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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歴代賦彚巻一百十四
寓言
以德為車賦以至徳之人有/同車載為韻 唐/白行簡
人之藴徳兮唯車可同載諸身兮運轉無窮茍規模之
不紊在夷險以皆通遊必有方靡假顔生之御成之在
我寜煩奚仲之功原夫雕斲何勞周旋不礙得亨衢古
道以方駕將璞玉渾金而共載廓情田而作路終自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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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西調意馬以服箱任或進或退且見其制非假手用
不由人馳懿範而深疑軋軋聽嘉聲而乍認轔轔如榮
晝錦之衣便同華轂儻被懸鶉之服豈異椎輪是何輗
軏無施脂膏莫有學海深而濡軌堪慮詞林秀而養材
自久誨人不倦初訝其役車不休見賢思齊豈憚乎挾
輈而走莫不乍行乍止載疾載徐究其理而大矣較其
功而忽諸程君之夢捧陽精還同照乘黄霸之惠如時
雨宛是隨車乃知徳以飾身為規車將載物是致茍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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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之不惑故憑車而取類善行而所去無跡遵道而雖
逺必至功能救旱喻流水以寜慚美播惟馨嫓七香而
何異大矣哉妙才難問良工在兹曝腹而那殊炙輠書
紳而乍認執綏此車也價雖擅於五雲應難比矣數徒
多於百兩未足方之士有軌轍無踰威儀靡忒逢時斯
牽駕之用抱素乏丹青之飾儻題品之未遺願為車而
比德
以德為車賦以國家道通/逺邇為韻 唐/闕 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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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守位以仁為車以徳將喻夫博載庶物取象夫經
行萬國垂衣而退與人謀結旌而克陳帝力因樂推以
發軔任不言而憑軾始效駕於情田之内不驅不馳終
挂轊於王道之中自南自北夫改奢即儉尚質去華量
包覆載迹達幽遐行乎道而四方是則同乎軌而六合
為家是知乘玉輅者又何足比駕金根者失其所誇爾
其伐輻於自然之材斲輪用無為之道鑒馭朽以作訓
念輶毛而是保前覆後誡諒成敗之足徵殊途同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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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之可考伊至化之所備如風令之偃草道徳仁義
配弨弓以致賢孝敬温恭代輭輪而養老萬邦攸同九
有克通樸斵在心詎比質於流水周行任道豈觀象於
轉蓬以得賢為輪轅之助以守信為輗軏之功動天而
善行無跡持重而利用不窮且工為車兮脆而易破徳
為車兮勞而晚成哂摧輪於太行憫困驥於吳坂域中
咸賴功超乎大輅小戎天下皆肥力竭乎引重致逺澤
可鑒而招損美不稱而崇侈爾則速禍以宣驕我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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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而取此靡自家而刑國俾視逺而若邇豈徒與奚仲
造父之徒論功而效伎
炙輠賦以才美潤身/喻兹為韻 唐/喬 琳
惟輠以積膏而潤惟人以積學而才潤則浸之所致學
則脩之乃來亦猶山輝蓋玉之處石川媚乃珠之在胎
則炙輠之義斯焉在哉原乎其始方我髦士言物也火
及則潤滋言士也用之則邦理喻研朱則其色不奪方
扣鐘而其音不已故可以與理窟而爭深配智囊而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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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炙之不竭夫豈同於瓶罄用之不窮固有殊於罍恥
且國以賢興車以輠進車非輠而安往國非賢而莫鎮
脂膏内實宜誡盈於撲滿滋液旁露信同功於河潤豈
比薰以香而自燒玉遇火而不燼向非外取其物内滋
其身則一炙可以就燥再乃於焉中貧亦何潤色無斁
輝光日新比至道動而愈出方君子磨而不磷原夫伊
輠也照身以取路伊賢也開物而成務亦何近取諸身
