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1a] 
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經濟錄卷二十
明 黄訓 編
户部圖志/ 田土/ 賦役/
北直𨽻圖叙桂萼/
北直𨽻古冀州地京師即金元舊都也扆山帶海有金
湯之固真定以北至於永平關口不下百十而居庸紫
荆山海俱/關喜峰古北黄花鎮俱口子在順/天府東北境險阨尤著故
[020-1b]
薊州順天/府屬保定重兵屯焉山後諸州自宣府東南/至遼陽俱是故我
大寧都司地也自國家棄以與敵今朶顔/三衛是則居庸之外
所恃以為藩籬者宣府耳廣平以南四方水陸畢㑹于
臨清山東/屬州轉漕京師輻輳而進若天津又海運通衢也
國初江南糧運俱從海道/今廢惟薊州運道猶通河間真定保定之間多達兵
營塢其人性獷難馴且東安霸州武清俱順天/府屬而東野
曠人稀奸宄伏匿頗基腹心之患迤山一帶則樵採耕
牧之利居多奸人毎竄其中有司病之蓋賦繁民困户
[020-2a]
口流亡雖畿甸同風而順天之馬政寄養/馬疋河間之水潦
患尤烈焉
户口
户四十一萬八千七百八十九口三百四十一萬三
千二百五十四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六十萬一千一百五十二石絲二
百二十四斤絹四萬五千一百三十五疋綿花一十
[020-2b]
萬三千七百四十八斤鈔九貫馬草八百七十三萬
七千二百八十四束
長蘆鹽運司額辦大引折小引鹽十八萬八百七引
南直𨽻圖叙桂萼/
南直𨽻古揚州地南京即六朝舊都也我祖宗創業實
基於此然江限南北古今恃為天險江北則徐頴二州
鳯陽/府屬地跨中原𤓰連數省並稱雄鎮故淮安特建兵府
漕運/衙門守以文武重職雖職司轉運亦示控扼之勢焉江
[020-3a]
南則安慶當長江委流西控全楚江西湖廣/俱楚地為江表門
户沿海兵戎本以備倭而崇明常熟俱蘇州/府屬縣之民間作
弗靖與江洋一帶出没波濤肆行剽刼者不可勝數故
今江防海備其重一也若廬州則民習遊惰地不盡利
鳯陽習俗本同加以髙墻留守之冗費故皆易以告饑
蘇蘇/州松松/江則田賦不均供億日困豐沛俱徐州/屬縣之間濁
河泛濫幾淪魚鼈轉餉既艱民亦凋瘵蓋水患莫甚於
斯者也徽州多山少田民逐末利風俗用偷池州在山
[020-3b]
麓江滸軍民統理不一冦盗因以竄匿鎮江則當京口
之衝鑿山圍水海潮出没土田歳易處謂山田多荒白/圩田多
江
民勞甚矣
户口
户一百九十六萬二千八百一十八口九百九十六
萬七千四百三十九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五百九十九萬五千三百四十石
[020-4a]
[020-5a]
里即至萊之海倉復入北海以其自膠抵萊故又/名膠萊元時所濬以避迤東海道數千里之險者蓋嘗
治閘故蹟在迤北新河店海潮/所通自此至海止八十里以達安東衛名在青/州東南境則
避開洋之險宜亦有可講者
户口
户七十七萬五百五十口六百七十五萬九千六百
七十五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二百八十五萬一千一百一十九
[020-5b]
石絲二千一百一十斤絹五萬四千九百九十疋綿
花五萬二千四百四十九斤馬草三百八十一萬四
千二百九十束
鹽運司額辦大引鹽一十四萬五千六百一十四引
山西圖叙桂萼/
山西古冀州地背臨朔易沙漠/是表裡河山蓋有倚挹中
州之勢焉忻代二州俱太/原府屬以北敵數内侵故大同特設
