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a] 
陳伯玉文集序
詩自三百篇而下惟漢魏音
韻風骨猶近扵古遠夫两晉
駸駸而變胚胎扵宋浮靡扵
齊梁至扵陳隋極熾而雅音
㡬乎熄矣有唐之興文運漸
啟雖四傑四友稱羙扵時然
其流風餘韻漸染既久未䏻
[000-1b]
悉除則天時蜀之射洪人陳
公子昻字伯玉者一旦崛起
西南以髙明之見首唱平淡
清雅之音襲騷雅之風力排
雕鏤凡近之氣其學博其才
髙其音節冲和其辭㫖幽逺
超軼前古盡掃六朝弊習譬
猶砥拄矻立扵萬頃頽波之
[000-2a]
中陽氣勃起扵重泉積隂之
下舊習為之一變萬彚為之
改觀故李太白韋蘇州桞桞
州相繼而起皆踵伯玉之髙
風俾後丗稱仰嘆慕之不暇
可謂詩人之雄矣其文雖有
六朝唐𥘉氣味然其奏䟽数
章亦有用丗之志惜其全集
[000-2b]
丗不多見其詩文見扵他集
者亦甚少今廵撫山西都御
史楊公澄與伯玉為同邑人
淂其全集扵中秘抄錄而未
重𣸪校正命工刋梓以傳共
若干卷嗚呼公之用心
矣
昔韓文公文起八代之衰名
振當丗及五代之末其集亦
[000-3a]
泯歐陽文忠公淂其集扵故
簏中求𥙷校正數十年而後
全俾後人尊仰摸範力追古
作而不墜者文忠公之力也
自太白韋桞景慕伯玉作為
古風之後至宋惟朱文公感
興之作風挌無異殆今又寥
寥數百年矣我
[000-3b]
朝文運大興作者如林會見斯
集之行有䏻吐辭如伯玉逺
追盛唐之作者未必非公振
作之效也嗚呼公之用心其
矣㢤
弘治四年歲次辛亥重陽日
賜進士嘉議大夫工部右侍郎
前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翰林
[000-4a]
院脩撰
經筵
講官兼
文華殿
講讀官致仕維揚張頥序
[000-4b]
[000-4b]
陳伯玉文集序
昔孔宣父以天縱之才自衞返魯
乃刪詩書述易道而作春秋數千
百年文章粲然可觀者也孔子歿
二百歲而騷人作扵是婉麗浮侈
之法行焉漢興二百年賈誼馬遷
為之傑憲章禮樂有老成人之風
[000-5a]
長卿子雲之儔瑰詭萬變亦竒特
之士也惜其王公大人之言溺扵
流辭而不顧其後班張崔蔡曺劉
潘陸随波而作雖大雅不足然其
遺風餘烈尚有典刑宋齊已来盖
顦顇逶迤陵頽流靡至扵徐庾天
之将䘮斯文也後進之士若上官
[000-5b]
儀者繼踵而生於是風雅之道掃
地盡矣易曰物不可以終否故受
之以泰道喪五百歲而得陳君君
諱子昻字伯玉蜀人也崛起江漢
虎視凾夏卓立千古横制頽波天
下翕然質文一變非夫岷峨之精
巫廬之靈則何以生此故有諫諍
[000-6a]
之辭則為政之先也昭夷之碣則
議論之當也國殤之文則大雅之
怨也徐君之議則刑禮之中也至
扵感激頓挫微顯闡幽度㡬見變
化之朕以接乎天人之際者則感
遇之篇存焉觀其逸足駸駸方將
搏扶揺而凌㤗清獵遺風而薄嵩
[000-6b]
岱吾見其進未見其止惜乎湮厄
當丗道不偶時委骨巴山年志俱
夭故其文未極也嗚呼聦明精粹
而淪剥貪叨桀鷔以顯榮天乎天
乎吾始未知夫天焉昔常與余有
忘形之契四海之内一人而已良
友殁矣天其喪予合採其遺文可
[000-7a]
存焉編而次之凡十卷恨不逢作
者不得列扵詩人之什悲夫故粗
論文之變而為之序至扵王覇之
才卓犖之行則存之別傳以繼扵
終篇云耳黄門侍郎盧蔵用撰
[000-8a]
陳伯玉文前集目録
第一卷
詩賦
麈尾賦 感遇詩三十八首
觀荆玉篇 鴛鴦篇
修竹篇 丘禮撫事應制
洛城觀酺應制 白帝城懐古
度荆門望椘 峴山懐古
晚次樂鄉縣 入峽
宿空舲峽 宿譲河驛浦
與李明府船不相反
[000-8b]
第二卷
雜詩
荅喬𥙷闕 聞東軍告捷
度峽口山 題贈祀山峰樹
題居延古城
薊丘覽古贈盧居士六首/軒轅臺燕昭王樂生/燕太子/先生鄒子
郭隗 𥘉入峽苦風
