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三百九
十七
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
初分勝義瑜伽品第七十五之二
爾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若一切法平
等性中，諸差別相皆不可得，則諸異生、若隨
信行、若隨法行、若諸第八、若諸預流、若諸一來、
若諸不還、若諸阿羅漢、若諸獨覺、若諸菩薩
摩訶薩眾、若諸如來應正等覺，如是一切法
及有情應無差別。」
佛言：「善現！如是！如是！如
汝所說。於一切法平等性中，若諸異生、若
諸聖者、乃至如來應正等覺法及有情皆無差
別。」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若一切法平
[397-1053c] 
等性中，異生、聖者法及有情俱無差別，云何
三寶出現世間，所謂佛寶、法寶、僧寶？」
佛言：「善
現！於意云何？佛、法、僧寶與平等性各有異
耶？」
善現答言：「如我解佛所說義者，佛、法、僧寶
與平等性皆無有異。世尊！若佛寶、若法寶、若
僧寶、若平等性，如是一切皆非相應非不相
應，無色、無見、無對、一相，所謂無相。然佛世
尊於無相中方便善巧，建立種種法等有異，
謂此是異生，此是隨信行，此是隨法行，此是
第八，此是預流，此是一來，此是不還，此是
阿羅漢，此是獨覺，此是菩薩摩訶薩，此是如
來、應、正等覺。」
佛言：「善現！如是！如是！如汝所
說。如來於法方便善巧，能於無相建立種種
法等差別。
「復次，善現！於意云何？若諸如來、應、正等覺不
證無上正等菩提，設證無上正等菩提，不為
有情施設諸法差別之相，諸有情類為能自
知：此是地獄，此是傍生，此是鬼界，此是人；
此是四大王眾天，此是三十三天，此是夜摩
天，此是覩史多天，此是樂變化天，此是他化
自在天；此是梵眾天，此是梵輔天，此是梵會
天，此是大梵天；此是光天，此是少光天，此是
無量光天，此是極光淨天；此是淨天，此是少
淨天，此是無量淨天，此是遍淨天；此是廣天，
此是少廣天，此是無量廣天，此是廣果天，此
是無想天；此是無繁天，此是無熱天，此是
善現天，此是善見天，此是色究竟天；此是空
無邊處天，此是識無邊處天，此是無所有處
天，此是非想非非想處天；此是色，此是受、想、
[397-1054a]
行、識；此是眼處，此是耳、鼻、舌、身、意處；此是色
處，此是聲、香、味、觸、法處；此是眼界，此是耳、鼻、
舌、身、意界；此是色界，此是聲、香、味、觸、法界；此
是眼識界，此是耳、鼻、舌、身、意識界；此是眼觸，
此是耳、鼻、舌、身、意觸；此是眼觸為緣所生諸
受，此是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此是
地界，此是水、火、風、空、識界；此是因緣，此是等
無間緣，此是所緣緣，此是增上緣；此是從緣
所生諸法；此是無明，此是行、識、名色、六處、觸、
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此是世間法，
此是出世間法；此是有漏法，此是無漏法；此
是有為法，此是無為法；此是布施波羅蜜多，
此是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方便善巧、妙願、
力、智波羅蜜多；此是四念住，此是四正斷、四
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此是內
空，此是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
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
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
自性空、無性自性空；此是真如，此是法界、法
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
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此是苦聖諦，此是
集、滅、道聖諦；此是四靜慮，此是四無量、四無
色定；此是八解脫，此是八勝處、九次第定、十
遍處；此是陀羅尼門，此是三摩地門；此是空
解脫門，此是無相、無願解脫門；此是極喜地，
此是離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前地、
遠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雲地；此是五眼，此
是六神通；此是佛十力，此是四無所畏、四無
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此是
[397-1054b]
三十二大士相，此是八十隨好；此是無忘失
法，此是恒住捨性；此是一切智，此是道相智、
一切相智；此是一切相妙願智，此是一切智
智；此是佛寶，此是法寶，此是僧寶；此是聲
聞乘，此是獨覺乘，此是無上乘；此是隨信
行，此是隨法行，此是第八，此是預流，此是
一來，此是不還，此是阿羅漢，此是獨覺，此是
菩薩摩訶薩，此是如來、應、正等覺，諸有情類
於如是等差別之相能自知不？」
善現答言：「不
也！世尊！不也！善逝！若佛不為有情施設諸如
是等差別之相，諸有情類不能自知諸如是
等差別之相。」
佛言：「善現！是故如來、應、正等覺
於無相法方便善巧，雖為有情施設種種差
別之相，而於諸法平等法性都無所動。」
爾時，
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為如如來、應、正等覺
於一切法平等法性都無所動，如是一切愚
夫異生亦於諸法平等法性無所動不？如是
隨信行、若隨法行、若第八、若預流、若一來、若不
還、若阿羅漢、若獨覺、若菩薩摩訶薩，亦於諸
法平等法性無所動不？」
佛言：「善現！如是！如是！
以一切法及諸有情皆不出過平等法性，皆於
諸法平等法性都無所動。
「善現當知！一切如
來、應、正等覺所有真如、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
