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l0076 癸辛雜識-宋-周密 (master)


[004-1a]
欽定四庫全書
 癸辛雜識别集卷下
             宋 周密 撰
  天籟
風之吹萬不同天籟也禽鳥啁&KR1116亦天地自然之聲作
樂者當於此取則焉所謂聴風聴水作霓裳近之矣以
簫韶九成鳯凰來儀擊石拊石百獸率舞葢以我自然
之聲感彼自然之應所謂同聲相應者也
[004-1b]
  陳紹大改名
陳紹天台之仙居人初名詔宋淳祐丙申嘗魁漕闈後
㳺上庠欲改名或有言増損偏旁可也昔先聖本名兵
已乃去其下二筆遂易今名登第及問其語所本則不
能知所謂異聞也
  銀花
髙疎寮一代名人或有議其家庭有未能盡善者其父
嘗作蘭亭博義叙疎寮後易為蘭亭攷且輒改翁之文
[004-2a]
陳直齋嘗指其過焉近得炳如親書與其妾銀花一紙
為之駭然漫書於此云慶元庚申正月余尚在翰苑初
五日得成何氏女為奉侍湯藥又善小唱嘌唱凡唱得
五百餘曲又善雙韻彈得賺五六十套以初九日來余
家時元宵將近㸃燈㑹客又連日大雪余因記劉夢得
詩銀花垂院榜翠羽撼絛鈴王禹玉和賈直孺内翰詩
銀花無奈冷瑤草又還芳蘓味道元宵詩火𣗳銀花合
星橋鐡鎖開羣仙錄姚君上昇之日天雨銀花繽紛滿
[004-2b]
地宋之問雪中應制瓊章定少千人和銀𣗳先舒六出
花遂名之曰銀花余喪偶二十七年兒女自幼至長大
恐疎逺他照管不到更不再娶亦不蓄妾婢至此始有
銀花至今只有一人耳余既老不喜聲色家務盡付之
子身旁一文不蓄雖三五文亦就宅庫支全不飲酒待
客致饋之𩔖一切不管銀花専心供應湯藥収拾緘䕶
檢視早晩㸃心二膳亦多自烹飪妙於調胹縫補漿洗
烘焙替換衣服時其寒煖之節夜亦如之余衰老多小
[004-3a]
小痰疾或不得睡即徑起在地扇風爐趣湯瓶煎㸃湯
藥以進亦頗識字助余看書檢閲能對書劄時余六十
七歳矣同往新安供事二年登城亭覽溪山日日陪侍
余甚適也既同歸越入新宅次家親族以元宵夀予七
十時銀花年限已滿其母在前告某云我且一意奉侍
内翰亦不願加身錢舊約逐月與米一斛亦不願時時
來請余甚嘉其廉謹且方盛年肯在七十多病老翁身
傍日夕擔負大公徒此世間最難事其淑静之美雖士
[004-3b]
大夫家賢女有所不及也丙寅春余告以你服事我又
三年矣備極勤勞我以面前洗潄等銀器約百來兩欲
悉與你對以不願得也時其母來余遂約以毎年與錢
百千以代加年之直亦不肯逐年請也積至今年凡八
百千余身旁無分文用取於宅庫常有推托牽掣不應
余求自丙寅年欲免令菴莊糶租穀六百石是嵗積兩
年租米未糶見管五六十石庵僧梵頭執法云知府與
恭人商量欲以此穀變錢添置解庫一所繼而知府來
[004-4a]
面説且要穀子錢作庫本若要錢用但來支用不知要
錢幾何余云用得千緡答曰無不可者而宅庫常言缺
支用拒而不從又二年遂令莊中糶穀五百石得官㑹
一千八十貫除還八年逐年身錢之外餘二百八十貫
還房卧錢係知府曽存有批子支三百千係丙寅春所
許令填上項錢余謂服事七十七嵗老人凡十一年余
亦沗從官又是知府之父又家計盡是筆耕有之知府
未曽置及此也況十一年間看承謹細不曽有病伏牀
[004-4b]
姑以千緡為奩具之資亦未為過但即未辦候日後親
支給銀花素有盻盻燕子樓之志而勢亦不容留余勉
其親亦遲遲至今今因其歸先書此為照銀花自到宅
即不曽與宅庫有分文交涉及妄有支用遇寒暑本房
買些衣著及染物余判單子付宅庫正行支破銀花即
無分毫干預他日或有忌嫉之輩輒妄有興詞仰將此
示之若遇明正官司必鑒其事情察余衷素且憫余叨
叨於垂盡之時豈得已哉嘉定庚午八月丙辰押達識
[004-5a]
如樂天亦有不能忘情之句愛之難割也如此浮圖三
宿桑下者有以夫余年及炳如之嵗室中散花之人空
也幸無此項罣礙耳
  褚承亮不就試
金人天㑹中皇子郎君破真定拘境内進士立試場褚
承亮字茂先宣和中已擢第至此匿不出軍中知其才
遂押赴安國寺對策大抵以徽宗無道欽宗失信為問
舉人承風㫖極行詆毁茂先詣主文劉侍中云君父之
[004-5b]
過豈臣子所宜言邪即揖而出劉為變色後數日復召
茂先問願附榜乎茂先堅不從是時所攷者七十二人
遂自號七十二賢狀元許必仕至郎中官一日出左掖
門墮馬適與石硱遇碎首而死餘無一顯者茂先後年
七十餘謚為𤣥真先生劉侍中名宵産遼咸雍中狀元
怨宋人海上之盟故發此問此北人元遺山續夷堅志
所載其好惡之公如此叛臣賊子亦可知所懼矣
  鳯凰見
[004-6a]
金泰和四年六月磁州武安縣南鼓山北石聖臺鳯凰
見鳯從東南來衆鳥周圍之大者近内小者在外以萬
萬計地在屯區村村民懼為官司所擾謀逐去之驅牛
數十頭撃柝從之牛未至二里即有鷙鳥振翼而起翼
長丈餘下擊二水牯肉盡見骨水牯即死於是衆始報
官鳯凰髙丈餘尾作鯉魚狀而色殷九子差小翼其傍
鳯為日影所照則有二大鳥更迭盤旋庇廕之至日入
則下留三日乃從西北摩空而上縣中三日無鳥雀鳯
[004-6b]
去後人視其處有鯉魚重五六十斤者食餘尚有數頭
臺旁禽鳥糞兩溝皆滿小禽不敢飛動餓死者不可勝
計村民疑臺下有異私掘之三尺餘石罅中直揷金劍
一取不能盡撃折得其半以火煆欲分之劍見火化金
蟬散飛而去
  武城蝗
戊戌七月武城蝗自北來蔽映天日有崔四者行田而
仆其子尋訪但見蝗聚如堆阜撥視之見其父卧地上
[004-7a]
為蝗所埋鬚髮皆被嚙盡衣服碎為篩網一時頃方甦
晉天福中蝗食猪平原一小兒為蝗所食吮血惟餘空
皮裹骨耳
  綿上火禁
綿上火禁升平時禁七日喪亂以來猶三日相傳火禁
不嚴則有風雹之變社長輩至日就人家以雞翎掠竈