征鎮與延綏在大/同西宣府在大同/東南互為聲援鴈門偏頭寧
[020-6a]
武三關並在/太原北境並置關戍雖烽火之警不殊而河套為最
急且保德河曲保德州河曲縣/俱太原府屬之間與敵僅隔一河黄/河
稍或撤備則門庭皆勍敵矣若蔚州大同/府屬之鑛徒臨晉
平陽府/屬縣之屯卒藩府/屯軍潞城潞州/屬縣之逋民並以山谷阻深
乘時抄暴要亦不足屯結也然邊餉既廣宗室彌蕃一
切供輸自歳賦之外皆仰給河東之鹽課三晉之民勞
悴甚矣而邊卒方且呌呶待哺帥臣號令為之不行此
則積習流弊非漸圖之不可也
[020-6b]
户口
户互十八萬九千九百五十九口五百八萬四千一
十五
錢糧
夏秋二税共米麥二百二十七萬四千二十二石絲
五十斤絹四千七百七十七疋馬草三百五十四萬
四千八百五十束
鹽運司額辦引四十二萬引
[020-7a]
陜西圖叙桂萼/
陜西古雍州地山河四塞形勝甲於天下然平凉固原
平凉/屬州一帶畜牧蕃滋外乏屏蔽敵騎漸已侵入鞏鞏/昌鳯
鳯/翔之墟若延延/安慶慶/陽則原野蕭條兵亦精勁寧夏則跨
有賀蘭山黄河之險敵難馳驟故為備差易蓋本朝開
拓以來受䧏故城唐張仁愿嘗築三受/䧏城于河外以禦敵乆棄不守自移
鎮榆林延綏/鎮城河套延安北/境是盡為敵有烽火遂達於内郡
矣甘甘/州凉凉/州以西左番西/番右達北/番而肅州尤孤故土魯
[020-7b]
番在肅州西北/二千餘里輒肆侵犯以為河西憂洮岷西寧則地
入西羗西/番實與四川同患苦且伊布勒北敵小王/子枝將以殘
孽竄居西海在西寧/西境番人漸以南徙今松潘□/腊方是國家既
失茶馬之利毎歳番人獻馬/易茶頗資其利而逋盗生齒日繁則西境
腹心之禍也若漢中之襟喉巴蜀潼關在西安/府東南之保障
全陜並稱重地而險者在我矣然所在罄力以供邊奉
宗室而平凉尤甚閭閻愁苦又何加焉
户口
[020-8a]
户三十六萬二千五十一口三百九十三萬四千一
百七十六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一百九十二萬九千五十七石絲
綿三百六斤絹九千二百一十八疋綿花一萬七千
一百七十二斤布一十二萬八千七百七十疋馬草
一百五十一萬四千七百四十九束
河南圖叙桂萼/
[020-8b]
河南古豫州地閫閾中夏四方輳進蓋彰德則控河北
今北直/𨽻是嵩洛以蔽山南今陜西/南境是南陽汝寧直走襄黄襄/陽
黄州俱湖/廣屬府之郊而開封則其都㑹也由開封以泝衛河
可以漕山東沿汴泗可以漕淮故言形勝者次關陜焉
然分建宗親班禄無藝以今計之歳賦幾至百萬民亦
勞矣且歸睢陳州二州俱開/封府屬一帶地兼數省統轄非一
奸人常藉以首難勦捕則潰四出禍延他境彰德道出
趙山/西魏北直/𨽻之間軍民左右屬盗雖歛跡而牽制之患
[020-9a]
實與歸德同若考七郡之地山水環䕶民物茂實則汝
寧為優鑄山獵野依憑險固強弓利弩出乎其間則河
洛河/南為著然土地未闢教令未馴非課農宣化加意拊
循則冦賊刼奪之禍歳不免矣
户口
户五十八萬九千二百九十六口五百一十六萬六
千一百七
錢糧
[020-9b]
夏秋二稅共米麥二百四十一萬四千四百七十七
石絲三十五萬三千六百四十三兩絹九千九百五
十九疋綿花三百四十二斤馬草二百二十八萬八
千七百五十四束
浙江圖叙桂萼/
浙江古揚州地崇山巨浸所在限隔然嘉嘉/興湖湖/州與江
淮相表裡嚴嚴/州衢衢/州以徽直𨽻徽/州府饒江西饒/州府為郛郭左
信郡江西廣/信府右閩關福建/北境大海東蟠繞出淮淮/安揚揚/州之
[020-10a]
境斯固四通八達之區也安吉長興安吉州長興縣/俱屬嘉興府以