贈趙六二首荅韓使同在邉
淇門荅宋參軍 萬州放舟乗漲寄親友
贈嚴倉曺乞推命祿 荅洛陽主人
酬暉上人 酬暉上人獨坐山亭
[000-9a]
酬李參軍 酬暉上人夏日林泉
酬田逸人 東征答朝廷相送
別舍弟 居延海樹聞鶑
李三書齋 田洗馬㳺嵓桔槹
古意題壁 送別出塞
同宋參軍夢趙六 和睦眀府
傷夀安傅少府 詠壁上畫鸖
送賈兵曺入都 送魏大從軍
送殷大入蜀 落第西還別二友
別魏四 送客
春夜別友人二首別鄉曲故人
[000-9b]
送王學士 送梁李二明府
送魏兵曺 別蕭四劉三
送別崔著作 送別陶七
別李參軍 遇崔兵曺使
遇崔冀二使 贈別崔司議冀侍御
送崔著作 獨坐思逺
秋園卧疾 卧疾家園
月夜有懐 三日曲水
登澤州北楼宴 逰暉上人房
登金華觀 群公集畢氏林亭
宴胡椘真禁所
[000-10a]
第三卷
表
為人求拜掃表 為程䖏弼辭流表
為人謝贈物表三首為人謝放流表
為人陳情表 為人謝罪表
謝免罪表 慶皇太子誕表
慶武成殿表 為人慶拜洛表
為人請出家表 和秋景觀競渡詩表
賀慈竹再生表 勸封禅表
勸追尊中山王表 謝追尊魏國大王表
為逹安王獻食表
[000-10b]
第四卷
表
為人譲本官表 為人譲官表
為袁卿譲官表 為人謝父官表
爲鄭使君譲官表 為武奉御謝表
為人謝兄官表 為人請免官表
為人謝表二首謝衣表
為建安王破賊表 為人論軍功表
為人謝借馬表 奏白䑕表
爲僧謝講表 謝藥表
論突厥表
[000-11a]
第五卷
趙氏碑文 封君遺愛碑
續潘尊師碑頌 張君吏人頌徳碑
獨孤丞遺愛碑 楊府君碑
故居士陳君碑
陳伯玉文前集目録終
[000-11b]
[000-11b]
陳伯玉文後集目録
第六卷
墓誌銘
陳公墓誌銘 王府君墓誌
李府君墓誌銘 髙君墓誌
孫君墓誌銘 髙府君墓誌銘
張氏墓誌銘 髙氏墓誌銘
堂弟孜墓誌銘 薛氏墓誌銘
宇文氏墓誌銘 陳君碩人銘
燕然軍人盡像銘 㝠寞窅㝠君古墳記
第七卷
[000-12a]
表章文引歌詞状序
上大周受命表
大周受命神鳳頌神鳳章/慶雲章/赤萑章/此頌章
國殤文 禡牙文
榮海文 弔塞上翁文
祭孫府君文 為建安王祭苗君文
祭黄州府君文 祭韋府君文
祭宇文夫人文 祭率府孫録事文
春臺引 綵樹歌
山水粉圖 復讎議伏
為人誓衆詞 金門餞東平序
[000-12b]
梁王池亭宴序 薛大夫山亭宴序
送中嶽真人序 送崔融等東征序
餞陳少府序缺文送杜司户序
冬夜宴序 見牛司倉序
餞齊少府序 餞陶七序
別李參軍序 崔兵曺使讌序
遇冀侍御崔司議二使序
別冀侍御崔司議序 鸞鳥詩序
送崔著作序 送麹郎将使黙啜序
馬參軍相遇醉歌序 遇姜主簿序
第八卷
[000-13a]
雜著
荅制問事八條請措刑科/明必得賢科/重任刑科/賢不可疑科
招諫科/勸賞科/請息兵科/安宗子科
上蜀川安危事三條 上蜀中軍事三條
上益國事一條上軍國機要事八條
上軍國利害事三條/出使/人機/牧宰
上西蕃安危事三條
第九卷
書
諫靈駕入京書 諫雅州討生羗書
諫刑書 諌政理書
[000-13b]
諫用刑書 申宗人冤抑書
諫曺仁師出軍書
第十卷
書
為人與遼東書 為人送生口書
為人與諸将書 為人與諸軍州書
荅王尚書書 與韋五虗已書
與岑内史啟 上薛令文章啟
附録
唐書列傳 陳氏別傳
旌徳碑 祭文
[000-14a]
過學堂覽文集詩缺
陳伯玉文後集目錄終
[000-15a]
余得此書於文義堂錢歩瀛雖為明刻而傳本絶少伏讀
四庫總目陳拾遺集提要云此本傳寫多譌脱苐七卷闕
兩葉據目錄尋之禡牙文禜海文在文苑英華九百九十五
卷弔塞上翁文在九百九十九卷祭孫府君文在九百七十九卷
又送崔融等序之後㩀目錄尚有餞陳少府序一篇此本
亦佚英華七百十九卷有此文今並葺𥙷俾成完本英華
八百二十二卷収子昂大崇福觀記一篇稱武士彠為太祖
