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a0011 申鑒-漢-荀悅 (master)


[001-1a]
申鑒卷第一
      吳 郡 黃 省曾 注
政體第一
夫道之本仁義而已矣五典以經之羣籍以
緯之詠之歌之弦之舞之前鑒既明後復申
之故古之聖王其於仁義也申重而已篤序
無彊謂之申鑒聖漢統天惟宗時亮其功格
宇宙粤有虎臣亂政與共成天功者亂治也/虎臣漢興輔弼之臣所
也書泰誓曰予有亂臣十人/治亂謂之亂猶治汙謂之汙時亦惟荒圯湮
[001-1b]
曰荒/治荒兹洪軌儀鑒于三代之典王允迪厥徳
也/迪蹈功業有尚天道在爾惟帝茂止通用勉/古茂
陟降膚止萬國康止允出兹斯行遠矣立
天之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
之道曰仁與義在仁義為政者當申重之也/此引易繫辭文以見人道惟
隂陽以統其精氣天成象/所謂在剛柔以品其羣形
地成形/所謂在仁義以經其事業是為道也之道所/此三才
也/以立故凡政之大經法教而已教者陽之化
禮之謂/教者徳法者隂之符也刑之謂/法者政仁也者慈
[001-2a]
此者也義也者冝此者也禮也者履此者也
信也者守此者也智也者知此者也是故好
惡以章之喜怒以涖之哀樂以恤之若乃二
端不愆與法也/二端者教五德不離禮智信也/五德者仁義
節不悖喜怒哀樂也/六節者好惡則三才允序五事交備
視四曰聰五曰思恭從明聰睿所謂交備也/洪範次二曰敬用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
百工惟釐庶績咸熈咸熈注曰工官釐治庶/堯典曰允釐百工庶績
皆熈廣也/衆績功咸天作道皇作極皇極又曰惟皇作/洪範次五曰建用
中也/極極臣作輔民作基臣工恊棐民心鞏固也/輔助也弼也基址也謂
[001-2b]
惟先喆戲曰聖喆之治/古哲喆通用賔王之政一曰承天二
曰正身三曰任賢四曰恤民五曰明制六曰
立業承天惟允正身惟常任賢惟固恤民惟
勤明制惟典立業惟敦是謂政體也致治漢/按
政字/書作之術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一曰偽二曰
私三曰放四曰奢偽亂俗私壞法放越軌奢
敗制四者不除則政末由行矣下有夫字/按漢書矣
亂則道荒雖天地不得保其性矣烝民其命/所謂天生
鮮克有終者也/匪諶靡不有初法壊則世傾雖人主不得守
[001-3a]
其度矣軌越則禮亡雖聖人不得全其道矣
制敗則欲肆雖四表不能充其求矣是謂四
時如董卓鳴鐘鼓如洛以逐君側之惡為/此偽私放奢所以為患而當先屏也按當
天下偽莫有甚焉者卓以嚴刑脅衆睚眦之/名而實有異志後則劫帝長安欲事成雄據
誣寃死私莫有甚焉者卓至西京乘青蓋金/隙必報故當時法令苛刻愛憎淫刑更相被
與長安城埒積穀為三十年儲珠玉錦綺奇/華車瓜畫兩轓放莫有甚焉者卓築郿塢髙
汜擅政曹操柄國率田一軌海内成風故悦/玩雜物皆山崇阜積奢莫有甚焉者繼而傕
言/以為興農桑以養其生作性字/按漢書審好惡以正
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備以秉其威明
[001-3b]
賞罰以統其法是謂五政民不畏死不可懼
以罪柰何以死懼之/老子曰民不畏死民不樂生不可觀漢/按
勸字/書作以善雖使卨布五教咎繇作士政不行
無生之樂教何由立/無死之畏法何由施故在上者先豐民財
以定其志帝耕籍田后桑蠶宫月乃擇元辰/月令孟春之
公九卿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天子親載耒耜措之于參保介之御間帥三
東鄉躬桑祭義曰天子為籍千畝冕而朱紘/五推卿諸侯九推又季春之日后妃齋戒親
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為醴酪齊盛於是/躬秉耒諸侯為籍百畝冕而青絃躬秉耒以
桑蠶室近川而為之築宫仞有三尺棘牆而/乎取之敬之至也又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
[001-4a]
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𧖟於𧖟室奉種浴于/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官之
籍田而漢制皇后亦帥公卿諸侯夫人蠶此/川桑于公桑風戾以食之至漢文帝常詔開
農桑也/所謂興國無逰民野無荒業財不虛作賈字/按漢書
用力不妄加以周民事是謂養生崇者一也/此政之當
