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1a] 
欽定四庫全書
元史續編卷十四
明 胡粹中 撰
辛/夘十一年春正月命江浙左丞博囉特穆爾討方國珍
○丁夘星隕蘭陽○以工部尚書成遵為河間鹽運使
遵與大司農圗嚕行視河議其疏塞之方自濟濮曹鄆/汴梁大名行數千里掘井以量地之髙下測岸以究水
之淺深考古博今以謂河之故道不可復而賈魯以為/必塞北河疏南河使復故道役不大興害不能已丞相
托克托先入其言遵與圖魯力陳其不可且曰山東連歉/民不聊生若聚二十萬人於此地恐他日之憂又有重
[014-1b]
於河患者托克托曰汝謂民將反邪自辰至酉論辨終莫/能入明日執政謂遵曰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
任其責公勿多言幸為兩可之議遵曰腕可斷議不可/易由是出之河間○評曰河決固不可不塞非興大役
不去大害其説亦是也時詘舉贏古人所深戒奈何山怵/東連歉民不聊生而欲聚二十萬人於其地乎托克托
於賈魯之說而違成遵之議故終以哉/召亂至於亡國托克托安得逃其罪三月廷試進士賜
文烈圖文允中等八十三人及第出身有差○徴建寧
處士彭炳為端本堂說書不至○夏四月詔治河防以
賈魯為總治河防使詔開黄河故道命魯以工部尚書/充使發民十五萬軍二萬自黄陵
岡南連白茅放於黄固哈等口又自黄陵西至陽青村/合于故道凡二百八十里有竒仍命中書右丞伊蘇烏
[014-2a]
爾圗華同知樞宻哈斯以兵鎮之進魯秩二品授銀章/令大小軍民官咸聴節制便宜興繕先是庚寅嵗河南
北童謡云石人一隻眼挑動黄河天下反及魯治河果/於黄陵岡得石人一眼而汝潁妖冦遂乗時而起○評
曰童謡固有之矣然石人非天造地設必人力為之意/者都水之官循行河道講究修塞已非一日奸人惡其
興役也故為是以恐之如牛腹中書帛之類歟當是時/君昏於上政慢於下雖不修河雖無石人天下豪傑固
將乗時而起何/但汝潁也哉冀晉地震半月不止懐/孟等州皆震車駕幸上都○
五月己酉朔日食○頴州妖人劉福通反初欒州人韓/山童祖父以
白蓮㑹燒香惑衆謫從永平縣至山童言天下大亂彌/勒佛下生河南及江淮愚民皆翕然信之福通與杜遵
道羅文素盛文郁王顯忠韓咬兒復鼓妖言謂山童實/宋徽宗八世孫當為中國主福通等刑白馬黒牛誓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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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同起兵為亂事覺縣官捕之急福通遂反山童就/擒其妻楊氏及其子韓林兒逃之武安於是命同知樞
宻院圖沁以兵討福通福通據朱臯攻破羅山真陽確/山遂犯武陽葉縣等處轉陷汝寧府及光息州衆至十
萬○評曰崇尚佛教敬事僧迦莫元世諸君若也假而/佛果有靈能陰翊王度當潛消其冦盜使國祚無窮可
也奈何劉福通等以彌勒佛下生為名首亂天下卒/至亡滅由此言之事佛求福反更得禍豈虚語哉秋
七月遣使招諭方國珍達實特穆爾為國珍所敗乃命/大司農達實特穆爾及江浙參
政樊執敬浙東亷訪/使董守慤同招諭之八月丁丑朔中興路地震○蕭縣
人李二等反李二等亦以燒香聚衆號芝麻李/及其黨趙君用老彭攻陷徐州車駕還
宫○羅田人徐夀輝等反夀輝與麻城人鄒普勝等亦/以妖術陰謀聚衆遂舉兵反
[014-3a]
以紅巾為號陷/蘄水縣及黄州以額森特穆爾知樞宻院帥兵討捕河
南盜賊命額森特穆爾及衞王庫春格爾率大軍/出征河南妖冦知院婁章以兵同進討冬十
月乙酉太白犯斗己丑晝見熒惑犯嵗星○立中書分
省于濟寧○饒信等路雨黍及黒子信州及邵武雨黍/饒州雨黒子大如
黍米民多取食之/衢州雨米如黍徐夀輝僭號據蘄水為都國號天完/僭稱皇帝改元治平以
鄒普勝為太師攻陷饒州執魏中立陷信州執于大本/皆屈使従已畀之印命以官二人大罵不屈夀輝殺之
十一月癸丑有星孛于婁甲寅孛見胃丙辰見昴丁巳/太陰犯填星孛微見于畢
河防成以賈魯為集賢大學士○詔立河平碑自四月/鳩工七
[014-3b]
月鑿河成八月決水故河九月舟楫通十一月諸埽堤托/成復故道上遣使報祭河伯詔魯還京師賜丞相托克
世襲達爾罕之號特命翰林承㫖歐陽𤣥製河平碑以/旌勞績𤣥既為碑文又作至正河防記其畧以為治河
一也有疏浚塞三者之異焉釃其流而導之曰疏去其/淤因而深之曰浚抑其暴因而振之曰塞而疏浚之别
又四曰生地曰故道曰河身曰减水河生地有直紆因/其直而鑿之可就故道故道有髙卑髙者平之以趨卑
髙卑相就則不壅不瀦河身有廣狭狭難受水水溢悍/故以計闢之廣難為岸岸善崩故以計禦之减水河者
水放曠則以制其狂水隳突則以殺其怒治隄則有剏/築修築補築之異有剌水隄截河隄䕶岸隄縷水隄石
船隄之等治埽則有岸埽水埽龍尾埽攔頭馬頭之分/其為埽臺及推卷薶掛之法有用土石草木鐵杙絙之
方魯嘗自言水工之功視土工為難中流之功視河濵/為難決河口視中流又難北岸之功視南岸為尤難其
[014-4a]