孝明皇帝此集不載其目殆偶佚脱云云據此則
[000-15b]
四庫未見刻本張氏愛日精廬藏書志亦無此書名目
洵絶無僅有之祕冊矣其傳寫本所缺之文此本中雖
未䏻全備而較為少缺異日翻刻時亦㧞英華𥙷足可
也咸豐四年二月琳琅主人胡珽識
[000-16a]
[000-17a]
附録
唐書列傳 宋祁撰
陳子昻字伯玉梓州射洪人其先居新城六丗祖太樂
當齊時兄弟競豪傑梁武帝命爲郡司馬父元敬丗髙
貲歲飢出粟萬石賑鄊里舉明經調文林郎子昻十八
未知書以富家子尚氣决弋博自如他日入鄊校感悔
即痛脩飾文明𥘉舉進士時髙宗崩将遷梓宮長安扵
是關中無歲子昻盛言東都勝塏可營山陵上書曰臣
聞秦㩀咸陽漢都長安山河爲固而天下服者以北假
胡宛之利南資巴蜀之饒轉關東之粟而收山西之寳
長羈利䇿横制宇宙今則不然燕代迫匈奴巴隴嬰吐
[000-17b]
蕃西老千里嬴糧北丁十五乗塞歲月奔命秦之首尾
不完所餘獨三輔間耳頃遭荒饉百姓荐飢薄河而右
惟有赤地循隴以北不逢青草父兄轉徒妻子流離賴
天悔禍去年薄稔羸耗之餘㡬不沈命然流亡未還白
骨縦横阡陌無主至扵蓄積猶可哀傷陛下以先帝遺
意方大駕長驅按節西京千乗萬騎何從仰給山陵穿
復必資徒役率癯弊之衆興數萬之軍調發近畿督扶
稚老鏟山輦石驅以就功春作無時何望有秋彫甿遺
噍再罹艱苦有不堪其困則逸爲盗賊揭挺呌嘑可不
深圖㢤且天子以四海爲家舜葬蒼梧禹葬會稽豈愛
夷裔而鄙中國耶示無外也周平王漢光武都洛而山
[000-18a]
陵寝廟並在西土者實以時有不可故遺小存大去禍
取福也今景山崇秀北對嵩邙右眄汝海祝融太昊之
故墟在焉園陵之羙復何以加且太原廥鉅萬之倉洛
口儲天下之粟乃欲捨而不顧倘䑕竊狗盗西入陜郊
東犯虎牢取敖倉一杯粟陛下何與遏之武后竒其才
召見金鑾殿子昻貌柔野少威儀而占對慷慨擢麟㙜
正字垂拱𥘉詔問羣臣調元氣當以何道子昻囙是勸
后興明堂太學即上言臣聞之扵師曰元氣天地之始
萬物之祖王政之大端也天地莫大扵隂陽萬物莫靈
扵人王政莫先扵安人故人安則隂陽和隂陽和則天
地平天地平則元氣正先王以人之通扵天也扵是養
[000-18b]
成羣生順天徳使人樂其業甘其食羙其服然後天瑞
降地符升風雨時草木茂遂故顓頊唐虞不敢荒寜其
書曰百姓昭明恊和萬邦黎人於變時雍廼命羲和欽
若昊天暦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和之得也夏啇之衰
桀紂昏暴隂陽乖行天地震怒山川鬼神發妖見災疾
疫大興終以滅亡和之失也迨周文武創業誠信忠厚
加于百姓故成康刑措四十餘年天人方和而幽厲亂
常苛慝暴虐詬黷天地川冡沸崩人用愁怨其詩曰昊
天不恵降此大戾不先不後爲虐爲瘵顧不哀㢤近隋
煬帝恃四海之富鑿池決河自伊洛属之楊州疲生人
之力洩天地之藏中國之難起故身死人手宗廟爲墟
[000-19a]
逆元氣之理也臣觀禍亂之動天人之際先師之說昭
然著明不可欺也陛下合天地之徳日月之明眇然逺
思欲求大和此伏羲氏所以為三皇首也昔者天皇大
帝攬元符東封太山然未建明堂享上帝使萬丗鴻業
闕而不昭殆㽞此盛徳以發揮陛下㦲臣謂和元氣睦
人倫捨此則無以為也昔黄帝合宮有虞緫期尭衢室
夏丗室皆所以調元氣治隂陽也臣聞明堂有天地之
制隂陽之統二十四氣八風十二月四時五行二十八
宿莫不率俻王者政失則灾政順則祥臣碩陛下為唐
恢萬丗之業相國南郊建明堂與天下更始按周禮月
令而成之迺月孟春乗鸞輅駕蒼龍朝三公九卿大夫
[000-19b]
于青陽左个負斧扆馮玉凡聴天下之政躬藉田親蚕
以勸農桒養三老五更以敎孝悌明訟恤獄以息淫刑
脩文徳以止干戈察孝㢘以除貪吏後宮非妃嬪御女
者出之珠玉錦繡雕琢伎巧無益者棄之巫鬼淫祀營
惑扵人者禁之臣謂不數朞且見太平云又言陛下方
興大化而太學久廢堂皇埃蕪詩書不聞明詔尚未及
之愚臣所以私恨也太學者政敎之地也君臣上下之
