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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帝範卷三 唐太宗文皇帝撰
誡盈第七
易豐卦彖辭曰日中則昃月盈則食此聖人當豐/盛之時憂懼之辭也盖日中者昃所倚月盈者食
所伏必然之理人君居至髙至極之位乃豐盛之/象固當憂懼守中不至過極則可不然必有傾危
之機發矣所以晋武帝不知憂懼則有身後之亂/唐元宗不知憂懼則有末年之變知憂其惟堯舜
之敬戒禹湯之罪已文王之無逸乎事事物物纔/到盈處無有不變音非聖君賢人孰能持盈哉或
問揚子持滿曰㧖欹㧖者抑也猶抑損之也言持/滿者當自損抑以正其欹不然則覆矣欹欹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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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孔子入魯桓公廟見有欹器焉曰宥坐之器也/虚則欹中則正滿則覆使弟子著水以驗之信然
孔子喟然嘆曰吁惡有滿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聰眀聖知守之以愚功被
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故太宗達此理
而告誡之耳盈滿也欲抑滿得中實/難但滿而不溢斯可矣 㧖於革反
夫君者儉以養性左傳曰儉徳之共也孟子曰存其心/養其性儉約也天理在人曰性聖人
云天命之謂性董仲舒曰性者生之質也養涵也儉欲/知足可以養性矣苟不儉欲而知足是傷於性也老子
曰禍莫大於不知足故人君當/以儉徳涵養其性不至於奢侈静以修身文子曰無為/者守静也守
静能為天下正静無為也修正也/人君宜静而無為以修正其身耳儉則人不勞靜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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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擾書曰用静吉用作凶既儉欲而不貪則不勞也既/静志而無為則不擾也以秦皇漢武於無事之時
而欲窮兵黷武殘民敝衆亂/擾天下是不儉欲不静志也人勞則怨起下擾則政乖
孟子曰以佚道使人雖勞不怨謂既不能儉以養性静/以脩身則生奢侈之心矣奢侈之心既生則耗用不節
耗用不節必重斂於民故/人勞下擾而怨起政乖也人主好竒技滛聲秦誓曰作/竒技滛巧
以恱婦人論語曰/鄭聲滛非雅樂也鷙鳥猛獸廣雅曰鷙執也取其能服/執衆鳥鷙鳥者鷹鸇鵰鶚
之属猛獸者貔虎熊/羆之類 鷙音至逰幸無度毛詩序曰逰蕩無度孟/子曰一㳺一豫為諸侯
度故盤逰行幸/不可無度則也田獵不時禮王制篇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
三為充君之庖無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禮曰暴天/物又曰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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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為鷹然後設罻羅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斯謂田獵
不可廢亦不可過唯不可廢故無事則必田無事而不/田是不知事神接人之道斯為不敬也唯不可過故其
田獵必以時田獵不以時是謂/禽荒而殘暴天物妨奪民時也如此則徭役煩徭役煩
則人力竭人力竭則農桑廢焉韓非子曰徭役少則民/安徭役多則民苦前漢
食貨志曰徭役横作政令不信上下相詐公田不治徭/役工作征戍也若逰幸田獵無度不時則徭役頻煩人
力疲竭而農/桑荒廢矣人主好髙臺深池泰誓曰唯宫室/臺榭陂池侈服雕琢刻
鏤荀子曰雕琢刻鏤黼黻文章以塞其目又非有先生/論曰隂奉雕琢刻鏤之好以納其心務快耳目之欲
治木治玉/石之類也珠玉珍玩西京賦攅珍寳之玩好又晉安帝/紀曰桓元尤愛珍寳常玩弄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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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於手夫古之眀君聖主抵璧於山沉珠/於海惟道徳是貴何甞以珠玉為珍玩哉黼黻絺綌
書益稷篇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注黼如斧形刃白而身黒
黻謂兩弓字相背青黒線繡絺展几反謂刺以為繡也/又葛之精者曰絺然則綌當作繡字不然綌是葛之麄
者非奢侈之物/人主何好焉如此則賦斂重賦斂重則人才遺人才
遺則飢寒之患生焉禹貢曰厥賦惟上上錯注賦謂土/地所生以供天子此為賦稅也周
