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l0117 括異志-宋- (SBCK)


[006-1a]
括異志卷苐六
        襄國 張 師正 纂
   王少保
少保王公明開寳八年乙亥拜秘書少監黄州
刺史時王師問罪金陵公帥師入豫章市不易
肆至戊寅歳受代徙𫝊舍有黄衣来謁延之坐
乃曰公總兵入州洎解任不戮一人惠及物者
大矣隂隲垂祐無彊䄂中出一通青&KR0083朱篆數
幅曰他日舟至大孤山當有黄衣来謁必䏻識
[006-1b]
之才出門即不見及至大孤山果有黄衣 止
公大喜亟召見即以篆文示之乃曰請紙筆易
爲真字即烏犀丸方書畢而去公神其事遂依
方合之服者無不效盛太尉乃太保之孫女壻
得黄衣親書本盛疾作服之亦愈
   范叅政
文正范公仲淹字希文天聖中以帖軄通判陳
州時郡守以太夫人疾病召一道士俾奏章祈
祐築壇于正&KR0397郡守召公預其事公&KR0060笑曰庸
[006-2a]
鄙小人安&KR0014逹章帝所&KR0088但郡守以太夫人之
故多方以圗安耳旣而復謂道士曰仲淹將来
休咎可得知之否道士曰唯俟至天曹問之旣
而秉簡贄章伏于壇自乙夜至四皷凝然不動
試捫其體則殭矣殆五更手足微動遽扶坐於
床飲以茶藥良乆謂郡守曰奉賀太夫人尚有
六年壽所苦不足憂也又謂公禄夀甚盛必入
政府郡守問今夕奏章何其乆也道士曰方出
天閽遇放明年進士春榜觀者駢道不得出是
[006-2b]
以稽留公益不以為然問曰状元何姓曰姓王
二名下一字墨塗之旁注一字逺不可辨旣而
郡守之母疾苦㝷平明年春榜状頭乃王拱壽
御筆改爲拱辰公始歎道士之通神 亊聞之
畢國傅仲逹陳著作之方云
   麥道録
麥道録本宦者嘗為入内供奉官勾當事材&KR0163
一日出西水門有丐者死於汴河岸之側有敗
席短杖時方大雪獨不積其身麥異之為市衫
[006-3a]
褲麻屨故巾&KR0287之於𨻶地他日奉使鄜延至蒲
坂北一郵置有一貧人詣門請見仍云嘗受恩
故来致謝麥召見詢其由曰自頂至踵皆君所
賜也麥罔然良乆方省&KR0287丐者事乃延坐與語
屏左右移時而去麥旣囬京發&KR0287但見席杖而
巳麥遂棄官為道士為左街道録年九十餘卒
聞之于朱左蔵允中
   楊道人
楊道人者不知何許人也徃来郢之京山縣豊
[006-3b]
國范頓市中好與小兒戯狎雖大寒甚暑而未
嘗巾幘衣裳惟祼露而或以衣服贈之旋即施
與丐者故人尤𢙣視之徃徃逆知人中心事復
州蘇繹寺丞得一燒朱砂銀法試之有驗徃見
之楊即前曰澁澁酸朱砂燒盡水銀乾更不復
語又彭長官者欲求地葬其母以&KR0083干之乞數
字直書云翻車二十五千旣而果於翻車村得
其地以二十五貫市之熈寜癸丑歳辛子儀令
京山禓每来謁之贈以衫㡌或留宿外齋雖設
[006-4a]
衾榻宻視之已安&KR0397於地矣未㡬索&KR0083筆横作
二畫自一二三四書訖授子儀諦視之乃四字
也果至四月而乃父棄世道塗商販皆云見其
死於數䖏矣而形状不改熈寜七年卒於范頓
豪民張絳家為買棺埋于市側市民朱如玉方
客京師是日見楊来訪不交一言後朱自京師
