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a]
欽定四庫全書
讀書劄記卷二
明 徐問 撰
周禮職方氏掌天下之圖東南曰揚州其山鎮曰㑹
稽在今浙江/㑹稽縣正南曰荆州其鎮曰衡山在今湖廣/衡山縣河
南曰豫州其鎮曰華山在今陜西/華隂縣正東曰青州其鎮
曰沂山在今山東/臨朐縣河東曰兖州其鎮曰岱山即泰山/在今泰
安/州正西曰雍州其鎮曰嶽山即吳嶽在今/陜西隴州東北曰幽
[002-1b]
州其鎮曰醫無閭在今遼東/廣寜衞河内曰冀州其鎮曰霍
山在今山/西霍州正北曰幷州其鎮曰恒山在今大同/府渾源州是槩
言九州之山鎮也不言徐州疑併入於青不言梁州
疑併入於雍豫也詩嵩高註以南嶽為霍山職方以
為衡山葉氏曰漢元封五年廵南郡禮天柱山一統/志衡
山有天柱峯六安州有霍山一名/衡山一名天柱即漢武帝所封號曰南嶽是以衡
山神逺移於霍山也以為一山兩名者失之王制有
恒山衡山而不言太華嵩山以南北所至山而言舜
[002-2a]
典有四嶽而不言中嶽以廵守所至四方而言泰山
為東嶽華山為西嶽恒山為北嶽衡山為南嶽嵩高
為中嶽蓋禹貢之方外也職方不言嵩高周在五嶽
之外以雍之吳山為嶽山皆有不同五代失河北之
地至宋未能混一北為契丹所有乃以真定府曲陽
縣之恒山為北嶽國初定鼎建康祀典肇以泰山為
東嶽沂山為東鎮衡山為南嶽㑹稽山為南鎮華山
為西嶽吳山為西鎮真定之恒山為北嶽醫巫閭山
[002-2b]
為北鎮嵩山為中嶽霍州之霍山為中鎮後遷都北
平則真定在其南故仍以渾源州之恒山為北嶽其餘
嶽鎮皆如舊云
臨川吳氏曰天下山脉起於崑崙山脉之所起即水源
之所發也
朱子曰河圖言崑崙地之中也又曰冀都山脉從雲
中發來蓋太行山一千里河東河北太原晋陽諸州
皆左旋其趾山後即忻代諸州上黨即今潞州春秋
[002-3a]
為赤狄潞氏其地極高與天為黨故曰上黨過河便
見山在半天如黒雲然故曰雲中自脊以西之水則
西流入於龍門西河以東之水則東流入於海前靣
一條黄河環繞平陽即河中府蒲坂山之盡處堯舜
之所都也泰山聳於左為龍右畔是華山聳立為虎
自華至中嵩山嵩為中嶽獨高當天之中/又曰泰室在河南登封縣為前案淮
南諸山是第二重案江南諸山及五嶺大庾始安臨/賀桂陽掲陽
又為第三四重案又曰前代多都闗中以黄河左右
[002-3b]
旋繞近東止有函谷闗一路可據為險其山皆自蜀
漢來至長安而盡又曰天下之山西北最高自闗中
一支生下函谷以至嵩少東盡泰山又自嶓冢漢水
之北生下一支至揚州而盡又曰岷山之脉其一支
為衡山者已盡於九江之西其一支又南而東度桂
嶺者則包湘衡岳/之間源而北經袁江西/袁州潭之境以盡於
廬阜匡廬在/南康其一支又南而東度庾嶺即梅嶺屬江/西大庾縣
者則包彭蠡之源以北盡於建康今南/京其一支則東
[002-4a]
包浙江之源而北其首以盡㑹稽南其尾以盡閩粤
廣/東也又曰仙霞嶺在信州今廣/信府分水之右其脊脉發
去為臨安今杭州山從/天目山發來又發去為建康又曰江西山
皆自五嶺贑上來自南而北故皆逆閩中郤是自北
而南故皆順又曰閩中之山多自北來水皆東南流
江浙之山多自南來水皆北流故江浙冬寒而夏熱
愚謂古今言方輿者必本之山川蓋以山為巨鎮水
為藪澤建邦樹都恒守之以為固先儒謂山為水之
[002-4b]
綱水為山之紀而洪河大山亦天地間大界限也然
論險者每言闗中左殽函右隴蜀為四塞之地東制
諸侯如建瓴水而楚漢以後爭天下者常得斬闗而
入次言巴蜀劒門為天下壯而晉鄧艾之兵從隂平
趨涪卒亡後主易曰天險不可升也地險山川丘陵
也孟子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谿之險
