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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十六國春秋卷九十七
北涼錄四
曇無䜟無一作摩/䜟一作懴
曇無䜟本天竺人六嵗喪父隨母傭織毾㲪為業見沙
門法明道俗所崇豐於利養其母羡之遂以䜟為其弟
子十嵗與同學數人誦呪聰敏出羣日萬餘言初學小
乘兼覽五明緒論講說精辨莫能酧抗後得樹皮湼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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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本䜟讀之驚悟慚恨至年二十誦大小乘經二百餘
萬言䜟從兄善調象騎殺所乘白耳大象王怒誅之令
曰敢有視者夷其三族親屬莫敢往者䜟哭而葬之王
怒欲誅䜟䜟曰王以法故誅之我以親故葬之並不違
大義何為見怒傍人莫不為之寒心䜟神色自若王竒
其志操赦而留之後隨王入山王渴須水不能即得䜟
乃密呪石為出水因贊曰大王惠澤所感遂使枯石生
泉隣國聞者莫不歎服是時雨澤甚調百姓稱詠王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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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道術深加優寵頃之王意稍怠待之漸薄䜟以久處
致厭辭往罽賓賫大湼槃前分十卷并菩薩戒經菩薩
戒本等彼國多學小乘不信湼槃乃適龜兹尋至姑臧
止於傳舍慮失經本枕之而寢有人牽之在地䜟驚謂
是盜者如此三夕聞空中語曰此如來解脱之藏何以
枕之䜟乃慙悟置之髙處夜有盜者數過提舉不動明
旦䜟持經去不覺為重盜者見之驚謂聖人悉來拜謝
時蒙遜據有涼州自稱為王乃聞䜟名召與相見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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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厚䝉遜素奉大法志在𢎞通欲請出經本䜟以未參
土言又無傳譯恐言乖於理不許即翻於是學語三年
遍曉華言方譯初本分為十卷沙門惠嵩道朗獨步河
西值其宣出經藏深相推重轉易梵文嵩公筆受道俗
數百人疑難縱横䜟臨機釋滯清辨若流兼富於文藻
辭製華密朗更請廣出諸經次譯大集大雲悲華地持
優婆塞戒金光明海龍王菩薩戒本等六十餘萬言猶
以湼槃經本品數未足復還西域尋究值其母亡遂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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嵗餘後於于闐更得經本中分還至姑臧譯之後又遣
使于闐尋得後分於是續譯為三十三卷以𤣥始三年
初就翻譯至𤣥始十年冬十月二十三日三□方竟時
魏泰常七年也䜟云此經梵本三萬五千偈於此方減
百萬言今所出者止一萬餘偈䜟嘗告蒙遜曰有鬼入
聚落必多灾疫䝉遜不信欲躬見之䜟即以術加䝉遜
蒙遜見而驚怖䜟曰宜潔誠齋戒神呪驅之乃讀呪三
日曰鬼已去矣境中有見鬼者云見數百疫鬼奔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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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境内獲安䝉遜益加敬事至承𤣥二年䝉遜濟河伐
乞伏暮末於枹罕以世子興國為前驅為暮末所禽蒙
遜大怒謂事佛無應即欲遣斥沙門五十已下皆令罷
道䝉遜為母造丈六石像遂涕泣流淚䜟又極言切諫
乃改心悔悟義和三年䜟因請西行尋湼槃後分䝉遜
怒其欲去密圖害之偽以資糧遣發厚贈寶貨臨發之
日䜟流涕謂使者曰業期至矣雖上聖不能逃非愛死
而固欲相逺也以本有心誓義不能停比發果遣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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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路殺之一云栲/訊殺之時年四十九是嵗魏延和二年即宋
元嘉十年也
道進
道進或作法進又云法迎本姓唐張掖人幼而精苦習
誦有超邁之徳為蒙遜所重嘗從曇無䜟求授菩薩戒
䜟曰當自悔七日乃來既而詣䜟䜟忽怒進曰此宿障
也遂精修三年夢中感釋迦世尊為授戒法是夕十餘
人同夢如進所見於是復詣䜟望見大喜曰善哉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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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矣今為汝作證及䝉遜卒子景環為胡寇所破問進
曰今欲轉略髙昌為可克否進曰必捷但憂災餓耳迴
軍即定後三年景環卒弟安周立是嵗饑荒死者甚衆
進屢從安周求乞以賑貧民國用稍竭遂不復求乃浄
洗浴取刀鹽至窮窟饑人所聚處次第授以三歸便掛
衣鉢著樹投身餓者前云施汝共食衆雖饑困義不忍
受乃自割肉拄鹽以啖之兩肱肉盡心悶不能自割因