願借秦而為喻喻如何其惟良在兹希徳澤而惠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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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膏以無私若然者豈止滯輶軒以聽察因鈞軸以為
期増雨露之濡洽霑草芥而滋熙者哉
積薪賦以後來者/居上為韻 唐/張敦實
積薪如之何伐自中野藏用如之何俟夫㸑者當就燥
而未及固不材而見舍我取彼竭在浸浸以増髙顛之
倒之信多多而益寡來因髙岡之上徙殊曲突之下知
附熱之足貪兼微光而是假原乎曕彼林薄爰發條枚
綢繆既束負荷皆來始交積以發地俄重叠而如堆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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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何期亦有含音之器操持儻用豈無束濕之材匪伐
柯於林下疑設燎於庭隈入用雖慙於散木待燃未怯
於死灰幸薫灼之可近唯掄擇之所裁必能揚大君之
光資烹飪以調味豈徒發大守之化祈澍雨以攘災觀
其疊迹連牆攢形内向功成執熱化歸炎上催發生於
庖人廢全模於梓匠曽不知縱横長短之術成結搆髙
卑之狀犬牙交列未失本枝之形蠅翼巧成猶蓄運斤
之望豈徒分彊幹弱枝之義留錯節盤根之餘異掄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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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晉用似橧巢而夏居幸爝火未息與獸炭焚如無之
實難鑽燧者於兹待乏雖欲勿用和羮者焉能捨諸古
人徵用賢之乖喻積薪為偶奚自我而爭先反忽焉而
在後念採掇之所在顧髙下而何有儻堅貞之可求庶
有心而不朽
積薪賦以帝取汲/黯為韻 唐/闕 名
僕少好讀書長而無替謝絶門客幽闗長閉志尋經史
見汲黯積薪之言即知君臣有道之契乃廢巻憤色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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袂臨砌豈吾道業謝於古人君徳慙於往帝竟空鹽梅
之用長虚舟楫之濟於是辭雲林裂荷薜赴以時貢擬
先秋計何嵗華之不與幾山川之迢遞積薪暗入於心
期後來空望其他惠積薪何薪唯楚與桂其採之也翹
車載馳畢搜其林壑其得之也良材盡取靡遺其巨細
風塵爾勞阡陌相繼辭雲壤而百處指王城而四詣得
大有之妙象同萃亨之深智無怠其功有司是主雖不
近於丹陛幸得貯其華宇然蓄薪而雖多非有命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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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每至膳夫興造金鼎初汲論食玉而來窺將然桂而
先挹勿貴先至在其下兮必棄置於後時勿輕後來居
其上兮必取用而先及此自然之理胡物情之可習已
矣哉蒼苔蕪兮白露湛愁來曉夜紅顔減君若助化於
聖明伏望留情於汲黯
積薪賦有序/ 唐/李德裕
此郡巖壑重複林麓繁盛樵採之子未嘗輟音往往㳂
流而下詣余求售余因積薪於庭竊有所歎乃為積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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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賦曰
邈巖居之幽逺有楚澤之放臣方絶學以自㸑誠未暇
於披榛悲顔子之飯煤感萊蕪之生塵時束藴以請火
訪蓬茨之善隣乃遇樵客維舟水濱余訊之曰採樵賤
業常棲隱淪詩既嘉於刈楚傳亦歎於析薪爾豈延瀨
之客不取金而且貧又豈叔敖之子似好廉而苦辛何
乃負擔不已其生實勤客顧余而歎曰貴則近禍富多
不仁寄迹於此以養吾真善大雅之知言信芻蕘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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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既而交加累積髙下齊均矗若井榦疊似龍鱗避氿
泉而無浸生曲突而不陳茍知防患之術終無焦爛之
賓嗟長孺之昧道常喻此而求伸雖後來之髙處亦居
上而先焚使薪為能言之物豈欲入㸑而揚芬未若生
幽崖之側糺芳桂之輪不近野田之燎免勞匠者之斤
冒霰雪以終嵗齊天年於大椿
積薪賦 宋/田 錫
翹翹錯薪委積交陳後來者漸次居上先用者逐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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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仰之彌髙或連枝而帶葉怨不在大喻棄故而從新