灰雞羽稍焦卷則罰香紙錢有疾及老者不能冷食就
介公廟卜乞小火吉則燃木炭取不烟不吉則死不敢
[004-7b]
用火或以食暴日中或埋食器於羊馬糞窖中其嚴如
此戊戌嵗賈莊數少年以禁火日飲酒社𣗳下用栁木
取火温酒至四月風雹大作有如束箱栁根者在其中
數日乃消又云火禁中雖冷食無致病者
  旱魃
金貞祐初洛陽大旱登封西吉成村有旱魃為虐父老
云旱魃至必有火光即魃也少年輩入昏凭髙望之果
見火光入農家以大棓擊之火燄散亂有聲如駞古人
[004-8a]
説旱魃長三尺其行如風未聞有聲也
  買地劵
今人造墓必用買地劵以梓木為之朱書云用錢九萬
九千九百九十九文買到某地云云此村巫風俗如此
殊為可笑及觀元遺山續夷堅志載曲陽燕川青陽埧
有人起墓得鐡劵刻金字云&KR0897葬忠臣王處存賜錢九
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貫九百九十九文此唐哀宗之時
然則此事由來久矣已上六事並/見續夷堅志
[004-8b]
  泰山如坐
泰山如坐嵩山如卧華山如立趙徳/正云
  平分四時
周嵗十二月平分四時余欲以二三月為春四五六七
月為夏以八九月為秋十十一十二并來年正月為冬
何以言之春生正月物未生夏暑七月暑未退秋凉九
月與八月同冬寒正月與十二月同故也此説但據寒
温而言非謂氣候也亦自有理余則欲以二三四月為
[004-9a]
春五六七月為夏八九十月為秋十一十二來年正月
為冬如此始得寒温之正耳
  後世必仁
子曰必世而後仁葢言天下大亂人失其性凶惡不可
告詔三十年後此輩老死殆盡後生可教而漸成美俗
已上北人楊/𢎞道事言補
  畫扇不入内
客語云紫紗衫畫扇畫花竹/者不禁不得入内今年宰相皆是
[004-9b]
紫羅衫褙不許㩦扇以入客次自有畫扇特不許㩦出

  權知舉
祖宗朝知貢舉者禮部長貳乃云知舉餘官雖在禮部
貳之上皆稱權知舉葢知舉乃禮部職也今不復然
  一颩
北中謂一聚馬為颩或三百疋五百疋
  咸陽六岡
[004-10a]
咸陽有六岡如乾之六爻故曰咸陽唐時宫殿皆在九
岡上而作太清宫於九五岡上百官府皆在九四岡上
  夘酉克損目
凡人損目者命多是夘酉克葢夘酉者日月之門户所
為光明也夘為子所刑擊酉乃自刑必有此疾
  守口如瓶
富鄭公有守口如瓶防意如城之語見梁武懴六卷不
知本出何經
[004-10b]
  徳夀賞月
徳夀宫有橋乃中秋賞月之所橋用呉璘所進階石甃
之瑩徹如玉以金釘校橋下皆千葉白蓮花御几御榻
至於瓶爐酒器皆用水精為之水南岸皆宫女童奏清
樂水北岸皆教坊樂工吹笛者至二百人康伯/可云
  汴京宫殿
京師有八卦殿八門各有𣗳木山石無一相𩔖石皆嵌
空石座亦穿空與石竅相通上欲有所往與所幸美人
[004-11a]
自一門出宫人仙衣壯士扶輪一聲水觱栗則仙樂競
奏雲霄間石竅間腦麝烟起如霧大明省玉虚館階前
以玉石甃之殿上椽柱一色皆金也炫燿奪目毎上元
上必先於此館三官殿燒香禁中錦莊前有射垜太祖
始受禪即暫坐於此有茅茨不剪之風禁中一夕失火
盡焚惟錦莊如故又庫前有葦林初受禪時用葦為火
把棄擲成林後大内焚葦雖燒盡復繁茂云
  宦者服藥
[004-11b]
凡宦官初閹名曰服藥則以名字申兵部看命只看服
藥日時全不用始生日時故常擇善良日時乃腐
  空談實效
周平原云學問須觀其效如祖宗時尚詩賦後來以不
如經義然熙豐以來用經義取士何如祖宗時得人又
如元符後尚伊川之學輕鄙王氏然元符以後何如熙
豐今劉子澄輩至云韓魏公歐陽公及其祖元公之屬
惜不遇伊川使見之學問功業當不止此不知諸公乃
[004-12a]
就實行中做也又言聖如孔子必以言與行相配言之
故雖孔門髙弟尚有聴言觀行之説今諸公却言自有
真知具此知者所行自然無失恐無此理今之學者但
是議論中理㑹太深切不加意於實行只如人學安定
先生有何差錯若學伊川喻子才仲彌性之徒豈不誤
事張南軒亦為人誤耳
  周莫論張説
周必大子充莫濟子齊坐繳張説樞宻之命皆投閒張
[004-12b]
説乃露章薦之兩人皆得郡國周得建寜莫得温莫意
欲往周遷延不進喻子才有書言激實生患故東漢有
士大夫之禍葢必以温為是建為非汪聖錫報云東漢
之患生於激西漢之患生於養方今患在養不患在激
已上並客語不/知何人作也
  假尸還魂
建康有陳道人常與仵作行人往來飲酒甚狎仵問道
人將何為因曰吾欲得一十七八健壯男子尸一夕忽
[004-13a]
有劉太尉鞭死小童仵輿致之道人作湯浴其尸加自
己之衣巾作趺坐於一榻上道人亦結趺其前至明道
人尸化而童尸生矣又金大定中宛平縣張孝善男名
合得病死復活云是良鄉王建男喜兒葢是假尸還魂
者部擬付王建為子世宗曰若然則吾恐姦詐小人競
生詐偽有亂人倫既身是合得止合付合得家前一段/王山有
云後一段世/宗實錄云
  兩世王
[004-13b]
有兩世王者真定人前身為吃李八方八九嵗時一媪
至門呼為己媳婦媪六十餘矣怪怒問兒言我不識汝
我李八也斥呼媪小名無差同至所居指磨盤下得銀
釧與之至十四五後始不復記前事其人常在燕京又
真定有匙王曽病入𠖇有逮者呼之曰王陵匙曰非也
逮曰汝前生實王陵也匙不省遂以器盛王撼之令省
前身匙被撼方省曰我果陵也引至一大城城中有一
囚閉其中身與城等王訝逮者曰此白起也罪大身亦
[004-14a]
大俾證坑趙卒事匙曰吾初建言分趙屯耳坑出公意
起無言以頭觸城哭曰此證又須千萬年匙乃甦言其

  象油
燕京昔有一雄象甚大凡傷死數人官吏欲殺之不得
已乃明其罪象遂弭帖就殺凡得象油四十八大甕
  狗蚤頌
侯峰和尚狗蚤頌云摸不著時尋不見十二時中遶身
