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a]
欽定四庫全書
三傳辨疑卷十三
元 程端學 撰
成公
元年春無冰
穀梁曰終時無冰則志此未終時而言無冰何也終
無冰矣加之寒之辭也
按榖梁於桓八年正月烝有曰烝冬事也春興之
[013-1b]
不時以夏正言也今又似以春為冬豈不自相戾
哉其加之寒之辭不可曉范氏解曰於寒之中又
如加甚亦不可曉要之本無義理强為之辭耳蓋
無冰者冬行春令而温燠耳安有甚寒而無冰之
理
三月作丘甲
公羊曰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丘使也
劉氏曰公羊云譏始丘使也何休云使丘民作甲
[013-2a]
非也若如此經自當言丘作甲非作丘甲也且如
何休所譏春秋當為惡其使農為工亂田民之業
爾然則當言農作甲或言民作甲何故云丘乎丘
者井邑之類若丘民作甲井民獨不作甲乎春秋
但曰井作甲豈不甚明而度邑指丘其意何哉
榖梁曰作為也丘為甲也丘甲國之事也丘作甲非
正也丘作甲之為非正何也古者立國家百官具農
工皆有職以事上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
[013-2b]
民有工民夫甲非人人之所能為也作丘甲非正也
陳岳氏曰榖梁謂士農工商為一丘作甲是使世
人皆作甲以為非正奚見之淺歟劉氏曰審為使
民作甲者春秋何不云井作甲邑作甲農作甲乎
吾於公羊既言之矣愚謂榖梁得公羊之說而衍
之者也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左氏曰三月癸未敗績于徐吾氏秋王人来告敗
[013-3a]
經書在秋當以經為正其以徐吾氏為茅戎亦未
必然
公羊曰孰敗之盖晉敗之或曰貿戎敗之然則曷為
不言晉敗之王者無敵莫敢當也
啖氏曰若晉敗王師而改曰貿戎是掩惡也如何
懲勸乎陳岳氏曰安可謂嫌晉之敗王師是以代
之設獨曰戎猶不可也今曰茅戎則戎之别種明
矣所以書茅戎者别其姜戎山戎也苟曰改而諱
[013-3b]
之則茅戎敗王師其辱甚於晉矣
榖梁曰不言戰莫之敢敵也為尊者諱敵不諱敗為
親者諱敗不諱敵尊尊親親之義也然則孰敗之晉
也
按不言戰製言之體當如此耳非為尊者諱也春
秋有曰我師敗績者此魯史之辭也亦非為親者
諱也其曰晉敗之辨見公羊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013-4a]
左氏曰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
門焉龍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
聽殺而膊諸城上齊侯親鼔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
侵及巢丘
春秋凡取邑必書今經無見杜氏亦曰取龍侵巢
丘不書其義未聞
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衛師敗績
左氏曰既衛人賞之以邑辭諸曲縣繁纓以朝許之
[013-4b]
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惟器與名不可以
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蔵禮禮
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
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従之弗可止也已
多與之邑非仲尼之言也大夫之邑有制豈可以
多與哉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
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師戰于鞌齊師敗
[013-5a]
績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
公羊曰曹無大夫公子手何以書憂内也君不使乎
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獲也其佚獲奈何師還
齊侯晉郤克投㦸逡廵再拜稽首馬前逢丑父者頃
公之車右也面目與頃公相似衣服與頃公相似代
頃公當左使頃公取飲頃公操飲而至曰革取清者
頃公用是佚而不反逢丑父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
君已免矣卻克曰欺三軍者其法奈何曰法斮於是
[013-5b]
斮逢丑父曷為不盟于師而盟于袁婁前此者晉郤
克與臧孫許同時而聘於齊蕭同姪子者齊君之母
也踊於棓而闚客則客或跛或眇於是使跛者迓跛
者使眇者迓眇者二大夫出相與踦閭而語移日然
後相去齊人皆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二大夫歸相與