其大也降鸞輅於東封祝圓丘於南至執玉帛者萬國
稱豆籩於羣吏禮容具舉樂章大備書稱柴望達上帝
於外禋詩曰薪蒸本周人之貴氣虞衡往來析薪成帷
載來北闕之下采自南山之隈輦運錯雜積疊崔嵬但
取禋宗之用不論瑰異之材譬如為山豈勉力於勤學
寜媚於竈不旋踵於貽災薪既不能自言人或代之析
理繄吾儕小人與彼其之子憂負荷以弗勝為衆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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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匪斧不克因伐木以致身受人之知合不才而省
已始采采於山水之涯丁丁合風雅之詩積之累之如
京如坻逺望比層巢之峻仰瞻侔累卵之危居中者謂
不我遐棄在下者謂人不我知美古人善喻下僚其咨
本入用之遲速胡觖望於高卑
大巧若拙賦以隨物成器巧/在乎中為韻 唐/白居易
巧之小者有為可得而窺巧之大者無朕不可得而知
葢取之於㢲受之以隨動而有度舉必合規故曰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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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拙其義在斯若乃掄材於山審器於物將務乎心匠
之忖度不在乎手澤之翦拂故為棟者任其自天而端
為輪者取其因地而屈其工也於物無情其正也於法
有程既逰藝而功立亦居肆而事成大小存乎目擊材
無所棄用舎在於指顧物莫能爭然後任道𢎞用隨形
制器信無為而為因所利而利不凝滯於物必簡易於
事豈朝疲而夕倦庶日省而月試知大巧之有成見庶
物之無棄然則比其義取其類亦猶善為政者物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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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能官人者才適其位嘉其尺度有則繩墨無撓工非
剞劂自得不矜之能器靡雕鎪誰識無心之巧衆謂之
拙以其因物不改我謂之巧以其成功不宰不改故物
全不宰故功倍遇以神也郢匠之術攸同合乎道焉老
氏之言斯在噫舟車器異杞梓材殊罔枉枘以鑿罔破
圓為觚必將考廣狹以分寸定刓方以規模則物不能
以長短隱材不能以曲直誣可謂藝之要道之樞是謂
心之術也豈慮手之傷乎且夫大明若䝉大盈若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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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巧棄其末功則知巧在乎不違天真非役神於木
人之内巧在乎無枉物性非勞形於棘猴之中若然者
豈徒與般爾之輩騁伎而校功哉
工先利器賦以器茍未精將/何為巧為韻 唐/魏 式
工有習藝求名志在不朽乃言曰藝未達不可求以諸
已器未精徒勞措以其手安得輕進自貽伊醜於是磨
礪為先動用為後誠㫖趣之可尚實果決之不茍所謂
作事謀始本立道生繩墨盡索斤斧畢呈慮妍媸之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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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而或愆規矩審鋒鋩以求鋭必取專精懃懃不怠矻
矻有營欲盡心於鎪鏤用度木於林衡亦如舟楫良然
後思其濟涉耒耜利始得議其耦耕於其發硎可視以
精為貴不然何以能久用之不既驗樸斲之有辭懼剞
劂之猶未爰究爰度無或不良揣八材之質淬百鍊之
鋼然後切磨效竒成至寳之美刳剡中度用巨材之長
呈機巧以盡善豈濫窳之是將且斟酌不撓矜名嘗巧
雕鐫非他施功幾何既適心而便手因投刃以攢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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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因循為心則器必殘缺若茍且從事則人亦詆訶安
得不分班倕之𤣥妙就玉石之琢磨觀夫欲展而能先
礪其器以工立喻則人不二可為庶事之規寜比匹夫
之志故曰用藝者儆戒不逺立身者得失由斯若幸而
濫進則人必爾窺是以君子不容易於所為
運斤賦以上下相應/其志同為韻 唐/席 夔
道貴乎樸物疵於妄為謀者必定於前執技者可以事
上繄郢人與匠石能器合而神王堊復在鼻將欲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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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拂以斤何其用壯既分庭以離立亦持刃而相向於