[004-14b]
轉若還離得這衆生除是不過一縫線亦有㫖意
  物外平章
或作散經名物外平章云堯舜禹湯文武一人一堆黄
土臯䕫稷禹伊周一人一個髑髏大抵四五千年著甚
來由發顛假饒四海九州都是你底逐日不過喫得升
半米日夜官宦女子守定終久斷送你這潑命説甚公
侯將相只是這般模様管甚宣葬&KR0897葬精魂已成魍魎
姓名標在青史却千俺咱甚事世事總無𦂳要物外只
[004-15a]
供一笑此語亦可發一笑也
  徳祐表詔
徳祐之亡也奉表等文皆無肯任其責者閩人劉裒然
毅然自詭遂以豐儲倉所檢察除太常丞翰林權宜使
之秉筆馬其表云正月日宋國主臣謹百拜奉表于大
元尊兄皇帝陛下臣昨嘗専遣侍郎栁岳正言洪雷震
捧表馳詣闕庭敬伸卑悃伏計已徹聖聴臣眇然幼沖
邅家多難權臣似道背盟誤國臣不及知至勤興師問
[004-15b]
罪宗社阽危生靈可念臣與太皇日夕憂懼非不欲遷
避以求茍全實以百萬生靈之命寄臣一身今天命有
歸臣將焉往惟是世傳之鎮寳臣不敢愛謹奉太皇命
戒痛自貶損削去帝號倂以兩浙福建江東西湖南北
二廣兩淮四川見存州郡謹謹悉奉上於聖朝為宗社
生靈祈哀請命伏望聖明垂慈念祖母太皇耄及卧病
數載臣煢煢在疚情有足矜不忍臣三百餘載宗社遽
至墜絶曲賜裁處特與存全實拜皇帝陛下再生之賜
[004-16a]
則趙氏子孫世世有賴不敢弭忘臣無任瞻天望聖激
切屏營之至既而丞相呉堅奏云北朝丞相説兩浙福
建四川二廣湖南北兩淮見在州軍今已歸附合行下
各郡等處取收附狀庶免大軍前去荼毒生靈取聖㫖
批答云藝祖創業髙宗中興亦艱難矣今權臣誤國至
於此極尚忍言之哉以小事大勢亦宜然朝廷謹以歸
附為宗社計為百萬生靈計所有州郡宜各體此取依
准狀及須知冊申仍令學士院降詔書敕某處守臣等
[004-16b]
朕自基丕緒邅時多艱權臣似道誤國背盟至勤大元
興師問罪已入京城有詔許存留宗社不害生靈謹奉
太皇命戒舉國内屬今根本已拔其餘州郡縱欲拒守
民何辜焉詔書到日其即歸附庶生靈免罹荼毒宗社
不至泯絶故兹詔示想宜知悉時丙子二月也裒然既
随入北死於燕京繼此行省奉表稱賀求能為表文者
有士人陸威中亦閩人欣然承命其中一聨云禹貢之
别九州冀為中國春秋之大一統宋亦稱臣自負得意
[004-17a]
時行省在舊祕書省威中候報於省前茶肆中假寐案
間既呼之則死已可畏哉
  景炎詔
景炎末造狼狽海上固無暇文物典章矣然詔語亦或
有可觀者有云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豈今年不戰來
年不征不知為何人筆也
  雞冠血
北里志張住住與龎佛奴有私乃髠雄雞冠取丹物
[004-17b]
託鄰媪以聘陳小鳯然則今世閭巷有為偽者其來
乆矣
  葯州園館
廖葯州湖邊之宅有世禄堂在勤堂懼齋習説齋光
禄觀相莊花香竹色紅紫粧芳菲逕心太平愛君子門
桃符題云喜有寛閒為小𨼆粗將止足報明時直將雲
影天光裡便作桞邊花下㸔桃花流水之曲緑隂芳
草之間二小/亭
[004-18a]
  亭名
牟存齋桂亭曰天香第一趙春谷梅亭曰東風第一賈
秋壑梅亭曰第一春
  史嵩之始末
淳祐初年喬行簡拜平章李宗勉為左相史嵩之督視
荆襄就拜右揆既而二公皆去位嵩之獨運權癸夘長
至雷三學生上書攻之明年徐霖伏闕上書疏其罪是
嵗仲冬嵩之父弭忠殂于家不即奔喪公論沸騰未幾
[004-18b]
御筆嵩之復起右丞相於是三學士復上書將作監徐
元杰少監史季温右史韓祥皆有疏言其不可於是范
鍾拜左杜範拜右盡逐嵩之之黨金淵濮斗南劉晉之
鄭起潜等當時又為詩誚之者曰嵩之乃父病將殂多
少憸人盡獻䛕元晉甘心持溺器鄭/良臣無恥扇風爐
施/起潜秉燭封行李鄭/一薦随司出帝都陳/天下好人
皆史黨不知趙鼎有誰扶嵩之之從弟宅之衛王之長
子也與之素不咸遂入劄聲其惡且云先臣彌逺晚年
[004-19a]
有愛妾顧氏為嵩之强取以去乞令慶元府押顧氏還
本宅以禮遣嫁仍乞置嵩之於晉朱挺之典及丙午冬
終喪御筆史嵩之候服闋日除職與宫觀於是臺臣章
琰李昻英及學校皆有書疏交攻之御筆始有史嵩之
特除觀文殿大學士許令休致時劉克莊權中書舎人
當草制繳奏云照得史嵩之前丞相既非職名又非階
位不知合於何官職下許令休致議者乃以克莊欲隂
為嵩之之地章李二臺臣因再攻嵩之併克莊劾去之
[004-19b]
克莊自辨云臘月二十二夜丞相𫝊㫖草制次日具稿
又次日被論竟莫知為何罪也罷制中有云朕聞在昔
求忠臣於孝子之門人謂斯何豈天下有無父之國又
云宇宙雖廣有粟得而食諸霜露既濡啜泣何嗟及矣
又云罪臣猶知之卿勿廢省循之義退天之道也朕樂
聞止足之言然竟别命詞焉未幾章琰李昻英與在外
差遣趙汝騰首上封事學校又上書乞留二臣竝不報
且内批云如學校紛紛不已元降免解㫖揮更不施行
[004-20a]
於是京庠再上書云云太博李伯玉亦上疏力争李韶
亦言上意終不回於是陳韓與&KR0034皆不能自安屢丐祠
李韶作批答云朕臨御以來未嘗罪一言者今為卿去
二臺諫以留卿前未有是也人言紛紛非出朕意於是
韶亦奉祠而去明年二月忽有京學賓賢齋朱振者獨
上一書以薦嵩之於是臺臣周坦葉大有陳求魯陳&KR0008
備論其無忌憚而斥之
  嵩之起復
[004-20b]
嵩之之起復也匠監徐元杰攻之甚力遂除起居舍人
國子祭酒仍攝行西掖未幾暴亡或以為嵩之毒之而
死俾其妻申省以為口鼻拆裂血流而腹脹色變青黒
兩臂皆起黒泡面如斗大其形似鬼欲乞朝廷主盟與
之伸寃侍御鄭寀率臺諌共為一疏少司成陳振孫察
官江萬里竝有疏遂將醫官人從厨子置獄令鄭寀督
之竟不得其情止以十數輩斷遣而已徐霖上書力抵