用物之效草雖至柔而柔能狎水水漬之生泥泥與草/併力重如碇然維持夾輔纜索之功實多是役也用物
之凡榛木二萬七千榆栁雜梢六十六萬六千連根株/者二千六百藁枯蒲葦雜草以束計者七百三十三萬
五千有竒竹竿六十二萬五千葦席十七萬二千小石/二千艘硾石三千艘繩索五萬七千所沈大船一百一
十鐵纜三十二鐵猫三百三十四竹篾以斤計者十五/萬釘鑚四萬七千四百有竒官吏軍民俸糧傭賃醫藥
祭祀兼和買民地為河及雜物用鈔一百八十四/萬五千六百三十六錠由魯習知河事故能成功江西
妖人鄧南二作亂瑞州緫管禹蘇福擒斬之○十二月
丁丑太白經天○括馬○以多爾濟巴勒為中書平章烏
克遜良禎為參政多爾濟巴勒言治國之道綱常為重/前西臺侍御史張桓仗節死義宜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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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勸來者又言祖宗用兵不専於殺人今倡亂者數/人乃盡坐無罪之民為畔逆豈足以服人心其言頗忤
托克托時托克托倚任汝中栢拜特穆爾兩人擅權用/事而多爾濟巴勒正已立朝及是出為西臺大夫
壬/辰十二年春正月竹山賊冦襄陽總管柴肅等死之肅/與
監郡博囉特/穆爾同死復召吕思誠為中書左丞○徐夀輝陷武
昌沔陽威順王庫春布哈及湖廣平章和尚棄城遁走
推官俞述祖等死之夀輝遣偽將丁普郎陷漢陽興國/鄒普勝陷武昌威順王及和尚等
並遁去夀輝又遣曽法興陷安陸府知府超爾戰不勝宣/死之又陷中興路山南宣慰同知諤古埒實出戰衆潰
慰使錦州布哈遁又攻沔陽推官俞述祖領民兵捍禦/力不能支城陷被執送夀輝所誘之使降述祖罵不輟
[014-5a]
夀輝怒支解之○評曰和尚平章湖廣鎮守方隅棄城/逃賊則支郡莫能自守而俞祖述一郡理官領民兵捍
禦奮螳螂之臂以當覆車之轍其忠勇/盖有餘矣彼方鎮大臣寧不知愧哉命逯魯曾等分
討江淮盗賊以魯曾為添設淮東元帥領兩淮所募鹽/丁討徐州命四川平章伊埒特穆爾為總
兵官與右丞長吉討興元金州等處宣政同/知僧格與湖北宣慰使多爾濟巴勒守襄陽二月以伊
埓布哈為中書平章賈魯為添設左丞○鄒平人馬子
昭作亂討斬之○徐夀輝陷江州總管李黼死之初盗/陷蘄
黄造船北岸欲南攻九江黼治城隍修器械募丁壯分/守要害請兵于江西行省以扼賊衝不報及武昌既陷
賊乗勝破瑞昌舳艫蔽江而下江西大震右丞博囉特/穆爾方駐兵于江聞風宵遁游兵已及境黼檄鄉落聚
[014-5b]
木石於險處以遏其歸路黄梅縣主簿額森特穆爾願/出擊賊黼與之出戰大敗賊兵逐北六十里鄉民乘險
下木石殺獲二萬餘人黼曰賊不利於陸必以舟薄我/乃令以長木數千冒鉄椎于杪暗植沿岸水中賊舟數
千艘順流鼓譟而至遇椿不得動黼發火箭射之焚溺/無算時東際淮甸西自荆湖守臣徃徃棄城而逃獨黼
守孤城中外援絶而賊勢益熾二月甲申賊將薄城分/省平章圗沁布哈自北門出走黼引兵登陴賊已焚西
門張弩射之轉攻東門黼急徃救賊兵已入矣猶與之/巷戰力不能敵乃揮劍叱之曰殺我無殺百姓賊刺之
墮馬與兄子秉昭俱罵賊死州民聞之哭聲震天具棺/葬之時黼兄冕居潁亦死于賊事聞贈黼淮南左丞隴
西公謚忠文/立廟江州以納琳為南臺大夫徳住為河南右丞賊/侵
滑濬命徳住為河南右丞守東明時徳住致仕/於家聞命駞至東明浚城隍嚴備禦賊不敢犯三月徐
[014-6a]
夀輝陷南康袁饒等州平章多通遁夀輝先陷岳州攻/衡州為洞官黄安
撫所敗又遣偽將陶九陷瑞州復為禹蘇福所敗至/是陷南康又遣其將歐祥陷袁州項普畧陷饒州河
南左丞相台哈布哈収復南陽等處○以特黙格為甘肅
平章伊埒哲伯為江西左丞相特黙格為南臺大夫乞/致仕不允以為平章甘
肅又命伊埒哲伯出鎮/江西領兵収捕饒信賊方國珍復叛台州路達嚕噶齊
台哈布哈死之時朝廷方討徐州命江浙募舟師守大江用/國珍懷疑走入海台哈布哈遣義士王大
往諭拘留不遣其戚黨陳仲達往來議降台哈布哈率部/衆張受降旗而前船觸沙不能行垂與國珍遇呼仲達
申前議仲達目動氣索台哈布哈覺其有異手斬之前摶/賊船射死五人賊躍入船又斫死二人賊羣至欲抱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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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國珍船台哈布哈瞋目叱之奪刀又殺二人賊攢槊刺/之中頸死猶植立不動投其尸海中事聞追贈江浙平
章謚忠介○評曰古之將兵伐叛有因其來降而受之/者矣未聞身往議降者也夫來降有二心服為上力屈
為次方國珍阻兵五年官軍討之不能勝則其力未屈/也山東江淮湖湘羣盗並起朝廷皆無如之何則其心
未服也力未屈心未服其徃來議降者特欵兵之計耳忠/而台哈布哈輕身虎口往受其降輕敵寡謀喪身辱國