帥師為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使國佐如師郤克曰
與我紀侯之甗及魯衛之侵地使耕者東畝且以蕭
同姪子為質則吾舎子矣國佐曰與我紀侯之甗請
[013-6a]
諾反魯衛之侵地請諾使耕者東畝是則土齊也
蕭同姪子者齊君之母也齊君之母猶晉君之母也
不可請戰臺戰不勝請再再戰不勝請三三戰不勝
則齊國盡子之有也何必以蕭同姪子為質揖而去
之郤克眣魯衛之使使以其辭而為之請然後許之
逮于袁婁而與之盟
劉氏曰公羊曰曹無大夫公子手何以書憂内也
非也春秋不王魯吾既言之矣且曹何以獨無大
[013-6b]
夫若曹以小國故無大夫鄭亦伯也亦無大夫乎且
春秋之正諸侯也以王爵不以土地廣狭也曹鄭同
儕一有大夫一無大夫何哉公羊又有云君不使乎
大夫此其行使乎大夫何佚獲也非也盖君不使乎
大夫者謂安平無事耳今兩國治戎将在軍君命有
所不受茍君命有所不受其重且専也可知矣即使
何傷又諸侯㑹晉師于棐師實趙盾之師言晉使者
君不㑹大夫也君不㑹大夫故可言晉師不可言趙
[013-7a]
盾師今此亦言晉師足矣乃其常文何以為其不
使大夫乎愚謂公羊言曹無大夫與君不使乎大
夫言既謬矣又以謂憂内而升曹為大夫佚獲而
行使乎大夫又謬之尤者若其事之信否則不能
必也案左氏云郤克徴㑹于齊齊侯幃婦人使觀
之郤克登而婦人笑公羊則以為蕭同姪子使跛
迓跛眇迓眇者左氏又云臧宣叔謂齊楚結好我
新與晉盟晉楚争盟齊師必至而具守備公羊則
[013-7b]
以為前此晉郤克與臧孫許同時聘齊被蕭同姪
子跛迓跛眇迓眇故相與帥師為鞌之戰左氏又
云齊侯使國佐賂晉以紀甗玉磬與地而公羊以
為郤克求之左氏又云郤克免丑父而公羊謂斮
之其傳聞固不同矣然左氏嘗見國史叙事稍實
於公羊故多取左氏云
榖梁曰其日或曰日其戰也或曰日其悉也曹無大
夫其曰公子何也以吾之四大夫在焉舉其貴者也
[013-8a]
鞌去國五百里爰婁去國五十里一戰綿地五百里
焚雍門之茨侵車東至海君子聞之曰夫甚甚之辭
焉齊有以取之也齊之有以取之何也敗衛師于新
築侵我北鄙敖郤獻子齊有以取之也爰婁在師之
外郤克曰反魯衛之侵地以紀侯之甗来以蕭同姪
子之母為質使耕者皆東其畝然後與子盟國佐曰
反魯衛之侵地以紀侯之甗来則諾以蕭同姪子之
母為質則是齊侯之母也齊侯之母猶晉君之母也
[013-8b]
晉君之母猶齊侯之母也使耕者盡東其畝則是終
土齊也不可請一戰一戰不勝請再再不克請三三
不克請四四不克請五五不克舉國而授於是而與
之盟
趙氏曰春秋之作所以辨邪正明是非豈獨當於
内哉據稱公子即為命卿但以國小之故請命於
王者少耳惟此與昭二十年公孫㑹凡二人爾其
他無事不見於經不得謂之無大夫也愚謂榖梁
[013-9a]
曰日其悉也無理之甚者春秋一大夫帥師者未
嘗不日也豈悉然後日哉其曰以吾之四大夫在焉
舉其貴者尤無理之甚者使魯侯往将舉曹伯以
當之乎其曰曹無大夫辨見公羊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左氏曰八月宋文公卒始厚𦵏用蜃炭益車馬始用
殉重器備槨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
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
[013-9b]
者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
之為
案宋七月而𦵏僭天子之禮則此事或有之然非
本義不録
庚寅衛侯速卒
左氏曰衛穆公卒晉三子自役弔焉哭於大門之外
衛人逆之婦人哭於門内送亦如之遂常以𦵏
非本義不録
[013-10a]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
左氏曰彭名御戎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
皆强冠之冬楚師侵衛遂侵我師于蜀使臧孫往辭
曰楚逺而久固将退矣無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
陽橋孟孫請往賂之以執斵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
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
案楚師侵蜀魯人賂楚公衡為質皆與經意不合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人邾
[013-10b]
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左氏曰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
夫說宋華元陳公孫寜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
國之大夫盟于蜀卿不書匱盟也於是乎畏晉而竊
與楚盟故曰匱盟蔡侯許男不書乗楚車也謂之失
