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d0454 靜修集-元-劉因 (master)


[019-1a]
靜修先生文集卷之十九
 序
   趙徴士集註隂符經序
予讀隂符經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矣盡矣此言其體之
自天而人者也天有五賊見之者昌即觀天之道也五
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即執天之
行也此言其用之自人而天者也天性人也人心機也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此則言聖人之兼體用以天道立
人極者也天發殺機龍蛇起陸則非天性矣人發殺機
天地反覆則爲人心矣天人合發萬化定基則又立天
之道以定人者也夫苟不以道定焉則天人判而二以
道定焉則天人合而一二之則機過而相悖一之則機
定而化行化行則天地位萬物育而君臣父子各得乎
[019-1b]
天理而止其所矣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竅之邪在乎
三要可以動靜此希天希聖之功而所謂執天道見天
賊立天道合天人者其本皆出乎此也蓋九竅之邪未
除則不能靜而常動若以三要爲害而絶之則又一於
靜而不動也惟知夫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克其邪而反
其初則可以動靜矣其所謂動靜者即朱子之所謂動
未甞離靜而靜非不動者也其天人合發萬化定基則
動而未甞離靜者也而殺機則動之過者也火生於木
禍發必尅姦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鍊謂之聖人夫
火剋姦潰以其大者而言之則龍蛇起陸天地反覆之
謂也以其小者而言之則九竅之邪也知之修錬以其
大者而言之則立天之道以定人之謂也以其小者而
言之則伏藏動靜也此其言之自相發明若無所容夫
[019-2a]
說者而中山趙徴士才卿之集註近百家幾數萬言其
志亦勤而學亦博矣陵川郝侍讀旣爲序之復因外舅
郭公請一言於予予謂經之出處意義則前人巳盡之
而其廣衍推稱則郝序又無遺者若兵家及養生家之
說予又未暇熟讀而悉知之特疑蔡氏中篇所引民可
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說若非正學之語而有害夫道
者豈蔡氏早年之說邪趙君必能攷夫此故書以問之
至元八年四月望日容城劉某書
   内經類編序
近丗醫有易州張氏學其於書雖無所不攷然自漢而
下則惟以張機王叔和孫思邈錢乙爲得其傳其用藥
則本七方十劑而操縱之其爲法自非暴卒必先以養
胃氣爲本而不治病也識者以爲近古而東垣李明之
[019-2b]
則得張氏之學者而其論著治驗略見遺山集中鎭人
羅謙甫甞從之學一日過予言先師甞敎予曰夫古雖
有方而方則有所自出也鈞脚氣也而有南北之異南
多下濕而其疰則經之所謂水清濕與濕從下受者也
孫氏知其然故其方施之南人則多愈若夫北地高寒
而人亦病是則以其嗜酮乳而且以飲多飲速爲能故
也此則經之所謂飲發於中跗瘇於下與榖入多而氣
少濕居下者也我知其然故我方之施於此猶孫方施
之於南也子爲我分經病證而類之則庶知方之所自
出矣予自承命凡三脫藁而先師三毀之研摩訂定三
年而後成名曰内經類編敢望吾子序夫内經十六卷
素問外九卷不經見且勿論姑以素問言之則程邵兩
