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f0014 盡言集-宋-劉安世 (master)


[006-1a]
盡言集卷第六
   為歲旱地震星殞乞下詔罪已許中外
   極言闕政諸路賑濟警備賊盗等事
右臣伏見 陛下即位以來于今五載承天順
地仁民愛物徳澤洋溢施乎方外元元鼓舞歌
頌不暇固冝隂陽順序風雨時若諸福恊應百
嘉蕃昌而歲比不登和氣湮欝饑饉流徙災害
頗衆今春及夏旱暵為虐京畿西路二麥失望
農民嗷嗷且有菜色雖 陛下惻然軫念靡神
不宗踈决繫囚降從寛典而沛然之澤終未告
[006-1b]
足又陜西河北屢聞地震大星晝隕其光燭地
旬月之間巨異仍出臣聞天人之際精祲有以
相盪善惡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象動乎上隂陽
之理各應其感隂變則静者動陽蔽則明者晻
水旱之災隨類而至此皆天心之仁愛人君而
先出災異譴告警懼使之兢惕修省而不至失
道之敗也臣竊謂上天之體雖髙而聼卑明主
所應惡文而尚實與其為祈禳之小數不若圖
銷復之大方臣願 陛下夙夜祗畏側身修行
特下明詔以示罪巳又許中外臣民極言政事
[006-2a]
之闕失專委近臣考求其當以施有政庶㡬下
情不至壅塞其諸路災傷州縣流民所至並委
守令多方賑濟無俾捐瘠申勑縁邉帥臣及捕
盗官吏常切警備以戒不虞今日已前内外營
造土木之役苟非要切並乞停罷分命監司按
視晋獄公卿輔弼同寅恊恭以思天變開衆正
之路塞群枉之門誠備災之善經應變之至務
也昔齊景公小國之諸侯尔有不忍移禍之誠
出人君之言三荧惑為之退舎 陛下之明聖
發於誠心精意感通何求弗獲臣待罪諌列日
[006-2b]
聞焦勞輙効愚忠庶禆萬一惟兾聖慈少賜採
納不勝幸甚
   為愆亢乞罷修城及諸土木之役
右臣近以自春渉夏旱暵為虐地震星殞巨異
仍出輙奏狂瞽之論粗陳銷復之理方
陛下祗畏天戒側身修行日俟明詔採用一二
今旣旬浹未覩施行惓惓之心不能自已再俛
天聼幸垂省覧臣嘗考禮記春夏月令以謂無
聚大衆無置城郭掩骼埋胔母起土功有以見
聖人奉順隂陽取法天地力役之事不奪農時
[006-3a]
行道之殣亦順生氣是以風雨時若災害不生
天人和同上下交㤗其或賦政違道役使過中
人力疲勞元氣摇動則國有水旱之變民罹疾
疫之災此繼天奉元之君所以夙夜恭敬而不
敢忽也春秋荘公三十一年冬不雨五行傳以
謂是歲一年三築䑓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五
行傳以謂作南門勞民興役災祥之應各以類
至著之方冊皆可稽考臣伏見京師修城開壕
工費重大兵夫之衆巳至數千徒庸之計㡬八
百萬穿掘墳墓傷掩骼之仁違逆天時犯無戎
[006-3b]
之戒人困於役國傷於財然則嘉氣之乆不効
未必不由於此也臣聞天子有道守在四夷今
帝王之都而爲受敵之具則在外屏翰将安用
之必謂州郡爲不足恃則平陸之一城恐非用
武之地况國家利源之入比之前日去其太半
用度漸窘止務裁節 陛下躬行法度爲天下
先而乃以不貲之費弃於無用之所可不惜哉
或謂先朝巳嘗興作𣣔終其事則乞罷雇人夫
正以廣固之兵不計歲月漸令完葺自餘土木
不急之役伏乞特降指揮悉俾停罷所貴順承
[006-4a]
天意以致膏澤
   為愆亢乞罷上元遊宴
臣伏見去冬以來時雪愆亢詢問四方亦多旱
暵関陜淮浙民已艱食物價翔踴日益増甚雖
朝廷廣行賑貸而歲事失望荐飢可憂臣嘗觀
周禮大司徒荒政之目十有二品救民之道最