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許之君一失其位
不得列於諸侯况其下乎詩曰不解于位民之攸暨
其是之謂矣楚師及宋公衡逃歸臧宣叔曰衡父不
[013-11a]
忍數年之不宴以棄魯國國将若之何誰居後之人
必有任是夫國棄矣是行也晉辟楚畏其衆也君子
曰衆之不可以己也大夫為政猶以衆克况明君而
善用其衆乎泰誓所謂商兆民離周十人同者衆也
王氏曰左氏以為卿不書畏晉而竊盟者非也何
則魯衛陳鄭誠畏於晉矣然楚人秦人孰晉之畏
哉况下文云是行也晉辟楚畏其衆也豈可謂反
畏乎晉哉此乃自相矛盾之說愚謂蔡景許靈果
[013-11b]
従楚伐衛經當書曰楚蔡陳鄭侵衛不應獨稱鄭
師也又如蔡許預盟經亦當列舉蔡許之君左氏
謂乗楚車而不書又引君子曰以證之何足據哉
夷狄猾夏君子所惡况公子嬰齊専兵哉而左氏
又引君子曰以賛之其附㑹至此
公羊曰此楚公子嬰齊也其稱人何得一貶焉爾
劉氏曰吾不識此語得貶云者竟何事也吾欲聞之
榖梁曰楚無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嬰齊亢也楚其稱
[013-12a]
人何也於是而後公得其所也㑹與盟同月則地㑹
不地盟不同月則地㑹地盟此其地㑹地盟何也以
公得其所申其事也今之屈向之驕也
劉氏曰榖梁曰其曰公子何也亢也非也向者及
處父盟去處父之氏以明亢今此更益嬰齊之氏
亦以明亢二者孰能别之乎且榖梁以楚無大夫
其有大夫者進也狄雖見經尚未得氏以明許夷
狄者不一而足今反以驕亢之人而進之有氏是
[013-12b]
褒貶亂矣何以為春秋又曰㑹時一國盟時十一
國十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丙申公及楚人
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
人盟于蜀此乃兩㑹各自書地乃其理矣何申之
有愚謂榖梁意謂前書公子嬰齊為驕則為公不
得其所後書楚人為屈則為公得其所以此地㑹
地盟附㑹穿鑿反亂經㫖以迷後學罪孰甚焉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013-13a]
左氏曰諸侯伐鄭次于伯牛討邲之役也遂東侵鄭
鄭公子偃帥師禦之使東鄙覆諸鄤敗諸丘輿皇戍
如楚獻㨗
葉氏曰邲之役在宣十二年晉本以救鄭而師自
敗非鄭之罪也盖晉敗而鄭復從楚故十四年書
晉侯伐鄭𫝊曰為邲故也安有更七年而復討乎
此盖為二年冬楚師鄭師侵衛故爾非討邲也愚
案鄭敗諸侯之師經當有見知左氏妄也
[013-13b]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公羊曰宣宫則曷為謂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
哭何廟災三日哭禮也新宫災何以書記災也
案宣公初入廟故當時謂之新宫魯史因而書之
要之謂之宣宫亦可也夫人子既稱其諡矣何必
不忍言哉杜氏崔氏得其㫖矣又三日哭如得禮
則春秋以為常事在所不書今書之以其反常也
獻可得其㫖矣又新宫災不特記災而已見天誅
[013-14a]
焉髙氏得其㫖矣
榖梁曰新宫者禰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禮也迫近
不敢稱諡恭也其辭恭且哀以成公為無譏矣
成公無譏則春秋不書以其常事故也今書則成
公亦不免於譏矣豈可謂無譏乎大抵榖梁之說
即公羊之意而衍之者歟
夏公如晉
左氏曰夏公如晉拜汶陽之田
[013-14b]
公始除喪事伯主以天子之禮而一往朝焉左氏
以為拜汶陽之田豈其意之而為此言歟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公羊曰棘者何汶陽之不服邑也其言圍之何不聽
也
此訓詁或然但不言其義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来聘衛侯使孫良夫来聘丙
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013-15a]
左氏曰十一月晉侯使荀庚来聘且尋盟衛侯使孫
良夫来聘且尋盟丙午盟晉丁未盟衛禮也
存耕趙氏曰晉衛之卿同時而至乃從而二之畏
晉卑衛也左氏以為禮不已過乎愚謂左氏曰且
尋盟非也盖左氏見聘而盟故自謂此言耳春秋
所書盖責其専耳
公羊曰此聘也其言盟何聘而言盟者尋舊盟也
此有何義而以解經乎
[013-15b]
榖梁曰其日公也来聘而求盟不言及者以國與之
也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也不言求兩欲之也
案盟有君及之者臣及之者君及之則君為主臣
及之則臣為主榖梁乃謂不言及為以國與之非
義也徐邈謂不言及謂凡書来盟者也然則何闗
於晉衛之盟而附其說於此乎凡盟有彼欲之者
有我欲之者有兩欲之者春秋未有書求者也何
必發此例乎
[013-16a]
四年夏公如晉
左氏曰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侯必不