禮大宰八則五曰賦貢注賦口率出泉也貢功也九職/之功所稅也此為賦貢也漢書刑法志曰畿方千里有
稅有賦稅以足食賦以足兵是也斂聚也書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貞玩人䘮徳玩物䘮志志以道寜言以道接
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犬/馬非其土性不蓄珍禽竒獸不育於國不寳逺物則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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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所寳惟賢則邇人安此亦戒後之人君不可以聲/色亂百度不可玩人玩物以䘮徳志不可以逰觀徒費
時日不可以為無益害有益不可以無用妨有用惟當/逺利親賢以安逺近若如此則荒虐暴陵疲民力失人
才患生何疑患既生於下其在上者得安乎/隋之煬帝其是哉為人君者可不三省焉亂世之君
極其驕奢鄧析子曰畏儉則福生驕奢則禍起又/聱隅子曰居顯不以為驕驕奢可乎恣其
嗜欲嗜好也/欲貪也土木衣緹繡緹者丹黄色帛繡謂刺繡五/色成文宦者傳論曰狗馬飾
雕文土木被緹繡又東方朔曰土木衣綺繡狗馬被繢/罽佞倖傳云董賢起大第闕下土木之功窮極伎巧柱
檻衣以緹錦土墻木屋也言皆被/緹繡之文綵 緹音提恣肆也而人裋褐不全裋褐/僕豎
之衣也戰國䇿墨子謂楚王曰棄其錦繡之衣而竊人/之裋褐言土木復衣其綵繡而人裋褐却不得完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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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無用而/妨有用也犬馬厭芻豢而人糟糠不足孟子曰庖有/肥肉廐有肥
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此之謂乎又/戰國䇿管燕得罪齊王謂其左右曰子孰與我赴諸侯
乎左右嘿然莫對管燕連然流涕曰悲夫士何其易得/而難用也田需對曰士三食不得饜而君鵞鶩有餘食
下宫糅羅紈曳綺縠而士不得以為衣縁此即以無/益而害有益也 豢音患養也以榖食犬豕曰豢故
人神怨憤明則有人怨恨幽則有神憤怒亢倉子曰人/怨者非不接人也神怒者非不事神也巧佞
甚人愈怨滛祀甚神益/怒謂非其道也如此上下乖離荀子曰上詐其下下/詐其上則是上下析
析離也又揚子曰恵以施下忠以衛上今君之澤不/能及於下民之情不得達於上上下乖戾離隔矣佚
樂未終傾危已至孝經疏曰貴不與驕期而驕自至富/不與侈期而侈自来驕侈以行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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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速亡此言富貴生驕侈驕侈恣嗜欲若不知戒則佚/樂未終而傾危已至此必然之理也易曰安不忘危存
不忌亡若能如此可無患/矣佚與逸同 樂音洛此驕奢之忌也此乃不能預/誡其盈以貪
慕其驕侈至於亂危可不畏哉忌畏也少儀有曰國家/靡敝則車不雕璣甲不組縢食器不刻鏤君子不履絲
履馬不常秣今既不循此道而極其驕/奢者傾之必矣此太宗所以深戒之也
崇儉第八
夫儉者去奢從約之謂豐國富民之本也考諸今/古創業垂統之君莫不以儉約而興敗國䘮身之
主莫不以奢侈而亡其興亡成敗載諸簡册昭昭/然可為鑒矣故太宗以儉居戒盈之先豈無意哉
雖然儉固近於吝矣儉不中禮是為吝也雖有周/公才美驕吝猶不足觀况其他乎此所以蜉蝣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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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好奢蟋蟀刺不中禮也然則其何以行之哉曰/語不云乎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
乎黻冕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此是眀王之/盛徳至聖之格言依而行之吾無間然矣
夫聖世之君存乎節儉史記曰治國之道富民為始富/民之要在於節儉又詩之葛覃
謂后妃之本躬儉節用化天下以婦道后妃猶能以節/儉化天下而况其聖世之君乎節者不傷財不害民之
謂/也富貴廣大守之以約孔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夫富/有四海貴為天子此乃富貴廣
大之極矣若不守之以約未有不失之者/也文子曰富貴廣大守之以狹亦從約義睿智聰明守
之以愚中庸曰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以是知古之聖王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纊