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
不思議界，即是愚夫異生真如、法界、法性、不
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定、法住、實
際、虛空界、不思議界，亦是隨信行、隨法行、第
八、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真
如、法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
[397-1054c]
性、法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何以故？
善現！以一切法及諸有情皆不出過真如、法
界、法性、不虛妄性、不變異性、平等性、離生性、法
定、法住、實際、虛空界、不思議界。善現當知！真
如乃至不思議界性無差別。」
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若一切法平等法性，
即是異生平等法性，亦是隨信行、隨法行、第
八、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如
來應正等覺平等法性今一切法及諸有情
相各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謂
色相異故性亦應異，受、想、行、識相異故性亦
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眼處相異故性亦
應異，耳、鼻、舌、身、意處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
法性亦應各異；色處相異故性亦應異，聲、香、
味、觸、法處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
各異；眼界相異故性亦應異，耳、鼻、舌、身、意界
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色界
相異故性亦應異，聲、香、味、觸、法界相異故性
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眼識界相異故
性亦應異，耳、鼻、舌、身、意識界相異故性亦應
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眼觸相異故性亦應
異，耳、鼻、舌、身、意觸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
性亦應各異；眼觸為緣所生諸受相異故性
亦應異，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相異故
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地界相異故
性亦應異，水、火、風、空、識界相異故性亦應異，
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因緣相異故性亦應異，
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相異故性亦應異，
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從緣所生諸法相異故
[397-1055a]
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無明相異故
性亦應異，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
死愁歎苦憂惱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
亦應各異；貪相異故性亦應異，瞋、癡相異故
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異生見趣相
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四靜慮
相異故性亦應異，四無量、四無色定相異故
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四念住相異
故性亦應異，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
覺支、八聖道支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
亦應各異；空解脫門相異故性亦應異，無相、
無願解脫門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
應各異；內空相異故性亦應異，外空、內外空、
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
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
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相
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苦聖諦
相異故性亦應異，集、滅、道聖諦相異故性亦
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布施波羅蜜多相
異故性亦應異，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方
便善巧、妙願、力、智波羅蜜多相異故性亦應
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八解脫相異故性亦
應異，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相異故性亦