免詩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夫晉侯之命
在諸侯矣可不敬乎
非本義不録
秋公至自晉
左氏曰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
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聽
[013-16b]
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非本義不録
鄭伯伐許
左氏曰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辰陂鄭伯
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
案許人敗鄭師鄭取鉏任泠敦之田於經無見且
鄭三伐許此未必因許敗鄭師也
[013-17a]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来歸
榖梁曰婦人之義嫁曰歸反曰来歸
榖梁言反曰来歸不知以反為出耶為歸寜耶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榖
左氏曰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榖
此謂大夫専政别有所謀耳逆女而㑹未可信也
梁山崩
左氏曰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𫝊
[013-17b]
重人曰待我不如㨗之速也問其所曰絳人也問絳
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謀之問将若之何曰山有
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
舉降服乗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以禮焉其如此而
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不可遂以告而従之
康侯胡氏曰左氏載絳人之語於禮文備矣而未
紀其實夫降服乗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六者禮
之文也古之遭變異而外為此文者必有恐懼修
[013-18a]
省欲銷去之實也徒舉其文而無實以先之何足
以弭灾變乎
公羊曰梁山者何河上之山也梁山崩何以書記異
也何異爾大也何大爾梁山崩壅河三日不㳅外異不
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
劉氏曰外異不書非也迷於百二十國寳書不知
據魯史爾愚案河三日不㳅妄也其言為天下記
異則然矣已見沙麓崩兹不再録
[013-18b]
榖梁曰不日何也髙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則何以書
也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晉君召伯尊而問焉伯
尊来遇輦者輦者不避使車右下而鞭之輦者曰所
以鞭我者其取道逺矣伯尊下車而問焉曰子有聞
乎對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伯尊曰君為此召
我也為之奈何輦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
之雖召伯尊如之何伯尊由忠問焉輦者曰君親素
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伯尊至君問之
[013-19a]
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為之奈何伯尊曰君親
素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聞之曰
伯尊其無績乎攘善也
劉氏曰榖梁此文似云山有崩道崩不足書今以
晉侯問伯尊故獨書也是豈春秋意邪愚案河三
日不流縞素哭之而祠焉斯流矣乃齊東野人之
語夫山崩未必塞大河素縞哭而祠之豈有即流
之理哉使實塞河經當有見然則輦者之言初非
[013-19b]
典禮初無妙理伯尊何必竊取為已善孔子何必
譏伯尊為攘善哉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
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左氏曰諸侯謀復㑹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
左氏豈以次年魯衛侵宋而為此言歟夫魯衛之
侵宋安知非他故哉
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