取則也俎豆揖譲之所興也天子于此得賢臣焉今委
而不論雖欲睦人倫興治綱失之夲而求之末不可得
也君子三年不爲禮禮必壊三年不為樂樂必崩柰何
為天下而輕禮樂㢤碩引胄子使歸太學國家之大務
[000-20a]
不可廢已后召見賜筆札中書省令條上利害子昴對
三事其一言九道出大使廵按天下申黜陟求人瘼臣
謂計有未盡也且陛下發使必欲使百姓知天子夙夜
憂勤之也羣臣知考績而任之也姦暴不逞知将除之
也則莫如擇仁可以恤孤明可以振滯剛不避疆禦智
足以照姦者然後以爲使故輶軒未動而天下翹然待
之矣今使且未出道路之人皆已指咲欲望進賢下不
肖豈可得邪宰相奉詔書有遣使之名無任使之實使
愈出天下愈弊徒令百姓治道路送往迎來不見其益
也臣碩陛下更選有威重風槩爲衆推者囙御前殿以
使者之禮禮之諄諄戒敕所以出使之意乃授以節自
[000-20b]
京師及州縣豋㧞才良求人瘼宣布上意令若家見而
户曉昔尭舜不下席而化天下盖黜陟幽明能折衷者
陛下知難得人則不如少出使彼煩數而無益扵化是
烹小鮮而數撓之矣其二言刺史縣令政敎之首陛下
布徳澤下詔書必待刺史縣令謹宜而奉行之不得其
人則委棄有司掛墻屋耳百姓安得知之一州得才刺
史十萬井賴其福得不才刺史十萬户受其困國家興
衰在此職也今吏部調縣令如𥙷一尉但可資考不求
賢良有如不次用之則天下囂然相謗矣狃于常而不
變也故庸人皆任縣令敎化之陵遲顧不甚㢤其三言
天下有危機禍福囙之而生機静則有福動則有禍百
[000-21a]
姓安則樂生不安則輕生者是也今軍旅之弊夫妻不
得安父子不相養五六年矣自劒南盡河隴山東由青
徐曺汴河北舉滄瀛趙鄭或困水旱或頓兵疫死亡流
離畧盡尚賴陛下憫其失職凡兵戍調發一切罷之使
人得妻子相見父兄相保可謂能静其機也然臣恐将
相有貪夷狄利以廣地彊武説陛下者欲動其機機動
則禍搆宜脩文徳去刑罰勸農桒以息疲民蠻夷知中
國有聖王必累譯至矣于時吐蕃九姓叛詔田揚名發
金山道十姓兵討之十姓君長以三萬騎戰有功遂請
入朝后責其嘗不奉命擅破囬紇不聽子昻上䟽曰國
家能制十姓者繇九姓彊大臣伏中國故勢微弱委命
[000-21b]
下吏今九姓叛亡北蕃丧亂君長無主囬紇殘破磧北
諸姓已非國有欲椅角亡叛唯金山諸蕃共爲形勢有
司乃以揚名擅破囬紇歸十姓之罪拒而遣還不使入
朝恐非羈戎之長䇿也夫戎有鳥獸心親之則順疑之
則亂今阻其善意則十姓内無國家親信之㤙外有囬
紇報讎之患懐不自安鳥駭狼顧則河西諸蕃自此拒
命矣且夷狄相攻中國之福今囬紇已破既無可言十
姓非罪又不當絶罪止揚名足以慰其酋領矣近詔同
城權置安北府其地當磧南口制匈奴之衝常為劇鎮
臣頃聞磧北突厥之歸者已千餘帳來者未止甘州降
户四千帳亦置同城今磧北䘮亂荒饉之餘無所存仰
[000-22a]
陛下開府招納誠覆全戎狄之仁也然同城今無儲蓄
而降附蕃落不免寒飢更相刼掠今安北有官牛羊六
千粟麥萬斛城孤兵少降者日衆不加救䘏盗刼日多
夫人情以求生爲急今有粟麥牛羊爲之餌而不救其
死安得不爲盗乎盗興則安北不全甘凉以徃蹻以待
䧟後爲邉患禍未可量是則誘使亂誨之盗也且夷狄
代有雄傑與中國抗有如勃起招合遺散衆将係興此
國家大機不可失也又謂河西諸州軍興以耒公私儲
蓄尤可嗟痛涼州歲食六萬斛屯田所收不䏻償墾陛
下欲制河西定亂戎此州空虗未可動也甘州所積四
十萬斛觀其山川誠河西喉咽地北當九姓南逼吐蕃
[000-22b]
姦囬不測伺我邉罅故甘州地廣粟多左右受敵但户
止三千勝兵者少屯田廣夷倉庾豊衍瓜肅以西皆仰
其餫一旬不往士已枵飢是河西之命係于甘州矣且
其四十餘屯水泉良沃不待天時歲取二十萬斛但人
力寡乏未盡墾發異時吐蕃不敢耒侵者繇甘凉士馬
彊盛以抗其入今甘州積粟萬計兵■不足以制賊若
吐蕃敢大入燔蓄糓蹂諸屯則河西諸州我何以守宜
益屯兵外得以防盗内得以營農取數年之收可飽士