傳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至今讀其言尤信
潮汐古洲馬氏取禮記致日曰朝致月曰夕江海之水
[002-5a]
朝生為潮夕至為汐日太陽也歴一次而成月月太
隂也合於日以起朔隂陽消息晦朔絃望潮汐應焉
水隂物也而生於陽潮汐依日而滋長隨月而漸移
日起於朔月盈於望月東行迎日之所次月合於地
下之中則日之所次也故潮平於地下之中而㑹於
月朔後三日明生而潮壯望後三日魄見而汐湧每
嵗仲春月落水生而汐微仲秋月明水落而潮倍减
於大寒極隂而凝弱於大暑畏陽而縮消長不失其
[002-5b]
時故曰潮信邵子曰海潮地之喘息也所以應之者
月從其類也朱子曰天地間東西為緯南北為經故
子午卯酉為四方之正位而潮之進退以月至此位
為節耳黄瑞節曰先儒論潮則謂天包水水乗地而一元
之氣升降於太虛之中地乗水力與元氣相為升降
氣升地沉則海水溢上而為潮氣降地浮則海水縮
而為汐其説與地氣四遊春夏秋冬升降不越三萬
里相為表裏而獨取余襄公海潮圖序以為潮之消
[002-6a]
息皆繫於月月臨卯酉則潮長乎東西月臨子午則
潮長乎南北一月則潮盛乎朔望之後一嵗則潮盛
乎春秋之中此潮之消息乃繫乎月之進退亦非因
地之浮沉也愚謂以上諸説皆不同但天一生水體
隂而生於陽周流進退於地之外天之中恐未可專
以繫月為消息也若以為元氣升則地沉而水溢氣
降則地浮而水縮則原隰地形古今如故未嘗有見
其沉浮也朱子經緯之説蓋天地間一大條段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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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氣皆消息盈虛其間而况於水乎但月加子午陳
氏既已疑之而卯酉則日月升沉之處也惟馬氏以
日月晦朔隂陽消息潮汐應焉似為有理又以月東
行迎日之所次於地中水㑹月而生潮及日行一度
月行十三度皆本諸舊與余襄公序説同要之水為
天地脉絡隂陽所鍾消息盈虛與元氣相為循環終
始雖類從於月而其氣未嘗不通於日况月臨卯酉
亦日𤾉谷崦嵫升沒之候而月得太陽之精而有光
[002-7a]
水因朔望之光而生潮則其氣機感動未始不相因
也故月合朔隂陽之精所㑹而為辰氣進而長水為
浮物與氣升降而為潮春秋時當水盛故潮尤大嘗
聞之江海居人遇潮之日雖瓶注水皆浮溢而出
於理亦可見矣
素問曰天不足西北地不滿東南蓋地西北高東南下
江海百川所聚海水周於地之四維其流東極氣盡
故歸墟尾閭如沃焦釜北海路最遥至極盡處疑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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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浮接也東有女直為黒水鞨靺之後國有長白山
其巔有潭周八十里南流至遼東朝鮮國為鴨緑江
南入於海北流為女直混同江經金㑹寜府達五國
頭城北東入海西有黒水出漢張掖郡雞山今甘州
南至燉煌今肅州過三危界梁雍二州之間程子以
為即西珥河與漢志葉榆澤相貫漢武開滇嶲今雲/南為
滇/池其地古有黒水舊祠而知之但今水渟滀不入南
海也中原之水惟黄河來最逺攷禹貢註及諸儒説
[002-8a]
黄河一自于闐國葱嶺一自西吐蕃之崑崙山發源
合流二萬一千三百餘里東北與積石河合屬漢金
城郡西南羌中而至龍門河渠志一統志皆云出今
西畨朶甘衛西直四川馬湖蠻部正西三千餘里去
