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1a] 
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第七
越王勾踐五年五月與大夫種范蠡解范蠡楚三尸/吕氏春秋髙誘
之鄒人蓋鄒爲楚所并爾又太史公素王妙論曰范蠡本南陽人列仙/人也字少伯大夫種姓文氏字㑹楚之鄒人按鄒本邾子之國此云楚
按大夫官名如以爲姓也則大夫逢同大夫臯如等豈皆其姓耶/傳云徐人索隱曰大夫官種名也一云大夫姓猶司馬司空之此今入
臣於吳羣臣皆送至浙江之上臨水祖道行也/祖餞
軍陣固陵浙江之濵言可以固守謂之固陵今之西陵也即今西興/范蠡敎兵城也水經註浙江又逕固陵城北昔范蠡築城於
大夫文種前爲祝其詞曰皇天祐助前沉後揚
禍爲德根憂爲福堂威人者滅服從者昌王雖
牽致其後無殃君臣生離感動上皇衆夫哀悲
[007-1b]
莫不感傷臣請薦脯行酒二觴越王仰天太息
舉杯垂涕默無所言種復前祝曰大王德壽無
疆無極乾坤受靈神祇輔翼我王厚之祉祐在
側徳銷百殃利受其福去彼吳庭來歸越國觴
酒旣升請稱萬歲越王曰孤承前王餘德守國
於邊幸蒙諸大夫之謀遂保前王丘墓今遭辱
耻爲天下笑將孤之罪耶諸大夫之責也吾不
知其咎願二三子論其意大夫扶同逄同/史記作曰何
言之鄙也昔湯繫於夏臺夏臺索隱夏臺獄名夏曰均臺/史夏紀桀曰吾悔不遂殺湯於
[007-2a]
地在陽翟/皇甫謐云伊尹不離其側文王囚於石室湯隂有羑里/地理志河内
疑卽所囚之室也羑音酉/城西伯所拘處此云石室太公不棄其國興衰在天存亡
繫於人湯改儀而媚於桀文王服從而幸於紂
夏殷恃力而虐二聖兩君屈已以得天道故湯
王不以窮自傷周文不以困爲病越王曰昔堯
任舜禹而天下治雖有洪水之害不爲人灾變
異不及於民豈况於人君乎大夫苦成曰不如
君王之言天有曆數德有薄厚黃帝不讓堯傳
天子三王臣弑其君五霸子弑其父德有廣狹
[007-2b]
氣有高下今之世猶人之市置貨以設詐抱謀
以待敵不幸䧟厄求伸而已大王不覽於斯而
懷喜怒越王曰任人者不辱身自用者危其國
大夫皆前圖未然之端傾敵破讎坐招泰山之
福今寡人守窮若斯而云湯文困厄後必霸何
言之違禮儀夫君子爭寸隂而棄珠玉今寡人
冀得免於軍旅之憂而復反係獲作於/獲當敵人之
手身爲傭隷妻爲僕妾往而不返客死敵國若
䰟魄有有知字/此下當愧於前君其無知體骨棄捐何大
[007-3a]
夫之言不合於寡人之意於是大夫種范蠡曰
聞古人曰居不幽志不廣形不愁思不逺聖王
賢主皆遇困厄之難蒙不赦之恥身拘而名尊
軀辱而聲榮處卑而不以爲惡居危而不以爲
薄五帝德厚而作無/而當窮厄之恨然尚有泛濫之
憂有闕文/此下疑三守暴困之辱不離三獄之囚泣涕而
受冤行哭而爲隷演易作卦拘而演周易/司馬遷書西伯天道祐
之時過於期否終則泰諸侯並救王命見符朱
鬛玄狐十鎰求天下珍物以免君之罪於是得犬戎氏文馬豪毛/太公六韜曰啇王拘周伯昌扵羑里太公與散宜生以金
[007-3b]