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一切陀羅尼門相
異故性亦應異，一切三摩地門相異故性亦
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極喜地相異故性
亦應異，離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
前地、遠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雲地相異故性
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五眼相異故性
[397-1055b]
亦應異，六神通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
亦應各異；如來十力相異故性亦應異，四無
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
共法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
三十二大士相相異故性亦應異，八十隨好
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無忘
失法相異故性亦應異，恒住捨性相異故性
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一切智相異故
性亦應異，道相智、一切相智相異故性亦應
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愚夫異生相異故性
亦應異，隨信行、隨法行、第八、預流、一來、不還、
阿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如來應正等覺相異
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諸世間出
世間法相異故性亦應異，諸有漏無漏法、有
為無為法相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
各異。
「世尊！云何於諸異相法等，可得安立
法性一相？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
蜜多時，不分別法及諸有情有種種性？若菩
薩摩訶薩不分別法及諸有情有種種性，則
應不能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若不能修行般
若波羅蜜多，則應不能從一地至一地。若不
能從一地至一地，則應不能趣入菩薩正性離
生，超諸聲聞及獨覺地。若不能趣入菩薩正
性離生，超諸聲聞及獨覺地，則應不能圓滿神
通波羅蜜多。若不能圓滿神通波羅蜜多，則
應不能圓滿布施、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
方便善巧、妙願、力、智波羅蜜多。若不能圓滿
布施乃至智波羅蜜多，則應不能遊戲神通，從
一佛土至一佛土，供養恭敬、尊重讚歎諸佛世
[397-1055c]
尊，亦應不能於諸佛所種諸善根。若不能於
諸佛所種諸善根，則應不能成熟有情、嚴淨佛
土。若不能成熟有情、嚴淨佛土，則應不能證
得無上正等菩提。」
佛告善現：「如汝所言『若一切法平等法性即
是異生平等法性，亦是隨信行、隨法行、第八、
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如來
應正等覺平等法性今一切法及諸有情相
各異故性亦應異，是則法性亦應各異，云何
於諸異相法等，可得安立法性一相？云何菩
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不分別法
及諸有情有種種性？』等者，善現！於意云何？諸
色法性是空性不？諸受、想、行、識法性是空性
不？諸眼處法性是空性不？諸耳、鼻、舌、身、意處
法性是空性不？諸色處法性是空性不？諸
聲、香、味、觸、法處法性是空性不？諸眼界法性
是空性不？諸耳、鼻、舌、身、意界法性是空性不？
諸色界法性是空性不？諸聲、香、味、觸、法界法
性是空性不？諸眼識界法性是空性不？諸
耳、鼻、舌、身、意識界法性是空性不？諸眼觸法
性是空性不？諸耳、鼻、舌、身、意觸法性是空性
不？諸眼觸為緣所生諸受法性是空性不？
諸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法性是空性
不？諸地界法性是空性不？諸水、火、風、空、識
界法性是空性不？諸因緣法性是空性不？諸
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法性是空性不？諸
從緣所生法法性是空性不？諸無明法性是
空性不？諸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
死愁歎苦憂惱法性是空性不？諸貪法性是
[397-1056a]
空性不？諸瞋、癡法性是空性不？諸異生見趣
法性是空性不？諸四靜慮法性是空性不？諸
四無量、四無色定法性是空性不？諸四念住
法性是空性不？諸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
七等覺支、八聖道支法性是空性不？諸空解
脫門法性是空性不？諸無相、無願解脫門法
性是空性不？諸內空法性是空性不？諸外
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
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
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
自性空法性是空性不？諸苦聖諦法性是空
性不？諸集、滅、道聖諦法性是空性不？諸布
施波羅蜜多法性是空性不？諸淨戒、安忍、精
進、靜慮、般若、方便善巧、妙願、力、智波羅蜜多法
性是空性不？八解脫法性是空性不？八勝
處、九次第定、十遍處法性是空性不？一切陀
羅尼門法性是空性不？一切三摩地門法性
是空性不？諸極喜地法性是空性不？諸離垢