為詳備其九曰蕃樂盖歲有凶歉人君閔䘏元
元為之閉藏樂噐而不作也禮曰雖有凶旱水
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先王之制
具在方冊聖明之主所冝留心伏惟 陛下繼
[006-4b]
天奉元仁民愛物有年之瑞冝不絶書而雨雪
失時人且狼狽雖兩宫憂劳軫念無或少忘而
逺方之民未見 陛下至誠惻怛之意今上元
宻迩有司舉行常例猶𣣔張灯臣愚𣣔望聖慈
明諭執政特以歲旱俾罷逰宴使四海之内莫
不戴 陛下勤䘏之徳庶㡬天人感通風雨時
若天下幸甚取進止
   第二
臣近具劄子乞罷上元張灯竊聞尋已降付三
省而連值假故執政未遑進呈臣毎接 賔客
[006-5a]
訪中外利病皆言去歲甚愆時雪來麰之望殊
不可期民将荐飢深可憂閔今外方郡縣或有
災傷猶不放燈著爲令勑 陛下子育黎庶以
天下爲家一夫不獲尚軫聖慮而况関陜淮浙
民以艱食凶荒遼逺所宜矜䘏伏望特降中㫖
明諭聖意罷止㳺宴以答天變廣謀賑貸用濟
民生使覆載之間莫不衣𬒳兩宫之仁徳天人
和同嘉氣自効惟兾晋神省覧早賜指揮取進

   爲愆亢乞徹樂損膳精誠祈禱等事
[006-5b]
臣伏見去冬以來頗愆時雪今春踰月驕亢愈
甚詢之四方率多旱暵二麥巳損荐飢可憂然
而南畆之間苗未至槁近日得雨猶有可救方
二聖子育黎庶垂意民事謂冝責躬修政以召
和氣而禱祀之禮有所未舉賑救之目有所未
行臣雖甚愚竊以為過昔尭有九年之水湯遇
七年之旱而國無捐瘠之民者盖備之有素而
巳宣王遇烖而懼側身修行𣣔銷去之故雲漢
之詩曰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瘞靡神不
宗此前代聖帝明王巳行之事 陛下之所宜
[006-6a]
取法也伏望聖慈祗畏天變徹樂損膳精誠祈
禱明敕大臣講求闕政申命中外審决晋獄諸
路監司謹視所部凶荒州縣廣爲賑濟之備或
官廪有不充之處仍令勸誘富民納粟以助公
上擇其尤者寵以閑官不急工役悉俾停罷庶
㡬人神和悦早致膏澤事有備豫民無流散取
進止
   爲愆亢乞舉禋祀荒政及求言䘏刑
臣近以時雨愆候旱勢闊逺嘗進狂瞽粗陳銷
復之理又舉前代聖帝明王側身修行救災備
[006-6b]
患之事條列以聞乞賜採擇今巳累日未覩施
行臣聞田家之言以謂三冬得雪而中春無雨
則猶不免於歲歉今内自畿縣外逮諸路率皆
旱暵二麥已損嗸嗸下民将罹饑饉凡可以為
之救助者安可緩也臣聞聖王為國必有九年
之蓄故雖遇旱乾水溢之災民無菜色今歲一
不登人且狼頋若有司不度事勢拘執故常必
俟春夏之交方行祈禱之禮民已艱食旋為賑
貸之計所謂大寒而後索衣裘亦無及矣伏望
聖慈特垂軫惻禋祀之典救荒之政先事而講
[006-7a]
不必待時責躬求言恤刑省役庶召和氣以致
膏澤取進止
   為愆亢乞罷春宴
臣伏見去冬迄春雨雪愆侯夏苗将稿秋種未
布雖 陛下至誠惻怛禱祠備盡而沛然之澤
終未告足竊惟故事春有大宴方兹乆旱民憂
阻飢伏望聖慈深加軫恤特罷宴樂以示閔雨
之意庶㡬天人感悦早獲嘉應取進止
   為歲旱乞講荒政
臣伏見去年經冬時雪愆侯今春渉夏益苦亢
[006-7b]
旱二麥将稿秋種未布民已艱食歲事可憂雖
兩宫焦劳祠禱備至應祈之澤終未沾足臣嘗
觀國朝故事 太祖建隆元年以楊泗民多飢
死郡中軍儲尚百餘萬斛即命發廪賑貸乾徳
二年嘗詔諸州長史視民田旱甚者即蠲其租
不必俟報 太宗或遇旱歲必𬞞食减食品三
之二得雨乃復常膳 真宗祥符八年以京東
物價稍貴令有司出常平粟减價以糶用濟貧
民九年詔江淮發運司歲晋上供米五十萬以