乗玄玉百㲄大貝百朋玄豹黄熊青犴白虎文皮千合獻紂以免西/朱鬛目如黄金名雞斯之乗又淮南子曰散宜生以千金得騶虞之
玄狐當作玄豹/伯羑里之囚此云輔臣結髮拆獄破械反國修德遂
討其讎擢假海内若覆手背天下宗之功垂萬
世大王屈厄臣誠盡謀夫截骨之劒無削剟之
利臽鐡之矛無分髮之便建䇿之士無暴興之
說今臣遂天文案墜籍二氣共萌存亡異處彼
興則我辱我霸則彼亡二國爭道未知所就君
王之危天道之數何必自傷哉夫吉者凶之門
福者禍之根今大王雖在危困之際孰知其非
[007-4a]
暢達之兆哉大夫計
於㑹稽之上乃用范蠡計然註徐廣/越絶作倪史貨殖傳越王勾踐困
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子其先晋國亡公子也南游於越范蠡師事之蔡/曰計然者范蠡之師也名研故諺曰研桑心筭裴駰案范子曰計然者葵
表計然列在第四倪與研聲相近而相亂耳/謨曰蠡所著書名計然蓋非也漢書古今人曰今君王國於㑹
稽窮於入吳言悲辭苦羣臣泣之雖則恨悷之
心莫不感動而君王何爲謾辭譁說用而相欺
臣誠不取越王曰寡人将去入吳以國累諸侯
大夫願各自述吾将屬焉大夫臯如曰臣聞大
夫種忠而善慮民親其知士樂爲用今委國一
人其道必守何順心佛命羣臣仔肩音弼註亦作大言/佛符勿切大也詩佛時
[007-4b]
所欲大命群臣也/一人足矣何必從心大夫曵庸國語作舌庸/左傳作后庸曰大夫文種
者國之梁棟君之爪牙夫驥不可與匹馳日月
不可並照君王委國於種則萬綱千紀無不舉
者越王曰夫國者前王之國孤力弱勢劣不能
遵守社稷奉承宗廟吾聞父死子代君亡臣親
今事棄諸大夫客官於吳委國歸民以付二三
子吾之由也亦子之憂也君臣同道父子共氣
天性自然豈得以在者盡忠亡者爲不信乎何
諸大夫論事一合一離令孤懷心不定也夫推
[007-5a]
國任賢度功績成者君之命也奉敎順理不失
分聲/去者臣之職也吾顧諸大夫以其所能而云
委質而已於乎悲哉計曰君王所陳者固其
理也昔湯入夏付國於文祀西伯之殷委國於
二老今懷夏將滯志在於還夫適市之妻敎嗣
糞除出亡之君勑臣守禦子問以事臣謀以能
今君王欲士之所志各陳其情舉其能者議其
宜也越王曰大夫之論是也吾將逝矣願有聞字/願下當
諸君之風大夫種曰夫内修封疆之役外修耕
[007-5b]
戰之備荒無遺土百姓親附臣之事也大夫范
蠡曰輔危主存亡國不恥屈厄之難安守被辱
之地往而必反與君復讎者臣之事也大夫苦
成曰發君之令眀君之徳窮與俱厄進與俱霸
統煩理亂使民知分聲/去臣之事也大夫曵庸曰
奉令受使結和諸侯通命逹㫖賂往遺來解憂
釋患使無所疑出不忘命入不被尤臣之事也
大夫皓進曰一心齊志上與等之下不違令動
從君命修徳履義守信温故臨非决疑君誤臣
[007-6a]
諫直心不撓舉過列平不阿親戚不私於外推
身致君終始一分臣之事也大夫諸稽郢曰望
敵設陣飛矢揚兵履腹渉屍血流滂滂貪進不
退二師相當破敵攻衆威凌百邦臣之事也大
夫臯如曰修德行惠撫慰百姓身臨憂勞動輙
躬親弔死存疾救活民命蓄陳儲新食不二味
國富民實爲君養器臣之事也大夫計曰候
