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j0112 墨莊漫錄-宋-張邦基 (master)


[008-1a]
墨荘漫録卷第八
宗室令穣大年善丹青清潤有竒趣少年讀書
慕唐王維李思訓畢宏韋偃皆以畫得名乃刻
意學之下筆便有自得一時賢士大夫喜與之
游皆求其筆亦頗厭其誅求慨然嘆曰懐素有
云無學書終為人所使𣣔絶筆不為但名已著
終不得已又善作小草書小字如蝇蚊筆遒而
法具諦觀之目力茫然皆合羲獻之體是又所
難也米元章謂大年作畫清䴡雪景類王維汀
[008-1b]
渚水鳥有江湖意予在京師時嘗偶得大年所
作横卷歸田圖竹籬茅舎煙林蔽虧遥岑逺水
咫尺千里葭蕪鷗鷺宛若江郷盖大年得意畫
也表舅唐端重題詩云聞君新得小山川畫手
來從郜雍賢不學農夫焉用稼若爲王子豈知
田我真隴上躬耕客親見人間小隠天始識阿
年京様熟菊籬寧似景龍邉菊籬景龍門下景
也後爲吴舅順啚取此軸去今亡於兵火又有
士雷亦妙繪事嘗於錢徳輿次權少卿家見所
[008-2a]
作寒溪小雪横卷翎毛竹木種種皆竒可亞大
年云
章友直伯益以篆得名召至京師翰林院篆字
待詔𢾗人聞其名然心未之服俟其至俱来見
之云聞先生之藝乆矣願見筆法以為模式伯
益命粘𥿄各𢾗張作二啚即令泚墨濡毫其一
縱横各作十九畫成一棋局其一作十圓圈成
一 射帖其筆之粗細間架踈宻無毫髮之失
諸人見之大驚嘆服再拜而去
[008-2b]
熈寧五年杭州民裴氏妾夏沉香澣衣井旁裴
之嫡子戯誤墜井而死其妻訴於州必謂沉香
擠之而墜也州委録叅杜子方司户陳珪司理
戚秉道三易獄皆同沉香從杖一百断放時陳
睦任本路提刑舉駁不當劾三掾皆罷州委秀
州倅張若濟鞠勘許其獄具即以才薦竟論沉
香死故東坡送三掾詩云殺人無騐終不快此
恨終身恐難了其後睦還京師乆之未有所授
聞廟帥邢生頗從仙人游䏻知休咎乃徃見之
[008-3a]
叩以來事邢拒之弗答而語所親曰其如沉香
何睦聞之悚懼汗下廢食者累日釋氏所云冤
懟終不可免可不戒哉
紹聖𥘉元東坡帥中山得黒石白脉如孫知㣲
所畫石間奔流盡水之變又作白石大盆以盛
之激水其上名其室曰雪浪齋公自銘有云玉
井芙蓉丈八盆伏流飛空潄其根時四月二十
日也閏四月三日乃有英州之命其後謫惠州
又徙海外故中山後政以公遷謫雪浪之名廢
[008-3b]
而不問元符庚辰五月公始𬒳北歸之命明年
夏方至吴中時張芸叟守中山方葺治雪浪齋
重安盆石方𣣔作詩寄公九月聞公之薨乃作
哀詞有云我守中山乃公舊國雪浪簘齋於焉
食宿俯察履綦仰看梁木思賢閱古皆經貶逐
玉井芙蓉一切牽復云云其詞曰石與人俱貶
人亡石尚存却憐堅重質不减浪花痕滿酌中
山酒重添丈八盆公兮不歸些萬里一招䰟思
賢閱古皆中山後圃堂名也
[008-4a]
鎮江府兵火之餘有石一株在瓦礫中勢如掀
舞色紺而澤竒物也上有刻字云有唐上元甲
子歳頴川陳良參叨尹延陵獲此石置西齋之
前銘曰嵳嵳峩峩蒼翠其多是禀混元非因琢
磨置于庭隅公退常過冝乎乃身居髙之阿後
期來者見兹若何其後又有今人刻字云皇宋
治平丙午歳仲夏晦日邑令掌文紀於壊垣得