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前地、遠行地、不
動地、善慧地、法雲地法性是空性不？五眼法
性是空性不？六神通法性是空性不？如來
十力法性是空性不？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
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法性是空性
不？三十二大士相法性是空性不？八十隨好
法性是空性不？諸無忘失法法性是空性不？
諸恒住捨性法性是空性不？諸一切智法性
是空性不？諸道相智、一切相智法性是空性
不？諸愚夫異生法性是空性不？諸隨信行、隨
法行、第八、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獨覺、菩薩摩
訶薩、如來應正等覺法性是空性不？世間出世
[397-1056b]
間法法性是空性不？有漏無漏法、有為無為
法法性是空性不？」
善現答言：「如是！世尊！如是！
善逝！一切法性皆是空性。」
佛告善現：「於意云
何？於空性中，法等異相為可得不？謂色異相
為可得不？受、想、行、識異相為可得不？眼處異
相為可得不？耳、鼻、舌、身、意處異相為可得不？
色處異相為可得不？聲、香、味、觸、法處異相為
可得不？眼界異相為可得不？耳、鼻、舌、身、意界
異相為可得不？色界異相為可得不？聲、香、味、
觸、法界異相為可得不？眼識界異相為可得
不？耳、鼻、舌、身、意識界異相為可得不？眼觸異
相為可得不？耳、鼻、舌、身、意觸異相為可得不？
眼觸為緣所生諸受異相為可得不？耳、鼻、舌、
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異相為可得不？地界
異相為可得不？水、火、風、空、識界異相為可得
不？因緣異相為可得不？等無間緣、所緣緣、
增上緣異相為可得不？從緣所生諸法異相
為可得不？無明異相為可得不？行、識、名色、六
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異相為可
得不？貪異相為可得不？瞋、癡異相為可得不？
愚夫異生見趣異相為可得不？四靜慮異相
為可得不？四無量、四無色定異相為可得不？
四念住異相為可得不？四正斷、四神足、五根、
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異相為可得不？空
解脫門異相為可得不？無相、無願解脫門異
相為可得不？內空異相為可得不？外空、內外
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
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
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
[397-1056c]
異相為可得不？苦聖諦異相為可得不？集、滅、
道聖諦異相為可得不？布施波羅蜜多異相
為可得不？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方便善巧、
妙願、力、智波羅蜜多異相為可得不？八解脫
異相為可得不？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異
相為可得不？一切陀羅尼門異相為可得不？
一切三摩地門異相為可得不？極喜地異相為
可得不？離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難勝地、現
前地、遠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雲地異相為可
得不？五眼異相為可得不？六神通異相為可
得不？如來十力異相為可得不？四無所畏、四
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異
相為可得不？三十二大士相異相為可得不？
八十隨好異相為可得不？無忘失法異相為
可得不？恒住捨性異相為可得不？一切智異
相為可得不？道相智、一切相智異相為可得
不？愚夫異生異相為可得不？隨信行、隨法行、
第八、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
如來應正等覺異相為可得不？世間出世間法
異相為可得不？有漏無漏法、有為無為法異
相為可得不？」
善現答言：「不也！世尊！不也！善逝！
於空性中一切異相皆不可得。」
佛告善現：「由
此當知平等法性非色不離色，非受、想、行、識
不離受、想、行、識；非眼處不離眼處，非耳、鼻、舌、
身、意處不離耳、鼻、舌、身、意處；非色處不離色
處，非聲、香、味、觸、法處不離聲、香、味、觸、法處；非
眼界不離眼界，非耳、鼻、舌、身、意界不離耳、鼻、舌、
身、意界；非色界不離色界，非聲、香、味、觸、法界
不離聲、香、味、觸、法界；非眼識界不離眼識界，
[397-1057a]
非耳、鼻、舌、身、意識界不離耳、鼻、舌、身、意識界；非
眼觸不離眼觸，非耳、鼻、舌、身、意觸不離耳、鼻、舌、
身、意觸；非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不離眼觸為
緣所生諸受，非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
受不離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非地界
不離地界，非水、火、風、空、識界不離水、火、風、空、識
界；非因緣不離因緣，非等無間緣、所緣緣、增
上緣不離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非從緣
所生諸法不離從緣所生諸法；非無明不離
無明，非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
愁歎苦憂惱不離行乃至老死愁歎苦憂惱；
非貪不離貪，非瞋、癡不離瞋、癡；非諸見趣不
離諸見趣；非四靜慮不離四靜慮，非四無量、
四無色定不離四無量、四無色定；非四念住
不離四念住，非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