天察地紀歷隂陽觀變參災分别妖祥日月含
色五精錯行福見知吉妖出知凶臣之事也越
[007-6b]
王曰孤雖入於北國爲吳窮虜有諸大夫懷徳
抱術各守一分以保社稷孤何憂焉遂别於浙
江之上羣臣垂泣莫不咸哀越王仰天歎曰死
者人之所畏若孤之聞死其於心胷中曾無怵
愓遂登船徑去終不返顧越王夫人乃據船哭
顧烏鵲啄江渚之蝦飛去復來因哭而歌之曰
仰飛鳥兮烏鳶凌玄虚號作兮/號當翩翩集洲渚兮
優恣啄蝦矯翮兮雲間任厥一字/此闕兮往還妾無
罪兮負地有何辜兮譴天颿颿馬疾歩/凡梵兩音獨兮西
[007-7a]
往孰知返兮何年心惙惙心惙惙/憂也詩憂兮若割淚泫
泫淚流貌/胡犬切兮雙懸又哀今曰彼飛鳥兮鳶烏已廻
翔兮翕蘇心在專兮素蝦何居食兮江湖徊復
翔兮游颺去復返兮於乎始事君兮去家終我
命兮君都終來遇兮何幸作辜/幸當離我國兮去吳
妻衣褐兮爲婢夫去冕兮爲奴歲遥遥兮難極
冤悲痛兮心惻腸千結兮服膺於乎哀兮忘食
願我身兮如鳥身翺翔兮矯翼去我國兮心搖
情憤惋兮誰識越王聞夫人怨歌心中内慟乃
[007-7b]
曰孤何憂吾之六翮備矣於是入吳見夫差稽
首再拜稱臣曰東海賤臣勾踐上愧皇天下負
后土不裁功力汚辱王之軍士抵罪邉境大王
赦其深辜裁加役臣使執箕箒誠蒙厚恩得保
須臾之命不勝仰感俯愧臣勾踐叩頭頓首吳
王夫差曰寡人於子亦過矣子不念先君之讎
乎越王曰臣死則死矣惟大王原之伍胥在旁
目若熛火聲如雷霆乃進曰夫飛鳥在青雲之
上尚欲繳絲縷也/音灼生微矢以射之豈况近卧於華池
[007-8a]
集於庭廡乎今越王放於南山之中游於不可
存之地幸來渉我壤土入吾梐梱此乃廚宰之
成事食也豈可失之乎吳王曰吾聞誅降殺服
禍及三世吾非愛越而不殺也畏皇天之咎敎
而赦之太宰嚭諌曰子胥明於一時之計不通
安國之道願大王遂其所執無拘羣小之口夫
差遂不誅越王令駕車養馬祕於宫室之中三
月吳王召越王入見越王伏於前范蠡立於後
吳王謂范蠡曰寡人聞貞婦不嫁破亡之家仁
[007-8b]
賢不官絶滅之國今越王無道國已將亡社稷
壞崩身死世絶爲天下笑而子及主俱爲奴僕
來歸於吳豈不鄙乎吾欲赦子之罪子能改心
自新棄越歸吳乎范蠡對曰臣聞亡國之臣不
敢語政敗軍之将不敢語勇臣在越不忠不信
今越王不奉大王命號用兵與大王相持至今
獲罪君臣俱降蒙大王鴻恩得君臣相保願得
入備掃除出給趨走臣之願也此時越王伏地
流涕自謂遂失范蠡矣吳王知范蠡不可得爲
[007-9a]
臣謂曰子旣不移其志吾復置子於石室之中
范蠡曰臣請如命吳王起入宫中越王范蠡趨
入石室越王服犢鼻着樵頭夫人衣無縁之裳
施左關之襦夫斫剉養馬妻給水除糞灑掃三
年不愠怒靣無恨色吳王登逺臺望見越王及
夫人范蠡坐於馬糞之旁君臣之禮存夫婦之
儀具王顧謂太宰嚭曰彼越王者一節之人范
蠡一介之士雖在窮厄之地不失君臣之禮寡
人傷之太宰嚭曰願大王以聖人之心哀窮孤
[007-9b]
之士吳王曰爲子赦之後三月乃擇吉日而欲
赦之召太宰嚭謀曰越之與吳同土連域勾踐
愚黠親欲爲賊寡人承天之神靈前王之遺徳