雖有餘而知/弗足稱矣陜西地震凡百餘日城郭頺圮陵谷遷變/㑹州静寧荘浪尤甚㑹州公宇
墻崩獲弩五百餘張長丈餘短者九尺人莫/能挽因改定西為安定州㑹州為會寧州徐夀輝陷
安吉路鄉民羅明逺起義兵復之○立淮南行省治楊/州轄
揚滁和廬蘄黄高郵淮安安豐安慶等路設官二十五/員以鴻和爾布哈實勒們並為平章曼濟為右丞秦從
[014-7a]
徳為左丞達實/圗趙璉並參政以烏蘭哈達為中書參政○湖廣參政
鐡傑復岳州漢陽武昌武昌漢陽/尋再陷四川平章約爾珠復忠
萬夔雲陽等州○命各行省分道收捕盜賊陜西平章/伊埒特穆
爾討㐮鄧州刑部尚書阿嚕討海寕賊江西右丞和尼/齊參政多岱討江西賊以浙東宣慰使思寕普守蕪湖
江西右丞烏呼訥江浙左丞羅羅與新濟曼濟/哈雅同討饒信等處尊達訥實哩討方國珍額森特
穆爾軍潰召還以為御史大夫左遷西臺大夫多爾濟巴
勒為湖廣平章尋卒額森特穆爾駐軍沙河軍中夜驚/遂潰退屯朱仙鎮詔以中書平章
曼濟代還仍命為御史大夫西臺御史范文劉希曽周/等十二人劾其喪師辱國托克托庇之怒中臺御史
[014-7b]
伯琦附托克托劾奏文等越分干譽乃左遷多爾濟巴勒出/文等為各府判官由是人莫敢言事初范文等將上奏
多爾濟巴勒臨署謂左右曰吾其為平章湖廣矣已而命/下果然關中人遮留慰遣之間道得出至湖廣汝中栢
等言於托克托曰不殺多爾濟巴勒丞相終不安乃命給軍/餉民争輸粟總兵者希㫖侵辱之不為動托克托又遣國
子助教旺扎勒至軍中風使害之旺扎勒至益加敬禮謂人/曰平章國之勲舊吾茍傷之人將不食吾餘矣多爾濟
巴勒感風疾竟卒于黄州○評曰用兵之道勝有賞敗/有刑故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予則孥戮汝
孥戮汝云者罪非獨一身也盖重言以深儆之耳額森為/特穆爾為將覆軍當伏孥戮之罪而托克托庇之更召
臺端則是賞其敗矣以此行軍烏能勝哉當是時中臺/之官以罪人為之長曾不知恥而西臺乃能連章論劾
彼周伯琦者不反躬自愧顧以越分干譽塗汚正/臣所謂小人之無忌憚也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夏四
[014-8a]
月癸卯朔日食○以吹斯戩為中書平章○撫建賊塗
佑等攻陷卲武郡將呉諳達布哈討斬之宜黄賊塗佑/及建寧應必
達攻陷卲武為/諳逹布哈所誅翰林承㫖歐陽𤣥致仕以為湖廣左丞/致仕賜玉帶及
鈔百錠給全俸終身○評曰仕者之祿曰俸致仕而給/全俸終身此朝廷待賢優老之美意然不居其位不治
其事而茍食其禄非義也/若辭而弗受不亦善乎車駕幸上都○聶炳復荆門
州炳知荆門才半嵗兵起荆門不守炳募土兵州/七萬復之又與平章約爾珠復江陵及歸峽命南臺
大夫納琳討方國珍給宣勅與台州民陳子由楊恕卿/趙士正戴甲令其集民丁夾攻方
國/珍詔天下完城郭築隄防○五月安置故瀛國公子和
[014-8b]
尚趙完普等于沙州御史齊齊克特穆爾等言諸處羣盗/輒引亡宋故號以為口實宜徙和
尚趙完普及親屬于沙/州禁勿與人交通從之六月大名旱蝗飢民七十一萬/六千九百八十
口/以杜秉彛為中書參政○秋七月徽饒賊攻陷杭州
江浙參政樊執敬戰死董摶霄率兵復之遂復徽州賊/倉
卒至城中無備執敬遽上馬率衆出中途與賊遇射死/賊四人賊逐之又射死三人乃奮力斫賊執敬中槍而
死時董摶霄從平章嘉琿復安豐乘勝攻濠州朝廷命/移軍援江南遂渡江至徳清而杭州已陷嘉琿問計摶
霄曰賊皆野人見杭州子女玉帛必縱恣不暇為備宜/急攻之若退保湖州設賊乘銳趨京口則江南不可為
矣嘉琿不能決諸將亦難之摶霄曰公江浙相君方面/失陷而及今不取誰任其咎復拔劍顧諸將曰相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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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敢有慢令者斬遂進兵薄杭州賊迎敵摶霄麾壯士/突前諸軍相繼夾擊凡七戰賊奔接待寺塞其門而焚
之皆死遂復杭城已而賊復冦於潛摶霄又破之降賊/將潘大奫等二千人賊又冦千秋關摶霄還於潛按軍
不動左右請進兵摶霄曰未也遣人執白旗登山望賊/約曰賊以吾為怯必懈汝伺其有間麾旗又伏兵城外
授以火炮復約曰見旗動砲即𤼵已而旗動砲𤼵兵乃/盡出斬數千級賊又攻三關摶霄分軍一出獨松一出
百丈一出幽領然後㑹兵𢷬賊巢七戰尅之賊帥楊元/等來降進克廣徳蘄賊合徽饒軍復犯徽州賊中有道
士能作十二里霧摶霄引兵擊之賊大潰斬首數萬擒/道士焚其妖書而斬之遂平徽州○評曰古之為治者
文事必有武備江浙居十三省之首壤地非不廣也金/榖非不富也民庻非不多也盖東南之巨鎮而山賊猝
至城無守備何哉承平日乆文恬武嬉任方面者皆蒙/古色目貴㳺之子弟惟務逸樂不恤政治故也然省憲
[014-9b]
大臣皆遁一樊執敬獨力戰而死豈不為之/猶賢乎哉如是則南人未必不可重用也徐夀輝兵
陷福寧知州王巴延戰死○方國珍攻台州浙東元帥
伊徳黙色等擊走之○以哈瑪爾為中書右丞○齊王實