西本山越巢窟界在廣德直隷/州之間上無兼轄之司訟
獄繁興頗號難治嘉湖寧寧/波紹紹/興四郡則震澤今太/湖是東
海之所經也淜衝淤壅大遺三農之害而鹽徒嘉興易/通舟楫
故私鹽/尤多之患次之處州之民多依山盗鑛動至數千持
之則激緩復馳縱慶元處州/屬縣松溪福建屬縣與/處州接界一帶歳
被侵暴温温/州台台/州並海而南信宿再/宿達於福寧福建/屬州估
客良便之然不能不防他冦也若倭夷奉珍入貢則風
[020-10b]
帆直至寧波突至倐來黠詐叵測先事而備其在定海
寧波屬縣即/夷舟所從入乎
户口
户一百二十四萬二千一百三十五口四百五十二
萬五千四百七十一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二百五十一萬二百九十九石絲
綿并絲二百七十萬四千二百七十兩絹三千五百
[020-11a]
七十四疋布九疋鈔五萬一千二百九十三錠馬草
八十七萬四千四百九十一包鹽運司額辦鹽四十
四萬四千七百六十九引
江西圖敘桂萼/
江西古揚州地當呉南直/𨽻楚湖/廣閩福/建粤廣/東之交險阻既
分形勢自弱安危輕重常視四方若保境和民則九江
獨據上流牽制沿江州郡且密邇南康濵臨巨湖鄱陽/湖
盗舟四出不可無備南南/安贛贛/州之間則汀漳汀洲漳州/俱福建屬
[020-11b]
府/雄韶南雄韶州俱/廣東屬府諸山㑹焉連州跨境林谷茂密盗
賊之興斯為淵藪故設巡撫重職提師以臨之袁州地
逼長沙湖廣/屬府逋民客户頗難譏察而南昌建昌饒州宗
室固在民疲供億視臨臨/江瑞瑞/州信廣/信撫撫/州諸郡殆有加
焉故凡江西之民樸質儉苦有憂勤之思𢎞治以來賦
役漸繁土著之民少壯者多不務穡事出營四方至棄
妻子不顧而禮俗日壊惡少間出矣
户口
[020-12a]
户一百三十六萬三千六百二十九口六百五十四
萬九千八百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二百六十一萬六千六石絲八千
二百三斤絹一萬一千五百一十六疋布一千三百
四十一疋鈔九千九百七十九錠
湖廣圖敘桂萼/
湖廣古荆州地襄襄/陽鄧今河南鄧州/即襄陽比境抗其頭顱蘄黄州/府屬
[020-12b]
州/黄黄/州引其肘腋江陵荆/州制其腰腹伸膝南向亦足以
雄視諸州矣若鄖陽之保商陜陜西河南/交界地方郴郴/州桂本州/桂陽
縣/之跨閩福/建粤廣/東辰辰/州沅辰州府/屬州之捍蔽雲貴大江中
貫五溪在常德辰/州地方外錯荆楚阨塞斯其備焉蓋二儀效
靈山川獻秀故王氣獨鍾於潛邸然襟江帶湖所至民
罹水患冦盗亦復乘之過此則永州寳慶之間謹備苗
夷而已矧宗藩棋布歳賦實繁楚俗慓輕鮮思積聚於
是四方流民失業者多赴焉故其民率啙音子偷/惰之意窳而難
[020-13a]
治谿洞諸蠻施州及永保/所屬地方是本以漢法羈縻差易馴擾惟
永順保靖世席富強毎爭奪獲罪輒假戰功自贖奸謀
徧構驕横滋萌朝議不明猥加徴發使逺方之民坐困
且乆而玩敵將貽異日之憂謂宜定令母輒輕發斯則
善矣
户口
户五十三萬一千六百八十六口四百二十三萬三
千五百九十
[020-13b]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豆芝麻二百一十六萬七千五百
五十九石絹二萬七千九百七十七疋布七百五十
疋鈔一百七十五貫
四川圖敘桂萼/
四川古梁州地劔閣即劔門闕在/保寧北境表雲棧之固瞿塘峽/名
在䕫州/城東鎻巴峽之流界以番族西/番阻以蠻部東川烏䝉/烏撒芒部
是/山水襟束自相藩籬故奸雄割據則盗兵不敢西窺
[020-14a]
地饒而險阨備也然奸宄内作懸車束馬勢不相及有