囬白縣開其蔵惟空棺耳其異迹甚多䏻記其
一二也辛都官子京録示
   李芝
[006-4b]
廣州新㑹縣道士李芝性和厚簡黙居常若愚
者間為兩韻詩飄飄非塵俗語常讀史傳善吐
納辟穀之術膚體不屢濯自然㓗清髪有緑光
立則委地所居房室不施𨵿鍵邑人崇向施與
金錢衣服無筭人取去未嘗有言或召設祠醮
一夜有数䖏見者至和中多虎暴芝持䇿入山
月餘方出謂之曰已戒之矣自此虎暴亦息余
至和中親見之今則尸解矣
   張白
[006-5a]
張白字虚白自稱白雲子清河人性沉静博學
䏻文兩舉進士不第㑹親䘮乃泣而自謂曰禄
以養親今親不逮于禄何為遂辟榖不食以飬
氣全神爲事道家之書無不研𧷤開寶中南游
荆渚時郷人韓可玭為通守延納甚懽㑹朝廷
吊伐江呉軍府多事因禠儒服爲道士適武陵
寓龍興觀郡守劉公侍郎墀監兵張延福深加
禮重嘗以方鑑遺張曰收之可以辟邪白韜真
自晦日以沉湎為事傲乎其不可得而親者徃
[006-5b]
徃入㕓市中多所詬罵切中人微隱之事衆皆
異之每遇風雪苦寒則必破冰深入安坐水中
永曰方出衣&KR0237[沔-丏+丐]濕氣如蒸炊指顧之間悉以
乾燥或與人為戯仰視正立令𢙣少數軰盡力
推曵畧不少偃又或仰卧舒一足令三四人舉
之衆但面頳其足不動居常飲崔氏酒肆崔未
嘗計其直家人每云此道士来則酒客輻湊嘗
題其壁云武陵溪畔崔家酒地上應無天上有
南来道士飲一斗卧在白雲深洞口自是沽者
[006-6a]
尤倍南岳道士唐允升魏應時亦當時有道之
士也慕其人常與之游白天才敏贍思如涌泉
數日間賦武陵春色詩三百首皆以武陵春色
裏為題一旦稱疾亟語觀主曰我固不起慎勿
燔吾尸恐郷親尋訪言訖而絶身體潤澤異香
滿室傾城士女觀瞻累日為買棺葬於西門外
逾年監兵罷歸其僕遇白於揚州開明橋問方
鑑在否為我語汝郎斯鑑亦不乆留僕歸具道
張駭曰渠死乆矣汝何見邪尋索鑑熟視隨手
[006-6b]
而碎又鼎之歩奏官余安者以公事至掦州亦
遇白携大葫蘆貨藥亟召安飲于酒肆話武陵
舊遊數日安告行白曰爲我附書謝崔氏余歸
致書崔氏覧之大驚遽掘所埋棺已空矣白注
護命經窮極微旨又著指玄篇五七言雜詩唐
魏集而名為丹臺並𫝊於時大抵神仙之事見
於𫝊記若白之觧去此耳目相接年祀未甚逺
今室而祠之不惟衆所瞻仰抑將傳信於永世
斯皆柳應辰軄方撰祠堂記畧云
[006-7a]
   静長官
静長官真定人登明經第寡𥊏慾好道家修攝
事一旦棄妻子遊名山數年不歸天聖中先君
與親舊杜𫉬向知古㑹於磁州慕容太保之第
始然燭叩門頗急啓之乃静也緼&KR0129皂絛布巾
芒屩把臂甚喜詢其𫠦徃曰自别浪迹於山水
間良惟素志今將歸真定視妻孥聞諸君㑹此
故来相見旣飲静曰方道舊為樂而酒薄不可
飲某有藥以資酒味於小嚢中出藥一粒如弹
[006-7b]
丸投缾中復羃口良乆飲之氣味極醇烈夜漏
上四皷諸公皆酩酊就寝雞旣鳴静獨謂僕夫
曰或諸公睡起報云我且歸真定也旣曉相與
歎靜藥之為神亟命健㒒走真定問其家云未
嘗暫歸余前年寓洛下有醫𦔳教靳襲者於其
家常帷一榻枕蓐甚㓗人問其故曰以待静長
官静今隱嵩少間歳或一至或再至靳氏以神
仙事之嘗以方書授靳由是醫術大行家貲數
千萬静今年逾百歳状貌止如四五十人洛人