勒們獻馬一萬五千匹○丁卯太白犯嵗星○詔以太
傅右丞相托克托總兵討徐州命中書參政特哩特穆爾/為江浙右丞與淮南右丞
曼濟供給一應行軍所須省院臺各官屬並從禀受節/制爵賞誅殺一聽便宜從事知院昻吉爾平章吹斯戩
伊克扎爾古齊福夀並從出師賜托/克托金三錠銀三十錠幣帛各千疋車駕還宫○安陸
賊將俞君正復陷中興荆門知州聶炳等死之君正復/陷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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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爾珠與戰敗績奔松滋判官上都死之炳援絶城陷被/執罵不絶口賊以刀抉其齒齒盡斷其左臂支解之
賜額森特穆爾金帛御史及各臺院憲司總帥萬户府/交章論額森特穆爾出征河南功
績故有是賜○評曰額森特穆爾潰軍於沙河得免誅/僇幸矣今内外臺院憲司帥府交章論功賜以金帛則
繆亂是非顛倒賞罰甚矣斯盖臺院司府知有托克托而/不知有朝廷知有私黨而不知有公論故也欲無危亡
得/乎義民范忠等復中興路中興人范忠偕荆門僧李智/帥義兵復中興路俞君正敗
走龍鎮指揮按達拉哈瑪爾領兵入/城約爾珠自松滋還屯兵于石馬托克托復徐州芝麻李
遁走遂屠其城托克托以逯魯曽為淮南宣慰使募鹽丁/及城邑趫捷通二萬人與所統兵俱發
九月次徐州攻其南門賊出戰以鐵翎箭射馬首托克托/不為動麾軍奮擊破之芝麻李遁去獲其黄繖鼓旗燒
[014-10b]
其積聚追擒偽千户數十人遂屠其城上命平章布哈迫/爾即軍中加托克托太師趣還朝○評曰民之従亂亦
於力之不足勢之不得已也朝廷若能弔民伐罪撫順/討逆使仁聞四馳義聲先路將前途倒戈壺漿來迎矣
托克托復徐州不能致元兇於顯戮而遷怒齊民恣行夷/滅其不仁若是豈王者之師哉他日髙郵堅守不下未
必不有鑒乎此而托克托人禍天誅終不能免豈不昭昭/矣乎然元之土宇分裂而無以為國亦始於此矣○托
克托復相也於恩怨無不報又用烏克遜良禎龔伯璲/汝中栢拜特穆爾等為僚屬相與排異己者而斥之先
是托克托西行伯勒齊爾布哈欲陷之死哈瑪爾屢為之解得/召還托克托徳之引為右丞是時汝中栢參議省事平
章以下莫敢異同唯哈瑪爾不為之下汝中栢因譖之遂議授皇/改哈瑪爾宣政院使哈瑪爾深銜之哈瑪爾甞與托克托
太子册寳托克托毎言即中宫有子將寘之何所以故/久不行及將出師以汝中栢為治書使輔額森特穆爾
[014-11a]
居中汝中栢恐哈瑪爾為後患欲去之托克托不能決令與/額森特穆爾謀額森特穆爾亦不従哈瑪爾知之譛托克
托於皇后竒氏及皇太子後再出視/師未及成功為羣小所搆竟以罪去冬十月丙午霍山
崩前三日山如雷鳴禽/獸驚散隕石數里和糴于遼陽栗豆五/十萬石以昻吉爾
為淮南平章新濟為江西平章○十一月新濟與賊戰
于湖口死之時内外觀望為政新濟初為南臺大夫獨/持風裁執政惡之移湖廣平章威順王在
武昌所為多縦暴非法新濟至謁王曰王帝室之胄古/所謂伯父叔父也今徳意不聞而以淫獵賈怨非所謂
自貽多福也王起握新濟手謝之悉罷其所為㑹汝潁/盜起新濟募土兵完城隍以守賊遣二千人詐降新濟
得其情械繫其渠魁數十人以俟命㑹召為大司農同/僚受賂脫械賊大至内外響應武昌遂陷鄂人泣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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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不去吾豈為俘囚乎新濟入見具陳本末上大喜賜/之食時宰不悦奏為江西平章至江東有詔令守江州
而江州已陷賊據池陽太平號百萬新濟募兵得三千/人趨銅陵克之擒周驢奪船六百艘軍聲大振遂復池
州分兵攻石埭諸縣進據清水灣又大破之賊乆圍安/慶聞風燒營遁遂進復湖口縣克江州留兵守之命王
惟恭柵小孤山新濟自據畨陽口綴江西要衝以圖恢/復而湖廣既陷江西被圍淮浙亦多故日乆援不至粮
乏卒疲或勸以東南完實盍因粮以圗再舉新濟曰吾/受命守江西必死於此賊乗大艦來攻編葦茷塞上下
流火之新濟帥兵力戰衆死且盡新濟猶堅坐不動中/流矢而仆賊素聞其名不忍害舁至宻室乃蘇羅拜餽
食新濟斥之凡七日乃自力而起北向再拜曰/臣力竭矣遂絶新濟河西人吹斯戩之子也十二月
達實巴圖爾復襄陽○以察罕特穆爾為汝寧府達嚕
[014-12a]
噶齊李思齊為知府穎州沈丘人察罕特穆爾與信陽/州羅山人李思齊同起義兵破賊
有功故/皆用之詔議屯田立分司農司托克托言京畿近水地利/召募江南人耕種嵗可
収粟麥百萬餘石不煩海運京師足食上曰茍利國家/其議行之於是西自西山南至保定河間北抵檀順東
及遷民鎮凡係官地及原管各處屯田悉從分司農司/立法佃種合用工價牛具農器榖種給五百萬錠命烏
蘭哈達烏克遜良禎並為大司農卿又於江淮召募能/種水田及修築圍堰之人各一千名為農師降空名添