雲南麗江西北一千五百里有水從地湧出泓方七
八十里高瞰之若星列俗傳為星宿海尋匯為二大
澤復瀦曰哈刺海東出曰赤賔河合忽蘭也里术二
河東北流經崑崙山之南為九渡河水清騎可渉貫
[002-8b]
山中行西戎都㑹為細黄河水流已濁繞崑崙山之
南折而東流合乞里馬出河復繞崑崙之北自貴徳
西寜之境至積石經河州屬陜/西合洮河東北流至蘭
州始入中國又東北出沙漠經三受降城東勝諸州
又折而東南入冀州今山/西境凡九千餘里乃元學士蒲
察篤實所窮歴而得之大學衍義補亦據此當以志
為定禹治水時河從積石東北而南計三千里至龍
門為西河冀州吕梁山石勢崇竦其流激震禹從吕
[002-9a]
梁北鑿龍門以殺水勢廼因其西流之性而導之又
南而至華隂在陜之/華隂縣自南而東至底柱在河南陜州/之三門山
又東經孟津河南府/孟津縣過洛汭鞏/縣至於大伾大名府濬/縣臨河之
山/北過洚水真定冀州/北枯降渠至於大陸屬中山郡今真定/邢趙深三州之地
北分其勢播之為九河復同聚一處為逆河蓋迎之
以入于海簡潔一水先儒悞分而二其一則河之經
流也徒駭等河故道皆在河間滄州南皮東光慶雲
獻縣山東平原海豐由寜津吳橋南皮諸處直達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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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周定王五年河徙砱礫始失故道漢文帝時决酸
棗東潰金隄在河南延津滎陽諸縣至/大名清豐一帯延亘千里武帝時溢平
原屬徳/州徙頓丘今清/豐縣又决濮陽瓠子口開州/界注鉅野
屬濟寜州/即大野通淮泗河始與淮通/尚未入淮元帝時决館陶舊屬/大名
今屬/臨清又决清河靈鳴犢口今高唐州舊/屬清河郡成帝時决東
郡金隄决平原溢渤河清河高唐州/一帯信都今冀/州界唐𤣥
宗時决博州今東/昌溢魏州今大/名冀州五代時决鄆州
今鄆/城縣博之楊劉今東平之東/阿縣楊劉鎮滑之魚池宋太祖時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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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之竹村開封之陽武大名之靈河澶淵太宗時
决温縣滎澤頓丘泛於澶濮曹濟諸州東南流至彭
城界即今/徐州入于淮自此河入/淮之始真宗時决鄆及武定州
尋溢滑澶濮曹鄆諸州邑浮於徐濟而東入淮仁宗
時决開州館陶神宗時决冀州棗强大名州邑一合
南清河以入淮一合北清河以入海南渡後河上流
諸郡為金所據金獨受河患其亡也始自開封北衛
州决而入渦河南直𨽻夀亳蒙/城懐逺之間元時决衛輝之新鄉
[002-10b]
開封之陽武杞縣之蒲口滎澤之塔海莊歸徳封丘
諸界其臣建議疏塞若今㑹通河乃世祖所開以通
漕運隨時救敝而已當時九河逆河故道久已淪入
于海滄州接平州程子以為正南山有名碣石者在
海中去岸五百里今平原有馬頰河形存沙渠其跡
尚可攷大伾之北不行矣我朝洪武中决陽武之黒
陽山東經開封南至頓城潁州潁上東至夀州正陽
鎮全入於淮故道復淤永樂中疏濬稍引支流自金
[002-11a]
龍口入臨清㑹通河正統間又决滎陽天順間决祥
符𢎞治間分流為二一自祥符經歸徳至徐邳入淮
一自荆隆黄陵岡經曹濮達張秋鎮入海尋命重臣
治築黄陵岡等口以塞張秋乃疏為二流一鑿蒙澤
孫家渡至朱仙鎮經扶溝通許夀潁諸州邑合渦河
至下鳯陽亳州達淮一疏賈魯舊河由曹州出徐沛