[013-20a]
左氏曰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聽於人以
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
啖氏曰傳意以為武軍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
宣十二年楚自邲戰回作先君宫告成事若然煬
宫復何謂乎劉氏曰左氏以武宫為武軍杜氏知
其謬妄因䕶曰既立武軍又作先君武公之宫然
𫝊無先君武公之語要之二說皆非左氏欲解經
誤以武宫為武軍杜氏欲解𫝊遂取武軍為武宫
[013-20b]
此難以通者也
公羊曰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禮也
公羊謂不宜立又謂非禮是已但少明言其故耳
榖梁曰立者不宜立也
此承公羊之餘而又畧者也
取鄟
左氏曰取鄟言易也
辨見宣九年取根牟
[013-21a]
公羊曰鄟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于邾婁諱亟
也
若諱亟則不如勿書既書之何必去邾婁為諱乎
榖梁曰鄟國也
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左氏曰三月晉伯宗夏陽説衛孫良夫甯相鄭人伊
雒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㑹也師于鍼衛人不
保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
[013-21b]
宗曰不可衛惟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
是棄信也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
還衛人登陴
葉氏曰此事與經絶不相類經書衛而不書晉如
杜預言晉不告或可也二國既同侵宋何為反自
相襲據伯宗言衛惟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
若然是晉侵宋師過衛境而襲之然亦不得言晉
衛侵宋傳之言首尾自相戾愚案又如鄭人伊雒
[013-22a]
之戎陸渾蠻氏同侵宋經亦當書以見諸侯引夷
狄猾夏矣今經但言衛左氏皆妄也
冬季孫行父如晉
左氏曰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
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将新中
軍且為僕大夫公揖而入獻子従公立於寝庭謂獻
子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
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
[013-22b]
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
従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寳也國饒則民
驕佚近寳公室乃貧不可為樂公説從之夏四月丁
丑晉遷于新田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劉氏曰晉之遷也必告於魯魯則往賀矣使晉不
告魯安得而賀之今晉告而遷經不書何邪衛遷
於帝丘蔡遷於州来魯無賀者猶書於策晉為盟
主魯所服事遷國而賀何以不書也意者晉實無
[013-23a]
遷事乎
晉欒書帥師救鄭
左氏曰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
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
子将許之知荘子范文子韓獻子諫曰不可吾来救
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以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
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
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
[013-23b]
於是軍帥之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
欲是以濟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将酌於民者也子
之位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可謂衆矣
