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h0002 通鑑總類-宋-沈樞 (master)


[010-1a]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上     宋 沈樞 撰
  禮樂門
   漢曹襃著成漢禮
元和三年博士曹襃上疏以為宜定文制著成漢禮大
常巢堪以為一世大典非襃所定不可許章帝知諸儒
拘攣難與圖始朝廷禮憲宜以時立乃拜襃侍中班固
以為宜廣集諸儒共議得失章帝曰諺言作舍道邊三
[010-1b]
年不成會禮之家名為聚訟互生疑異筆不得下昔堯
作大章一䕫足矣
   唐太宗奏秦王破陳樂
貞觀元年太宗宴羣臣奏秦王破陳樂太宗曰朕昔受
委専征民間遂有此曲雖非文徳之雍容然功業由兹
而成不敢忘本封徳彛曰陛下以神武平海内豈文徳
之足比太宗曰戡亂以武守成以文文武之用各隨其
時卿謂文不及武斯言過矣
[010-2a]
   魏徵言樂在人和不在聲音
二年太常少卿祖孝孫以為梁陳之音多吳楚周齊之
音多胡夷於是斟酌南北考以古聲作唐雅樂凡八十
四調三十一曲十二和詔協律郎張文收與孝孫同修
定孝孫等奏新樂太宗曰禮樂者盖聖人緣物以設教
耳治之隆替豈由於此御史大夫杜淹曰齊之將亡作
伴侣曲陳之將亡作玊樹後庭花其聲哀思行路聞之
皆悲泣何得言治之隆替不在樂也太宗曰不然夫樂
[010-2b]
能感人故樂者聞之則喜憂者聞之則悲悲喜在人心
非由樂也將亡之政民必愁苦故聞樂而悲耳今二曲
俱存朕為公奏之公豈悲乎右丞魏徵曰古人稱禮云
禮云玊帛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樂誠在人和
不在聲音也
   明皇自教法曲於梨園
開元二年舊制雅俗之樂皆𨽻太常明皇精曉音律以
太常禮樂之司不應典倡優雜伎乃更置左右教坊以
[010-3a]
教俗樂命右驍衞將軍范及為之使又選樂工數百人
自教法曲於梨園謂之皇帝梨園弟子又教宫女使習
之又選伎女置宜春院給賜其家禮部侍郎張廷珪酸
棗尉袁楚客皆上疏以為上春秋鼎盛宜崇經術邇端
士尚樸素深以悅鄭聲好逰獵為戒明皇雖不能用欲
開言路咸嘉賞之
   蕭嵩定開元禮
二十年初明皇命張說與諸學士刋定五禮說薨蕭嵩
[010-3b]
繼之起居舍人王仲丘請依顯慶禮祈榖大雩明堂皆
祀昊天上帝嵩又請依上元敕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皆
從之以髙祖配圎丘方丘太宗配雩祀及神州地祗睿
宗配明堂新禮成上之號曰開元禮
   後周竇儼請有司討論禮樂
顯徳四年中書舍人竇儼上疏請令有司討論古今禮
儀作大周通禮考正鍾律作大周正樂
   王朴上疏定律吕
[010-4a]
六年王朴素曉音律世宗以樂事詢之朴上疏以為禮
以檢形樂以治心形順於外心和於内然而天下不治
者未之有也昔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鍾正聲半之為
清聲倍之為緩聲三分損益之以生十二律十二律旋
相為宫以生七調為一均凡十二均八十四調而大備
遭秦滅學歴代治樂者罕能用之唐太宗之世祖孝孫
張文收考正大樂備八十四調安史之亂器與工什亡
八九至於黄巢蕩盡無遺時有太常博士殷盈孫按考
[010-4b]
工記鑄鎛鍾十二編鍾二百四十處士蕭承訓校定石
磬今之在縣者是也雖有鍾磬之狀殊無相應之和其
鎛鍾不問音律但循環而擊編鍾編磬徒懸而已絲竹
匏土僅有七聲名為黄鍾之宫其存者九曲考之三曲
協律六曲參渉諸調盖樂之廢缺無甚於今臣嘗學律
呂謹如古法以秬黍定尺長九寸徑三分為黄鍾之管
與今黄鍾之聲相應因而推之得十二律以為衆管互
吹用聲不便乃作律準十有三弦其長九尺皆應黄鍾
[010-5a]
之聲以次設柱為十一律及黄鍾清聲旋用七律以為
一均為均之主者宮也徵商羽角變宮變徵次焉發其
均主之聲歸乎本音之律迭應不亂乃成其調凡八十
一調此法乆絶出臣獨見乞集百官校其得失詔從之
  音樂門
   晉劉裕不習音樂
義熈元年尚書殷仲文以朝廷音樂未備言於劉裕請
治之裕曰今日不暇給且性所不解仲文曰好之自解
[010-5b]
裕曰正以解則好之故不習耳
   燕主歎太樂不備
五年南燕主超朝會羣臣歎太樂不備議掠晉人以補
伎領軍将軍韓&KR1202曰先帝以舊京傾覆戢翼三齊陛下
不養士息民以伺魏釁恢復先業而更侵掠南鄰以廣
讐敵可乎超曰我計已定不與卿言
  議禮門
   漢陳球等議竇太后當合𦵏
[010-6a]
熹平元年曹節等欲别𦵏竇太后而以馮貴人配祔詔
公卿大會朝堂令中常侍趙忠監議既議坐者數百人
各瞻望良乆莫肯先言廷尉陳球即下議曰皇太后自
在椒房有聦明母儀之徳遭時不造援立聖明承繼宗
廟功烈至重家雖獲罪事非太后今若别𦵏誠失天下
之望且馮貴人無功於國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議作
色俛仰蚩球曰陳廷尉建此議甚健球曰陳竇既寃皇
太后無故幽閉臣常痛心天下憤歎今日言之退而受
[010-6b]
罪宿昔之願也於是公卿以下皆從球議曹節王甫猶
争以為梁后家犯惡逆别𦵏懿陵武帝黜廢衞后而以
李夫人配食今竇氏罪深豈得合𦵏先帝李咸復上疏
曰臣伏惟章徳竇后虐害恭懐安思閻后家犯惡逆而
和帝無異𦵏之議順朝無貶降之文至於衞后孝武皇
帝身所廢棄不可以為比今長樂太后尊號在身親嘗
稱制且援立聖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為子陛下豈
得不以太后為母子無黜母臣無貶君宜合𦵏宣陵一
[010-7a]
如舊制靈帝省奏從之
   魏太后代行祭事
梁天監十四年太后以魏主尚㓜未能親祭欲代行祭
事禮官博議以為不可太后以問侍中崔光光引漢和
熹鄧太后祭宗廟故事太后大恱遂攝行祭事
   齊源師歎禮廢齊亡
陳大建四年源文宗子師為左外兵郎中攝祠部嘗白
髙阿那肱龍見當雩阿那肱驚曰何處龍見其色如何
[010-7b]
師曰龍星初見禮當雩祭非真龍也阿那肱怒曰漢兒
多事強知星宿遂不祭師出竊歎曰禮既廢矣齊能乆