寀不能明此獄之寃不報竟去寀奏疏乞留霖亦不報
[004-21a]
先是侍御史劉漢弼盡掃嵩之之黨至此亦以暴疾亡
或者亦謂嵩之有力然皆無實跡也朝廷遂各賜田五
頃楮幣五千貫以旌其直黄濤之試館職也對策厯數
史嵩之之惡至是除宗正少卿於對疏乃言元杰止是
中暑之證非中毒也於是僉議攻之而元杰之子直諒
投匭扣閽力辨此説濤遂被劾云
  徐霖
徐霖字景説號徑畋三衢人為南省第一人首伏闕詆
[004-21b]
史嵩之不報嵩之謂人曰朝廷大比所費不知其幾合
天下士僅得一省元乃是狂生可以為世道歎於是虚
名頓増未幾有徐元杰之獄上書攻鄭寀不明此寃徑
去國寀上疏留之於是傳㫖俾宰執留之又令左司尹
煥面留又令姚希得傳㫖勉諭毅然不從而去往往沽
激太過人亦薄之其居衢也於所居畫諸葛武侯像終
日與之對坐論天下事諸閹畏其吻競致金帛皆受之
其回字有云承恵兼金束帛足見尊賢崇道之意趙汝
[004-22a]
騰時為從官上疏力薦至比之為范文正公屢有召命
皆不就及除著作郎則翻然而來舉止顛怪妄自尊大
凡士子之來受教皆拜庭下霖危坐受之不發一語瞑
目坐移時豁然而起有黠者俟其瞑目亦效之俟其躍
然而起亦起從之霖曰汝已得道矣夏月京府命工搭葢
松棚適一匠者衵服破綻見其二子霖竟牒天府云某
人受役而不主一合從重撻随行一童㕔吏或以果
餌與之霖適見併㕔吏解天府謂某吏壊其太極都城
[004-22b]
無不傳以為笑甚至乗醉而入經筵自稱為宗師及兼
宰士則妄有更改未幾輪對竟論乞劾罷臺諌於是御
筆有云徐霖以庶官而論臺諌京尹要朕必行事闗紀
綱前所未有昨以去余晦為是今乃疏蔡杭為奸言及
朝士親填姓名懐情不一首䑕兩端可與在外差遣尚
遲回不去趙汝騰往視趣其出闗葢霖之無忌憚皆汝
騰成其狂至目汝騰為太宗師己為小宗師逓相汲引
霖既去汝騰亦不自安遂自補外未幾察官蕭泰來數
[004-23a]
十二狂不可治郡於是聲名掃地矣
  史宅之
史宅之字子仁號雲麓彌逺之子也穆陵念其擁立之
功思以政地處之然思不立竒功無以壓人望㑹殿步
司獄蘆蕩以為可以開為良田裨國餉時宅之為都司
遂創括田之議一應天下沙田圍田圩沒官田等併行
撥𨽻本所名田事所仍辟官分往江浙諸郡打量圍等
時淳祐丁未鄭清之専當國時也遂以宅之為提領官
[004-23b]
右司趙與膺為叅詳官計院汪之埜為檢閲趙與訔謝
獻子竝為主管文字諸郡又各差朝士分任其事怨嗟
滿道死於非命者甚衆分司安吉州𣙜轄毛遇順毅然
不就分司嘉禾奏院王疇刻剥太過刑罰慘酷詞訴紛
然随即汰去行之期年有擾無補朝廷亦知其不可行
乃以趙與膺為浙西憲司嘉禾提領江浙田事陳綺為
淮西餉置司㑹陵提領江淮田事宅之遂除副樞於是
劉坦趙汝騰黄自然皆力陳其不可皆以罪去後一年
[004-24a]
宅之終於位趙與膺死於嘉禾王疇盛如杞次第皆殂
其後應於官田遂併歸安邊所令都司提領焉
  鄭清之
鄭清之字徳源號青山又號安晚為穆陵之舊學端平
初相聲譽翕然及淳祐再相已耄及之政事多出其姪
孫太原之手公論不與況所汲引如周坦陳垓蔡榮輩
皆小人黄自然嘗入疏論之既而豐儲倉門趙崇雋上
書歴陳其昏繆貪汙之過亦解綬而去未幾察官潘凱
[004-24b]
遂劾之呉燧亦劾其黨朝廷遂奪二察言職夕堂董槐
亦入疏求去葢潘呉二豸皆董所薦也潘疏有云馬天
驥竭浙東鹽本百萬而得遷天驥遂申省辨白清之欲
差官覈實程元鳯以為不可以外官鈴制臺諌其議遂
寢時牟子才家居亦疏攻鄭而留二察不報辛亥冬祈
雪得雷電大作而清之薨於位恩數極厚明年傅端林
彬之按太原公受賄賂竊取相權凡所以誤故相者皆
太原之罪乞罷其閣職勒守故相之墓上從之初青山
[004-25a]
之重來也有作詩譏之云一劄未離丹禁地扁舟已自
到江干先生自號為安晚晩節胡為不自安及其薨也
又有詩云光範門前雪尺圍火雲燒葢晩風吹堪嗟淳
祐重來日不似端平初相時里巷誰為司馬哭畨夷肯
為孔明悲青山化作黄金塢可惜角巾歸去遲
  衛王惜名器
史衛王挾擁立之功専持國柄然愛惜名器不妄與人
亦其所長嗣秀王師彌既為嗣王遂賜玉帶其弟師貢
[004-25b]
亦已建節開府矣亦覬望横玊圍腰之寵屢有營求皆
不許其後媚竈於史親幸之姬必欲得之史知其意命
取所有玉帶於内擇其最佳者與之姬喜亟報之殊不
知非出君賜又無閤門許令服繫闗子安可自擅服繫
其吝惜名器皆此𩔖亦可尚也
  閻寺
淳祐庚戌之春創新寺於西湖之積慶山改九里松舊
路輪奐極其靡麗至壬子之夏始畢工穆陵宸翰賜名
[004-26a]
顯慈集慶教寺命講師思誠為開山教主既而給賜貴
妃閻氏為功徳院且賜山園田畆為數頗多建造之初
内司分遣吏卒市木於郡縣旁縁為奸望青採斫鞭笞
追逮雞犬為之不寜雖勲臣舊輔之墓皆不得而自保
或作詩諷之曰合抱長材卧壑深于今惟恨不空林誰
知廣厦千斤斧斵盡人間孝子心其後恩數加隆雖御
前五山亦所不逮一日忽於法堂皷上有大字一聨云
浄慈靈𨼆三天竺不及閻妃兩片皮於是行下天府緝
[004-26b]
捕嵗餘終不得其人
  余晦
余晦字養明四明人小有才趙與&KR0034之罷京尹晦實繼
之此壬子四月也後一月上庠士人與市人有競以不
能奉學舎之意既而齋生有斃於齋中者遂命總轄輩
入齋看驗遂肆諸生之怒時祭酒蔡秔入奏三學捲堂
伏闕上書直攻晦為僕及晦轎出將白堂則諸生攔截
於路欲行打辱於是晦即絶江以避之遂以理少罷職
[004-27a]
而秔亦除宗少而去京庠復上書留蔡而大博黄邦彦
武博戴良齋復劾晦而留秔皆不報未幾晦知鄂州秔
以二卿召或有詩獻蔡云九曲灣頭是釣灘先生何事
放漁竿長江流水滔滔去落日西風陣陣寒好把丹心
禆聖主休將素節換髙官想於獻納論思際應説今來