夫子皆以謂戰國書矣然自甲乙以來則又非戰國之
[019-3a]
舊矣自朱墨以來則又非甲乙之舊矣而今之所傳則
又非戰國之舊矣苟不於其所謂全書者觀其文而察
其理焉則未有識其眞是而貫通之者今先生之爲此
也疑特令學者之熟於此而後㑹於彼焉耳苟爲不然
則不若戒學者之從事于古方而學者苟不能然則不
若從事古方者之爲愈也羅亦以爲然予聞李死今三
十年羅祠而事之如平生薄俗中而能若是是可序年
月日劉某序
   篆隷偏傍正譌序
小學之廢尚矣後丗以書學爲小學者豈以書古之小
學六藝之一乎夫古之小學果專於藝而巳乎而其藝
果止於書而巳乎而今之所謂書學者又果古人之所
謂小學者乎夫古人之於書也點畫顚末方圜曲直一
[019-3b]
出於法象之自然非可以容一毫人力於其間者而㓜
學之士蓋欲即此而知其事物義類之所在因其形而
求其聲焉而巳矣是皆天理人事之所當爲非有一毫
慕外爲人之私也若夫後丗則虞有不知其姓而顔有
不知其名顚倒側媚惟妍而巳矣而况於學者乎嗚呼
丗變降矣雖一藝之微亦莫不然可勝歎哉予今敎授
餘二十年每欲令𥘉學者移臨摸法書之功而求知夫
偏傍之所以相生篆隷之所以相因分六書爲類而以
次習之顧力有未暇者焉今田君景延纂集凡隷書之
形雖相近而篆實不同如奉泰奏秦春者爲一書非惟
使爲篆者不以隷而誤而亦使爲隷者知以篆爲本真
有用之書也名曰篆隷偏傍正譌而請予序之予因傷
古道之不復歎予志之不就而喜景延之勤篤也故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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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書至元丙子八月旣望序
   莊周夢蝶圖序
周寓言夢爲胡蝶予不知何所謂也說者以爲齊物意
者以蝶也周也皆幻也幻則無適而不可也無適而不
可者乃其所以爲齊也謂之齊謂之無適而不可固也
然周烏足以知之周之學縱横之變也蓋失志於當時
而欲求全於亂丗然其才高意廣有不能自巳者是以
見夫天地如是之大也古今如是之逺也聖賢之功業
如是之廣且盛也而巳以渺焉之身橫於紛紛萬物間
無幾時也復以是非可否繩於外得䘮壽夭困於内而
不知義命以處之思以詫夫家人時俗而爲朝夕苟安
之計而不可得姑渾淪空洞舉事物而納之幻或庶幾焉
得以猖狂恣肆於其間以妄自表于天地萬物之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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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觀之雖所謂幻者亦未必眞見其爲幻也幻且不
知又惡知夫吾之所謂齊也又惡知夫吾之所謂無適
而不可也吾之所謂齊也吾之所謂無適而不可也有
道以爲之主焉故大行而不加窮居而不損隨時變易
遇物賦形安往而不齊安往而不可也此吾之所謂齊
與可者必循序窮理而後可以言之周則不然一舉而
納事物於幻而謂窈㝠恍惚中自有所謂道者存焉噫
鹵莾厭煩者孰不樂其易而爲之得罪於名敎失志於
當時者孰不利其說而趨之在正始熈寧之徒固不足
道而丗之所謂大儒一遇困折而姑籍其說以自遣者
亦時有之要之皆不知義命而巳矣雖然周巳矣其遺
說亦其夢中之一栩栩也吾從而辯之冝無與於周矣
然以周觀之則不若休之以夭均故即其圖而戲之曰
[019-5a]
圖汝者畫辯汝者書書與畫無知也圖汝者之心及吾
