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a] 
吕氏春秋第二卷 髙氏訓解
雲間 宋邦乂 張邦瑩 徐益孫 何玉畏校
仲春紀第二
二月紀
一曰仲春之月日在奎之分野也是月日躔此宿/仲春夏之二月奎西方宿魯
昏弧中旦建星中是月昏旦時皆中於南方/弧星在輿鬼南建星在斗上其日
甲乙其帝太皥其神句芒其蟲鱗其音角律中夾鐘
隂而生故竹管音中夾鐘也/夾鐘隂律也是月萬物去陽夾其數八其味酸其臭
羶其祀戸祭先脾始雨水桃李華發而耕故曰始雨/自冬氷雪至此土
属皆舒華也/水也桃李之蒼庚鳴鷹化爲鳩黄楚雀也齊人謂之/蒼庚爾雅曰商庚藜
[002-1b]
集于灌木是也至是月而鳴鷹化爲鳩啄正直不鷙/摶黍秦人謂之黄離幽冀謂之黄鳥詩云黄鳥于飛
布榖鳥/擊也鳩葢天子居青陽太廟太廟中央室/青陽東向堂乗鸞輅駕
蒼龍載青旂衣青衣服青玉食麥與羊其噐䟽以逹
孟春/說在是月也安萌芽養㓜少存諸孤少存恤孤寡萌/順春陽長養㓜
擾動故曰安/芽諸當生者不擇元日命人社也社祭后土所以爲/元善也日從甲至癸
否重農事故卜擇之/民祈榖也嫌日有從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無肆掠
止獄訟㣲也在足曰桎在手曰梏肆極掠笞也言無/有司理官主獄者也囹圄法室省之者赦輕
也止禁也/者湏立秋是月也玄鳥至至之日以太牢祀于高禖
也周禮禖氏以仲春之月合男女於時也奔則不禁/玄鳥燕也春分而來秋分而去傳曰玄鳥氏司啓者
王者后妃以玄鳥至日祈繼嗣於高禖三牲具曰太/因祭其神於郊謂之郊禖音與高相近故或言高禖
[002-2a]
牢天子親徃后妃率九嬪御二十七世婦但后夫人/王者一后三夫人九嬪
見天子於髙禖中也/率九嬪祀髙禖耳御乃禮天子所御帶以弓韣授以
弓矢于髙禖之前祠之前韣弓韜也授以弓矢示服/禮后妃之侍見於天子者於髙禖
象也/猛得男是月也日夜分雷乃發聲始電也冬隂閉固/分等晝夜鈞
發聲震氣爲雷激氣爲電/陽伏於下是月陽升雷始蟄蟲咸動開戸始出之䖝/蟄伏
之户始出生/始動蘇開蟄先雷三日奮鐸以令于兆民曰雷且發
聲金鐸所以振告兆民使知將雷也/鐸木鈴也金口木舌爲木鐸金舌爲有不戒其容
止者生子不備必有凶災合房室者生子必有瘖躄/有不戒慎容止者以雷電
曰不備必有凶災/通精狂癡之疾故日夜分則同度量鈞衡石角斗桶
正權槩十斤角平斗桶量噐也稱錘曰權槩平斗斛/度尺丈也量鬴鐘也鈞銓衡石稱也石百三
[002-2b]
等也/者令鈞是月也耕者少舍邑者也尚書曰厥民析散/少舍皆耕在野少有在都
土地不備墾辟在司㓂之謂也/布在野傳曰隂陽分方震雷出滯乃修闔扇寢廟必
備以安身廟以事祖故曰必無墮頓也/闔扇門扇也民所由出故治之也寢無作大事以
妨農功征伐也/大事兵戈是月也無竭川澤無漉陂池無焚
山林類天物/皆爲盡天子乃獻羔開冰先薦寢廟氷以鑿以/開冰室取
納于凌隂四之日其早獻羔祭韭此之謂也/祭廟春薦韭卵詩云二之日鑿氷冲冲三之日上丁
命樂正入舞舍采夫之子入學宫習舞也舍猶置也/是月上旬丁日命樂官正率卿大
入學舎采合舞秋訟學舎聲以六樂之㑹正舞位此/初入學宫必禮先師置采帛於前以贄神也周禮春
也/之謂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諸侯親徃視之曰視/常事中丁
又命樂正入學習樂以移風易俗恊和民人也謂六/中旬丁日又入學宫習樂樂所
[002-3a]
周禮曰以樂教和則民不乖此之謂也/代之樂雲門咸池大韶大頀大夏大武也是月也祀
不用犧牲用圭璧更皮幣更代也以圭璧代犧牲也/是月尚生育故不用犧牲
帛皮圭告於祖禰此之謂也/皮幣鹿皮玄纁束帛也記曰幣仲春行秋令則其國
大水寒氣總至冦戎來征行秋令殺戮之令故寒氣/仲春陽中也陽氣長養而
來伐其國也/猥至冦害之兵行冬令則陽氣不勝麥乃不熟民多
相掠勝故麥不成熟民飢窮故相刼掠也/寒隂縮殺而行其令隂氣乗陽陽氣不行夏令
則國乃大旱煗氣早來蟲螟爲害令故大旱火氣熱/夏氣炎陽而行其
作害也蟲食稼心謂之螟/故旱煗也極陽生隂故蟲螟
貴生
二曰聖人深慮天下莫貴於生夫耳目鼻口生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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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役事耳雖欲聲目雖欲色鼻雖欲芬香口雖欲滋
