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k0097 汴京遺蹟志-明-李濂 (master)


[005-1a]
欽定四庫全書
 汴京遺蹟志巻五    明 李濓 撰
  河渠一
   黄河
按宋史河渠志河入中國行太行西曲折山間不能為
大患旣出大伾東走赴海更平地二千餘里禹迹旣湮
河并為一特以隄防為之限夏秋霖潦百川奔㑹不免
決溢之憂然有司所以備河者亦益工矣自周顯徳初
[005-1b]
河決東平之楊劉宰相李榖監治隄防水患少息然決
河不復故道離而為赤河太祖乾徳二年遣使按行將
治古堤議者以舊河不可卒復力役且大遂止但詔民
治遥堤以禦衝注之患五年正月帝以河堤屢決遣使
行視發畿甸丁夫繕治自是嵗以為常皆以正月首事
季春而畢是月詔開封府大名府鄆澶滑孟濮齊淄滄
棣濵徳博懐衛鄭等州長吏並兼本州河堤使盖以謹
力役而重水患也開寳四年十一月河決澶淵泛數州
[005-2a]
官守不時上言通判司封郎中姚恕棄市知州杜審肇
坐免五年正月詔曰應緣黄汴清御等河州縣除準舊
制種蓺桑棗外委長吏課民别樹榆柳及土地所宜之
朩仍案戸籍髙下定為五等第一等嵗樹五十本第二
等以下遞減十本民欲廣樹蓺者聽其孤寡惸獨者免
是月澶州修河卒賜以錢鞵役夫給以茶三月詔曰朕
每念河渠潰決頗為民患故署使職以總領焉宜委官
聨佐治其事自今開封等十七州府各置河堤判官一
[005-2b]
員以本州通判充如通判闕員即以本州官充五月河
大決濮陽又決陽武詔發諸州兵及丁夫凡五萬人遣
潁州團練使曹翰䕶其役翰辭太祖謂曰霖雨不止又
聞河決朕信宿以來焚香上禱於天若天災流行願在
朕躬勿延於民也翰頓首對曰昔宋景公諸侯耳一發
善言灾星退舍今陛下憂及兆庶懇禱如是固當上感
天心必不為灾六月下詔曰近者澶濮等數州霖雨薦
降洪河為患朕以屢經決溢重困黎元每閱前書詳究
[005-3a]
經潰至若夏后所載但言導河至海隨山濬川未聞力
制湍流廣營髙岸自戰國專利堙塞故道小以妨大私
而害公九河之制遂隳歴代之患弗弭凡縉紳多士草
澤之倫有素習河渠之書深知疏導之策若為經久可
免重勞並許詣闕上書附驛條奏朕當親覽用其所長
勉副詢求當示甄奬時東魯逸人田告者纂禹元經十
二篇帝聞之召至闕下詢以治水之道善其言將授以
官以親老固辭歸養從之翰至河上親督工徒未幾決
[005-3b]
河皆塞是後又決屢命樞密直學士張齊賢翰林學士
宋白乘傳祭白馬津沈以太牢加璧而黄河之患終宋
之世迄無寧嵗濵河州縣之民田廬荒圮役調孔亟可
謂困苦之甚也已
   按黄河舊在汴城北四十里自西北汜水縣入
   境東至虞城縣下達山東濟寧州界洪武二十
   四年河決原武縣黒洋山下而東南流經汴城
   之東北五里遂成大河下達於淮洪武三十二
[005-4a]
   年復決衝塌土城水從封丘門流入裏城官廨
   民廬渰没傾圮而城内之水久積不涸永樂九
   年乃於城之西北三十里自大河北岸復開新
   河導其水於中灤東入黄河故道正統十三年
   河溢仍循陽武故道直抵張秋入海歴歳滋久
   今皆淤為平地矣天順五年河復決衝入汴城
   内宗藩皆避水隣邑而官民悉移居城上以俟
   水消自是之後隄防有法黄河不入汴城殆百
[005-4b]
   年矣修堤捍禦之方誠不可不講司其事者所
   宜留意也
  治河通考論黄河故道 古自陽武北新鄉西南
  入境東北經延津汲胙城至北直隸濬縣大伾山
  北入海即禹貢導河東過洛汭至於大伾處地志
