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l0012 幽閒鼓吹-唐-張固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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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幽閒鼓吹
             唐 張固 撰
宣宗囑念萬壽公主蓋武皇世有保䕶之功也駙馬鄭
尚書之弟顗嘗危疾上使訊之使廻上問公主視疾否
曰無何在曰在慈恩寺㸔戲塲上大怒且嘆曰我恠士
大夫不欲與我爲親良有以也命召公主公主走輦至
則立於階下不視乆之主大懼涕泣辭謝上責曰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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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病乃親㸔他處乎立遣歸宅畢宣宗之世婦禮以
修飾
宣宗暇日召翰林學士時韋尚書澳遽入上曰要與卿
欵曲少間出外但言論詩上乃出新詩一篇有小黄門
置茶訖亦屏之乃問曰朕於勑使如何韋公即述上威
制前朝無比上閉目搖首曰總未總未依前怕他在於
卿如何計將安出韋公既不爲之素備乃率意對曰以
臣所見謀之於外庭即恐有太和末事不若就其中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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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有才識者委以計事如何上曰此乃末䇿朕已行之
初擢其小者自黄至緑至緋皆感恩若紫衣挂身即一
片矣公慙汗而退噫大君之問社稷之福對&KR0993止此惜
哉裴公休在相位一日奏對宣宗曰今賜卿無畏有何
貯畫言之公嘗蓄論儲宫之意至是乃頓首以諫上曰
若立儲君便是閒人公不敢盡言而退
宣宗坐朝次對官趨至必待氣息平均然後問事令狐
相進李遠爲杭州宣宗曰比聞李遠詩云長日唯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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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碁豈可以臨郡哉對曰詩人之言不足有實也仍薦
遠廉察乃俞之
宣宗視遠郡謝上表左右曰不足煩聖慮也上曰遠郡無非
時章奏只有此謝上表安知其不有情懇乎吾不敢忽也
張長史釋褐爲蘓州常熟尉上後旬日有老父過狀判去
不數日復至乃怒而責曰敢以閒事屢擾公門老父曰
某實非論事但覩少公筆跡竒妙貴爲篋笥之珍耳長
史異之因詰其何得愛書答曰先父愛書兼有著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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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取視之曰信天下工書者也自是備得筆法之妙冠
於一時
白尚書應舉初至京以詩謁顧著作顧覩姓名熟視白
公曰米價方貴居亦弗易乃披卷首篇曰咸陽原上草
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即嗟賞曰道得
箇語居即易矣因爲之延譽聲名大振
喬彛京兆府解試時有二試官彛日午叩門試官令引
入則已醺醉視題曰幽蘭賦不肯作曰兩箇漢相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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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題速改之爲渥洼馬賦曰校些子奮筆斯須而就警
句云四蹄曳練翻瀚海之驚瀾一噴生風下胡山之亂
葉便欲首送京尹曰喬彛崢嶸甚宜以解副薦之
李藩侍郎嘗綴李賀歌詩爲之集序未成知賀有表兄
與賀筆硯之舊者召之見託以搜訪所遺其人敬謝且
請曰某盡記其所爲亦見其多㸃竄者請得所葺者視
之當爲改正李公喜併付之彌年絶跡李公怒復召詰
之其人曰某與賀中外自小同處恨其傲忽常思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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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得兼舊有者一時投於溷中矣李公大怒叱岀之嗟
恨良久故賀篇什流傳者少
李賀以歌詩謁韓吏部時爲國子博士分司送客歸極
困門人呈卷解帶旋讀之首篇鴈門太守行曰黑雲壓
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却援帶命邀之
苗帝師困於名場一年似得復落第春景暄妍䇿蹇驢
出都門貰酒一壺藉草而坐醺醉而寐久之既覺有老
父坐其旁因揖叙以餘杯飲老父媿謝曰郎君縈悒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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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要知前事耶苗曰某應舉已久有一第分乎曰大有
事但更問苗曰某困於窮變一郡寧可及乎曰更向上
曰㢘察乎曰更向上苗公乗酒猛問曰將相乎曰更向
上苗公怒全不信因肆言曰將相向上作天子乎老父
曰天子真者即不得假者即得苗都以爲恠誕揖之而
去後果爲將相及德宗昇遐攝冢宰三日
賓客劉公之爲屯田員外郎時事勢稍異旦夕有騰趠
之勢知一僧有術數極精寓直日邀之至省方欲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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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韋秀才在門外公不得已且令僧坐簾下韋秀才獻
卷已略省之而意色殊倦韋覺之乃去與僧語不對吁
嗟良久乃曰某欲言員外必不愜如何公曰但言之僧
曰員外後遷乃本行正郎也然須待適来韋秀才知印
處置公大怒揖出之不旬日貶官韋秀才乃處厚相也
後三十餘年在中書劉轉屯田郎中
朱崖李相在維揚封川李相在湖州拜賓客分司朱崖
大懼遣專使厚致信好封川不受取路江西而過非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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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崖入相過洛封川憂懼多方求厚善者致書乞一見
欲解紛復書曰怨即不怨見即無端初朱崖封川早相
善在中外致力及位髙稍稍相傾及封川在位朱崖爲
兵部尚書自得岐路必當大拜封川多方阻之未効朱
崖知而憂之邠公杜相即封川黨時爲京兆尹一日謁
封川封川深念杜公進曰何戚戚也封川曰君揣我何
念杜公曰非大戎乎曰是也何以相救曰某即有策顧
相公必不能用耳曰請言之杜曰大戎有辭學而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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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第於今怏怏若與知舉則必喜矣封川黙然良久曰
更思其次曰更有一官亦可平治慊恨曰何官曰御史
