奉聖㫖是欽此
預備邊務事于謙/
内府抄出鎮守大同太監裴當題後軍都督府准兵部
咨呈兵科抄出總督軍務少保兼太子太傅兵部尚書
等官于謙等題該右僉都御史李秉題稱敵中差來使
[039-21a]
臣鴻臚寺序班楊冕男楊玉説稱額森老營見今安在
哈喇茂地面住坐統領精兵見在沙窩一帶藏住等因
㑹同總兵官太子太師武清侯石亨等計議得敵帥額
森恃其兵力志驕氣盈假以進貢為由遣人瞰我虛實
而又紏集部落日漸近我邊方侵犯之謀既已彰露隄
備之䇿不可不嚴其大同地方雖緊要相離京師窵逺
卒難應援兵部節次行移總兵等官郭登等令其計議
應否遣將増兵而各官執稱糧草不敷并敵使來朝不
[039-21b]
必増添難便定奪合無再行郭登等計議如果應合遣
將領兵前去調遣戰守徑自具奏定奪等因具題節該
奉聖㫖懐來操備一節明年春煖緩急定奪欽此欽遵
㑹同總兵官定襄伯郭登等及都司衛所管事管操等
項都指揮等官孫英等議得敵帥額森指以進貢為名
糾集北部之衆故彰聲勢逼近邊陲肆其無厭之求邀
以難從之請名雖曰和實則啓釁然制敵之道在於有
備無虞用兵之方貴乎知彼知已今大同見操官軍除
[039-22a]
東西二路外馬隊官軍止有六千餘員名以近守則有
餘以逺戰則不足步隊官軍雖有八千八百餘員名止
可排營列陣不能争先趨利數内亦有精壯好漢為因
無馬俱各步操如䝉聖恩憐憫邊方兵力寡弱乞勅該
部量撥精鋭馬隊官軍一萬餘騎前來餘外另帶附餘
馬數千疋每馬就䭾行糧數斗糧則給軍食用亦可存
省邊儲其餘馬疋聽臣等於步隊内選人騎操如若馬
步軍士數少即於正統十四年原選各衛所餘丁并大
[039-22b]
同府民壯查照原來量為増減整㸃齊備聽候有警相
機調用如此則軍威强壯邊事可以有為人無浮沉供
給不至缺乏臣等再照大同府四州七縣之民生長邊
方安其習俗性既勇悍尤耐饑寒自昔至今多於腹裏
及迤南衛所充當軍役其各該衛分有二三千里者有
五七千里者或歲乆年深抛家失業者供役者少事故
者多或因途路窵逺中道死者有之或因不服水土到
衛死者有之或因貪賍官吏受囑賣放者有之起解者未
[039-23a]
至逃亡者復來該衛無實用之人原籍有清勾之擾既
僉長解又斂盤纒况今兵燹以來鄉里凋零至極軍伍
既不能足民户因而靠損其本府州縣官吏里老累次
於臣等處告稱艱難若得就近於大同等衛所當軍情
愿自備鞍馬不敢便支糧賞奮勇殺賊以圖補報臣切
惟天下衛所相同者多祖宗制度難於更改但國家政
務有經有權敵人事機有急有緩今者北人之於西夷
大同之與他處非惟理勢輕重有不同其實事機急緩
[039-23b]
之懸絶若不先其所當重者急者而後其所當輕者緩
者則守經用權之道未見其可如䝉准題乞勅該部從
長計議除太原府等處邊衛軍役外其餘不拘在京在
外衛所校尉力士旗軍幼軍等項今後遇有逃亡事故
在營無人補伍例當清勾者不為常例俱各於大同就
近照名充當軍役聽其自備鞍馬暫且不支糧賞於大
同前後二衛帶管収操待後積有數多另立衛分管轄
仍行原先衛分開豁籍册永不勾補縁此等之人既免
[039-24a]
離鄉背井之苦得遂安家戀土之情若使撫䘏有方教
演有法遇有警急一則不忍棄其祖宗墳塋一則不忍
毁其宗族産業無不心懐敵愾樂於戰鬭此與山西河
南調來操備官軍主客既殊堅脆亦異庶使民户無分
析之患軍衛獲有用之兵所謂一舉而兩得也縁係計
議囘奏請㫖調發京兵及改調軍役事理具題該本部
官欽奉聖㫖兵部知道又該鎮守大同總兵官武定伯
郭登等亦題前事通抄到部案查先為前事已行勘議去
[039-24b]
後今抄前因叅照奏要量撥精銳馬隊官軍一萬餘騎
就帶附餘馬數千疋前來操守一節查得在京各營官
軍見䝉勅諭選揀一十五萬團營操練聽調殺敵其餘
次撥官軍又有運糧等項差占數多况大同各城蓄積
糧草有限供給彼處官軍尚且不敷節有奏報聲息未
有十分緊急若是添撥官軍前去操守不無坐食邊儲
愈見凋耗兼且京師守備為重官軍難以輕動合候有
警之日另行奏請命將發兵前去䇿應其前項馬疋合
[039-25a]
無行移太僕寺揀選一千五百疋令郭登等差人闗領
前去給與選出步隊精銳官軍并彼處舎餘民壯騎操
應用其稱要大同府所屬州縣清解各衛所校尉力士
旗軍幼軍等項俱於大同附近衛充當軍役一節校尉
力士幼軍俱係隨侍等項緊要人數又兼其數不多難以
存留外所據各衛清解旗軍合無准言不為常例存留
彼處操備聽調殺敵候邊方寜息另行定奪仍令各該
有司軍衛將清勾収發過旗軍姓名通類造册繳部以
[039-25b]
憑查考不許指此為由生事擾害縁奉欽依兵部知道
事理具題景泰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奉聖㫖是欽此
建置五團營䟽于謙/
欽差提督軍務少保兼兵部尚書等官于謙等題該臣
等計議方畧會本具題節該奉聖㫖卿等便同各營頭
目每從長計議敵果入寇如何可以出戰勦殺如何可
以固守無虞敵若不來亦當如何操練軍馬或分或合
可以百戰百勝以防不虞務在的然有可憑恃毋事虚
[039-26a]
言欽此計議得國之所恃者兵兵之所賴者將將得其
人則兵無不精兵無不精則國威自振而邉方之患自
平矣臣等俱以庸劣叨膺重寄馭兵乖方既厪聖慮今
議得各營見操官軍巳選十萬分作五營團操以備出
戰每二萬人為一營每隊五十名一人管隊每二隊又
立領隊官一員每千人把總官一員每三五千又立把
總都指揮一員其管隊把總大小總兵官員各量其才
器高下謀勇如何而選用之使之互相統屬兵將相識
[039-26b]
如遇下教塲操練之時臣等出其不意量調一隊或三
隊五隊㸃閱但喚把總管隊官姓名各官自行管領本
隊軍士前來内喚出軍士一二人或三五人令管隊把
總官識認是何姓名衛所却將軍人懸帶牌面上原開
冩姓名衛所年貌查對查若有不同就將管隊等官量
情責罰仍比較弓箭牌刀長鎗等項武藝精熟者量為
奬勸生踈者一體懲治使管軍者知軍士之强弱為兵
者知將士之號令體統相維彼此相識不致臨期錯亂
[039-27a]
難於調遣大意前項團操十萬合則為一營分則為五
營萬一敵人侵犯人多則各營俱動人少或分調一二
營或調一萬三五千隨機應敵其平日選定大小該管
頭目已定則交戰之時多用則多調少用則少調止調
該管頭目則士卒自隨平日相處既乆同軰之人易以
相機管事之人易以使令如手足之捍頭目子弟之衛
父兄比之平日混同操練不辨强弱不知號令將各營
之人逐漸輳合者不同庶幾可以成功取勝又敵之所
[039-27b]
恃者弓馬衝突而已敵知我火器一發之後未免再裝
遲慢以此我軍放罷火器就便馳突前來今若與之對
敵我軍列陣外用鹿角遮䕶持滿以待敵若來緊堅陣
不動先以弓弩對敵神銃未發先以火藥爆竹詐之敵