之辯汝之心未發無有也旣發亦無有也以其無所知
無所有者而觀之安有彼是旣無彼是安有是非周而
有知則必曰吾惡乎知之使讀者作色於前發笑於後
乃所以齊之也圖周者臯落楊内翰而序圖者劉某繼
序而題詠者京師之才大夫也
   送郝季常知頴州序
名家之子弟處天下之至易而亦處天下之至不易苟
能勉焉自立而少異於衆人則皆得因縁馮藉以立事
功苟爲不然在他人未必遽得貶斥而巳爲清訍所不
容矣季常於其兄使宋之二年請介行人以問罪遣之
而宋人不納後十年又請焉下大臣㑹議以爲不可明
年又請焉不得巳復遣之至建康而還幾死者凡十數
[019-5b]
其事雖無成而其可與有爲者於此亦可以見之舊甞
從一授詩書又知其爲有志者今其將爲州于頴也載
米與幣而過予以别且請予有以告之予無以告子也
子行矣予固巳言之矣勉其所以處天下之至易愼其
所以處天下之至不易者而已矣予無以告子也容城
劉某序
   送翟判官序
予昔聞翟氏之先人有隱德於人其事甚悉存之於心
有日矣特未有以信之者也渡江之役而良佐與焉自
江淮抵閩越觸炎熱瘴癘遂病不起時氣運方厄而南
北之人病死相籍奄然一息孰能勝之人固不望其生
巳亦不復以生理自念矣及還則郷里雖驚其至然形
容非昔而生氣若奪識者尚憂之後二年予居山中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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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云新除江州路判官來訪出應則隱然昔之良佐也
凡事有智數之所不能測者必有一定之天存乎其間
昔予所聞於是乎有以信之矣良佐好善喜讀書今將
爲政矣其思夫天人之際雖反覆變亂之極以人勝天
以文滅質而氣失其平其所謂一定之理者固未甞有
毫髮僭差以負於我則其政必有異於人者矣子行矣
予將觀子矣登廬山泛九江裴徊於濂溪白鹿之間以
致其高山景行之意而良佐見輕舟凌波隱見垂綸長
嘯鼔枻而歌如太康之漁父者其必我也
   送張仲賢宣慰淮東序
東南富山水之竒秀而限於南北不得周游而歷覽之
使人恒鬰鬰不樂而若有所失自宋亡百五十年之分
裂一日復合凡東南名勝之跡一目萬里而惟其所欲
[019-6b]
焉此固不屑屑於當丗以觀物自娯者之所樂得也方
天下無事事有綱紀士以才能自負者每以無以自異
於中人而不得盡其所有者以自嘆今沿江南北皆我
所新有民不習靜而多變有弊以革有害以除此亦有
志於當丗以有爲爲事者之所樂得也堯山張仲賢出
金源名族少甞爲刀筆吏武安樂舜咨道之令斈乃能
丗其儒作詩文有逺意頗喜讀内典於丗味雖甚薄而
其可以有爲與其所欲有爲者則磊磊固在自省掾出
參山東眞定諸幕入而爲京官復出而同知宣德雖皆
有能聲然視其所存則百不一二施今宣慰淮東則其
所也將行也而訪予山中予聞其有是行也而東呉西
楚宛然吾扁舟之上矣故吾與仲賢之意向雖殊而得
其所樂則一乃舉觴引滿各盡平生旣而復與之盟曰
[019-7a]
今公與予固樂矣然未眞得其樂也或秋風春水我將
圖南公與賢州牧郊迎於淮海之間予因訪淮東之父
老及公之僚佐得公之所施設於是以大白壽公而公
乃指顧江山之勝槩者以酬我於是時予二人之樂又
將不止此而巳也仲賢曰然謂旣有盟不可不載之辭
故書以贈其行容城劉某序
   靜華君張氏墨竹詩序
古之男女各有學其所學亦各有次第而莫不以德行
爲本如男子之所謂六藝女子之所謂婦工雖皆其所
當能而必用之者亦各居其末焉然其所謂藝與工者
乃内外之職男女之功各有常分者也蓋不惟不敢相
越而知之亦有不暇者焉是以詩書六藝之文婦學不