是算錙銖慎取舍運之於手將匪疾而匪徐愜之於心
寜我欺而爾假志而必中同引滿於彀中妙不可傳猶
斲輪於堂下况乎器也利工也良壯前趾耀雄鋩以身
運臂兮臂可使以彼契此兮此可忘迫其勢則成風含
響激其石迺飛電分光欲臻夫妙在慎其相故受刃者
不為股慄執柯者無聞手傷向使受刃者震懾執柯者
劻勷則必滅爾鼻而剠爾面豈惟破我斧而缺我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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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朋儕見知工用可稱藝成道得合調諧聲豈同夫衆
人遇我狂夫阻之璅璅庶匠丁丁在兹得離婁督繩而
尚失以公輸削墨而猶疑安能霜刃投虚必去乎蠅翼
圓柯在握不失乎毫釐是吾質也實惟何其知音可托
無乃後時客有多才博雅好竒尚異糟粕既得頗讀古
人之書鑿枘可規願行夫子之志將求輪扁之術以廣
運斤之事乃歌曰彼二子兮以藝相崇得一理兮其心
則同運斤在手誠可懼堅立不動神之雄豈運斤者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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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術堅立者知其工幸見遇於郢匠無輟響於成風
運斤賦以上下相應/其志同為韻 唐/獨孤授
漆園傲吏志愜神王和而不唱或崆峒之間或濠濮之
上誠道樞之同體表人情之異狀爰感激於惠施乃興
之於郢匠嗟乎功有善價吾道之亞既出鬼而入神亦
千變而萬化可以迎夫逺近可以接夫上下用之朋友
管鮑可以全交行之君臣桓文可以致霸請言其始也
鼻之堊兮匠之良子有度兮我有長形枯木兮自若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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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風兮允臧土微㣲以霞散刃熒熒以電光信之者雙
美疑之者兩傷其為心也以濟其為妙也更相吾固知
青萍之術兮空設公輸之巧兮徒嘗實由氣同者合聲
同者應揮手餘地因悟解牛之能忘情銛鋒宛識狎鷗
之興豈兩賢之相厄乃二人之俱别有不度其時不稽
厥疑蒿目猶視蓬心自師代匠石而忍垢騁鋒刃而勿
思永昧心得圖為面欺茍臨事以率爾成後悔而悽其
且傷於手之是懼亦何暇乎涅而不緇曷若素緝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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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定乃志料輕重審同異曽無恐泥之憂頗識斷金之
利雕鎪合乎神理磨礱出乎人意茍自得以忘形亦可
斲乎有鼻至於道洽情融體異心同求之不得感而遂
通利器見投尚倉惶於麾下良工斯在乃拂拭於塗中
君既有執柯之便豈比夫按劒之雄
攻堅木賦以學者攻藝必/求至精為韻 唐/李 程
工之制器兮雕乎樸人之興藝兮志乎學利用者擁腫
無前善扣者舂容乃覺多聞匪闕於疑殆成器克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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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斲故研精方啓於憤悱用當各施於輪桷且夫材有
柔勁工有趣舎於以鑽木後其堅乎於以揮斤先其易
者鈎繩定其規矩斧斤飄其上下剞劂罔輟疾徐既工
鏟鱗皴於理外摭精粹於文中攢節劃以洞解奥義渙
乎遂通則知藝或有孚雖至剛而斯剖學乃將習奚異
端之可攻方同規於大匠期繼業於良工是以木碎其
節學殫於藝殊宰我之難雕匪般倕之易制既飾以文
亦麗其質講學所貴乎無方摧堅不可以無術毎投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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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措刃故功倍而身逸盡乎精微之理誰謂不然得於
心術之間孰云無必藝通𤣥兮堅剛則柔學通微兮指
歸可求俾不才而成用化扞格以優游工之成功志之
所至信念兹而在兹因比物而醜類之木也破其輪囷
之學也究其奧秘礱斲斯成良工有程殫材人之學好
刳者之精終朝匪勞於矻矻空谷誰聽乎丁丁既成風
於郢匠期大扣於希聲
執柯伐柯賦以觀則於手人/道寜逺為韻 唐/謝 觀
[117-15a]
手運斧而方圓自縱斧有柯而規模可觀誠取則之非
逺曷持心以常難是知選材於山操刃於手將散樸於