備賑濟今來旱勢闊逺事宜前慮至於散利緩
[006-8a]
刑弛力蕃樂索鬼神除盗賊皆聖人救荒之政
亦宜先事而講伏望聖慈上法三聖之意下考
成周之典凡可以救災恤民者次第施行取進

   論御藥李倬不合用内降請地乞付有
   司根治事
右臣伏聞勾當内東門李倬得内降㫖揮𣣔置
啓聖院常住白地以爲墳塋朝廷既下所司施
行而寺僧遍詣執政臺省次第陳訴以謂倬之
所請乃是竹木園圃栽植有年數踰萬本其中
[006-8b]
房舎僅三十間而敢欺罔天聦指爲白地誕謾
暴横一至於此臣伏觀 陛下即政以來崇尚
公道凡百内降一切禁止四海之内拭目改觀
倬以小臣給事宫掖乃敢挾私罔上干紊綱紀
此而不懲将亂政事伏望 陛下深賜詳察㫁
以至公付之有司明正倬罪庶能杜漸不累聖

  第二
右臣近以勾當内東門李倬得内降㫖揮𣣔置
啓聖下院常住白地以爲墳茔而衆僧列状陳
[006-9a]
訴以謂倬之所請皆非白地事屬欺罔不可滋
長遂具論奏乞行按劾比聞巳有朝㫖前降㫖
揮更不施行而倬挾私罔上之罪未覩推治竊
縁賞罰之柄實繫國体𣣔使信於天下要在行
以至公議有未安固難緘黙再瀆宸聼必兾開
納臣竊謂倬陳請之日若使 陛下知其竹林
園木萬數浩瀚生者有居室死者有墳墓必不
至徇其私謁輕降玉音良由倬志在苟得熒惑
天聼致朝廷命下之日違咈人情存者不得寕
其居葬者不得安其地玷累盛徳咎皆自倬書
[006-9b]
曰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盖偶然詿誤情在可矜
雖曰大過亦可全宥其或心無忌憚故犯典刑
事雖細㣲必寘於法此乃三代尭舜以來不易
之道也今倬妄干中㫖餙詐欺君罪實故為情
無足恕萬一聖度赦而不誅臣恐異時更有甚
於此者然則何以詰之伏望 陛下心存去惡
事戒履霜無牽近習之私不惑衆多之口罷倬
近職付之有司劾其誕謾重行降黜庶使綱紀
修舉姦邪知畏
   第三
[006-10a]
右臣近嘗論奏李倬挾私罔上僥求中㫖乞付
有司按治其罪今巳累日未覩施行檢准元祐
編赦節文傳宣或内降若湏索及官司奏請雖
得㫖係元無條制者並隨事申中書省樞宻院
覆奏取㫖臣竊謂倬之所請出於一時處分固
非常法若執政承受上件聖㫖自合依條覆奏
或再得㫖揮許令施行亦合子細契勘有無違
礙今倬志在苟得罪實欺君三省奉行初不勘
當使國家命令之下違咈人情生者不得寕其
居葬者不得安其地原倬之犯雖無足赦亦大
[006-10b]
臣奉法不謹之過也臣聞 祖宗以來亦有内
降之事苟人情有所未便公議有所未安當時
輔弼徃徃執而不下著之信史皆可稽考臣竊
謂人主之徳多尚仁恩或有請求難於面折但
以其奏付之外廷若大臣守法而不囬則私謁
雖多而無患盖不違其請足以示聖主之仁㫁
之於公足以嚴朝廷之政如此則恩歸於上而
法行於下矣臣愚𣣔望 陛下威克厥愛治逺
自近先正倬罪以示無私然後明敕三省樞宻
院今後内降指揮並令勘當若於法無違於民
[006-11a]
無害乃湏覆奏方得施行所貴紀綱完宻杜絶
僥倖
   論何正臣除知饒州不當與梁燾/連衘
右臣等昨以何正臣除知洪州臣等論正臣在
先朝為惡與舒亶相等而獨以幸免公議深不
以為然如未能投之四裔乞且與宫觀差遣朝
廷遂罷知洪州則是朝廷以臣等之言為當矣
今來未乆復與饒州夫饒與洪輕重相去之不
侔固不待臣等言而可知然臣等湏至再論者
出於義不可巳也盖韓存寳之獄臣等雖不得
[006-11b]
其詳但見朝之士大夫歸罪於正臣者衆矣使
正臣素有仁厚平直之稱而能招此議乎夫正
臣挾朝廷之威操法令以及人屢興大獄䧟害