之立于此後為都統王侯勝所得移置于所居
園中有一士大夫見而愛之紿曰此本吾家舊
[008-4b]
物也先君平音寳惜之不意尚存於兹願復歸
我王侯𣣔許之有一将校聞之謂主将曰不可
與之此石上有上元甲子及皇宋治平之語恐
朝廷聞之來取之當以此意拒之王侯用其說
遂止今按唐之上元甲子徳宗之興元元年也
距今紹興上元甲子三百六十年矣堅頑閱世
如是之乆信乎金石之夀也
婦人之纒足起於近世前世書傳皆無所自南
史齊東昏侯為潘貴妃鑿金為蓮花以帖地令
[008-5a]
行其上曰此歩歩生蓮花然亦不言其弓小也
如古樂府玉臺新詠皆六朝詞人纎艶之言類
多體状羙人容色之姝麗又言粧餙之華眉目
唇口腰支手指之類無一言稱纏足者如唐之
杜牧李白李啇隱之徒作詩多言閨幃之事亦
無及之者惟韓偓香奩集有詠&KR1231子詩云六寸
膚圍光緻緻唐尺短以今校之亦自小也而不
言其弓
飲席刻木為人而銳其下置之盤中左右欹側
[008-5b]
僛僛然如舞状乆之力盡乃倒視其傳籌所至
酬之以杯謂之勸酒胡程俱致道嘗作詩云簿
領青州掾風流麹秀才長煩拍浮手持贈合歡
盃屡舞囬風急傳籌白羽催深慚偃師氏端為
破愁來或有不作傳籌但倒而指者當飲
木犀花江浙多有之清芬漚欎餘花所不及也
一種色黄深而花大者香尤烈一種色白淺而
花小者香短清暁朔風香来鼻觀真天芬仙馥
也湖南呼九里香江東曰岩桂浙人曰木犀以
[008-6a]
木紋理如犀也然古人殊無題咏不知舊何名
故張芸叟詩云竚馬𣣔尋無路入問僧曽折不
知名盖謂是也王以寧周士道中聞九里香花
詩云不見江梅三百日聲断紫簘愁夣長何許
緑裙紅帔客御風來送返䰟香近人採花蕋以
薫蒸諸香殊有典刑山僧以花半開香正濃時
就枝頭採擷取之以女真樹子俗呼冬青者搗
裂其汁㣲用拌其花入有油磁缾中以厚𥿄羃
之至無花時於宻室中取置盤中其香裛裛中
[008-6b]
人如秋開時復入噐藏可乆留也樹之幹大者
可以旋為盂盖茶托種種噐用以淡金&KR0238餙之
殊可佳也
眺無咎和李秬雙頭牡丹有云二喬新獲吴宮
怯雙隗𥘉臨晉帳羞月地故應相伴語風前各
是一般愁
政和間汴都平康之盛而李師師崔念月二妓
名著一時眺冲之叔用每會飲多召侑席其後
十許年再來京師二人尚在而聲名溢于京國
[008-7a]
李生者門地尤峻叔用追感徃昔成二詩以示
江子之其一云少年使酒來京華縱歩曽游小
小家㸔舞裳霓羽衣曲聴歌玉樹後庭花門侵
楊栁垂珠箔窓對櫻桃捲碧紗坐客半驚随逝
水吾人星㪚落天涯其二云春風踏月過章華
青鳥雙邀阿母家繫馬栁低當户葉迎人桃出
隔墻花髩深釵暖雲侵臉臂簿衫寒玉照紗莫
作一生惆悵事鄰州不在海西涯靖康中李生
與同輦趙元奴及築毬吹笛袁陶武震軰列籍
[008-7b]
其家李生流落來浙中士大夫猶邀之以聴其
歌然憔悴無復向來之態矣
韓退之木居士偶然題作木居士便有無窮祈
福人盖當時以枯木類人形因以乞靈也在今
衡州之耒陽縣北㳂流三十里鼇口寺至今人
祀之元豊初年旱暵縣令禱之不應為令折而
焚之主僧道符乃更刻木為形而事之張芸叟
南遷郴州過而見之題詩于壁云波穿火透本
無竒初見潮州刺史詩當日老翁終不免後來
[008-8a]