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武子曰善均從衆夫
善衆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
杜氏曰為八年晉侵蔡傳愚案八年拒今首尾三
年不應牽彼售此也夫受命救鄭而遂侵蔡豈為
無罪春秋豈不可書而經無之乎此其可疑者也
[013-24a]
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
乃免牛
榖梁曰不言日急辭也過有司也郊牛日展斛角而
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又有繼之
辭也其緩辭也曰亡乎人矣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
有司之過也乃者亡乎人之辭也免牲者為之緇衣
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
不郊免牛亦然
[013-24b]
劉氏曰又有繼之辭也此亦常耳何足以多解又
曰其緩辭也非也前云鼷鼠食郊牛角者文不可
言其角非不緩也今云其角者亦文當如此非故
緩也又曰所以免有司之過也亦非也春秋記災
異刺譏時君且明鬼神享徳所以鈎深致逺者微
矣豈為免有司之過乎又曰免牛者為之緇衣纁
裳有司奉送至於南郊未必然也雖禮典散滅不
可考校至於牛衣人衣服如何襲被乎凡郊牛稷
[013-25a]
牛必皆在滌三月滌者牢也今既有傷則不復在
滌是為免之其不免者是留以須後郊非禮不敬
故春秋亦譏焉不如榖梁所説作𤣥衣纁裳有司
送至於南郊也未訥趙氏曰改卜牛而又食其角
天示譴也說者以為養牲不謹非也天豈享僭哉
吴伐郯
左氏曰詩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其此之謂乎有上
不弔其誰不受亂吾亡無日矣君子曰知懼如是斯
[013-25b]
不亡矣
凡左氏言君子曰者皆自為之言也此其稍近理
者也其引詩則無義
冬大雩
榖梁曰雩不月而時非之也冬無為雩也
衛孫林父出奔晉
左氏曰衛定公惡孫林父冬孫林父出奔晉衛侯如
晉晉返戚焉
[013-26a]
案左氏言晉返戚則是林父以戚出奔也經何不
書衛孫林父以戚出奔乎然則左氏妄也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来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公羊曰来言者何内辭也脅我使我歸之也曷為使
我歸之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
飲酒不食肉晉侯聞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
飲酒不食肉請皆反其所取侵地
劉氏曰此直書其事耳亦何内辭哉又云鞌之戰
[013-26b]
齊侯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亦妄也如齊
侯遂能若此國人歸之諸侯畏之死何以復諡頃
公乎
榖梁曰于齊緩辭也不使盡我也
劉氏曰此直記事以刺晉爾不使盡我了無所用
也
晉欒書帥師侵蔡
左氏曰晉欒書侵蔡遂侵楚䕶申驪楚師之還也晉
[013-27a]
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君子曰從善如流宜
哉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
績矣是行也鄭伯将㑹晉師門于許東門大獲焉
案欒書果侵楚經必書之今不書是無其事也又
案左氏謂楚師還晉侵沈是指六年楚伐鄭晉救
鄭之時是時左氏但言晉師還而侵蔡不書侵沈
也至此又言侵沈獲沈子揖且欒書従知韓范之
言何必於此追頌之乎夫不與楚戰固可取也苟
[013-27b]
侵蔡又侵沈則是畏大而弱小也何善之可頌哉
公孫嬰齊如莒
左氏曰聲伯如莒逆也
案嬰齊如莒之後晉魯伐郯安知此如不為通好
謀伐郯乎逆之言未可據也
夏宋公使公孫夀来納幣
左氏曰夏宋公使公孫夀来納幣禮也
趙氏曰婚禮不當使公孫也陸氏曰婚禮而使公
[013-28a]
孫非也若合禮則常事不書
公羊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
劉氏曰非也伯姬當此時未有可賢者豈可先事
褒之哉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錫公命
榖梁曰禮有受命無来錫命錫命非正也曰天子何
也曰見一稱也
劉氏曰見一稱也言欲見天子與天王各為一稱
[013-28b]
不亦淺乎禮有受命無来錫命辨見文元年
冬十月癸夘杞叔姬卒
左氏曰杞叔姬卒來歸自杞故書
葉氏曰女出則夫家之義已絶自不得以夫人書
卒此齊子叔姬郯伯姬所以皆不書卒也杞何以
得獨書乎盖明年復逆其喪以歸杜預謂憫其見
出来歸故書若更適大夫則不書此附㑹之辭也
衛人来媵
[013-29a]