  魏郡鄴縣有故大河在東北直達於海疑即禹之
  故河也周定王五年河徙則非禹之所穿漢文帝
  十二年河決酸棗東南流經封丘入北直隸長垣
[005-5a]
  縣界至山東東昌府濮州張秋入海五代至宋兩
  決鄭州及原武東南陽武南流經封丘于家店祥
  符金龍口陳橋北經蘭陽儀封入山東曹縣境分
  為二𣲖其一東南流至徐州入泗其一東北流合
  會通河自國朝洪武七年至十八年二十四年陽
  武原武祥符凡四度渰没䕶城堤又決陽武西南
  東南流經封丘陡門祥符東南草店村經府城北
  五里東過焦橋南過蘇村至通許西南分九道名
[005-5b]
  九龍口又南至扶溝太康陳項城諸州縣境入南
  直隸太和縣合淮正統十三年河溢仍循陽武故
  道直抵張秋入海今皆淤為平地其自滎陽縣築
  堤至千乗海口千餘里名金堤自河内北至黎陽
  為石堤激使東抵東郡為平岡西北抵黎陽觀下
  東北抵東郡津北西北至魏郡昭陽又自汲縣築
  堤東接胙城抵直𨽻滑縣界西接新鄉獲嘉縣界
  東南接延津縣界名䕶河堤在滎陽縣東南二十
[005-6a]
  里中牟縣東北境名官渡即曹操與袁紹分兵相
  拒處築城築䑓皆名官渡在汲縣東南境名延津
  置闗亦名延津又置闗名金堤在新鄉南境有八
  栁渡皆因河徙而廢至國朝於祥符置河清巡檢
  司清河大梁陳橋三驛陳橋逓運所封丘縣置中
  灤巡檢司中灤新莊二驛儀封縣置大岡驛大岡
  逓運所通許縣置雙溝驛太康縣置義安驛長嶺
  逓運所扶溝縣置崔橋驛陳州置宛丘驛淮陽逓
[005-6b]
  運所項城縣置武丘驛皆因河徙而革
  王回水議 古者之治五行也必有五行之官其
  去民用尤近而逆其理則有敗害之端莫甚於水
  故官得其任則不憂乎水之敗害誠其勢也是以
  舜命益作虞以掌山澤周有川澤之禁而後世修
  之未嘗廢也由秦漢以來使任其事而為之水官
  則莫若都水之職其主灌漑陂池保守河渠自太
  常及三輔皆有其官至武帝之時尤増重之於是
[005-7a]
  又有左右使者使統其任而居其事者莫不明於
  禹貢之學而習於知水之性故劉向以治書為三
  輔都水都尉平當以明禹貢領䕶河堤盖其任職
  之人未嘗不修其事而又有水工之徒以佐知其
  利害是以秦漢之際言水事於書尤著而魏晉以
  來至於隋唐其官亦未嘗廢於魏則有都尉水衡
  之號晉宋齊皆曰都水䑓或為水衡令及梁天監
  中始改曰太舟卿而主治舟航河堤隋唐之時又
[005-7b]
  皆為都水使者或改曰監而舟檝河渠二署隸之
  然於水事或領或否矣故天下不喻於水而失其
  水之性使以憂中國者起矣國家比嵗之間水之
  為害亦甚矣自京城之中民被其苦亦有暴而衍
  溢者歴月不知所以洩之今國家懲前日之患而
  求於秦漢之故為之都水之任專其有司欲以知
  水之性此慮患之本也夫以患而設備求其功效
  而使之不為虚位則天下宜有明於水性若秦漢
[005-8a]
  之間所謂水工者出矣茍得其水工而又以知水
  者居其任使之專其職而行於天下就視其水之
  利害得以循其故而治之不使數遷其任責之課
  最而信其黜陟則官得其人而分定則事益修矣
  故為今之慮水莫若如此
  朱光庭論治河當專責水官 臣竊以君論一相
  相擇百官各任其軄而天下治古今不易之道也
  今日朝廷内外無事惟治河為大役竊緣河之所
[005-8b]
  以可治朝廷難以遙度責在水官任職而已其所
  用物料所役兵夫水官旣任責則朝廷自合應副
  將來成功則當不惜重賞設或敗事亦當必行重