必謂我火藥巳盡不復畏避馳馬來攻則我軍火銃火
砲飛鎗火箭弓矢齊發若勢動又以大將軍擊之待敵
勢動分調精銳馬軍用長鎗大刀勁弓射砍步軍用團
牌腰刀一齊衝入敵陣或刺射人馬或砍其馬足臣等
[039-28a]
以身率先衝冒矢石奬勵士卒俾無退縮如有退縮者
即以軍法治之此則臣等愚見操軍出戰分合之勢如
此仰惟皇上徳威逺布敵必不敢侵犯京師臣等謹當
用心設法將各營巳選團操并其餘軍馬一體操習整
飭隊伍申嚴號令務使人馬强盛武藝精熟除團營之
外另選次第精壯以備緩急調用以助團營軍威每日
除演習弓馬武藝之外仍令馬步官軍兼習陣法及交
鋒衝突安營走陣以為戰鬬之勢使之耳目慣熟步驟
[039-28b]
輕健能知進退坐作之法免致臨敵畏怯失錯至於固
守之法則今日士卒頗多京師城垣堅固又有戰車鹿
角器具敵縱勢衆可以固守無虞雖臣等愚見如此但
用兵之法不測如隂陽難知如鬼神貴在臨期應變難
以一定而求况敵兵矯健去來之間如飄風驟雨應敵
之餘非勇無以挫其鋒非智無以破其詐必謀勇兼濟
而後可以成其功岳飛有言陣而後戰兵家之常運用
之妙存乎一心又曰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惜死天下太
[039-29a]
平矣臣等既蒙朝廷大恩授以重任敢不潔已愛軍以
振士氣捐軀効死以報國恩縁係㑹議戰守事理具題
景泰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各官奏奉聖㫖是兵貴乎
精將在謀勇卿等務要同心恊力操習軍馬有事運謀
或戰或守若無事則撫恤士卒養其銳氣遇警急易於
調用這等不負朕委託之重欽此
處置三團營䟽于謙/
該各營總兵等官太子太師武清侯石亨等㑹議得迤
[039-29b]
北敵帥額森倚恃强盛屯聚士卒近我邊疆若不預為
設法選練設使遣將調兵軍不識將意將不識軍情不
能為用今五軍三千神機等營各有總兵掌管規矩不
同倘遇調遣輳撥前去非惟軍將俱不相識抑恐號令
不一悞事不小合無於五軍三千神機等營選揀精銳
馬步官軍一十五萬内五軍營八萬神機營五萬三千
營分為十營一營一萬五千用坐營都督一員五千用
都指揮一員共用三員一千名用都指揮一員或指揮
[039-30a]
一員把總共用一十五員五百名又用指揮一員把總
共用三十員每隊用管隊官二員前項坐營把總等官
各於營内選揀廉能驍勇之人管領操練俱聽臣等往
來提督管操太監劉永成原管神機營阮讓原管三千
營取自上裁令其提督操練監鎗内臣隨同前去各營
監鎗如有聲息各調官軍若干或用一營二營三營就
着某總兵官及坐營都督統領前去互相䇿應征𠞰其
餘官軍令的當頭目管領各於本營操練如此庶得號
[039-30b]
令歸一人易遵守内外兩得其濟臨敵必能成功縁是
㑹議軍務守禦京師事理具題奉聖㫖是欽此
為軍務事于謙/
先該宣府等處總兵等官奏報賊寇聲息緊急欽命臣
同各營總兵官計議戰守方畧臣等巳將議到方畧逐
一開奏該奉欽依是欽此除欽遵外今照總兵官武清
侯石亨同左右副總兵叅將都督孫鏜范廣過興張義
等見今挑選到五軍三千神機營頭撥精鋭官軍二萬員
[039-31a]
名均派三營照舊操練外臣等原先議奏方畧内要領
大將軍砲丁六箇并量領大砲飛鎗手把銃以備衝敵
之用俱未曽闗領今照火砲之具實乃軍威亦敵人平
昔所畏必須平居之時領出聽總兵等官設法令軍士
演放操習慣熟量其高低逺近緩急疾徐一旦臨敵方
能不亂而有成功又况今日夜不収往獨石等處哨探
囘還説稱哨馬營一帶俱有敵兵駐劄其勢浩大竊料
敵兵候秋高馬肥氣候漸凉不無有侵犯邊方深入為
[039-31b]
寇之意兵家之事以先戒為寶防患之䇿以預備為要
况神機營撥到官軍數多砲少周匝罷列不敷切恐臨
機難於禦敵乞勅工部合無將後項開列銃砲火器等
件照數作急於内府闗出交與總兵等官石亨等如法
収貯隨宜操演其大將軍砲十六箇斤重數多人力不
能背負合用駞載車輛亦乞行移工部成造具題奉聖
㫖是欽此
覆湖廣奏免調戍廣西事于謙/
[039-32a]
兵科抄出巡撫湖廣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實題據湖廣
都司呈案照先准湖廣按察司牒呈奉本院劄副備仰
本司轉屬行查守備廣西官軍人等額定名數及從前
至今死亡數目呈報施行備牒奉此行據荆州徳安等
衛所呈申查得逓年輪班廣西征進官軍每年蒙撥哨
守潯梧等州大藤等峽為因感患山嵐瘴氣死者一年
每衛所一班不下百十餘名不免要軍撥補其事故旗
軍節經發册有司清勾延及一二年十無三四解衛見
[039-32b]
在旗軍節因湖貴地方苖賊作耗并漕運京倉儧運糧
米軍餘盡數征差去訖似此連年廣西備禦不絶衛所
旗軍日益事故數多委的缺軍䕶守城池各將逓年事
故死亡數目開申到司除茶陵寧逺二衛夷陵守禦千
户所未據開報外今將荆州等一十七衛原調廣西兩
班備禦逓年事故官軍數目開呈到職案照近據岳州
衛申據本衛輪班廣西備禦千戸楊麒呈前事自正統
十四年八月内管領旗軍潘辛三等一百五十四名前
[039-33a]
往廣西聽副總兵征蠻將軍都督武毅調撥欝林州等
處哨守景泰元年至景泰二年八月内瘴疫傳染陸續
病故六十名在逃二十名止有七十四名囘衛呈乞撥
補聽候換班行㨿左右等五千戸所申稱旗軍盡數差
撥征進運糧别無空閒軍人可補隨㨿本衛止有食糧
正軍一千八十四名廣西二班三百五名漕運六百五
名於内逃故五十五名無軍撥補巳將餘丁補運外續
調常徳等處䇿應殺苗一百三十七名原征麓川復征
[039-33b]
香爐山等處二百三十四名於内逃故陣亡病弱六十
名後調貴州殺賊選要精壯縁無軍選補又於䇿應軍
内㨂選精壯四十八名并餘丁輳補起程外餘存軟弱
八十九名係䇿應之數奉總督軍務右都御史王來劄
副仰令整搠在衛操備聽候調用此照原數尚欠四十
八名無軍補完移闗到衛照得班次在邇前項逃故數
多無軍撥補不無有悞申乞定奪等因到職叅照岳州
衛申稱原撥旗軍潘辛三等一百五十四名前往廣西
[039-34a]
哨守内病故六十名在逃二十名止存七十四名囘衛
輪該景泰三年二月初一日前去換班及逃故名缺行
據各所申稱旗軍盡數征差運糧䇿應等項無軍輳補
要行定奪一節為照岳州乃湖湘衝要之地見今靖州
等處苗賊生發城池必須固守斯無後患即目在衛别
無正軍止有新選餘丁數不補百既稱無軍暫免輳補
候征進官軍班師之日照舊撥補前去廣西守備所㨿
見在官軍合行依限換班其逃故軍人亦合照名取補
[039-34b]
除通行勘去後今呈前因臣訪得廣西地方洪武年間