大巧是侔形於妙有則可審分寸定妍不脫故而圖新
瞻前而顧後然後擬議是啓經營靡停方坎坎以無撓
聿丁丁而未寜觀所措而舉措因其形而制形且勿謂
效之難尚俟乎繩墨勿謂象之逺仍憂乎差忒左手將
舉其樸斲右手足見其成式不離指掌之傍自有短長
之域龜鏡頗邇儀容在側見幾而作成於目擊之間殷
[117-15b]
鑒不逺便契握中之則何必公輸是集梓匠具陳雖欲
逺徵其類不如近取諸身於造次顛沛之時尚思行已
在一顧一盼之所何必求人庶得揣稱攸宜諮謀可考
冀析薪之入用知缺斨之足保終懐繼踵之誠未爽從
繩之道嗟乎柯在手兮至近不能觀者有諸道於身而
豈逺不能行者信歟故取則於人者失聞道於人者疎
乃可端其末慎其初反視於周旋之内收心於躁動之
餘因而利焉是可宗也譬以身者方或同於夫如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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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規從其本揆度而枉柄無阻睥睨而迷途自返儻忠
恕之内存信率性之非逺
冰壺賦以清如玉壺冰何/慚宿昔意為韻 唐/陶 翰
惟冰也有堅凝之貞惟壺也有虚受之明謝周流之弱
質託鎔鑄以成名直方任器規圓愜情對光輝而比色
因擊扣而馳聲冰假壺以為用壺含冰而轉清及夫歡
呈朝晏之餘瑞表經綸之初尤荀吳之失對陷王羈之
後車既遇賞以為樂乃獲成於所如但觀夫推移在道
[117-16b]
澄澈如玉時見瑩而則明或將摧而不曲故曰冰貴於
水器尊者壺國因時而必用軍每擊而何虞若乃周將
酬客魯欲藏冰揖籍父其何忌顧申豐而可憑是以用
之者廣須之者多遇薛鼓而擊誦豳詩而何至扵冰銷
滴潤壺罄成酣乃挾纊以荷徳豈知漏而興慚昔者趙
衰從徑魏主其逐雖有餒而仍攜顧無麋而未宿每覽
餘軌當思踐迹志未吐於平生容已衰於疇昔儻開冰
之可薦庶投壺而無斁况霜空且寒晩景仍墜雖杼軸
[117-17a]
而不輟猶髣髴而無記將投皎潔之姿願假含容之意
冰壺賦以清如玉壺冰何/慙宿昔意為韻 唐/崔 損
炯乎太陽之精玉有真質冰則貞清我君子象諸温如
皎如正其色兮匪真不克峻其節兮匪貞不居爾其製
盤盂訪結綠瞻白虹之氣詠生芻之束乃賦於他山攻
此良玉剡之成器錯以成壺信以旁達忠不掩瑜以虚
而受用當其無及乎嚴律閉陰氣升氛霧結河海凝沙
驚鴈塞雪滿崤陵於是天景初夕玉壺始冰臨象筵而
[117-17b]
孤映對金鏡而相澄爾其淋漓未泮温潤而瑳纎光不
隱毫末不過豈爾瑕之可匿玷之可磨不然珉之衆矣
貴玉者何心之潔矣飲冰則那莊氏寓論宣父式談夜
光奪魄明月懐慚豈比夫立槩生操激清勵貪伊至人
之比徳同貞士之司南夫以物象所鑒精明所蓄霜華
晨清月影寒宿故覽之者魂竦憑之者慮惕迨北風之
已壯幸西陸之未覿客有撫而歎曰猗歟猗歟吾無是
易且漏巵無當兮歎諸古大圭不瑑兮聞諸昔曷若兹
[117-18a]
器之可佳諒君子之𢎞益然後宣其烈贊其意抽毫命
簡賦冰壺之盛事
玉壺冰賦以堅白貞虚作/人之則為韻 唐/闕 名
壺至潔玉至鮮有若君子清標儼然色澄澄而外澈質
規規而内圓月出皎兮入夜而其儀難見冰以風壯處
寒而其實逾堅諒負竒而可翫超衆器而為先當其韜
光幽山韞耀窮石隱榛蕪而懐寳淪泥滓而藏白如虹
之氣雖無謝於雲煙抵鵲之鄉常見儔於瓦礫於是卞
[117-18b]
生見而神動匠氏聞而心惜乃奮剖刻耀精明以玉之
美作壺之形信無瑕之可用若不琢兮何成以虚而受
達人侔其𢎞量以明而鑒志士效其清貞若其禀性温
如作器含虚正色則惟珍是務立操則匪貞不居爾乃
嚴氣凝𤣥陰作寒飇一振具物寥索川皛皛以凌滿林
稍稍而木落日既暮兮金閨寂夜一寒兮玉壺陳素冰
滿腹清光照人臨象筵而色媚入金鏡而影新對之者
暢慮觀之者清神能勵貪夫何假盤盂之戒有同儒士
[117-19a]
長為席上之珍是以隨珠奪魄趙璧慙姿瑚璉之器斯
實為之美人曽不足方其皎潔錦衾亦安敢誇其陸離
偉夫掩物之美比人之徳素其表兮其儀不忒實其中
兮秉心淵塞伊烈士之指南固賢人之軌則
玉壺冰賦 明/袁宗道
嵗既暮日方升姑射主人睹玉壺冰焉問於憑虚丈人
曰斯何物歟若斯之清瑩也方今客主無所攄情子其
抽秘思騁妍辭侔色揣稱為我賦之憑虚丈人三巡而
[117-19b]
起揚袂而稱曰僕聞玉比徳於君子冰並潔於神人山
海備載夫龍首豳風發詠於凌陰璞或獻於楚山井或
鑿於凌雲賜重宣室值倍連城或不礲而自朗或屢琢
而稱珍玉號貞栗冰亦堅瑩離之則並美合之則雙清
爾乃采玉於石剡器成壺以虚而受用當其無侔巧周
瓚埓竒夏瑚於是嚴律閉陰雲升朔氣至河海凝大荒
雪滿沙塞鴻驚天景初夕玉壺始冰質規規而外圓色
煇煇而内瑩逺而望之若太隂團圞升銀海迫而察之
[117-20a]
若沆瀣洸朗浮金莖若夫朝開霽色旭日曈曚光射冰
壺如紫金之在鎔殷殷爍爍照映房櫳或望舒繼明羲
馭已没光凝冰壺若明鏡之出匣晶晶熒熒可鑑毛髪
若乃置於殿廡列諸明堂彩襲龍衮色耀黼裳琬琰陳
兮韜輝𢎞璧設兮掩光其或清廟肅穆圭俎静閑用昭
潔祓式供清燕間觩䚧之璀璨添秬鬯之泔淡又若依
玉堂近紫庭軸帙生色几席増明飄兮清翰墨之思翛
焉逺闤闠之塵至若賓筵乍啓酬獻初行助綺筵兮静
[117-20b]
嘉祛錦席兮炎蒸夫何借龍皮之扇不用冷蛇之縈釋
肺腑之塵鞅愜賓友之歡情信使夜光奪魄明月懐慚
隨珠失照趙璧讓妍刻畫非人工可及瑰竒似神工所
完故能令對之者慮暢觀之者神清何凉草之可擬豈
寒孤之能勝雖形質不盈夫尺寸照爥止及夫户庭然
已寛然具體乎閬苑而髣髴乎蓬瀛見者似已濯魄於
瑶瓊亦何必躡足於崚
也稱引既已再作而為亂曰