  責如此則上有所取信而不致過舉下不敢欺罔
  而以實從事臣今日所聞則異於此朝廷只知河
  之當竭財力以應副而水官不任其責僥倖成功
  則自稱已力以冀重賞以至敗事則推過朝廷茍
  免重責此不可之甚者也伏見此役非小役也其
[005-9a]
  所責物料所役兵夫萬數不少若水官自不任責
  則朝廷何所取信而興此大役伏乞朝廷指揮下
  修河司取責水官委實可以回復大河結罪狀庶
  使身任其責以實從事不至朝廷有所過舉所繫
  事體甚大伏望聖慈早賜指揮
  王巖叟乞詔大臣早決河議 臣伏以朝廷知大
  河横流為北道之患日益以深故遣專使命水官
  相議便利欲順而導之以拯一路生靈於墊溺甚
[005-9b]
  大惠也臣竊意朝廷黙有定論必欲紓患矣然昔
  者專使未還不知何疑而先罷議洎致專使反命
  不知何所取信而議復興旣勅都水使者總䕶役
  事調兵起工有定日矣已而復罷數十日間而變
  議者再三何以示四方他日雖有命令真不可易
  誰將信之夫利害之際自古以來不能無二三之
  說必朝廷之上力主一議斷而必行乃克有濟不
  容一人言之輙興一人言之輙廢大事大議而易
[005-10a]
  興易奪臣恐天下有以窺朝廷也今有大害者七
  焉不可不早為計爾北塞之所恃以為險者在塘
  泊若河堙没勢雖退流猝不可濬浸失北塞險固
  之利一也使百萬生靈居無廬耕無田流散而不
  復二也乾寧孤壘危絶不足道而大名深冀腹心
  郡縣皆有終不自保之勢三也滄州扼北敵海道
  自河不東流滄州在河之南直抵京師無有限隔
  四也并吞御河邊城失轉輸之便五也河北轉運
[005-10b]
  司嵗耗財用陷租賦以百萬計六也六七月之間
  河流交漲占没西路阻絶北使進退不能兩朝以
  為憂七也非此七者之害則委之可也緩而未治
  之可也且去嵗之患已甚於前嵗今嵗之患又甚
  焉則將奈何伏惟陛下深拱九重此事之可否必
  以仰大臣大臣固當為陛下審慮謹發而謹持之
  以救大患不可坐視而無所處也伏望聖慈亟詔
  執政大臣早決河議而責成之實廟社生靈之幸
[005-11a]
  臣不勝愚忠
  范純仁論黄河回復故道之難 臣昨日伏覩内
  降指揮黄河未復故道終為河北之患王孝先所
  議已嘗興役不可中罷宜接續工料向去決要回
  復故道者臣聞聖人有三寶曰慈曰儉曰不敢為
  天下先言此三道人君當保而持之不失者也又
  曰惟天為大惟堯則之盖天不言而四時成所以
  堯舜垂衣拱手而天下大治者用此道也且君心
[005-11b]
  如槃水常使平正無所趨向則免偏側傾覆之患
  盖天下大勢惟人君所向羣下競趨如川之流如
  山之摧不以其道則非一力之可回故居上者不
  可不審也臣今切詳所降指揮謂決要回復故道
  似聖意已有所向而為天下先矣臣聞先朝因人
  建議謂夏國㣲弱若不早取必為北敵所兼偶先
  帝不出建議者之名但以御批令邊臣相度而希
  旨生事之徒以為萬全必勝尅日可得遂興靈武
[005-12a]
  之師後貽永樂之患致先帝獨當其憂羣臣無一
  人受其責者至今疲耗未復此陛下所親見不可
  不為深監也乞面諭執政前日降出文字卿等已
  見但一面商量却使進入若别有所見亦須各自
  開陳如此則免希合之臣妄測聖意輕舉大役上
  誤朝廷所有黄河利病乞付之羣臣有司子細商
  議以求必當如此則聖心不勞而堯舜之治可致
  矣
[005-12b]
  蘇轍論開河分水之非 臣為戸部右曹兼領金
  倉二部任居天下財賦之半適當中外匱竭不繼