大夫封川曰此即得邠公再三與約乃馳詣安邑門門
人報杜尹來朱崖迎揖曰安得訪此寂寞對曰靖安相
公有意㫖令某傳達遂言亞相之拜朱崖驚喜雙淚遽
落曰大門官小子豈敢當此薦拔寄謝重疊杜遽告封
川封川與䖍州議之竟爲所隳終致後禍
朱崖在維揚監軍使楊欽義追入必爲樞近而朱崖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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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皆不越尋常欽義心銜之一日邀中堂飲更無餘賔
而陳設寶器圖畫數牀皆殊絶一席祗奉亦竭情禮起
後皆以贈之欽義大喜過望旬日行至汴州有詔令監
淮南軍欽義至即具前時所獲歸之朱崖笑曰此無所
直奈何相拒一時却與欽義感悅數倍後竟作樞宻使
武皇一朝之柄用皆自欽義也
李師古跋扈憚杜黄裳爲相未敢失禮乃命一幹吏寄
錢數千綿并氊車子一乗亦直千緡使者未敢遽送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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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宅門伺候累日有綠輿自宅出從婢二人青衣繿縷
問何人曰相公夫人使者遽歸以告師古師古折其謀
終身不敢失節
潘炎侍郎徳宗時為翰林學士恩渥極異其妻劉氏晏
相之女也京尹某有故伺候累日不得見乃遺閽者三
百縑夫人知之謂潘曰豈有人臣京尹願一見遺奴三
百疋縑帛其危可知也遽勸潘公避位子孟陽初為户
部侍郎夫人憂惕謂曰以爾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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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之必至也户部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試㑹爾同列吾
觀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夫人垂簾視之既罷㑹喜曰
皆爾之儔也不足憂矣末坐慘緑少年何人也荅曰補
闕杜黄裳夫人曰此人全别必是有名卿相
元相在鄂州周復為從事相國常賦詩命院中屬和周
正郎乃簪笏見相公曰某偶以大人往還髙門謬獲一
第其實詩賦皆不能也相國嘉之曰遽以實告賢於能
詩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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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寛尚書罷郡西歸汴流中日晚維舟見一人坐樹下衣
服極敝因命屈之與語大奇之遂爲見知以君才識必
自當富貴何貧也舉船錢帛奴婢貺之客亦不讓所惠
語訖上船奴婢偃蹇者鞭撻之裴公益奇之其人乃張
徐州也
安禄山將反前三兩日於宅宴集大將十餘人錫賚絶
厚滿㕔施大圖圖山川險易攻取剽刼之勢每人付一
圖令曰有違者斬直至洛陽指揮皆畢諸將承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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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而去於是行至洛陽悉如其畫也
張正甫爲河南尹裴中令銜命代淮西置宴府西亭裴
公舉一人詞藝好解頭張相公正色曰相公此行何爲
也爭記得河南府解頭中令有慙色
崔咸舍人嘗受張公之知及懸車之後公與議行止崔
時爲司封郎中以感知之分極言贊美公便令製表表
上值無厚善者而一章允請三數月後門館闃寂家人
輩竊罵之公後亦悔每語子弟曰後有大段事勿與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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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郎議之
崔造相將退位親厚皆勉之長女賢知書獨勸相國遂
決退一二歲中居閒躁悶顧謂兒姪曰不得他諸道金
銅茶籠子物掩也遂復起
相國張延賞將判度支知有一大獄頗有寃濫每甚扼
腕及判使即召獄吏嚴誡之且曰此獄已久旬日須了
明旦視事案上有一小帖子曰錢三萬貫乞不問此獄
公大怒更促之明日帖子復來曰錢五萬貫公益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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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須畢明日復見帖子曰錢十萬貫公曰錢至十萬
可通神矣無不可回之事吾懼及禍不得不止
元相載在中書日有丈人自宣州所居來投求一職事
中書度其材不任事贈河北一函書而遣之丈人惋怒
不得已持書而去既至幽州念破産而來止得一書書
若懇切猶可望乃拆而視之更無一辭唯署名而已大
悔怒欲回心念已行數千里試謁院寮問既是相公丈
人豈無緘題曰有判官大驚立命謁者上白斯須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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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校持箱復請書書既入館之上舍留連數日及辭去
奉絹一千疋元載子伯和勢傾中外福州觀察使寄樂
妓十人既至半載不得送使者窺伺門下出入頻者有
琵琶康崑崙最熟厚遺求通即送妓伯和一試奏盡以
遺之先有段和尚善琵琶自製西梁州崑崙求之不與
至是以樂之半贈之乃傳焉道調梁州是也
丞相牛公應舉知于頔相之奇俊也特詣襄陽求知住
數月兩見以海客遇之牛公怒而去去後忽召客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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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累日前有牛秀才發未曰已去何以贈之曰與之五
百受之乎曰擲之于庭而去于公大恨謂賔佐曰某蓋
事繁有闕違者立命小將賫絹五百書一函追之曰未
出界即領來如已出界即送書信小將於界外追及牛
公不啟封揖廻
  是書爲有唐張固撰共二十五篇固在懿僖間採
  摭宣宗遺事簡當精覈誠可以補史氏之闕余嘗
  閱唐詩鼓吹讀姚文公序文謂宋髙宗退居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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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嘗纂唐宋遺事爲幽閑鼓吹愚謂姚公不知固
  有是書而謂纂於髙宗耶抑髙宗之所纂别有其
  書耶亦不可得而深考也余家藏有固宋本將刻
  而傳焉姑識以俟知者嘉靖壬午春三月呉郡大
  石山人顧元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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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閒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