玉匪冰兮空復守貞冰匪玉兮未離滓塵冰假玉以為
[117-21a]
用兮玉含冰而轉清立方任器規圓協情緣時呈象含
光肖形温如皎如衆君子之清貞姑射主人欣然促膝
相屬曰善哉子曙於冰壺之徳矣乎微子鴻辭則冰自
貞孰章厥美矣於是命觴飾腊敬薦上客庸佩玉音服
之無斁
玉壺冰賦 明/黄汝良
乾坤融結坱圠精英太素異寓妙有各呈故粹然而温
潤者則連城之美玉皎然而輝映者則𤣥冬之層冰或
[117-21b]
托艮而為璞或止坎而成形或毓陽精而見寳或秉隂
徳而下凝或變風威而積雪或藴西崑與南荆斯皆禀
清淑於自然非人力之所營然而隨象賦質不相為能
未若清標交暎皎潔渾成玲瓏中結純粹外承㛹娟鮮
妍圓滿浄瑩皓皓旰旰溓溓泠泠皛皛皚皚雙美是并
對之而神爽觀之而心靈臨華筵而色媚伴寳鑒而影
明賽方諸之津夜月軼瑞露之溥金莖爾其縣圃之山
平丘之澤孕竒鍾秀精彩赫奕夜光含輝截肪吐白相
[117-22a]
以卞和之工劘以他山之石尚象準規虚中為谷婆娑
肉好不傾不坼犧象黄彞咸遜品式懸黎結綠於是咸
失爾乃涵以地六盛以天一灌以圓淵之潤注以靈潮
之液置以瓊宫之署居以璇穹之室塵壒不揚氤氲寜
謐静蠛蠓澄蠁肸於是蓐收猋逝𤣥冥屆節急景馳流
朔風蕭瑟飇獵獵而凛凛風䬟䬟而飃飃雪肅颯以霏
霏木搖落而槭槭履霜移候應鍾司律一夜栗烈凍沍
内實團團盈盈縝密以栗爾其為狀也朝澈騷馺平濙
[117-22b]
滉漾表裏洞見纎毫莫障月輪齊潔璇蓋等様爾其為
氣也凛冽清警光芒直上窈窕綽約霅煜嫽亮條達晃
朗孚尹旁鬯寒景透兮水晶簾流光射兮雲母帳寳砌
霜明差足狀其髣髴瑶臺雪暎畧可窺其色相誠沆瀣
凝精於一掬碧落斂氣於蒼漭豈俗物可喻其佳境庶
高標能賞其神王於是則有阿閣洞房葯室蘭堂王公
貴人薦醪舉觴重貉火浣隆冬載陽耳熱析醒愛彼寒
光又有文人學士藻雅芬芳句落珠璣筆灑琳琅却紛
[117-23a]
華而不事寄素業於縹緗掛條冰於冊府擬片玉於崑
岡顧景泬寥抽絲對揚又有姑射之仙浮丘之侣鍊形
咽氣却粒絶糧饑餐玉露之屑渴飲瓊液之漿御泠風
而超忽襲灝氣以徜徉斯皆因人而異趨未若貞士之
所臧皦精明而澄澈皓鮮白而含章既堅貞而不滓亦
虚受以為量員中規而匪隨守崚嶒而無傷絶氛埃之
㸃染精鑒别於微茫繄姱修與内美思勗徳於勿忘辭
曰極北冰天逺渺邈兮寒甚冰海混墋黷兮百川潢汙
[117-23b]
豈無冰兮納穢藏疾煩鬱濁兮未若玉壺瑩且澈兮冰
之承矣晃濯濯兮員朗璀璨匪雕琢兮吁嗟乎懿兹清
徳吾所服兮
玉壺冰賦 明/李 沂
曽城之産崑山之璞潄丹水之淵淪映瑶岑之埆犖迺
有良匠琢而為壺内圓而朗外潔而孤寒冰乍凝𤣥冬
凛冽置之壺中虚室生白其澄泓也落九天之銀河其
空明也迴三秋之素月幸容光之近照比芳輝於前哲
[117-24a]
厥惟叔度恢雅量於千頃亦有伯起砥清節於四知偉
文正絶俗之標却珠玉而不御髙清獻出塵之韻以琴
鶴而自隨希文襟抱灑然恒先憂以明志君實器宇凝
定惟對人以不欺數公心跡煒煒熒熒如玉之貞如冰
之明虚而能受滿而不盈掩二曜之景鑠颺千古之榮
名吾將晞聲光於靈府曜藻采於蓬瀛豈徒續鮑昭之
詠寫冰壺之清哉
倚天劒賦 宋/田 錫
[117-24b]
昔齊諧有志怪之篇言古皇造物之先形之剛克者静
以為地氣之清明者外而為天地與衆流而右走天與
三辰兮左旋籌二儀之暌闊諒億萬之相懸有古皇所
佩之劒其言可驗喻其大也若雪山之皚皚壯其光也
若秋波之湛湛倚於穹圓髙巍峩焉孕長庚於太極稱
純兌於西偏莫辨靈芒或日明而月晦詎分剛氣或嘘
雲而吸煙夜吼半空比雄風之九萬朝披迥漢陋蓮峯
之五千北斗挂於鋒鋩而七星錯落長虹綰於轆轤而
[117-25a]
雙帶蜿蜒論其用也制混茫以為天地觀其迹也裁融
結以為山川噫女媧斷鼇於海隅漢皇斬蛇於澤邉庚
輿所試者幾十闔廬所寳者三千鏌鋣之與干將魚腸
之與龍淵皆微茫瑣碎之器用非陰陽造化之陶甄觀
夫煌煌煒煒上莫窮其幾千萬里錯星象而倒河漢懾
精靈而竄神鬼變良宵之景若白晝之明照幽都之涯
若太陽之晷顧滄海以堪淬將泰山之作砥乍疑天發
殺機鯨鯢奔而龍蛇起又觀乎黯黯森森髙莫詢其幾
[117-25b]
千萬尋鋒鋩瑩而雪霜冷靈怪多而風雨隂移春景之
和若秋郊之氛易炎天之燠若寒谷之深可以挂扶桑
若木之杪磨蓬萊方丈之岑所謂天之利器浮雲決而
妖星流皎兮若黄河之冰立而未泮熀兮若銀河之瀑
凝而不散珠聨垂象飾寳匣以瑩煌璧合太陽耀連環
之璀璨晉邦一鼓之鐵堪恥微功棠谿百鍊之金難矜
善斷炳然若大電垂而欲飛㸌然若流虹挺而増輝風
霜肅殺助其利䨓霆霹靂揚其威龍伯旁觀魂飛而駭
[117-26a]
其濩落巨靈仰視汗下而驚其陸離截鴻雁而斷兕犀
將安比也自豪曹而穪攂具何足多之雖天柱折我劒
鋒不缺雖日馭沉我劒光不滅有時雪飛千里如削巨
魚之鱗有時霞滿九霄若染長鯨之血迫而觀之猶千
里而近則毛髪森豎嚴凝凛冽倏而觀之猶七日來復
則神思惝怳晶熒皎潔乍憂刲大象而屠六龍天網斷
而地維絶適足飾帝心之奮怒示天威之勇決粤有魁
梧丈夫倜儻雄圖手操斗極肩倚天樞唯四時與六氣
[117-26b]
為一吸而一呼因睥劒而色動欲誅姦而氣粗於是冠
青雲之纓緌曳黄裳之襜褕謁紫微朝清都排閶闔以
直入瞻冕旒而前趨曰臣聞立大功者雖以濟濟多士
禦大難者必用赳赳武夫所以贊經綸之霸略成恢廓
之皇圖願得倚天之劒將以静四海而清八區逆天命
者為陛下顯戮反天道者為陛下行誅俾萬靈奉職而
不敢為淫厲使百神畏威而不敢為毒痡則下土無札
瘥之患生民無水旱之虞冀聖人無為而静理庶位有
[117-27a]
截而昭蘇帝曰壯哉斯劒也始以隂陽為炭天地為鑪
崑山之衆寳皆索厚地之精金畢輸敕風伯以司韛詔
雨師而合塗千英萬靈前馳後驅天老練日時之吉太