誅討越寇囚之石室寡人心不忍見而欲赦之
於子柰何太宰嚭曰臣聞無徳不復大王垂仁
恩加越越豈敢不報哉願大王卒意意也/終其越王
聞之召范蠡告之曰孤聞於外心獨喜之又恐
其不卒也范蠡曰大王安心事將有意在玉門
第一今年十二月戊寅之日時加日出戊囚日
[007-10a]
也寅隂後之辰也合庚辰歲後㑹也夫以戊寅
日聞喜不以其罪罰日也時加卯而賊戊功曹
爲騰蛇而臨戊謀利事在靑龍靑龍在勝先而
臨酉死氣也而剋寅是時剋其日用又助之所
求之事上下有憂此豈非天網四張萬物盡傷
者乎王何喜焉果子胥諌吳王曰昔桀囚湯而
不誅紂囚文王而不殺天道還反禍轉成福故
夏爲湯所誅殷爲周所㓕今大王旣囚越君而
不行誅臣謂大王惑之深也得無夏殷之患乎
[007-10b]
吳王遂召越王乆之不見范蠡文種憂而占之
曰吳王見擒也有頃太宰嚭出見大夫種范蠡
而言越王復拘於石室伍子胥復諫吳王曰臣
聞王者攻敵國克之則加以誅故後無報復之
憂遂免子孫之患今越王已入石室宜早圖之
後必爲吳之患太宰嚭曰昔者齊桓割燕所至
之地以貺燕公桓公出境桓公因割燕所至地予燕/齊桓公救燕北伐山戎而還燕君送而齊
君獲其美名宋襄濟河而戰目夷曰及其未濟擊之公/宋襄公與楚成王戰于泓
公曰君子不困人於阨不鼓不成列/不聴已濟陣成宋人擊之宋師大敗春秋以多其義功立
[007-11a]
而名稱軍敗而徳存今大王誠赦越王則功冠
於五霸名越於前古吳王曰待吾疾愈方爲大
宰赦之後一月越王出作坐/出當石室召范蠡曰吳
王疾三月不愈吾聞人臣之道主疾臣憂且吳
王遇孤恩甚厚矣疾之無瘳惟公卜焉范蠡曰
吳王不死明矣到己巳日當瘳惟大王留意越
王曰孤所以窮而不死者頼公之䇿耳中復猶
豫豈孤之志哉可與不可惟公圖之范蠡曰臣
竊見吳王眞非人也數切/色角言成湯之義而不
[007-11b]
行之願大王請求問疾得見因求其糞而嘗之
觀其顔色當拜賀焉言其不死以廖起日期之
旣言信後則大王何憂越王明日謂太宰嚭曰
囚臣欲一見問疾太宰嚭即入言於吳王王召
而見之適遇吳王之便下同/平聲太宰嚭奉溲惡以
出溲也大小溲亦曰前後溲見史倉公傳/溲所九切惡遏各切下同溲即便也惡大逢户中越王因
拜請嘗大王之溲以决吉凶即以手取其便與
惡而嘗之因入曰下囚臣勾踐賀於大王王之
疾至己巳日有瘳至三月壬申病愈吳王曰何
[007-12a]
以知之越王曰下臣嘗事師聞糞者順榖味逆
時氣者死順時氣者生今者臣竊嘗大王之糞
其惡味苦且楚酸是味也應春夏之氣臣以是
知之吳王大恱曰仁人也乃赦越王得離其石
室去就其宫室執牧養之事如故越王從嘗糞
惡之後遂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
亂其氣根食之㑹稽志蕺山在府西北六里越王嘗採蕺于此/㑹稽賦註岑草蕺也菜名擷之小有臭氣凶年民斸其其
後吳王如越王期日疾愈心念其忠臨政之後
大縱酒於文臺吳王出令曰今日爲越王陳北
[007-12b]
靣之坐羣臣以客禮事之伍子胥趨出到舍上
不御坐酒酣太宰嚭曰異乎今日坐者各有其
詞不仁者逃其仁者留臣聞同聲相和同心相
