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j0182 仕學規範-宋-張鎡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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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仕學規範卷七      宋 張鎡 撰
  行巳
章獻太后臨朝内侍省都知江徳元權傾天下其弟徳
 眀奉使過杭州時李及知杭州待之一如常時中人
 奉使者無所加益僚佐皆曰江使者之兄居中用事
 當今無比榮枯大臣如反掌耳而使者精銳復不在
 人下眀公待之禮無加者意者眀公雖不求福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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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畏其為禍乎及曰及待江使者不敢慢亦不敢過如
 是足矣又何加焉既而徳眀謂及寮佐曰李公髙年
 何不求一小郡以自處而乆居餘杭繁劇之地豈能
 辦邪僚佐走告及曰果然使者之言甚可懼也及笑
 曰及老矣誠得小郡以自逸庸何傷待之如前一無
 所加既而徳眀亦不能傷也時人服其操守
吕蒙正相公不喜記人過初參知政事入朝堂有朝士
 於簾内指之曰是小子亦參政邪蒙正佯為不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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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之其同列怒之令詰其官位姓名蒙正遽止之罷
 朝同列猶不能平悔不窮問蒙正曰若一知其姓名
 則終身不能復忘固不如無知也不問之何損時皆
 服其量
王太尉薦冦萊公為相萊公數短太尉於上前而太尉
 専稱其長上一日謂太尉曰卿雖稱其美彼専談卿
 惡太尉曰理當固然臣在相位乆政事闕失必多凖對
 陛下無所隱益見其忠直此臣所以重凖也上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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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賢太尉萊公在藩鎮嘗因生日造山棚大宴又服
 用僣侈為人所奏上怒甚謂太尉曰冦凖每事欲效
 朕可乎太尉徐對曰凖誠能無如騃何上意遽解曰
 此止是騃耳遂不問及太尉疾亟上問以後事唯對
 以宜早召冦凖為相云
韓魏公言司馬君實初除樞密副使竟辭不受時公在
 魏聞之亟遣人賫書與潞公勉之云主上倚重之厚
 庶幾行道道或不行然後去之可也似不須堅遜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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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以書呈君實君實云自古被這般官爵引得壞了
 名節為不少矣後得寛夫書云君實作事今人所不
 可及須求之古人
范文正公輕財好施尤厚於族人既貴於姑蘇近郭買
 良田數千畝為義庄以養羣族之貧者擇族人長而
 賢者一人主其出納人日食米一升嵗衣縑一疋嫁
 娶喪葬皆有贍給聚族人僅百口公殁逾四十年子
 孫賢令至今奉公之法不敢廢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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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鄰幾好學善著述太宗朝權知制誥逾年卒子東之
 亦有文前以職事死塞上家極貧三女皆㓜無田以
 養無宅以居僕趙延嗣者乆事舍人義不轉去竭力
 營衣食以給之雖勞苦不避如是者十餘年三女皆
 長延嗣未嘗見其靣一日至京師訪舎人之舊謀嫁
 三女見宋翰林白楊侍郎徽之發聲大哭具道所以
 二公驚謝曰吾徒被儒衣冠且與舍人友而不能恤
 舍人之孤不迨汝逺矣即迎三女京師求良士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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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女皆有歸延嗣乃去徂徠先生石守道為之作傳
 以勵天下云
陳恭公再罷政判亳州年六十九遇生日族子往往獻
 老人星圖以為壽獨其姪世修獻范蠡逰五湖圖且
 賛曰賢哉陶朱覇越平吳名遂身退扁舟五湖恭公
 甚喜即日表納節眀年累表求退遂以司徒致仕矣
 已上出皇/朝類苑
曹武惠王彬以功拜樞密使王在宥密常公服危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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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君父接小吏亦以禮未嘗以名呼歸私第唯閉閤
 宴居不妄通賔客五鼓纔動已待漏於禁門矣雖雪
 霜不易其操如此者八年
曹武惠王國朝名將勲業之盛無與為比嘗曰自吾為
 將殺人多矣然未嘗以私喜怒輒戮一人其所居堂
 室弊壊子弟請加修葺公曰時方大冬牆壁瓦石之
 間百蟲所蟄不可傷其生其仁心愛物盖如此既平
 江南回詣閤門入見牓子稱奉勑江南幹當公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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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謙恭不伐又如此
杜正獻公自布衣至為相衣服飲食無所加雖妻子亦
 有常節家故饒財諸父析産公以所得悉與昆弟之
 貧者俸祿所入給宗族賙人急難至其歸老無屋以
 居寓於南京驛舍者乆之自少好學攻書喜為詩讀
 書雖老不倦推奬後進今世知名士多出其門居家
 見賔客必問時事聞有善喜若己出至有所不可憂
 見於色或夜不能寐如任其責者凡公所以行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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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者有能履其一君子以為人之所難而公自謂不