充耳所以塞聰眀所不見聰所不聞非自壅遏也防閑/其滛聲䜛語好色竒玩以亂其耳目也老子曰君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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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徳容貌若愚亦此意也又/文子曰聰眀廣智守之以愚不以身尊而驕人魏太子/撃謂田
子方曰貧賤者驕人乎富貴者驕人乎子方曰貧賤者/驕人耳富貴者安敢驕人人主驕人而亡其國吾未見
以國待亡者也貧賤者若不得意納履而去安徃而不/得貧賤貧賤者驕人富貴者安敢驕人○按說苑貧賤
作貧窮安徃而不得/下有貧窮乎三字不以徳厚而矜物繋辭曰勞謙君/子有終吉子曰
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徳厚之至也矜伐也老子曰盛徳/若不足古昔聖賢進徳脩業以務滋崇豈敢矜物乎
茅茨不剪采椽不斵墨子曰堯舜徳行茅茨不剪采椽/不斵師古曰屋盖曰茅茨茨以覆
居也采亦作/棌柞木也舟車不飾白氏六帖曰門閭/舟車不飾儉也衣服無文東/方
朔曰衣緼無文語曰惡衣服又禮/曰節醜其衣服皆言不用文繡也土堦不崇墨子曰堯/舜堂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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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土堦三等故/不髙也堦陛也大羮不和禮器曰有以素為貴者大圭/不琢大羮不和疏云大羮肉
汁也不和無鹽梅也太古初變腥但煮肉而飲其汁未/知調和後人祭必重古故但盛肉汁謂之大羮不和已
上六事皆言上古/明王崇儉也如此非憎榮而惡味乃處薄而行儉言聖/人如
此質素非是憎嫌榮華鄙惡甘美也乃欲居以淡薄施/以節儉以身為天下先然後其教不嚴而治不令而行
也/故風淳俗朴說文曰上以化下曰風下以/習上曰俗淳厚也朴實也比屋可封
史記曰堯舜之民比屋可封此云聖世之君躬行節儉/以化民下觀而化相習崇儉故家給人足禮義生矣然
後尊卑之序得骨肉之恩親争訟之原息如此則家稷/契而人臯陶故辟止刑錯比屋可封也比屋者周禮地
官曰五家為比有九比之數小司徒掌之六卿大夫於/正月之吉受教法於司徒退而頒之于其鄉吏使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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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其所治以考其徳行察其道藝三年則大比考其徳/行道藝而興其賢者能者鄉老及鄉大夫帥其吏與其
衆寡以禮禮賔之厥明鄉老及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於王王再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貳之此謂使民興
賢出使長之使民興能入使治/之比聨比而居也 比毗至反斯二者榮辱之端二者/謂奢
儉/也奢儉由人安危在己奢侈則危節儉則安猶聲響形/影未甞相逺也行其儉其身必
安行其奢其身必/危故云由人在己五闗近閉則嘉命逺盈劉子曰將收/情慾先歛五
闗五闗者情慾之路嗜好之府也目愛綵色命曰伐性/之斤耳樂滛聲命曰攻心之鼓口貪滋味命曰腐腸之
藥鼻恱芬馨命曰燻喉之煙身安轝駟命曰召蹶之機/此五者所以養生亦所以傷生言當收斂而閉之庶得
夀命嘉言逺/而不損耳千慾内攻則㐫源外發劉子曰身之有慾/猶樹之有蝎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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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則還自鑿身抱慾則反自害故蝎盛則木/折慾熾則身亡故云㐫源蝎食木蟲猶蠧也是以丹桂
抱蠧終摧榮耀之芳拾遺記曰岱輿一名浮折北有玉/梁千丈駕元流之上峯傍有丹桂
唐藝文類聚曰桂蠧不知所淹留兮又漢書南越尉佗/貢桂蠧一器蠧食木之蟲也○按拾遺記無一名浮折
四字/注誤朱火含煙遂鬱凌雲之焰蔡邕釋誨曰懼煙炎之/毁熸何光芒之敢揚哉
煙炎火之微細者言常懼微細以致毁㓕杜預注左傳/曰吳楚之間謂火㓕為熸音子㢘反炎音焰言桂蠧雖
小終損榮芳火煙雖微必滯光焰鬱幽也滯也/又鬱遏鬱悒鬱結鬱鬱皆言不得仲之意也以是知
驕出於志不節則志傾慾生於心不遏則身䘮言志之/出驕猶
桂之抱蠧心之生慾猶火之含煙若不防/微杜漸節遏其驕慾必至於志傾身䘮也故桀夏王號/謚法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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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人多/殺曰桀紂殷王號謚法曰/殘義損善曰紂肆情而禍結言桀紂之君縱/肆情意焚炙忠