等覺支、八聖道支不離四正斷乃至八聖道
支；非空解脫門不離空解脫門，非無相、無願
解脫門不離無相、無願解脫門；非內空不離
內空，非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有為
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本性
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性空、
自性空、無性自性空不離外空乃至無性自性
空；非苦聖諦不離苦聖諦，非集、滅、道聖諦
不離集、滅、道聖諦；非布施波羅蜜多不離布
施波羅蜜多，非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方
便善巧、妙願、力、智波羅蜜多不離淨戒乃至智
波羅蜜多；非八解脫不離八解脫，非八勝處、
九次第定、十遍處不離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
處；非一切陀羅尼門不離一切陀羅尼門，非
[397-1057b]
一切三摩地門不離一切三摩地門；非極喜
地不離極喜地，非離垢地、發光地、焰慧地、極
難勝地、現前地、遠行地、不動地、善慧地、法雲地
不離離垢地乃至法雲地；非五眼不離五眼，
非六神通不離六神通；非佛十力不離佛十
力，非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悲、大喜、大
捨、十八佛不共法不離四無所畏乃至十八佛
不共法；非三十二大士相不離三十二大士
相，非八十隨好不離八十隨好；非無忘失法
不離無忘失法，非恒住捨性不離恒住捨性；
非一切智不離一切智，非道相智、一切相智
不離道相智、一切相智；非愚夫異生不離愚夫
異生，非隨信行、隨法行、第八、預流、一來、不還、阿
羅漢、獨覺、菩薩摩訶薩、如來應正等覺不離隨
信行乃至如來應正等覺；非世間出世間法不
離世間出世間法，非有漏無漏法、有為無為法
不離有漏無漏法、有為無為法。」
具壽善現白
佛言：「世尊！平等法性為是有為，為是無為？」
佛
告善現：「平等法性非是有為，非是無為，然離
有為法，無為法不可得，離無為法，有為法亦
不可得。
「善現！若有為界、若無為界，如是二界
非相應非不相應，無色、無見、無對、一相，所謂
無相，一切如來、應、正等覺依世俗說不依勝
義。何以故？非勝義中可有身行、語行、意行，非
離身行、語行、意行勝義可得。
「善現當知！即有
為、無為平等法性說名勝義，是故菩薩摩訶
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不動勝義而行菩
薩摩訶薩行，成熟有情、嚴淨佛土，能證無上
正等菩提。」
[397-1057c]
初分無動法性品第七十六
爾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若諸法等平等
法性皆本性空，此本性空於有無法非能所
作，云何菩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
不動勝義而作菩薩所應作事，以布施、愛語、
利行、同事饒益有情？」
佛告善現：「如是！如是！如
汝所說。一切法等平等法性皆本性空，此本
性空於有無法非能所作。
「善現！若諸有情自
知諸法皆本性空，則諸如來、應、正等覺及諸
菩薩摩訶薩眾不現神通作希有事，謂於諸
法本性空中雖無所動，而令有情遠離種種妄
想顛倒，安住諸法空解脫生死苦，謂令有情
遠離我想、有情想、命者想、生者想、養者想、士夫
想、補特伽羅想、意生想、儒童想、作者想、使作者
想、起者想、使起者想、受者想、使受者想、知者想、
使知者想、見者想、使見者想；亦令遠離色想，受、
想、行、識想；亦令遠離眼處想，耳、鼻、舌、身、意處
想；亦令遠離色處想，聲、香、味、觸、法處想；亦令
遠離眼界想，耳、鼻、舌、身、意界想；亦令遠離色
界想，聲、香、味、觸、法界想；亦令遠離眼識界想，
耳、鼻、舌、身、意識界想；亦令遠離眼觸想，耳、鼻、
舌、身、意觸想；亦令遠離眼觸為緣所生諸受
想，耳、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想；亦令遠
離地界想，水、火、風、空、識界想；亦令遠離因緣
想，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想；亦令遠離從
緣所生諸法想；亦令遠離無明想，行、識、名色、
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想；亦
令遠離世間出世間法想，有漏無漏法、有為無
為法想，安住無為界，解脫生死苦。無為界
[397-1058a]
者即諸法空，依世俗說名無為界。」
具壽善現
白佛言：「世尊！由何空故說諸法空？」
佛言：「善
現！由想空故說諸法空。
「復次，善現！於意云何？若變化身復作化事，此
有實事而不空耶？」
善現答言：「不也！世尊！不也！
善逝！諸所變化都無實事，一切皆空。」
佛告善
現：「變化與空如是二法非合非散，此二俱以
空空故空，不應分別是空是化。何以故？善現！
非空性中有空、有化二事可得，以一切法畢
竟空故。
「復次，善現！無色非化，無受、想、行、識非
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眼處非化，無
耳、鼻、舌、身、意處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
現！無色處非化，無聲、香、味、觸、法處非化，諸是
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眼界非化，無耳、鼻、舌、
身、意界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色
界非化，無聲、香、味、觸、法界非化，諸是化者無
不皆空。
「善現！無眼識界非化，無耳、鼻、舌、身、意
識界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眼觸
非化，無耳、鼻、舌、身、意觸非化，諸是化者無不
皆空。
「善現！無眼觸為緣所生諸受非化，無耳、
