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l0118 太平廣記-宋-李昉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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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廣記卷三百二
  神十二
   皇甫恂  衛庭訓  韋秀莊
   華嶽神女 王僴
    皇甫恂
皇甫恂字君和開元中授華州參軍暴亡其魂神若在
長衢路中夾道多槐樹見數吏擁篲恂問之答曰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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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常於此息馬恂方悟死耳嗟歎而行忽有黄衣吏
數人執符言天曹追逐驅迫至一處門闕甚崇似上東
門又有一門似尚書省門門衛極衆方引入一吏曰公
有官須别通且伺務隙耳恂拱立候之須臾見街中人
驚矍辟易俄見東來數百騎戈矛前驅恂匿身牆門以
窺漸近見一老姆擁大葢䇿四馬從騎甚衆恂細視之
乃其親叔母薛氏也恂遂趨出拜伏自言姓名姆駐馬
問恂是何人都不省記恂即稱小名姆乃喜曰汝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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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此恂以實對姆曰子姪中惟爾福最隆來當誤耳且
吾近充職務苦驅馳汝就府相見也言畢遂過逡巡判
官務隙命入見一衣冠昻然與之承迎恂哀祈之謂恂
曰足下陽中有功徳否恂對曰有之俛而笑曰此非妄
語之所顧左右曰喚閹古瓦/反割家來恂甚惶懼忽聞疾
報聲王有使者來判官遽趨出拜受命恂窺之見一閹
人𫝊命畢方去判官拜送門外却入謂恂向來大使有
命言足下未合來所司誤耳足下自見大使便可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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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吏引去西行三四里至一府郡旌旗擁門恂被命入
仰視乃見叔母據大殿命上令坐恂俯伏而坐羽衛森
然旁有一僧趺寶座二童子侍側恂亦理揖叔母方叙
平生委曲親族誨恂以仁義之道陳報應之事乃曰兒
豈不聞地獄乎此則其所也須一觀之叔母顧白僧願
導引此兒僧遂整衣而命恂從我恂隨後行比一二里
遙望黒雲自上屬下煙漲不見其際中有黒城飛熖赫
然漸近其城其黒氣即自去和尚丈餘而開至城門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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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啓其始入也見左右罪人初剝皮吮血砍刺糜碎其
呌呼怨痛宛轉其間莫究其數楚毒之聲動地恂震怖
不安求還又北望一門熾然炎火和尚指曰此無間門
也言訖欲歸忽聞火中一人呼恂恂視之見一僧坐鐵
牀頭上有鐵釘釘其腦流血至地細視之是恂門徒僧
胡辨也驚問之僧曰生平與人及公飲酒食肉今日之
事自悔何階君今隨和尚必當多福幸垂救曰何以奉
救僧曰寫金光明經一部及於都市爲造石幢某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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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畜生耳恂悲而諾之遂迴至殿具言悉見叔母曰努
力爲善自不至是又曰兒要知官爵否恂曰願知之俄
有黄衣抱案來敕于廡下發視之見京官至多又一節
言太府卿貶綿州刺史其後掩之吏曰不合知矣遂令
二人送恂歸再拜而出出門後問二吏姓氏一姓焦一
姓王相與西行十餘里有一羊三足截路吼噉罵恂曰
我待爾久矣何爲割我一腳恂實不省且問之羊曰君
某年日向某縣縣尉㕔上誇能割羊腳其時無羊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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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屠伯屠伯活割我一腳將去我自此而斃吾由爾而
夭恂方省之乃卑詞以謝託以屠者自明焦王二吏亦
同解紛羊當路立恂不得去乃謝曰與爾造功徳可乎
羊曰速爲我寫金剛經許之羊遂喜而去二吏又曰幸
得奉送亦須得同幸惠各乞一卷竝許之更行里餘二
吏曰某只合送至此郎君自尋此逕更一二里有一賣
漿店店旁斜路百步以下則到家矣遂别去恂獨行苦
困渴果至一店店有水甕不見人恂竊取漿飲忽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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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大呌怒持刀以趁罵云盜飲我漿恂大懼却走翁
来甚疾恂反顧忽陷坑中怳然遂活而殮棺中死已五
六日既而妻覺有變發視之綿綿有氣久而能言令急
寫三卷金剛經其夜忽聞敲門聲時有風歘歘然空中
朗言曰焦某王某䝉君功德今得生天矣舉家聞之更
月餘胡辨師自京來恂異之而不復與飲其僧甚恨恂
於靜處略爲説冥中見師如此師輒不爲之信既而去
至信州忽患頂瘡宿昔潰爛困篤僧曰恂言其神乎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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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而卒恂因爲市中造石幢幢工始畢其日市中豕生
六子五色白者自詣幢環繞數日疲困而卒今幢見存焉
恂後果爲太府卿貶綿州刺史而卒出通/幽記
    衞庭訓
衛庭訓河南人累舉不第天寶初乃以琴酒爲事凡飲
皆敬酬之恒遊東市遇友人飲於酒肆一日偶值一舉
人相得甚歡乃邀與之飲庭訓復酧此人昏然而醉庭
訓曰君未飲何醉也曰吾非人乃華原梓桐神也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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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肆過已醉君之酒故今日訪君適醉者亦感君之