設職事勅牒十二道募農民一百名者授正九品二百/名正八品三百名從七品就令管領所募之人所募農
夫每名給鈔十錠/由是嵗乃大稔
癸/巳十三年春正月以哈瑪爾為中書平章烏蘭哈達為右
[014-12b]
丞烏克遜良禎為左丞杜秉彛曼濟並參政○方國珍
降○乙酉太陰犯太微東垣上相二月壬/子又犯以達實巴圗爾
為四川右丞賞復襄樊/之功也戊戌大白熒惑辰星聚奎二月
庚戌太白犯熒惑○詔立托克托平徐勲徳碑評曰用大/衆攻小冦
曠日持乆雖獲鼓旗燒積聚而不能殱其渠魁何名為/平徐况屠滅齊民豈足以言勲徳乎斯盖汝中栢拜特
穆爾之徒欺其上/以阿附權臣也定西静寧莊浪等處地震○夏四月
車駕幸上都○江西左丞相伊埒哲伯復饒州賊兵奔
潰伊埒哲伯與江浙左丞羅羅引兵由信州元帥韓/邦彦哈達取道浮梁同復饒州蘄黄賊聞風奔潰以
[014-13a]
昻吉爾為嶺北左丞相○泰州民張士誠反尋招降之
白駒場亭民張士誠弟士徳士信反陷泰州命/淮西宣慰副使額森布哈討之未幾士誠請降五月張
士誠復攻陷髙郵知府李齊死之初淮南行省遣齊招/降士誠被留乆之泰
州平賊黨尚蜂聚士誠復鼓變殺參政趙璉走入湖復/陷興化行省左丞偰哲篤偕宗王鎮髙郵出齊守甓社
湖五月乙未賊數人呼譟入城省憲官皆逃齊急還城/門已閉賊遂據髙郵連興化寳應詔赦至不得入賊紿
言請李知府來乃受命行省强齊往至則下齊於獄齊/雖辯説百端而士誠本無降意特遷延為繕守計官軍
諜知之乃進攻城士誠呼齊使跪齊叱曰吾膝如鐵豈/為賊屈士誠怒使曳倒搥碎其膝而剮之時論謂大科
三魁若李黼台哈布哈及齊皆不負所學云○士誠之再/反也朝廷謂其有降意遣翰林待制孫撝淮南行省照
[014-13b]
磨盛昭相繼撫論授以官爵士/誠皆留之二人不屈亦被殺六月立皇子阿裕爾實哩
達喇為皇太子大赦○立詹事院○復安陸府知院實/喇巴圗
總河南軍平章達實巴圖爾總四/川軍自襄陽分道而下復安陸府命淮南平章達實特
穆爾福夀討張士誠○秋七月丁卯泉州天雨白絲海/水
日三/潮湖廣參政阿爾輝復漢陽武昌○復江州○以四
川平章伊蘇烏爾圗華右丞旺札勒布哈鎮守中興○九
月乙丑朔日食壬辰太白經天○車駕還宫○南臺大
夫納琳罷○復道州瑞州臨江廣西元帥甄崇福復道/州獲賊將周伯顔誅之
[014-14a]
江西左丞和尼齊以兵平/富州臨江遂引兵復瑞州江西賊帥王善冦閩劉健討
斬之連江縣巡檢劉濬募壯士與其子健拒賊數與鏖/戰濬中箭墮馬健下馬掖之俱被執濬罵賊而死
健亦以死拒賊善義之釋使収濬屍斂瘞健歸請帥府/兵以復仇弗聴因盡散家貲結死士百人詐為工商流
丐入賊中夜半發火大譟賊驚擾自相殺健手斬害其/父者張破四并擒善及陳伯祥獻於帥府磔之於是授
健古田縣尹○評曰劉健孝足以復父之仇忠足以滅/國之賊智勇俱全盖竒士也授以縣尹則賞不酬功用
違其才矣使之提兵萬人/豈不足以保障一方也哉冬十一月庚戌京師無雲而
雷少頃有火墜於東南是/日脩武襄垣二縣同大同疫死者/大半授方國珍官國
珍不受命従特哩特穆爾尊達納實哩之請授方國珍/徽州路治中國璋廣徳路治中國瑛信州路
[014-14b]
治中督遣之任國珍疑懼不受命○評曰猛虎出林蛟/龍失水人皆得以制之方國珍搆兵六年屢敗官軍阻
江海以自固盖未可以力勝也若因其請降厚以祿爵/𨗳之臣順使彼無失其富貴不憂乎危亡則雖强暴之
性可馴而為忠義矣乃以治中移之他路是激其怒而/使之再叛也朝廷處置若此豈不謂之國無人焉者哉
十二月復均房等州陜西平章博囉四川右丞達實巴/圖爾復均房等州詔博囉等守之
達實巴圖爾/討東正陽江浙平章巴延特穆爾等擊徐夀輝於蘄
水敗之夀輝遁走巴延特穆爾及南臺中丞曼濟哈雅/四川參政哈喇圗左丞桑圗實哩西
寧王英實等合軍討徐夀輝於蘄水/敗之夀輝遁去獲其偽官四百餘人哈瑪爾進西天僧于
帝僧教帝行房中之術號延徹爾法又進西畨僧且琳/沁善秘宻法帝皆習之詔以西天僧為司徒且琳沁
[014-15a]
為大元國師各取良家女三四人奉之謂之供養甞謂/上曰陛下尊居萬乘富有四海不過保有見世而已人
生能幾何當受此秘宻大喜樂禪定於是上日從事於/其法廣取婦女事淫戯選采女為十八天魔舞事滛宴
而哈瑪爾妹壻圖嚕特穆爾與婁達實等十八號倚納克皆/有寵在上前相與䙝狎甚至男女裸處號所處室曰色
濟克烏格依猶華言事事無害也君臣宣淫而羣僧出入禁/中無所禁止醜穢外聞皇太子年長尤深疾其所為而
欲去之/未能也
甲/午十四年春正月甲子朔汴河氷五色花草如繪畫/三日方解乙
丑熒惑犯嵗星○復峽州○二月以格爾為淮南平章
吕思誠為湖廣左丞○遣吏部侍郎貢師泰和糴浙西
[014-15b]
時江淮兵起京師食不足命師泰和糴於浙西得粮百/萬石師泰還遷兵部侍郎整飭京師至上都驛户師泰
騐其富貧而均其徭役民賴以甦豪貴以不利於/己深嫉之㑹朝廷復欲和糴除師泰都水庸田使三月
癸亥朔日食○廷試進士賜薛朝晤牛繼志等六十三
人及第出身有差○以達實巴圖爾為四川平章○江
西左丞相伊埒哲伯卒江西自道通以寛容為政軍民/懈弛伊埒哲伯至風采一新威
聲漸振盜賊謀歸疑至是/以疾卒所部為之喪氣夏四月癸巳朔介休縣地震○
車駕幸上都○江西湖廣大飢疫○詔討方國珍以阿/爾烏
