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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唐書卷五十四
宋 翰 林 學 士 歐 陽 修 撰
食貨志第四十四
唐有鹽池十八井六百四十皆隸度支蒲州安邑解縣
有池五總曰兩池嵗得鹽萬斛以供京師鹽州五原有
烏池白池瓦池細項池靈州有温泉池兩井池長尾池
五泉池紅桃池囘樂池𢎞静池會州有河池三州皆輸
米以代鹽安北都䕶府有胡落池嵗得鹽萬四千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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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振武天徳黔州有井四十一成州嶲州井各一果閬
開通井百二十三山南西院領之卭眉嘉有井十三劒
南西川院領之梓遂緜合昌渝瀘資榮陵簡有井四百
六十劒南東川院領之皆隨月督課幽州大同横野軍
有鹽屯每屯有丁有兵嵗得鹽二千八百斛下者千五
百斛負海州嵗免租為鹽二萬斛以輸司農青楚海滄
棣杭蘇等州以鹽價市輕貨亦輸司農天寳至徳間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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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斗十錢乾元元年鹽鐵鑄錢使第五琦初變鹽法就
山海井竈近利之地置鹽院游民業鹽者為亭戸免雜
傜盜鬻者論以法及琦為諸州𣙜鹽鐵使盡𣙜天下鹽
斗加時價百錢而出之為錢一百一十自兵起流庸未
復稅賦不足供費鹽鐵使劉晏以為因民所急而稅之
則國足用於是上鹽法輕重之宜以鹽吏多則州縣擾
出鹽鄉因舊監置吏亭戸糶商人縱其所之江嶺去鹽
逺者有常平鹽每商人不至則減價以糶民官收厚利
而人不知貴晏又以鹽生霖潦則鹵薄暵旱則土溜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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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隨時為令遣吏曉導倍於勸農吳越揚楚鹽廩至數
千積鹽二萬餘石有漣水湖州越州杭州四場嘉興海
陵鹽城新亭臨平蘭亭永嘉太昌候官富都十監嵗得
錢百餘萬緡以當百餘州之賦自淮北置廵院十三曰
揚州陳許汴州廬夀白沙淮西甬橋浙西宋州泗州嶺
南兖鄆鄭滑捕私鹽者姦盜為之衰息然諸道加𣙜鹽
錢商人舟所過有稅晏奏罷州縣率稅禁堰埭邀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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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晏之始至也鹽利嵗纔四十萬緡至大歴末六百餘
萬緡天下之賦鹽利居半宫闈服御軍饟百官禄俸皆
仰給焉明年而晏罷貞元四年淮西節度使陳少游奏
加民賦自此江淮鹽每斗亦增二百為錢三百一十其
後復增六十河中兩池鹽每斗為錢三百七十江淮豪
賈射利或時倍之官收不能過半民始怨矣劉晏鹽法
既成商人納絹以代鹽利者每緡加錢二百以備將士
春服包佶為汴東水陸運兩稅鹽鐵使許以漆器瑇瑁
綾綺代鹽價雖不可用者亦髙估而售之廣虛數以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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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亭戸冒法私鬻不絶廵捕之卒遍于州縣鹽估益貴
商人乘時射利逺鄉貧民困髙估至有淡食者廵吏既
多官冗傷財當時病之其後軍費日增鹽價
貴有以
榖數斗易鹽私糴犯法未嘗少息順宗時始減江
淮鹽價每斗為錢二百五十河中兩池鹽斗錢三百增
雲安渙陽塗三監其後鹽鐵使李錡奏江淮鹽斗減
錢十以便民未㡬復舊方是時錡盛貢獻以固寵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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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皆餌以厚貨鹽鐵之利積于私室而國用耗屈𣙜
鹽法大壊多為虛估率千錢不滿百三十而已兵部侍
郎李巽為使以鹽利皆歸度支物無虛估天下糶鹽稅
茶其贏六百六十五萬緡初嵗之利如劉晏之季年其
後則三倍晏時矣兩池鹽利嵗收百五十餘萬緡四方
豪商猾賈雜處解縣主以郎官其佐貳皆御史鹽民田
園籍於縣而令不得以縣民治之憲宗之討淮西也度
支使皇甫鎛加劒南東西兩川山南西道鹽估以供軍
貞元中盜鬻兩池鹽一石者死至元和中減死流天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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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鎛奏論死如初一斗以上杖背没其車驢能捕斗