難猝定者矣况上列親藩重兵外戍諸所供饋咸取給
焉且松潘以孤城介在番域而寄咽喉于龍州宣撫/司千
里轉運輒為番蠻所遮斯則巴西之隠禍也烏撒芒部
即鎮/雄府諸夷四夷/民府雖犬牙形格仰我鼻息然内相黨結數
啟兵釁且於敘叙/州瀘瀘/州有唇齒之重要在因俗撫綏攜
其私黨而已乃若碉門地名天全六/番招討司治之臂視諸番播州
宣慰/司之富藏四省播州地方與湖/廣雲貴俱鄰接殆與蜀相為盛衰者
[020-14b]
焉建昌六衛僻處西徼自為奥區民夷安業非所憂矣
户口
户一十六萬四千一百一十九口二百一十萬四千
二百七十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一百二萬六千六百六十九石絲
六千三百三十三斤綿花七萬二千八百五十一斤
提舉司并龍州等衛所額辦本折色小引鹽十萬九
[020-15a]
千一百七十七引
福建圖敘桂萼/
福建古閩越地以温處衢温州處州衢州/俱浙江屬府信江西廣/信府為
北藩建昌南贛建昌南安贛州/俱江西屬府為右壁惠潮惠州潮州/俱廣東屬
府/為外户海為門封壤促甚而重關内阻溪山秀美民
用以和然處浙江處/州府人輙用盗鑛流入政和壽寧俱建/寧府
屬/縣之境大為患害古田福州府/屬縣福寧一帶本竊魚鹽之
利山谷䆳深逋盗毎憑之而嘯聚但不常出也濱海上
[020-15b]
下外遏倭冦之流近通琉球之貢不為要害而海物互
市妖孽荐興通番海賊/不時出没則漳浦龍溪之民居多且汀汀/州
漳漳/州之山尤廣人跡罕到獨與贛州聲勢相通提督兵
備實交治之而永春安溪俱泉州/府屬縣沙尤俱延平/府屬縣之間則
屬之捕盗官矣四縣交界地/方出盗頗多蓋簡僻莫如邵武囂訟莫
如漳州土沃民稀耕稼兵燹不加則八郡一也
户口
户五十萬九千二百口二百八萬二千六百七十七
[020-16a]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八十八萬三千一百一十五石絲
綿一百九十四兩絹六百疋苧六十五斤鈔一萬七
百七十九錠
鹽運司額辦鹽價八千八百七十八兩
廣東圖叙桂萼/
廣東古百粤地蓋五嶺之外號為樂土由雄南/雄連連州/廣州
府/屬可以向荆呉湖廣江/西是由惠惠/州潮潮/州可以制閩越福建/是
[020-16b]
由髙髙/州廉廉/州可以控交桂交趾廣/西是而形勝亦寓焉濱海
一帶島夷之國數十雖時時出没要其志在貿易非盗
邊也然諸郡之民恃山海之利四體不勤惟務剽掠有
力則私通番船託名通番因/而行刼海上無事則挺身為盗桴皷之
警彌滿山谷凡以良民困於徴求通山之禁齎送鹽米/入山通盜
者謂之/通山教治不修而大征數舉之過也且密邇蒼梧廣/西
梧州/府征蠻幕府在焉總鎮兩廣太監總兵/都御史俱住劄于此軍旅之興殆
無寧歳兵粮供饋咸以待乏况地産珠池在廉廉州/境内番
[020-17a]
物駢集本民用所興而内使數來采辦民反病之故外
負富饒之名而内實貧困者廣東是也
户口
户四十八萬三千三百八十口一百九十七萬八千
二十二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一百一萬七千七百七十二石
廣東海北二鹽課提舉司本折色鹽價并引價共二
[020-17b]
萬七千二百八十兩
廣西圖叙桂萼/
廣西古百粤地當嶺南右偏三江府江左/江右江襟帶提封甚
廣然内給藩封外困邊圍而風壤氣習又視廣東特異
如府江綿亘八百里則已半為苖夷所有阻兵江道肆
為冦竊不但古田荔浦數縣俱桂林/府屬苦其蠶食而已潯
州則大藤峽跨在黔鬱二江俱在潯/州境内之間諸蠻巢穴在