一詳鋭利之符然後鑄於道鎔於徳鍛之以静削之以
黙淬以明智磨乎睿識以天山之雪融其輝以豐嶺之
霜耀其色其鐔所以横於東南其鋒由是周於西北然
後脊中夏而刃外區匣六幽而藏八極非聖人之大寳
不足飾其容非罔象之𤣥珠不足償其直壘五山而溝
[117-27b]
四海資以守邦帶河漢而礪崑崙用之宣力今予賜汝
汝可佐皇王而衛邦國丈夫乃拜手而謝趨風抗詞曰
臣欣遭聖時幸至天墀罄忠誠之有請遇宸衷之弗違
持神器以寵賴敢戎行之越思嘗聞授鈇鉞者得專征
伐賜彤玈者用揚明威實中權之節制奉皇家之典彞
臣有三事為陛下陳之粤有馮夷之神遐棄厥司忽朝
宗之常道肆横流而自私堯為之咨嗟舜為之胼胝幾
欲萍藻我蒸民汙瀦我方祗臣嘗竊憤今得誅之其次
[117-28a]
曰屏翳之神不貞其師遇旱則密西郊以含潤因潦則
憑北方以流滋望舒為之韜明羲和為之藏暉幾欲䝉
我融明之鑒全其蔀沛之非臣嘗衷怒今得刑之抑有
吞舟之鱗谷其口陵其頤自尊乎介甲之族縱暴於朝
夕之池帆檣為之蕩覆湍浪為之羣飛臣嘗懐恨今當
戮之此三者皆姦雄之大也積凶徳而無疑陛下謂之
何如帝曰閫外之事將軍裁之
稷下賦 宋/司馬光
[117-28b]
齊王樂五帝之遐風嘉三王之茂烈致千里之竒士總
百家之偉説於是築鉅館臨康衢盛處士之逰壯學者
之居美矣哉髙門横閌夏屋長檐鐏罍明潔几杖清嚴
爾乃雜佩華纓浄冠素履端居危坐規行矩止相與奮
髯横議投袂髙談下論孔墨上述羲炎樹同拔異辨是
分非榮譽樵株為之蓊蔚訾毁珵美化為瑕疵譬若蘭
芷蒿莎布濩於雲夢之洳鴻鵠
鶬鼓舞於渤澥之涯
於是齊王沛然來逰欣然是喜謂稷下之富盡海内之
[117-29a]
美慨乎有自得之志矣祭酒荀卿進而稱曰吾王闢仁
義之塗殖詩書之林安人之慮廣致治之意深然而諸
侯未服四鄰交侵士有行役之怨民有愁痛之音意者
臣等道術之淺薄未足以稱王之用心故也王曰先生
之責寡人深矣願卒聞之對曰臣聞之珷玞亂玉魚目
間珠泥沙漲者其泉慁莨莠茂者其榖蕪網者棄綱而
失叙行者多岐而喪塗今是非一槩邪正同區異端角
進大道羇孤何以齊蹤於夏商繼軫於唐虞誠能撥去
[117-29b]
浮末敦明本初修先王之典禮踐大聖之規模徳被品
物威加海隅忠正修烈讒邪放疎行其言不必飽其腹
用其道不必煖其膚使臣飯粱齧肥而餐驕君之祿不
若荷鉏秉耒而為堯舜之徒惜夫美食華衣髙堂閒室
鳳藻鴟腸豹文麋質誦無用之言費難得之日民未治
不與其憂國將危不知其失臣竊以大王為徒慕養賢
之名而未覩用賢之實也已
乗桴浮於海賦以鳯也有時乗/桴浮海為韻 宋/李 綱
[117-30a]
鳯鳥不至島夷是圖顧卒老於環轍遂決意而乘桴悼
道不行已焉哉吾往矣好勇而義從我者其由乎葢以
道大莫容材髙難用厯聘而無所鈎說立言而徒焉折
衷長沮問而知津接輿過而歌鳯用於鄒魯猶舟車易
地而行窮於商周踐芻狗已陳之夢曷若脱此世網適
乎海涯進退去就之在我損益盈虚之有時凌重溟之
浩蕩閱萬象之瓌竒擴爾無垠乍心凝而形釋泛然不
繫乃神動而天隨挹不可窮遊無何有晝所適兮憑萬
[117-30b]
里之長風夜何方兮瞻七星之維斗井蛙聞風而跱坎
所以震驚河伯順流而望洋宜其知醜豈不以雖險利
涉惟虚可乗樂天命而無適非土仗忠信而其安如陵
六合軒呈知乾坤之髙厚八紘開露觀日月之沉升實
由渟蓄無私含容善下渺無涯涘雖七旱而何傷來有
淵源沛百川而皆瀉夫子逰焉吾道窮也蓋抱徳以行
藏豈留情於用舎去聖既逺餘風未休魯連感時而髙
蹈管寜避世而長浮風浪喧豗未若讒波之險魚龍出
[117-31a]
没尚寛㓂盜之憂爰有羈臣逺投瘴海短髪白而早衰
寸心丹而不改荷三朝之眷知雖萬死而何悔仰聖哲
之風流庶兹誠之有在
交難賦 宋/楊萬里
客有問於楊子曰䝉學於羿羿為盡技技在羿則羿安
技在䝉則羿危孟子不罪䝉而罪羿子無疑歟楊子曰
子虚之子不可以問太系言有托也周子之兄不可以
談夢寐言罔覺也子以為孟子之言無為而作也邪客
[117-31b]
曰擇而後友其友端矣友而後擇其盟寒矣且䝉之為
人也薄乎人爾羿何與之盡驩射之傳與否不足道也
羿獨不與交而難之乎楊子曰客知其一未知其二也
昔者孔壬詐堯晝寐誑孔象以愛兄之道來雖舜亦為
之動葢天之生物有萬其品彼淑慝之不齊造物不能
為之禁閟梟心於鸞喙予施㫖甘而報予以鴆雖聖哲
兮奈何羿何為兮已甚其或免而或遭惟繫幸與不幸
且夫孟子之於樂克誅其舎館之未定今使皋陶而為
[117-32a]
理與蘇公而同聽一則訴投師之寃一則責見師之敬
羌皋蘇兮於斯將二罪兮孰訂嗟兮人之生世孰無朋
儔言合則金舂而玉應意適則雲凝而風休蓋亦天與
之樂道與之謀也若夫嚚之與居駔之與徒思一射之
愈已則側目而相圖如羿者政可哀耳莊周曰求其至
此而不一得者命也夫其羿之謂乎客笑曰子言則美
矣吾則異於子矣雖自今息交以絶遊雞肋不足以煩
一矢公等皆去吾亦從此逝矣
[117-32b]
苦櫻賦有序/ 宋/何 耕
余承乏成都郡丞官居舫齋之東有櫻樹焉本大實小
其熟猥多鮮紅可愛而苦不可食雖鳥雀亦棄之感而
賦之
始余至於官居盻兹樹之特竒榦擁腫以上達條扶疎
而下披蔭露井其有餘知封植之幾時或告予以含桃
出饞涎而流頤意薦廟之珍果必甘滋之若飴幸一熟
之得嘗指麥秋以為期忽春事之已晚訝子結之獨遲
[117-33a]
初𤨏碎以破蕾漸毓稠而著枝聊攀摘以適口乃苦澁
而顰睂類置膽於越國異如薺於周詩謝芳液之津津
空殷紅之纍纍誤來集之衆鳥誑無知之羣兒感人事
之大謬為累欷而齎咨或名美而實乖或表盛而裏虧
或色厲而内荏或迹公而情私鷙翰假於鳯鳴羊質混
於虎皮佞似聖以疇測姦託儒而莫窺莽恭儉以竊國
卯博辯以僵尸談仁義其可樂視所履而舛馳儼衣冠
於民上為賈豎之不為方滔滔以皆是奚一木之足悲
[117-33b]