   唐太宗不依隂陽書
貞觀五年有司上言皇太子當冠用二月吉請造兵備
儀仗太宗曰東作方興宜改用十月少傅蕭瑀奏據隂
陽書不若二月太宗曰吉凶在人若動依隂陽不顧禮
義吉可得乎循正而行自與吉會農時最急不可失也
[010-8a]
   長孫無忌等上新禮
顯慶三年長孫無忌等上所修新禮詔中外行之先是
議者謂貞觀禮節文耒備故命無忌等修之時許敬宗
李義府用事所損益多希㫖學者非之太常博士蕭楚
材等以為豫備凶事非臣子所宜言敬宗義府深然之
遂焚國恤一篇由是凶禮遂闕
   祝欽明言皇后助祭
景龍三年中宗將祀南郊國子祭酒祝欽明司業郭山
[010-8b]
惲建言古者大祭祀后祼獻以瑶爵皇后當助祭天地
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駮之以為鄭𤣥注周禮内司服
惟有助祭先王先公無助祭天地之文皇后不當助祭
南郊韋巨源定儀注請依欽明議中宗從之以皇后為
亞獻仍以宰相女為齊娘助執豆籩欽明又欲以安樂
公主為終獻紹欽緒固争乃止以巨源攝太尉為終獻
   孫平子不能勝禮官之議
開元五年伊闕人孫平子上言春秋譏魯躋僖公今遷
[010-9a]
中宗於别廟而祀睿宗正與魯同兄臣於弟猶不可躋
況弟臣於兄可躋之於兄上乎若以兄弟同昭則不應
出兄置於别廟願下羣臣博議遷中宗入廟事下禮官
太常博士陳貞節馮宗蘓獻議以為七代之廟不數兄
弟殷代或兄弟四人相繼為君若數以為代則無祖禰
之祭矣今睿宗之室當亞髙宗故為中宗特立别廟中
宗既升新廟睿宗乃祔髙宗何嘗躋居中宗之上而平
子引躋僖公為證誣罔聖朝漸不可長時論多是平子
[010-9b]
明皇亦以為然故議乆不決卒從禮官議平子論之不
已謫為康州都城尉
   韋縚奏定䘮服之禮
二十四年縚又奏喪服舅緦麻三月從母外祖父母皆
小功五月外祖至尊同於從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則輕
重有殊堂姨舅親即未踈恩絶不相為服舅母來承外
族不如同㸑之禮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者也請加外
祖父母為大功九月姨舅皆小功五月堂舅堂姨舅母
[010-10a]
並加至袒免韋述議曰聖人究天道而厚於祖禰繫族
姓而親其子孫母黨比於本族不可同貫明矣今若外
祖及舅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於服紀則中外之制相
去幾何先王之制謂之彛倫奉以周旋猶恐失墜一紊
其叙庸可止乎請依儀禮喪服為定楊仲昌議曰鄭文
貞公魏徵始加舅服至小功五月雖文貞賢也而周孔
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竊恐内外乖序親踈奪倫情
之所㳂何所不至記曰無輕議禮明其蟠於天地並彼
[010-10b]
日月賢者由之安敢損益也敕姨舅既服小功舅母不
得全降宜服緦麻堂姨舅宜服袒免
   裴耀卿議太子冊命之儀
二十六年太子將受冊命儀注有中嚴外辦及絳紗袍
太子嫌與至尊同稱表請易之左丞相裴耀卿奏停中
嚴改外辦曰外備改絳紗袍為朱明服明皇御宣政殿
冊太子故事太子乘輅至殿門至是太子不就輅自其
宮歩入是日赦天下
[010-11a]
   蔣乂諫借吉成昏
貞元十三年光祿少卿同正張茂宗許尚義章公主未
成昏茂宗母卒遺表請終嘉禮徳宗許之秋八月起復
茂宗左衞將軍同正左拾遺義興蔣乂上疏諫以為兵
革之急古有墨衰從事者未聞駙馬起復尚主也徳宗
遣中使諭之不止乃特召對於延英謂曰人間多借吉
成昏者卿何執此之堅對曰昏姻喪紀人之大倫吉凶
不可瀆也委巷之家不知禮教其女孤貧無恃或有借
[010-11b]
吉從人未聞男子借吉娶婦者也太常博士韋彤裴堪
復上疏徳宗不恱命趣下嫁之期
   禮院奏禘祭祝文
會昌六年禮院奏禘祭祝文於穆敬文武四室但稱嗣
皇帝臣某昭告從之
   李景讓請遷廟議不決而止
大中十年吏部尚書李景讓上言穆宗乃陛下兄敬宗
文宗武宗乃兄之子陛下拜兄尚可拜姪可乎是使陛
[010-12a]
下不得親事七廟也宜遷四主出太廟還代宗以下入
廟詔百官議其事不決而止時人以是薄景讓
   後梁敬翔請行郊禮
貞明三年租庸使户部尚書趙巖言於均王曰陛下踐
祚以來尚未南郊議者以為無異藩侯為四方所輕請
幸西都行郊禮遂謁宣陵敬翔諫曰自劉鄩失利以來
公私困竭人心惴恐今展禮圓丘必行賞賚是慕虛名
而受實弊也且勍敵近在河上乗輿豈宜輕動俟北方
[010-12b]
既平報本未晚均王不聴如洛陽閱車服飾宫闕郊祀
有日聞揚劉失守道路訛言晉軍已入大梁扼汜水矣
均王惶駭失圖遂罷郊祀奔歸大梁
   後唐馬縞請七廟之外别立親廟
天成二年中書舍人馬縞請用漢光武故事七廟之外
别立親廟中書門下奏請如漢孝徳孝仁皇例稱皇不
稱帝明宗欲兼稱帝羣臣乃引徳明皇帝例請立廟京
師明宗令立於應州舊宅自髙祖考妣以下皆追諡曰
[010-13a]
皇帝
   後周祀南郊於大梁
廣順三年太祖欲祀南郊又以自梁以來郊祀常在洛
陽疑之執政曰天子所都則可以祀百神何必洛陽於
是始築圎丘社稷壇作太廟於大梁
  奉先門
   漢楊終乞罷匈奴之役
建初元年校書郎楊終上疏曰間者北征匈奴西開三
[010-13b]
十六國百姓頻年服役轉輸煩費陛下宜留念省察章
帝下其章第五倫亦同終議牟融鮑昱皆以為孝子無
改父之道征伐匈奴屯戍西域先帝所建不宜回異終
復上書曰文公毁泉臺春秋譏之曰先祖為之而已毁
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無妨害於民也襄公作三軍昭
公舍之君子大其復古以為不舍則有害於民也今伊
吾之役樓闌之屯兵乆而未還非天意也章帝從之
   蔡邕論上陵之禮
[010-14a]
熹平元年車駕上原陵司徒掾陳留蔡邕曰吾聞古不
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禮始謂可損今見威儀察其本意
乃知孝明皇帝至孝惻隐不易奪也禮有煩而不可省
者此之謂也
   楚王𤣥宗廟之祭不及祖
晉元興三年桓𤣥以其祖彛以上名位不顯不復追尊
立廟散騎常侍徐廣曰敬其父則子悅請依故事立七
廟𤣥曰禮太祖東向左昭右穆晉立七廟宣帝不得正
[010-14b]
東向之位何足法也秘書監卞承之謂廣曰若宗廟之
祭果不及祖有以知楚徳之不長也
   宋改孝建以來制度
大明八年罷南北二馳道及孝建以來所改制度還依
元嘉尚書蔡興宗於都座慨然謂顔師伯曰先帝雖非
盛徳之主要以道終始三年無改古典所貴今殯宫始
撤山陵未逺而凡諸制度興造不論是非一皆刋削雖
復禪代亦不至爾天下有識當以此窺人師伯不從
[010-15a]
   齊詔太廟四時之祭
永明八年詔太廟四時之祭薦宣皇帝起麫餅鴨&KR0796
皇后筍鴨卵髙皇帝肉膾葅羮昭皇后茗粣炙魚皆所
嗜也武帝夢太祖謂己宋氐諸帝常在太廟從我求食
可别為吾致祠乃命豫章王妃庾氏四時祠二帝二后
於清溪故宅牲牢服章皆用家人禮
   唐立王珪家廟
貞觀十三年王珪性寛裕自奉養甚薄於令三品已上
[010-15b]
皆立家廟珪通貴已乆獨祭於寢為法司所劾太宗不
問命有司為之立廟以愧之
   有司請增宗廟籩豆之禮
開元二十四年明皇命有司議增宗廟籩豆之薦太常
卿韋縚奏請宗廟每坐籩豆十二兵部侍郎張均等議
曰聖人知孝子之情深而物𩔖之無限故為之節制人
之嗜好本無憑準宴私之饌與時遷移故聖人一切同
歸於古屈到嗜芰屈建不以薦以為不以私欲干國之
[010-16a]
典若以今之珍饌平生所習求神無方何必泥古則簠
簋可去而盤盂杯桉當在御矣韶濩可息而箜篌筝笛
當在奏矣既非正物後嗣何觀豈可廢棄禮經以從流
俗太子賓客崔沔議曰祭祀之興肇於太古茹毛飲血
則有毛血之薦未有麴蘖則有𤣥酒之奠施及後王禮
物漸備然以神道致敬不敢廢也國家由禮立訓因時
制範清廟時饗禮饌必陳用周制也園寢上食時膳具
設遵漢法也職貢來祭致逺物也有新必薦順時令也
[010-16b]
苑囿之内躬稼所收蒐狩之時親發所中莫不薦而後
食盡誠敬也但當申敕有司無或簡怠則鮮美肥濃盡
在是矣不必加籩豆之數也明皇固欲量加品味縚又
奏每室加籩豆各六四時各實以新果珍羞從之
  奉親門
   漢築複道朝長樂宫
元年惠帝以朝太后於長樂宫及閒徃數蹕煩民乃築
複道於武庫南奉常叔孫通諌曰此髙帝月出逰衣冠
[010-17a]
之道也子孫奈何乘宗廟道上行哉惠帝懼曰急壊之
通曰人主無過舉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願陛下為原
廟渭北衣冠月出逰之益廣宗廟大孝之本乃詔有司
立原廟
   毛義之喜乃為親屈
元和元年毛義鄭均皆以行義稱於鄉里南陽張奉慕
義名徃候之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安陽令義捧檄
而入喜動顔色奉心賤之辭去後義母死徵辟皆不至
[010-17b]
奉乃歎曰賢者固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也
   唐肅宗不敢詣西内
上元二年初李輔國與張后同謀遷上皇於西内是日
端午山人李唐見肅宗肅宗方抱㓜女謂唐曰朕念之
卿勿怪也對曰太上皇思見陛下計亦如陛下之念公
主也肅宗泫然泣下然畏張后尚不敢詣西内
   後周王溥侍立父側
顯徳四年以王祚為潁州團練使祚溥之父也溥為宰
[010-18a]
相祚有賓客溥常朝服侍立客坐不安席祚曰㹠犬不
足為起
  封建門
   漢詔諸侯王分子弟邑
元朔二年主父偃說武帝曰古者諸侯不過百里彊弱
之形易制今諸侯或連城數十地方千里緩則驕奢易
為淫亂急則阻其彊而合從以逆京師以法割削之則
逆節萌起前日鼂錯是也今諸侯子弟或十數而適嗣
[010-18b]
代立餘雖骨肉無尺地之封則仁孝之道不宣願陛下
令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願上
以徳施實分其國不削而稍弱矣武帝從之詔曰諸侯
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條上朕且臨定其號
名於是藩國始分而子弟畢侯矣
   黄河如帶泰山若厲
太初三年初髙祖封功臣為列侯百四十有三人時兵
革之餘大城名都民人散亡户口可得而數裁什二三
[010-19a]
大侯不過萬家小者五六百戸其封爵之誓曰使黄河
如帶泰山若厲國以永存爰及苗裔申以丹書之信重
以白馬之盟及髙后時盡差第列侯位次藏諸宗廟副
在有司逮文景四五世間流民既歸户口亦息列侯大
者至三四萬戸小國自倍富厚如之子孫驕逸多抵法
禁隕身失國至是見侯纔四人罔亦少宻焉
   晉封燕王慕容皝
咸康七年劉翔至建康成帝引見問慕容鎮軍平安對
[010-19b]
曰臣受遣之日朝服拜章翔為燕王皝求大將軍燕王
章璽朝議以為故事大將軍不處邊自漢魏以來不封
異姓為王所求不可許翔曰自劉石構亂長江以北翦
為戎藪未聞中華公卿之胄有一人能攘臂揮戈摧破
凶逆者也獨慕容鎮軍父子竭力心存本朝以寡擊衆
屢殄彊敵功烈如此而惜海北之地不以為封邑何哉
竊惜聖朝踈忠義之國使四海無所勸慕耳歲餘衆議
終不决翔乃說中常侍彧𢎞曰石虎苞八州之地帶甲
[010-20a]
百萬志吞江漢自索頭宇文暨諸小國無不臣服惟慕
容鎮軍翼戴天子精貫白日而更不獲殊禮之命竊恐
天下移心解體無復南向者矣𢎞為之入言於成帝乃
以慕容皝為使持節大將軍幽州牧大單于燕王備物
典䇿皆從殊禮
   唐襲封刺史長孫無忌不願之國
貞觀十三年太宗既詔宗室羣臣襲封刺史左庶子于
志寧以為古今事殊恐非乆安之道上疏争之侍御史
[010-20b]
馬周亦上疏以為堯舜之父猶有朱均之子儻有孩童
嗣職萬一驕愚兆庶被其殃而國家受其敗正欲絶之
也則子文之治猶在正欲留之也而欒黶之惡已彰與
其毒害於見存之百姓則寧使割恩於已亡之一臣明
矣然則向所謂愛之者乃適所以傷之也臣謂宜賦以
茅土疇其户邑必有材行随器授官使其人得奉大恩
而子孫終其福祿會司空趙州刺史長孫無忌等皆不
願之國上表固讓又因子婦長樂公主固請於太宗且
[010-21a]
言臣披荆棘事陛下今海内寧一奈何棄之外州與遷
徙何異太宗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通義意欲公之後
嗣輔朕子孫共傳永乆而公等乃復發言怨望朕豈強
公等以茅土耶詔停世封刺史
  封禪門
   漢光武却羣臣請封禪
建武三十年車駕東廵羣臣上言即位三十年宜封禪
泰山詔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吾誰欺欺天乎
[010-21b]
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何事汙七十二代之編錄若郡
縣逺遣吏上壽盛稱虛美必髠令屯田於是羣臣不敢
復言
   光武感河雒文而封禪
中元元年光武讀河圖會昌符曰赤劉之九會命岱宗
光武感此文乃詔虎賁中郎將梁松等按索河雒䜟文
言九世當封禪者凡二十六事於是張純等復奏請封
禪光武乃許焉詔有司求元封故事當用方石再累玉
[010-22a]
檢金泥光武以石功難就欲因孝武故封石置玉牒其
中梁松爭以為不可乃命石工取完青石無必五色車
駕東巡幸魯進幸泰山
   梁許𢡟議封禪非盛徳之事
天監八年髙祖祀南郊大赦時有請封會稽禪國山者
上命諸儒草封禪儀欲行之許𢡟建議以為舜柴岱宗
是為廵狩而鄭引孝經鉤命決云封于太山考績柴燎
禪乎梁甫刻石紀號此緯書之曲說非正經之通義也
[010-22b]
舜五載一廵狩春夏秋冬周徧四嶽若為封禪何其數
也秦始皇嘗封太山孫皓嘗遣兼司空董朝至陽羡封
禪國山皆非盛徳之事不足為法然則封禪之禮皆道
聴所說失其本文由主好名於上而臣阿㫖於下也后
者祀天祭地禮有常數誠敬之道盡此而備至於封禪
非所敢聞髙祖嘉納之
   唐魏徵諫太宗封禪
貞觀六年文武官復請封禪太宗曰卿輩皆以封禪為
[010-23a]
帝王盛事朕意不然若天下乂安家給人足雖不封禪
庸何傷乎昔秦始皇封禪而漢文帝不封禪後世豈以
文帝之賢不及始皇邪且事天掃地而祭何必登泰山
之巔封數尺之土然後可以展其誠敬乎羣臣猶請之
不已太宗亦欲從之魏徵獨以為不可太宗曰公不欲
朕封禪者以功未髙邪曰髙矣徳未厚邪曰厚矣中國
未安邪曰安矣四夷未服邪曰服矣年榖未豐邪曰豐
矣符瑞未至邪曰至矣然則何為不可封禪對曰陛下
[010-23b]
雖有此六者然承隋末大亂之後户口未復倉廪尚虚
而車駕東廵千乗萬騎其供頓勞費未易任也且陛下
封禪則萬國咸集逺夷君長皆當扈從今自伊洛以東
至于海岱烟火尚希雈莽極目此乃引戎狄入腹少示
之以虛弱也況賞賚不貲未厭逺人之望給復連年不
償百姓之勞崇虚名而受實害陛下將焉用之會河南
北數州大水事遂寢
   張說首建封禪之議
[010-24a]
開元十三年羣臣屢上表請封禪制以明年十一月十
日有事于泰山時張說首建封禪之議而源乾曜不欲
為之由是與說不平
   明皇出玊牒示羣臣
明皇備法駕至泰山足御馬登山留從官於谷口獨與
宰相及祠官俱登儀衞環列於山下百餘里明皇問賀
知章曰前代玉牒之文何故秘之對曰或宻求神仙故
不欲人見明皇曰吾為蒼生祈福耳乃出玉牒宣示羣
[010-24b]
臣明皇祀昊天上帝於山上羣臣祀五帝百神於山下
之壇其餘倣乾封故事祭皇地祗於社首明皇御帳殿
受朝覲赦天下封泰山神為天齊王禮秩加三公一等
張說多引兩省吏及以所親攝官登山禮畢推恩徃徃
加階超入五品而不及百官張九齡諫不聼又扈從士
卒但加勲而無賜物由是中外怨之
  巡幸門
   唐姚崇勸上幸東都
[010-25a]
開元五年太廟四室壊明皇將幸東都以問宋璟蘇頲
對曰陛下三年之制未終遽爾行幸恐未契天心灾異
為戒願且停車駕又問姚崇對曰太廟屋材皆苻堅時
物歲乆朽腐而壊適與行期相會何足異也明皇大喜
從之褚無量上言隋文帝富有天下遷都之日豈取苻
氏舊材以立太廟乎此特諛臣之言耳願陛下克謹天
戒納忠諫逺諂諛明皇弗聴
   羣臣諫幸華清宫
[010-25b]
元和十五年穆宗將幸華清宫宰相帥兩省供奉官詣
延英門三上表切諫且言如此臣軰當扈從求面對皆
不聴諫官伏門下至暮乃退未明穆宗自複道出城幸
華清宫獨公主駙馬中尉神䇿六軍使帥禁兵千餘人
扈從晡時還宫
   李徳裕箴諷出逰幸
寳厯元年敬宗遊幸無常昵比羣小浙西觀察使李徳
裕獻丹扆六箴六曰防㣲以諷輕出遊幸略曰亂臣猖
[010-26a]
蹶非可遽數𤣥服莫辨觸瑟始仆栢谷㣲行豺豕塞路
覩貌獻餐斯可戒懼敬宗優詔答之
   敬宗幸驪山
敬宗欲幸驪山温湯僕射李絳諫議大夫張仲方等屢
諫不聴拾遺張權輿伏紫宸殿下叩頭諫曰昔周幽王
幸驪山為犬戎所殺秦始皇𦵏驪山國亡𤣥宗宫驪山
而禄山亂先帝幸驪山而享年不長敬宗曰驪山若此
之凶耶我宜一往以驗彼言幸温湯即日還宫謂左右
[010-26b]
曰彼叩頭者之言安足信哉
   裴度諫幸東都
二年敬宗自即位以來欲幸東都宰相及朝臣諫者甚
衆敬宗皆不聴決意必行已令度支員外郎盧貞按視
修東都宫闕及道中行宮裴度從容言於敬宗曰國家
本設兩都以備廵幸自多難以來茲事遂廢今宮闕營
壘百司廨舍率已荒弛陛下儻欲行幸宜命有司歳月
間徐加完葺然後可徃敬宗曰從來言事者皆云不當
[010-27a]
徃如卿所言不徃亦可
  田獵門
   唐唐儉諫太宗罷獵
貞觀十一年太宗獵於洛陽苑有羣豕突出林中太宗
引弓四發殪四豕有豕突前及馬鐙民部尚書唐儉投
馬搏之上抜劒斬豕顧笑曰天䇿長史不見上將擊賊
耶何懼之甚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
下以神武定四方豈復逞雄心於一獸太宗恱為之罷
[010-27b]