居士𣣔奚為山中雷雨冝誰主水底蛟龍睡不
知若使天年俱自遂如今已復長新枝予每憤
南方淫祠之多所至有之陸龜䝉所謂有雄而
&KR0627而碩者則曰将軍有温而愿哲而少者則
曰某郎有媪而尊嚴者則曰姥有婦而容者則
曰姑而三吴尤甚所主之神不一或曰太尉或
曰相公或曰夫人或曰娘子村氓家有疾病不
服藥劑惟神是恃事必先禱之謂之問神苟許
其請雖冒險以觸憲綱必為之倘不諾其請卒
[008-8b]
不敢違也凢禱必許以牲牢祀謝封敕命物所
費不貲禱而不騐病者已殂猶償所許之祭曰
弗償其禍必甚無知之俗以神之禦灾捍患為
可倚惴惴然不敢少懈也豈獨若曹乎近時士
大夫家亦漸習此風士夫稍有識者心知其非
而見女子之易惑故牽於閨幃之爱亦遂狥俗
殊可駭嘆且神聦明正直而一者也豈有以酒
食是嗜而竊福以饕餮於愚魯之民豈又所謂
聦明正直者也至於嶽也瀆也古先賢徳有功
[008-9a]
於人載在祀典血食一方者吾敢不欽奉之乎
所謂郎者姑者安䏻禍福於忠信之士吾所未
信也世豈無一狄公為一革之木居士旣為令
之所焚矣彼庸髠者復假托以惑衆此尤可嘆

東坡在黄州而王文甫家東湖公每乗興必訪
之一日逼歳除至其家見方治桃符公戯書一
聮於其上云門大要容千騎入堂深不覺少年

[008-9b]
歐陽文公本朝第一等人也其前言徃行見於
國史墓碑及文集諸書中詳矣予復得四事於
公之曽孫當世望之云嘗載於瀧岡阡表瀧岡
阡盖歐陽氏松楸壠名也今不傳於世惜其遺
沒因識於此
一云公於為政仁恕多活人性命曰此吾先公
之志也嘗曰漢法惟殺人者死後世死刑多矣
故凢於死非已殺人者多活之其為河北轉運
使所活二千餘人先是保州屯兵閉城叛命田
[008-10a]
況李昭亮等討之不克卒招降之旣開城况等
推䆒反者二千餘人投於八井又其次二千餘
人不殺分隷河北諸州事已定而富相出為宣
撫使恐其復為患謀𣣔宻委諸州守将同日悉
誅之計議已定方作文書會公奉朝㫖權知鎮
府與冨公相遇於内黄夜半屏人以其事告公
公大以為不可曰禍莫大於殺降昨保州叛卒
朝廷已降敕榜許以不死而招之八井之戮已
不勝其冤此三千人者本以脅從故得下死柰
[008-10b]
何一旦無辜就戮争之不䏻止因曰今無朝㫖
而公以便冝䖏置若諸郡有不逹事機者以公
擅殺不肯從命事旣参差則必生事是𣣔除害
於未萌而反趣其為亂也且某至鎮必不從命
冨公不得已遂止是時小人譛言已入冨范勢
已難安旣而冨公大閱河北之兵将卒多所升
黜譛者獻言冨某擅命專權自作威福已收却
河北軍情北兵不復知有朝廷矣於是京師禁
軍亟因大閱多所升擢而冨公歸至國門不得
[008-11a]
入遂罷樞宻知鄆州向若擅殺二千人其禍何
可測也然則公之一言不獨活二千人命亦免
冨公於大禍也
二云公於修唐書最後至局專修紀志而已列
傳則宋尚書祁其所修也朝廷以一書出於两
手體不䏻一遂詔公㸔詳列傳令刪修為一體
公雖受命退而嘆曰宋公於我為前軰且人所
見多下同豈可悉如已意於是一無所易及書
成奏御史白舊例修書只列書局中官髙者一
[008-11b]
人姓名云某等奉敕撰而公官髙當書公曰宋
公於列傳亦功深者為日且乆豈可掩其名而