[006-8a]
多知之
   率子㢘
衡嶽道士率子㢘落魄無他&KR0014𥊏酒性狠悖於
事多不通易辱人以言人亦少與之接故以牛
呼焉居山之魏閣景甚幽&KR0201而子㢘慵惰致蕪
穢委積而弗加芟掃以是景趣湮没閣宇圮壊
游者以其境汚人陋亦罕到焉故禮部侍郎王
公祐以中書舍人守潭州立夏將命祀祝融至
衡岳遊覧佛寺道庿殆遍因訪所謂魏閣者群
[006-8b]
道士告以摧陋無足觀而王公堅欲一視及至
則子㢘猶醉寝王公入其室左右呼索之而子
㢘酲未觧徐下榻拭目瞪視王公乆之乃曰窮
山道士遇酒即醉幸公不以為罪左右皆股慄
而王公欣然無忤其應荅之言雖甚俚野而氣
貌自若王公異之遂載與還郡日與之飲酒所
以顧待之甚渥人亦莫諭何以致然也間辤歸
山復止魏閣者又半年然王公問遺時時至山
復作詩二章&KR0009之一日忽謂人曰我將逺行當
[006-9a]
一别舍人即曰扁舟下潭謁王公且曰將有所
適先来告别公曰徃何地則曰未有所止縁某
一念𫠦詣則翩然逕行恐爾時不復得别故預
耳王公留與之飲居二日辝歸魏閣至之日以
書别衡山觀主李公盥浴飾服焚香秉簡即中
堂而蛻去聞者驚異李為買棺厚葬之殆半歳
有衡岳寺僧自京至扵安上門外見子㢘云来
看京師即還時蒙李觀主厚有贐行懐中出一
書附僧爲謝李發其封真子㢘之書也人皆嘆
[006-9b]
王公之黙識 張都官子諒言
   許偏頭
成都府𦘕師許偏頭者忘其名善傳神開𦘕肆
&KR0026街一日有貧人弊衣憔悴約四十許&KR0018
嚢詣許求傳神許笑曰君客状若此而求𫝊神
得非有所禀而召僕也邪曰非也聞君筆妙故
来耳幸無見鄙即觧布囊出黄道服一襲又出
一鹿皮冠白玉簮遂頂矣引其&KR0161應手而黒且
長矣乃一美丈夫也許大驚謝曰不知神仙降
[006-10a]
臨前言戯瀆誠&KR0018媿&KR0357道人笑曰君可傳吾像
置肆中後當有識者或求售者止取一千錢不
可逾也許如命冩訖未及語携嚢而出許拜謝
已不見許遂陳所𫝊像於肆有識之者曰此靈
泉朱真人也求售者日十數許家貲遂日益後
以貪直𦘕且不給每像&KR0186云二千是夕夢道人
謂曰汝福有限吾嘗戒汝不可妄取厚直安得
忽吾言促其壽也遂掌其左頰旣寤頭遂偏自
是呼爲許偏頭慶暦中許年八十餘方卒朱真
[006-10b]
人者乃朱居士 也見唐書列傳杜光庭列
仙傅事得之裴長官公愿云
   張翰
張翰江陵人業進士其父前妻生三子而亡父
再娶竇氏翰竇出也竇之生歳月日時不利於
夫遂减歳遷就吉辰而歸於張氏間與厥夫禱
嗣於歸眞觀之三清殿祝辭以所减之齒皆焉
継育數子而翰父物故㑹歸真觀火竇宻以鏹
五十萬與道士修殿宇少時竇亦死後数歳翰
[006-11a]
忽為神所慿以手執髻鞠躬曰聽聖語竇氏以
詐偽之歳誣罔上真又弗詢於子&KR0059用家貲已
受考于隂府今則為異𩔖矣事皆秘宻衆所不
知者如是不一繇是荆人率聞之噫女子增减
其年以利適人者爲過雖小妄以告神則罪大
也專取家帑以用搆祠堂不俾子知神尚責怒
矧非理而用者乎
括異志卷苐六
[006-1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