語饑人云汝取我皮肉猶足數日存活若王使來必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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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去但取藏之饑者悲悼無能取者須臾弟子皆至王
使亦來舉國奔赴號呌相屬因輿還宫安周勅以三萬
斛麥施饑者别發倉廪以賑貧民明日氣絶
馬權
馬權盧水胡人也雋爽有逸氣武略過人兄為涼將綦
母翊所殺權後殺翊剖其肝而食之仕段業為門下侍
郎甚見親重後業憚䝉遜雄武微欲逺之遂以權代為
張掖太守權每輕侮蒙遜䝉遜亦懼而怒之乃譖於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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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天下不足慮惟當憂馬權耳業果信讒而殺之
梁中庸
梁中庸燉煌人也初仕段業為尚書右丞武衞將軍䝉
遜進壁侯塢中庸率衆來奔因與房晷等共推蒙遜為
涼州牧張掖公䝉遜署中庸為右長史遷西郡太守未
幾奔西涼李暠䝉遜聞之笑曰吾與中庸義深一體而
不相信但自負耳孤豈在此一人耶乃盡歸其妻孥暠
問中庸曰我何如索嗣中庸曰未可量也暠曰嗣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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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敵我者我何能於千里之外挼長繩絞其頸耶中庸
曰智有長短命有成敗殿下之與索嗣得失之理臣實
未之能詳若以身死為負計行為勝則公孫瓚豈賢於
劉虞耶暠黙無以應
張穆
張穆燉煌人也博通經史才藻清贍䝉遜克姑臧擢拜
中書侍郎委以機密之任後䝉遜伐卑和虜率衆來降
遂循海而南至於鹽池祀西王母於寺中有𤣥石神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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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命穆為之賦銘之於寺前
張譚
張譚字元慶武威姑臧人也為和寧令政以徳化為本
不務威刑民有過者誦孝經及忠臣孝子傳訓導之百
姓愛之如父母號曰慈君
隗仁
隗仁䝉遜時任為沮渠漢平司馬乞伏熾磐率衆襲湟
河漢平面縛請降仁勒壯士百餘據南門樓上三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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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衆寡不敵為熾磐所擒怒欲斬之散騎常侍段暉諫
曰仁臨難履危奮不顧命忠臣也宜宥之以厲事君熾
磐乃執之而歸在熾磐所五年暉又為之固請得還及
至姑臧䝉遜執其手曰卿孤之蘇武也以為髙昌太守
仁為政有威惠之稱然頗以愛財為失
劉昞
劉昞字彥明一作/延明燉煌人初仕西涼李暠䝉遜克酒泉
拜為秘書郎中專管註記䝉遜下令曰秘書郎中劉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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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學冠當時道先區内可授𤣥處光生之號拜以三老
之禮築陸沈觀於西苑以居之躬往禮焉䝉遜嘗讌羣
臣於逰林堂談論經傳顧謂昞曰仲尼何如人也昞曰
聖人也䝉遜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
畏於匡辱於陳伐樹削迹聖人固若是乎昞不能對䝉
遜曰卿知其外未知其内昔魯人有浮海而失津者至
於亶州見仲尼及七十二子逰於海中與魯人木杖令
閉目乘之使歸告魯侯築城以備寇魯人出海投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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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乃龍也具以狀告魯侯不信俄而有羣燕數萬銜土
培城魯侯信之大城曲阜既訖而齊寇至攻魯不克而
返此所以稱聖人也昞學徒數百毎月䝉遜使人致以
羊酒茂䖍尊為國師親自致拜命官屬以下皆北面受
業焉
張湛
張湛字子然一字仲𤣥燉煌酒泉人魏執金吾恭九世
孫也祖質仕涼位至金城太守父顯有逺略李暠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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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引為功曹甚器異之嘗稱之曰吾之臧子原也位
至酒泉太守湛弱冠知名涼土好學能属文沖素有大
志仕䝉遜黄門侍郎兵部尚書
闞駰
闞駰字𤣥陰燉煌人祖倞有名西土父玖為一時秀士
官至會稽令駰博通經傳聰敏過人三史羣言經目則
誦時人謂之宿讀注王朗易傳學者藉以通經撰十三