奪其功乎於是紀志書公姓名列傳書宋姓名
此例皆前未有自公為始也宋公聞而喜曰自
古文人不相譲而好相陵掩此事前所未聞也
三云公自言學道三十年所得者平生無怨惡
爾公初以范希文事得罪于吕相坐黨人逺貶
三峽流落累年北吕公罷相公始𬒳進擢後為
范公作神道碑言西事吕公擢用希文盛稱二
[008-12a]
人之賢䏻釋私憾而共力於國家希文子純仁
大以為不然刻石時輙削去此一節云我父至
死未嘗觧仇公亦嘆曰我亦得罪於吕丞相者
惟其言公所以信於後世也吾嘗聞范公自言
平生無怨惡於一人兼其與吕公觧仇書見在
范集中豈有父自言無怨惡於一人而其子不
使觧仇於地下父子之性相逺如此公知穎州
時吕公著為通判為人有賢行而深自晦黙時
人未甚知公後還朝力薦之由是漸見進用
[008-12b]
四云陳恭公執中素不喜公其知陳州時公自
頴移南京過陳拒而不見後公還朝作學士陳
為首相公遂不造其門已而陳出知亳州尋罷
使相換觀文公當草制自謂必不得好詞及制
出詞甚美至云杜門却掃善避權勢而免嫌䖏
事執心不為毁譽而更守陳大驚喜曰使與我
相知深者不䏻道此此得我之實也手録一本
寄門下客李師中曰吾恨不早識此人
文忠公又有雜書一卷不載於集中凢九事今
[008-13a]
亦附於此云秋霖不止文書頗稀叢竹䔥蕭似
聴愁滴顧見案上故𥿄𢾗幅信手學書樞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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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云謝希深嘗誦哭僧詩云焼痕碑入集海角
寺留真謂此人作詩不必好句只求好意余以
謂意好句亦好矣賈島有哭僧詩云冩留行道
影焚却坐禅身唐人謂燒却活和尚此句之大
病也近時九僧詩極有好句然今人家多不傳
如馬放降來地鵰盤戦後雲春生桂嶺外在人
[008-13b]
在海門西今之文士未必有如此句也學者勿
浪書事有可記者他時便為故事作詩湏多誦
古今人詩不獨詩爾其餘文字盡然
二云漢之文士善以文言道時事質而不俚兹
所以為難徃時作四六者多用古人語及廣引
故事主衒博而不思述事不暢近時文章變體
如蘇氏父子以四六述叙委曲精盡不减古文
自學者變格為文殆今三十年始得斯人不惟
遲乆而後獲實恐此後未有䏻継者耳自古異
[008-14a]
人間出前後參差不相待余老矣乃及見之豈
不為幸哉
三云空梁落燕泥未為警絶而揚廣不與薛道
衡觧仇於泉下豈荒焬所趨止於此耶大風起
雲飛揚信是英雄之語也若漠漠水田飛白鷺
隂隂夏木囀黄鸝終非已有又何必區區於攘
竊哉
四云作字要熟熟則神氣完實而有餘於静坐
中自是一樂事然患少睱豈若以樂䖏常不足
[008-14b]
耶書十年不倦當得名虚名已得而真氣耗矣
萬事莫不皆然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為劳也
有以樂其心不知物之為累也然則自古無不
累心之物而有為物所樂之心