焉剽掠四出急則投竄雖有上隆州田寧/府屬五屯所在梧/州府
[020-18a]
藤縣/境内扼其咽吭不足制也若興安桂林府/屬縣西延六峒在/興
安境/内與武岡陽岡湖廣/屬州接壤猺實據之是為桂林北境
之患柳柳/州慶慶/逺以西則八寨在柳/州境號為盜區洛容懐逺
俱柳州/屬縣並罹毒而賓州柳州/府屬其襟喉矣然右江一帶惟
岑氏今思恩田寧泗/城各土官俱是最強思恩既已殘破則泗城猶嬰
樊之虎計非削弱不可也且南控遏兩江坐躡交阯自/南
寧太平西南/入約十餘里桂筦保障或者其在是乎
户口
[020-18b]
户一十八萬六千九十口一百五萬四千七百六十
七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四十三萬一千三百五十九石鈔
二百四錠
雲南圖叙桂萼/
雲南古梁州裔境地崇岡
嵲激澗縈紆城郭人民夷
居十七時恬則蜂屯蟻聚有事則獸駭禽奔蓋人自為
[020-19a]
險勢難統一者也必知其領要則雲南臨安大理永昌
鶴慶楚雄頗號沃壤然元元/江安臨/安路納交阯金金齒司/後改設
永昌軍/民府騰騰/衝地擁諸甸瀾滄聨絡寧永/寧麗麗/江曲靖彈壓
烏蠻四川烏撒烏/䝉等府是王公設險於斯要矣而土酋大者元
江武定景東麗江小者桃安北勝鄧川霑益鄧川屬大/理霑益屬
曲靖/俱州並以兵力稱桀向背靡常盖自麓川難夷正統間/土酋任
思發以麗川叛/嘗發兵討之滇境粗安則沐氏黔國/公世與有力焉惟
尋甸一帶風土絶異兵衛漸疎故諸羅武定東川等/族俱羅夷構
[020-19b]
釁相尋而本邦孟密亦恃其險逺至今不聞悔過咎在
撫綏失䇿本無措置可言然滇南北向中州必假道貴
貴/州陽而後進稍值兵梗坐令隔絶則滇池之達馬湖四/川
屬/府武定之達建昌四川行都/司屬衛川陸具存乆而榛塞在今
日所宜亟講而萬里投宦𩔖難得人則夷情蠢動未為
無故此尤不可不慎也
户口
户一十三萬二千九百五十八口一百四十三萬三
[020-20a]
千一百一十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一十四萬五百八十八石
黒白等鹽并額辦本折色小引鹽五萬六千九百六
十五引
貴州圖敘桂萼/
貴州古西南夷羅施鬼國地地里蠻夷並同滇境雲/南而
山箐峭深地瘠寡利夷性猾詐殆有甚焉故泗州廣西/土官
[020-20b]
衙/門恣其狼吞伺竊外户則守在永寧州/名茫部今鎮/雄府盤據
廣土蹲伏北藩則憂先畢節若思南石阡銅仁數郡界
在鎮筸鎮逺筸子埤俱/長官司𨽻湖廣西播西陽宣撫司播州/宣慰司俱𨽻四川夷峒之
間鴟張豕突諸夷常突出/數郡冦掠貽患實深况地雜東川烏䝉
諸部俱四川/軍民府師旅繹騷毎與川湖四川/湖廣同其災害而軍
民歳計又大半仰給於二省兵荒交值時有弗繼之憂
且水西普安凱里即土官/地方諸酋富甲他夷地連肘腋逞
奸首禍患豈一朝故知梟獍之資不忘格鬭而爭強奪
[020-21a]
職乃其兵端焉然夷人自相翦伐貴在因俗以時撫定
不足煩國家力也
户口
户四萬五千三百五口二十三萬一千三百六十五
錢糧
夏秋二稅共米麥四萬七千六百九十七石洞蠻蓆
布二百五十九條
論井田李堂/
[020-21b]
井田之不可不行不待言矣國家建制立法師範帝王
大綱正而萬目舉豈獨未嘗議及哉時也勢也惟遜志
先生斷以為可行世人疑之而不以為變盖以天下之
人皆大公至正之人而又值大同之世也使若横渠張
子之嘗試假之職任於北方平原易地行之一郡一邑
則施為之方經度之制績用之成可推矣柰何有志未
就之恨猶夫人也當時王叔英先生亦毎與之辨論尤
切嘗奏請行限田之法其言曰井田之法固難猝行惟