以通運河合淮俱入于海正徳間决曹縣者再嘉靖
間河嵗為兖患屢遣重臣治未底績河流漫入於曹
[002-11b]
縣濫溢於魚臺出沛縣之飛雲橋南下徐邳十三年
復塞由新開趙皮寨口盛流合渦河入淮故道今始
復矣雍州之水自西近塞内玉門闗至蘭州北東至
華隂皆黄河繞帶又有弱渭涇汭漆沮灃諸水弱水
出吐谷渾界窮石山自張掖郡山丹縣西至合黎山
與張掖河合餘波入于流沙涇出平凉府岍頭山經
西安府邠州涇陽至馮翊陽陵縣今高/陵縣入渭渭出渭
源縣鳥䑕山西北谷流入咸陽南至華隂入河汭出
[002-12a]
隴州弦蒲藪入涇漆出扶風古漆縣北經同官至耀
州南合沮沮自坊州昇平縣北子午嶺延安府/宜居縣出富
平縣合漆灃出扶風鄠縣終南山亦東至咸陽俱合
㑹同入於河冀州之水黄河自陜西西北來經古蒲
汾水之間又有汾衡漳恒衛沁諸水蔡傳以汾出山
西太原靜樂縣太岳即霍/山至平陽府靈石縣東入河
漳水二一出上黨之沾縣大龜谷太原府/樂平縣名為清漳
一出上黨之長子縣發鳩山屬潞州今/改潞安府名為濁漳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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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水俱東北流至河間/阜城東光縣入海恒水出真定之曲陽縣東入
滱水至保定之高陽縣入易水晁氏以西南流至真
定行唐縣東流入滋水南流入衡水衡出真定靈夀
縣東入滹沱河恒水在陜西者出吐谷渾界入臨洮
因名洮水入於黄河在真定者出衞輝府輝縣滱水
出渾源州恒山南流入真定之定州至保定高陽合
易水易出代州經保定之易州安州至高陽下與曹
徐滋沙諸河合至雄縣南為瓦濟河過直沽入海滋
[002-13a]
則出大同府之靈丘縣迴山經眞保之行唐無極深
澤諸縣東南流滹沱河出鴈門代州東流從眞定至
束鹿深州青縣合輝縣之衞河俱入海幽并州之水
曰玉河出玉泉山經大内出都城注大通河至白河
與盧溝河合盧溝河出大同府桑乾山經太行山入
今順天宛平縣界出盧溝橋東南至看丹口分兩流
一至通州入白河一經固安武清縣至直沽與衞河
合分南北入海白河出宻雲流入通州與盧溝河潞
[002-13b]
河合潞河自塞外丹花嶺分流合螺山鮑丘諸水為
東西二河俱合流入海沁水發大行山東北經輝縣
合衞河入運又東南流下徐吕二洪合黄河入淮豫
州之水黄河自山西蒲州平陸入境經河南之閿鄉
靈寳陜澠池新安濟源孟津孟鞏温汜水武渉河隂
原武滎澤陽武中牟祥符尉氏陳留通許杞太康雎
寜歸徳諸州縣至南直𨽻鳯陽亳縣合馬腸河城西
北合渦河其支流有四大槩交錯於祥符尉氏扶溝
[002-14a]
商水項城通許太康與南直𨽻夀州朱仙鎮之間或
溢兖州出沛或合渦河入淮又有伊洛瀍澗滎波孟
豬濟衞淮諸水伊出盧氏縣東南書傳以出熊耳此/山在盧氏之西南
恐/誤入於洛洛出陜西冡領山亦經洛陽縣瀍出洛陽
榖城山澗出澠池白石山經新安縣皆㑹於洛合流
至鞏縣入河濟即沇水出懷慶府濟源縣王屋山二
源分東西流歴虢公臺至温縣入河復出其南溢而
為滎即滎/澤東出於陶丘之北在舘/陶縣又東至于菏在今/曹州
[002-14b]
地已/涸東北㑹于汶即今汶/上縣又北東入于海波為洛水
别流孟豬在虞城西北濟之别流衞出河南衞輝府
輝縣從大名之内黄濬縣出與滹沱淇漳諸水合臨
清之㑹通河北流至直沽淮出唐縣東南經桐栢山
潛流三十里復東出經汝信東流㑹沂泗俱入海兖
州之水其地最下今曹魚為黄河下流又有濟漯濼
雷夏灉沮汶泗淄灉濟出河南濟源漯出濟南之長
山縣長白山西北流經章丘新城諸界濼出歴城縣
[002-15a]
入濟雷夏澤在濮州雷澤縣灉沮二水之别流自陳