君子之所以動天地應神明正萬物而成王
作化字/按漢書者必本乎真實而已故在上者審
則儀道以定好惡定好醜焉/按漢書作審善惡要於乎/一作
功罪毁譽效於凖驗聽言責事舉名察實罪/功
之謂也/凖驗事實無或詐偽以蕩衆心故事無不覈
[001-4b]
物無不切作功字/按漢書善無不顯跡也/功得其惡無不
情也/罪得其俗無姦怪民無淫風伊訓曰敢有/淫過無節也
遊畋時謂淫風/殉于貨色恒干百姓上下睹利害之存乎已
也故肅恭其心慎脩其行内不忒作回字/按漢書
外無異望慮其暏去徼倖無罪過不憂懼請
謁無所聽行/一作財賂無所用則民志平矣是
謂正俗崇者二也/此政之當君子以情用小人以刑用
作形/俗本誤榮辱者賞罰之精華也故禮教榮辱
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扑以加小人治
[001-5a]
作化字/按漢書其刑也以治之輕者扑以撻之扑榎/在手曰梏在足曰桎重者鞭
桎梏下罪梏滌狼氏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楚也周禮掌囚凡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
官刑扑作教刑/百虞典曰鞭作君子不犯辱況於刑乎能以/刑不
子/逮君小人不忌刑況於辱乎治小人/辱不足以若夫
中人之倫則刑禮兼焉教化之廢推中人而
墜於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納於君
子之塗也/塗路是謂章化崇者三也/此政之當小人之情
緩則驕驕則恣恣則急急則怨怨則畔危則
謀亂安則思欲非威强無以懲之故在上者
[001-5b]
必有武備以戒不虞戎器戒不虞/易曰君子以除以遏宼
虐俗本誤作虞/詩民勞曰式遏寇安居則寄之内政桓公/國語
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亦將正/曰國安矣吾欲從事於諸侯其可乎管子對
器小國諸侯有守禦之備則難以速得志矣/卒伍修甲兵則難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
可以寄政桓公曰為之若何管子曰作内政/君若欲速得志於天下諸侯則事可以隱令
治政以寄軍令若有征伐鄰國不知也/而寄軍令焉韋昭解曰内政國政也因有事
則用之軍旅是謂秉威崇者四也/此政之當賞罰政之
柄也明賞必罰審信慎令賞以勸善罰以懲
惡人主不妄賞非徒愛其財也賞妄行則善
[001-6a]
不勸矣不妄罰非徒慎其刑矜其人/按漢書作也罰
妄行則惡不懲矣賞不勸謂之止善人則善/賞及淫
善者止矣/無所勸而為罰不懲謂之縱惡惡無所懲而/罰及吉人則
縱矣/為惡者在上者能不止下為善不縱下為惡
則國治矣國法立矣/按漢書作是謂統法崇者五也/此政之當
患既蠲五政既作又字/按漢書立行之以誠守之以
固簡而不怠䟽而不失恢踈而不失/老子曰天網恢無為
為之使自施之無事事之使自交之為無為/老子曰
事/事無不肅而治不嚴而化一句/按漢書此下有垂拱揖遜漢/按
[001-6b]
讓字/書作而海内平矣是謂為政之方也
惟 六則以立道經一曰中二曰和三曰正
四曰公五曰誠六曰通以天道作中以地道
作和以仁德作正以事物作公以身極作誠
以變數作通又曰變則通/易傳曰通其變是謂道實
惟恤十難以任賢能者能謂有道藝者/周禮注賢謂有徳行
曰不知二曰不進能進者/有知而不三曰不任而不/有進
者/能任四曰不終能終者/有任而不五曰以小怨棄大
德六曰以小過黜大功七曰以小失掩大美
[001-7a]
八曰以姧訐傷忠正九曰以邪說亂正度十
曰以䜛嫉廢賢能者不過以小怨小過小失/賢能所以不進不任不終
而已故歷言之以足十難/姧訐邪説䜛嫉數端妨之是謂十難十難不
除則賢臣不用用臣不賢則國非其國也
惟察九風以定國常一曰治二曰衰三曰弱
四曰乖五曰亂六曰荒七曰叛八曰危九曰
亡君臣親而有禮百僚謨曰百僚師師/僚官也書臯陶和而
不同讓而不爭勤而不怨無事惟職是司言/皆
僚/百此治國之風也所謂治國之風/如唐虞三代盛時禮俗不
[001-7b]
不能大同/教化不治位職不重小臣䜛嫉庶人作議
道則庶人不議/論語曰天下有此衰國之風也君好讓嫌/一作
臣好逸士好遊民好流居如水之流也/萬民離散不安其
弱國之風也君臣爭名朝廷爭功士大夫爭
名庶人爭利此乖國之風也上多欲下多端
法不定政多門于/不統此亂國之風也以侈為
愽以㐾為髙以濫為通遵禮謂之劬守法謂
之固以守法者為執滯/以遵禮者為勞苦此荒國之風也以苛
為密令煩細/苛謂法以利為公以割下為能以附上
[001-8a]
爲忠此叛國之風也上下相䟽內外相蒙相/互
蔽/欺小臣爭寵大臣爭權傕相鬪皆爭權之類/當時如進讓相謀氾