   栁範奏彈吳王恪
吳王恪數出畋獵頗損居人侍御史栁範奏彈之恪坐
免官太宗曰長史權萬紀事吾兒不能匡正罪當死栁
範曰房𤣥齡事陛下猶不能止畋獵豈得獨罪萬紀太
宗大怒拂衣而入乆之獨引範謂曰何面折我對曰陛
下仁明臣不敢不盡愚直上恱
   髙宗出畋遇雨罷獵
[010-28a]
永徽元年髙宗出畋遇雨問諫議大夫昌樂谷那律曰
油衣若為則不漏對曰以瓦為之必不漏髙宗恱為之
罷獵
   武宗閱諫疏出畋稍希
會昌元年武宗頗好畋獵及武戲五方小兒得出入禁
中賞賜甚厚嘗謁郭太后從容問為天子之道太后勸
以納諫武宗退悉取諫疏閱之多諫遊獵自是武宗出
畋稍希五方無復横賜
[010-28b]
   髙少逸諫上幸涇陽
二年武宗幸涇陽校獵諫議大夫髙少逸鄭朗於閤中
諫曰陛下比來遊獵稍頻出城太逺侵星夜歸萬機曠
廢武宗改容謝之
   後唐明宗仁及鳥獸
長興二年敕解縱五方鷹隼内外無得更進馮道曰陛
下可謂仁及鳥獸明宗曰不然朕昔嘗從武皇獵時秋
稼方熟有獸逸入田中遣騎取之比及得獸餘稼無幾
[010-29a]
以是思之獵有損無益故不為耳
  養老門
   後周行養老之禮
陳天嘉四年周主將視學以太傅燕國公于謹為三老
謹上表固辭不許仍賜以延年杖周主幸太學謹入門
周主迎拜於門屏之間謹荅拜有司設三老席於中楹
南向太師護升階設几謹升席南面憑几而坐周主升
階立於斧扆之前西面有司進饌周主跪設醤豆親為
[010-29b]
之袒割謹食畢周主親跪授爵北面立而訪道謹起立
於席後對曰木受繩則正后從諫則聖明王虛心納諫
以知得失天下乃安乂曰去食去兵信不可去願陛下
守信勿失又曰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則為善者日進為
惡者日止又曰言行者正身之基願陛下三思而言九
慮而行勿使有過天子之過如日月之食人莫不知願
陛下慎之周主再拜受言謹荅拜禮成而出
  聖節門
[010-30a]
   唐太宗生日不宴樂
貞觀二十年太宗謂長孫無忌等曰今日吾生日世俗
皆為樂在朕飜成傷感今君臨天下富有四海而承歡
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所以有負米之恨也詩云哀哀
父母生我劬勞奈何以劬勞之日更為宴樂乎
   源乾曜請以生日為千秋節
開元十七年明皇以生日宴百官於花蕚樓下左丞相
乾曜右丞相說帥百官上表請以每歲八月五日為千
[010-30b]
秋節布於天下咸令宴樂尋又移社就千秋節
   張九齡上千秋金鏡錄
二十四年千秋節羣臣皆獻寳鏡張九齡以為以鏡自
照見形容以人自照見吉凶乃述前世興廢之源為書
五卷謂之千秋金鏡錄上之明皇賜書襃美
  喪𦵏門
   漢文帝以北山石為槨
前三年張釋之從行至霸陵文帝謂羣臣曰嗟乎以北
[010-31a]
山石為槨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左右皆曰善
釋之曰使其中有可欲者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
可欲者雖無石槨又何戚焉文帝稱善
   光武初作壽陵
建武二十六年初作壽陵光武曰古者帝王之𦵏皆陶
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太宗識終始
之義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覇陵獨完受其
福豈不美哉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
[010-31b]
令流水而已使迭興之後與丘隴同體
   晉武帝欲行三年之喪
泰始元年文帝之喪臣民皆從權制三日除服既𦵏武
帝亦除之然猶素冠疏食哀毁如居喪者羊祜謂傅𤣥
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而漢文除之毁禮傷義今
主上至孝雖奪其服實行喪禮若因此復先王之法不
亦善乎𤣥曰以日易月已數百年一旦復古難行也祜
曰不能使天下如禮且使主上遂服不猶愈乎𤣥曰主
[010-32a]
上不除而天下除之此為但有父子無復君臣也乃止
羣臣奏請易服復膳詔曰每感念幽㝠而不得終苴絰
之禮以為沈痛況當食稻衣錦乎適足激切其心非所
以相解也遂以疏素終三年
   陳逵杜預議喪服
十年𦵏元皇后於峻陽陵武帝及羣臣除喪即吉博士
陳逵議以為今時所行漢帝權制太子無有國事自宜
終服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同齊
[010-32b]
斬既𦵏除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君子之於禮存諸内
而已禮非玊帛之謂喪豈衰麻之謂乎太子出則撫軍
守則監國不為無事宜卒哭除衰麻而以諒闇終三年
武帝從之
   盗發漢霸杜二陵
建興三年盗發漢霸杜二陵及薄太后陵得金帛甚多
朝廷以用度不足詔收其餘以實内府
   梁武帝徃臨馮道根
[010-33a]
普通元年左軍將軍馮道根卒是日武帝春祠二廟既
出宫有司以聞武帝問中書舍人朱异曰吉凶同日今
可行乎對曰昔衞獻公聞栁莊死不釋祭服而徃道根
雖未為社稷之臣亦有勞王室臨之禮也武帝即幸其
宅哭之甚慟
   北魏髙澄虛𦵏髙歡於漳西
梁太清元年髙澄入朝于鄴虚𦵏齊獻武王於漳水之
西潜鑿成安鼓山石窟佛頂之旁為穴納其柩而塞之
[010-33b]
殺其羣匠及齊之亡也一匠之子知之發石取金而逃
   唐虞世南諫厚𦵏
貞觀九年詔山陵依漢長陵故事務存隆厚期限既促
功不能及祕書監虞世南上疏以為聖人薄𦵏其親非
不孝也深思逺慮以厚𦵏適足為親之累故不為耳昔
張釋之言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劉向言死
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釋之之言為無窮計也伏惟
陛下聖徳度越唐虞而厚𦵏其親乃以秦漢為法臣竊
[010-34a]
為陛下不取雖復不藏金玉後世但見丘隴如此其大
安知其中無金玉邪且今釋服已依霸陵而丘隴之制
獨依長陵恐非所宜䟽奏不報世南復上疏以為漢天
子即位即營山陵逺者五十餘年今以數月之間為數
十年之功恐於人力有所不逮太宗乃以世南疏授有
司令詳處其宜房𤣥齡等議以為漢長陵髙九丈原陵
髙六丈今九丈則太崇三仭則太卑請依原陵之制從