[020-22a]
均田之法限田之制宜可行今日議者必以奪富民之
田為貧民之業貧者可生而富民則怨殊不知富者當
損貧民當益合天道虧盈益謙之公不可忌怨者而忌
貧之民怨者多也而當時亦不能行惜哉雖然欲行均
田必懲吞併富民之田本貧民之業也衣食不充公私
逼迫勢必盡入富豪而後巳議者欲官為給借以取息
入於官庶為兩便之一免負民之掲借革富家之專恣
又或阻以青苗之紛利害者豈天之生民終無術以均
[020-22b]
之耶孔子曰為政在人其人存則其政舉孟子曰豪傑
之士雖無文王猶興不忍人之政固生於不忍人之心
何疑也耶
論均田羅欽順/
井田勢不可復限田勢未易行天下之田雖未能盡均
然亦當求所以處之之術不然養民之職無時而舉矣
今自兩淮南北西極漢沔大率土曠人稀地有餘地而
江浙之民特為蕃庶往往無田可耕於此有以處之其
[020-23a]
所濟亦不少矣以佚道使民雖勞不怨學道愛人之君
子豈無念及於此者乎然漢之晁錯得行其策於塞下
宋之陳靖不得行其説於京西則係乎上之人明與斷
何如耳困知/志
與友人論井田書方孝孺/
僕向者僣不自量竊傷三代聖人公天下之大典墜地
已乆見今國家法立令行實足以乘勢有為舉而措之
無所難者故著論井田之事可復不疑僕雖不才亦嘗
[020-23b]
三思之而熟究之非偶為是誇談也然毎患有志者寡
無與講明之者始見吾子行淳貌古心獨慕焉以為可
語斯事故出而示之意吾子異於流俗人今吾子乃不
察其道而横為異詞以非之謂不可行於此今流俗之
人常言僕耳聴之而幾聵者也吾子安取而陳之哉且人
之言曰古法有不可行於今者若井田是也斯言甚惑
也古之時席地而食手掬而飲㰱血而㗖毛衣皮而寢
革為巢為窟以相安拍手皷腹以為樂此其不得已也
[020-24a]
固不若後世宫室鍾皷服食器用之美且適也若此者
非惟不可行亦不必行以其非中制也若井田者更三
四聖人而始大備酌古今之中盡裁成之理生民之鉅
方禮義之所由立也古者之世富庶勝於今風俗美於
今上下親洽過於今國之盛強且乆過於今曷為而不
可行哉人又言曰禹之洪水桀紂之暴人民稀少故田
可均夫古之時人民之衆後世莫及井田雖未行而其
端已見矣桀紂之暴非若秦隋之糜爛其民也湯武誅
[020-24b]
其君而已非若戰國秦漢之際殺人盈城野民何為少
哉今天下喪亂之餘不及承平十分之一故均田之行
莫便於此時而吾子乃援王莽嘗行證之以為不可益
謬矣且王莽之亂非為井田也欺漢家之老母而奪其
璽稱制於海内海内之人憤怒思剖其心而食之故因
變奮起使王莽不行井田海内亦亂莽亦誅死於井田
何有哉吾子又謂漢唐不行今欲行之難矣尤非知本
之論也漢唐不行者非不可行也未嘗行也漢髙祖之
[020-25a]
世可行而時無其人也唐太宗有志於三代之盛而魏
徴之流未知先後不能輔之以成大業孰謂不可行也
流俗之末不可行之者以呉越言之山溪險絶而人民
稠也夫山之地雖成周之世亦用貢法而豈強欲堙卑
夷髙以盡井裁但使人人有田各有公田通力趨事相
救相䘏不失先王之意則可矣而江漢以北平壤千里
畫而井之甚易為力也東海有魚曰鯤身如丘山動則
雷震游則濤湧橋井之蛙未嘗識也伸其股而自詫曰
[020-25b]
東海寧大於井乎鯤魚之大孰若吾股乎今未知天下
之故而曰井田不可行者是橋井之蛙之𩔖也且僕鄙
固之意以為不行井田不足以行仁義者非虚語也仁
義之行貴人得其所今富貧不同富者之威上足以持
公府之柄下足以鉗小民之財公家有散於小民小民
未必得也上有取於富家者則小民已代輸之矣富者
益富貧者益貧二者皆亂之本也或難僕以為陳涉韓
信非有陶朱之富而豈富者為亂哉以此論井田疎矣
[020-26a]