鹽者賞千錢節度觀察使以判官州以司録録事參軍
察私鹽漏一石以上罰課料鬻兩池鹽者坊市居邸主
人市儈皆論坐盜刮鹻土一斗比鹽州縣團保相
察比於貞元加酷矣自兵興河北鹽法羈縻而已至皇
甫鎛又奏置𣙜鹽使如江淮𣙜法犯禁嵗多及田𢎞正
舉魏博歸朝廷穆宗命河北罷𣙜鹽戸部侍郎張平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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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𣙜鹽法弊請糶鹽可以富國詔公卿議其可否中書
舎人韋處厚兵部侍郎韓愈條詰之以為不可平叔屈
服是時奉天鹵池生水柏以灰一斛得鹽十二斤利倍
鹻鹵文宗時采灰一斗比鹽一斤論罪開成末詔私鹽
月再犯者易縣令罰刺史俸十犯則罰觀察判官課料
宣宗即位茶鹽之法益密糶鹽少私盜多者讁觀察判
官不計十犯戸部侍郎判度支盧𢎞正以兩池鹽法敝
遣廵院官司空輿更立新法其課倍入遷𣙜鹽使以壕
籬者鹽池之隄禁有盜壤與鬻鹻皆死鹽盜持弓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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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皆死刑兵部侍郎判度支周墀又言兩池鹽盜販者
迹其居處保社按罪鬻五石市二石亭戸盜糶二石皆
死是時江吳羣盜以所剽物易茶鹽不受者焚其室廬
吏不敢枝梧鎮戌場舖堰埭以闗通致富宣宗乃擇嘗
更兩畿輔望縣令者為監院官戸部侍郎裴休為鹽鐵
使上鹽法八事其法皆施行兩池𣙜課大增其後兵遍
天下諸鎮擅利兩池為河中節度使王重榮所有嵗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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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三千車中官田令孜募新軍五十四都餫轉不足乃
倡議兩池復歸鹽鐵使而重榮不奉詔至舉兵反僖宗
為再出然而卒不能奪唐初無酒禁乾元元年京師酒
貴肅宗以稟食方屈乃禁京城酤酒期以麥熟如初二
年飢復禁酤非光禄祭祀燕蕃客不御酒廣徳二年定
天下酤戸以月收稅建中元年罷之三年復禁民酤以
佐軍費置肆釀酒斛收直三千州縣緫領醨薄私釀者
論其罪尋以京師四方所凑罷𣙜貞元二年復禁京城
畿縣酒天下置肆以酤者斗錢百五十免其傜役獨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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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忠武宣武河東𣙜麴而已元和六年罷京師酤肆以
𣙜酒錢隨兩稅青苗斂之太和八年遂罷京師𣙜酤凡
天下𣙜酒為錢百五十六萬餘緡而釀費居三之一貧
戸逃酤不在焉昭宗世以用度不足易京畿近鎮麴法
復𣙜酒以贍軍鳯翔節度使李茂貞方顓其利按兵請
入奏利害天子遽罷之初徳宗納戸部侍郎趙贊議稅
天下茶漆竹木十取一以為常平本錢及出奉天乃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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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下詔亟罷之及朱泚平佞臣希意興利者益進貞元
八年以水災減稅明年諸道鹽鐵使張滂奏出茶州縣
若山及商人要路以三等定估十稅其一自是嵗得錢
四十萬緡然水旱亦未嘗拯之也穆宗即位兩鎮用兵
帑藏空虛禁中起百尺樓費不可勝計鹽鐵使王播圖
寵以自幸乃增天下茶稅率百錢增五十江淮浙東西
嶺南福建荆襄茶播自領之兩川以戸部領之天下茶
加斤至播又奏加取焉又拾遺李珏上疏諫曰
𣙜率起於養兵今邊境無虞而厚斂傷民不可一也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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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人之所資重稅則價必增貧弱益困不可二也山澤
之饒其出不貲論稅以售多為利價騰踊則市者稀不
可三也其後王涯判二使置𣙜茶使徙民茶樹於官場
焚其舊積者天下大怨令狐楚代為鹽鐵使兼𣙜茶使
復令納𣙜加價而已李石為相以茶稅皆歸鹽鐵復貞
元之制武宗即位鹽鐵轉運使崔珙又增江淮茶稅是
時茶商所過州縣有重稅或掠奪舟車露積雨中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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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邸以收稅謂之蹋地錢故私販益起大中初鹽鐵轉