[010-34b]
   太宗自為終制
十一年太宗以漢世豫作山陵免子孫倉猝勞費又志
在儉𦵏恐子孫從俗奢靡自為終制因山為陵容棺而

   公主當服三年之喪
永徽元年太宗女衡山公主應適長孫氏有司以為服
既公除欲以今秋成昏于志寧上言漢文立制本為天
下百姓公主服本斬衰縱使服随例除豈可情随例改
[010-35a]
請俟三年喪畢成昏髙宗從之
   嚴善思疏諫合𦵏
神龍元年太后將合𦵏乾陵給事中嚴善思上疏以為
乾陵𤣥宫以石為門鐡錮其縫今啓其門必須鐫鑿神
明之道體尚幽𤣥動衆加功恐多驚黷況合𦵏非古漢
時諸陵皇后多不合𦵏魏晉已降始有合者望於乾陵
之傍更擇吉地為陵若神道有知幽塗自當通會若其
無知合之何益不從
[010-35b]
   令狐峘諫厚𦵏
大厯十四年制應山陵制度務從優厚當竭帑藏以供
其費刑部員外郎令狐峘上疏諫其略曰臣伏讀遺詔
務從儉約若制度優厚豈顧命之意邪代宗荅詔略曰
非唯中朕之病抑亦成朕之美敢不聞義而徙
   唐李建勲戒勿封土立碑
後周廣順元年唐司徒致仕李建勲病且死戒家人曰
時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聴人耕種於其
[010-36a]
上免為它日開發之標及江南之亡也諸貴人髙大之
冢無不發者惟建勲冢莫知其處
   後周太祖有紙衣瓦棺之戒
顯徳元年太祖屢戒晉王曰昔吾西征見唐十八陵無
不發掘者此無它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當衣以紙衣
斂以瓦棺速營𦵏勿乆留宫中壙中無用石以甓代之
工人役徒皆和雇勿以煩民勿修下宫勿置守陵宫人
勿作石羊虎人馬惟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儉
[010-36b]
約遺令用紙衣瓦棺嗣天子不敢違也汝或吾違吾不
福汝
  交友門
   漢酈寄為賣友
八年班固賛曰孝文時天下以酈寄為賣友夫賣友者
謂見利而忘義也若寄父為功臣而又執劫雖摧吕祿
以安社稷誼存君親可也
   朱勃上書明馬援之謗
[010-37a]
建武二十五年初朱勃年十二能誦詩書常候馬援兄
況辭言嫺雅援裁知書見之自失況知其意乃自酌酒
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卒當從汝禀學勿畏
也及援為將軍封侯而勃位不過縣令援後雖貴常待
以舊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親及援遇讒唯勃能終焉
   吳程普與周瑜交若飲醇醪
建安十五年程普頗以年長數陵侮瑜瑜折節下之終
不與校普後自敬服而親重之乃告人曰與周公瑾交
[010-37b]
若飲醇醪不覺自醉
   魏傅嘏不受何晏為交
正元元年正始中夏侯𤣥何晏鄧颺俱有盛名欲交尚
書郎傅嘏嘏不受嘏友人荀粲怪而問之嘏曰太初志
大其量能合虛聲而無實才何平叔言逺而情近好辯
而無誠所謂利口覆邦國之人也鄧𤣥茂有為而無終
外要名利内無闗鑰貴同惡異多言而妬前多言多釁
妬前無親以吾觀此三人者皆將敗家逺之猶恐禍及
[010-38a]
況昵之乎
   唐李翰為張廵作傳表
至徳二載議者或罪張巡以守睢陽不去與其食人曷
若全人其友人李翰為之作傳表上之以為巡以寡擊
衆以弱制疆保江淮以待陛下之師師至而巡死巡之
功大矣而議者或罪巡以食人愚巡以守死臣竊痛之
設使巡守城之初已有食人之計損數百之衆以全天
下臣猶曰功過相掩況非其素志乎臣敢撰傳一卷獻
[010-38b]
上乞編列史官衆議由是始息
   後周王峻薦故人申師厚
廣順元年王峻有故人曰申師厚嘗為兖州牙將失職
飢寒望峻馬拜謁於道會凉州請帥於朝廷太祖以絶
域非人所欲募率府供奉官願行者月餘無人應募峻
薦師厚於太祖以師厚為河西節度使
  學校門
   漢幸辟雍行養老禮
[010-39a]
永平二年上幸辟雍初行養老禮以李躬為三老桓榮
為五更禮畢引桓榮及弟子升堂上自為下說諸儒執
經問難於前冠帶縉紳之人圜橋門而觀聴者盖億萬
計於是下詔賜榮爵闗内侯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
養終厥身
   晉李遼請修孔子舊廟
太元十七年李遼上表請敕兖州修孔子舊廟給戸灑
掃仍立庠序收教學者曰事有如賖而實急者此之謂
[010-39b]
也表不見省
   後周謁孔子廟
廣順元年太祖如曲阜謁孔子祠既奠將拜左右曰孔
子陪臣也不當以天子拜之太祖曰孔子百世帝王之
師敢不敬乎遂拜之又拜孔子墓命葺孔子祠禁孔陵
樵採訪孔子顔淵之後以為曲阜令
   蜀中文學復盛
三年自唐末以來所在學校廢絶蜀毋昭裔出私財百
[010-40a]
萬營學館且請刻板印九經蜀主從之由是蜀中文學
復盛
  文學門
   漢招選文學之士
建元三年武帝自初即位招選天下文學材智之士待
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書言得失自衒鬻者以千數
上簡㧞其俊異者寵用之莊助最先進後又得吳人朱
買臣趙人吾丘壽王蜀人司馬相如平原東方朔吳人
[010-40b]
枚臯濟南終軍等並在左右每令與大臣辨論中外相
應以義理之文大臣數屈焉然相如特以詞賦得幸朔
臯不根持論好詼諧武帝以俳優畜之雖數賞賜終不
任以事也朔亦觀上顔色時時直諫有所補益
   唐十八學士登瀛洲
武徳四年髙祖以秦王世民功大前代官皆不足以稱
之特置天䇿上將位在王公上世民以海内浸平乃開
館於宫西延四方文學之士出教以王府屬杜如晦記
[010-41a]
室房𤣥齡虞世南文學褚亮姚思㢘主簿李𤣥道叅軍
蔡允恭薛元敬顔相時諮議典籖蘇朂天䇿府從事中
郎于志寧軍諮祭酒蘇世長記室薛收倉曹李守素國
子助教陸徳明孔穎逹信都盖文逹宋州總管府戸曹
許敬宗並以本官兼文學館學士分為三畨更日直宿
供給珍膳恩禮優厚世民朝謁公事之暇輒至館中引
諸學士討論文籍或夜分乃寢又使庫直閻立本圖像
褚亮為贊號十八學士士大夫得預其選者時人謂之
[010-41b]
登瀛洲
   髙祖置𢎞文館於殿側
九年髙祖於𢎞文殿聚四部書二十餘萬卷置𢎞文館
於殿側精選天下文學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㢘歐陽
詢蔡允恭蕭徳言等以本官兼學士令更日宿直聴朝
之隙引入内殿講論前言徃行商𣙜政事或至夜分乃
罷又取三品已上子孫充𢎞文館學生
   中宗置修文館
[010-42a]
景龍二年置修文館大學士四員直學士八員學士十
二員選公卿以下善為文者李嶠等為之每遊幸禁苑
或宗戚宴集學士無不畢從賦詩屬和使上官昭容第
其甲乙優者賜金帛同預宴者惟中書門下及長參王
公親貴數人而已至大宴方召八座九列諸司五品以
上預焉於是天下靡然争以文華相尚儒學忠讜之士
莫得進矣
   明皇置麗正書院
[010-42b]
開元十一年明皇置麗正書院聚文學之士徐堅等或
修書或侍講以張說為修書使以總之有司供給優厚
中書舍人洛陽陸堅以為此屬無益於國徒為縻費欲
悉奏罷之張說曰自古帝王於國家無事之時莫不崇
宫室廣聲色今天子獨延禮文儒發揮典籍所益者大
所損者㣲陸子之言何不逹也明皇聞之重說而薄堅
   更名集仙殿為集賢
十三年明皇與中書門下及禮官學士宴於集仙殿明
[010-43a]
皇曰仙者憑虛之論朕所不取賢者濟理之具朕今與
卿曹合宴宜更名曰集賢殿其書院官五品以上為學
士六品以下為直學士以張說知院事徐堅副之明皇
欲以說為大學士說固辭而止
   軍國大事與學士謀
元和五年白居易復上奏以為臣比請罷兵今之事勢
又不如前不知陛下復何所恃是時憲宗每有軍國大
事必與諸學士謀之嘗踰月不見學士李絳等上言臣
[010-43b]
等飽食不言其自為計則得矣如陛下何陛下詢訪理
道開納直言實天下之幸豈臣等之幸憲宗遽令明日
三殿對來
   明宗置端明殿學士
天成元年明宗目不知書四方奏事皆令安重誨讀之
重誨亦不能盡通乃奏稱臣徒以忠實之心事陛下得
典樞機今事粗能曉知至於古事非臣所及願倣前朝
侍講侍讀近代直崇政樞宻院選文學之臣與之共事
[010-44a]
以備應對乃置端明殿學士
 
 
 
 
 
 
 
[010-44b]
 
 
 
 
 
 
 
 通鑑總𩔖卷十上
[010-45a]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下     宋 沈樞 撰
  文章門
   梁徐摛謂之宫體
中大通三年太子以侍讀徐摛為家令兼管記摛文體
輕麗春坊盡學之時人謂之宫體武帝聞之怒召摛欲
加誚責及見應對明敏辭義可觀意更釋然因問經史
及釋教摛商較縱横應對如響武帝甚加歎異寵遇日
[010-45b]