百萬則天兵所臨何求不得㢤其後吐蕃果入寇終后
丗爲邉患最甚后方謀𨳩蜀山由雅州道翦生羗因以
吐蕃子昻上書以七驗諌止之曰臣聞亂生必由於
[000-23a]
怨雅州羗未嘗一日為盗今無罪蒙戮怨必甚怨甚則蜂
駭且亡而邉邑連兵守俻不解蜀之禍搆矣東漢丧敗亂
始諸羗一驗也吐蕃黠獪抗天誅者二十餘年前日薛仁
貴郭待封以十萬衆敗大非川一甲不返李敬玄劉審禮
舉十八萬衆困青海身執賊廷関隴爲空今廼欲建李處
一爲上将驅疲兵不可幸之吐蕃舉為賊笑二驗也夫
事有求利而得害者昔蜀與中國不通秦以金牛羙女啖
蜀侯侯使五丁力士棧襃斜鑿通谷迎秦之饋秦随以兵
而地入中州三驗也吐蕃愛蜀富思盗之矣徒以障隧隘
絶頓餓喙不得噬今撤山羗𨳩阪險使賊得收奔亡以攻
邉是除道待賊舉蜀以遺之四驗也蜀為西南一都會國
[000-23b]
之寳府又人富粟多浮江而下可濟中國今圖僥倖之利
以事西羌得羌地不足耕得羌財不足富是過殺無辜之
衆以傷陛下之仁五驗也蜀所恃有險也蜀所安無役也
今𨳩蜀險役蜀人險開則便寇人後則傷財臣恐未及見
羌而姦盗在其中矣異時益州長史李崇真託言吐蕃寇
松州天子為盛軍師趣轉餉以俻之不三年巴蜀大困不
見一賊而崇真姦贓已鉅萬今得非有姦巨圖利復以生
羗爲資六驗也蜀士尫孱不知兵一虜持矛百人不敢當
若西戎不即破㓕臣見蜀之邉陲且不守而為羌夷所暴
七驗也國家近廢安北㧞單于棄龜兹䟽勒天下以爲務
仁不務廣務養不務殺行太古三皇事今徇貪夫之議誅
[000-24a]
無罪之羌遺全蜀患此臣所未諭方山東飢関隴弊生人
流亡誠陛下寜静思和天人之時安可動甲兵興大役以自
生亂又西軍失守北屯不利邉人駭情今復舉輿師投不
測小人徒知議夷狄之利非帝王至徳也善為天下者計
大而不計小務徳而不務刑㩀安念危值利思害碩陛下
審計之后復召見使論為政之要適時不便者母援上古
角空言子昻乃奏八科一措刑二官人三知賢四去疑五
招諌六勸賞七息兵八安宗子其大權謂今百度已俻但
刑急罔宻非爲政之要凡大人𥘉制天下必有凶亂叛逆
之人爲我驅除以明天誅㓙叛已㓕則順人情赦過宥罪
盖刑以禁亂亂静而刊息不為承平設也太平之人樂徳
[000-24b]
而悪刑刑之所加人必慘怛故聖人貴措刑也比天赦澡
蕩羣罪天下蒙慶咸得自新近日詔獄稍滋鉤捕支黨株
蔓推窮盖獄吏不識天意以抵慘刻誠宜廣愷悌之道敕
法慎罰省白誣冤此太平安人之務也官人惟賢政所以
治也然君子小人各尚其類若陛下好賢而不任任而不能
信信而不能終終而不賞雖有賢人終不肯至又不肯勸反
是則天下之賢集矣議者乃云賢不可知人不易識臣以為固
易知固易識夫尚徳行者無凶險務公正者無邪朋㢘者憎貪
信者疾僞智不為愚者謀勇不為怯者死猶鸞隼不接翼
薫蕕不共義其理自然何者以徳並凶勢不相入以正攻
侫勢不相利以㢘勸貪勢不相售以信質偽勢不相和智
[000-25a]
者尚謀愚者所不聴勇者徇死怯者所不從此趣向之反也
賢人未嘗不思効用顧無其類則難進是以湮汩于時誠
能信任俊良知左右有灼然賢行者賜之尊爵厚祿使以
類相舉則天下之理得矣陛下知得賢須任今未䏻者盖以
常信任者不効如裴炎劉禕之周思茂騫味道固蒙用矣皆
孤㤙前死以是陛下疑扵信賢臣固不然昔人有以噎得病
乃欲絶食不知食絶而身殞賢人扵國猶食在人人不可以一
噎而止餐國不可以謬一賢而逺正士此神鑒所知也聖人
大徳在䏻納諌以崇徳參三王而䏻容魏徴之直今誠有敢
諌骨鯁之臣陛下廣延順納以新盛徳則萬丗有述臣聞勞
臣不賞不可勸功死士不賞不可勸勇今或勤勞死難名
[000-25b]
爵不及偷榮尸祿寵秩妄加非所以表庸勵行者也碩表
顯徇節勵勉百寮古之賞一人千萬人恱者盖云當也今事
之最大者患兵甲歲興賦役不省興師十萬則百萬之家不
得安業自有事北狄于今十年不聞中國之勝以庸将御
冗兵徭役日廣兵甲日敝碩審量損益計利害勢有不可母
虗出兵則人安矣虺賊干紀自取屠㓕罪止魁逆無復縁坐