原無官軍守備至永樂二十一年因欽差總兵等官在
彼鎮守奏撥湖廣所屬衛分官軍五千員名分作上下二班
輪流縁廣西係煙瘴之鄉本土人民尚有死亡其前項
官軍素非本處生長不服水土俱各染疾名雖在彼備
禦實乃養病度日不堪操調虚費糧賞無命者俱即病
故幸生者多致風癱從前至今官軍相繼輪班一家有
死一二人者有死四五人者姑以總數計之其原額共
[039-35a]
該官軍一萬餘員名除茶陵等衛未曽開報今查荆州
等衛所已死一萬六千六百餘員名逓年輪班囘還死
者過半俱要本衛所輳補又兼近年以來麓川等處賊
寇竊發調軍征進及裏河運糧等項差役重繁官軍逃
故數多無軍撥輳盖因死者愈速而生者不繼為今之
計欲令官軍照舊守備未免罹此廣疫是以無罪之人
而置諸必死之地徒有守備之名而無守備之實欲將
官軍停罷不設誠恐彼處不時出沒侵擾地方必須有
[039-35b]
備然後無患臣識見短淺計莫能及乞勅該部㑹同多
官計議斟酌可否務使邊境有備禦之方官軍免速死
之患縁係邊備軍情事理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
㫖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叅看得李實所奏前
事大意欲要將廣西輪班官軍存留另行設法撥補前
去廣西操守臣等切照廣西地方多係土官衙門蠻夷
雜處易動難安先因彼處官軍數少議將湖廣官軍調
撥一萬員名分作兩班輪流前去守備經今年乆比因
[039-36a]
廣西賊寇生發十分猖獗該副總兵等官都督武第等
奏稱官軍數少調遣不敷要行添調大軍征𠞰本部為
照附近廣西各該都司地方俱有盜賊生發俱用官軍
撫捕卒無相應堪以添調巳經覆奏行令湖廣廣東二
都司將原定廣西輪班官軍依數上𦂳催促前赴廣西
聽調今查湖廣都司所屬衛所官軍舎餘共一十四萬
二千二百餘員名廣西都司所屬衛所官軍舎餘止有
四萬四千八百餘員名以一十四萬之中一班輪該五
[039-36b]
千赴廣西操備其數不多今若要行留存不肯調撥委
的廣西地方賊情𦂳急其他去處别無相應之人可以
那調况廣西湖廣地方兩處相為唇齒賊情緩急互為應
援即目湖廣永州地方被廣西流賊越境侵擾設使廣
西兵勢振肅自能撫捕未必貽患地方况本處官軍數
少别處調來守禦非獨廣西為然且如京師見有七十
六衛所官軍又行添調河南山東等都司并北直𨽻衛
所官軍輪班赴京操備而河南等都司官軍亦調大同
[039-37a]
并陜西延綏等處備禦與原衛地方相離窵逺并無干
涉尚然那調何况湖廣附近廣西而地界聮屬賊寇往
來出沒一處有警則兩處不安今要存留不行調去匪
獨為廣西之患抑且非湖廣之利臣等又議得一歲之
中所在軍民尚有死亡事故今以前項輪去廣西備禦
官軍二三十年之間豈無凋耗物故兼且各司府州縣
清解軍丁自有本處衛所而囚犯編發充軍亦各有限
實是無從區畫另調前去廣西備禦所奏難准合無行
[039-37b]
令該府行移湖廣都司將廣西輪班官軍照數依期督
發起程更替仍整搠在衛軍士并舎餘人等操守城池
遇有𦂳急賊情聽總兵等官調度守戰不許指以軍少
為由因而怠忽兵備候廣西賊寇十分寧息將前項調
去備禦官軍另行議奏定奪縁奉欽依兵部知道事理
具題奉聖㫖是欽此
奏乞聖㫖榜文以安反側事于謙/
切照福建浙江湖廣貴州廣東等處地方近年以來為
[039-38a]
因旱澇相仍民多艱窘有司不才官吏不能盡心撫綏
却乃生事逼迫以致盜賊竊發良善被害上干宸慮勞
師逺征天心助順將士效力所在寇盜以次削平各處
地方漸就寧謐此誠國家萬萬年太平之慶臣等切惟
大易有思患預防之言虞書著儆戒無虞之訓是以古
之聖帝明王制治保邦之心未必不先事而慮今朝廷
凡一應軍需財用糧餉物料大率取辦江南軍民儧運
供給此賊寇頗寧人心甫定之際所宜維新命令以防
[039-38b]
患於未萌看得湖廣貴州苗蠻多係巢居穴處其性頑
獷易動難安其靖州曽定等處餘寇未盡剪除福建浙
江多係山深林宻去處為因産有銀礦頑民往往㝷踪
竊取稍失防閑輙便讐殺近雖温州等處地方各起盜
賊巳曽擒獲干連抄提人口該鎮守官侍郎孫原貞具
奏要行寛宥本部依擬覆奏欽准免其抄提令其復業
誠恐舊染未除驚疑未定因争小利復起釁端又兼原
調殺賊軍屬多已散囘各衛各班捕盜領軍官員亦有
[039-39a]
取囘原任者萬一不逞之徒踵為嘯聚重復議設方畧
征討轉餉撫捕不免事出倉卒人愈勞困雖皇上聖徳
逺被萬方决無此虞防㣲杜漸不可不慮近雖節有欽
奉詔書事例并本部行移各處鎮守等官令其隨宜招
撫叛寇慰安軍民未免循常不能聳衆合無請給聖㫖
榜文本部差官舎人分投馳驛賫與湖廣貴州廣東廣
西福建浙江等處總督提督軍務及鎮守等項尚書都
御史侍郎等官薛希璉王來孫原貞李堂孟鑑寇深李
[039-39b]
匡等令其各為謄冩有總兵官去處用總兵官印無總
兵官處用所在布政司印於各府州縣土官衙門去處
張掛曉諭軍民番夷頭目人等爾等先前或為不才有
司激變或為豪右大富凌逼或土官以恃暴横不能恤
或守臣不得其人騷擾或為賊黨哄誘或為賊人擄掠
不得已從賊為非今賊首多被官軍擒獲爾等有改過
革心復還鄉里者亦有陽為順附隂持譎計者且爾等
自從祖父以來受國家恩養將及百年祖宗墳塋父母
[039-40a]
妻子完聚保守足以衣食為良民乆矣今一旦舎順從
逆去安就危其所以不為官軍殺獲幸矣自今益思保
全之計輸誠順附各安其業朝廷體天地好生之心廣
一視同仁之量前罪俱置不問共享太平之福永永無
害若或隂持詭計竄遁山林圖為目前之謀不顧後日
之悔則命將出師設法擒獲首從必殺無赦悔將何及
爾等雖一介編氓或生蠻種然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趨
吉避凶世之通論爾等不可不審死生吉凶之理其各
[039-40b]
司府州縣宣慰宣撫長官司等衙門官員自兹以往亦
宜洗心滌慮奉公守法撫愛下人不許貪婪酷暴肆為
凌虐以致激變小民重貽後患如若仍前有違一體處
以重罪如此庶可以安反側之心而消意外之患本部
仍通行薛希璉王來孫原貞孟鑑李堂寇深李匡等令
其公同彼處鎮守總兵等項内外官員及巡按御史都
布按三司堂上官員從長計議陳設方畧何處殺賊十
分盡絶何處賊寇尚未平安何處軍馬可以散囘何處
[039-41a]
官軍仍暫守備何方可以絶後日之患何䇿可以為經
乆之計備將議過防患方畧逐一具由差人馳奏以憑
定奪不許因循苟且虚飾繁文自貽方來之患縁係邊
患事理具題景泰二年五月日奉聖㫖是欽此
覆都御史王來與僉都李匡訐奏平苗䟽于謙/
兵科抄出總督軍務等官都察院右都御史王來等題