   魏蘓綽作大誥
梁大同十一年晉氏以來文章競為浮華魏丞相泰欲
革其弊魏主饗太廟泰命尚書領著作蘓綽作大誥宣
示羣臣戒以政事仍命自今文章皆依此體
   隋李諤言文體輕薄
陳至徳二年隋主不喜辭華詔天下公私文翰並宜實
録治書侍御史李諤亦以當時屬文體尚輕薄上書曰
[010-46a]
魏之三祖崇尚文詞江左齊梁其弊彌甚競一韻之竒
争一字之巧連篇累牘不出月露之形積案盈箱唯是
風雲之狀世俗以此相髙朝廷據茲擢士於是閭里童
昏貴游總丱未窺六甲先製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
伊傅周孔之說不復闗心何嘗入耳指儒素為古拙用
詞賦為君子故文筆日煩其政日亂良由棄大聖之軌
模構無用以為用也今朝廷雖有是詔州縣仍踵弊風
躬仁孝之行者擯落私門不加收齒工輕薄之藝者選
[010-46b]
充吏職舉送天朝盖由縣令刺史未遵風教請普加采
察送臺推劾詔以諤前後所奏頒示四方
   唐張昌齡以辭華見黜
貞觀二十一年太宗幸翠㣲宫冀州進士張昌齡獻翠
㣲宫頌太宗愛其文命於通事舍人裏供奉初昌齡與
進士王公謹皆善屬文名振京師考功員外郎王師旦
知貢舉黜之舉朝莫曉其故及奏第太宗怪無二人名
詰之師旦對曰二人雖有辭華然其體輕薄終不成令
[010-47a]
器若置之髙第恐後進效之傷陛下雅道太宗善其言
   劉曉言取士以文藝為末
上元元年劉曉上疏禮部取士専用文章為甲乙故天
下之士皆捨徳行而趨文藝有朝登甲科而夕䧟刑辟
者雖日誦萬言何闗理體文成七歩未足化人況盡心
卉木之間極筆煙霞之際以斯成俗豈非大謬夫人之
慕名如水趨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若取士以徳
行為先文藝為末則多士雷奔四方風動矣
[010-47b]
   四方表奏華而不典
開成元年文宗與宰相語患四方表奏華而不典李石
對曰古人因事為文今人以文害事
   晉王緘草露布不知故事
後梁乾化三年晉王方宴將吏擒守光適至王命掌書
記王緘草露布緘不知故事書之於布遣人曳之
  經術門
   漢雋不疑以經術明大誼
[010-48a]
始元五年有男子乗黄犢車詣北闕自謂衞太子公車
以聞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至者莫敢發言京兆尹不疑
後到叱從吏收縛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疑曰諸
君何患於衞太子昔蒯瞶違命出犇輒距而不納春秋
是之衞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來自詣此罪人也
遂送詔獄天子與大將軍霍光聞而嘉之曰公卿大臣
當用有經術明於大誼者繇是不疑名聲重於朝廷在
位者皆自以不及也廷尉驗治何人竟得姦詐
[010-48b]
   詔諸儒會白虎觀
建初四年校書郎楊終建言宣帝博徵羣儒論定五經
於石渠閣方今天下少事學者得成其業而章句之徒
破壊大體宜如石渠故事永為後世則章帝從之詔太
常將大夫博士郎官及諸儒會白虎觀議五經同異使
五官中郎將魏應承制問侍中淳于恭奏帝親稱制臨
決作白虎議奏名儒丁鴻樓望成封桓郁班固賈逵及
廣平王羡皆與焉
[010-49a]
   後唐田敏刻九經板
後周廣順三年初唐明宗之世宰相馮道李愚請令判
國子監田敏校正九經刻板印賣朝廷從之板成獻之
由是雖亂世九經𫝊布甚廣
  學術門
   吳孫權謂吕䝉不可不學
漢建安十五年初權謂吕䝉曰卿今當塗掌事不可不
學䝉辭以軍中多務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
[010-49b]
當渉獵見往事耳䝉乃始就學及魯肅過尋陽與䝉論
議大驚曰卿今者才略非復吳下阿䝉䝉曰士别三日
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見事之晚乎
   宋徐傅言論不復以學問為長
永初三年以徐羡之為司空錄尚書事羡之起自布衣
又無術學直以志力局度一旦居廊廟朝野推服咸謂
有宰臣之望嘗與傅亮謝晦宴聚亮晦才學辯博羡之
風度詳整時然後言鄭鮮之歎曰觀徐傅言論不復以
[010-50a]
學問為長
  用儒門
   漢宣帝不聽太子用儒生
甘露元年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繩下太子嘗侍燕
從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漢家自
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徳教用周政乎且
俗儒不逹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實不知所守
何足委任乃歎曰亂我家者太子也
[010-50b]
   樊準乞下詔博求幽隐
延平元年尚書郎樊準以儒風寢衰上疏曰臣聞人君
不可以不學光武受命中興東西誅戰不遑啓處然猶
投戈講蓺息馬論道孝明庶政萬機無不簡心而垂情
古典游意經蓺每饗射禮畢正坐自講諸儒並聴四方
欣欣又多徵名儒布在廊廟每讌會則論難衎衎共求
政化是以議者每稱盛時咸言水平今學者益少逺方
尤甚博士倚席不講儒者競論浮麗忘謇謇之忠習諓
[010-51a]
諓之辭臣愚以為宜下明詔博求幽隐寵進儒雅以俟
聖上講習之期太后深納其言詔公卿中二千石各舉
隐士大儒務取髙行以勸後進妙簡博士必得其人
   靈帝詔諸儒正五經文字
熹平四年詔諸儒正五經文字命議郎蔡邕為古文篆
𨽻三體書之刻石立于太學門外使後儒晚學咸取正
焉碑始立其觀視及摹冩者車乗日千餘兩填塞街陌
   後唐擇名儒輔導從榮
[010-51b]
天成二年明宗謂安重誨曰從榮左右有矯宣朕㫖令
勿接儒生恐弱人志氣者朕以從榮年少臨大藩故擇
名儒使輔導之今奸人所言乃如此欲斬之重誨請嚴
戒而已
  制科門
   唐䇿試制舉之士
元和元年䇿試制舉之士於是校書郎元稹監察御史
獨孤郁校書郎白居易前進士蕭俛沈傳師出焉
[010-52a]
   韋貫之署牛僧孺等為上第
二年上䇿試賢良方正直言極諫時牛僧孺皇甫湜李
宗閔皆指陳時政之失無所避戸部侍郎楊於陵吏部
員外郎韋貫之為考䇿官貫之署為上第憲宗亦嘉之
詔中書優與處分李吉甫惡其言直泣訴於憲宗且言
翰林學士裴垍王涯覆䇿湜涯之甥也涯不先言垍無
所異同憲宗不得已罷垍為户部侍郎涯為都官員外
郎貫之為果州刺史後楊於陵為嶺南節度使亦坐考
[010-52b]
䇿無異同也僧孺等乆之不調各從辟於藩府
   白居易為牛僧孺等上疏
白居易上疏以為牛僧孺等直言時事恩奬登科而更
遭斥逐並出為闗外官楊於陵等以考䇿敢收直言裴
垍等以覆䇿不退直言皆坐譴調盧坦以數舉職事黜
庶子此數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視其進退以卜時之臧
否者也一旦無罪悉踈棄之上下杜口衆心恟恟陛下
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詔徵之直言索之極諫僧孺等
[010-53a]
所對如此縱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
   李郃乞回所授以旌蕡直
賢良方正裴休李郃等二十二人中第皆除官考官馮
宿等見劉蕡䇿皆歎服而畏宦官不敢取詔下物論囂
然稱屈諫官御史欲論奏執事抑之李郃曰劉蕡下第
我軰登科能無厚顔乃上疏以為蕡所對䇿漢魏以來
無與為比今有司以蕡指切左右不敢以聞恐忠良道
窮綱紀遂絶況臣所對不及蕡逺甚乞回臣所授以旌
[010-53b]
蕡直不報蕡由是不得仕於朝終於使府御史
   後周設賢良方正等科
顯徳四年設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經學優深可為師法
詳閑吏理逹於教化等科
  貢舉門
   唐以禮部侍郎試貢舉人
開元二十四年舊制考功員外郎掌試貢舉人有進士
李權陵侮員外郎李昻議者以員外郎位卑不能服衆
[010-54a]
敕自今委禮部侍郎試貢舉人
   逹奚珣不敢黜國忠子
天寳十二載楊國忠子暄舉明經學業荒陋不及格禮
部侍郎逹奚珣畏國忠權勢遣其子昭應尉撫先白之
撫伺國忠入朝上馬趨至馬下國忠意其子必中選有
喜色撫曰大人白相公郎君所試不中程式然亦未敢
落也國忠怒曰我子何患不富貴乃令鼠軰相賣䇿馬
不顧而去撫惶遽書白其父曰彼恃挾貴勢令人慘嗟
[010-54b]
安可復與論曲直遂置暄上第
  科舉門
   唐太后䇿貢士於洛城殿
載初元年太后䇿貢士於洛城殿貢士殿試自此始
   選舉宜得實才
長壽元年補闕薛謙光上疏以為選舉之法宜得實才
取捨之間風化所繫今之選人咸稱覔舉奔競相尚諠
訴無慙至於才應經邦惟令試䇿武能制敵止驗彎孤
[010-55a]
昔漢武帝見司馬相如賦恨不同時及置之朝廷終文
園令知其不堪公卿之任故也吳起將戰左右進劒起
曰將者提鼔揮桴臨難決疑一劒之任非將事也然則
虛文豈足以佐時善射豈足以克敵要在文吏察其行
能武吏觀其勇畧考居官之臧否行舉者賞罰而已
   楊綰上疏請考實行
廣徳元年楊綰上疏以為古之選士必取行實近世専
尚文辭自隋煬帝始置進士科猶試䇿而已至髙宗時
[010-55b]
劉思立始奏進士加雜文明經加帖從此積弊轉而成
俗朝之公卿以此待士家之長老以此訓子其明經則
誦帖括以求僥倖又舉人皆令投牒自應如此欲其返
淳朴崇㢘讓何可得也請令縣令察孝㢘取行著鄉閭
學知經術薦之於州刺史考試升之於省任各占一經
朝廷擇儒學之士問經義二十條對䇿三道上第即注
官中第得出身下第罷歸代宗命諸司通議李栖筠賈
至嚴武並與綰同至議以為今試學者以帖字為精通
[010-56a]
考文者以聲病為是非風流頹弊誠當釐改然自東晉
以來人多僑寓士居郷土百無一二請兼廣學校保桑
梓者郷里舉焉在流寓者庠序推焉敕禮部具條目以
聞綰又請置五經秀才科
   段文昌言錢徽取進士不公
長慶元年李徳裕吉甫之子也以李宗閔嘗對䇿譏切
其父恨之宗閔又與元稹争進取有隙楊汝士與錢徽
掌貢舉時段文昌李紳各以書屬所善進士於徽及牓
[010-56b]
出文昌紳所屬皆不預焉及第者鄭朗覃之弟裴譔度
之子蘓巢宗閔之壻楊殷士汝士之弟也文昌言於穆
宗曰今嵗禮部殊不公所取進士皆子弟無蓺以闗節
得之上以問諸學士徳裕稹紳皆曰誠如文昌言穆宗
乃命中書舍人王起等覆試詔黜朗等十人貶徽宗閔
汝士等或勸徽奏文昌紳屬書上必寤徽曰茍無愧心
得喪一致奈何奏人私書豈士君子所為邪取而焚之
時人多之自是徳裕宗閔各分朋黨更相傾軋垂四十
[010-57a]