遜為江浙右丞恩寧/普為參政總兵討捕五月立南陽等處毛葫蘆萬户府
[014-16a]
募土人為兵免其差役令討賊自效因/其鄉人自相團結號毛葫蘆故以名之六月張士誠冦
揚州達實特穆爾兵敗續諸軍皆潰詔江浙參政佛家/閭㑹達實特穆爾復進兵己
酉士誠陷盱眙庚戌/陷泗州官軍復潰伊洛溢○秋七月汾州孝義縣地
震○八月車駕還宫○以伊徹察喇為中書平章吕思
誠為左丞藏布為參政冬十月命右丞相托克托總兵征
高郵總制諸王各愛滿諸省各翼軍馬出征兵/至高郵戰於城外大敗賊衆於六合縣勅諸司
奏事先啓皇太子○十二月以索諾木巴勒為平章僧
格實哩為右丞鼎珠為左丞○詔罷托克托兵柄以河南
[014-16b]
左丞相台哈布哈代總其軍御史袁賽音布哈等劾奏托國/克托出師三月畧無寸功傾
家之財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自隨其弟額森特穆爾/庸才鄙器玷汚清臺綱紀不修貪淫益甚章三上詔令
額森特穆爾都門聴㫖尋安置寧夏又詔托克托喪師費/財坐視冦盗削官爵淮安安置陞台哈布哈為河南左丞
相伊徹察喇加太尉錫錫知樞宻院一同總領諸處征/進軍馬詔至軍中龔伯璲曰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且
丞相出師時嘗被宻㫖一意進討可也詔書且勿開開子/則大事去矣托克托曰天子詔我而我不從是我與天
抗也君臣之義何在乃聽詔客省副使哈喇岱曰丞相/此行我輩必死他人之手今日寧死丞相前拔刀自剄
死○評曰前日交章論額森特穆爾河南功績者臺臣/也今劾其庸才鄙器者亦臺臣也何公論之不定若是
耶所以然者前日臺臣托克托之黨也而托克托之權方盛/今日臺臣哈瑪爾之黨也而托克托之眷已衰故為是紛紛
[014-17a]
耳臺憲紀綱若此/其何以為治哉紹興地震○汪嘉努為御史大夫○
詔威順王庫春布哈還鎮湖廣王初以武昌被陷命奪/其印至是以討賊立功
還其印遣/復歸鎮達實巴圖爾復河陰鞏縣○京師大飢疫民/有
父子相/食者造龍船於内苑上自製其樣長一百二十尺廣/二十尺前瓦簾棚穿廊兩暖閣
後柁殿樓子龍身并殿宇用五采金粧前有兩爪用水/手二十四人皆衣紫衫金荔支帶四角頭巾自後宫至
前宫山下海子内徃來遊戲行時龍首尾口眼皆動又/自製宫漏髙六七尺廣半之造木為匱蔵壺其中運水
上下匱上設三聖殿匱腰玉女捧時刻籌時至輒浮水/而上左右二金神一縣鐘一縣鉦夜則神人自能按更
而擊無分毫差鳴鐘鉦時獅鳳在側者皆自翔舞匱之/東南有日月宫飛仙六人立宫前遇子午時自能耦進
[014-17b]
度仙橋達三聖殿復退立如前其精巧絶出人意皆謂/前代所未有上既怠於政治惟事游晏以宮女十八人
按舞名十八天魔又十一人奏龍笛頭管小鼔筝
琵/琶笙胡琴響板拍板海宫中贊佛則按舞奏樂宫官受
秘宻法者得入餘不得與○評曰古百工執藝事以諫/懼作為竒巧以蠱惑上心也今龍舟刻漏皆帝所自製
様則非工之罪矣故當時都人為之諺曰帝也/斧鑿太子鼓鈸父子如此欲無危亡其可得乎
乙/未十五年春正月戊午朔以哈斯為中書平章竒巴延
布哈為遼陽平章○徐夀輝偽將倪文俊復陷沔陽威/順
王令其子執恩努等同元帥阿爾斯蘭水陸並進討/文俊至漢川水淺文俊用火筏燒船報恩努遇害安置
托克托於額齊納路○上都飢○遣兵備禦關陜諸處河/南
[014-18a]
參政洪綽羅達實特穆爾守禦河南陜西參政舒嚕多元/爾濟守潼關阿嚕烏遜守商州宗王嘉木揚實哩守興
多岱備山東時河南賊數渡河焚掠州縣中書參議成/遵言於丞相曰今天下州縣喪亂過半而河北稍安者
以河為之障賊兵卒不能渡所以剥膚椎髓以供軍而/民無深怨者視河南之民猶得保其室家故也今賊北
渡而官軍不禦是大河之險已不能守河北之民復何/所恃河北一揺國勢將若之何語未畢嗚咽不能言宰
執而下皆揮涕乃入奏遣使/罪守河將帥而防禦稍嚴閏月丙辰太白經天三月/癸丑
六月癸亥八月/戊寅並如之二月己未劉福通以韓林兒稱小明王
劉福通等自碭山夾河迎韓林兒至立為皇帝又號小/明王建都亳州國號宋改元龍鳳以其母楊氏為皇太
后杜遵道盛文郁為丞相羅文素劉福通為平章劉六/知樞宻院拆鹿邑縣太清宫材建宫闕遵道等各遣子
[014-18b]
入侍遵道得寵専權福通命甲士/撾殺之福通遂為丞相復稱太保以達實特穆爾為中
書平章約約為遼陽左丞相○立淮東等處宣慰司置/司
天長縣統濠泗義兵萬户府并洪澤等處義兵聽富民/願出丁壯義兵五千名者為萬户五百名為千户一百
名為百户降/宣勅牌面汪嘉努罷○三月徐夀輝光陷襄陽○竄
托克托於雲南鎮西路及其弟額森特穆爾徙四川碉門/長子哈喇章肅州次子三寳努蘭
州仍籍其/家財貲産薊州雨血○車駕幸上都○夏四月分行省
于彰徳命右丞藏布左丞烏/克遜良禎徃治之以錫錫為御史大夫鼎珠
為中書右丞相哈瑪爾為左丞相僧格實哩為平章錫錫/既為
[014-19a]
大夫復拜哈瑪爾為相於是國/家大柄盡歸其兄弟二人矣遣使招安張士誠遣翰林/待制烏
瑪喇等賷宣命印信牌面與鎮南王/博囉布哈及淮南省憲官商議給付吕思誠罷○五月
詔削河南左丞相台哈布哈官爵命達實巴圖爾緫其兵