景泰二年八月十四日節該欽奉勅諭巡撫四川左僉
都御史李匡奏爾等差人往彼期約六月初一日三路
[039-41b]
進兵俱至草塘㑹合播州官軍𠞰除苗寇及李匡領軍
到彼而爾等班師致令孤軍無援幾陷賊計朕覽貴州
三司并李匡所奏則彼處地方多未寧靖而爾等不行
用心殄滅輙便班師玩寇殃民罪不容恕但今用人𦂳
急姑記爾罪勅至爾等作急統領官軍前去貴州將前
項有賊地方逐一搜𠞰盡絶以除邊患不許頃刻稽遲縱
令各賊復肆猖獗有悞事機仍將先李匡所奏事情從
實囘話奏來處置欽此欽遵續准兵部咨該巡撫四川
[039-42a]
左僉都御史李匡題欽䝉勅令臣提督四川行都二司
官軍撫捕播州苗寇除欽遵外照得播州貴州相為唇
齒貴州在平南而賊附於播州播州在平北而賊附於
貴州其草塘江渡三百勞清水江在乎貴播之中蓋賊
之巢穴也播州雖有官軍七百餘衆僅能據烏江之險
守要害之地者九處以防禦侵境之賊及隄備貴州糧
道若欲𠞰平草塘等處賊人必得貴州大軍㑹合夾攻
庶幾事有成效而無意外之虞近該總督軍務右都御
[039-42b]
史王來同正副總兵叅將等官統領大軍自湖廣前來
貴州臣咨請王來先行㑹兵攻取草塘等處使播州無
囘顧之憂就調守播州官軍并力前進以靖地方用緩
民力續准王來囘咨開待貴州香爐山克破之後分兵
㑹取草塘等因後訪香爐山極貴州之險為照用兵之
道當先取易以振威不可先難以挫銳致㝠頑之賊負
固抗敵月乆不下臣以貴播地方之平在此一舉若或
稍却賊風益熾臣於景泰二年五月初六日摘撥守備
[039-43a]
播州各隘口官軍二千員名親自領兵䇿應十四日行
至龍里據貴州按察司呈奉右都御史王來劄副開彼
處軍馬足勾調用仰本司轉行與臣領軍囘還臣依呈
囘至播州本年五月三十日王來差百戸余瑾馳驛賫
咨與臣開稱香爐山賊人招撫下山議令副總兵毛福
夀方瑛叅將安順李震等分領官軍於六月初一日起
程一路自平越衛進一路自黄平千戸所進一路自偏
橋衛進俱至草塘㑹合播州官軍𠞰除苗寇臣訪得黄
[039-43b]
平與平越到草塘常行路該兩日軍行路該四日播州
到於草塘路該六站各隘口摘撥官軍四千土兵二千
亦於六月初一日起程初五日到烏江初六日過江初
七初八日就彼駐劄探聽貴州軍馬聲息據監察御史
焦寛呈開㑹都指揮曹廣等統領軍馬已到黄平臣於
九日起程十一日到草塘官軍分作前中後三營土兵
分作左右兩營並無貴州三路軍馬到來致被賊人眇
視孤軍深入重地日夜在於四山吹角呐喊臣恐各賊
[039-44a]
邀截後路拘旋經過去處聽招寨長到營諭以利害禍
福給與賞勞令各將精壯人丁隨軍征進杜其異心其
惟以次人丁守備糧道戒諭官軍死戰則生又有陞賞
之榮退縮則死雖或逃生而又有犯法之辱官軍自知
深入重地援兵未至莫不激勸奮勇本月十三日夜賊
人不知其數來刼前營官軍知覺奮勇對敵斬首九級
賊人退散生擒四人十五日賊人約聚二萬餘衆前來
拒敵前營指揮僉事李銘領軍當其中後營指揮同知
[039-44b]
陳瑄李經等領軍出其右土兵隨官軍之後一正兩竒
四圍夾攻官軍奮勇效死一戰斬首四百四十三級生
擒三人餘賊丢棄鏢弩盔甲挨牌盡行潰散官軍追逐
三十餘里焚其巢穴煙熖漲天獲到被虜軍民男婦三
十一名口軍勢奮迅賊風披靡若得貴州官軍加以數
千䇿應則草塘等處地方可不一月平定臣於十六日
差健步前去黄平千戸所取軍䇿應及差土人前去各
寨招安各寨苗頭漸來納欵續據本所申稱總督總兵
[039-45a]
等官巳行班師去訖為是孤軍或恐苗情多詐只得囘
還叅照㑹兵𠞰殺賊寇最為重事時刻不可稽違今右
都御史王來約臣進兵深入重地却乃班師囘還非獨
欲陷臣致死實欲損朝廷之軍馬悞朝廷之地方原其
立心實是隂險幸藉朝廷洪福全勝旋師於本月十九
日起營囘還縁係捷音及照右都御史王來亦合有罪
係掌握兵柄大臣通行具題伏乞聖裁該部本官欽奉
聖㫖兵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查得先該總督軍
[039-45b]
務右都御史王來總兵官保定伯梁珤各奏湖廣之靖
州天柱銅鼓五開貴州之平越清平都勻等處苗蠻夷
類俱巳撫捕寧息二處地方皆已無虞要行班師囘京
及該巡撫寺丞王恂同巡按貴州監察御史都布按三
司又奏貴州金筑安撫司并普定畢節等衛苗賊復縱
刼掠尤甚於前聲言候大軍囘還要來攻城仍乞梁珤
等駐兵𠞰殺等因具題本部巳經覆奏請勅王來梁珤
等調度原額官軍達官人等星馳前去貴州撫捕賊寇
[039-46a]
續該王來又奏貴州三司不當將前項賊情奏報等因
本部為照貴州係是重地其都布按三司等官既見賊
寇攪擾地方不得不奏王來係總督軍務官員不咎自
已不能統兵前進肅清邊境却乃歸罪别人事屬不當
又經覆奏就令差官奏事人馳驛賫文與王來梁珤等
作急督領官軍前去貴州㑹同右副總兵都督方瑛照
依勅内事理設法撫捕苗寇去後今該前因臣等切惟
受上命而弭盜安民者責任至重挾奸計而玩寇殃民
[039-46b]
者法令難容切照右都御史王來猥以小才驟膺重職
任都風紀總督兵戎所宜竭忠盡誠運謀戮力掃除作
耗之苗蠻慰安逺方之黎庶必候事盡寧妥方可奏請
班師豈期本官懐奸挾詐長寇殃民惟隂險之是圖棄
信義而弗顧既已行移巡撫四川僉都御史李匡領調
官軍到於草塘㑹合𠞰賊及至李匡督率官軍冒險逺
進累遇賊衆而王來却乃先行班師並不發兵䇿應以
用兵為兒戯視邊務如等閒俾李匡進退兩難使孤軍
[039-47a]
深入無援若非李匡等仰仗天威奮勇敵戰萬一寡弱
不支誤中賊計非惟益賊寇之縱横抑且遺蠻夷之恥
笑所據王來不義不忠陷人死地止知遂已之奸謀不
恤朝廷之大計其為罪惡實等淵海及照總兵官保定
伯梁珤與王來彼此相資同惡相濟不候賊寇殄滅輙
便一同班師原其情犯厥罪惟均况今邊方多事軍務
為先王來梁珤為總督總兵之官玩法壊事於此若不
行提問罪無以大彰天討垂戒將來合無令法司差人
[039-47b]
將王來梁珤通行提取赴京問罪仍乞聖裁另選忠誠
智勇文武大臣各一員代替王來等充總督總兵前去
貴州撫捕苗賊如其聖恩寛大未即加誅亦乞請勅切
責王來等令其改過遷善奮勇設謀務在殄滅邊寇候
事畢另行提問及請勅奬勸李匡旌其能恤鄰邦之患
躬提孤軍深入又能殺敗賊寇擒斬賊首當益勵忠勤
用心教練軍士聽候調用仍將殺賊有功官軍取勘明
白從實造册開奏以憑定奪陞賞等因具題該本部官
[039-48a]
奉聖㫖李匡雖奏王來梁珤如此奸謀玩寇殃民未知
虚實邊境正要用人之際便冩勅去着上𦂳領兵前去
貴州殄滅苗寇就將李匡奏的事與他看着從實囘將
話來欽此欽遵通行備咨到臣除行總兵官保定伯梁
珤欽遵外臣來查得景泰二年二月内准巡撫四川左