   南唐江文蔚取士専任至公
後周廣順二年唐主好文學故韓熙載與馮延巳延魯
江文蔚潘佑徐鉉之徒皆至美官當時唐之文雅於諸
國為盛然未嘗設科舉多因上書言事拜官至是始命
翰林學士江文蔚知貢舉進士王克貞等三人及第唐
主問文蔚卿取士何如前朝對曰前朝公舉私謁相半
臣専任至公耳唐主悅中書舍人張緯前朝登第聞而
[010-57b]
銜之時執政皆不由科第相與沮毁竟罷貢舉
   徐鉉言貢舉不宜遽罷
三年唐祠部郎中知制誥徐鉉言貢舉初設不宜遽罷
乃復行之
  薦舉門
   漢王章為王鳯所舉不親附鳯
陽朔元年王章素剛直敢言雖為鳯所舉非鳯専權不
親附鳯乃奏封事言日食之咎皆鳯専權蔽主之過
[010-58a]
   宋𢎞薦桓譚責其鼔琴
建武二年以太中大夫宋𢎞為大司空𢎞薦桓譚為給
事中光武令譚鼓琴愛其繁聲𢎞聞之不恱伺譚内出
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譚至不與席而讓之且曰能
自改邪將令相舉以法乎譚頓首辭謝良乆乃遣之後
大會羣臣光武使譚鼓琴譚見𢎞失其常度光武怪而
問之𢎞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忠
正導主而令朝廷耽恱鄭聲臣之罪也光武改容謝之
[010-58b]
   閔仲叔辭侯霸而去
五年侯霸為大司徒聞太原閔仲叔之名而辟之既至
霸不及政事徒勞苦而已仲叔恨曰始䝉嘉命且喜且
懼今見明公喜懼皆去以仲叔為不足問邪不當辟也
辟而不問是失人也遂辭出投劾而去
   周舉劾奏左雄
永和三年初尚書令左雄薦冀州刺史周舉為尚書既
而雄為司𨽻校尉舉故冀州刺史馮直任將帥直嘗坐
[010-59a]
臧受罪舉以此劾奏雄雄曰詔書使我選武猛不使我
選清髙舉曰詔書使君選武猛不使君選貪汚也雄曰
進君適所以自伐也舉曰昔趙宣子任韓厥為司馬厥
以軍法戮宣子僕宣子謂諸大夫曰可賀我矣吾選厥
也任其事今君不以舉之不才誤升諸朝不敢阿君以
為君羞不寤君之意與宣子殊也雄恱謝曰吾嘗事馮
直之父又與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是吾之過也天下
益以此賢之
[010-59b]
   皇甫規薦張奐自代
延熹六年初張奐坐梁冀故吏免官禁錮凡諸交舊莫
敢為言唯規薦舉前後七上由是拜武威太守及規為
度遼將軍到營數月上書薦奐才略兼優宜正元帥以
從衆望朝廷從之以奐代規為度遼將軍以規為使匈
奴中郎將
   袁渙不肯作書罵先主
建安元年先主在豫州舉袁渙為茂才渙為吕布所留
[010-60a]
布欲使渙作書罵辱而渙不可布大怒以兵脅渙曰為
之則生不為則死渙笑而應之曰渙聞唯徳可以辱人
不聞以罵使彼固君子邪且不恥將軍之言彼誠小人
邪將復將軍之意則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渙他日之事
劉將軍猶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
乎布慙而止
   魏盧毓薦管寧韓暨崔林常林
景初二年明帝問吏部尚書盧毓誰可為司徒者毓薦
[010-60b]
處士管寧明帝不能用更問其次對曰敦篤至行則太
中大夫韓暨亮直清方則司𨽻校尉崔林貞固純粹則
太常常林以韓暨為司徒
   晉韋忠不從張華之辟
元康九年裴頠薦韋忠於張華華辟之忠辭疾不起人
問其故忠曰張茂先華而不實裴逸民慾而無厭棄典
禮而附賊后此豈大丈夫之所為哉逸民每有心託我
我常恐其溺於深淵而餘波及我況可褰裳而就之哉
[010-61a]
   苻秦命牧伯守宰舉人
升平五年秦王堅命牧伯守宰各舉孝弟㢘直文學政
事察其所舉得人者賞之非其人者罪之由是人莫敢
妄舉而請託不行士皆自勵雖宗室外戚無才能者皆
棄不用當是之時内外之官率皆稱職
   謝安舉兄子𤣥
太元二年是時朝廷方以秦冦為憂詔求文武良將可
以鎮禦北方者謝安以兄子𤣥應詔郗超聞之歎曰安
[010-61b]
之明乃能違衆舉親𤣥之才足以不負所舉衆咸以為
不然超曰吾嘗與𤣥共在桓公府見其使才雖履屐間
未嘗不得其任是以知之𤣥募驍勇之士得劉牢之等
數人以牢之為參軍常領精銳為前鋒戰無不㨗時號
北府兵敵人畏之
   宋殷景仁引劉湛反成猜隙
元嘉十二年領軍將軍劉湛與僕射殷景仁素善湛之
入也景仁實引之湛既至以景仁位遇本不踰已而一
[010-62a]
旦居前意甚憤憤俱被時遇以景仁専管内任謂為間
已猜隙漸生景仁對親舊歎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
稱疾解職
   北魏李彪不藉舉主
齊建武四年初魏中尉李彪家世孤㣲朝無親援以文
穆公李沖好士傾心附之沖亦重其材學薦於魏主且
為之延譽於朝公私汲引及為中尉彈劾不避貴戚魏
主賢之以比汲黯彪自以結知人主不復藉沖稍稍踈
[010-62b]
之沖浸銜之及魏主南伐彪與沖共掌留務彪性剛豪
數與沖爭辨形於聲色自以身為法官它人莫能紏沖
不勝憤乃積其前後過惡禁彪於尚書省上表劾彪稱
臣與彪相識以來垂二十載見其才優學博議論剛正
愚意誠謂㧞萃公清之人後稍察其為人酷急自大駕
南行以來彪兼尚書日夕共事始知其専恣聴其言如
振古忠恕之賢校其行實天下佞暴之賊依事求實悉
有成驗如臣列得實宜殛彪於北荒以除亂政之姦所
[010-63a]
引無證宜投臣於四裔以息青蠅之譛有司處彪大辟
魏主宥之除名而已
   隋楊素屢薦封徳彛
開皇十五年楊素負貴恃才多所陵侮唯賞重徳彛每
引之與論宰相職務終日忘倦因撫其牀曰封郎必當
據吾此座屢薦於文帝文帝擢為内史舍人
   唐太宗令封徳彛舉賢
貞觀元年太宗令封徳彛舉賢乆無所舉太宗詰之對
[010-63b]
曰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竒才耳太宗曰君子用人如
器各取所長古之致治者豈借才於異代乎正患己不
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徳彛慙而退
   常何薦家客馬周
三年茌平人馬周客逰長安舍於中郎將常何之家六
月旱詔文武官極言得失何武人不學不知所言周代
之陳便宜二十餘條太宗怪其能以問何對曰此非臣
所能家客馬周為臣具草耳太宗即召之未至遣使督
[010-64a]
促者數軰及謁見與語甚恱後奉使稱㫖太宗以常何
為知人
   魏徵坐繆舉仆碑
十七年初魏徵嘗薦杜正倫及侯君集有宰相才請以
君集為僕射且曰國家安不忘危不可無大將諸衞兵
馬宜委君集専知太宗以君集好誇誕不用及正倫以
罪黜君集謀反誅太宗始疑徵阿黨又有言徵自録前
後諫辭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太宗愈不恱乃罷叔玊
[010-64b]
尚主而踣所撰碑
   髙宗責侍臣不進賢
乾封二年髙宗屢責侍臣不進賢衆莫敢對司列少常
伯李安期對曰天下未嘗無賢亦非羣臣敢蔽賢也比
來公卿有所薦引為讒者已指為朋黨滯淹未𫉬伸而
在位者先獲罪矣是以各務杜口耳陛下果推至誠以
待之其誰不願舉所知此在陛下非在羣臣也髙宗深
以為然
[010-65a]
   郭翰薦狄仁傑
垂拱二年狄仁傑為寧州刺史監察御史郭翰廵察隴
右所至多所按劾入寧州境耆老歌刺史徳美者盈路
翰薦之於朝徴為冬官侍郎
   狄仁傑舉其子為郎
聖厯元年太后命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傑舉其子
光嗣拜地官員外郎已而稱職太后喜曰卿足繼祁奚
矣通事舍人元行沖博學多通仁傑重之行沖數規諫
[010-65b]
仁傑且曰凡為家者必有儲蓄脯醢以適口參术以攻
疾僕竊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行沖請備藥物之末仁
傑笑曰吾藥籠中物何可一日無也
   狄仁傑薦張柬之
乆視元年太后嘗問仁傑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誰可者
仁傑曰未審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為將相仁
傑對曰文學緼藉則蘓味道李嶠固其選矣必欲取卓
犖竒才則有荆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才也太
[010-66a]
后擢東之為洛州司馬數日又問仁傑對曰前薦柬之
尚未用也太后曰已遷矣對曰臣所薦者可為宰相非
司馬也乃遷秋官侍郎乆之卒用為相仁傑又嘗薦夏
官侍郎姚元崇監察御史曲阿桓彦範太州刺史敬暉
等數十人率為名臣或謂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
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張循憲請以己官授張嘉貞
長安二年侍御史張循憲為河東采訪使有疑事不能
[010-66b]
決病之問侍吏曰此有佳客可與議事者乎吏言前平
鄉尉張嘉貞有異才循憲召見詢以事嘉貞為條析理
分莫不洗然循憲因請為奏皆意所未及循憲還見太
后太后善其奏循憲具言嘉貞所為且請以己之官授
之太后曰朕寧無一官自進賢邪因召嘉貞入見内殿
與語大恱即拜監察御史擢循憲司勲郎中賞其得人