蜀道難後秔徑除僉樞或有譏之云不因同舍之捲堂
安得先生之過府
  余玠
[004-27b]
淳祐辛丑余玠毅夫卒於渝州權司程逢辰不能任其
事朝廷加意擇帥久之乃以余晦除司農少卿為四川
宣諭使七月入蜀八月除權刑部侍郎四川安撫制置
使兼知重慶府又兼四川總領十二月方入䕫峽交印
明年正月始開藩於重慶既而又兼䕫路轉運屯田然
晦才望既薄局面又生蜀士軍民皆不安之未幾築紫
金城激叛苦行隘南永忠以隆慶降王惟忠失閬州甘
閏以沔州叛敗政日甚未幾北兵又入議者紛然宗正
[004-28a]
簿趙崇璠首上封事言之副端呉燧蜀人趙至皆有疏
六月御筆李曽伯以資政殿學士節制四川邊面召回
程逢辰既而余晦召赴行在蒲澤之除軍器監暫充四
川制置權司䕶印黄應鳯太常丞成都運判叶助權司
候蒲澤之自大獲山回日仍舊公議以為不可使荆湖
渝制西蜀於是胡大昌牟子才潘凱鄭發程元鳯各有
論列叅政董槐則請行以任蜀事蔡秔亦請以㳂邊任
使人雖壯其志而哂其無能為也三學各有伏闕書攻
[004-28b]
丞相謝方叔未幾李曽伯除四川宣撫使兼荆湖制置
大使進司䕫路又賜曽伯同進士出身牟子才呉燧胡
大吕陳大方丁大全皆有疏疏王惟忠罪狀乞正典刑
而廟堂亦欲以此掩誤用余晦之失遂攝惟忠赴大理
獄伏鑕東市併籍余玠家資三千萬以犒師治其子如
孫之罪皆陳大方輩作成之也八月除蒲澤之四川制
置副使兼宣撫判官以吕文徳權知江陵總統邊事於
是蜀事略定矣
[004-29a]
  王惟忠
王惟忠四明人其為閬帥也與余晦為同里薄其為人
毎見之言語間晦深銜之及敗績棄城而遁晦遂甘心
焉既申乞鐫降又令其黨陳大方丁大全力攻之必欲
寘之死地廟堂亦欲掩誤用帥之羞遂興大獄日輪臺
官入寺鞫之評事鄭疇理丞曽壄則欲引赦貸命旋即
劾去甲寅十月二十五日本寺出犯由榜云勘到王惟
忠頂冒補官任知閬州判西安撫府日喪師庇叛遣援
[004-29b]
遲緩等罪准省劄奉聖㫖王惟忠處斬仍𫝊檄西蜀或
者以其罪不至死寃之後二年陳大方白晝有覩恐甚
遂設醮以謝過青詞有云閬帥暴尸於都市幽魂銜怨
於𠖇途莅職柏臺盡出同寮之議竝居梓里初無纎隙
之疑未幾暴卒繼即余晦患瘰癧繞項堕首而死可畏

  李伯玉
李伯玉字純甫乙未殿試第三人議論端慤出處不茍
[004-30a]
當史嵩之柄國時為太學博士上疏援章李二臺官以
此大得聲譽未幾為陳劾去壬子以小著召兼右司以
蕭泰來附謝丞相傷殘善𩔖繼彈髙斯得伯玉乃援神
宗朝張商英故事有都司可以按臺臣之條厯數泰來
之過封章以劾之穆陵大怒乃降御筆云國家置御史
所以糾正官邪置宰屬所以俾賛機務御史乃天子耳
目之官宰掾不過一大有司耳未聞以庶寮而劾糾御
史者近有以都司而按大言言徐/霖也今伯玉以都司而按
[004-30b]
泰來隂懐朋比之私蔑視紀綱之地是所以輕臺諌乃
所以輕朝廷也今伯玉且復援張商英事以文其過且
郭磊卿以正言而按李遇英吳當可翁甫以博士而按
劉之傑以其職事之闗繫也若都司可以按臺諌則臺
諌反將聴命於都司矣朝綱不幾紊亂乎李伯玊可降
兩官放罷既而臺臣程元鳯劉元龍上疏劾之御批李
伯玉僣劾御史以快已私擅改憲章以文已過肆為欺
誕浸紊紀綱既得罪於祖宗已難逃於黜罰云云明年
[004-31a]
蕭泰來除左史牟子才亦作右史潘凱除都丞竝有疏
辭免以為恥與噲伍泰來遂除職與郡佐郎孫夢觀又
繳新命察官丁大全則奏罷其祠禄而同援伯玊不肯
與之書降官録黄其後牟子才譔詞命云國家設御史
以糾官邪非使之為營私謀利計也蕭泰來昨居彈劾
之任而黷貨背義醜正黨邪靡所不至爾以都曺能白
其姦雖有體統闗係之法然英詞勁氣靡拂救正略不
少挫此可以觀汝之所存矣姑屈兩階以振臺綱而汝
[004-31b]
之心則朕所鑒也尚少安之以俟叙復又明年七月姚
希得引對直指趙汝騰為君子之宗蕭泰來為小人之
宗諸公多為之言叙復者八月伯玊與宫觀又明年叙
復原官景定間除禮部尚書侍讀入政地矣甫入閣門
一疾而卒伯玉初號畏齋又號斛峰
  偽號
淳祐甲寅五月禁中獲偽號人乃是玉津園火工包四
勘供係賃到直閤人潘寳敇號繼於潘寳家捜出敇入
[004-32a]
宫門假印板一面遂正典刑其子潘三亦杖死凡黥决
者四十八人於是盡易敕號内宫門號八角様禁衛號
銀錠様殿門號四如意様毎嵗一易各立様式承襲為

  馬光祖
馬光祖字華父號裕齋吏事强敏風力甚著前後麾節
皆有可觀乙夘尹京内引一劄云自後宣諭㫖揮容臣
覆奏戚里請托容臣繳進下車之後披剔弊蠧風采一
[004-32b]
新時號名尹未幾有倉部郎中師應極之子夜飲於市
碎其酒家器詰朝尹車過門泣訴其事光祖即償所直
追逮一行作閙僕從仍牒問師倉郎葢光祖時領版曺
以倉部為所屬故牒問殊不思京師無牒問朝士之理
師乃時相之私人乃執縛持牒之卒恣肆凌辱又率諸
曺郎官白堂乞正體統朝廷遂劄漕司追出被打酒家
反加黥配應極之子帖然無它於是光祖威風頓挫百
事退縮初顔帥尹京之時遇三學應有訟牒必申國子
[004-33a]
監俟報方與施行學舍己不能堪及光祖尹京又創為
一議應學舎詞訟須先經本監用印保明方許經有司
學舍尤怒之作為小詩曰幾年貪帥毒神京虎視國家
三學生休道新除京尹好敢將書鋪待司成未幾察官
朱應元劾李昻英大學作書譏之有云何不移其劾昻
英者劾光祖等語光祖愈不安既而辟客參議薛坦以
踪跡詭祕罷於是光祖力丏外任出守留都焉尹京號
為難治者葢以廣大之區奸究百弊上則有應奉之勞
[004-33b]
次則有貴戚千政他司撓權之患此其所以難也余則
曰不然自淳熙以來尹京幾人其得罪而去者未始不
由學校可指而數也然則學校之横又有出於數者之
外矣
  胥吏識義理
嘉定間宇文紹節為樞宻樓鑰為參政宇文卧病王醫