善良責情定罪雖無存寳之事而正臣固可謂
凶人矣况存寳之死議者皆尤正臣朝廷未及
加罪而正臣自度不為公議所容故乞宫觀臣
等竊見徃古廢遂姦臣不必明指一事而去之
也但天下指以為姦者縱未嘗見之行事尚當
癈之况正臣慘酷著於治獄徃時見中傷者士
人因朝廷許自訴而昭雪者非一也今乃付正
[006-12a]
臣以善郡 陛下何以慰士大夫之心乎正臣
見在金陵居住今得饒州一切便安使正臣自
擇所處亦不過如此夫凶人天下所嫉朝廷待
之如此使為善者将何以勸乎伏望 陛下深
察臣等之言為他日無窮之慮依舊與正臣宫
觀差遣如以向來宫觀出於正臣自請不縁遷
謫即以臣等今日之言特賜施行
   貼黄
    臣等㨿士大夫所傳何正臣先朝為
    御史時聞欲治韓存寳之罪即先入
[006-12b]
    文字乞特行威㫁及存寳之死天下
    皆知正臣處心積慮成於殺也
   論陳師道不合擅去官守游宴事
臣昨見朝廷用近侍之薦𧺫陳師道於布衣而
任以徐州教授其為恩禮固巳厚矣臣聞蘇軾
出守錢塘經繇南都師道以誠告徐守孫覧願
徃見軾而覧不之許乃託疾在告私出州界與
軾游從凡累數日而又同赴晋守李承之燕㑹
不憚衆目及其東下送之經宿而後歸監司不
敢繩州郡不敢詰猖狂怠傲旁若無人搢紳喧
[006-13a]
傳頗駭物聼臣竊謂士於知已不無私恩既效
一官則有法令師道與軾交結固不足論至於
檀去官次陵蔑郡将則是以私𣣔而勝公義厚
權勢而忽詔條徇情亂法莫此為甚循名觀行
恐無以副朝廷尊賢下士之意伏望聖慈特降
㫖揮令本路不干礙官司依公体量如果有實
乞正其罪以為後來之戒取進止
   論鍾世羙除信州教授不當事
臣伏見朝廷以鍾世羙為信州教授考之公議
不以為允按世羙前坐與蔡碩劉仲昕貿貨官
[006-13b]
錢追官勒停後來朝廷以度牒係出賣之物與
仲昕等本非同謀遂自謪籍特與牽復使於清
世不為弃人其為優幸固已極矣臣聞世羙雖
號能文而不孝之名著於中外今教授之任士
人矜式推擇之際行誼為先豈容此輩塵汚清
選伏望聖慈追寢新命以勵風俗取進止
   奏乞訪求齊恢之後奨用事
臣伏見故諌議大夫天章閣待制齊恢清徳懿
行有聞於時 英宗揀拔置之東宫神考登極
遂列侍從擢用未幾奄至淪謝搢紳之士莫不
[006-14a]
惜之而又三子繼亡門緒衰替臣竊惟
先帝攀附之臣如孫固邵亢韓維陳薦孫求等
諸人子孫前後例曽推恩仍有巳任舘閣省寺
者獨恢未及有足矜閔伏望聖慈念恢遭遇先
朝不幸早卒訪求其後量加奨進庶有以稱
陛下追逺恤舊之意豈勝幸甚取進止
   奏乞罷修城壕
右臣伏見近降指揮於京東河北差崇勝奉化
兵士各五百人及招填廣固四指揮各令及八
百之額立限五年修築京城又許支朝廷應千
[006-14b]
封椿錢和雇人夫二千人令作四年開掘城壕
臣雖至愚慮不及逺詳觀事理甚有未安輙進
瞽言以瀆天聼惟 陛下晋神省覧臣伏覩
陛下聼政之始沛發徳音修城兵夫悉令散遣
道路歌頌讙仰聖澤四年于此未嘗有枹鼓之
警今元元之民方就休息四夷順軌外無戌事
而遽興大役衆謂無名又於京東河北再發廂
兵人心驚疑不可不慮况修城與開壕之工幾
八百萬計其費用固已不貲方 二聖崇尚寛
厚前日利源之入去其太半封椿錢物尤宜謹
[006-15a]
惜而乃竭有限之財應不急之役非計之得也
兼臣訪聞日近朝市之間徃徃竊議以謂朝廷
将復治茶磨以收其利雖廟堂之論不能知其
有無而庶人之言何因而起臣恐傳之四方皆
謂 陛下前此所罷之事漸𣣔復講摇動人心
所害不細伏望聖慈深賜詳察特罷修城之役
非惟爲國家惜費便民亦可以杜塞姦人忘意
陛下爲善不終之議惟兾獨出睿㫁早賜指揮