志今當歸廟他日有所不及宜相訪也言訖而去後旬
日乃訪之至廟神已令二使迎庭訓入廟庭訓欲拜神
曰某年少請爲弟神遂拜庭訓爲兄爲設酒食歌舞既
夕而歸來日復詣告之以貧神顧謂左右看華原縣下
有富人命衰者可收生魂來鬼徧索之其縣令妻韋氏
衰乃收其魂掩其心韋氏忽心痛殆絶神謂庭訓曰可
往得二百千與療庭訓乃歸主人自署云解醫心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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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之庭訓如神教求二百千令許之庭訓投藥即愈如
故兒女忻忭令亦喜奉錢留宴飲自爾無日不醉主人
諭之曰君嘗患貧窘何苦使用不節乎庭訓曰但有梓
桐神在何苦貧也主人以告令令召問之具以實對令
怒逐庭訓而焚梓桐神廟庭訓夜宿村店忽見梓桐神
來曰非兄之過乃弟合衰弟今往濯錦江立廟極盛於
此可詣彼也言訖不見庭訓又往濯錦江果見新廟神
見夢於鄉人可請衛秀才爲廟祝明日鄉人請留之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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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神謂庭訓曰吾將至天曹爲兄問禄壽去數日歸謂
庭訓曰兄來歲合成名官至涇陽主簿秩不滿有人迎
充判官於是神置酒餞之至京明年果成名釋褐授涇
陽縣主簿在任二載分務閒暇獨立㕔事有一黃衫吏
持書而入拜曰天曹奉命爲判官遂卒於是夕出集/異記
    韋秀莊
開元中滑州刺史韋秀莊暇日來城樓望黃河樓中忽
見一人長三尺許紫衣朱冠通名㕘謁秀莊知非人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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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是何神答曰即城隍之主又問何來答云黃河之神
欲毁我城以端河路我固不許尅後五日大戰於河湄
恐力不禁故來求救於使君爾若得二千人持弓弩物
色相助必當克㨗君之城也惟君圖之秀莊許諾神乃
不見至其日秀莊帥勁卒二千人登城河中忽爾晦冥
須臾有白氣直上十餘丈樓上有青氣出相縈繞秀莊
命弓弩亂射白氣氣形漸小至滅唯青氣獨存逶迤如
雲峰之狀還入樓中初時黄河俯近城之下此後漸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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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五六里也出廣/異記
    華嶽神女
近代有士人應舉之京途次關西宿於逆旅舍小房中
俄有貴人奴僕數人云公主來宿以幕圍店及他店四
五所人初惶遽未得移徙須臾公主車聲大至悉下店
中人便拒户寢不敢出公主於户前澡浴令索房内婢
云不宜有人既而見某羣婢大罵公主令呼出熟視之
曰此書生頗開人意不宜挫辱第令入房浴畢召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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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會意使侍婢洗濯舒以麗服乃施絳帳鋪錦茵及他
寢玩之具極世奢侈爲禮之好明日相與還京公主宅
在懷逺里内外奴婢數百人榮華盛貴當時莫比家人
呼某爲駙馬出入器服車馬不殊王公某有父母在其
故宅公主令婢詣宅起居送錢億貫他物稱是某家因
資鬱爲榮貴如是七歲生二子一女公主忽言欲爲之
娶婦某甚愕怪有此語主云我本非人不合久爲君婦
君亦當業有婚媾知非恩愛之替也其後亦更别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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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不絶婚家以其一往輒數日不還使人候之見某
恒入廢宅恐爲鬼神所魅他日飲之致醉乃命術士書
符施衣服中及其形體皆遍某後復適公主家令家人
出止之不令入某初不了其故倚門惆悵公主尋出門
下大相責譲云君素貧士我相擡舉今爲貴人此亦於
君不薄何故使婦家書符相間以我不能爲殺君主也
某視其身方知有符求謝甚至公主云吾亦諒君此情
然符命已行勢不得住悉呼兒女令與父訣某涕泣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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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公主命左右促裝即日出城某問其居兼求名氏公
主云我華嶽第三女也言畢訣去出門不見出廣/異記
    王僴
王僴者少應通事舍人舉開元末入京至闕西息槐樹
下爲𫝊詔聲忽見數騎狀如中使謂僴曰爲所宣𫝊真
通事舍人矣因以後騎載僴僴亦不知何人倉卒隨去
久之至華嶽神廟中使置僴别院誡云慎無私視便爾
入内僴獨坐聞棒杖楚痛之聲因前行竊窺見其婦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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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由繫頸於樹以棒拷擊僴悲愁佇立中使出見慘怛
而問其故僴涕泗具言其事使云本欲留君妻既死理
不可住若更遲延待歸之後即不能救君宜速還開棺
此即放妻活乃命左右取驛馬送王舍人俄見一狐來
僴不得已騎狐而騁其疾如風兩日至舍騎狐乃其魂
也僴本身自魂出之後失音不言魂既至家家人悲涕
僴命開棺其妻已活謂僴曰何以至耶舉家歡悦後旬
日本身方至外𫝊云王郎歸失音已十餘日魂云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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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矣出門迎往遂與其魂相合焉出廣/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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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廣記卷三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