宗室子弟皆得更生然臣碩陛下重暁慰之使明知天子
慈仁下得自安臣聞人情不䏻自明則疑疑則懼懼則罪生
惟賜愷悌之徳使居無過之地俄遷右衛胄曺參軍后既
稱皇帝改號周子昻上周受命頌以媚悦后雖數召見問
政事論亦詳切故奏聞輒罷以母喪去官服終擢右拾遺
[000-26a]
子昻多病居軄不樂會武攸宜討契丹髙置幕府表子昻
參謀次漁陽前軍敗舉軍震恐攸宜䡖易無将畧子昻諌
曰陛下彂天下兵以属太王安危成敗在此舉安可忽㢤今
大王法制不立如小児戲碩審智愚量勇怯度衆寡以長攻
短此刷恥之道也夫按軍尚威嚴擇親信以虞不測大王提重
兵精甲頓之境上朱亥竊發之變良可懼也王䏻聴愚計分
麾下萬人爲前驅契丹小醜指日可擒攸宜以其儒者謝
不納居數日復進計攸宜怒徙署軍曺子昻知不合不復
言聖暦𥘉以父老表觧官歸侍詔以官供養㑹父喪廬冡
次毎哀慟聞者為涕縣令段簡貪暴聞其富欲害子昻家
人納錢二十萬緡簡薄其賂捕送獄中子昻之見捕自筮
[000-26b]
卦成驚曰天命不祐吾殆死乎果死獄中年四十三子昻
資𥚹躁然䡖財好施篤朋友與陸餘慶王無競房融崔泰
之盧蔵用趙元最厚唐興文章承徐庾餘風天下祖尚子
昻始變雅正𥘉為感遇詩三十八章王適曰是必爲海内
文宗乃請交子昻所論著當丗以為法大暦中東川莭度
使李叔明為立旌徳碑于梓州而學至今猶存子光復與
趙元子必微相善俱以文稱光終啇州刺史子易甫簡甫
皆位御史
賛曰子昻說武后興明堂太學其言甚髙殊可恠笑后竊威
柄誅大臣宗室脅逼長君而奪之權子昻乃以王者之術勉之
卒為婦人訕侮不用可謂薦圭璧扵房闥以脂澤汚之也瞽
[000-27a]
者不見泰山聾者不聞震霆子昻之于言其聾瞽歟
陳氏別傳
陳子昻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夲居頴川四丗祖方
慶得墨翟祕書隐扵武東山子孫家焉丗爲豪族父元
敬瑰偉倜儻年二十以豪俠聞属鄊人阻饑一朝㪚萬
鍾之粟而不求報扵是逺近歸之若龜魚之赴淵也以
明經擢第受文林郎因䆒覽墳籍居家園以求其志餌
地骨錬雲膏四十餘年嗣子子昻竒傑過人姿状嶽立
始以豪子馳俠使氣至年十七八未知書嘗從博徒入
鄕學慨然立志因謝絶門客専精墳典數年之間經史
百家罔不該覽尤善属文雅有相如子雲之風骨𥘉爲
[000-27b]
詩幽人王適見而驚曰此子必爲文宗矣年二十一始
東入咸京逰太學㦄抵群公都邑靡然屬目矣由是為
逺近所稱籍甚以進亡對䇿髙第属唐髙宗太帝崩于
洛陽宮靈駕将西歸子昻乃獻書闕下時皇上以太后
居攝覽其書而壮之召見問状子昻貌寢寡援然言王
覇大畧君臣之際甚慷慨焉上壮其言而未深知也乃
勑曰
州人陳子昻地籍英靈文稱偉曄拜麟㙜正字
時洛中傳寫其書市肆閭巷吟諷相属乃至轉相貨鬻
飛馳逺邇秩滿随常牒𥙷右衛曺上數召問政事言多
切直書奏輙罷之以繼母憂觧官服闋拜右拾遺子昻晚
愛黄老言尤躭味易象往往精詣在職黙然不樂私有
[000-28a]
掛冠之意属契丹以營州叛建安郡王攸宜親緫戎律
臺閤英妙皆置在軍麾時勑子昻叅謀帷幕軍次漁陽
前軍王孝傑等相次䧟沒三軍震慴子昻進諌曰主上
應天順人百蠻向化契丹小醜敢謀亂常天意将空東
北之隅以資中國也大王以元老懿親威畧邁丗受律
廟堂弔人問罪具精甲百萬以臨薊門運海陵之倉馳
隴山之馬積南方之甲發西山之雄傾天下以事一隅
此由舉太山而壓夘建瓴破竹之勢也然而張玄遇王
孝傑等不謹師律授首虜庭由此長寇威而殆戰士夫寇
威長則難以争鋒戰士殆則無以制變今敗軍之後天
下側耳草野傾聴國政今大王冲謙退譲法制不申毎
[000-28b]
事同前何以統衆前如児戲後如児戲豈徒爲賊所䡖
亦生天下奸雄之心聖人威制六合故用聲爾非能家
至户到然後可服况兵貴先聲今發半天下兵以属王
安危成敗在百日之内何可輕以爲尋常大王若聽愚
計即可行若不聽必無功矣湏期成功報國可欲送身
誤國耶伏乞審聴請盡至忠之言凡事湏先比量智愚