是殆不然井田之行則四海無閒民而又有政令以申
之德禮以化之鄉胥里師之教不絶乎耳苛取暴征之
法不及乎身何苦而亂乎使陳涉韓信有一㕓之宅一
區之田不仰於人則且終身為南畆之民何暇反乎故
曰井田之廢亂之所生也欲行仁義者必自井田始吾
子欲舍井田而行仁義猶無釜炊雖愚婦知其不可不
以井田為治士大夫安之豈智顧不如愚婦哉抑習俗
之移人也俗之降衰日趨而日下特立而不變者惟豪
[020-26b]
傑之士能之吾子儼然在縉紳之列不務明聖人之道
以淑來者而非先王之制甚為吾子不取也僕訥不善
為詞性頗質不喜人為媚故且以告吾子孟子不云乎
不直則道不見然則僕亦非過也將以明道也吾子倘
有疑於心當以見教僕尚能終其説
制民之産一丘濬/
臣按井田既廢之後田不在官而在民是以貧富不均
一時識治體者咸慨古法之善而卒無可復之理於是
[020-27a]
有限田之議均田之制口分世業之法然皆議之而不
果行行之而不能乆何也其為法雖各有可取然不免
拂人情而不宜於土俗可以暫而不可以常也終不若
聴民自便之為得也必不得已創為之制必也因其己
然之俗而立為未然之限不追咎其既往而惟限其制
於將來庶幾可乎臣請斷以一年為限如自今年正月
以前其民家所有之田雖多至百頃官府亦不之問惟
自今年正月以後一丁惟許占田一頃餘數不許/過五十畆於是
[020-27b]
以丁配田因而定為差役之法丁多田少者許買足其
數丁田相當則不許再買買者沒入之其丁少田多者
在吾未立限之前不復追究自立限以後惟許其鬻賣
有増買者并削其所有民家生子將成丁者/即許預買以俟其成以田一頃
配人一丁當一夫差役其田多丁少之家以田配丁足
數之外以人二丁視田一頃當一夫差役量應力役之
征貧者/出力若乃田多人少之處毎丁或餘三五十畆或至
一二頃人多田少之處毎丁或止四五十畆七八十畆
[020-28a]
隨其多寡盡其數以分配之外又因而為仕宦優免之
法因官品崇卑量為優免惟不配丁納糧如故其人已
死優及子孫以寓世禄之意如京官三品以上免四頃/五品以上三頃七品以上
二頃九品以上一頃外官則逓减之無/田者准田免丁惟不配丁納糧如故立為一定之限
以為一代之制名曰配丁田法既不奪民之所有則有
田者惟恐子孫不多而無匿丁不報者矣不惟民有常
産而無甚貧甚富之不均而官之差役亦有驗丁驗糧
之可據矣行之數十年官有限制富者不復買田興廢
[020-28b]
無常而富室不無鬻産田直日賤而民産日均雖井田
之制不可猝復而兼并之患日以漸消矣臣愚偶有所
見不知可否敢以為獻惟聖明下其議於有司俾究竟
以聞
制民之産二丘濬/
臣按井田之制雖不可行而溝洫之制則不可廢但不
可泥其陳迹必欲一一如古人之制爾今京畿之地地
勢平衍率多洿下有數日之雨即便渰沒不必霖潦之
[020-29a]
乆輒有害稼之苦農夫終歳勤苦盻盻然而望此麥禾
以為一年衣食之計賦役之需垂成而不得者多矣良
可憫也北方地經霜雪不甚懼旱惟水潦之是懼十歳
之間旱者什一二而潦恒至六七也為今之計莫若少
倣遂人之制毎郡以境中河水為主如保定之白溝真/定滹沱河之𩔖
又隨地勢各為大溝廣一丈以上者以達於大河又各
隨地勢各開小溝廣四五尺以上者以達於大溝大溝/地官
用錢償小溝地所/近田主償其直又各隨地勢開細溝廣二三尺以上
[020-29b]
者委曲以達於小溝其大溝則官府為之小溝則合有
田者共為之細溝則人各自為於其田毎歳二月以後
官府遣人督其開挑而又時常巡視不使淤塞如此則
旬月以上之雨下流盈溢或未必得其消涸若夫旬日
之間縱有霖雨亦不能為害矣朝廷於此又遣治水之
官疎通大河使無壅滯又於夾河兩岸築為長堤髙一