左氏曰衛人来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
異姓則否
啖氏曰若然則莒姓已邾姓曹此二國同姓至少
假令嫁女孰為媵乎恐此禮難行今不取趙氏曰
啖難之誠為當若實異姓則否不合媵則成十年
直云齊人来媵足知非禮何假先書衛乎所以先
書二國者九女既足而来媵所以為失劉氏曰諸
侯三歸歸名一族自同姓耳若嬴曹䢵姒媯戈之
[013-29b]
君嫁女者必同姓媵則諸侯之媵或不能備矣
公羊曰媵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
劉氏曰公羊説與納幣同非也
榖梁曰媵淺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
其所故盡其事也
劉氏曰非也伯姬雖賢春秋一褒其身已足矣又
何為及其媵哉凡春秋所急者禮也所制者欲也
以禮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而諸侯娶十二女
[013-30a]
則是以欲敗禮矣故春秋備書之所以戒也非賢
伯姬以亂禮也愚謂况春秋無褒伯姬未必賢乎
九年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喪以歸
左氏曰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喪請之也杞叔姬卒
為杞故也逆叔姬為我也
葉氏曰夫婦之道既絶則不可復合不為伋也妻
則不為白也每豈可歸為魯女猶得為我而復為
杞伯妻乎非知禮者之言也
[013-30b]
公羊曰杞伯曷為来逆叔姬之喪以歸内辭也脅而
歸之也
案左氏言請之公羊言脅而歸之經傳皆無所考
意之之辭耳借使魯請之脅歸之杞魯之罪亦不
可逃也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左氏曰是行也将始㑹吴吴人不至
未詳信否
[013-31a]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左氏曰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韓奕之
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
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
又賦縁衣之卒章而入
以事信否未可知以非未義不録
公羊曰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録伯姬也
案公羊所謂録伯姬者謂其賢也使伯姬賢何必
[013-31b]
録致女之事乎致女常事耳不足以見伯姬之賢
也
榖梁曰致者不致者也婦人在家制於父既嫁制於
夫如宋致女是以我盡之也不正故不與内稱也逆
者微故致女詳其事賢伯姬也
劉氏曰榖梁曰是以我盡之也非也榖梁言宋共
公失徳不𦵏者以其與伯姬不相入也既我能盡
之何故不相入乎又曰不正故不與内稱也說者
[013-32a]
云内稱謂稱使案内大夫受命而出無稱使者假
令與内稱則曰公使季孫行父如宋致女乎又曰
逆者微故致女詳其事賢伯姬也亦非也榖梁向
云致者不致也譏以我盡之今又云詳其事賢伯
姬若實賢伯姬則致女為伯姬發非譏魯也若實
譏魯則致女為譏魯發非賢伯姬也二者孰能知
之乎
晉人来媵
[013-32b]
左氏曰晉人来媵禮也
公羊曰媵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
榖梁曰媵淺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
其所故盡其事也
三𫝊辨並見衛人来媵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左氏曰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
在其間可也楚子重侵陳以救鄭
[013-33a]
案晉殺伯蠲楚侵陳救鄭之事經皆可書者也而
無有焉此其可疑者也
榖梁曰不言戰以鄭伯也為尊者諱恥為賢者諱過
為親者諱疾
劉氏曰不言戰以鄭伯也非也春秋伐而不戰多
矣豈伐則必戰乎且晉實不執鄭伯以伐鄭何以
能必其以鄭伯乎此皆妄説也又曰為親者諱疾
亦非也執其君以伐其國無道甚矣何故諱之乎
[013-33b]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左氏曰君子曰恃陋而不備罪之大者也備豫不虞
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脩城郭浃辰之間而楚
克其三都無備也夫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
姬姜無棄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以
已也
凡此皆左氏自賛之詞夫不責楚之暴寡而専責
莒之無備過矣
[013-34a]