鼻、舌、身、意觸為緣所生諸受非化，諸是化者
無不皆空。
「善現！無地界非化，無水、火、風、空、識
界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因緣非
化，無等無間緣、所緣緣、增上緣非化，諸是化
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從緣所生諸法非化，
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無明非化，無行、
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愁歎苦憂惱
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布施波羅
蜜多非化，無淨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方便善
[397-1058b]
巧、妙願、力、智波羅蜜多非化，諸是化者無不
皆空。
「善現！無四念住非化，無四正斷、四神足、
五根、五力、七等覺支、八聖道支非化，諸是化
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空解脫門非化，無無相、
無願解脫門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
無內空非化，無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勝義空、
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無際空、散空、無變異空、
本性空、自相空、共相空、一切法空、不可得空、無
性空、自性空、無性自性空非化，諸是化者無
不皆空。
「善現！無苦聖諦非化，無集、滅、道聖諦
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四靜慮非
化，無四無量、四無色定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
空。
「善現！無八解脫非化，無八勝處、九次第定、
十遍處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陀
羅尼門非化，無三摩地門非化，諸是化者無不
皆空。
「善現！無極喜地非化，無離垢地、發光地、
焰慧地、極難勝地、現前地、遠行地、不動地、善慧
地、法雲地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
五眼非化，無六神通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
空。
「善現！無佛十力非化，無四無所畏、四無礙
解、大慈、大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非化，
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三十二大士相
非化，無八十隨好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無忘失法非化，無恒住捨性非化，諸
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一切智非化，無
道相智、一切相智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無預流果非化，無一來、不還、阿羅漢果、
獨覺菩提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
無菩薩摩訶薩行非化，無佛無上正等菩提
[397-1058c]
非化，諸是化者無不皆空。
「善現！依如是法
施設種種補特伽羅，所謂異生、若隨信行、若
隨法行、若第八、若預流、若一來、若不還、若阿羅
漢、若獨覺、若菩薩摩訶薩、若諸如來應正等
覺，如是一切無非是化，諸是化者無不皆
空。」
時，具壽善現白佛言：「世尊！世間諸蘊、諸處、諸
界、緣起、緣生、緣起支等可皆是化？諸出世間
波羅蜜多，若三十七菩提分法，若三解脫門，
若一切空，若諸聖諦，若四靜慮、四無量、四無
色定，若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若
陀羅尼門、三摩地門，若菩薩十地，若五眼、六
神通，若佛十力、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大慈、大
悲、大喜、大捨、十八佛不共法，若三十二大士相、
八十隨好，若無忘失法、恒住捨性，若一切智、
道相智、一切相智，若由彼法所得諸果，若依
彼法施設種種補特伽羅，豈亦是化？」
佛告善
現：「一切世間、出世間法無非是化，然於其中，
有是聲聞所化，有是獨覺所化，有是菩薩所
化，有是如來所化，有是煩惱所化，有是善法
所化。善現！由此因緣，說一切法皆如變化等
無差別。」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世尊！所有斷果，
謂預流果、或一來果、或不還果、或阿羅漢果、或
獨覺地、或如來地永斷煩惱習氣相續，豈亦
是化？」
佛告善現：「如是諸法若與生滅二相合
者亦皆是化。」
「世尊！何法非化？」
「善現！若法不與
生滅相合，是法非化。」
「世尊！何法不與生滅相
合？」
「善現！不虛誑法即是涅槃，此法不與生滅
相合，是故非化。」
具壽善現復白佛言：「如世尊
[397-1059a]
說平等法性一切皆空，無能動者，無二可得，
無有少法非自性空，云何涅槃可言非化？」
佛
告善現：「如是！如是！如汝所說。無有少法非自
性空，此自性空非聲聞作，非獨覺作，非菩薩
作，非如來作，亦非餘作，有佛無佛其性常空，
此即涅槃，是故我說涅槃非化，非實有法名
為涅槃，可說無生、無滅、非化。」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三百九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