二丈許如河身二丈兩旁各/二丈許空地以容則衆溝之水皆有所歸不
至溢出而田禾無渰沒之苦生民亨收成之利矣是亦
[020-30a]
王政之一端也惟聖明留意下有司議可否而推行其
法於天下
貢賦之常膚見胡世寧/
是篇所論雖詳而所處未見悉當蓋三代而下取民之制莫
善於唐之租庸調以其民有常産而國有常賦也至於
歳貢之物出於州府所市其價視絹之上下無過五十
疋有加配則以代租賦太宗又詔當州所産則充庭實
不許踰境外求考其所貢不過藥物食用真得古人授
[020-30b]
田制賦任土作貢之義後經離亂户口消耗田不常授
而丁賦日重又被藩鎮剥削貢獻無藝民不能堪楊炎
因而奏立兩税之法雖一時區處節目或未周要亦常
時救弊之宜有不可少也嗣是立國者不能當平定之
初復古授田之制誠為可惜若當中葉民生既繁民賦
既定之後而欲驟變兩税復古授田誠非易事也但今
田賦之弊江南則等則多端而里胥飛走之弊𤨏碎難
革其間等重租官田或因前代舊額或係國初抄没罪
[020-31a]
人之田小民盡刀耕種不彀辦糧事窮急迫多作民田
出賣遺糧在户賠納不起多致逃竄負累里甲攤税之
苦有如唐李渤所言者江北近京之地則富強之家開
墾田土多不認糧惟是小民原額舊田始有糧稅至於
畆數所在濶狹亦甚不同有此不均致民貧者愈貧而
漸至逃亡不能出賦富者愈富而日肆兼併不肯加賦
識者謂宜立權時救弊之法通行天下田畆各以本州
縣為率而均一其税不必更分多則其田數廣狹不均
[020-31b]
亦宜各縣丈量而均一之其若北方土曠收薄之處及
南方或有邊江沙磧山岡易旱之鄉則宜倣古人上田
一夫百畆中田二百畆下田三百畆之意而量寛其畆
或令加半或人倍折或三倍折與亦不為過至於朝廷
歳燕享服食器用之不可缺者計除毎歳關市山澤之
征勾用若干外餘所不足則宜均𣲖州縣仍照户計貧
富令里甲出銀而市貢之然既當論土地出産而不可
取有於無責多於少又當論道里逺近而不可捨近求
[020-32a]
逺捨易求難至於額外無名之科率及中使得預因而
詐害之弊又宜痛革之則貢賦有常而民得蘇矣或以
田賦舊額變更為嫌者查得永樂十三年勅諭許令官
田抛荒無人肯佃者照依民田例起科又查得蘇州官
田原額尤重宣德年間曾因知府况鍾之奏而量為减
輕是皆不以舊制為拘也況今不議减而議均有何不
可昔在五代呉越王時江南之田畆税三斗宋太宗後
因王永之言以為畆税一斗天下通法槩令減輕故宋
[020-32b]
民感宋恩德深入骨髓雖以南渡衰弱之後而猶為之
力耕血戰以抗強敵而立社稷者百數十年豈有今日
聖明在上而宋太宗之事不可為也元主中夏縱強凌
弱小民含寃無所控訴故天命我太祖出為民主首以
抑強扶弱愛恤小民為事故當羣雄角逐時而民心先
歸四海平定之日而民戴愈固以立我今日千萬年之
基端在乎此今欲均税以蘇民困則我太祖髙皇帝愛
恤小民之遺意也又何不可在昔聖王行仁政必以均
[020-33a]
貧富分井授田為急後世井田之制猝難行而因議為
均田限田之法今均田限田亦難驟行而惟均其田賦
又何不可之有況貧户逃竄糧累無干之里甲賠納又
孰若均派有田之家分納為當也然此事廷臣皆知無
肯言者蓋因富民糧輕之家多是朝士親識而各人為
國之心不勝其私黨之念故也況此均派之法富民増
賦無幾而貧户得減數多是私怨之人不勝感戴之衆
亦何憚而不為之哉
[020-33b]
近年又有奸民通同里書推收匿糧之弊負累糧里
賠納不可不革如一都某户將糧三石開付二都另
立子户止收一石丢下二石趙甲賣田推糧五斗與
錢一户納止收二斗丢糧三斗之𩔖是也
名臣經濟錄巻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