州志行於世䝉遜甚器重之常侍左右訪以政治損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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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秘書考課郎中給文吏三十人典校經籍刋定諸子
三十餘卷加奉車都尉茂䖍待之彌重拜大行遷尚書
姑臧太守家甚貧敝不免饑寒性能多食一飯至三升
乃飽卒無後
胡叟
胡叟字倫許安定臨涇人也世有冠冕為西夏著姓叟
少聰敏年十二辨疑釋理知名鄉國孤飄坎壈未有仕
路遂入漢中劉義隆梁秦二州刺史馮翊吉翰以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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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頗相接引授叟末佐不稱其懷未幾翰遷益州叟隨
入蜀多為豪雋所尚時沙門法成鳩率僧衆千人鑄丈
六金像義隆惡其惑衆將加大辟叟聞之即赴丹陽啓
申其美遂得免焉復還於蜀法成感之遺其珍物值直
千金一作千/餘疋叟曰緯蕭何人能棄明珠吾為徳請財何
為也一無所受在益州五六年北至楊難當乃西入河
西會䝉遜卒茂䖍遇之不甚加禮叟亦本無附之之意
乃為詩示所知廣平程伯達其略云羣犬吠新客佞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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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疎賓直途既以塞曲路非所遵望衞惋祝鮀眄楚悼
靈均何用宣憂懷托翰寄輔仁伯達見詩謂叟曰涼土
雖地居戎域然自張氏以來號有華風今則憲章無虧
曷祝鮀之有也叟曰古人有言君子聞鞞鼓之聲則思
戰征之士貴主奉正朔而弗淳慕仁義而未允地僻陋
而僭徽號居小事大寧若兹乎徐偃之轍故不旋踵吾
之擇木夙在大魏與子暫違非久濶也嵗餘茂䖍果破
降於魏叟既歸魏惟以酒自適謂其友金城宗舒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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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活似勝焦先矣年八十乃卒
宗欽
宗欽字景若金城人也父爕字文友吕光太常卿欽少
而好學有儒者之風博綜羣言聲著河右仕䝉遜為中
書郎世子洗馬上東宫侍臣箴甚見親重其箴曰恢恢
𤣥古悠悠生民五材迭用經叙彝倫匡父維子弼君伊
臣顛而能扶屈而能申昔在上聖妙鑒厥趣不曰我明
而乖其度不曰我新而忽其故如彼在泉臨深是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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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覆車望途改步是以令問宣流英風逺布及于三季
道喪純遷桀起瓊臺紂醊糟山周滅妖姒羿喪以田險
詖蔽乎耳目鄭衞陳乎其前怙非肆虐異端是纒豈伊
害身厥𦙍殱焉茫茫禹跡畫為九區昆蟲鳥獸各有巢
居雲歌唐后垂拱美虞疎網改祝殷道攸敷龍盤應徳
隨蛇銜珠勿謂無心識命不殊勿謂理絶千載同符於
昭儲后運應𤣥籙夕惕乾乾虚衿逺矚外撫幽荒内懷
㷀獨猶懼思不逮逺明不遐燭君有諍臣廷立謗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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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克昌永符天祿微臣作箴敢告在僕欽在河西時撰
涼記十卷記蒙遜事無足可稱欽弟舒字景泰仕䝉遜
庫部郎中與欽同歸魏
趙柔
趙柔字元順金城人也少以徳行才學知名於河西常
得人所遺金珠一貫價直數百縑覔其主還之仕茂䖍
為金部郎中世祖平涼州隨之徙平城後仕魏厯郡守
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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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通咸陽石安人仕䝉遜為中書舍人沮渠氏滅入魏
因居北邊子騰貴顯
王㮙
王㮙不知何許人仕蒙遜為尚書郎送戎罽千疋銀三
百斤轉張掖太守以黷貨聞
索敞
索敞字巨振燉煌人䝉遜時任為劉昞助教專心經籍
盡能傳昞之業後以喪服散在衆篇遂撰比為喪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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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其名字論文多不載
陰興
陰興燉煌人也為劉昞助教與敞齊名以文學見舉毎
見昞必巾衣而入
鹿夀興
鹿夀興濟陰乘氏人仕茂䖍為庫部郎世祖平涼州因
隨入魏
趙
[097-13a]
趙河西燉煌人善天文術算撰甲寅元厯一卷行於
世
[097-13b]
十六國春秋卷九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