此危國之風也上不訪下不諫臣無納忠/君無咨詢
言用房闥/政由私政行此亡國之風也故上必察
乎國風也
惟愼庶獄以昭人情天地之大德曰生辭文/易繋
萬物之大極曰死曰凶短折/洪範六極一死者不可以
生刑者不可以復淳寸公有罪當刑其少女/漢文帝十三年齊大倉令
可復屬雖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繇也/緹縈上書謂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故先王
[001-8b]
之刑也官師以成之士各職聽于朝司寇聽/周禮鄉士遂士縣士方
其法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所謂官師/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
之也/以成棘槐以斷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周禮朝士掌建邦外朝之
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
曰成獄辭史以獄成告寸正正聽之正以獄/左嘉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又王制
寇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之三公/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聽之棘木之下大司
後制刑所謂棘槐以斷之也/以獄之成告于王王三宥然情訊以寛之禮/周
訟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以賛司寇聽獄
壹赦曰幼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憃愚以此/萬民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
[001-9a]
之罪然後刑殺所謂情訊以寛之也/三法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朝市
以共之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所謂/周禮掌囚及刑殺告刑于王奉而適
共之也/朝市以矜哀以恤之刑斯斷樂不舉日則弛/施刑之
慎之至也刑哉刑哉其慎矣夫
惟稽五赦以綏民中一曰原心矜也/心可二曰明
釋也/德可三曰勸功凖也/功可四曰襃化關也/化所五曰
權計非常典也/權時之冝凡先王之攸赦必是族也非
是族焉刑兹無赦族也不在祀典之族/族類也即祭法非此
天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脩令
[001-9b]
[001-9b]
四表定矣正立矣四表四外猶言四方也四/身脩家齊而左右㒺非正人則内
天下平矣/方定則國治
問通於道者其守約施博者善道也/孟子曰守約而有一言
而可常行者恕也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論語子貢問有一言而可
乎/恕有一行而可常履者正也恕者仁之術也
行求仁莫近焉/孟子曰强恕而正者義之要也至哉此謂道
根萬化存焉爾之理得矣/仁義而天下是謂不思而得
不為而成執之胷心之間而功覆天下也約/守
博/施
[001-10a]
自天子達於庶人好惡哀樂其脩一也豐約
勞佚各有其制而逸賤約而勞者分殊爾/言上下情無不同其貴豐
足以備禮下足以備樂夫是謂大道天下國
家一體也君為元首臣為股肱哉股肱良哉/書曰元首明
民為手足足言一體/元首股肱手下有憂民則上不盡
樂下有饑民則上不備膳下有寒民則上不
具服徒跣而垂旒非禮也下民饑而上備膳/下民憂而上盡樂
所謂徒跣而垂旒/下民寒而上具服故足寒傷心民寒傷國
問君以至美之道道民民以至美之物養君
[001-10b]
美物五穀之類/美道五典之類君降其惠民升其功此無徃
不復相報之義也故太平備物非極欲也物
損禮闕眚禮/年凶非謙約也其數云爾
問人主有公賦無私求有公用無私費有公
役無私使有公賜無私惠有公怒無私怨私
求則下煩而無度是謂傷淸私費無經/費出則官
空虚/府庫而無限是謂傷制私使則民撓擾而
無節是謂傷義民之義/義謂使私惠則下虛望而無
凖是謂傷正予之正/正謂賜私怨則下疑懼而不安
[001-11a]
是謂傷德