運使裴休著條約私鬻三犯皆三百斤乃論死長行羣
旅茶雖少皆死雇載三犯至五百斤居舎儈保四犯至
千斤者皆死園戸私鬻百斤以上杖背三犯加重傜伐
園失業者刺史縣令以縱私鹽論廬夀淮南皆加半稅
私商給自首之帖天下稅茶增倍貞元江淮茶為大摸
一斤至諸道鹽鐵使于悰每斤增稅錢五謂之
剩茶錢自是斤兩復舊凡銀銅鐵錫之冶一百六十八
陜宣潤饒衢信五州銀冶五十八銅冶九十六鐵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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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山二鈆山四汾州礬山七麟徳二年廢陜州銅冶四
十八開元十五年初稅伊陽五重山銀錫徳宗時戸部
侍郎韓洄建議山澤之利宜歸王者自是皆隸鹽鐵使
元和初天下銀冶廢者四十嵗采銀萬二千兩銅二十
六萬六千斤鐵二百七萬斤錫五萬斤鈆無常數開成
元年復以山澤之利歸州縣刺史選吏主之其後諸州
牟利以自殖舉天下不過七萬餘緡不能當一縣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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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及宣宗增河湟戌兵衣絹五十二萬餘疋鹽鐵轉運
使裴休請復歸鹽鐵使以供國用增銀冶二鐵山七十
一廢銅冶二十七鉛山一天下嵗率銀銅
六十五萬五千斤鉛十一萬四千斤錫萬七千斤鐵五
十三萬二千斤隋末行五銖白錢天下盜起私鑄錢行
千錢初重二斤其後愈輕不及一斤鐵葉皮紙皆以為
錢髙祖入長安民間行綫環錢其製輕小凡八九萬纔
滿半斛武徳四年鑄開元通寳徑八分重二銖四參積
十錢重一兩得輕重大小之中其文以八分篆隸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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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幷幽益桂等州皆置監賜秦王齊王三鑪右僕射裴
寂一鑪以鑄盜鑄者論死没其家屬其後盜鑄漸起顯
慶五年以惡錢多官為市之以一善錢售五惡錢民間
藏惡錢以待禁弛乾封元年改鑄乾封泉寳錢徑寸重
二銖六分以一當舊錢之十踰年而舊錢多廢明年以
商賈不通米帛踊貴復行開元通寳錢天下皆鑄之然
私錢犯法日蕃有以舟筏鑄江中者詔所在納惡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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姦亦不息儀鳯中瀕江民多私鑄錢為業詔廵江官督
捕載銅錫鑞過百斤者沒官四年命東都糶米粟斗别
納惡錢百少府司農毁之是時鑄多錢賤米粟踊貴乃
罷少府鑄尋復舊永淳元年私鑄者抵死隣保里坊村
正皆從坐武后時錢非穿穴及鐵錫銅液皆得用之熟
銅排斗沙澀之錢皆售自是盜鑄蜂起江淮游民依大
山陂海以鑄吏莫能捕先天之際兩京錢益濫郴衡錢
纔有輪郭鐵錫五銖之屬皆可用之或鎔錫摸錢湏臾
百十開元初宰相宋璟請禁惡錢行二銖四參錢毁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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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可用者江淮有官鑪錢偏鑪錢稜錢時錢遣監察
御史蕭隐之使江淮率戸出惡錢捕責甚峻上青錢皆
輸官小惡者沈江湖市井不通物價益貴隐之坐貶官
宋璟又請出米十萬斛収惡錢少府毁之十一年詔所
在加鑄禁賣銅錫及造銅器者二十年千錢以重六斤
為率每錢重二銖四參禁𡙇頓沙澀盪染白彊黑
彊之錢首者官為市之銅一斤為錢八千二十二年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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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張九齡建議古者以布帛菽粟不可尺寸抄勺而均
乃為錢以通貿易官鑄所入無㡬而工費多宜縱民鑄
議下百官宰相裴耀卿黄門侍郎李林甫河南少尹蕭
炅秘書監崔沔皆以為嚴斷惡錢則人知禁稅銅折役
則官冶可成計估度庸則私錢以利薄而自息若許私
鑄則下皆棄農而競利矣左監門衞録事參軍事劉祑
曰今之錢古之下幣也若捨之任人則上無以御下下
無以事上不可一也物賤傷農錢輕傷賈物重則錢輕
錢輕由乎物多多則作法收之使少物少則作法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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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輕奈何假人不可二也鑄錢不雜鉛鐵則無利雜則