  之時日夜憂惶常慮敗事竊見左藏見緡一月出
  納之數大抵皆五十餘萬略無贏餘其他金帛諸
  物雖小有羨數亦不足賴臣之愚怯常恐天災流
  行水旱作沴西羌旅距邊鄙繹騷河議失當賦役
  横起三者有一大計不支雖使桑羊劉晏復生計
  無從出矣而況於臣之駑下乎今者幸賴二聖慈
[005-13a]
  仁恭儉天地垂貺諸道秋稼稍復成熟雖京西陜
  西災旱相接而一方之患未為深憂羌人困窮旋
  聞欵塞惟有黄河西流議復故道争之經嵗役兵
  二萬人蓄聚稍樁等物三十餘萬方河朔災傷困
  敝之餘而興必不可成之功吏民竊歎勞苦巳甚
  而莫大之役尚在來嵗天啓聖意灼知民心特召
  河北轉運司官吏訪以得失近聞囘河大議已寢
  不行臣平日過憂頓然釋去然尚聞議者固執開
[005-13b]
  河分水之策雖權罷大役而兵工小役竟未肯休
  如此則河北來年之憂亦與今年何異今日小呉
  決口入地已深而孫村所開丈尺有限不獨不能
  回河亦必不能分水況黄河之性急則通流緩則
  淤澱旣無東西皆急之勢安有兩河並行之理哉
  縱使兩河並行不免各立隄防其為費耗又倍今
  日矣臣聞自古聖人不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
  焉故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更也人皆仰之朝廷
[005-14a]
  舉動義當如此今議河失當知其害人中道而復
  本何所愧雖使天下知之亦足以明二聖憂民之
  深為之改過不吝今乃顧惜前議未肯曠然更張
  果於遂非難於遷善臣實為朝廷惜之然臣聞議
  者初建開河分水之策其說有三其一曰御河湮
  滅失饋運之利其二曰恩冀以北漲水為害公私
  損耗其三曰河徙無常萬一自敵界入海邊防失
  備凡其所以熒惑聖聰沮難公議皆以三說藉口
[005-14b]
  夫河決西流勢如建瓴引之復東勢如登屋雖使
  三說可信亦莫如之何矣況此三說皆未必然臣
  請得具言之昔大河在東御河自環衞經北京漸
  歴邊郡饋運旣便商賈通行今河旣西流御河堙
  滅失此大利誰則不知天實使然人力何及若議
  者能復澶淵故道則御河有可復之理今河自小
  呉北行占壓御河故地雖使如議者之意自北京
  以南析而東行則御河堙滅已一二百里亦無由
[005-15a]
  復見矣此御河之說不足聽一也河之所行利害
  相半夏潦漲溢浸敗秋田濵河數十里為之破稅
  此其害也漲水旣去淤厚累尺粟麥之利比之他
  田其收十倍寄居丘塜以避淫潦民習其事不甚
  告勞此其利也今河水在西勢亦如此逺為隄防
  不與之爭正得漢賈譲治河之意比之故道嵗省
  兵夫稍芟其數而故道已退之地桑麻千里賦役
  全復為利不貲安用逆天地之性移西流之憂為
[005-15b]
  東流之患哉此恩冀以北漲水為害之說不足聽
  二也河昔在東自河以西郡縣與敵接境無山河
  之限邊臣建為塘水以捍胡馬之衝今河旣西行
  則西山一帶胡馬可行之地無幾矣其為邊防之
  利不言可知然議者尚恐河復北徙則海口出敵
  界中造舟為梁便於南牧臣聞敵中諸河自北南
  注以入於海盖地形北髙河無北徙之道而海口
  深浚勢無徙移臣雖非目見而習北方之事者為
[005-16a]
  臣言之大略如此可以遣使按視圖畫而知此河
  入敵界邊防失備之說不足聽三也臣願以此三
  說質之議者則開河分水之說誠不足復為矣又
  臣訪聞今嵗四五月間河上役兵勞苦無告嘗有