榖梁曰其日莒雖夷狄猶中國也大夫潰莒而之楚
是以知其上為事也惡之故謹而日之也
劉氏曰其日莒雖夷狄猶中國也然則蔡亦中國
蔡潰何故不日乎又曰大夫潰莒而之楚亦非也
經但云莒潰不云之楚榖梁安所受此語乎且潰
者非大夫所為何故専以大夫解之乎此似不曉
潰之説凡潰者取其如水之决耳
城中城
[013-34b]
左氏曰書時也
春秋豈有與其城之之理哉但得時者其罪稍輕
耳然左氏猶以夏正言也
榖梁曰城中城者非外民也
劉氏曰非也若不外民則都不為城郭乎則與夷
狄何異哉夷狄可謂不外民乎葉氏曰蓋是時楚
方伐莒莒潰楚人入鄆我無素備畏逼而恃城以
為守故雖時猶書非謂時也中城者内城也外城
[013-35a]
不壊内城壊則内城可不脩乎非棄外城之民而
不恤也
十年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榖梁曰夏四月不時也五卜强也乃者亡乎人之辭
也
經書五卜郊其義豈止不時而已乃者亡乎人之
辭辨見宣三年如不郊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013-35b]
左氏曰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子如立公子繻
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子如奔許欒武子曰鄭人
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以求成
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
伐鄭鄭子罕賂以襄鍾子然盟于脩澤子駟為質辛
巳鄭伯歸
葉氏曰晉侯生而立其子是禪之也厯春秋未見有
為此者審有之亦大事矣經何無異文以示義乎凡
[013-36a]
諸侯出奔有二君者未嘗不書名以為别今獳一
晉侯也州蒲亦一晉侯也經但書公㑹晉侯安知
其為州蒲而非獳乎以𫝊蔽於大厲之妄謂晉侯
先有疾不得㑹故因為是言也朴郷吕氏曰信經
足矣愚謂晉果歸鄭伯經亦當書以示義如僖二
十八年曹伯襄復歸於曹僖二十八年衛侯鄭歸
於衛之類今經不書則不特立州蒲不可信歸鄭
伯亦誣也或謂歸鄭伯不書者晉不以告鄭不告
[013-36b]
入也夫成公既㑹晉侯伐鄭而歸鄭伯矣豈有不
知而不書之理而晉何必告魯鄭何必告入哉
齊人来媵
公羊曰媵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三國来媵非禮
也曷為皆以録伯姬之辭言之婦人以衆多為侈也
案公羊既以三國来媵為非禮曷為又以録伯姬
言之曷為又以婦人以衆多為侈言之
丙午晉侯獳卒
[013-37a]
左氏曰晉侯夢大厲被髪及地摶膺而踴曰殺余孫
不義余得請於帝矣壊大門及寝門而入公懼入於
室又壊戸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
食新矣公疾病求醫於秦秦伯使醫緩為之未至公
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
居肓之上膏之上若我何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
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
也公曰良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晉侯欲
[013-37b]
麥使甸人獻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将食
張如厠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
晉侯出諸厠遂以為殉
存耕趙氏曰傳言病在膏肓則有之二豎之語左
氏何其誣邪愚謂景公既食麥而殺桑田巫猶可
信也未食麥而即先殺之亦無是理小臣夢負公
以登天事既驗矣焉得殉皆齊東野人之語而左
氏雜採之以為𫝊使後人疑焉然使可信亦非本
[013-38a]
義
十有一年晉侯使郤犨来聘己丑及郤犫盟
左氏曰郤犫来聘且涖盟
如左氏言郤犫来聘且涖盟則是晉侯使之臨盟
經當書曰晉侯使郤犫来盟今經曰来聘己丑始
及郤犫盟則是本来聘而自為盟也左氏不達經
意妄為之辭左氏於荀庚来聘亦曰荀庚来聘且
尋盟原左氏意以有聘且盟之辭然猶可謂荀庚
[013-38b]
而尋舊盟故自為盟也至此云涖盟則是明其為
晉侯使也去經亦逺矣
夏季孫行父如晉
左氏曰夏季文子如晉報聘且涖盟也
劉氏曰晉侯使郤犫来聘己丑及郤犫盟左氏曰
郤犫来聘且涖盟季孫行父如晉左氏曰報聘且
涖盟然則經何以不云涖盟邪杜云郤犫文子交
盟晉魯之君其意一也故但書来盟舉重畧輕不
[013-39a]
識聘禮重邪盟禮重邪若聘禮重盟禮輕畧盟可
也向者郤犫之盟又何故不畧乎若盟禮重聘禮
輕是不得畧盟矣若盟與聘俱重書如晉涖盟豈
不明白哉
[013-39b]
三傳辨疑卷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