問善治民者治其性也或曰冶金而流去火
則剛激水而升舍之則降惡聲/平乎治曰不去
其火則常流激而不止則常升喻民治也/金流水升
大冶之爐可使無剛謂之冶尸子曰蚩尤造/説文曰冶消也又爐鑄
匠曰冶/九冶又鑄踊水之機可使無降漢隂丈人曰/莊子子貢謂
夫子不欲乎為圃者仰而視之曰柰何曰鑿/有械於此一日浸百畦用力甚寡而見功多
湯其名曰橰悦所謂機蓋是類也/木為機後重前輕挈水若抽數如泆善立教
者若兹則終身治矣故凡器可使與顔冉同
[001-11b]
者愚可使賢/凡常也善立教投百金於前白刃加其身
雖巨跖弗敢掇也矣巨跖莊子栁下季之弟/利在前刑在後則畏而止
諸侯穴室樞户驅人牛馬取人婦女/名曰盜跖從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善立
法者若兹則終身不掇矣故跖可使與伯夷
同功貪可使廉/善立法者
問民由水也濟大川者太上乘舟其次泅浮/泅
上也/行水泅者勞而危乘舟者逸而安虛入水不/既
所謂虛入水也/乘舟又不能泅則必溺矢以知能治民者泅
也以道德治民者舟也縱民之情謂之亂絶
[001-12a]
民之情謂之荒能所謂亂與荒也/上無道徳次無智曰然則如
之何曰為之限使勿越也限使不得逾分/不縱不絶為之界
為之地亦勿越故水可使不濫不可使無流
可使無情欲也/猶民可使不越不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後人
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後身善禁之至於不禁
不禁自正/上既正則民令亦如之若乃肆情於身而繩
欲於衆行詐於官而矜實於民求已之所有
餘奪下之所不足捨已之所易責人之所難
怨之本也不惟不能禁人而民怨集矣/凡此皆所謂先禁人而後身者
[001-12b]
理之源斯絕矣理之源也/先禁其身者自上御下猶夫
釣者焉隱於手有而字/按手下當應於鈎則可以得
魚自近御遠猶夫御馬焉和於手而調於銜
勒也/馬口則可以使馬故至道之要不於身非道
也暏孺子之驅雞也而見御民之方孺子驅
雞者急則驚緩則滯非所以驅雞也悅之取/急急驅之緩緩驅之皆
驕驕則恣急則怨怨則畔爾/喻卽其所謂小人之情緩則方其北也遽要
之則折而過南方其南也遽要之則折而過
北迫則飛疎則放皆不循路入門也/過南過北飛放者志閑則
[001-13a]
比之然後近之則不驚/比近也竢雞志閑流緩而不安則食之
不滯/食之則不驅之驅驅之至者也驅之驅也/比之食之不
志安則循路而入門
太上不空市其次不偷竊其次不掠奪上以
功惠綏民下以財力奉上其惠民升其功/即悦所謂君降
以上下相與空市則民不與民不與則為巧
詐而取之謂之偷竊偷竊則民備之備之而
不得而取也/不得巧詐則暴迫而取之謂之掠奪民
必交爭則禍亂矣
[001-13b]
或曰聖王以天下為樂曰否聖王以天下為
饑之一民寒曰我寒之一民有罪曰我䧟/如帝堯存心天下加志窮民一民饑曰我
已/之是天下以聖王為樂和耕田鑿井歌於擊/如帝堯之世天下大
於康衢是已/壤立我烝民謡凡主以天下為樂宫瑶臺肉/如履癸傾
以為樂者是已/山脯林酒池糟堤天下以凡主為憂民曰時/如夏邑
汝偕亡是已/日曷喪予及聖王屈巳以申天下之樂而憂/屈已
凡主申巳以屈天下之憂而樂/申巳申天下之樂
故樂亦報之必享其樂/民樂則聖王屈天下之憂故憂
亦及之必至於憂/民憂則凡主天下之道也
[001-14a]
治世所貴乎位者三一曰逹道於天下二曰
達恵於民三曰達德於身位不降德非位不/道非位不行惠非
貴者此也/顯治世之所衰世所貴乎位者三一曰以貴
髙人二曰以富奉身三曰以報肆心不隆欲/勢非位
衰世之所貴者此也/非位不厭讎非位不報治世之位真位也衰
世之位則生災矣苟高人則必損之災也苟
奉身則必遺之災也苟肆心則必否之災也
治世之臣所貴乎順者三一曰心順二曰職
順三曰道順者三一曰體順二曰亂順三曰/此下疑脱衰世之臣所貴乎順
[001-14b]
十二字/事順二治世之順真順也衰世之順生逆也
生逆矣/當作則體苟順則逆節不順矣/逆節則心亂苟順則
逆忠不順矣/逆忠則職事苟順則逆道不順矣/逆道則道
下失序則位輕班級不固則位輕二十級/漢爵有
薄卑寵則位輕官職屢改則位輕遷轉煩瀆
則位輕黜陟不明則位輕也舜典曰三載考/黜退降也陟升進
陟幽明/績三考黜待臣不以禮則位輕夫位輕而政
重者未之有也聖人之大寳曰位辭文/易繫輕則
喪吾寳也
[001-15a]
好惡之不行其俗尚矣嘉守節而輕狹陋疾
威福而尊權右賤求欲而崇克濟貴求己而
榮華譽萬物類是已夫心與言言與事參相
應也好惡毀譽賞罰參相福也六者有失者/六
詢事考言占外知内而謬施之/謂好惡毀譽賞罰有失謂不能則實亂矣守
實者益榮求已者益達處幽者益明然後民
知本也
申鑒卷第一