衆寡勇怯强弱部校将師之勢然後可合戦求利以長
攻短令皆同前不量力又不簡練暗駈烏合敗後怯兵
欲討賊何由取勝僕一愚夫猶言不可况奸賊勝氣十
倍未可當也且統衆禦奸湏有法制親信若單獨一身
則朱亥金鎚有竊發之勢不可不畏人有負琬琰之寳
[000-29a]
行扵途必𬒳刼賊何者爲寳重人愛之今大王位衆又
緫半天下兵豈直琬琰而已天下利噐不可一失失即
後有聖智之力難為功也故碩大王扵此决䇿非小譲
児戲可了若此不用忠言則至時機已失機與時一失
不可再得碩大王熟察大王誠䏻聴愚計乞分麾下萬
人以為前駈則王之功可立也建安方求闘士以子昻
素是書生謝而不納子昻體弱多疾感激忠義常欲奮
身以荅國士自以官在近侍又叅預軍謀不可見危而
惜身苟容也日又進諌言甚切至建安謝絶之乃署以
軍曺子昻知不合囙拑然下列但兼掌書計而已因豋
薊北樓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數首乃泫然涕而歌
[000-29b]
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攸攸獨愴然而
涕下時人莫不知也及軍罷以父老表乞罷職歸侍天
子優之聽帯官取給而歸遂扵射洪西山搆茅宇數十
間種樹採藥以為養恨國史蕪雜乃自漢孝武之後以
迄於唐為後史記綱紀粗立筆削未終鍾文林府君憂
其書中廢子昻性至孝哀號柴毀氣息不逮属本縣令
叚簡貪暴殘忍聞其家有財乃附㑹文法将欲害之子
昻荒懼使家人納錢二十萬而簡意未已數輿曵就吏
子昻素羸疾又哀毀杖不䏻起外迫苛政皇度氣力恐
不全囙命蓍自筮卦成仰而號曰天命不祐吾其死矣
於是遂絶年四十二子昻有天下大名而不以矜人剛
[000-30a]
果强毅而未嘗忤物好施輕財而不求報性不飲酒至
扵契情㑹理兀然而醉工爲文而不好作其立言措意
在王覇大畧而已時人不知之也尤重交友之分意氣
一合雖白刄不可奪也友人趙貞固鳳閣舍人陸餘慶
殿中侍御史王無競亳州長史房融右史崔泰之䖏士
太原郭襲徴道人史懐一皆篤歲寒之交與蔵用逰最
久飽于其論故其事可得而述也其文章散落多得之
扵人口今所存者十卷嘗著江上文人論将磅礴機化
而與造物者逰遭家難亡之荆州倉曺槐里馬擇曰擇
昔從父友王適獲陳君欣然忘我糿齡矣榆關之役君
籌其謀戎安累年不接晤語聖暦𥘉君歸寜舊山有掛
[000-30b]
冠之志予懐役南逰遘茲歡甚幽林清泉醉歌絃詠周
覽所計倐徧岷峨予旋未㡬陳君将化悲夫言絶道冥
杳然若喪之㡬延陵心許而彼已亡天䘮斯文我恨何
及君故人范陽盧蔵用集其遺文爲序傳識者稱其寔
録嗚呼陳君爲不亡矣遂爲賛曰
岷山導江囬薄萬里浩瀚鴻溶東注滄海靈光氛氲上
薄紫雲其瑰寳所育則生異人於戲才可兼濟屈而不
伸行通神明困於庸塵予曰道之将䘮也命矣夫
大唐劍南東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户部尚書
兼梓州刺史兼御史大夫鮮于公爲故右拾
遺陳公建旌徳之碑
[000-31a]
前監察御史趙儋撰
公諱子昻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其先居扵頴川五
世祖方慶好道得墨子五行秘書白虎七變隐于郡武
東山子孫囙家焉生髙祖湯湯為郡主簿湯生曽祖通
通早卒生祖辯為郡豪傑辯生元敬瑰偉倜儻弱冠以
豪俠聞属郷人阻飢一朝散粟萬斛以賑貧者而不求
報年二十二鄉貢明經擢第拜文林郎属青龍未天后
居攝遂山棲餌术殆十八年玄圖大象無不逹嘗擬張
平子風鑒比郭林宗公即文林元子也英傑過人彊學
冠丗詩可以諷筆可以削人罕雙全我䏻兼有年二十
四文明元年進士射䇿髙第其年髙宗崩于洛陽宮靈
[000-31b]
駕将西歸于乾陵公乃獻書闕下天后覽其書而北之
召見金華殿囙言伯王大畧君臣明道拜麟㙜正字由