畱浚儀隂溝至蒙為灉東入於泗泗出兖之泗水縣
陪尾山經曲阜至濟寜分流南入徐州北入㑹通河
又出鉅野受泲水下流於雎即沮水汶有三源至泰
安州靜封鎮合而為一經寜陽平隂汶上又西至東
平州注於濟經東阿濟寜入㑹通河淄水出今青州
萊蕪縣原山達臨淄東至夀光灉水出瑯邪郡今諸/城縣
經高宻昌邑濰縣東北俱入海荆州之水其澤藪曰
[002-15b]
雲夢跨江南北八百里又有江漢川九江沱潛江水
發源於梁州四/川之岷山青城諸山之陽出今茂州汶
川縣東别為沱經敘瀘重夔入瞿峽過巫山出湖廣
夷陵州荆州至於東陵岳州府/巴陵縣合洞庭過漢陽府合
漢水至黄州江西九江府合彭蠡鄱陽/湖口經安慶池州
太平應天諸府儀眞通州入海漢出陜西漢中嶓冡山
之下始為氐道縣東源漾水東至武都為漢過武東
今武/當縣中州為滄浪之水過三澨即郢州今/承天府至於大别
[002-16a]
山今漢/陽入江經黄州九江合鄱湖諸水同趨入海九
江孔氏以為潯陽非是沅辰漸元敘酉澧資湘九水
是為九江皆合於洞庭過巴陵合川水入武昌合漢
水東南下入揚子江衝北岸甚急與江水俱入於海
揚州之水北至於淮東南至於海東合江西江東諸
水經豫章之南贑汀吉合衡永長沙别派入袁州出
臨江㑹贑水入洪都合瑞洪所聚饒撫信浙之諸水
于鄱陽今江西九江府蓋名其入口處與前江漢諸
[002-16b]
水同趨建康今南/京蓋諸方水道所凑東南合蘇松常
三郡水匯而為震澤在吳縣南/五十里又吐納常之宜興江
隂鎮之金壇百瀆西來衆水而下溢為三江吳江界
於吳松江震澤之間去吳松江七十里分東北流者
為婁江東南流者為東江皆自常之靖江蘇之太倉
東北入海北為江北通泰至海門縣而入海所謂江
漢朝宗者也禹時江淮未通賦㳂于海至吳夫差與
晉㑹盟黄池始開蘇之䢴溝今為運河自常之孟瀆
[002-17a]
鎮之京口以通於江江自揚之儀真亦開溝以通於
淮隋因廣之今貢賦皆自江淮以達于京師也二廣
古百粤漢交州部廣西之水一曰灕江源出海陽山
南流五里與永州湘水北分為二故曰灕又名桂江
合癸水至桂林城下合相思江入昭潭今平樂府㑹
平富樂荔臨賀諸水至梧州為府江一曰左江又名藤
江發源交趾至古邕州今思明府經容縣合容江
經藤縣合繡江經南寜之合江鎮與右江合入横州
[002-17b]
又名鬱江一名右江又曰黔江源出雲南廣南府之富
州西洋江入廣西田州經象州今柳州合栁江至南
寜府之合江鎮與左江合二江合入潯州大藤峽出
為潯江貴州古羅施鬼國其水曰盤江源出四川烏
撒府普暢寨東經古夜郎地又為黔中𨽻牂牁郡今
普安州東北下流入安南衞經廣西泗城州入慶逺
府烏泥江下合柳江即為右江以上三江分合為二入
梧州大江即漢武使馳義侯發夜郎兵下牂牁江是
[002-18a]
也西流經廣東封川徳慶合肇慶之端溪江又名西
江至番禺流入於南海廣東省之東南皆大海其水
一出惠州博羅縣西流者為東江一出江西大庾嶺
即梅嶺者為湞水漢武時楊僕為樓船將軍擊南越
出豫章下湞水即此至韶之英徳為湞陽峽一出湖
廣郴州經武岡南入南雄之樂昌為武水又南與湞
水合而為曲江過三水縣與西江合即上漢謂牂牁
江也皆合至於南海縣入于海雲南古西南夷僰鳩
[002-18b]
地其水曰滇池周五百餘里出澂江嵩明盤龍等江
九十九泉源廣末狹若倒流者故云滇漢武欲伐滇
國於長安穿昆明池象滇以習水戰故亦以為昆明
誤也大理之葉榆河即西洱海及瀾滄諸江其流不
出本省惟廣南西洋江則由廣西經右江入於海其
四海之水北海極逺不可窮東北至於朝鮮東至於
登萊東南至於閩浙島夷日本流球南至交廣瓊厓
又南至於安南占城真臘等夷國而西南至於交阯
[002-19a]
云
[002-19b]
讀書劄記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