  數百人持版築器械訪求都水使者意極不善賴
  防邏之卒擁拒而散盛夏苦役病死相繼使者恐
  朝廷知之皆於垂死放歸本郡斃於道路者不知
  其數若今冬寒凍來嵗春暖復調就便興役則意
[005-16b]
  外之患復當如前臣不知朝廷何苦而不罷此役
  哉今建議之臣恥於不效而堅持之於上小臣急
  於利禄不顧可否隨而和之於下上下膠固以罔
  朝廷其間正言不避權要纔一二人耳然事非本
  職亦不敢盡言臣以户部休戚計在此河若復緘
  黙誰敢言者惟斷自聖心盡罷其議則天下不勝
  幸甚元祐三年十一月上/轍時為户部右侍郎
  范祖禹論回河成功之難 臣聞周靈王之時穀
[005-17a]
  洛水鬬將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晉諌以為不可
  夫穀洛二水小川也王宫天子所居也小川水鬬
  以妨王宫太子晉猶深陳禍福之戒言川不可壅
  壅必有禍以其違天地之性也今大河豈穀洛之
  比又無王宫之害以何理而欲塞之也六國之時
  鄰敵相傾則勸人以動衆役民韓聞秦之好興事
  欲疲之無令東伐乃使水工鄭國為之間以說秦
  令鑿涇水為渠漑田夫以一渠猶能疲秦使無東
[005-17b]
  伐今回河之役不知幾渠而自困民力自竭國用
  又多殺人命不可勝言之害此乃西北二敵所幸
  也是以臣與𫝊堯俞極言論列實以河北數路生
  民休戚國家安危輕重所係天地血脈已北向九
  年必非人力所能遏絶今之河流方稍復大禹舊
  迹入界河趨海初無壅底萬壑所聚其來逺大必
  無可回之理自古亦無容易塞河之事欲望陛下
  與執政大臣考臣等言之是非若以臣等所言為
[005-18a]
  是即乞以數路生民為念以國家安危朝廷輕重
  為急速賜指揮停罷修河今將大冬盛寒宜早降
  徳澤免生民饑凍死亡正李偉等欺罔之罪如以
  臣等所言為不然方冊中語皆不可信而河有必
  回之理不於他處決溢為州郡大患不至苦虐數
  路兵民力役以致逃亡起為羣盜及不至火急收
  買數千萬物料致非時斬伐林朩殘害天地之所
  生科擾州縣鄉村坊邑人民鞭笞枷錮星火督責
[005-18b]
  致百姓驚騷流離之苦又免枉費國家不貲之計
  以致公私匱乏倉庫空竭内則姦狡窺伺别致生
  事外則四夷傳聞萌心作過但令大臣保得必無
  上件數事回河必有成功則臣等所言顯為謬妄
  豈可但隠忍而巳須當正臣等所言不當之罪黜
  責以勵後來乃可以示朝廷典法今不試驗臣等
  所言是否以救朝廷過舉而章奏纔下未及累日
  即䝉優加美遷臣不知大臣此謀為國邪為身邪
[005-19a]
  若為國則當公天下之言盡河之利害不當以官
  職姑息使人不言若為身則是惟欲人之同已而
  不欲人之異已豈惟國事不當如此為大臣身謀
  亦未為得也人臣官愈進則當憂國愈深寵益加
  則當愛君愈切臣聞命遂緘黙不言不惟臣心實
  有所愧有識之士必指臣為貪利無恥忘國不忠
  之人伏望聖慈宣問大臣臣等所言回河是否如
  上所陳數件事理别白是非明辨可否則生靈幸
[005-19b]
  甚宗社幸甚
   元祐四年廟堂用李偉之議再興回河之役復
   置修河司祖禹時為諫議大夫同傅堯俞各上
   疏論列未幾除堯俞為吏部尚書祖禹為給事
   中祖禹遂連上二疏此第二疏也時論以為真
   諫議云
 
 汴京遺蹟志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