味害於生則止在四官者耳目鼻口也/止禁也四官不欲利於生
者則弗爲四官之欲/則不治此由此觀之耳目鼻口不得擅行
必有所制制於心也/擅專也制譬之若官職不得擅爲作/爲必有
所制君也/制於此貴生之術也堯以天下讓於子州犮父
古賢人也/子州犮父子州犮父對曰以我爲天子猶可也雖然
我適有幽憂之病方將治之未暇在天下也詩云如/幽隱也
未暇在於治天下/有隱憂我心不悅天下重物也物事/重大而不以害其生
又况於他物乎異也/他猶惟不以天下害其生者也可以
託天下也/託附越人三世殺其君王子搜患之淮南子/王子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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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也/云越王逃乎丹穴山穴也/淮南云越國無君求王子搜而不
得從之丹穴王子搜不肯出越人薫之以艾乗之以
王輿王子搜援綏登車仰天而呼曰君乎獨不可以
舍我乎也/舎置王子搜非惡爲君也惡爲君之患也害/患
也若王子搜者可謂不以國傷其生矣此固越人之
所欲得而爲君也搜爲君也/欲得王子魯君聞顔闔得道之人
也使人以幣先焉顔闔守閭鹿布之衣而自飯牛魯
君之使者至顔闔自對之使者曰此顔闔之家耶顔
闔對曰此闔之家也使者致幣顔闔對曰恐聽繆而
遺使者罪不若審之罪故勸令審之/恐繆誤致幣得使者還反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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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來求之則不得巳之故不得也/顔闔踰坯而逃故若顔闔者非
惡富貴也由重生惡之也世之人主多以貴富驕泰/驕
也得道之人其不相知相忘乎道術言各得其志故/淮南記曰魚相忘乎江湖人
之也/不相知豈不悲哉而驕人也/悲於富貴故曰道之貞以持身其
緒餘以爲國家緒以治國家/以持身之餘其土苴以治天下礫也/土瓦
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故可以治天下苴/苴草蒯也士鼓蒯桴伊耆氏之樂也孝經曰安上治
鮓/音同由此觀之帝王之功聖人之餘事也優有餘裕/聖人治之
餘事/故曰非所以完身養生之道也黎黒瘦瘠過家門而/堯舜禹湯之治天下
養生之道趨濟民而巳/不入故曰非所以完身今世俗之君子危身棄生以
徇物隨也/徇猶彼且奚以此之也之至也/此此物也彼且奚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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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也優之也何以物爲也/彼謂今世俗人云君子凡聖人之動作也必察
其所以之也/之至與其所以爲也/爲作今有人於此以隨
侯之珠彈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所用重所要
輕也得也輕謂雀也/重謂隨侯珠也要夫生豈特隨侯珠之重也哉
子華子曰全生爲上全其生長生是行之上也/子華子古體道人無欲故虧生
次之塵可以次全生者/少虧其生和光同死次之可以次虧生者/守死不移其志迫生
爲下禄志不高㓗人之下也/迫促也促欲得生尸素寵故所謂尊生者全生
之謂無所損故曰全生/於身無所虧於義所謂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
也目口鼻也/六欲生死耳所謂虧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也/分半