 足以名後世遺戒子孫無得記述嗚呼豈所謂任重
 道逺而為善惟不足者歟
公嘗謂門生曰凡士君子作事行己當履中道不宜矯
 飾矯飾過實則近乎偽
公食于家惟一麵一飯而已或美其儉公曰衍本一措
 大爾名位爵禄冠冕服用皆國家者俸入之餘以給
 親族之貧者常恐浮食焉敢以自奉也一旦名位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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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祿國家奪之却為一措大又將何以自奉養耶又嘗
 戒門生曰天下惟浙人褊急易動柔懦少立衍自在
 幕府至監司人尚不信及為三司副使累於上前執
 奏不移人始信之反曰杜衍如是非兩浙生否其輕
 吾黨也如此觀子識慮髙逺志尚端慤他日植立當
 為鄉曲之顯切勿少枉為時所上下也
范文正公曰吾遇夜就寢即自計一日食飲奉養之費
 及所為之事果自奉之費與所為之事相稱則鼾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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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寐或不然則終夕不能安眠眀日必求所以稱之
 者
公語諸子弟曰吾吳中宗族甚衆於吾固有親踈然吾
 祖宗視之則均是子孫固無親疎也吾安得不恤其
 饑寒哉且自祖宗來積徳百餘年而始發於吾得至
 大官若獨饗富貴而不恤宗族異日何以見祖宗地
 下今亦何顔以入家廟乎故恩例俸賜常均族人并
 置義田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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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公自政府出歸姑蘇焚黄搜外庫惟有絹三千匹
 令掌吏錄親戚及閭里知舊自大及小散之皆盡曰
 宗族鄉黨見我生長㓜學壯仕為我助喜我何以報
 之哉
文正公少有大節其於富貴貧賤毁譽歡戚不一動其
 心而慨然有志於天下常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
 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其事上遇人一以自信不
 擇利害為趨捨其有所為必盡其力曰為之自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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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如是其成與否有不在我者雖聖賢不能必吾豈
 茍哉
參政吳正肅公為人眀敏勁果强學博辨能自忖度不
 可守不發已發莫能屈奪
吕許公夷簡聞包拯之才欲見之一日待漏院見班次
 有包拯名頗喜及歸又問知居同里巷意以拯欲便
 於求見無幾報拯朝辭乃就部注一知縣而出尤竒
 之遽使人追還遂薦對除裏行自此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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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孝肅在言路極言時事復為京尹令行禁止至今天
 下皆呼包待制又曰包家市井小民及田野之人凡
 徇私者皆指笑之曰你一箇包家見貪汚者曰你一
 箇司馬家天下稱司馬公曰司馬家
諫議大夫田公動必以禮言必有法賢不肖咸憚伏之
 出處二十年未嘗趨權貴之門在貶廢中樂得其正
 晏如也
蔡君謨嘗書小吳牋云李及知杭州市白集一部乃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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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身之恨此君殊清節可為世戒張乖崖鎮蜀當遨
 遊時士女環左右終三年未嘗回顧此君殊重厚可
 以為薄末之檢押此帖今在張乖崖之孫堯夫家子
 以謂買書而為終身之恨近於過激茍其性如此亦
 可尚也
起居舍人尹公洙當慶歴中與范仲淹等友善仲淹等
 既罷朝政洙亦為人希時宰意攻以居渭州時事遂
 置獄遣劉湜按之一日謂洙曰龍圖得罪死矣洙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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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事湜曰龍圖以銀為偏提給銀有記而收偏提無
 籍是以知龍圖當得罪死也洙曰此不足以致洙罪
 也以銀為偏提用某工校主之附某籍可取視之湜
 閱籍果然知不能害嘆息而已其後洙在隨州而孫
 甫之翰知安州過隨二人皆好辨論對榻語幾月無
 所不道而洙未嘗有一言及湜者甫問曰劉湜按師
 魯欲致師魯於死而師魯絶口未嘗有一言及湜何
 也洙曰湜與洙本未嘗有不足之意其希用事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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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害洙迺湜不能自植立耳洙何恨扵湜乎甫深伏
 其識量之翰又言尹洙自謂平生好善之心過於嫉
 惡之翰以謂信然
尹公天性慈仁内剛外和凡事有小而可矜者必惻然
 不忍發見顔貌及臨大節斷大事則心如金石雖鼎
 鑊前列不可變也
陳摶被詔至闕下間有士大夫詣其所止願聞善言以
 自規誨陳曰優好之所勿乆戀得志之處勿再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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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以謂至言已上出皇朝/名臣言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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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學規範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