良刳剔孕婦斮朝渉之脛剖賢人之心積酒成池屯肉/為林置炮烙之刑行長夜之飲作竒技滛巧以恱婦人
殘賊暴虐湯武興/矣故曰禍結也堯唐帝號謚法曰/翼善傳聖曰堯舜虞帝號謚法曰/仁聖盛眀曰舜
約己而福延謂堯舜恭己無為儉約是/務是以太平之福延長也可不務乎桀紂/所以
亡謂不能節遏驕慾也堯舜所以興謂其/躬行儉約也一戒一法可不務為儉約乎
賞罰第九
酬功曰賞黜罪曰罰周禮曰刑賞以馭其威賞罰/國之大柄也左傳曰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
賞僭則福及滛人刑濫則懼及善人又漢書曰賞/及無功無以勸善罰及無罪無以懲惡惟賞與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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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當賞一人而天下恱者賞之罰一人而天/下懼者罰之賞罰又當必信也有功者雖讎亦必
賞有罪者雖親亦必罰故孔子曰治國制民不隠/其親此之謂也惟知此則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矣
惟天下之至公其聖王能/之○按注末句疑有錯誤
夫天之育物猶君之御衆晋禮樂志曰或以為五精之/帝佐天育物者也以上天化
育萬物如人/君撫御庶衆天以寒暑為徳寒以成之暑以長之/寒暑天之徳行也君以
仁愛為心仁以生之愛以養之故人君當以仁愛為心/也故記曰聖人南靣而聽天下所以先者五
民不與焉一曰治親二曰報功三曰舉賢四/曰使能五曰存愛故曰君以仁愛為心也寒暑既調
則時無疾疫疾灾也疫民皆病也寒暑調謂六氣和也/六氣和則時無疾疫左傳曰天有六氣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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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生六疾六氣曰隂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菑隂滛寒疾陽滛熱疾風滛末疾雨滛腹疾
晦滛惑疾明/滛心疾也風雨不節則嵗有饑寒論衡曰儒者論太/平應瑞風不鳴條
雨不破塊五日一風十日一雨又春秋說題辭曰一嵗/三十六雨天地之氣宣十日小雨十五日大雨言其均
匀也又樂記曰風雨不節則饑謂風雨匀則五榖登稔/風雨不匀則五榖不登稔不節不匀也故嵗有饑寒
仁愛下施則人不凋弊盖謂人君體天之道以仁愛下/施故寒暑調風雨節而民無疾
疫饑寒之厄故不至於凋弊也已上言至/治之時民不犯法雖有賞罰無所施矣教令失度則
政有乖違孔叢子曰賞罰是非相與曲謬雖十黄帝不/能治也言若教令失度政必乖違而刑罰不
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故蹈於不法/者多矣如此若非賞罰不能制矣防其害源開其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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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其害源者使民不犯其法開其利本者使民各務其/業此為教民之道也或有不遵其教者則有賞罰存焉
已下皆言/用賞罰也顯罰以威之明賞以化之公孫宏曰罰當罪/則姦邪止賞當功
則臣下勸威/服也化勸也威立則惡者懼化行則善者勸後漢荀恱/申鑒云賞
以勸善罰以懲惡人主不妄賞非愛其財也賞妄行則/善不勸矣不妄罰非矜其人也罰妄行則惡不懲矣賞
不勸謂之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在上在能不止下為/善不縱下為惡則國法立矣刑不濫而威立矣賞不僭
而化行矣既不僭不濫則為惡/者知所懼而為善者知所勸矣適已而妨於道不加禄
焉漢祖之於丁公是適已者不惟不加於禄/又且罰之不如是不忠之臣無以懲矣逆己而便
於國不施刑焉漢祖之於雍齒是逆己者不惟不施於/刑又且賞之不如是其沙上偶語者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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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矣故賞者不徳君功之所致也文子曰賞者不徳上功/之所致也功當故不以
為/徳罰者不怨上罪之所當也文子曰誅者不怨君罪之/所當也罪當故不以為怨
○按以上注中引文/子語皆今文子所無故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此賞
罰之權也此引尚書洪範之辭以證之也偏謂偏於己/黨謂黨於人蕩蕩廣大貌言賞罰得中不因
喜怒故無偏黨之私則王道蕩蕩然如天地之廣大無/極也故云此為賞罰之權也權秤錘量輕重不失其平
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