錢惡今塞私鑄之路人猶冒死况設陷穽誘之不可三
也鑄錢無利則人不鑄有利則去南畝者衆不可四也
人富則不可以賞勸貧則不可以威禁法不行人不理
繇貧富不齊若得鑄錢貧者服役於富室富室乘而益
恣不可五也夫錢重繇人日滋於前而鑪不加舊公錢
與銅價頗等故破重錢為輕錢銅之不贍在採用者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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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銅之為兵不如鐡為器不如漆禁銅則人無所用盜
鑄者少公錢不破人不犯死錢又日增是一舉而四美
兼也是時公卿皆以縱民鑄為不便於是下詔禁惡錢
而已信安郡王褘復言國用不足請縱私鑄議者皆畏
褘帝弟之貴莫敢與抗獨倉部郎中韋伯陽以為不可
褘議亦格二十六年宣潤等州初置錢監兩京用錢稍
善米粟價益下其後錢又漸惡詔出銅所在置監鑄開
元通寳錢京師庫藏皆滿天下盜鑄益起廣陵丹陽宣
城尤甚京師權豪嵗嵗取之舟車相屬江淮偏鑪錢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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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種雜以鐵錫輕漫無復錢形公鑄者號官鑪錢一以
當偏鑪錢七八富商往往藏之以易江淮私鑄者兩京
錢有鵝眼古文綫環之别每貫重不過三四斤至剪鐵
而緡之宰相李林甫請出絹布三百萬匹平估收錢物
價踊貴訴者日萬人兵部侍郎楊國忠欲招權以市恩
揚鞭市門曰行當復之明日詔復行舊錢天寳十一載
又出錢三十萬緡易兩市惡錢出左藏庫排斗錢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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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國忠又言錢非鐵錫銅沙穿穴古文皆得用之是
時增調農人鑄錢既非所習皆不聊生内作判官韋倫
請厚價募工繇是役用減而鼓鑄多天下鑪九十九絳
州三十揚潤宣鄂蔚皆十益郴皆五洋州三定州一每
鑪嵗鑄錢三千三百緡役丁匠三十費銅二萬一千二
百斤鑞三千七百斤錫五百斤每千錢費錢七百五十
天下嵗鑄三十二萬七千緡肅宗乾元元年經費不給
鑄錢使第五琦鑄乾元重寳錢徑一寸每緡重十斤與
開元通寳參用以一當十亦號乾元十當錢先是諸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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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錢窳薄鎔破錢及佛像謂之盤陀皆鑄為私錢犯者
杖死第五琦為相復命絳州諸鑪鑄重輪乾元錢徑一
寸二分其文亦曰乾元重寳背之外郭為重輪每緡重
十二斤與開元通寳錢並行以一當五十是時民間行
三錢大而重稜者亦號重稜錢法既屢易物價騰踊米
斗錢至七千餓死者滿道初有虛錢京師人人私鑄併
小錢壊鍾像犯禁者愈衆鄭叔清為京兆尹數月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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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八百餘人肅宗以新錢不便命百官集議不能改上
元元年減重輪錢以一當三十開元舊錢與乾元十當
錢皆以一當十碾磑鬻受得為實錢虛錢交易皆用十
當錢由是錢有虛實之名史思明據東都亦鑄得一元
寳錢徑一寸四分以一當開元通寳之百既而惡得一
非長祚之兆改其文曰順天元寳代宗即位乾元重寳
錢以一當二重輪錢以一當三凡三日而大小錢皆以
一當一自第五琦更鑄犯法者日數百州縣不能禁止
至是人甚便之其後民間乾元重稜二錢鑄為器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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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矣當時議者以為自天寳至今戸九百餘萬王制上
農夫食九人中農夫七人以中農夫計之為六千三百
萬人少壯相均人食米日費米百二十六萬斛嵗
費四萬五千三百六十萬斛而衣倍之吉凶之禮再倍
餘三年之儲以備水旱凶災當米十三萬六千八十萬
斛以貴賤豐儉相當則米之直與錢均也田以髙下肥
瘠豐耗為率一頃出米五十餘斛當田二千七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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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六千頃而錢亦嵗毁於棺瓶埋藏焚溺其間銅貴
錢賤有鑄以為器者不出十年錢㡬盡不足周當世之