   韋嗣立薦岑羲不以伯父為累
[010-67a]
四年太后命宰相各舉堪為貟外郎者韋嗣立薦廣武
令岑羲曰但恨其伯父長倩為累太后曰茍或有才此
何所累遂拜天官員外郎由是諸緣坐者始得進用
   明皇薄魏知古負姚崇
開元二年黄門監魏知古本起小吏因姚崇引薦以至
同為相崇意輕之請知古攝吏部尚書知東都選事崇
二子分司東都恃其父有徳於知古頗招權請託知古
歸悉以聞它日明皇從容問崇卿子才性何如今何官
[010-67b]
也崇揣知上意對曰臣有三子兩在東都為人多欲而
不謹是必以事干魏知古臣未及問之耳明皇始以崇
必為其子隐及聞崇奏喜問卿安從知之對曰知古㣲
時臣卵而翼之臣子愚以為知古必徳臣容其為非故
敢干之耳明皇於是以崇為無私而薄知古負崇欲斥
之崇固請曰臣子無狀撓陛下法陛下赦其罪已幸矣
茍因臣逐知古天下必以陛下為私於臣累聖政矣明
皇乆乃許之知古罷為工部尚書
[010-68a]
   盧懐慎薦宋璟等
四年黄門監盧懐慎疾亟上表薦宋璟李傑李朝隐盧
從愿並明時重器所坐者小所棄者大望垂矜錄明皇
深納之薨家無餘蓄惟一老蒼頭請自鬻以辦喪事
   陳少遊以納賄換職
大厯元年以陳少遊為桂管觀察使少遊為吏彊敏而
好賄善結權貴以是得進既得桂州惡其道逺多瘴癘
宦官董秀掌樞宻少遊請歲獻五萬緡又納賄於元載
[010-68b]
子仲武内外引薦數日改宣歙觀察使
   楊綰薦顔真卿與闗播
十二年楊綰常衮薦湖州刺史顔真卿代宗即日召還
以為刑部尚書又薦淮南判官闗播擢為都官員外郎
   賢人豈肯随牒舉選
十四年湖南王國良為盗代宗遣闗播招撫之辭行代
宗問以為政之要對曰為政之本必求有道賢人與之
為理代宗曰朕比以下詔求賢又遣使廣加搜訪庶幾
[010-69a]
可以為理乎對曰下詔所求及使者所薦唯得文詞干
進之士耳安有有道賢人肯随牒舉選乎代宗恱
   陸贄請臺省長官各舉其屬
貞元八年陸贄請令臺省長官各舉其屬著其名於詔
書異日考其殿最并以升黜舉者未㡬或言於徳宗曰
諸司所舉皆有情故或受貨賂不得實才徳宗宻諭贄
自今除改卿宜自擇勿任諸司贄上奏其略曰宣行以
來纔舉十數議其資望既不愧於班行考其行能又未
[010-69b]
聞於闕敗而議者遽以騰口上煩聖聰請使所言之人
指陳其狀某人受賄某舉有情付之有司覈其虚實謬
舉者必行其罰誣善者亦反其辜何必貸其姦贓不加
辨詰私其公議不出主名使無辜見疑有罪獲縱枉直
同貫人何頼焉又曰今之宰相則徃日臺省長官今之
臺省長官乃將來之宰相但是職名暫異固非行舉頓
殊豈有為長官之時則不能舉一二屬吏居宰臣之位
則可擇千百具僚物議悠悠其惑斯甚盖尊者領其要
[010-70a]
卑者任其詳是以人主擇輔臣輔臣擇庶長庶長擇佐
僚將務得人無易於此又曰則天舉用之法傷易而得
人陛下慎簡之規太精而失士徳宗竟追前詔不行
   鄭注舉李款自代
太和九年以鄭注兼御史大夫注始受之仍舉倉部員
外郎李款自代曰加臣之罪雖於理而無辜在款之誠
乃事君而盡節時人皆哂之
   文宗謂宰相薦人勿問親踈
[010-70b]
開成二年文宗謂宰相薦人勿問親踈朕聞竇易真為
相未嘗用親故若親故果才避嫌而棄之是亦不為至
公也
   韓偓薦趙崇王贊自代
天復三年初翰林學士承㫖韓偓之登進士第也御史
大夫趙崇知貢舉昭宗返自鳳翔欲用偓為相偓薦崇
及兵部侍郎王贊自代昭宗欲從之崔𦙍惡其分己權
使朱全忠入爭之全忠見昭宗曰趙崇輕薄之魁王贊
[010-71a]
無才用韓偓何得妄薦為相昭宗見全忠怒甚不得已
貶偓濮州司馬昭宗宻與偓泣别偓曰是人非復前來
之比臣得逺貶及死乃幸耳不忍見簒弑之辱
   後周嚴連坐之法
顯徳二年初令翰林學士兩省官舉令錄除官之日仍
署舉者姓名若貪穢敗官並當連坐
  銓選門
   北魏選舉失人自崔亮始
[010-71b]
梁天監十八年北魏官員既少應選者多吏部尚書李
韶銓注不行大致怨嗟更以崔亮為吏部尚書亮奏為
格制不問士之賢愚専以停解月日為斷沈滯者皆稱
其能亮甥司空諮議劉景安與亮書曰殷周以鄉塾貢
士兩漢由州郡薦才魏晉因循又置中正雖未盡美應
什收六七而朝廷貢才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㢘唯
論章句不及治道立中正不考才行空辨氏姓取士之
途不博沙汰之理未精舅屬當銓衡宜須改張易調如
[010-72a]
何反為停年格以限之天下士子誰復脩厲名行哉又
薛琡上書言黎元之命繫於長吏若以選曹唯取年勞
不簡賢否義均行鴈次若貫魚執簿呼名一吏足矣數
人而用何謂銓衡書奏不報後因請見復奏乞令王公
貴臣薦賢以補郡縣詔公卿議之事亦寝其後甄琛等
繼亮為吏部尚書利其便已踵而行之魏之選舉失人
自亮始也
   北齊辛術選士必以才器
[010-72b]
承聖元年北齊辛術遷吏部尚書自魏遷鄴以來大選
之職知名者數人互有得失袁叔徳沈宻謹厚所傷者
細楊愔風流辯給取士失於浮華唯術性尚貞明取士
必以才器循名責實新舊參舉管庫必擢門閥不遺考
之前後最為折衷
   唐劉祥道杜正倫欲清入流
顯慶二年以吏部侍郎劉祥道知吏部選事祥道以為
今選司取士傷濫每年入流之數過一千四百雜色入
[010-73a]
流曾不銓簡即日内外文武官一品至九品凡萬三千
四百六十五員約準三十年則萬三千餘人略盡矣若
年别入流者五百人足充所須之數望有釐革既而杜
正倫亦言入流人太多髙宗命正倫與祥道詳議而大
臣憚於改作事遂寢
   裴行儉張仁禕定銓選之法
總章二年時承平既乆選人益多是歲司列少常伯裴
行儉始與員外郎張仁禕設長名姓歴牓引銓注之法
[010-73b]
又定州縣升降官資髙下其後遂為永制無能革之者
大略唐之選法取人以身言書判計資量勞而擬官始
集而試觀其書判已試而銓察其身言已銓而注詢其
便利己注而唱集衆告之然後𩔖以為甲先簡僕射乃
上門下給事中讀侍郎省侍中審之不當者駮下既審
然後上聞主者受㫖奉行各給以符謂之告身兵部武
選亦然課試之法以騎射及翹闗負米人有格限未至
而能試文三篇謂之宏詞試判三條謂之拔萃入等者
[010-74a]
得不限而授其黔中嶺南閩中州縣官不由吏部委都
督選擇土人補授凡居官以年為考六品以下四考為
滿
   時人謂之南選
儀鳯元年敕桂廣文黔等都督府比來注擬土人簡擇
未精自今每四年遣五品已上清正官充使仍令御史
同往注擬時人謂之南選
   魏𤣥同言銓選之弊
[010-74b]
永淳元年魏𤣥同為吏部侍郎上言銓選之弊以為人
君之體當委任而責成功所委者當則所用者自精矣
故周穆王命伯冏為太僕正曰慎簡乃僚是使羣司各
自求其小者而天子命其大者也乃至漢氏得人皆自
州縣補署五府辟召然後升於天朝自魏晉以來始専
委選部夫以天下之大士人之衆而委之數人之手用
刀筆以量才案簿書而察行借使平如權衡明如水鏡
猶力有所極照有所窮況所委非人而有愚闇阿私之
[010-75a]
弊乎願略依周漢之規以救魏晉之失疏奏不納
   品官皆委尚書省奏擬
景雲元年舊制三品以上官冊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
以下敕授皆委尚書省奏擬文屬吏部武屬兵部尚書
曰中銓侍郎曰東西銓中宗之末嬖倖用事選舉混淆
無復綱紀至是以宋璟為吏部尚書李乂盧從愿為侍
郎皆不畏彊禦請謁路絶集者萬餘人留者三銓不過
二千人服其公
[010-75b]
   吏部前有馬裴後有盧李
開元四年或言於明皇曰今歲選叙大濫縣令非才及
入謝明皇悉召縣令於宣政殿庭試以理人䇿惟鄄城
令韋濟詞理第一擢為醴泉令餘二百餘人不入第且
令之官四十五人放歸學問吏部侍郎盧從愿李朝隐
皆左遷刺史從愿典選六年與朝隐皆名稱職初髙宗
之世馬戴裴行儉在吏部最有名時人稱吏部前有馬
裴後有盧李
[010-76a]
   吳兢言選人書判宜委有司
十三年明皇疑吏部選試不公時選期已迫御史中丞
宇文融宻奏請分吏部為十銓以禮部尚書蘓頲等十
人掌吏部選試判將畢遽召入禁中決定吏部尚書侍
郎皆不得預吳兢上表以為萬乘之君豈得下行銓選
之事凡選人書判並請委之有司停此十銓明皇雖不
即從明年復故
   裴光庭奏用循資格
[010-76b]
十八年以裴光庭兼吏部尚書先是選司注官惟視其
人之能否或不次超遷或老於下位有出身二十餘年
不得祿者又州縣亦無等級或自大入小或初近後逺
皆無定制光庭始奏用循資格各以罷官若干選而集
官高者選少卑者選多無問能否選滿則注限年躡級
毋得踰越非負譴者皆有升無降其庸愚沈滯者皆喜
謂之聖書而才俊之士無不怨歎宋璟争之不能得光
庭又令流外行署亦過門下省審
[010-77a]
   官吏入任塗多
二十一年制自今選人有才業操行委吏部臨時擢用
流外奏甲不復引過門下雖有此制而有司以循資格
便於己猶踵行之是時官吏入仕之塗甚多不可勝紀
   張奭面試曳白
天寳二年李林甫領吏部尚書日在政府選事悉委侍
郎宋遥苗晉卿御史中丞張倚新得幸於明皇遥晉卿
欲附之時選人集者以萬計入等者六十四人倚子奭
[010-77b]
為之首羣議沸騰安祿山入言於明皇明皇悉召入等
人面試之奭手持試紙終日不成一字時人謂之曳白
遥晉卿倚皆貶太守同考判官禮部郎中裴朏等皆貶
嶺南官
   楊國忠狥時人所欲
十一載楊國忠欲收人望建議文部選人無問賢不肖
選深者留之依資據闕注官滯淹者翕然稱之國忠凡
所施置皆曲狥時人所欲故頗得衆譽
[010-78a]
   劉迺以選事未善
十二載中書舍人宋昱知選事前進士劉迺以選法未
善上書於昱以為禹稷臯陶同居舜朝猶曰載采有九
徳考績以九載近代主司察言於一幅之判觀行於一
揖之間何古今遲速不侔之甚哉借使周公孔子今處
銓廷考其辭華則不及徐庾觀其利口則不若嗇夫何
暇論聖賢之事業乎
   沈既濟上選舉議
[010-78b]
大厯十四年協律郎沈既濟上選舉議以為選用之法
三科而已曰徳也才也勞也今選曹皆不及焉考校之
法皆在書判簿歴言詞俯仰而已夫安行徐言非徳也
麗藻芳翰非才也累資積考非勞也執此以求天下之
士固未盡矣今人未土著不可本於鄉閭鑒不獨明不
可専於吏部臣謹詳酌古今謂五品以上及羣司長官
宜令宰臣進叙吏部兵部得參議焉其六品以下或僚
佐之屬許州府辟用其收守將帥或選用非公則吏部
[010-79a]
兵部得察而舉之罪其私冒不慎舉者小加譴黜大正
刑典責成授任誰敢不勉今選法皆擇才於吏部試職
於州郡若才職不稱紊亂無任責於刺史則曰命官出
於吏曹不敢廢也責於侍郎則曰量書判資考而授之
不保其徃也責於令史則曰按由歴出入而行之不知
其他也黎庶徒弊誰任其咎今諸道節度都團練觀察
租庸等使自判官副將以下皆使自擇縱其間或有情
故大舉其例十猶七全則辟吏之法已試於今但未及
[010-79b]
於州縣耳利害之理較然可觀曏令諸使僚佐盡受於
選曹則安能鎮方隅之重理財賦之殷乎
   後唐郭崇韜欲革選人偽濫之弊