御史伊埒呼圗克奏台哈布哈慢公虐民詔削其官仍令/緫領和實衮從征命達實巴圖爾管領台哈布哈一應軍
馬○評曰命將大事也必審而後動擇而後用托克托以/老師費財而罷之矣曽未半載台哈布哈又以慢公虐民
見黜夫奕者舉棊不定不勝其耦命將出師而易置如丞/此烏能取勝哉又况不數月復以台哈布哈為湖廣左
相招捕盜賊夫慢公虐民之人豈可復用况官以有罪/而削無功而復刑賞如此雖滅冦盜猶不可以為國也
倪文俊復陷中興元帥多爾濟巴勒死之○六月削奪集
[014-19b]
賢大學士吴直方等官爵御史哈喇圗劾奏托克托/之師吴直方及其㕘軍阿
哈長史和爾齊等/並宜追奪從之以達實巴圖爾為河南平章○保
徳州地震○徵徽州隠士鄭玉為翰林待制不至○
大明太祖皇帝起兵自和州渡江取太平路自紅巾妖/寇倡亂南
北郡縣多陷没故/大明従而取之秋七月立防禦海道運糧萬户府于
台州九月又分/府于平江遣使招諭及備禦諸路命將作院判烏/瑪喇招安濠泗
淮南左丞相太平助之章佩大監布延特穆爾招安沔湖/陽四川平章伊蘇烏爾圗華助之平章約爾珠等守禦
廣江浙參政納琳哈喇㑹平章鼎鼎進取常州南臺大燦/夫福夀守集慶親王實勒們守曹州知院逹爾瑪嘉勒
[014-20a]
等屯中興湖廣平章僧格額圗琿等守襄陽參政哈喇/圗等守沔陽仍詔太平統諸軍収討所陷郡縣平章曼
濟哈雅知院班珠爾瑪克守/大江南岸同阿爾輝䕶臺以達實特穆爾為江浙左丞
相便宜行事時江淮繹騷南北隔絶達實特穆爾獨治/方面而任用非人肆通賄賂賣官鬻爵惟
視貨之重輕為髙下由是謗議紛然而所部郡邑徃徃/淪陷亦恬不以為意○評曰古稱立賢無方而元之用
人惟任世族若達實特穆爾才識庸下豈足以専治方/面任旬宣之寄哉當是時朝廷大臣方正者無逾太平
而才智如成遵董摶霄逯魯曽忠直如許有壬吕思誠/者亦不為少皆以南人不専委任宜其不能以弭亂也
車駕還宫○九月以努都爾噶為中書平章鄂掄藏布並
右丞杜秉彛許有壬並左丞成遵李稷實勒們並參政
[014-20b]
時以言為諱許有壬力言朝廷政務姑息賞重罰輕故/將士貧掠玉帛子女而無鬬志遂倡招降之䇿其言多
不載皆切中時病有僧自髙郵來言張士誠乞降衆幸/事成皆喜有壬獨疑其妄呼僧詰之語塞不能對未幾
有壬罷為集賢大學士兼太子諭徳太子以有壬前朝/舊徳頗敬禮之一日入見方臂鷙禽以為樂見有壬至
遽呼左/右屏去冬十月立淮南行樞密院于揚州○以慶通為
淮南平章台哈布哈為湖廣左丞相仍命台哈布哈總兵招/捕湖廣諸路盜賊給
還原奪/宣命鼎珠罷以病辭命/太保就第達實巴圖爾攻劉福通軍大
破之達實巴圖爾進次許州與福通軍遇戰於長葛為/其所敗將士皆奔潰至中牟収散卒㑹劉哈喇布
哈引兵來援大破賊兵復駐汴梁十二月敗賊/於太康遂圍亳州偽宋主小明王遁走安豐十二月
[014-21a]
詔赦以天下兵起下/詔罪己大赦以察罕特穆爾為刑部侍郎屢與/賊戰
於河南北有/功故有是命哈瑪爾殺托克托托克托之貶雲南也行次大理/騰衝知府髙惠欲以女事之
許築室一程外以居雖有加害者可以無虞托克托曰吾/罪人也安敢念及此巽辭拒絶惠銜之至是再徙阿恰
齊之地惠𤼵鐵甲軍圍之哈瑪爾又矯詔遣使賜之鴆遂/卒年四十二訃聞中書遣尚舍卿七十六至其地易衣
冠以殮托克托儀狀雄偉頎然出千百人中而器識宏逺/莫測其藴功髙社稷而不伐位極人臣而不驕輕貨財
逺聲色好賢下士皆出於天性至於事君始終不失臣/節雖古之有道大臣向以過之惟其惑於羣小急復私
仇君子病焉○評曰易曰比之匪人不亦傷乎哈瑪爾非路/能殺托克托也托克托自取之耳夫小人之情狀於人當
則吮
䑛痔無所不用其諂及其失勢則攘臂下石無/所不盡其力茍不絶之於其初未有不受其禍者也方
[014-21b]
伯特齊爾布哈欲害托克托之時哈瑪爾䕶之於内太平保/全之于外及其復相托克托知哈瑪爾而不知太平者太平
持公義不欲人之知哈瑪爾市私恩惟恐人之不/知也不察乎此而仇君子比小人其及也宜哉置大兵
農司詔有水田去處置大兵農司招誘夫丁有事則乗/機招討無事則栽植播種凡置保定河間武清景
薊等四處其屬又有兵農千户所/二十四百户所四十四鎮撫司四荆州大水
丙/申十六年春正月立福建行省以江浙平章尊達納實/哩南臺中丞阿嚕烏遜
為平章福建亷使莊嘉為右丞元帥呉鐸為左/丞司農丞努圖克齊益都總管卓思敬並參政 以鼎珠
為中書右丞相吹斯戩為御史大夫哈瑪爾錫錫罷哈瑪爾/既相
以前進西僧為恥告其父圖嚕曰我兄弟位宰輔宜導/人主以正今圖嚕特穆爾専以淫䙝媚上天下士大夫
[014-22a]
必譏笑我有何面目見人我將除之且上目昏暗何以/治天下皇太子年長聰明不若立為帝而奉上為太上
皇其妹聞之歸告其夫圖嚕特穆爾恐太子為帝己必謂/先見誅即以其事聞然不敢斥言淫䙝事苐曰哈瑪爾
陛下年老故耳上大驚曰朕頭未白齒未落遽謂老耶錫毋/因即與謀去哈瑪爾及錫錫計已定有㫖哈瑪爾與錫
入朝御史大夫吹斯戩因劾奏二人罪惡上曰哈瑪爾/兄弟雖有罪且與朕弟同乳姑緩其罰令出征遂罷哈
瑪爾錫錫伏誅右丞相鼎珠等復糾哈瑪爾錫錫之罪不已/乃命二人出城受詔遂徙哈瑪爾惠州錫
錫肇州比行尋皆杖死初額森特穆爾就貶籍其家貲/賜哈瑪爾及哈瑪爾死籍其家而所得額森特穆爾之