僉都御史李匡咨開貴播賊徒相為依附播賊非貴州
之賊附集甚衆不敢屯聚方今貴州之賊重在清越播
州之賊結在草塘雖𨽻播州其恊草塘之民以為非者
[039-48b]
又皆平越等處之苗今臣分兵一二萬令一總兵自興
隆取路前來直抵岑貴與李匡㑹合并力克復草塘等
因彼時臣與叅將等官俱於湖廣靖州囘軍出至沅州
犒賞官軍前進貴州議得貴州之賊惟平越清平都勻
興隆最為險惡之處况賊首韋同烈等一向在彼圍城
截路欲依李匡之計分兵取路先進草塘以安四川播
州之境則彼官軍固為快意可以釋其備禦之乆然貴
州之平越清平興隆一帶賊寇方且阻截大路邀奪糧
[039-49a]
餉草塘何由而進萬一得進我之官軍如在甑中何由
而出决然不可必須大軍且於大路前進興隆直抵清
平平越㑹合副總兵方瑛等軍馬將附近大路為惡苗
賊東西夾攻以通糧道候前項去處道路䟽通撫捕平
靖兵糧並進其勢自屈不過掃蕩撫捕而巳囘咨去訖
臣等統調大軍於本年二月二十二日至二十三日進至
興隆果有賊首苗王韋同烈等聚徒三萬餘衆逞兇拒
敵及砍橋奪路當督官軍奮勇殺賊隨即乘勢直抵清
[039-49b]
平㑹合副總兵都督方瑛等官軍分哨長驅勢如拉朽
各路苗賊無不望風披靡既而躧探得賊首苗王韋同
烈等因被官軍殺敗却乃奔上香爐山寨又欲糾合賊
衆來拒官軍臣等又㑹同計議香爐山寨固為至險是
乃賊衆觀望之地今賊首韋同烈等奔潰去彼又欲聚
衆倘或持乆其勢益强卒難取勝莫若乗其弊敗兵心
分攜之際嚴督各哨官軍俱進香爐山寨并力齊攻庶
賊首可擒而餘賊可滅於是戒誓各哨官軍鼓勇奮鋭
[039-50a]
分路攻打為惡苗寨徑抵香爐山寨下週圍列營齊攻
夾擊仰賴皇上聖威神武致將賊首韋同烈等擒獲餘
賊得招間本年五月初十日又據貴州按察司呈奉李
匡劄副近聞大軍攻圍香爐山寨而彼蠢然無知賊人
尚猶據險未下今當職擇於本月初六日率領官軍前
來䇿應合先行劄副本司轉報總督總兵等官知㑹如
是克破請作急報知以免官軍往復等因備由具呈前
來臣等看得香爐山寨賊首已擒餘賊將下况見在官
[039-50b]
軍已勾攻圍今李匡説稱要行作急報知以免往復必
是未曽起行况今天道炎熱未免虛費糧餉以此行文
報知阻其前來免致軍士往復於本月十二日香爐山
寨苗羅義等率衆下山聽招臣等逐一撫令安業至本月
二十四日領軍出至清平又行㑹議貴州所屬興隆清
平平越至西極險之處俱已𠞰捕寧息其都勻草塘雖
係偏隅即合分兵撫捕以靖地方庶可班師臣來督調
副總兵叅將等官都督方瑛等領統官軍於平越一路
[039-51a]
臣珤統調都指揮曹廣吉世英并監察御史焦寛於興
隆黄平一路俱進草塘左副總兵都督毛福夀等統領
官軍俱進勻塘仍行報知李匡將彼守備播州官軍前
來恊應俱於六月初一日啓行前進㑹合撫捕自本月
初一日至初八日節准都督方瑛等手本開將平越所
進地方王都保等處苗頭阿郎等及黄平安撫司太平
等寨長甘把楊等俱已招撫領榜及開草塘青池西煙
等處各寨苗衆俱稱四川播州管轄俱住原管官司聽
[039-51b]
招去訖及據監察御史焦寛呈將前項縁由已呈李匡
知㑹外候至本月初十日臣來於清平沾患痢疾有都
督方瑛到臣歇處説稱草塘苗民怕當兩處差發以此
要去播州聽招别無生抝事情㑹議間又准李匡咨稱
四川守備官軍五年不曽更替饑寒切身死亡相繼在
外征進疲弊之甚為照香爐山之賊既巳投降都勻草
塘必皆易取則是地方可平班師可必令臣來㑹同總
兵等官早將四川都司官軍放囘等因臣等議得四川
[039-52a]
貴州地里相叅至為鄰近若將四川官軍先放其湖廣
諸處官軍苦涉尤多則又何以拘執况大軍之衆進退
一律豈可偏意自由以妨大計臣等不曽准允候至十
四日因彼絶其消息囘報臣又備將前項縁由及囘軍
事情行文差百戸余瑾馳驛賫報為是天道酷熱疫病
大作又恐糧餉不充官軍大衆勢不能駐且貴州以後
别無事情來報以此公同副總兵叅將叅賛等官㑹議
明白踈放官軍將前情各具本奏請定奪班師並無别
[039-52b]
項情由豈期李匡懐此深機逞功却奏臣等立心隂險
欲損軍馬欲悞地方臣等叨領總督總兵之任使有損
軍悞事臣等之罪何所容逃此李匡蓋是嗔怪臣等不
從其計先進草塘致其在彼守候月乆又且阻其囘軍
不㑹得與克平香爐山寨之功及不先放四川官軍以
此結怨加詞過毁借使草塘之賊可以孤軍進𠞰則播
州守備守軍在彼經及三年咫尺一江猶且不敢過岸
若非湖廣貴州官軍東西㑹合擒獲賊首韋同烈等及
[039-53a]
將清平平越興隆并香爐山寨一帶地方𠞰撫寧息李
匡未必肯來及至行文報知尚且遷延直待苗衆聽招
之後纔方伺隙乗虚以計取功臣等又看得李匡等奏
稱彼處苗賊眇視孤軍深入重地日夜在山吹角呐喊
恐賊邀截後路拘喚經過去處聽招寨長到營諭以利
害禍福給與賞勞令將精壯人丁隨軍征進以次人丁
守備糧道一節似非的實既是深入重地賊人眇視孤
軍恐有邀截縁何彼處又有聽招寨長與其同處一類
[039-53b]
之人肯出精壯人丁隨同征進以次人丁守備糧道恐
無是理其後又稱差人前去招安各寨苗頭漸來納欵
為是孤軍只得囘還此等情詞無非要見草塘之地皆
李匡撫捕之功無有臣等軍威之力况草塘之苗先該
副總兵叅將開稱俱往四川播州該管官司聽招去訖
各行李匡知㑹今苗既巳聽招亦各放心自在忽見李
匡官軍復來如何不驚惶呐喊防備抵禦是固情理之
常若草塘之苗未曽聽招之時李匡官軍守備年乆豈
[039-54a]
能領軍獨進前項事情軍民共知瞭然明白實難虚妄
前者臣等具題聽候班師本内俱巳開陳詳悉但臣等
識見愚闇不能預防李匡隂謀致其羅織如此罪重丘
山伏望聖恩憐憫特加寛宥臣等下情尤乞聖明俯垂
監察臣等益當盡心竭力統調官軍前進貴州將未靖
地方逐一撫捕以除邊患及奉欽依李匡雖奏王來梁
珤如此奸謀玩寇殃民未知虚實邊境正要用人之際
便冩勅着上𦂳領兵前去貴州殄滅苗寇就將李匡奏
[039-54b]
的事情與他看着從實囘將話來事理臣等不勝戰慄
感激具本及將李匡節次原來咨文及臣來囘文謄冩
隨本封進具題該本部官欽奉聖㫖該衙門知道欽此
欽遵抄出到部案查先該巡撫四川左僉都御史李匡
奏前事巳經通行總督軍務右都御史王來總兵官保
定伯梁珤令其照奉欽依内事理從實囘話去後今抄
前因叅看得王來囘奏及繳到與李匡往復文移内事
情其王來既於本年五月内克破香爐山寨出清平㑹議
[039-55a]
得都勻草塘雖係偏隅即今分兵撫捕以靖地方庶可
班師王來督調都督方瑛等官兵於平越一路梁珤等
統調都指揮曹廣等官軍於黄平一路俱進草塘仍報
知李匡將彼守備播州官軍前來恊應俱於六月初一
日啓行㑹合撫捕後李匡果於初一日領兵起程十一