是海内詞人靡然向風乃謂司馬相如楊子雲復起於
岷峨之間矣秩滿𥙷右衛曺毎上䟽言政事詞旨切直
囙而解罷稍遷右拾遺属契丹以營州叛建安郡王武
攸宜親淴戎律特詔左𥙷闕属之迨及公叅謀幃幕軍
次漁陽前軍王孝傑等相次䧟沒三軍震慴公乃進諌
感激忠義料敵决䇿請分麾下萬人以為前駈奮不顧
身上報於建安復諌禮謝絶之但署以軍曺掌記而已
公知不合囙豋薊北楼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而流
涕及軍罷以父年老表乞歸侍至數月文林卒公至性
[000-32a]
純孝遂廬墓側杖而復起柴毀㓕性天下之人莫不傷
歎年四十有二葬扵射洪獨坐山有詩十首入正聲集
十卷著扵代友人黄門侍郎范陽盧蔵用為之序以為
文章道䘮五百年得陳君焉由是大中之詞𥿄貴天下
矣有子二人並進士及第長曰光官至膳部郎中啇州
刺史仲曰斐㦄河東籃田長安三尉卒官光有二子其
長曰易甫監察御史次曰簡甫殿中侍御史斐生三子
長曰靈甫次曰兢甫衆甫皆守緒業有名扵代劍南東
川節度使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鮮于公自受分閫之
征也𥘉年謀始立法二年人富知敎三年魯變於道乃
謂幕賔曰陳文林散粟萬斛以賑鄊人得非司城子罕
[000-32b]
貸而不書乎拾遺之文四海之内家蔵一本得非臧文
仲立歿而不朽乎扵戲陳君道可以濟天下而命不通
扵天下才可以致尭舜而運不合扵尭舜悲夫昔孔文
舉爲鄭玄署通門蔡伯喈爲陳寔立太丘頌異代思賢
之意也况陳君顔閔之行管樂之材而守牧之臣乆闕
旌表何㢤爰命未學第叙豊碑表厥後来是則是効其
頌曰
有媯之後封扵陳國根深苗長丗載明徳文林大噐質
匪雕刻學術鈎深風鑒詣極代公耿光喬玄藻識施不
求報退身自黙岷峨降靈拾遺挺生氣緫三象秀發五
行才同入室學匪獵精明明天后群龍効庭矯矯長離
[000-33a]
軒飛梁益封章屢抗矢陳刑辟匪君伊順惟鱗是逆九
徳未行三命惟錫帝命建安逺征不伏咨公幕畫騁此
驥足惟王玩兵愎諌違卜忠言不納前軍欲覆遂豋薊
樓兾寫我憂大運茫茫天地悠悠沙麓氣衝大隂光流
義士養薇人誰造周嗟乎道不可合運不可諧遂放言/於感遇亦阮公之詠懐已而已而
陳公之微/意在斯表辭右省來歸温清如何風樹不寜不令廬
墓之側柴毀㓕性管輅之才管輅之命惟國不幸非君
之病我鮮于公中肅恭懿光明不融為君頌徳穆如清
風日月運安江漢流東不閉其文永昭文雄
唐大暦六年歲次辛亥十月癸丑朔日建
應天廣運聖文神武明道至徳仁孝皇帝陛下闢統之
[000-33b]
九載威加政和風淳俗冬十月詔天下牧守修前代
聖帝功臣賢士陵墓之毀圯者斯以崇至仁而修闕典
也化為異物者尚藻飾之縻之好爵者則亭毒之㤙可
見矣延謂權典是州亦奉斯命由是不俟駕而按其部
至獨坐山前過有唐故右拾遺陳公之墳嘻文集之中
嘗飽其詞學志氣矣下馬一奠䏻不悽然因賦悪詩一
章以弔之畧曰䰟逐東流水晝夜獨坐山時/同官及/寄攻文者甚有継和封樹茂不
勞增築而加植也故莭度使鮮于公所立旌徳之碑苔
蘚侵剥文字磨㓕囙徴舊本命良工重勒于石豈祗顯
此公之懿行且欲副吾君褒賢之意云爾𨳩寳戊辰歲
十二月十五日惟誠保莭朔戴功臣静江軍莭度觀察
[000-34a]
㽞後光祿大夫檢校太傅知梓州軍州事兼御史大夫
上柱國太原郡𨳩國侯食邑一千三百户郭延謂
今更録唐代諸賢祭文及過學堂覽文集詩扵
碑隂
黄門侍郎盧蔵用祭陳公文
子之生也珠圎流兮玉分潔子之没也太山頽兮良木
折士林閴寂兮人物踈門舘蕭條兮賔侶絶嘆佳城之
不返辭玉階而長別嗚呼置酒祭子子不顧況聲哭子
子不廽唯天道而無託但撫心而已摧尚饗
過學堂覧文集詩缺
陳伯玉文集卷第十終
[000-34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