求今國相剛勇之人意者内慙至仁之存也而
不御坐其亦是乎吳王曰然於是范蠡與越王
俱起爲吳王壽其辭曰下臣勾踐從小臣范蠡
奉觴上千歲之壽辭曰皇在上令昭下四時并
心察慈仁者大王躬親鴻恩立義行仁九徳四
塞威服羣臣於乎休哉傳徳無極上感太陽降
[007-13a]
瑞翼翼大王延壽萬歲長保吳國四海咸承諸
侯賔服觴酒旣升永受萬福於是吳王大恱明
日伍子胥入諌曰昨日大王何見乎臣聞内懐
虎狼之心外執美詞之說但爲外情以存其身
豺不可謂廉狼不可親今大王好聽須臾之說
不慮萬歲之患放棄忠直之言聴用讒夫之語
不㓕瀝血之仇不絶懷毒之怨猶縱毛爐炭之
上幸其作不/其當焦投卵千鈞之下望必全豈不殆
哉臣聞桀登髙自知危然不知所以自安也前
[007-13b]
據白刃自知死而不知所以自存也惑者知返
迷道不遠願大王察之吳王曰寡人有疾三月
曾不聞相國一言是相國之不慈也又不進口
之所嗜心不相思是相國之不仁也夫爲人臣
不仁不慈焉何也/於䖍切能知其忠信者乎越王迷惑
棄守邊之事親将其臣民來歸寡人是其義也
躬親爲虜妻親爲妾不愠寡人寡人有疾親嘗
寡人之溲是其慈也虚其府庫盡其寳幣不念
舊故是其忠信也三者旣立以養寡人寡人曾
[007-14a]
聽相國而誅之是寡人之不智也而爲相國快
私意耶豈不負皇天乎子胥曰何大王之言反
也夫虎之卑勢將以有擊也狸之卑身將求所
取也雉以眩移拘於網魚以有恱死於餌且大
王初臨政負玉門之第九誡事之敗無咎矣今
年三月甲戌時加雞鳴甲戌歲位之㑹將也青
龍在酉德在土刑在金是日賊其德也知父將
有不順之子君有逆節之臣大王以越王歸吳
爲義以飲溲食惡爲慈以虚府庫爲仁是故爲
[007-14b]
無愛於人其不可親靣聽貌觀以存其身今越
王入臣於吳是其謀深也虛其府庫不見恨色
是欺我王也下飲王之溲者是上食王之心也
下嘗王之惡者是上食王之肝也大哉越王之
崇吳吳將爲所擒也惟大王留意察之臣不敢
逃死以負前王一旦社稷丘墟宗廟荆棘其悔
可追乎吳王曰相國置之勿復言矣寡人不忍
復聞於是遂赦越王歸國送於蛇門之外羣臣
祖道吳王曰寡人赦君使其返國必念終始王
[007-15a]
其勉之越王稽首曰今大王哀臣孤窮使得生
全還國與種蠡之徒願死於轂下上天蒼蒼臣
不敢負吳王曰於乎吾聞君子一言不再今已
行矣王勉之越王再拜跪伏吳王乃引越王登
車范蠡執御遂去至三津之上仰天歎曰嗟乎
孤之屯厄誰念復生渡此津也謂范蠡曰今三
月甲辰時加日昳帝纂要日在未曰昳/徒結切日昃也梁元孤蒙上天之
命還歸故鄉得無後患乎范蠡曰大王勿疑直
眡道行越將有福吳當有憂至浙江之上望見
[007-15b]
大越山川重秀天地再清王與夫人歎曰吾已
絶望永辭萬民豈料再還重復鄉國言竟掩面
涕泣闌干干多貌/文選註闌此時萬姓咸歡羣臣畢賀
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第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