虧生則於其尊之者薄矣其虧彌甚者也其尊彌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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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彌益所謂死者無有所以知復其未生也難義重於/死君親之
所以知復其未生也/生視死如歸故曰無有所謂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
也皆獲其所甚惡者服是也辱是也義是故辱/服行也行不辱
莫大於不義故不義迫生也生語曰水火吾見蹈死/不能蹈義而死迫於苟
仁而死者也/者矣未見蹈而迫生非獨不義也故曰迫生不若死
不如蹈仁義死爲貴/迫促急於苟生不仁義奚以知其然也耳聞所惡不
若無聞目見所惡不若無見故雷則揜耳電則揜目
此其比也凡六欲者皆知其所甚惡而必不得免不
若無有所以知無有所以知者死之謂也故迫生不
若死嗜肉者非腐䑕之謂也嗜酒者非敗酒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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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生者非迫生之謂也
情欲
三曰天生人而使有貪有欲欲有情情有節也/節適聖
人修節以止制/一作欲故不過行其情也其適/不過故耳之
欲五聲目之欲五色口之欲五味情也此三者貴賤
愚智賢不肖欲之若一也一猶等也/三謂耳目口雖神農黃帝其
與桀紂同同也/有天下聖人之所以異者得其情也得其/聖人
之情/不過節由貴生動則得其情矣不由貴生動則失其
情矣節之情/失其不過此二者死生存亡之本也情亂人失/聖人得其
亡故曰生死存亡之本/其情得情生存失情死俗主虧情故每動爲亡敗主/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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㓕亡也/凡君也敗耳不可贍目不可厭口不可滿身盡府種
筋骨沈滯血脈壅塞九竅寥寥曲失其宜種首疾也/府腹疾也
寥寥然虚曲過其適以害其性也/極三關之欲以病其身故九竅皆雖有彭祖猶不能
爲也嵗論語所謂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祖殷之賢臣治性清靜不欲於物蓋夀七百
主使之無欲故曰雖有彭祖猶不能爲/彭是也言雖彭祖之無欲不能化治俗其於物也不
可得之爲欲貨此之謂欲故曰爲欲/貴不可得之物寳難得之不可足之爲
求盈厭此之爲求故曰爲求/規求無足不知紀極不可大失生本入死故曰大/老子曰出生
本/失生民人怨謗又樹大讐而謗訕如仇讐也/俗主求欲民人皆怨意氣
易動蹻然不固不堅固之貌故其志氣易動也/蹻謂乗蹻之蹻謂其流行速疾矜勢
好智胷中欺詐匈臆之中欺詐不誠所行暴虐猶語/矜大其寵契好尚其所行自謂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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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也/民言恩德義之緩邪利之急急猶先/緩猶後身以困窮雖後
悔之尚將奚及奚何也/困猶危巧佞之近端直之遠親近之/巧佞者
踈遠之/正直者國家大危悔前之過猶不可反見/反聞言而驚
不得所由怖行不仁不義之所致也故曰不得所由/所行殘暴聞將危敗㓕亡之言而乃始驚
也/由用百病怒起亂難時至以此君人爲身大憂恤民/此非
身大憂/之道故耳不樂聲目不樂色口不甘味與死無擇色/聲
甘之故曰與死無擇擇别也/美味死者所不得說大不能樂古人得道者生以夀
長福故必夀長終其性命/體道無欲象天天子之聲色滋味能久樂之奚故
論早定也之故曰論早定/體道者生而能行論早定則知早嗇愛/嗇知
早嗇則精不竭故不竭/愛精神秋早寒則冬必煗矣春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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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夏必旱矣天地不能兩而况於人類乎人之與天