日到草塘地界彼時王來正當督兵倍道兼行前去䇿
應設或人衆路逺倉卒難至都指揮曹廣軍馬巳到黄
平去草塘師行路止四日亦當飛檄曹廣領兵赴援表
[039-55b]
裏夾攻則草塘等處苗寇或可𠞰無遺類計不出此却
乃懐挾奸詐嫉忌功能不思李匡孤軍深入重地寇賊
環繞進既不可退又不能三軍之命懸於毫髮其望捄
援甚於水火而王來自五月十四日到清平至六月十
四日前後共二十日端坐一城稱疾不行啓發又不督
令别路官軍前進止憑都督方瑛手本及據本官口說
苗民聽招等因輙差百戸余瑾馳報李匡囘軍又與梁
珤將大軍擅自踈放以致賊黨未平地方未妥及照王
[039-56a]
來身任總督手握重兵緩急賊情所宜知悉清平相離
草塘不甚窵遠豈無差去哨探之人却奏李匡絶無消
息顯是躧探得李匡人馬已臨賊境忌有成功故意掣
囘大軍隂欲壊彼之事逞已之能又看得繳到與李匡
往復文移内報知李匡要伊領兵前來草塘恊應㑹合
撫捕賊寇𦂳要咨文隠匿不曽奏繳却將李匡今年正
月内與伊促兵殺賊咨文内並不干涉者混粘奏繳又
將五月三十日李匡與伊要取囘四川官軍咨文奏改
[039-56b]
於六月十一日到清平㑹議之後又不輸情服罪調弄
繁文雖曰展轉彌縫終係辭理不直似此熒惑聖聽遮
掩己非奸欺不忠行險悞事合當治罪再照李匡任風
紀之要職膺巡撫之重寄明知四川播州與貴州都勻
等處相連苗賊為惡非止一日城池被其圍困人財苦
於殺掠擁兵觀望不肯捄卹聞知王來等大軍巳於今
年二月間起程進至香爐山寨等處撫捕賊寇漸巳成
功李匡至五月間纔領軍前去䇿應顯是虚張聲勢意
[039-57a]
圖邀功及王來囘報彼時官軍已勾攻圍止囘李匡中
心不平却將四川調去貴州殺賊官軍擅自移咨要行
囘取各計私忿不顧大計亦合有罪但王來見今總督
軍務往來湖廣貴州地方撫捕賊寇李匡巡撫四川俱
係重事合無令法司差人將各官通提赴京問擬明白
奏請發落另行奏差忠誠才智文職二員更替王來李
匡整理事務惟復且不提問各另請勅切責王來李匡
并梁珤等今後各要洗心滌慮改過遷善恊心比志以
[039-57b]
副朝廷之託運謀戮力以安反側之患其有未平賊徒
各照地方務在設法撫捕果有地界毗鄰勢必兩相應
援必須捄灾卹患你我相濟以圖成功以祛民害不許
似前疑忌矛盾互相訐構是非有失大體致悞軍務如
違一體治以重罪縁係具奏囘話及奉欽依該衙門知
道事理具題景泰二年九月日奉聖㫖王來李匡各逞
私忿不顧朝廷大事理當究問今邊境未寧且冩勅切
責他每着用心整理邊務再不許互相訐構事發不饒
[039-58a]
欽此
為病故官員事于謙/
景泰元年十一月十二日禮科抄出雲南都司等衙門
都指揮使事都指揮僉事胡誌等題有總兵官黔國公
沐斌先於正統十四年九月初二日忽患風濕手足緩
弱節次請醫調治稍痊一向扶病管事景泰元年九月
十九日又加嘔吐咳逆病症至二十八日轉加痰疾喘
急醫治不痊至本年十一月初五日身故縁係總兵鎮
[039-58b]
守官員具題該禮部官欽奉聖㫖該衙門知道欽此欽
遵抄出到部除另行外照得雲南地方多係土官衙門
自國初以來皆係黔國公父子相繼世守其地號令素
行蠻夷信服今沐斌既已病故一旦改委他人代總兵
政切恐衆心不服難於統理况隴川等處賊子遺孽未
曽殄除而附近貴州四川俱有盜賊生發須主將得人
然後地方安妥訪得沐斌應襲之子尚幼其姪沐璘見
任雲南都司署都指揮僉事威望雖未素著實乃沐氏
[039-59a]
宗枝夷人頗知其名逺近亦皆屬望若是權宜陞用事
體實為允當及照右都督方英見任雲南充叅將征進
隴川驍勇善戰廉介不貪雲南之人素所畏服亦堪委任
但本官見在貴州殺賊先因巡撫貴州右寺丞王恂奏
保方英堪充總兵鎮守貴州本部為照貴州等處已有
總兵官保定伯梁珤方英見充右副總兵賊寇未曽平
安難便准令鎮守巳經議擬奏准令方英仍充總兵官
鎮守貴州去後今照貴州等處賊寇尚未盡絶正用能
[039-59b]
幹將官撫捕方英難便那動合候貴州賊平另行定奪
伏望聖恩先將沐璘量陞都督同知或都督僉事請勅
充總兵官掛征南將軍印令其鎮守雲南撫按夷民操
練軍馬禁革奸細保障地方凡百所行務在上體聖心
逺法祖宗毋貪淫暴虐以失人心毋怠忽因循以誤邊
務如遇地方蠻寇生發㑹同叅佐并守土官員計議停
當相機撫捕不許輕易畏縮因而失機悞事及訪得雲
南都司署都指揮使事僉事胡誌練達戎政比衆為優
[039-60a]
合無實授都指揮使請勅本官充左叅將恊同沐璘鎮
守仍令沐璘胡誌公同鎮守雲南内官郝寧叅賛軍務
副使鄭顒及都布按察司堂上官巡按監察御史於彼
處都指揮或指揮内推舉堪充右叅將二人開具實跡
作急㑹奏以憑定奪不許狥私濫舉欽依該衙門知道
事理具題奉聖㫖是沐璘陞都督同知掛征南將軍印
充總兵官鎮守雲南胡誌署都指揮僉事充左叅將恊
同沐璘鎮守軍民務要事妥夷安欽此
[039-60b]
為邊患事于謙/
兵科抄出貴州布政司思南府蠻夷長官司土官長官
安逸奏伏覩大明律内一欵若内外大小官員但有本
衙門不便事件許令明白條陳實封奏呈取自上裁若
知而不言茍延歲月者在内從監察御史在外從按察
司糾察欽此欽遵臣任土官不敢緘黙合將本處地方
不便事件逐一開坐具本親賫伏望皇上體祖宗之成
憲憫邊境之生靈仍命内外廷臣斷以至公早為救濟
[039-61a]
庶幾邊患可息軍民可安臣一芥草茒罪當萬死下情
不勝惶汗之至具本該通政使司官奏奉聖㫖該衙門
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今將所奏事件逐一議擬開
立前件謹題請㫖
一件安邊事有鎮逺府卭水一十五洞蠻夷長官司十
四寨反叛苗人原係前思州田慰親管永樂十年内本
官調領各寨苗人攻破思南地方後改府治將前長官
司撥𨽻新設鎮逺府其性兇惡得肆奸謀累䝉總兵官
[039-61b]
都督梁福等貴州左布政使蔣廷瓉處調官軍𠞰滅豈
期鎮逺州土官同知楊政麟妄意招撫總兵官信其惑
亂不曽征𠞰連年滋蔓宣徳年間有湖廣都指揮何貴
往來備禦見得縱横奮勇生擒賊徒斬首抽腹是以地
方寧靖本官與按察使應履平不知被其排奏革去自
此守鎮不嚴乃於前歲糾合播州宣慰司草塘貴州平
越等處兇苗出境謀殺軍民放火燒破大小衙門經今
三年未曽寧息苗賊聞知大軍數多面從心異雖是靖
[039-62a]
逺伯王驥招撫不過一月又將石阡思南二府人民重
復殺虜逃命者至今招撫不囘藏山者缺食餓死苗賊
不時猖獗若非添設大軍討滅終被侵害乞勅兵部定
奪調遣江西都司衛所軍馬湖廣江西四川雲南四布
政司民壯兼同各處宣慰宣撫安撫招討長官勇猛蠻
兵土軍通行總督軍務都御史總兵等官調度將前項
為惡兇苗盡行𠞰滅勿聽招撫仍於四川播州宣慰司