貧女賦有序/ 元/吳 萊
予春秋二十有二嘗偃蹇不得志因讀史記感甘茂貧
女分輝鄰燭之語故作是賦以廣之
伊大鈎之坱圠兮敷動植於八紘兹女蹇其居貧兮乃
困苦而不得生惟室家之蕭索兮屬多難之來并空展
轉其寤寐兮魂愓愓如有驚顧儋石之不儲兮支牆屋
之攲傾印䑕跡於床塵兮網蛛絲於門楹胡藍縷而不
完兮又機杼之無聲凛寒風之中人兮感促織之宵鳴
[117-34a]
拂敗奩之殘蠧兮舊鏡黯以羞明銅釵折其半股兮亂
鬟鬢之縱横拈竹筐之素縷兮箴欲澀而不行亦何心
於組紃兮况鴛鴦之能成挾故絮以假寐兮耿寒燄於
孤檠誰哀吾之窈窕兮幸自保其堅貞嗟父母之鞠我
兮美裳衣而藏匿矧櫛風而沐雨兮身乃罹於荆棘忍
須臾於溝壑兮豈敢休乎蠶織欲一衒其盛年兮縱粉
黛而無色羌鑽穴與踰垣兮謂善淫之為惑庶容徳之
可全兮雖凍餒其奚䘏彼鄰姬之纎巧兮日靚粧以登
[117-34b]
樓綴木難之充耳兮挿翡翠之搔頭騁兹心之妖冶兮
學趙舞與齊謳佩階蘭以求媚兮袛怨曠之懐憂信怙
寵以取樂兮盡夙夜於衾裯飛瓊觴以嬌醉兮秉銀燭
而歡遊恨兀兀以獨處兮欲從汝以為謀細娛聿其可
翫兮重桑濮之貽羞寫予心於溝水兮恐年華之遲暮
甘蓬葆而不恥兮豈蛾睂之見妒且絶世而特立兮逮
傾城而弗寤迺憔悴之或棄兮縱效顰而罔顧紛采彼
之柔桑兮輕擲金於行路茍力操乎井臼兮微隱徳吾
[117-35a]
誰慕繄二南之發政兮由夫婦之所推化尚及於草木
兮獨不撫乎
嫠利遺秉與滯穗兮豈年登而啼飢儻
卒嵗之無褐兮何功裘之足為慨兹道之愈逺兮指古
人以為期聊援瑟而一鼓兮遂聲之以為詩詩曰有美
一人兮東鄰子耀金珠兮列紈綺弄姿飾鬢兮匪桃伊
李朝為春風兮暮則流水曰妍曰醜兮云誰之使見肘
決踵兮我樂乎此樂吾之樂兮勿傷吾貧寵之一失兮
金屋生塵固榮豔之匪望兮又何必怨夫陽春
[117-35b]
起病鶴賦有序/ 元/吳 萊
予少多病嘗作病鶴賦以自况蓋言訥然如不出口身
退然如不勝衣後雖稍自振於時亦不克也然其稿已
不存矣嗚呼予病久且痼其尚可以未起乎起之在我
而已於是復作起病鶴賦并以示知我者
伊𤣥造之播物有九皋之靈禽禀幽心於藻質散縞翅
與𤣥衿掎嵩丘之石室瞰蓬島之清潯眇八紘於一舉
曠千里之遥臨然而山多嵗陰野積冰雪老松無柯百
[117-36a]
草肅殺圓吭塞喑弱脛摧折赤精眵昏纎趾蹩
胡志
向之殊卑尚光儀之迥潔匿平林而羃迷壓巨壑之谺
裂是以前瞻敞怳後顧襂褷投蹤灌木憩影沙坻静非
馴擾動若馽羈徘徊蕭索躑躅險巇奈世氛之混濁憶
天路之孤危望鴻鶬而不及慜燕雀之陵欺俯爭枝於
斥鷃逺絶軌於長離顧雲海之日隔窘稻梁之恒飢幸
樊籠之匪觸豈矰繳之來施亦何恙之不已迺厯年而
留兹至若髙歩自怡嘯呼同侣拉颯思奮踉蹡起舞風
[117-36b]
生則虚曠露隕則淒楚拊青田之故巢睨華表之遺柱
夷采薇於巖谷憲含糗於環堵駟蹇剥而罕逢鴻激亢
以多忤唏胎化之尚然睠帝鄉而延竚抗衆彚而不羣
懼終身之畸旅於是韜養既久栖塒載寜土木内蓄火
金外形梳理碎玉劀除殘腥羨門許其彳亍𤣥俗惜其
竛竮擿武丁之寓篆發緱嶺之藏經服仙人之上乗擁
太古之遐齡故能一洗塵滓直遡寥廓仰拂紫宫迴翔
金閣過夷羊於南維窺壁壘於北落濯長河之奔流凌
[117-37a]
倒景之照爚導素蜺之飄揚攖鶉鳥以距攫躔建木之
絶標嚌神芝之竒藥然後希一真而永固超無極而磅
礴曰復予之本初竟誰辨其所至之垠堮惟天地之一
指忽古今之紛更人何窮而不達物何悴而不榮將人
物之多變豈禽鳥之異情茍相時而能動雖處困而必
亨是故邦治身出身顯道行奉周廬於旦夕視萬乗若
友生負文章之綺麗馳論議之崇竑一賜則明珠白璧
再寵則三事九卿方解兹之舊繫庶息我之前黥可無
[117-37b]
心於禄位終不日而蜚鳴大舜來鳯於樂奏宣尼致麟
於文成聊援毫而興起又孰不仰徳而聞聲
葯房賦 明/王 褘
夫何美人之練要兮蹇好修以為常既昭質之弗虧兮
又姱節之孔彰爰托物以自表兮曰清修之是將滋幽
蘭而樹蕙兮蘭為佩而蕙為纕褰薜荔以為衣兮集芙
蓉以為裳既所服之孔修兮粲芬芬其文章所處欲其
芳華兮又申之以葯房何斯房之結構兮獨以葯而為
[117-38a]
之薦芳馨之菲菲兮絢繁飾以陸離文杏煥以成梁兮
琢辛夷而為楣橑木蘭之差差兮梲文藻其紛披繚疏
牖以杜衡兮扈素壁以江蘺桂樹鬱其當軒兮陰團團
而成帷陳百草為庭實兮肆把翫乎瓊枝襲芸編以總
總兮縆空桑之朱絲餐繁英與落蕊兮飲沆瀣以自怡
澹逍遥以容與兮聊棲遲而偃仰撫榮華之未艾兮睠
兹葯以自况維葯之澤兮所以示昭質之匪飾也維葯
之馨兮所以表姱節之不忒也朝夕處乎斯房兮信修
[117-38b]
潔之不忘茍所好之絶俗兮人不知其何傷方世俗之
溷濁兮糅薫蕕而莫質蕭艾蔽乎中野兮葹菉薆其盈
室彼惡榝果何物兮亦雜然而充幃衆舎是而尚非兮
孰於芳其能祗何美人之耿介兮乃獨為此度也夫豈
傲世以自異兮亦惟好修之故也委厥美以自棄兮固
非其心之所安也使矯名而無實兮又胡若是拳拳也
顧余生之侘傺兮曽靡求乎安處塊獨守此敝廬兮蓬
蒿紛其環堵雖凝塵之滿席兮情晏然猶冲豫外物一
[117-39a]
無所徇兮曰惟徳之為馨冀和順之中積兮致英華之
外形徒潔修以自表兮媿非予之所能既好尚有不同
兮又孰揆予之中情幸美人之嬋娟兮夙與予其目成
欲相仍乎斯房兮恐莫堅乎芳盟命靈氛為予筳篿兮
靈氛告予以吉占曰外好雖不同兮實中情之可堅聞
斯語以壹鬱兮恐佳期之遲莫思美人而未見兮悵盤
桓而延竚將何物以結言兮悵衆芳之已萎采芳洲之
杜若兮聊遺予之所思願相從而相羊兮終嵗晏以為
[117-39b]
期慮誓言之未固兮結微情以成詞
御定厯代賦彚巻一百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