五云自蘇子羙死後遂覺筆法中絶近年君謨
獨歩當世然謙譲不肯主盟徃年余嘗戯謂君
謨學書如泝急流用盡氣力不離故䖏君謨頗
笑以謂䏻取譬今思此語已十餘年竟何如哉
六云學書費𥿄猶勝飲酒費錢曩時嘗見康文
[008-15a]
公戒其子弟云吾平生不以全幅𥿄作封皮文
康太原人世以晉人喜嗇而資談笑信有是哉
吾年尚老亦不𣣔多耗用物誠未足以有益於
人然衰年志思不壮於事少䏻快然亦其理耳
七云蕭條淡泊此難畫者覧者未必識也故飛
走遲速意近之物易見而閑和嚴靖趣逺之心
難形若乃髙下向背逺近重復此畫工之藝耳
非精鑿之事也不知此論為是否余非知畫者
強為之說但恐未必然也然自謂好畫者必不
[008-15b]
䏻知此也
八云介甫嘗言夏月晝睡方枕為佳問其何理
云睡乆氣蒸枕熱則轉一方冷䖏然則真知睡
者耶余謂夜弹琴惟石徽為佳盖金蚌瑟瑟之
類皆有光色燈燭照之則炫燿非老翁夜視所
冝白石照之無光於目昏者為便介甫知睡真
懶者余知琴得之二十年昨因患病两手中指
拘攣醫者言惟𢾗運動以導其氣之滯謂惟弹
琴為可亦尋得十餘年已忘諸曲物理損益相
[008-16a]
因固不䏻窮至於如此老荘之徒多寓物以盡
人情信有以也哉
九云唐之詩人類多及窮士孟郊賈島之徒尤
䏻刻琢窮苦之言以自喜或問二子其窮孰甚
曰閬仙甚也何以知之曰以其詩見之郊曰種
稲耕白水負薪斫青山島云市中有樵山我舎
朝無煙井底有甘泉釡中乃空然盖孟氏薪水
自足而島家柴水俱無誠可笑然二子名稱髙
於當世其餘林翁䖏士用意精到者徃徃有之
[008-16b]
若雞聲茅店月人迹板橋霜則覉孤行李流離
辛苦之態見於𢾗字之中至於野塘春水漫花
塢夕陽遲則春物融怡之情和暢又有言不能
盡之意兹亦精意刻琢之之所得者耶徃在洛
時嘗見謝希深誦曰縣古槐根出官清馬骨髙
又見晏丞相常愛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楼䑓希
深曰清苦之意在言外而見於言中晏公曰世
傳䓻萊公云老覺腰金重慵便枕玉凉以為冨
貴北特窮相者耳䏻道冨貴之盛則莫如前句
[008-17a]
亦與希深所評者類耳以二公皆有情味而喜
為篇詠者其論如此
右永叔所書九事頃在京師貴人家見之當時
人謁状收書之字畫清劲多桞誠懸筆法愛而
録之然其間稱馬放降來地及春生桂嶺外之
句并論嚴維桞塘春水漫温庭筠雞聲茅店月
之工與夫賈島哭僧之誚皆已載於詩話中及
晏元獻評冨貴之句亦見於歸田録但其言或
不同故不敢刪削併録之云
[008-17b]
何薳子楚作春渚紀聞云關子明易傳李衞公
對問皆阮逸著撰予考之唐藝文志及本朝崇
文緫目皆無之子楚之言或然也又云龍城記
乃王銍性之作樹萱録唐書藝文志小說類自
有此名豈無言所作也此書所載諸事近於寓
言而諸篇詩句皆佳絶盖唐人之善詩者為之
如江聲兼小雨暝色入啼猿藕隠玲瓏玉花藏
縹緲容紅樹醉秋色碧溪弹夜絃網断蛛猶織
梁空燕不歸等句皆警絶非近人所䏻也
[008-18a]


墨荘漫録卷第八
[008-18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