地也同能兩也/同於不萬物之形雖異其情一體也情皆好/體性也
一體/生故曰故古之治身與天下者必法天地也也/法象尊
酌者衆則速盡多故酒遫盡也/尊酒也酌揖之者萬物之酌大貴之
生者衆矣貴君者愛君之德以生者衆也/萬物酌損隂陽以生隂陽諭君大故大貴
之生常速盡非徒萬物酌之也之也/酌取又損其生以資
天下之人給/資猶而終不自知覺也/知猶功雖成乎外而生
虧乎内内逼故曰虧生乎内/幽通記曰張循㩧而耳不可以聽目不可以
視口不可以食
胷中大擾妄言想見臨死之上顛倒驚懼不知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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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如此豈不悲哉所爲用心之人/悲情欲而不知世人之事君者
皆以孫叔敖之遇荆莊王爲幸逺賈之子也/孫叔敖楚令尹自有
道者論之則不然此荆國之幸以道致之於覇荆國/言孫叔敖賢能事君
幸也/得之荆莊王好周遊田獵馳騁弋射歡樂無遺廢/遺盡
傳其境内之勞與諸侯之憂於孫叔敖俾付孫叔敖/事功日勞盡
之也/使憂孫叔敖日夜不息不得以便生爲故得以便利/休息也不
休息也/生性敖不故死莊王功迹著乎竹帛傳乎後世之覇/莊王
息以廣其君君德之所以成也/功傳於後世乃孫叔敖之日夜不
當染
四曰墨子見染素絲者而歎作書七十一篇/墨子名翟魯人曰染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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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則蒼染於黄則黄所以入者變其色亦變五入而
以爲五色矣一色/一入故染不可不慎也非獨染絲紗也
國亦有染舜染於許由伯陽之子也名重華許由陽/舜顓頊五世之孫瞽䏂
老子也舜時師之者也/城人堯聘之不至伯陽葢禹染於臯陶伯益六世孫/禹顓頊
伯益臯陶之子也/鯀之子也名文命湯染於伊尹仲虺孫王癸之子也/湯契後十二世
居薛爲湯之左相皆賢德也孟子曰王者師臣也/名天乙伊尹湯相詩云實惟阿衡實左右商王仲虺
武王染於太公望周公旦公望河内汲人也佐武王/武王周文王之子名發太
武王弟也輔成王封之於魯/伐紂成王封之於齊周公旦此四王者所染當故王
天下人故曰當/所從染得其立爲天子功名蔽天地極也/蔽猶舉天
下之仁義顯人必稱此四王者以爲喻也/稱美其德夏桀染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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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辛歧踵戎羊辛歧踵戎桀之邪臣/桀夏后臯之孫癸之子也殷紂染於崇
侯惡來惡來嬴姓飛廉之子紂之䛕臣/紂帝乙之子名辛崇國侯爵名虎周厲王染
於虢公長父榮夷終卿士也傳曰榮夷公好專利而/厲王周夷王之子名胡虢榮二
大難/不知幽王染於虢公鼓祭公敦王之子名官皇虢公/幽王周厲王之孫宣
巧佞之人也以此教王其能乆乎/祭公二卿士也傳曰虢石父讒謟此四王者所染不
當故國殘身死爲天下僇其人僇辱也/不當者不得舉天下之不
義辱人必稱此四王者爲戒也/稱其惡以齊桓公染於管仲
鮑叔小白管鮑其二卿也/桓公齊僖公之子名晉文公染於咎犯郄偃公/文
犯郄偃者其二大夫/晉獻公之子名重耳咎荆莊王染於孫叔敖沈尹蒸
旅孫沈其二大夫/莊王楚穆王之子名吳王闔廬染於伍貟父之儀廬/闔
[002-9b]
光伍父其二大夫/吳王夷昧之子名越王句踐染於范蠡大夫種允常/句踐
大夫種姓文氏字禽楚之鄒人/之子范蠡楚三戸人也字少伯此五君者所染當故
覇諸侯功名傳於後世范吉射染於張柳朔王生射/吉
朔王生二人者吉射家臣也/晉范獻子鞅之子昭子也張柳中行寅染於黄藉秦
高疆其家臣高疆齊子尾之子奔晉爲中行氏之臣/寅晉大夫中行穆子之子荀子也黄藉秦高疆
吳王夫差染於王孫雄太宰噽雄與噽二人其大夫/夫差吳王闔廬子也