   第二
右臣昨累具状論奏修城利害至今未蒙施行
[006-15b]
日近訪聞開壕人夫具數増倍所散工值頗有
掊歛雖號為加給得力之人多是上下干繫作
頭壕塞之類隂有侵刻旣聚大衆而不以公平
處之積怨日深或致生事兼壕身大濶所出之
土占壓民田壅塞道路隣近墳墓多𬒳穿掘愁
歎之聲逹於衆聼臣職在耳目不敢不言竊謂
國家建置治官本𣣔循名責實今修城開壕之
工共七百餘萬日役兵夫無慮數千付之一二
庸人而不領於将作名實紊亂孰甚於此如聞
板築方畢旋致摧毀盖上下官吏肆為延慢無
[006-16a]
所綂属以紏其繆此不可以不更張也伏望聖
慈檢㑹臣累奏事理特降指揮惟用廣固兵士
三千二百人不計歲月修築城壁以終其事所
有開壕役夫並乞放罷止以兵工隨其地形量
加濬治不必尽如元料仍專委将作監土轄所
貴事有綂領不至乖戾
   第三
右臣近累具状乞罷雇夫開壕止以兵工隨其
地形量加濬治不必尽如元料仍令将作監專
切總領至今未奉㫖揮臣竊謂事之利害已具
[006-16b]
前奏不復委曲再煩聼覧然臣有所甚疑者特
以帝王之都而髙城深池過於邊郡雉堞樓櫓
之迹隱然相望若於京師而為受敵之具其如
天下何議者不能為國家畫乆安之䇿而區區
増峻城隍𣣔恃之以為固亦巳過矣方朝廷講
求國用正務裁損而舉百萬之貲弃於無用之
地實為可惜伏望聖慈深賜省察檢㑹臣累奏
事理特降指揮施行
   論蔡確不合陳乞頴昌府
右臣伏聞知鄧州蔡確上章陳乞頴昌府以便
[006-17a]
私計雖未知可否之報而搢紳之議卒皆不平
敢具僉言上逹天聼按確姦邪隂險盗據宰席
不能正身率下宣明教化而縱其弟碩招權納
賄賘汚狼籍有司論罪當以大辟 陛下特加
寛貸止送韶州編管確本同居衆謂預聞其事
朝廷既不窮治惟以失教責之削其職名出臨
偏郡僅能周歲易守南陽當時議者巳謂牽復
太速頃至貶所亦止踰年確遽上言乞令内徙
陛下屈天下之法移置黄州曽不旋踵自請近
鎮臣竊謂確所以敢萌意外之望益肆無厭之
[006-17b]
求者盖見近日政事多尚姑息是以先用其弟
量移之請嘗試朝廷既不能沮止姦謀遽可其
奏確知執政莫不畏巳遂敢陵蔑公議輕侮朝
綱雖屢蒙非常之恩猶不能滿確之意復託親
老願移大藩盖有以啓之也臣恐小人僥倖之
心勢猶未巳徃徃再乞放逐碩便或自求京師
宫觀差遣以就醫為名然則 陛下又将許之
乎確之朋黨太半在朝夙夕引領以俟復用若
使漸得親近廣為路岐異日盗權亂政無不由
此而始况輔弼大臣旣以罪黜雖領師節未復
[006-18a]
職名考之典故猶是謫籍豈有不因詔除輙求
自便此風䆮長則 陛下賞慶刑威之柄遂為
虚名國家綱紀必至墮紊不可不慎也伏望聖
慈明敕三省報罷確奏以正國體
   奏乞賑貸鳳翔府界飢民
右臣伏聞京西関陜去歲時糓不登農民艱食
兩路郡邑巳行賑貸而鳳翔永興實為接境旱
災分數大槩略同物價翔踴民多菜色臣聞秦
鳳路諸郡各收五分惟是岐下實所不及然而
轉運司牽於隣州之例放税止於五分拘礙常
[006-18b]
法不該賑濟今方仲春民巳窮困若候夏麥必
致餓殍比聞崔謀鎮白晝驚劫愚民急迫豈有
常心與其委於溝壑不若亡命為盗以幸萬一
之免竊恐因此飢饉冦賊充斥使関中之民不
得安堵非細故也臣愚𣣔乞朝廷專委秦鳳路
提刑司疾速体量若鳳翔境内委實荒歉則一
靣令本司依永興軍路災傷州縣特行賑貸更
不奏候朝㫖如此則非惟千里之人得免轉死
之患至於㓂盗亦當衰息伏望聖慈詳酌早賜/㫖揮
盡言集卷第六
[006-19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