軍藏封識固未嘗啓也中外皆謂上怒其譖托克托/兄弟之故不知其罪由於不軌以是人皆快之薊州
地震凡十/日徐夀輝據漢陽建偽都○二月禁銷毁販賣
[014-22b]
銅錢○詔舉守令命六部諸監院正官各/舉才堪守令者一人遣使祠曲阜
○張士誠陷平江入據之遂陷松江/湖常州三月和買馬凡六/萬匹
大明取集慶南臺大夫福夀死之福夀初為淮南平章/守禦有方遷南臺大
夫先是集慶有警阿爾輝將苗軍來援事平留苗兵揚/州而苗蠻獷悍殺阿爾輝以叛集慶援絶髙郵廬和相
繼淪陷福夀募民兵勸出粟激厲固守及大明兵圍集/慶福夀督兵出戰盡閉諸城門已而力不能支遂破百
司奔潰福夀據胡床坐鳳凰臺下軍士四集/遂被殺治書賀方守臣達年達薩亦死之立江浙行
樞宻院治杭州命達實特穆爾兼/知院節制諸軍便宜行事方國珍復降以為海/道漕運
萬户其兄國璋/授衢州路總管是月有兩日相盪○夏四月以吹斯戩
[014-23a]
為中書左丞相布哈為御史大夫○五月以多岱
為陜西左丞相○車駕幸上都○徐夀輝復寇襄
陽陷常德灃州○六月大明兵取廣徳○彰徳李
樹生黄𤓰先是童謡云李生/黄𤓰民皆無家秋七月張士誠遣兵
陷杭州江浙丞相達實特穆爾遁平章尊達納實
哩戰死參政楊旺札勒等擊敗之評曰夫受人之/託者死人之事
逹實特穆爾以丞相兼知樞宻節制軍民得便宜/行事朝廷所付託專且重矣寇至而遁一城且不
保况東南千里之地手卒為士誠/所逼逐身死名喪為天下笑悲夫八月徐夀輝遣倪
[014-23b]
文俊攻陷衡州元帥甄崇福戰死○彗星見張宿色青/白彗
指西南長尺餘至十/二月戊午朔始滅車駕還宫○九月汝潁賊李武崔
徳等攻破潼關參政舒嚕杰戰死豫王引兵復之武等
敗走初潼關破豫王同知院鼎珠引兵収復令伯嘉努/守之已而復陷伯嘉努兵潰豫王復引兵取之武
等敗走復/陷陜虢以察罕特穆爾為兵部尚書賊陷陜虢察罕/特穆爾引兵復
之又敗賊兵于平陸安邑詔以為/兵部尚書僉河北行樞宻院事詔徙置江南行御史
臺治紹興復以納琳/為大夫冬十月丁未有星隕大名化為石
従東南流芒尾如曳篲墮地有聲火焰蓬勃乆之乃息/化為石青黒色形如狗頭其斷處若新割者命蔵于庫
[014-24a]
達實巴圖爾遣使來獻㨗初朝廷遣托歡出督兵達實/巴圖爾父子親與劉福通對
敵自巳至酉大戰數合逹實巴圖爾墜馬其子博囉特/穆爾扶令上馬先還連發矢斃追者夜一鼓歩回營移
駐陳留攻取夾河寨次髙柴店偪太康三十里賊以五/百騎乗夜來刼營不克比曉官軍力戰自寅至巳斬賊
首數萬擒偽將九人殺其偽丞相王顯忠羅文素遣博/囉特穆爾報㨗上賜勞内殿拜達實巴圖爾為河南左
丞相博囉特穆/爾四川左丞淮安城陷江東亷訪使褚布哈死之初/布
哈與副使劉甲扞禦淮安甲守韓信城勢相掎角總兵/者撓之檄甲别將兵擊賊賊因掘塹圍淮安芻餉路絶
元帥呉徳秀運米萬斛入河為賊所抄攻圍日急總兵/者屯下邳按甲不出遣使十九輩告急皆不應城中餓
者仆道上即取啖之草木螺蛤魚蛙鳥燕及靴皮鞍䩞/革廂敗弓之筋皆盡而後父子夫婦老稚更相食撤屋
[014-24b]
為薪人多露處坊陌生荆棘力既盡城陷禇布哈猶据/西門力鬬中傷為賊所執殺而臠之子巴噶亦死布哈
守淮安五年大小十百戰/精忠大節人比之張巡云十一月有星流于東南○河
南陷亷訪副使堪布遁○倪文俊陷岳州殺威順王子
岱爾穆特爾○復衡州湖廣參政額森特穆爾與左江/義兵萬户鄧祖勝合兵復之以
董摶霄同僉淮南行樞宻院初摶霄建議以淮南為南/北襟喉江淮要衝其地一
失兩淮皆未易服則救淮安誠為急務為今日計莫若/於黄河上下瀕淮海之地及自沭陽抵沂莒諸州縣布
連珠營毎三十里一總砦總砦中又設一小砦使烽堠/相望而巡邏往來遇賊則併力野戰無事則屯種而食
然後進有據退有守常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也又/言海寜一境不通舟楫惟可陸運陸運之方毎人行十
[014-25a]
步三十六人可行一里三千六百人可行百里每人負/米四斗以夾布囊盛之用印封識人不息負米不著地
排列成行日行五百回計路二十八里輕行十四里重/行十四里日可運米二百石人米一升可給二萬人此
百里一日運糧之術也又淮南北之民壯者已盡為兵/老㓜無所依宜置軍民防禦司籍其民以屯故也練兵
積榖且耕且戰内定山東完固之邦外捍淮海出沒之/寇而後恢復可圖也時不能用○評曰摶霄百里一日
運糧之術可施之於路近而兵少敵小而期促者耳若/大敵在前擁兵數十萬千里饋糧曠日持乆則此法未
易行行之亦未必善也夫其為説以三千六百人排列/成行人行十步負米四斗三十六人行一里三千六百
人行百里人不息肩米不著地徃來接運日行五百回/計路二十八里輕行十四里重行十四里日可運二百
石人食一升可給二萬人似矣假如兵二十萬路千里/則當用運夫三十六萬人人日米一升先用米三千六
[014-25b]
百石矣運到米二千石是以三十六萬人供二十萬人/之餉可乎又運夫所食不在其中湏各於所在地方支
給若荒漠之地則所運之糧運夫且不足食焉/能給軍嗚呼此書生之論可聽而不可行也河決河
陰○山東大水
元史續編卷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