孫楚州犂之子/也噽晉伯宗之智伯瑶染於智國張武之子襄子也/智瑶宣子申
其家臣/國武二人中山尚染於魏義椻長魏得中山以邑之/尚魏公子牟之後
二臣也/也義長其宋康王染於唐鞅田不禋王之二臣/唐田宋康此六
君者所染不當故國皆殘亡身或死辱宗廟不血食
[002-10a]
絶其後類君臣離散民人流亡舉天下之貪暴可羞
人必稱此六君者凡爲君非爲君而因榮也非爲君
而因安也以爲行理也行理生於當染故古之善爲
君者勞於論人擇也/論猶而佚於官事得其經也遺/經不能
爲君者傷形費神愁心勞耳目國愈危身愈辱不知
要故也知所行之要約也/愈益也益危辱者不不知要故則所染不當
得其人也/所從染不所染不當理奚由至得也/至猶六君者是巳六
君者非不重其國愛其身也所染不當也存亡故不
獨是也帝王亦然知所從染也/爲帝王者亦當非獨國有染也孔
子學於老𥅆孟蘇䕫靖叔者亦染孔子/三人皆體道魯惠公使宰
[002-10b]
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子隱公之父/惠公魯孝公之桓王使史角
徃惠公止之畱/止其後在於魯墨子學焉後也亦染墨/其後史角之
翟此二士者無爵位以顯人無賞祿以利人孔子墨/二士謂
翟舉天下之顯榮者必稱此二士也也/稱說皆死乆矣
從屬彌衆弟子彌豐充滿天下之徒顯榮者益盛散/彌益豐盛也言二士
滿天下/布故曰充王公大人從而顯之有愛子弟者隨而學
焉無時乏絶子貢子夏曽子學於孔子田子方學於
子貢叚干木學於子夏吳起學於曽子禽滑
學于
墨子許犯學於禽滑田繫學於許犯孔墨之後學
顯榮於天下者衆矣不可勝數皆所染者得當也
[002-11a]
功名由道/一作
五曰由其道功名之不可得逃爲蹠也蹠而焉徃故/淮南記曰人世非正
得逃/曰不可猶表之與影若呼之與響之呼則響應之推/影晷也行則晷隨
何可得逃也/此言之故功名善釣者出魚乎十仞之下餌香也尺/七
猶底也/曰仞下善弋者下鳥乎百仞之上弓良也也詩云弋/弋繳射之
猶隕也/鳬與鴈下善爲君者蠻夷反舌殊俗異習皆服之德
厚也言語與中國相反因謂反舌一說南方有反舌/東方曰夷南方曰蠻其在四表皆爲夷也戎狄
向喉故曰反舌/國本在前末倒水泉深則魚鱉歸之樹木盛則飛鳥
歸之庶草茂則禽獸歸之人主賢則豪桀歸之百人/才過
人曰桀/曰豪千故聖王不務歸之者而務其所以歸歸之末/務人使
[002-11b]
故曰務其所以歸之也/也而務其所行可歸本也疆令之笑不樂疆令之哭
不悲不樂不悲/無其中心故疆令之爲道也可以成小而不可
以成大小實大也故曰不可以成大也/虚稱可以爲致顯實難以詐成虚缶醯黄蚋
聚之有酸酸酸故能致蚋/黄美也黄故能致徒水則必不可故不可/水無酸
蚋也/以致以貍致䑕以氷致蠅雖工不能致也/不能以茹魚去
蠅蠅愈至字茹臭也愈益也/茹讀茹船漏之茹不可禁也/禁止以致之之
道去之也去之不可也/致之者茹也桀紂以去之之道致之也之/去
道致治不治也/殘暴也以致暴之罰雖重刑雖嚴何益轡利錣非千/淮南記曰急
百王之治也故曰何益/里之御也嚴刑峻法非大寒既至民煗是利大熱在
上民清是走故民無常處見利之聚無之去去移也/處居也
[002-12a]
欲爲天子民之所走不可不察知也/察猶今之世至寒矣
至熱矣而民無走者取則行鈞也於亂暴也/鈞等也等欲爲天
子所以示民不可不異也義伐之故曰不可不異/若
紂暴亂武王以仁行
不異亂雖信今民猶無走亂止亂何治之有故行不/傳曰以化平化謂之治以
民無肯歸走也/異亂雖欲信利民無走則王者廢矣命王者以民爲/夫民以王者爲
而不廢者未之有也/本本無所走命無所制暴君幸矣民絶望矣子故暴/無明天
無所於救命故絶望/亂諸侯以爲幸也民故當今之世有仁人在焉不可
而不此務仁義/務其有賢主不可而不此事仁義/事其賢不肖
不可以不相分與也/分猶若命之不可易爲使長也/命短不可若美
惡之不可移惡故曰不可移也/堯舜爲美桀紂爲桀紂貴爲天子富有
[002-12b]
天下能盡害天下之民而不能得賢名之曰桀賤仁/殘義損善
於行何可虚得/多累曰紂賢主關龍逢王子比干能以要領之死爭
其上之過諌也桀紂皆殺之故曰能以要領之死爭/䦕龍逢桀忠臣也王子比干紂諸父也爭
過也/其上之而不能與之賢名后稷好稼不能使禾自生/不能致桀紂使享賢名若
名固不可以相分必由其理惡名故曰必由其理/爲善得善名爲惡得
吕氏春秋第二卷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