得而與之詩書六藝且不得而與之而况後丗之所謂
[019-7b]
書札繪畫雖男子亦所不暇者而婦人又安得而與之
哉使其天資之美有不待學而能之者亦但當自寓而
巳至於藉是以求知而傳永乆則爲外事明矣又暇屑
屑於是邪靜華君張氏蔡武康之女嫁爲喬氏妻而金
源名士王翛然元裕之皆其外氏之親表故其家學遺
澤蔚有風範而君之貞靜端㓗其氣類之合又有與竹
同一天者故素善墨竹而元郝諸公見之因爲詩賦以
比其德君皆不與知也而喬氏集成一卷請予序之將
併刻之石焉昔歐陽永叔作五代史叙王凝妻於雜傳
之中朱文公刪定楚辭録胡笳於反騷之後蓋不無望
於後丗之爲士者矣予因歌黃魯直詠姨母李夫人墨
竹人間俗氣一點無健婦果勝大丈夫之句乃慨然爲
書之讀者亦當知予之書君者不在此而在彼併叙男
[019-8a]
女之學古今之變庶其又有知所趨向者焉至元辛巳
二月旣望容城劉某序
   賜杖詩序
至元二十九年春 上賜侍衛都指揮使王公慶端西
土所貢雕玉杖公旣捧以拜天下聞之作詩而美之者
五十餘首公分爲三卷命某爲序某曰夫古人自授田
百畒含哺鼓腹以至於列土分封萬鐘千駟凡上之所
以賜下者宜隨其分位而無不足焉蓋其職然也非有
所爲而賜也自力田以租至於御金革而理庶務凡下
之所以勤上者宜隨其分位而無不盡焉亦其職然也
非有所爲而勤也上之人若曰是可以鼓舞之也是可
以駕御之也以是而賜焉其下亦曰私恵之可懷也厚
賞之可致也以是而勤焉則不惟非所以爲君臣之義
[019-8b]
而其更相責望之間一有不至則其職從而虧矣後丗
君臣之不終也其以此與然則臣之於君之賜也冝如
何哉曰敬之而巳矣榮之而巳矣如古人之正席先甞
乘服以拜者是也某舊聞公甞被錦衣貂裘之賜惟於
廵衛錫宴則服之及退則襲而藏之惟謹蓋知是禮也
今其於杖也其所以敬而榮之者亦必有以處之矣此
則詩人巳畧言之若夫 聖上以如天之仁推赤心於
天下必不以一杖之故遽圖責報於臣下而公之平昔
以忠勤著聞蓋出於性分之所固有而行其職分之所
當爲必不以一杖之故然後加勉於 國家此雖詩人
之所共知而其言則未有及之者也敢以是爲序而𥙷
其闕云明年二月望日劉某謹序
   都山老人九十詩序
[019-9a]
慶都之山有老人焉姓劉氏少值兵亂未甞一日去郷
里而兵亦不犯之今年九十尚無恙子孫滿前田園如
故而老人不知其老也燕趙諸公作詩而壽公者甚多
其子式集爲一卷將時諷詠之以侑捧觴之樂焉復請
予書其事而序之予讀而竊有感之者金源貞祐迄於
壬辰河之南北兵凶相仍生意殆盡而先儒所謂天下
蕭然洪水之禍蓋不至此者惟是時足以當之夫天地
氣運壞亂若是而人物生乎是氣之申者乃所謂命也
將何術以逃之哉而老人居南北之衝乃若與丗變不
相與者豈氣稟之異雖天地之運亦不得而奪之邪抑
存之深而積之乆者有以勝之邪或偶然也是固不可
得而知之矣然而此老人之所以自壽者也夫人子之
所以壽夫親如恱其心志而安其起居時其寒温而節
[019-9b]
其飲食者又非一也今老人九十而康強由是而登上
壽一歩武之間耳式其勉之子欲我序九十詩而巳乎
年月日容城劉某序
   壽史翁百歳詩序
翁年九十六百歳舉盈數也翁保定祁人有子今爲郡
從事從事先爲宰府掾請出求爲郷郡以翁故也尹以
下聞從事有親年及百擁車騎持酒肉造翁爲壽敬老
也親賔佐也夫人生滿百舉丗無幾唐人稱九十爲人
瑞况百歳乎漢官儀三老五更取男女全具者蓋以男
女全具爲可貴也宋故事民百歳男子官婦人封仕而
父母年九十官封如民百歳蓋以有子而仕爲尤可貴
也今翁旣百歳又有子而仕仕而又爲郷郡其爲人所
歌詠之也宜哉至元辛卯二月望日樵菴序
[019-10a]
   廉公恵更名序
故相廉公嗣子公恵舊名孚以其於兄弟之名字形取