用諸道鹽鐵轉運使劉晏以江嶺諸州任土所出皆重
麤賤弱之貨輸京師不足以供道路之直於是積之江
淮易銅鉛薪炭廣鑄錢嵗得十餘萬緡輸京師及荆揚
二州自是錢日增矣大厯七年禁天下鑄銅器建中初
戸部侍郎韓洄以商州紅崖冶銅多請復洛源廢監起
十鑪嵗鑄錢七萬二千緡每千錢費九百徳宗從之江
淮多鉛錫錢以銅盪外不盈斤兩帛價益貴銷千錢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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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六斤鑄器則斤得錢六百故銷鑄者多而錢益耗判
度支趙贊採連州白銅鑄大錢一當十以權輕重貞元
初駱谷散闗禁行人以一錢出者諸道鹽鐵使張滂奏
禁江淮鑄銅為器惟鑄鑑而已十年詔天下鑄銅器每
器一斤其直不得過百六十銷錢者以盜鑄論然而民
間錢益少繒帛價輕州縣禁錢不出境商賈皆絶浙西
觀察使李若初請通錢往來而京師商賈齎錢四方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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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者不可勝計詔復禁之二十年命市井交易以綾羅
絹布雜貨與錢兼用憲宗以錢少復禁用銅器時商賈
至京師委錢諸道進奏院及諸軍諸使富家以輕裝趨
四方合券乃取之號飛錢京兆尹裴武請禁與商賈飛
錢者廋索諸坊十人為保鹽鐵使李巽以郴州平陽銅
坑二百八十餘復置桂陽監以兩鑪日鑄錢二十萬天
下嵗鑄錢十三萬五千緡命商賈蓄錢者皆出以市貨
天下有銀之山必有銅唯銀無益於人五嶺以北採銀
一兩者流它州官吏論罪元和四年京師用錢緡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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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及有鉛錫錢者捕之非交易而錢行衢路者不問復
詔采五嶺銀坑禁錢出嶺六年貿易錢十緡以上者參
用布帛蔚州三河冶距飛狐故監二十里而近河東節
度使王鍔置鑪疏拒馬河水鑄錢工費尤省以刺史李
聼為使以五鑪鑄每鑪月鑄錢三十萬自是河東錫錢
皆廢自京師禁飛錢家有滯藏物價寖輕判度支盧坦
兵部尚書判戸部事王紹鹽鐵使王播請許商人於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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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度支鹽鐵三司飛錢每千錢增給百錢然商人無至
者復許與商人敵貫而易之然錢重帛輕如故憲宗為
之出内庫錢五十萬緡市布帛每疋加舊估十之一會
吳元濟王承宗連衡拒命以七道兵討之經費屈竭皇
甫鎛建議内外用錢每緡墊二十外復抽五十送度支
以贍軍十二年復給京兆府錢五十萬緡市布帛而富
家錢過五千貫者死王公重貶沒入於官以五之一賞
告者京師區肆所積皆方鎮錢少亦五十萬緡乃争市
第宅然富賈倚左右神䇿軍官錢為名府縣不敢劾問
[054-17b]
民間墊陌有至七十者鉛錫錢益多吏捕犯者多屬諸
軍諸使謼集市人彊奪毆傷吏卒京兆尹崔元略請犯
者本軍本使涖決帝不能用詔送本軍本使而京兆府
遣人涖決穆宗即位京師鬻金銀亦墊糴米
鹽百錢墊七八京兆尹柳公綽以嚴法禁止之尋以所
在用錢墊陌不一詔從俗所宜内外給用每緡墊八十
寳歴初河南尹王起請銷錢為佛像者以盜鑄錢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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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年詔佛像以鉛錫土木為之飾帶以金銀鍮石烏
油藍鐵唯鑑磬釘鐶鈕得用銅餘皆禁之盜鑄者死是
時峻鉛錫錢之禁告千錢者賞以五千四年詔積錢以
七千緡為率十萬緡者期以一年出之二十萬以二年
凡交易百緡以上者匹帛米粟居半河南府
州江陵
府以都會之劇約束如京師未㡬皆罷八年河東錫錢
復起鹽鐵使王涯置飛狐鑄錢院於蔚州天下嵗鑄錢
不及十萬緡文宗病幣輕錢重詔方鎮縱錢榖交易時
雖禁銅為器而江淮嶺南列肆鬻之鑄千錢為器售利
[054-18b]
數倍宰相李珏請加鑪鑄錢於是禁銅器官一切為市
之天下銅坑五十嵗采銅二十六萬六千斤及武宗廢
浮屠法永平監官李郁彦請以銅像鍾磬鑪鐸皆歸廵
院州縣銅益多矣鹽鐵使以工有常力不足以加鑄許
諸道觀察使皆得置錢坊淮南節度使李紳請天下以
州名鑄錢京師為京錢大小徑寸如開元通寳交易禁
用舊錢會宣宗即位盡黜會昌之政新錢以字可辨復
[054-19a]
鑄為像昭宗末京師用錢八百五十為貫每百纔八十
五河南府以八十為百云
唐書卷五十四
[054-19b]
[054-20a]
唐書卷五十四考證
食貨志四每緡重十二斤○舊書作二十斤
唐書卷五十四考證
[054-20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