照舊除授軍職副使僉事恊同土官宣慰撫治其湖廣
[039-62b]
貴州邊衛分撥總兵叅將鎮守如此則地方可寧矣○
前件看得貴州地方先因苗賊生發欽依總督總兵等
官右都御史王來等統領官軍在彼撫捕近因各賊未
平巳經節奏行王來等作急設法處置今奏要添調江
南官軍民壯將兇苗盡行𠞰滅勿聽招撫一節縁王來
等處已有調到雲南四川二都司官軍兼同本處原有
官軍守戰又况近日湖廣貴州等處俱有盜賊擾攘各
用官軍撫捕别無相應堪以起調兼且區畫賊情撫捕
[039-63a]
殺戮二者相須為用若專於殺戮不聽撫捕非惟賊數
類多不可勝誅抑恐鋒刃所及横罹無辜合行王來等
務在整肅官軍人等將前項苗賊上𦂳設䇿撫捕其間
若有悔過遷善誠於納降者則開以更生之路使之復
業怙惡不悛終於反覆者則振以官兵之威俾其授首
既不許一於招撫縱賊長奸亦不許果於殺戮濫及無
辜必須處置合宜而患害蠲除地方寧謐而經乆利便
仍將撫捕賊寇盡絶縁由具實囘奏其稱要於播州宣
[039-63b]
慰司除授軍職副使僉事恊同土官宣慰撫治查無事
例難准又况各處土官衙門已有都布按三司官員分
巡整治難再濫設及稱湖廣貴州邊衛要分撥總兵叅
將查得湖廣邊境已有都督陳友等守備貴州邊境已
有都指揮張仕守備兩處總兵叅將又有保定伯梁珤
都督方瑛都指揮安順等難再差遣重為地方之擾
一件戸口糧馬事照得本長官司原管夷民四里内有
三里人户俱被各處苗賊殺虜零落不存雖有避命巖
[039-64a]
崖藏住又遭疫疾死亡少有復業干碍糧馬無人應當
臣切思本府所屬五長官司一縣户口多有隠瞞漏報
秋糧驛馬高下不均以致遞年差役靠損貧民比先開
設府治止憑黄册朦朧僉㸃官府不曽稽考中間里分
多而糧馬少戸口増而差役輕今被苗賊殺虜卷册燒
燬兩無查照難以分辨若不從長編造不無富者愈富
貧者愈貧殃及小民深為未便乞勅户兵二部照清軍
事例各遣主事二員㑹同布政司官員親詣長官司縣
[039-64b]
不分殺虜與見在人户從實取勘見丁編明量力多寡
注定糧差驛馬攅造黄册備照及將消乏圖里照例歸
併其死絶戸下糧馬明白開除以甦民困敢有隠瞞詐
冒合戸者官吏里老依律取問仍行思州等五府各長
官司一體均平造報非惟不負朝廷優養邊方之意抑
且糧差無拖欠矣○前件看得奏要差主事攅造馬册
縁彼處自有三司等官理辦難再差官其要將死絶戸
下馬疋開除縁彼係是極邊地方又兼屢經擾攘宜從
[039-65a]
寛緩今貴州布政司委官查勘明白徑自分豁所據攅
造黄册合行戸部徑自查照定奪
一件舉用賢才事有叅賛軍務貴州按察司副使李睿
先䝉坐委經理屯田守鎮蠻夷詢察官員賢否任用以
來民安事妥不期前歲貴州等處諸種苗蠻作耗攻圍
城池被其乆困本官忠義勇敢日夜運謀効力死守衆
皆推服功莫大焉又有貴州平越衛千戸趙信武藝精
通弓馬慣熟且苗蠻畏服不敢出沒本官為事去後苗
[039-65b]
賊乘機出境刼殺官民切思趙信昔平播州草塘貴州
平越等處兇苗聞其威勢號稱老虎似此軍職百無一
二實堪任用以上文武賢才二員乞勅吏兵二部再加
陞擢專一提督貴州四川湖廣有苗地方節制軍務候
賊寧息仍令守鎮便益○前件除要陞擢副使李睿行
移吏部另行外查得近該總督軍務右都御史王來奏
保平越衛指揮同知趙信素負敢勇苗蠻稱為老虎要
量授署都指揮僉事守備興隆等衛地方等因本部巳
[039-66a]
准奏准趙信量陞署都指揮僉事守備興隆去後今奏
要陞擢平越衛千戸趙信一節未審本官即係王來所
保趙信惟復别有姓名相同之人縁職事不同難以定
奪合行王來查照若趙信即係先前奏保署都指揮行
令本官照舊守備若係别項官員就便體勘本官有無
前項應否陞擢明白具由囘奏以憑施行
一件官制事臣本長官司官制蠻夷二字係正六品印
信衙門正統十四年被鎮逺府卭水草塘等處蠻夷出
[039-66b]
刼搜山將臣堂弟安達殺死罵説他是蠻夷長官司百
姓與我一般不肯同反殺了無事又將漏溪等圖人民
殺虜罵説若是别箇長官司百姓少少殺他臣思始祖
陜西人氏前元時輔討西蜀克平古州八萬地方有功
卜地義陽住坐生下兒男洪武年間舉任事子孫承襲
以來宣布朝廷威徳土民向化年乆今被别郡苗蠻謀
反上欺國法下侮官制因而殺死堂弟情理不甘乞勅
禮部定奪合無不拘舊額將蠻夷官制改賜義陽長官
[039-67a]
司請降印信令臣賫囘行使不惟用夏變夷抑且永沾
聖化便益○前件看得思南府蠻夷長官司衙門係比
先年間設置已定今要將蠻夷官制改作義陽長官司
另降印信誠恐有違舊制又况蠻夷長官衙門貴州見
有二十餘處要將一處更改不無諸處倣效非惟事體
紛更抑且成規紊亂所奏難准
一件撫安地方事臣思貴州左布政使蔣廷瓉朦朧奏
准將湖廣布政司舊管思州思南五宣慰司地方分設
[039-67b]
八府比較腹裏不滿一縣人民又摘出四川布政司舊
管貴州宣慰司并軍民衛分土官衙門却與貴州開設
布按三司並不係蒋廷瓉征𠞰化外克平郡置實乃人
民稀少不敢重復干冒近者貴州普定都勻清平平越
等處并四川播州宣慰司草塘黄平重安苗賊糾合鎮
逺衛府所屬諸種苗蠻自正統十四年以來造反刼殺
軍民受害不計其數止有思南石阡銅仁三府之民中
間雖有苗類不敢為惡反被前項衛府宣慰不行鈐束
[039-68a]
撫捕縱令毒害生靈臣先於正統九年間曽將六府民
情應合歸併縁由奏聞奉吏部勘合行移貴州三司體
勘不期前巡按監察御史虞
偏執不由都按二司公
論只憑布政易節私議妄行囘報致有今日之患比先
二宣慰司所管貧薄夷民自洪武永樂年間湖廣管屬
之時止有秋糧驛馬餘無皂𨽻月錢是以蠻民守法無
事雖二宣慰爭占於民並無相干今照貴州自添設三
司以來遞年拜進表箋朝覲公差丁憂任滿等項下至
[039-68b]
龍里鎮逺一帶衝要衛府雖稱軍民官制中間民庶生
熟不同刀耕火種别無生理所辦雜泛只得典賣兒女
田産奉承不暇每遇雲南貴州徃來官員或舉家囘還
原籍扛擡浩繁苦楚尤甚用此激變致生邊患荷䝉聖
恩命將出師費用糧賞將及三年未得平安在京大臣
有欲革併照舊奈何中間又有羅織裁臧官員終為不
便臣叨任土官豈容坐視切思貴州城池原立都司總
兵鎮守附郭止有貴州長官司里長五名方面難為况
[039-69a]
六府官民逆上貴州山路陡險不通舟楫肩擔背負民
力艱辛謹按貴州古為思方之邊思州六府近湖廣辰
沅之一隅乞勅吏兵二部都察院考古再行計議仍將
思州六府官民歸併撥還湖廣布政司管轄一水便利
以紓民困其貴州宣慰司并軍民衛分土官衙門仍𨽻
四川布政司照舊提督如此則科差減省軍民安妥矣
○前件查得先該吏部左侍郎何文淵題稱要將貴州
被賊燒燬衙門勿復起盖布按二司并各府大小官吏
[039-69b]
并從征官軍俱各取囘止照洪武年間設立宣慰司衙