類爲不合也蓋甞請於公而未及更今雖巳孤而意恒
若有闕焉者遂謀於予而更之曰怡而以告諸家廟焉
蓋亦禮之變也而其取名之義則有取於兄弟雍睦之
義也蓋公之臨終也以諸子恪恂等皆㓜而公恵獨長
懇懇目諸子而屬之也今其設心以爲旣以一名字形
於兄弟不合且必求其合焉而後巳而其取義則又專
在於兄弟之義也以是而日警省焉先訓之不忘也其
庶幾乎至元戊子十月旣望容城劉某序
   古里氏名字序
呉景𥘉請予制其子名自敘其爲女眞人其子石倫爲
金大將爲金死本姓古里氏以女眞諸姓今各就其近
[019-10b]
似者易從中國姓故古里氏例稱呉已數丗矣予聞之
大以爲不可夫姓氏乃先丗有所受而傳之子孫其脉
絡截然有不敢毫髪亂者今非有所禁而自絶本根附
於他裔顧乃因仍苟且徇於流俗而不恤彼兒子之名
何所不可而反以爲問乎今先爲正其姓然後名其子
承字之延伯蓋示其不忘所天而且有所貽也如是則
古里氏其將爲著姓矣後丗子孫雖欲改之其可得乎
嗚呼承也其勉聽之哉至元庚寅重九日牧溪翁序
   徐生哀挽序
至元十二年秋九月徐生景巖卒其疾革也泣謂予曰
養未終學未成卄六年而死亦虚生也欲吾子一言於
石庶其不朽以少慰焉幸終平昔之愛而無遺死者之
恨其遺言於父祐及其故人徐子懌亦然嗚呼以生之
[019-11a]
明敏而未冠能文章旣長而講學不輟夫豈不知其爲
學初不爲不朽計而所以不朽者又不在夫人之一言
而人之一言果可以託以不朽者又不必區區之石也
今其哀懇如是豈其氣方英銳邁往之際而天遽然折
奪之其中有不能自巳者乎即此而觀其所志使天假
之年或有以致夫眞不可朽者亦未可知也欲勒銘表
墓或分有未宜乃敘生之才志有如此者率同志爲辭
以哀之亦庶幾乎與人有終之義焉明年正月旣望容
城劉某序
   田景延寫眞詩序
清苑田景延善寫眞不惟極其形似併與東坡所謂意
思朱文公所謂風神氣韻之天者而得之夫畫形似可
以力求而意思與天者必至於形似之極而後可以心
[019-11b]
㑹焉非形似之外又有所謂意思與天者也亦下學而
上逹也予甞題一畫卷云煙影天機滅没邊誰從毫末
出清妍畫家也有清談弊到處南華一㗳然此又可謂
學景延不至者之戒也至元十二年三月望日容城劉
某書
   中祀釋奠儀序
堂寢之制非古也像設之儀非古也而釋奠之禮獨從
古焉未免有情文相戾者如神不地坐而簠簋前陳神
不面東而拜或西向此皆先儒所欲爲之修明而未睱
者也雖然以今觀之其所謂情文相戾者學者亦不復
盡見之矣而况先儒之所欲修明而未暇者乎安肅劉
仲祥集諸家釋奠儀以成是書施於今之學者不爲無
益然向之所謂情文相戻與夫先儒所欲修明而未睱
[019-12a]
者學者亦不可不知也至元戊子八月望日劉某序
   李公勉復初名序
天之授予曰人焉而巳矣凡配人而稱其美如賢人善
人之類雖其高下之品不同要其所指稱也各有限皆
不足以盡人之大也如天也人或稱之曰上天者言其
崇高也或稱之曰神天者則言其變化也皆不能有以
相兼也若止曰天而巳則其天之全體爲盡見也惟人
也亦然今人有人稱之曰子賢人也子善人也則必欣
然而恱稱之曰子則將怫然不恱蓋不知天之授予曰
人者之爲大也苟知之將終身汲汲望有以少及乎人
之稱而未能而向之所以欣然而恱者亦將陋之而不
屑矣無極李公勉㓜名授親所命也及冠而字則巳孤
矣嫌授㓜名也而更曰䇿今也公勉知其所當勉者在
[019-12b]
乎天之所授也即㓜名而稱之終身古人之道也已孤
則其名又所不忍更也於是慨然因祭以告其親而復
乎初嗚呼公勉其有志也邪其不苟也邪吾知其必能
思其名而勉之矣因其請也告以是說年月日汎翁序
靜修先生文集卷之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