師涇投藥而斃史直翁帥宰執往祭之命南宫舍人李
師普為文末句曰云誰過歟醫師之罪相府書吏張日
[004-34a]
新冩至於此執白衛王曰既是誤投藥劑豈可謂之醫
師只當改作庸醫之罪衛王首肯之又嘉定初玉堂草
休兵之詔有曰國勢漸尊兵威已振日新時在學士院
為筆吏仍兼衛王府書司密白衛王曰國勢漸尊之語
恐貽笑於夷狄不當素以為弱也衛王是其説遂道意
於當筆者改曰國勢尊隆兵威振勵葢吏胥亦有識義
理文字之不可不檢㸃也如此容齋随筆所載一事亦然
  沈夏
[004-34b]
沈夏徳清人夀皇朝為版曺貳卿一日登對上問版曺
財用幾何合催者幾何所用幾何虧羨幾何夏一一奏
對訖於所佩夾袋中取小冊進呈無毫髮差上大喜次
日問宰臣曰侍郎有過政府例否梁克家奏云陛下用
人何以例為遂特除僉書樞宻院事
  史嵩之致仕
丙申之春御筆史嵩之退安晩節已踰十年可特授觀
文殿大學士依舊金紫光禄大夫求國公致仕仍盡與
[004-35a]
宰執恩數令學士院降詔仍免宣鎖越二日奏事右相
董槐公云四川屢捷頗為可喜僉樞蔡秔随奏云大奸
復出深為可慮又云近降嵩之㫖揮外間謂宰臣欲為
汲引以報私恩上曰此乃還其致仕恩數耳參政程元
鳯奏云臣曩在經筵亦嘗親聞聖訓及此聖意雖堅天
下未必盡知兼致仕二字豈能摰縛之使不出越一日
董槐上疏辨明蔡樞之奏欲乞於嵩之致仕指揮之下
明示以不復圖任之意庶可白孤踪釋羣疑所有上項
[004-35b]
制可未敢施行御批史嵩之復職不過酬以宰臣謝事
之恩數耳且其一閒十三年中外未嘗任使何縁今日
用之仍令致仕指揮甚明正示天下以決不復用之意
而予之職名則休致之典備矣豈有他哉斷自朕衷非
由啓擬卿其安之林存當制有云髙尚不事王侯朕毎
加於雅志忠愛不忘畎畆爾毋有於遐心公論復以為
未然太學生上書攻董相及鄧泳李仲熊併攻林存董
相再奏謂嵩之予致仕恩數臣見凡前執政之罷斥者
[004-36a]
皆有之不復執奏今則皆歸罪於用事之人伏望姑寢
前命御筆云史嵩之復職非由卿請惟朕知之學舍有
言但慮其復出耳豈校其職名哉其人決不再用其職
亦不可奪所請既不悖理其安之正言邵澤劾姚希得
又於希得董試之時捕其館人以贓黥决其人乃已黥
之人故也未幾内批史玠卿理卿竝與合入幹官差遣
既而嵩之又陳請任相位日進書賞時留夢炎為國史
復申省以其邀求經修經進之賞將來列銜某決不敢
[004-36b]
預僉乞罷免職事嵩之躁進始終不静真是可厭而朝
廷用事豈學校一一能把持乎
  度宗誕育
景定三年壬戍度宗在東宫閏九月二十九日亥時降
生皇孫賜名焯封崇國公一作封崇國/資政國公是年十一月薨
度宗登極追封廣王謚冲善景定五年甲子度宗在東
宫七月初三日未時皇太子妃全氏降生皇孫以彗星
出現避殿免賀度宗即位改稱皇子賜名&KR0008 咸淳四
[004-37a]
年戊辰閏正月初六日午時淑妃楊氏降生皇子辛未
賜名顯甲戌七月進封吉王 是嵗十月一日順安郡
修容夫人俞氏誕生皇子五年十二月賜名憲封益國
公六年六月十二日薨追封謚冲定 咸淳五年己巳
六月初十日淑妃楊氏再誕生皇子二十三日薨賜名
鍠封岐王謚沖靖咸淳辛未九月二十八日全后誕生
皇子癸酉十一月賜名顯封嘉國公甲戌七月度宗遺
詔即帝位 咸淳壬申正月十二日脩容俞氏誕生皇
[004-37b]
子甲戌七月進封信王凡七子
  鈿屏十事
王橚字茂悦號㑹溪初知郴州就除福建市舶其歸也
為螺鈿卓面屏風十副圖賈相盛事十項各係之以賛
以獻之賈大喜毎燕客必設于堂焉行將有要除而茂
悦殂矣
  度宗即位  南郊慶成 鄂渚守城
  月峽斷橋  鹿磯奏捷 草坪決戰
[004-38a]
  安南獻象  建獻嘉禾  川獻嘉禾
  淮擒孛化
   已上十事制作極精
  襄陽始末
襄陽邅端平甲午叛軍之禍悉煨於火直至淳祐辛亥
李曽伯為江陵制帥始行修復時賈似道聞兩淮制閫
心忌其功嘗宻奏於朝謂孤壘綿逺無關屏障至開慶
透渡之際穆陵猶憶此語欲棄襄陽而保鄂而似道乃
[004-38b]
謂在今則不可棄矣先是蜀將劉整號為驍勇庚申保
蜀整之功居多吕文徳為策應大使武臣俞興為蜀帥
朱禩孫為蜀師既第其功則以整為第一整恃才桀傲
兩閫皆不喜之乃降為下等定功整不遂詬問禩孫其
故朱云自所目擊豈敢髙下其手但扣之制密房索本
司原申一觀則可知矣整如其説始知為制策二司降
而下之意大不平大出怨詈之語俞興聞之以制劄呼
之稟議將欲殺之整知不可免叛謀遂決遂領麾下親
[004-39a]
兵數千人投北獻策謂攻蜀不若攻襄無襄則無淮無
淮則江南可唾手下也遂為鄉導併力築堡斷江為必
取之計此咸淳丙寅丁夘嵗也俞興父子致禍之罪莫
逃遂俱邅貶謫先是興既死丙辰嵗俞大忠為荆湖諮
議領舟師援蜀陷殺名將楊政因爭財又殺馬忠遂邅
臺評追削官爵勒令自劾大忠乃捐重賄得勲臣經營
内批遂作勘㑹面奉玊音俞大忠利其財而陷楊政於
死且盡掩其功欺㒺朝廷罪不容誅然遣楊政而獲捷
[004-39b]
者俞興也姑以其父之功特從末減將白沙冒賞官資
並與遣奪外特免自劾於是劉整聞之尤怨且薄朝廷
之受賂焉襄陽自丁夘受圍生兵日増闗隘日密守臣
吕文煥雖能堅守而外絶援兵又為築白阿虎頭二城
復置鬼門闗以鍵出入自是雖音耗亦不可通矣朝廷
雖屢督制府出師救援而不克進往往失利不一既而
吕文徳病篤中外為之憂懼既而果薨上遺表賜諡武
忠遂命其子師䕫起復為湖廣總領知鄂州賈平章似
[004-40a]
道入奏云臣近得師䕫報其父文徳病革不可為臣嘗
具奏以為設如所言臣當奉命馳驅以為搶攘之㑹非
可以經制宜在廊廟自諉陛下難言而臣之志固己決
於此矣昨文徳訃至日為憂皇幾失匕箸繼又再申前
請以為急其所急豈非藉是去以為去本朝計而陛下