同光二年自唐末喪亂選人偽濫者衆郭崇韜欲革其
弊請令銓司精加考覈時南郊行事官千二百人注官
者纔數十人塗毁告身者十之九選人或號哭道路或
餒死逆旅
  考課門
[010-80a]
   晉杜預言黜陟之法
泰始四年詔河南尹杜預為黜陟之課預奏古者黜陟
擬議於心不泥於法末世不能紀逺而専求宻㣲疑心
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簡書簡書愈繁官方愈偽魏氏
考課即京房之遺意其文可謂至宻然失於苛細以違
本體故歴代不能通也豈若申唐堯之舊制取大捨小
去宻就簡俾之易從也夫曲盡物理神而明之存乎其
人去人而任法則以文傷理莫若委任逹官各考所統
[010-80b]
歲第其人言其優劣如此六載主者揔集採案其言六
優者超擢六劣者廢免優多劣少者平叙劣多優少者
左遷其間所對不鈞品有難易主者固當準量輕重㣲
加降殺不足曲以法盡也其有優劣狥情不叶公論者
當委監司随而彈之若令上下公相容過此為清議大
頹雖有考課之法亦無益也事竟不行
   北魏廣陵王羽奏三載考績法
齊建武元年魏錄尚書事廣陵王羽奏令文每歲終州
[010-81a]
鎮列屬官治狀及再考則行黜陟去十五年京官盡經
考為三等今已三載臣輒準外考以定京官治行魏主
曰考績事重應闗朕聴不可輕發且俟至秋
   魏主親考公卿善惡
魏詔曰三載考績三載黜陟可黜者不足為遲可進者
大成賖緩朕今三載一考即行黜陟欲令愚滯無妨於
賢者才能不擁於下位各令當曹考其優劣為三等其
上下二等仍分為三六品已下尚書重問五品已上朕
[010-81b]
將親與公卿論其善惡上上者遷之下下者黜之中者
守其本任魏主之北廵也留任城王澄銓簡舊臣自公
侯已下有官者以萬數澄品其優劣能否為三等人無
怨者魏主臨朝堂黜陟百官謂錄尚書事廣陵王羽曰
汝為朕弟居機衡之右無勤恪之聲有阿黨之迹今黜
汝錄尚書又謂尚書令陸叡曰叔翻到省之初甚有善
稱比來偏頗懈怠由卿不能相導以義今奪卿禄一朞
又謂左僕射拓䟦贊曰叔翻受黜卿應大辟今解卿少
[010-82a]
師削祿一朞又謂左丞公孫良右丞乞伏義受曰卿亦
應大辟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禄䘏盡從削奪又謂尚
書任城王澄曰叔神志驕傲可解少保又謂長兼尚書
于果曰卿不勤職事數辭以疾可解長兼削祿一朞其
餘守尚書尉羽盧淵等並以不職或解任或黜官或奪
祿皆面數其過而行之
  務農門
   北魏韓麒麟乞勸課農桑
[010-82b]
齊永明五年魏春夏大旱代地尤甚詔内外之臣極言
無隐齊州刺史韓麒麟上表曰古先哲王儲積九稔逮
於中代亦崇斯業入粟者與斬敵同爵力田者與孝悌
均賞今京師民庶不田者多遊食之口叄分居二自承
平日乆豐穰積年競相矜夸遂成侈俗貴富之家童妾
炫服工商之族僕𨽻玉食而農夫闕糟糠蠶婦乏短褐
故令耕者日少田有荒蕪榖帛罄於府庫寳貨盈於市
里衣食匱於室麗服溢於路飢寒之本實在於斯愚謂
[010-83a]
勸課農桑嚴加賞罰數年之中必有盈贍徃年校比户
貫租賦輕少臣所統齊州租粟纔可給俸略無入倉雖
於民為利而不可長乆脫有戎役或遭天灾恐供給之
方無所取濟可減絹布增益榖租年豐多積歲儉出賑
所謂私民之榖寄積於官官有宿積則民無荒年矣詔
有司開倉賑貸聴民出闗就食
   後唐李琪言稅農養兵之弊
同光三年莊宗以軍儲不足謀於羣臣吏部尚書李琪
[010-83b]
上疏以為古者量入以為出計農而發兵故雖有水旱
之灾而無匱乏之虞近代稅農以養兵未有農富給而
兵不足農捐瘠而兵豐飽者也今縱未能蠲省租稅茍
除折納紐配之法農亦可以小休矣莊宗即敕有司如
琪所言然竟不能行
   馮道誦聶夷中詩
天成四年明宗問馮道今嵗雖豐百姓贍足否道曰農
家嵗凶則死於流殍嵗豐則傷於糓賤豐凶皆病者惟
[010-84a]
農家為然臣記進士聶夷中詩云二月賣新絲五月糶
新糓醫得眼前瘡剜却心頭肉語雖俚鄙曲盡田家之
情狀農於四人之中最為勤苦人主不可不知也明宗
恱命左右錄其詩常諷誦之
   吳越王不稅墾田
後漢乾祐二年吳越王𢎞俶募民能墾荒田者勿收其
稅由是境内無棄田或請糾民遺丁以增賦仍自掌其
事𢎞俶杖之國門國人皆恱
[010-84b]
   後周竇儼疏諫增履畝之稅
顯徳四年竇儼上疏曰累朝以來屢下詔書聴民多種
廣稅止輸舊稅及其既種則有司履畝而增之故民皆
疑懼而田不加闢夫為政之先莫如敦信信茍著矣則
田無不廣田廣則糓多糓多則藏之民猶藏之官也
   世宗留心農事
五年詔左散騎常侍艾潁等三十四人分行諸州均定
田租詔諸州併鄉村率以百戸為團團置耆長三人世
[010-85a]
宗留心農事常刻木為耕夫蠶婦置之殿庭
  稅賦門
   隋蘓威奏減賦役
陳大建十三年隋以蘓威兼度支尚書初蘓綽在西魏
以國用不足為征稅法頗重既而歎曰今所為者正如
張弓非平世法也後之君子誰能弛之威聞其言每以
為己任至是奏減賦役務從輕簡隋主悉從之
   唐楊炎作兩稅法
[010-85b]
建中元年赦天下始用楊炎議命黜陟使與觀察使刺
史約百姓丁産定等級作兩稅法比來新舊徴科色目
一切罷之二稅外輒率一錢者以枉法論唐初賦斂之
法曰租庸調有田則有租有身則有庸有戸則有調𤣥
宗之末版籍浸壊多非其實及至徳兵起所在賦斂廹
趣取辦無復常準賦斂之司增數而莫相統攝多随意
徴科自立色目新故相仍不知紀極民富者丁多率為
官為僧以免課役而貧者丁多無所伏匿故上戸優而
[010-86a]
下戸勞吏因緣蠶食民旬輸月送不勝困弊率皆逃徙
為浮户其土著百無四五至是炎建議作兩稅法先計
州縣每嵗所應費用及上供之數而賦於人量出以制
入戸無土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為行
商者在所州縣稅三十之一使與居者均無僥利居人
之稅秋夏兩徵之其租庸調雜徭悉省皆揔統於度支
徳宗用其言因赦令行之
   趙贊奏行稅間架除陌錢法
[010-86b]
四年初行稅間架除陌錢法時河東澤潞河陽朔方四
軍屯魏縣諸道軍環淮寧之境舊制諸道軍出境則仰
給度支徳宗優恤士卒每出境加給酒肉本道糧仍給
其家一人兼三人之給故將士利之各出軍纔逾境而
止月費錢百三十餘萬緡常賦不能供判度支趙贊乃
奏行二法所謂稅間架者每屋兩架為間上屋稅錢二
千中稅千下稅五百吏執筆握算入人室廬計其數或
有宅屋多而無他資者出錢動數百緡敢匿一間杖六
[010-87a]
十賞告者錢五十緡所謂除陌錢者公私給與及賣買
每緡官留五十錢給它物及相貿易者約錢為率敢隐
錢百杖六十罰錢二千賞告者錢十緡其賞錢皆出坐
事之家於是愁怨之聲盈於逺近
   吳徐知誥蠲丁錢稅榖帛
後梁貞明四年吳徐温還鎮金陵揔吳朝大綱自餘庶
政皆決於知誥知誥以吳王之命悉蠲天祐十三年以
前逋稅餘俟豐年乃輸之以宋齊丘為謀主先是吳有
[010-87b]
丁口錢又計畝輸錢錢重物輕民甚苦之齊丘說知誥
以為錢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輸錢是教民棄本逐末也
請蠲丁口錢自餘稅悉輸榖帛紬絹匹直千錢者當稅
三千或曰如此縣官嵗失錢億萬計齊丘曰安有民富
而國家貧者耶知誥從之由是江淮間曠土盡闢桑柘
滿野國以富強
   楚王不征商旅
後唐同光三年初楚王殷既得湖南不征商旅由是四
[010-88a]
方商旅輻湊湖南地多鈆鐡殷用軍都判官髙郁䇿鑄
鈆鐡為錢商旅出境無所用之皆易它貨而去故能以
境内所餘之物易天下百貨國以富饒湖南民不事桑
蠶郁命民輸稅者皆以帛代錢未幾民間機杼大盛
  催科門
   唐陸贄奏定徴稅期限
貞元十年陸贄論稅限廹促其略曰建官立國所以養
人也賦人取財所以資國也明君不厚其所資而害其
[010-88b]
所養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給而斂其餘財又
曰蠶事方興已輸縑稅農功未艾遽斂榖租上司之繩
責既嚴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賣而耗其半直無者
求假而費其倍酬望更詳定徴稅期限
   陽城撫字心勞徴科政拙
十四年左遷陽城道州刺史城治民如治家州之賦稅
不登觀察使數加誚讓城自署其考曰撫字心勞徴科
政拙考下下觀察使遣判官督其賦至州城先自囚於
[010-89a]
獄判官大驚馳入謁城於獄曰使君何罪某奉命來候
安否耳留一二日未去城不復歸館門外有故門扇横
地城晝夜坐卧其上判官不自安辭去其後又遣他判
官徃按之他判官載妻子中道逸去
   李渤排度支徴逺年逋欠
長慶二年判度支張平叔奏徴逺年逋欠江州刺史李
渤上言度支徴當州貞元二年逃户所欠錢四千餘緍
當州今嵗旱灾田損什九陛下奈何於大旱中徴三十
[010-89b]
六年前逋負穆宗詔悉免之
   盧擕乞停徴殘稅
乾符元年翰林學士盧擕上言以為陛下初臨大寳宜
深念黎元國家之有百姓如草木之有根柢若秋冬培
溉則春夏滋榮臣竊見闗東去年旱灾自虢至海麥纔
半收秋稼㡬無冬菜至少貧者磑蓬實為麵蓄槐葉為
韲或更衰羸亦難采拾常年不稔則散之鄰境今所在
皆饑無所依投坐守鄉閭待盡溝壑其蠲免餘稅實無
[010-90a]
可徴而州縣以有上供及三司錢督趣甚急動加捶撻
雖撤屋伐木雇妻鬻子止可供所由酒食之費未得至
於府庫也或租稅之外更有它徭朝廷儻不撫存百姓
實無生計乞敕州縣應所欠殘稅並一切停徴以俟蠶
麥仍發所在義倉亟加賑給僖宗從其言而有司竟不
能行徒為空文而已
   晉趙季良勸王愛百姓
後梁龍徳二年魏州稅多逋負晉王以讓司錄趙季良
[010-90b]
季良曰殿下何時當平河南王怒曰汝職在督稅職之
不修何敢預我軍事季良對曰殿下方謀攻取而不愛
百姓一旦百姓離心恐河北亦非殿下之有況河南乎
王恱謝之
   後唐劉昫奏蠲免逋租
清泰元年初潞王以王玫對左藏見財失實故以劉昫
代判三司昫命判官髙延賞鉤考窮覈皆積年逋欠之
數姦吏利其徴責匄取故存之昫具奏其狀且請察其
[010-91a]
可徴者急督之必無可償者悉蠲之韓昭𦙍極言其便
詔長興以前户部及諸道逋租三百三十八萬虚煩簿
籍咸蠲免勿徴貧民大恱而三司吏怨之
   後晉張鑄乞緩稅墾田
天福三年金部郎中張鑄奏竊見鄉村浮户非不勤稼
穡非不樂安居但以種木未盈十年墾田未及三頃似
成生業已為縣司收供徭役責之重賦威以嚴刑故不
免捐功捨業更思他適乞自今民墾田及五頃以上三
[010-91b]
年外乃聴縣司徭役從之
   後周夏稅以六月秋稅以十月
顯徳三年世宗謂侍臣近朝徴斂榖帛多不俟收穫紡
績之畢乃詔三司自今夏稅以六月秋稅以十月起徴
民間便之
 
 
 通鑑總𩔖卷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