門管屬土人設都司衙門鈐束軍衛等因具題抄出本
部為照貴州地方係我太祖高皇帝開創於前太宗文
皇帝經營於後殆今八十餘年近因征南之師數出遂
致各種苗蠻乘機生發各該城池雖苗賊圍困各城官
員皆能効力死守况總督總兵叅將巡按三司等官又
不曽要將貴州地方遺棄征進官軍取囘縁由具奏係
干邊務難以遥度已行奏准行令彼處總兵等官保定
[039-70a]
伯梁珤等將何文淵所言公同勘議處置務要上不違
祖宗之成法下不貽邊境之後患通行囘奏定奪續據
貴州銅仁府烏羅長官司土官長官楊敏等奏稱本處
八府土官衙門永樂年間開設貴州布按二司除授流
官僉㸃承差皂𨽻等項辦納月錢擾害非止一端以至
正統十四年賊寇生發人民被害要照洪武年間將本
處地方原係四川所轄者撥付四川原係湖廣所轄者
撥付湖廣等因具奏抄出本部查照何文淵所奏事理
[039-70b]
又經覆奏通行梁珤王來等計議處置俱各未報今奏
又要將思州六府歸併湖廣管轄其貴州宣慰司并軍
民衛分土官衙門𨽻四川提督一節縁無王來等囘奏
縁由係干邊方重事難便定奪合無再行王來梁珤公
同副總兵方瑛及四川都布按三司巡按監察御史查
照原今所奏應否改𨽻務在㑹同勘議斟酌停當上有
益於朝廷下有便於民庶作急具由囘奏不許輕易怠
忽致貽後患及日乆不即剖决各致該土官展輾具奏
[039-71a]
事無結絶景泰三年四月日奉聖㫖是欽此
題乞恩事于謙/
内府抄出靖江王奏自永樂闕/年闕/月闕/日廣西都司
來奏蠻人出沒討軍截殺本府差官奏請奉皇太子令
㫖量撥與精鋭官軍五百一十六員名遞年征進累次
輳補逃亡事故虧折雖多不絶至正統十四年總兵官
栁溥具奏正統闕/年五月初五日欽差錦衣衛舎人李
旺賫書委臣先選精鋭官軍五百員名赴總兵官處聽
[039-71b]
調再選五百員名聽候朕念王府使令不可缺人且留
在府遇警急調用欽此俱欽遵外調撥餘丁五百員名
在府聽候其栁溥皆非警急一槩調用後因官軍各告
衣甲損壊臣具奏比依湖廣廣東事例更換囘衛輪班
已䝉聖恩准臣所奏分為兩班一年一換至景泰元年
都督田真劄副䕶衛言稱蠻人滋蔓奏准兩班俱調不
論已被蠻賊殺官軍數多臣已經開奏明降景泰三年
九月内劄副送前班已故指揮曹福原領官校到衛臣
[039-72a]
就㸃看實在三百六十六員名内中亦有征傷不堪之
數虧折事故一百八十六員名景泰三年三月内劄取
更替臣選官軍一百八十六員名輪補去訖本年五月
内二班已故指揮許正等官軍臣親逐一㸃視止有見
在百戸言慶旗軍二百八員名在逃四十五名其餘傷
故官軍二百八十九員名臣思若不備情具奏查得前
項虧折已將䕶衛官軍盡數撥補去後又發囘二班官
軍除另行提捉原逃旗軍聽候外若後輪班惟復移文
[039-72b]
仍要索補虧折之數委的缺少臨期無軍完輳不無累
煩聖聽臣思比先奏准一年一換今將兩班輪作三箇
月替換越致累損繁難切照䕶衛官軍先於永樂年間
全伍調征交阯并到今逐年差征廣西地方事故亡絶
數多餘存不堪數少亦有匠人造辦應貢表箋箱袱馬
疋什物如䝉准奏伏望皇上篤念親親隆厚哀憐臣逺
在屏藩孤窵艱難委將䕶衛官軍盡數撥補前班去後
乞賜人匠造辦表箋等項及宥免後補事故官軍仍依
[039-73a]
奏准一年一換輪班事例寛恕便益實為感恩之至為
此具本專差内官言慶親賫具奏文該靖江王亦奏前
事内稱伏望叔母上聖皇太后叔母皇太后篤念親親
隆厚哀憐乞賜人匠造辦表箋等項宥免後補事故官
軍仍依一年一換輪班事例等因該本部官俱欽奉聖
㫖兵部知道欽此欽遵通抄到部叅照奏稱要將前項
䕶衛官軍宥免事故後補并要一年一換輪班一節照
得前項官軍先因彼處盜賊生發官軍調遣不敷欽䝉
[039-73b]
選出聽總兵官調度殺賊設若賊寇平安地方無事自
當發囘原衛奈因連年盜賊生發人畜累被剽掠地方
受害不可勝言若非前項官軍恊同撫捕則總兵官憑
何調遣又况軍衛之設正所以保障城池殄除盜賊王
府所在之處蠻賊竊發縱使調用前項䕶衛官軍亦是
保䕶王國若是地方擾攘則王國何由得安兼且廣西
地方軍衛連年征調不息軍士凋耗數多惟䕶衛官軍
平日差遣數少什物頗為完具若依所奏事故者宥免
[039-74a]
撥補三箇月輪替者仍作一年則事役勞逸不均軍衛
愈加靠損徒有其名而無其實軍士日加消耗機務日
益廢弛其貽後患實非細故所奏難准合無行移總督
兩廣太子太保兼左都御史王翺副總兵署都督僉事
陳旺令其到彼將先次選出軍方許將事故者替補及
總兵等官調度殺賊中間若有事故准於原衛挑選精
壯之人照數撥補不許故違有誤軍務候地方賊寇十
分寧靖另行定奪再照各處王府設置長史紀善伴讀
[039-74b]
教授職專輔導親王繩愆糾繆惟凡王府一應施行事
宜舊有定法為各官者豈不知朝廷萬機皆斷聖志發
自宸𠂻明見萬里聰聞至㣲而以一事之㣲輙敢奏稱
伏望叔母上聖皇太后非惟乖違舊制抑且凟亂朝經
詳其所由盖是王府長史紀善伴讀教授不能盡心輔
導及護衛指揮并首領官員意圖占恡官軍故行撥置
煩凟以致行事乖方有失大體及本府累次為因細故
訐奏總兵巡撫巡按等官及行勘問事不實顯是輔導
[039-75a]
隨侍不得其人以致事體紛擾上干天聽合無行移都
察院轉行巡按廣西監察御史將靖江王府紀善長史
伴讀教授并䕶衛指揮及首領官照名查提問擬明白
監候奏請發落本部仍行廣西都司轉行䕶衛將前項
官軍照舊三箇月更換事故着與補替不許仍前展轉
遲悞縁係叅問王府官員并欽依兵部知道事理景泰
年七月日奉聖㫖王府官員都不問䕶衛官軍照舊
三箇月更換再展轉悞事不饒欽此
[039-75b]
京軍舊數葉盛/
正統十四年末多事之先五軍都督府并錦衣等衛官
旗軍人等三百二十五萬八千一百七十三員名實有
一百六十二萬四千五百九員名事故一百六十三萬
三千六百六十四員名馬駝騾驢牛二十萬八千三百
二十六疋頭隻實有一十九萬七千三百五十八疋事
故一萬九百六十八疋蓋官軍等則錦衣等三十五衛
二十九萬四千一百一十七員名實有一十五萬九千
[039-76a]
八百七十一員名事故一十三萬四千二百四十六員
名五府并所屬二百九十六萬四千五十六員名實有
一百四十六萬四千六百三十八員名事故一百四十
九萬九千四百一十八員名馬騾等則錦衣等三十五
衛二萬二千八百二十疋頭隻實有二萬五百十二疋
頭隻事故二千三百八疋頭隻五府并所屬一十八萬
五千五百六疋頭隻實有一十七萬六千八百四十六
疋頭隻事故八千六百六十疋頭隻今依養蕃息之乆
[039-76b]
又不知其數何如者也
名臣經濟録卷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