決不聴許臣通夕展轉念無以易此儻非臣等勇於一
行決不能寛顧且荆襄繹騷士不解甲者再嵗以文徳
聲望智略髙出流輩僅能自保今一失之奚所統攝矧
[004-40b]
諸名將器略難齊勢不相下倉卒謀帥復難其人兵權
不可一日無所歸邊務不可一毫有所悮雖目前暫令
夏貴管䕶然其使人商度逺計寢食不安終不若疾趨
其所處分諸事則随機以應不至差池是則臣報陛下
之職分也臣非不知曩在兵間備嘗險阻困瘁成疾祗
謀謝事寜堪自取顛覆誠以難平者事所徇者國皆不
知其他臣亦豈不知本朝故事無以平章而巡邊者然
唐裴度以平章出使山東似有足援用拜疏以請恭聴
[004-41a]
矜俞御筆云朕以涼菲云云師相豈可一日而輕去朝
廷雖跬步之近不可捨去請勿重陳似道再奏云云連
夕展轉不寐良以驛置一往復率半月餘曽不若身履
其處機應於速之為善再念今之荆湖莫急於襄中寇
環吾疆惟隙是乗隕星之變非小故未可死諸葛走生
仲達況今士不解甲與之尺寸力争閲新嵗則跨歴三
載事有適值必生戎心詎容以疆場小小交兵視之哉
因念疇昔分閫荆湖先帝必欲寵臣以樞筦命臣復襄
[004-41b]
臣回奏不敢輕易後繼臣為閫者奉將相意慕復襄之
美名萃江岳之重屯以實之江面單露卒成己未之禍
先帝毎記臣言必欲棄襄以全鄂臣則以為不可非故
自相矛盾葢襄既復則城池米粟甲兵委難以資虜臣
在軍極力留勁兵以守襄襄幸以全今又十一年矣以
吕文徳運掉備竭志慮憂恚以至於死今閫雖暫有所
付而臣與受其責若使臣制於此脱有出於意料之外
其可以非己所以自解無情議論必指臣為準矢之的
[004-42a]
矣云云又御筆極力勉留再上章欲權帶職巡視以三
月為期上復不允此後襄圍小小捷奏於是此議遂緩
明年元日以兩淮制帥李庭芝為荆湖制置大使兼䕫
路策應大使兼知江陵府命范文虎提御前精兵八千
餘人往荆襄應援一戰而敗文虎僅以身免至明年蜀
江泛溢漂溺堡壘至五六月間圍稍解制府乗此機以
布帛鹽錢米之𩔖遣兵防䕶而入夏貴亦遣兵擔運粟
米數千石呼延徳亦運柴薪布帛以往未幾夏軍大敗
[004-42b]
喪舟數百危急如初御筆遂督荆湖制閫移屯舊郢州
范文虎以下重兵皆屯新郢治上均州河口扼其要津
當時從官中有言於朝謂昔神堯以一旅之師取河北
今朝廷竭天下財力以援一州而不能於是賈相大怒
至咸淳八年壬申春警報尤急似道復有視師之請葢
李庭芝避事悠緩而范文虎以殿巖自居頗有不受節
制之意故臺臣雖有章言之宣示二人然無益也壬申
嵗又檄㳂江副閫孫虎臣及湖副帥髙世傑之師順流
[004-43a]
而下夾攻適值江水暴漲乗勢衝突堡寨及萬人敵打
透鹿門連船運入衣襖布帛米鹽糧草進發生兵遂自
樊城後取安陽河轉均州江而還郢上七月據荆閫申
大略云襄樊受圍跨越五載水陸路梗援兵莫通遂於
去冬劄知均州劉懋等打造戰艦間探賊兵措置戰守
又調總管張順路鈴張貴提兵前往均州地名中水路
創立硬寨建造樓船自中水路至襄城止一百二十餘
里節節皆是堡圑軍船屯泊將士從龍虎口硬打下去
[004-43b]
本司重立賞格張順候立功回特授轉右武大夫環衛
官正任御前都統制犒銀五百兩界㑹一萬貫紵絲十
疋張貴以下次第立賞又準平章鈞翰除制司賞格外
更與不次陞擢及移文范察使添調間探司部官劉盛
聰等於四月二十日到均州鄧寨添造船隻大使司委
知郡范天順等與二張部官同進六月十三日據張貴
等申昨於五月二十二日探得漢水已生次日將船隻
拖拽到團山下稍泊二十四日以大使司賞格撫諭將
[004-44a]
士一應船隻竝施拽至髙頭港口蒙范殿帥劉路鈴等
般運衣襖等物結成方陣至一更三㸃張貴等舉火為
號出江極力鏖戰與敵舟手刃相接至磨洪灘已上賊
船布滿江内張貴又以紅燈為號撫諭頭目混戰與敵
亂殺火砲藥箭射死北兵及墜水者不計其數二十五
日天明已抵襄陽船隻等物至府軍民踴躍皆説敵圍
數年未嘗有許多軍需物件進入至此本是萬全縁當
夜四更以來南風大作吹奔北岸於内總管張順所帶
[004-44b]
火砲竝已發盡人馬力竭身中三鎗六箭就陣殁於王
事張貴等既送軍需等物入城次日即欲打出與夏節
使兵船相應縁江水陡落又蒙安撫吕察使留貴等人
船在城添加戰守外以路梗不通至七月方據申到九
月以來漢水漸涸北兵得計不可前矣夏孫髙兵船但
守地分范殿帥之軍又與制府牴牾莫能併力坐視而
已朝廷乃先解殿帥總統之權陳伯大劾范文虎罷黜
十一月荆閫李庭芝奏襄圍不解客主易位重營複壁
[004-45a]
繁布如林遮山障江包絡無罅曠嵗持久臣實有罪且
謂昔之滸黄今之襄樊皆古今非常之變天毎以非常
之人擬之豈區區庸夫所克勝任云云帥臣徇國一念
上通於天其&KR0008&KR0008欲以身臨之者亦察愚臣之不可専
仗也若稽南渡之初時則以張浚趙鼎自行都建督府
盡䕶諸將運掉之勢一時之勢合帥臣大勲茂徳威震
華夷少超常度叅用舊弼以臂使指一新觀瞻云云御
筆令侍從兩省集議然卒無定論賈平章回奏曰若辦
[004-45b]
此事非臣捐軀勇往終未能遂然縱使臣行亦後時矣
恐無益于襄陽之存亡尚可使江南無虞而不至内地
之震駭也庭芝欲臣建督於荆之謀要不過姑為是説
督既建矣設有警動臣欲安坐於此得乎臣今為是行
也則諸閫皆受節度云云若推至來年春夏之交則調
一大將統三萬兵船直擣穎亳又調一大將統二萬兵
直擣山東則襄圍之賊皆河南北山東之人必將自顧
其父母妻子相率離叛如是則襄圍不解臣未之信倘
[004-46a]
陛下不容臣跬步離左右縱有竒謀祕計一無所施且
當以擇相為急云云然亦卒不行也癸酉正月蜀閫㨗
報以昝萬夀收復成都繼又收復眉州二月以朱禩孫
為四川制置安撫大使兩淮制司又奏浮光之㨗忽數
日平章疏奏力請行邊乃云所聞日異且言始得朱禩
孫申言敵有直擣内地之議禩孫危之謂非築京城重
内勢不可又收吕文煥二月三日蠟書謂樊之力已不
可支再於襄城臨江一面植木柵立硬寨誓以死守但
[004-46b]
六年被圍一旦前功盡廢實有難言者浮光廢壘築為
家基去冬逆整與六安叛將恐是/焦與一意窺江乞檢照累年
所奏容臣一出臨邊即賜處分御筆又令集議然皆悠
悠之談御筆終於不從行邊之請調阮思聰策援邊
淮就令相視平江城壁差官修浚三月賈平章又奏忽
得李庭芝連日書乃知襄帥吕文煥為敵誘脅竟以城
降臣一聞戰眩顛沛幾於無生不謂事不可期力無所
措乃至此極容臣自劾以報國恩御筆則決於不許旋
[004-47a]
降御筆批别置機速房亦建督於京之意繼而學校紛
紛上書皆瀾翻不急之語甚而謂咸陽之燄未息而山
東盜起六士之駕未出而滸黄透渡可謂刼持之語獨
郭昌子一書頗有可采所言江漢道里亦頗詳盡且畫
六策以獻一曰分逰擊以屯南岸二曰重歸峽以扼要
衝三曰備昌漢以固上流四曰調精兵以䕶漢江五曰
備下流以絶窺伺六曰飭隘口以備要害又有十六策
以為守備之要其末併及濟邸之事平章召見扣其顛
[004-47b]
末補之以官且令入機速房以備諮訪繼而宰執奏事
上前平章復陳行邊之請上曰斷是不可上又曰諸生
之書只得留中如下詔求言亦有未可賈奏云端平荆
襄之失繼以諸郡是時皆不曽降詔惟開慶有之今幸
未至此更容臣討論以聞上曰且鎮以静不須得行四
月内批李庭芝召赴行在汪立信荆湖制置使知江陵
府印應雷兩淮制置使知楊州李應春知岳州錢直將
知江州翟貴知鄂州江陵都統程文亮副之趙孟知郢
[004-48a]
州陳起知浮光既而黄萬石召超行在趙溍沿江制置
使知建康府趙孟奎淮東總領孟之縉知太平州趣召
葉夢鼎赴闕荆湖制司申武功大夫帶右領衛將軍范
天順乃同張順張貴運送軍需衣襖等物前進襄陽留
存在城守禦立功尤多城降之際時在所守地仰天大
呼曰好漢誰肯降賊死時也做大宋忠義鬼於二月二
十七日就地分屋内自縊身死右武大夫湖北總管司
馬統制朱富亦係續遣前往襄城戰禦轉調過樊城任
[004-48b]
責東北最𦂳地分今年正月十一日賊攻樊城朱富拒
敵死戰至二更以身中鎗刀不能支持為賊所得義不
受辱就戰樓内觸柱數四不死遂投身赴火而殁欲乞
贈䘏奉聖㫖范天順特贈静江軍馬承宣使特與三承
信郎支銀五百兩十八界㑹二萬貫白田三百畆庚申
范文虎差知安慶府阮思聰知池州李應雷知鄂州以
為防江計察官陳文龍上疏云云且曰夫當人言洶湧
所幸衆言紛紛古今所恃以立國於天地間者獨有此
[004-49a]
一脈言脈猶活國脈其有瘳乎欲行求言皆謬論也既
而免言職未幾又有上書乞師相臨邊者御批竝不能
從云
  機速房
咸淳癸酉三月御筆以師相固請行邊不已照張浚趙
鼎舊例别置機速房凡急切邊事先行後奏賞罰支用
亦如之其常程則宻院行移無建督于京之名而有其
實奚不可内重其勢外禦其侮庶不失為挽留也師相
[004-49b]
其勿辭賈遂毅然祗承條具以聞辟屬官二員右司許
自檢詳家鉉翁制領十員使臣九十員於封椿庫作料
科撥激賞第一料金五百兩銀一萬兩闗子五萬貫十
八界㑹二十萬行遣提㸃文字沈因張夢龍徐良弼沈
大發書寫文字王景陽張國珍張汝楫呉桂芳監印陳
柯汪雲鄭大淵又添給諸路戍兵生劵三分之一増招
車等下軍裝錢置樞宻院都副統制一員補歸明人官
資凡有上書獻書闗涉邊事者竝送本房面問如有可
[004-50a]
行者竝與施行忽有蜀人楊安宇者獻策竒譎右司許
自扣之不相投合許自乃操閩音穢語以為髙欲乞朝
廷竟差許自前往邊郵操穢語以罵賊退師云云於是
遂將安宇行遣而機速房之望顧輕矣且許自乃一不
通世務之閩士僅能作詩文之外他無所能而乃令當
此選用之者固謬而自亦可謂不揣矣一籌不畫坐致
危亡非不幸也
  置士籍
[004-50b]
咸淳辛未正言陳伯大建議以為科場之弊極矣欲自
後舉始行下諸路運司牒州縣先置士籍編排保伍取
各家户貫三代年甲娶誰氏兄弟男孫若干之數其有
習舉業者則各書姓名所習賦經子孫若慿所書年甲
如十五以上實能舉業者自五家至二十五家而百家
百家而里正許其自召其鄉之貢士結狀保明批書舉
厯然後登士籍一様四本縣州漕部各解其一仍從縣
給印厯俾各人親書家狀於厯首以為字跡之驗不許
[004-51a]
臨期陳狀改易或有随侍子弟合赴曺牒諸色漕試者
各令賫厯先赴縣批鑿前去各處狀試毎遇唱名後重
行編排保伍取㑹如有新進可應舉者續照前式保明
付籍或有事故服制者竝畫時申聞批鑿或毁抺如虚
増人名妄稱舉子其犯人與里正保伍竝照貢舉條例
施行大意如此御筆從行徧牒諸路昭掲通衢或撰沁
園春云國步多艱民心靡定誠吾隱憂歎浙民轉徙怨
寒嗟暑荆襄死守閲嵗經秋敵未易支人將相食識者
[004-51b]
深為社稷羞當今亟出陳大諌筯借留侯迂濶為謀天
下士如何可籍收況君能堯舜臣皆稷契世逢湯武業
比伊周政不必新貫仍宜舊莫與秀才做盡休吾元老
廣四門賢路一柱中流又有詩云劉整驚天動地來襄
陽城下哭聲哀廟堂束手渾無計只把科場惱秀才察
院陳文龍上疏頗有沮抑之意遂以理少出臺自是士
之有籍嚴行天下或稍有瑕疵皆不敢有功名之望士
論紛紛直至賈老潰師之後臺中首劾置士籍之陳伯
[004-52a]
大變七司法之㳺汶行公田之劉良貴沮寛恩之董樸
稱翁應龍為簡齋先生寫萬拜申稟之朱浚欲便𩔖田
法之洪起畏焉
  宋二十一帝
長編所載宋二十一帝葢自順宣禧三祖及東都九朝
南渡後髙孝光寜理度少帝徳祐/并景炎祥興也
 
 
[004-52b]
 
 
 
 
 
 
 
 癸辛雜識别集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